鱼肚白小说,鱼肚白小说完整版

牵着乌龟去散步 问答 61 0
新闻记者×外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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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


  《听你》

  文/池浓

  2022.5.5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

  ——余秀华《我爱你》


  _


  墙上挂钟的时针才堪堪走过5,许听就醒了过来,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5点15分,距离昨晚定的闹钟还差45分钟。

  此时窗外天还没亮,一片漆黑。


  而这时许听却没有了任何睡意,脑海里不停盘旋着过往的记忆。她又再次从那场梦中惊醒来,她记不得这是多少次了。


  她把手背放在眼睛上,尝试再次入睡,可那些记忆却如同电影般在脑海里不停地循环放映。

  噩梦带来的余韵仍纠缠着她。


  就这样睁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六点的闹钟。


  天这时也渐渐亮了起来,看着窗外朦脓的日光,许听感到如释重负。


  天终于亮了。


  一觉睡醒,许听没有感觉到休息过后的轻松。

  因为昨晚的熬夜和失眠让她的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像是被针扎了似的,泛起一阵细细麻麻的疼意。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随意拿了件外套套上就起身下床。

  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在桌上,拿过一旁的药瓶,倒了两粒白色的药片在手心,喝一口水紧接着将手心里的药片送进嘴里。

  吃了药,缓了一会,许听才感觉头疼缓解了不少。


  昨天晚上临时出新闻,回来还要将新闻稿写好,等这一切都忙完都已经半夜两三点。

  在床上睡了还没几个小时又再次失眠了,许听眼睑下是明显的乌青,整个神态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吃完药,洗漱好才感觉清醒了不少。收拾收拾就已经到上班时间了。

  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就直接往林城电视台赶去。


  -


  林城电视台。

  七点五十,新闻采编部。


  工位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家互道早安就开始一天的工作。许听也打开昨天晚上写的新闻稿细细地修改润色起来。


  “小许,早啊!”采编部的周主任一大早就看到许听在工位上。

  许听停下手里的动作,笑着回道:“主任,早上好。”


  “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今天可以来晚一点。”周主任看着许听眼下的乌青,佯装不悦道。

  “没事。”许听朝周主任笑了笑,知道这是她一番好意。


  周主任是知道许听的性子的,也不再劝她,查看了一番就又去忙别的事。

  只是暗暗感慨许听不愧是从申市电视台调过来的记者,专业又负责,有她当年的冲劲和干劲。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申市电视台调到林城来,但这算是便宜她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收拾收拾该准备早间的新闻直播了。


  今天星期五难得没有什么突发事件,也不用加班。许听把最后新闻稿收尾,刚把电脑关机,手机 *** 就响了起来。

  才接通,手机里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听听,你下班了吗?”


  “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晚上不加班。”许听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收拾桌上的采访纲要和会议资料。

  “稀奇,你们电视台今天晚上竟然不加班。”林书意是知道许听有多忙,故意调侃她,“不是说地球不爆炸,你们不放假吗?”


  将东西全部收拾好,许听拿起包一边走一边说,嘴角微微上扬:“生产队的驴也是要休息的。”

  “……”


  林书意沉默了几秒,像是被她这句话说服,半晌才开口,“听听,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幽默了。趁你今晚不加班,姐带你出去潇洒潇洒。”

  后面她像是怕许听不同意,又补充道,“你回来都快一个多月了,我们都还没好好聚聚。”


  “去哪?”

  “就知道听听更好了,今晚我们去我朋友新开的酒吧,叫迦南,离你家刚好不远,你回家收拾一下就可以过来了。”林书意一口气说完,直接把许听安排的明明白白。


  许听一向不喜欢酒吧这种吵闹的场合,但也不想扫林书意的兴致就应了下来。

  今天晚上不加班,刚好可以空出时间聚一聚。

  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掩盖熬夜和工作后的疲态,用导航搜了下地址,就前往迦南。


  现在时间还比较早,酒吧里的人还不是很多,许听一进去就看见坐在不远处卡座的林书意。

  林书意也看见许听了,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许听边走边观察酒吧的环境,没有像寻常酒吧的那种灯红酒绿反而多了些清雅。


  “只是寻常岁月诗/书写风花雪月事/爱你的每个秋日/都像,春华未止……”


  舞台上有一个长发的男人正低头随意拨弄着吉他,低声唱着抒情的民谣。不像个酒吧,倒像是个浪漫而又有格调小酒馆。


  许听疲惫紧绷的大脑此时放松了不少,这会儿倒有闲情逸致慢慢欣赏起来。

  她几步就走到了林书意所在的卡座,她垂眸就看到坐在卡座最角落的人,瞳孔微缩,就那么愣在原地。


  酒吧的光线很暗,那人穿着黑色的衬衫,之一颗扣子扯开,随意地坐在卡座的最角落,双腿交叠靠着椅背,脖颈微仰,能看见凸起的喉结。

  此刻他闭着眼假寐,眉头微微有些皱起,薄唇半抿,似乎在嫌周围嘈杂的环境。


  光怪陆离的灯光将他的清俊凌厉的轮廓晕染的明明灭灭。

  顶上的一束灯光适时打在他的脸上,眼尾处那个不甚明显的红痣也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

  眉眼熟悉又陌生。


  那么一眼,许听就瞬间把他认了出来。

  她就站在原地没有动。


  心脏一阵紧缩,下意识屏住呼吸


  “听听。”林书意摇了摇她的手臂,“发什么呆,过来坐。”

  许听这才如梦初醒,嘴角微动,稳了稳心神,顺势坐了下来。等坐下才发现,自己坐在那人的对面。


  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心一下又变得更加慌乱。

  她两只手攥在一起,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


  做了回林城的决定,许听就已经做好了遇见他的准备。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那么早和那么猝不及防。


  “听听,你还记得叶凡吗?我们一个高中的,隔壁理11班的。”林书意跟她介绍。


  旁边的一个男生朝许听友好地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看着很是阳光开朗:“你好啊,我叫叶凡,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不用客气,林小意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许听也对他笑了笑,轻声道:“你好,我叫许听。”


  “我知道你,我们那届的文科状元。”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叶凡扭头推了一下旁边的人,“好巧,我们林城一中那一届文理科的状元今天都在。”

  “沈言朝,你还记得吗?”叶凡补充道,“我们那一届的理科状元。”


  许听轻咬了一下唇,抬眸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坐在角落的男人,眼睫轻轻颤了颤,目光闪烁,微微抿唇:“不记得了。”


  坐在卡座最角落的男人,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抬眸不明意味地看了她一眼,只是几秒又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眉眼间尽是疏离和冷淡。


  许听被他这眼看得心都提了起来,下一秒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酒杯放在嘴边浅浅地抿了一口。


  林城很大,她没有想过会这儿遇见他。


  一时间几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陡然沉寂下来。

  只有不远处舞台上的歌手还低声唱着歌。


  “爱你的每个秋日/都像,春华未止……”


  叶凡听到许听这个回答明显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

  想当初他们朝哥也是一中的风云人物,这才过了几年就没人记得了。


  叶凡尽力憋住笑,连忙打圆场:“文科生不关注理科生的事很正常,而且都好几年过去了,不记得也很正常。”

  一旁的林书意也开口维护道:“可不是,我们听听读书的时候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许听听两人的对话,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记不记得,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后面几人默契地跳过刚刚的话题,转而又聊起了别的事。

  叶凡是个开朗健谈的性子,见许听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小口抿着杯子里的酒,与酒吧显得格格不入,就忍不住好奇心问:“怎么以前出来玩都没见过你啊?”


  许听愣了一下,乍然抬眸看向正在说话的叶凡,像是刚从自己的世界里抽出身来。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这才不疾不徐地回答道:“我以前不在林城,最近一个月才回来的。”


  叶凡恍然大悟:“怪不得。”停顿了几秒又接着问,“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

  许听:“记者。”


  还没等叶凡继续说话,林书意就忍不住怼道:“叶凡你查户口呢?”

  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表情讪讪:“我只是觉得许听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随便问问而已。”


  林书意一脸无语,嫌弃道:“这么土的搭讪借口,只有你想得出来了。”

  叶凡立马反驳道: “我哪有?我说的明明是实话。”


  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觉得许听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从头到尾坐在卡座的沈言朝一句话都没说,矜贵漠然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像是对周围发生的事并不关心。


  许听看着他,莫名有些晃神。

  算算时间,她已经多久没有见过沈言朝了。


  大概五年了。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那个蝉鸣不止的夏天。

  男人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渐变成熟,也变得更加不动声色。


  但许听还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庆幸她表现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淡定和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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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

  几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多是叶凡和林书意在说话,许听喝着面前的鸡尾酒时不时附和一声,气氛也不至于显得太过尴尬。

  没聊多久一阵突兀的手机 *** 就响了起来,林书意和叶凡也停下了说话看向 *** 处。

  许听从包里拿出手机,看见来电人,眉眼微沉。

  不好意思地看向坐在卡座的三人,神情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 *** 。”说完就拿起手机走出卡座。

  “李叔。”

  “小许呀。” *** 那头传来一道苍老沙哑的男声,“你们的拍摄请求我同意了。”

  许听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顿了一下,并没有很开心,而是担忧地问道:“李叔,是发生了什么吗?”

  沉默了几秒后,沧桑沉重的男声再次响起,多了些释怀:“没什么,只是我想通了,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也好。”

  许听握紧了手机,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半晌才开口:“谢谢。”

  “不用谢,朵朵也很喜欢你,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

  两人挂断了 *** ,许听在原处站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才抬腿走了出去。

  舞台上的民谣歌手,唱完最后一首歌,鞠躬致谢。许听看了眼时间,推了推林书意的手臂,小声说:“十点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林书意看了眼手机,十点半了。知晓明天她还要上班,站起身对叶凡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叶凡闻言开口挽留道:“才十点多,还早,不再玩会儿。”

  林书意直接拒绝:“早什么早,明天听听还要上班呢。”

  叶凡也不好在劝,只好说:“那好,有空再来玩呀。”最后一句明显是对许听说的。

  许听对他点了头,视线掠过一侧的沈言朝,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说完话,林书意就挽住许听的胳膊起身往外走。

  临走前,许听控制不住地往卡座的最角落看去,那人依旧靠在卡座上假寐着,脸上没什么情绪,绚丽迷离的灯光投映在他的身上,像极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许听莫名恍了神。

  直到林书意晃了晃她的手臂,许听这才如梦初醒。

  “怎么了?”林书意问她。

  许听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

  -

  “朝哥,你昨天又熬夜了?”叶凡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看沈言朝这副懒散的模样,不禁猜测道。

  “没有。”

  那怎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还没等到叶凡问出口,就听到那人略带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

  “通宵。”

  叶凡:“……”怪不得。

  他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知道想到什么,转头有些兴奋地开口:“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个妹子有些眼熟?”

  沈言朝抬眸看了他一眼,神情很淡:“谁?”

  “许听呀。”叶凡知道沈言朝这人对谁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事实也是这样。

  于是就耐心地跟他形容道,“就刚刚林书意带过来的那个妹子。算了,跟你说你也不知道,你刚刚一直在睡觉,别以为我不知道。”

  许听?

  听到这个名字,沈言朝脑海里浮现一双惊慌失措又强装淡定的水眸。

  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想到这沈言朝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声。

  一旁的叶凡对他这声笑感到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沈言朝没回答,神情散漫地把玩着手里的透明玻璃杯,在叶凡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

  林城进入深秋,天气也越发寒冷。凛冽的寒风让许听混沌的大脑变得清醒不少。

  回到家,许听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不久前发生的事好像如同一场梦。

  记忆中模糊的眉眼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再也忘不掉。

  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以为自己真的记不清他的样子,可再相见她还是一眼就能将他认出来。

  适时微信提示音响起,打断了许听的思绪,她打开手机一看,是林书意发来的:【到家了吗?】

  许听顺手回了句:【到了。】

  退出微信,许听就看到了有一条未读短信,是一条天气预警。

  【林城书气象台发布寒潮橙色预警信号,受强冷空气影响,预计明后天林城将迎来大幅度降温,部分地区可能会出现降雪现象,请各位市民朋友注意保暖防范。】

  片刻后,许听又发了条微信给林书意,问:【林城多少年没下雪了?】

  林书意回得很快:【林城都五六年没下雪了,预计今年也不会下。】

  像是知道许听在想什么,林书意几秒后又发了句:【天气预报不准,可以提前打假了。】

  许听看向窗外,目光悠远不知看向何处。

  放空了很久,许听才站起身去浴室洗漱。一切都弄好,已经快十二点了。

  可她还是没有任何睡意,索性将未完成的新闻稿拿出来继续修改润色。

  一篇新闻稿修改完毕,许听才将将有了些许困意。

  躺在床上,思绪不受控制地游离着,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着蝉鸣声的夏天。

  九月的林城,天气依旧燥热,梧桐树上的蝉鸣声叫个不停,风带起的阵阵热浪扑在脸上似乎要将人如同地上的沥青一同融化。

  少年穿着最是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裤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双手随意地撑在栏杆上。

  神情懒散漠然,手里拿着张试卷,抬眸眺望远方,百无聊赖地将手里的试卷,随意折成一个纸飞机。

  随后,手腕微扬,下一秒纸飞机被他随意地向前一扔。

  纸飞机在空中盘旋,飘飘扬扬在转了半圈,而后慢慢降落在她的面前。

  许听下意识抬头向上看,就看见少年那张漫不经心的脸,不知听到旁边人说了什么,嘴角微勾。

  少年微微侧着脸,在和旁边的人说着话,能看见明朗的侧轮廓。

  金黄热烈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明亮而又柔和的光。

  所有声音都逐渐远去,只剩下他无限清晰。

  许听呆愣地看着他,夏天的风滚滚浮动着,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一切都被模糊,只听得见怦然的心跳声。

  最后,她捡起了那个被他随意扔掉的纸飞机。

  ……

  天边才露出鱼肚白,许听就从梦境中醒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去的事和他了。

  醒来,许听也没什么睡意了,干脆直接起床。

  今天周末,不用去早起去台里,收拾洗漱好就拿起放在桌上的礼物袋直接出门了。

  外面气温很低,凛冽的寒风刮过脸颊,带起一阵阵瑟意。

  许听坐上公交,在林城市之一人民医院站下车。

  轻车熟路地往住院部走去,最后在一间病房前停下了脚步。

  努力扬起嘴角,几秒后敲响了病房的门。

  房门被打开,露出一张憨厚又难言疲态的脸:“小许来了。”

  许听温声回道:“嗯,李叔。”

  被叫住李叔的男人对许听笑了笑,侧过身说:“今天不上班吗?”

  许听顺势走进病房:“今天周末。”

  李叔拍了拍没有头发的脑袋,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看我这记性,日子都过昏头了。”

  还没等许听说话,一道稚嫩的童声迫不及待地响起:“爸爸,是听听姐姐来了吗?”

  许听往前走,就看见一个带着毛线帽的女孩靠在病床上,正在输液。

  “听听姐姐!”小女孩看见许听立马坐起身,脸上也对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许听露出一抹浅笑,将手里的礼物袋递给她:“朵朵,有没有乖乖听话。”

  朵朵接过礼物袋,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看着精神也好了很多:“有,我很乖,不信你问爸爸,我可听话了。”

  李叔看着女儿这难得活泼的模样,也适时笑道:“嗯嗯,朵朵最听话了。”

  许听和朵朵玩了会,等朵朵睡着才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就遇上了刚刚打水回来的李叔。

  李叔往病房看了眼:“朵朵睡着了?”

  许听点头:“嗯,刚刚睡着了。”

  李叔并没有马上回到病房,而是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许听知道李叔这是有话跟她说,静静地坐在了长椅的另一侧。

  李叔并马上开口说话,双手搭在膝盖上,垂下脑袋看着被擦得锃亮的地板,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医生说,朵朵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李叔的声音很轻,但许听却听得一清二楚。

  三个月时间。

  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心悸和难过。

  明明朵朵才七岁,明明生命才刚开始,怎么就要被告知结束?

  许听张了张嘴,很久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一切的语言和安慰在此时此刻都显得苍白和无力。

  一阵寂静。

  只听得见医生和护士步履匆匆的脚步声。

  半晌,李叔才头起头来,眼眶有些发红,对许听笑了笑:“小许,我同意你们的拍摄请求。”

  停顿了几秒,像是终于接受这个事实,轻声说,“这样,我在以后也能有个念想。”

  许听无比清楚李叔能同意接受拍摄是做了多么大的心理斗争。

  许听没有说话,他又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朵朵更爱美了,希望你们能把她拍得漂亮一些。”

  听到这话,许听眼眶莫名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眶里滑落出来,她咬了咬下唇,轻声说:“会的。”

  谈完一些拍摄细节,李叔没有多留,这个时候朵朵差不多要醒了。

  只留下许听一人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一时间她竟不知道如何面对朵朵。

  这场拍摄是许听来到林城电视台所参与的之一个新闻专题记录片,拍摄主题主要围绕患癌病人与癌症做斗争的过程。

  医院是拍摄的重要地点之一,前期许听作为一个志愿者去了解患癌病人以及家属。

  朵朵是她的采访对象之一,患有先天性白血病。

  不管采访拍摄的主题有多么的正确,对于他们这样的病患家属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她知道提出拍摄请求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是让人难以接受,也过于残忍。

  身为记者,她明白应该用理性的眼光看待这件事。

  脑海里蓦然闪过朵朵那张尖细的小脸,许听发现自己做不到。

  等离开医院天色已经很晚了,林城是一个多雨的城市。伴随着犀利的寒风,阴沉的天空飘起来淅淅沥沥的小雨。

  许听站在屋檐下躲雨,看着越来越的雨势,眉心微皱。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车迎面开来,刺眼的车灯直直地照射过来,她下意识偏过头去。

  片刻后,等许听抬眼望去,那辆黑色的车缓缓停在她的面前。

  同时,车门被打开,只见一把黑色的伞被撑开,伞下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挺拔身影走了下来。

  黑伞被缓缓抬起,伞下露出一张清俊的脸。

  男人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缓缓抬眸,最后落在她的身上。

  “许听?”

  下一秒,许听就听男人的声音响起,在这阴沉的雨夜显得格外的喑哑低沉。

  许听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愣神。

  两人离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薄荷味,在这雨夜中显得格外的冷冽。

  他记得她的名字。

  意识到这点,许听心里莫名生出一丝紧张。

  几秒后,她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嗯。”

  “没带伞?”沈言朝再次开口。

  可能是因为这滂沱大雨的缘故,沈言朝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被模糊了些,看着没有那么难以接近。

  许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再次点头。

  周围没有什么光亮,只有不远处的路灯散发着昏黄而又朦胧的灯光。

  沈言朝抬眼看去,面前女孩微微低垂着脑袋,下巴陷在酒红色的围巾里,更显得那张小脸更加苍白和小巧。

  昏黄灯光之下。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牛角扣大衣,衬得脸色雪白,挺翘的鼻尖也被寒风刮得通红,双眸低垂似乎不敢看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安静得过分。

  沈言朝不禁想为什么这小姑娘每次见到自己都这幅样子,他有那么可怕吗?

  也不是每次,加上这次,也不过两次而已。

  “给。”

  许听应声抬头,视线里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手里正握着黑色的伞柄。

  她呆愣地接过他手里的伞,“那你……”

  “不用。”沈言朝打断她的话,说完就转身,迈步离开。

  转身那瞬间,在许听看不见的地方,男人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随后拉开车门,躬身上车。

  几秒后,车子发动。

  车的后尾灯在雨幕里逐渐变得模糊,须臾后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许听直直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很久才收回目光。

  冰冷的伞柄还残存着刚刚那人手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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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到今早仍没有罢休的趋势。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不露一丝金光。

  天空像是破了一个洞,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林城惯是这样的天气。

  许听趴在桌子上,眉心皱起,一只手捂着小腹,嘴唇很是苍白,带着明显的牙印。

  清脆的手机 *** 突兀地响了起来,瞬间在许听耳边炸开,昏昏沉沉的意识顿时清醒了不少。

  “小许啊。”

  许听直起身子,打起精神接过 *** :“周主任。”

  “就是你们这边那个专题拍摄进度怎么样了?”这是许听来到林城电视台的之一个接手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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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主任对她的工作情况还是很关心。

  “家属这边已经接受我们的采访和拍摄请求,预计周一就可以着手开展了。”提到工作,许听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那就好,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联系。”周主任叮嘱道。

  挂断 *** ,许听脑海里不自觉地又浮现出朵朵那张稚嫩的脸庞。

  星期一。

  林城市之一人民医院。

  一大早,许听和两个同事就来到了住院部,病房里只有朵朵靠在床上玩着许听给她买的芭比娃娃。

  看见许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许姐姐你来了!”

  “嗯,爸爸呢?”许听环顾病房一圈没有看见李成刚的身影。

  “爸爸出去了。”朵朵看着许听的到来很是高兴,她很喜欢这个漂亮又温柔的大姐姐。

  旁边的两个同事在许听说话的时间也将摄像机架好了,正对着她和朵朵。

  朵朵也意识到病房里这两个一男一女的陌生人,拉着许听的手神情有些不安:“许姐姐,他们是?”

  同时对那个直视她的黑乎乎镜头有些害怕。

  许听反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不怕,她们是姐姐的朋友。”顿了一下,对上朵朵那双澄澈的眼睛,几秒后才继续说,“他们是来给朵朵拍照的。”

  旁边的短发女生也主动跟朵朵打招呼:“你好啊,小朋友。”

  那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憨厚一笑,挠了挠后脑勺,也跟着说了句:“你好小朋友。”

  而后许听又问:“朵朵喜欢拍照吗?”

  朵朵看了看他们,最后望向许听,怯生生地回答道:“喜欢。”

  可是几秒后,低下头神情低落,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沮丧:“可是我现在好丑呀,都没有头发。”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许听看着她带着毛线帽的脑袋,眼里闪过一抹刺痛,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很轻:“不丑,朵朵是最漂亮、最勇敢的小孩。”

  这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许听抬眸看去,是李成刚进来了。

  还没等她主动开口打招呼,就注意到李成刚后面跟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李成刚之一眼就看见了许听,“小许这么早就来了。”然后视线转向病房里其他另外两人,眼里有淡淡的疑惑

  许听马上介绍道:“这是我的同事,舒谣和陈路。”

  两人知道李成刚,这次的采访对象,主动问好:“李叔好。”

  李成刚也跟着回了句:“你们好。”顺势跟他们介绍了旁边的医生,“这是朵朵的主治医生,沈医生。”

  被叫做沈医生的男人一只手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另外一只手拿着笔在翻开的文件夹上记录着。

  男人带着蓝色的口罩,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了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眸。

  但许听还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抬眸能看见那人左侧胸口处别着白色的证件——

  林城之一人民医院外科医生沈言朝。

  沈言朝在病例本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才不紧不慢地抬头看向三人,对着离他最近的许听淡声说了句:“你好,朵朵的主治医生。”

  许听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好,林城电视台的记者——”

  “许听。”

  看着那双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许听鬼神神差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打完招呼,沈言朝就径直走到朵朵的病床前,先是看了眼墙上的记录,才开口:“朵朵,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声音听着很是温和。

  朵朵摇了摇头,想了几秒,才稚声稚气地说道:“只是头会有些晕。”

  沈言朝翻开病例记录本,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接着问了一些常规问题。

  最后查完房,抬手摸了摸朵朵的脑袋才离开。

  因为才刚做完化疗,朵朵现在精神不是很好,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就忍不住睡着了。

  几人坐在一旁低声说着话。

  “朵朵的妈妈呢?”那么久都没有看到朵朵的母亲,一旁的舒瑶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成刚顿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片刻才哑声说:“我和朵朵的母亲分开了。”

  虽然李成刚没有细说分开的原因,但三人还是敏感地发觉,两人离婚的原因或许跟朵朵的病情有关。

  癌症不仅对患者是一种折磨,对家属同样是是一种“隐形”的病痛和折磨。

  这次采访许听更加了解到李成刚的情况,满是磨难和艰辛。

  抗癌路上,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走。

  窗外阳光明媚,李成刚坐在塑胶板凳上看着病床上睡着的朵朵,眼神慈爱,缓缓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算算时间,朵朵今年九岁了,但这期间却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从出生到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

  “我对不起她。”他的声音是止不住的哽咽。

  朵朵今年也才不过七岁,从出生就确诊患有先天性白血病。

  李成刚和妻子两人还没有从初为人父和初为人母的喜悦中缓过神来,就猝不及防地陷入到这个晴天霹雳的噩耗中。

  李成刚的家庭经济情况不是很好,但他和妻子还是变卖所有家产给朵朵治疗。

  这几年,两人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家和医院来回奔波。

  随之而来的是昂贵的医疗费用,全家都倾尽所有为孩子治疗。五年间两人身上的衣服穿的起球发白,都没有买过一件衣服。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在朵朵五岁的时候,终于被确诊治愈出院。

  这代表朵朵和所有小朋友一样,不用在躺着病床上,面对洁白到刺眼的墙壁,可以玩耍,可以上学,可以健健康康地活着。

  “可是,可是为什么呀?”

  “朵朵明明已经好了。”

  ……

  得知可以出院,李成刚和妻子兴致勃勃地计划要送朵朵去上家附近的幼儿园。

  他去看过那所幼儿园,里有秋千、滑滑梯,还有很多和朵朵一样的小朋友,朵朵一定会很高兴的。

  自从朵朵的病好了,一家人进入到正轨生活。

  朵朵如愿地进入到那所幼儿园,李成刚也顺利地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日子就这样幸福平静地度过着。

  仿佛那前五年无比难捱的日子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可是好景不长,只持续了两年的时间。

  李成刚在工作的时候就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 *** ,说朵朵突然晕了过去,鼻子不停地流血。

  “医生告诉我,朵朵的病复发了。”李成刚听到这个消息不异于晴天霹雳。

  说到这,李成刚伸手捂住泪流满面的脸,肩膀颤抖着,泣不成声:“不是说,明明都好了吗?”

  李成刚一家人再次回到了两年前的日子,这次病症复发来势汹汹。

  他的妻子已经不能再忍受之前的日子,哭着跟他说:“我们放弃吧。”

  这对他们和对朵朵来说或许都是一种解脱,而且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继续支撑下去。

  他看着妻子那憔悴不堪的面容,不是没有犹豫过,但在看到朵朵一脸懂事的跟他说:“爸爸,我不疼。”

  他就怎么也忍不下心来。

  他想要他的朵朵继续活下去。

  无论是倾家荡产,还是放弃所有,他也要给他的女儿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最后,妻子也因为他的坚持选择离开。

  不是她不爱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朵朵又回到医院接受治疗,因为化疗的缘故,朵朵好不容易长长的头发被全部剃光。

  朵朵是个爱美的小姑娘,觉得这样很丑,总是戴着帽子不让人看见她的光头。

  李成刚为了让朵朵觉得自己是正常的,也剃光了头,安慰她:“这样爸爸和朵朵就是一样的了。”

  然而伴随着化疗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和呕吐,严重的时候甚至根本连饭都吃不下。

  “我问她疼不疼?”不知道想到什么,李成刚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她却反过来安慰我说不疼,她会好好听话吃药,这样明年春天就可以去放风筝了。”

  住院治疗的时候,她遇到了几个小朋友,约好了等病好了就一起去放风筝。

  李成刚答应给她买一个最漂亮的风筝。

  那时朵朵还不知道,没看见妈妈,总是会问:“妈妈去哪了?朵朵好想她,我每天都乖乖地吃药打针。”

  李成刚没办法告诉他,只能哄她:“妈妈去很远的地方了,朵朵乖乖听医生叔叔的话,妈妈就会回来。”

  朵朵睁着那双骨碌碌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只是很久以后她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但化疗了两个月还是不见好转,朵朵却越来越虚弱了。

  他李成刚一生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唯一的心愿,只是希望他的女儿能够活下去。

  -

  拍摄到了下午三人才离开了医院。

  走出病房舒谣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么乖的一个小孩子,为什么会得这么一个病啊。”

  旁边的陈路想到那瘦小的身影也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

  许听没有说话,走的时候她看到另一个病房里的人。那人躺在靠着门口的那张病床上,小腿露在外面,上面全是曲张的静脉。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不远处的窗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在医院这几天许听在很多人脸上看着同样的表情,那是一种空白的绝望。

  生老病死是世界上所有人都无法避免的,但我们仍可以选择如何和终将到来的分别共处。

  这也是许听选择做这个专题拍摄的主要原因之一。

  今天拍摄只是开始,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拍,后面几天还要来医院拍摄素材。

  许听跟舒谣和陈路说了,两人都表示没意见。

  一期节目要经历选题策划、拍摄剪辑到审核,需要不少时间,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样的流程。

  三人收拾好东西就离开医院往电视台赶去。

  坐在车上,三人多多少少受到影响,心情都比较低落。

  舒谣为了打破这低沉的气氛就主动问道:“明天我们拍些什么?”

  许听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道:“采访主治医生。”

  说到这,许听就想到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眸。

  她到今天才知道,沈言朝原来是个医生。

  高中毕业后她就刻意忽略沈言朝的一切信息,两人之间原本就没有交集,在她的刻意忽视下,两人就如同错开的平行线。

  她知道沈言朝考上了京市大学。

  知道他成为了那一届的高考状元。

  也是现在才知道他成为了一名医生。

  -

  翌日。

  许听站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了几秒还是在门上敲了敲。

  片刻后,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请进。”

  听见这声音,许听咬了咬下唇,松开握紧成拳的手,才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

  “你好沈医生,很冒昧打扰你。”许听进门就看见伏案在桌的沈言朝。

  只见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看向她,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有事?”

  许听被他那双漆黑的眼眸看着,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紧张来,再一次介绍起自己:“我是林城电视台的记者——”

  “许听。”沈言朝打断她的话,“我记得你的名字。”

  心里那股紧张更甚,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正当她怔忪着,抬眼视线就猝然和他对上。

  但很快许听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针对朵朵的病情,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

  沈言朝一时间没说话。

  他眼眸低垂,目光停留在她抓着衣角的手,因为紧张的缘故,手指蜷缩在一起,衣角被抓得有些变形。

  几秒后,他不着痕迹收回视线。

  许听见他不说话,心里更紧张了,抓着衣角的手不自觉更用力了。

  “方便。”

  话音刚落,许听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慢慢恢复正常。

  “朵朵是先天性白血病,病症已经到了后期。这次要做的手术是骨髓移植,但她到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进行这个手术。”

  沈言朝的神情看着很是冷静,但拿着中性笔的手指,骨节泛白,“之前的化疗造成了严重的肺肾心功能的损害,再加上儿童自身的抵抗力低下,加快了病症的进一步复发。”

  ……

  回到病房,朵朵正躺在病床上输血,脸色是肉眼可见的苍白。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朵朵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似乎被风一吹就要消失不见。

  李成刚紧紧拉着女儿的手,表情隐忍,但还是能看见发红的眼眶。

  朵朵在肉眼可见的变得虚弱起来。

  一条鲜活的生命也正在慢慢地流逝

  李成刚在靠在窗边,低声跟女儿说着话:“朵朵才不丑,朵朵是爸爸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姑娘。”

  “你看,爸爸也没有头发,爸爸和朵朵一样。”

  ……

  许听不忍再看,退出了房间。

阅读指导:文学类文本阅读之物象作用专练

小说和散文中经常见到分析在文中多次出现的某个细节或某种物象的含义(内涵)和作用的题目。回答这类题目首先在文中找到这些语句,然后结合文章的上下文进行分析。

一、小说的思路:

主要还是从人物、情节(包括线索)、环境主旨等方面分析,要点:①交代/衬托典型环境(通常是自然环境一类的事物)②渲染……氛围(通常是自然环境一类的事物);③文章的线索(贯穿全文情节或是人物之间的纽带);④反映人物的心理、衬托人物的品质、丰富人物形象等;⑤丰富故事内容、推动情节的发展、为下 *** 铺垫;⑥揭示/突出主旨等;⑦前后呼应、结构严谨;⑧运用象征的手法;⑨呼应标题;⑩表现人与物之间的情感等。

二、散文的答题思路:

内容(字面上的含义):1、它们往往强调情感文章的主旨。2、分析象征手法。

结构(上下文关系)1、文章的线索(贯穿全文情节或是人物之间的纽带);2、上下文照应,结构严谨;3、呼应标题等。

附录:

(1)要注意前后文中反复出现的物象的形象是否有变化,特别是在散文中。变化的物象的内涵很可能也会有变化。

三、典例探究:

醉郎花 王庆高

拂晓时分,东方鱼肚白。

我们奉命在玉皇顶山头坚守了一天一夜,敌人还没有进攻。深秋季节,山风寒凉,我和战友们真有点儿耐不住劲儿,巴不得战斗早点儿打响,也好叱咤风云般地痛痛快快活动活动身体,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再不受这种窝窝憋憋的苦罪。我禁不住用胳膊肘捣了捣身边的排长,压着嗓音问,排长,拂晓有戏没?排长瞪我一眼,说你脑子进水啦?拂晓时分!

我们团在海岸防御战斗中担任坚守要点的战斗任务。坚守要点,就是要像钉子那样死死地钉在要点阵地上;即使表面阵地失守,也要坚持坑道战斗,等待大部队反冲击战斗打响,配合大部队反冲击,再一举夺回表面阵地。部队在玉皇顶要点山头一线展开。从昨天拂晓进入阵地到今天拂晓,已经整整一天一夜,还没看见敌人的影子。你说,打兔子的老是见不着兔子,谁会不急?排长提醒拂晓时分,的确是个关键时刻,战斗往往在这一刻打响现代文阅读答案醉郎花王庆高拂晓时分,东方鱼肚白现代文阅读答案醉郎花王庆高拂晓时分,东方鱼肚白。

我克制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拨拉了一下手边的草丛,几朵小黄花探出头来,在晨风中摇头摆脑,艳艳地对我微笑,仿佛在说,你急什么,我们陪着你们呢!我蓦然来了兴致,指着小黄花对排长说,排长,小黄花,多可爱!

排长没吱声,但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排长伸出手采了一朵,放在鼻孔处嗅了嗅,禁不住出了声,嗬,好香啊!我也手贱了,伸手采了一朵,放在鼻孔边上嗅,就是,好香!我叫不出这种小黄花的名字,悄悄问排长,什么花呀?这么香!排长诡谲地压着嗓音说,“醉郎花”!

醉郎花!我一遍遍地在心里念叨。噢,我终于明白了,醉郎花!我对她爱不释手,细细地品味她的芳香,会意地向排长回应微笑。排长突然竖起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仓促将小黄花装入上衣口袋,一脸的严肃。我也赶紧学着排长将小黄花小心翼翼地装入上衣口袋,手指紧紧扣住冲锋枪扳机。

“轰隆”一声巨响,敌人舰炮的炮弹在前沿阵地炸响了。敌人开始进攻了。这时,连长一声喝令:“退回坑道,保存实力!”排长大声命令:“撤!”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撤回了坑道。顿时,敌人舰炮的炮弹排山倒海般地在头顶上爆炸,坑道里的空气都在颤抖,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我和战友们荷枪实弹蹲坐在坑道屯兵洞里,出神地望着黑黝黝的洞顶,聆听表面阵地的炮声变化,等待着战斗时机。

敌人果然像蚂蝗一样,漫山遍野地向山头冲来。敌人的飞机,也开始轮番向山头阵地攻击,掩护陆战队地面进攻。我军歼击机在空中与敌机接上了火,砰砰啪啪的枪炮声一阵阵地在我们头顶上空炸响。显然,敌人已经攻破滩头防线,疯狂地向玉皇顶高地进攻,妄图一举拿下高地,控制战争主动权。

“短促突击,把敌人压下去!”连长命令。排长大喊一声“冲啊!”跃出了战壕,我们一个个像下山虎,向敌人猛扑过去,刹那间,把敌人打得七零八落、晕头转向,敌军纷纷溃退。

战斗整整打了12个小时,黄昏时分,表面阵地失守。我们不得不退守坑道。连长光荣牺牲,排长 *** 连长,我 *** 了排长。部队首长命令我们,坚守坑道,配合大部队凌晨向敌军发起反冲击,夺回表面阵地。

休整时,老排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枚小黄花,放在鼻孔处深情地嗅着,脸上顷刻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我向老排长身边凑了凑,开逗说,想嫂子啦?老排长顺手推了我一把,去,去!我没有离去,向他凑得更近了。老排长悄悄给我咬耳朵说,你嫂子月底来队啊!我算了算,到月底还有一周时间,战斗该结束了。我暗自为他祝福。

凌晨三时整,山头上响起隆隆炮声,排山倒海般地响个不停,我军反冲击开始了。坑道里立刻沸腾起来。上级命令我们立即投入反冲击战斗,老排长率领我们冲出了坑道,冒着炮火向山头冲锋,和敌人短兵相接,展开了近战、夜战,直杀得敌人鬼哭狼嚎,节节败退。白天丢失的阵地,又重新回到我军手中。我亲眼看到,老排长从一个士兵手中夺过队旗,把它插在了玉皇顶山顶可就在这一霎,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颗流弹击中了他。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着老排长,痛哭道,排长,我们胜利了呀!……快到月底了呀!

老排长使出最后的力气,从上衣口袋摸出那枚小黄花,断断续续地说,给你……嫂子,醉……郎……花!

考题回顾:小说中的“醉郎花”有何深意?它在文中有什么作用?请简要概括分析。

答题要点:特殊物象的作用有:①交代故事发生的时间、原因、背景等;②烘托人物性格、心理,寄托情感,突出人物形象;③暗示情节,使情节更合理(或更戏剧性);④具有象征性,或比喻意味;⑤渲染气氛,烘托环境,增强感染力(发人深省);⑥物线,串联情节,使结构严密紧凑;⑦揭示主题(凸显主旨)表达观点。⑧设置悬念,吸引读者阅读兴趣。

解题 *** :条分缕析,分条分点;②结合文章剖析作用要点。③要点精准,不少不重

答题示例:①醉郎花是深秋野外常见的一种小黄花,在文中是艰苦的战争年代乐观精神的象征,代表着幸福美好的人生愿望,凸显了文章主题。②醉郎花寄托着人物最深沉的情思,使老排长形象更为丰满;③醉郎花作为物线,贯穿小说全文,使文章结构严密紧凑;④醉郎花使原本残酷的战争岁月,带上了浪漫的情怀,给小说环境增添亮色。


巩固练习:

飞来的木桶 高军

1939丰冬天,沂蒙山区比往年冷得多。这样的气候对患有肋膜炎的徐向前来说是很不舒服的。

部队很快就要从东高庄村移防了,一有空闲徐向前总是到老百姓家里多转一转。

这天他和警卫员随意走进了麻其老人家中,老人正坐在被窝里取暖。麻其想从床上起来,徐向前赶紧上前一步,按住了他:“大爷,够冷的哈。”徐向前觉得那破被子薄薄的,仅有很少的一点暖意,“你就坐在被窝里,咱们拉拉呱。”说着,他把自己披的大衣脱下来,盖在了麻其的薄被子上面。警卫员想阻止,徐向前摆手阻止他说下去:“咳,咳,你出去吧,我和大爷说说话。”

麻其心中一热,眼睛有些湿润起来。徐向前倾着身子,拉着他那粗糙的手与他家长里短地说着话。麻其看徐向前嘴唇有些发青,想把大衣让他披上。徐向前用力制止了:“大爷,这是送给你的。”

告辞的时候,麻其还是起来了,徐向前赶紧给他披上大衣,拉了拉领子:“这样会暖和一点,别送了,有空我再来看你……”

拐过院子墙角的时候,警卫员突然对徐向前小声说:“首长,大爷家的木桶盛的水不易上冻,咱们饮马用的铁桶,太容易冻实心了,要是……”徐向前摆摆手制止了他,大步向前走去。

这些天天气太冷了,饮马水很快就被冻住了,冻实的冰块倒都倒不出来,非常麻烦,警卫员打的小九九是想要麻其家的木桶,但看到徐向前很坚决地摆了手,知道没有戏了也就打消了这一念头。

可是说来也奇怪,第二天警卫员在大门楼下发现了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木桶,他高兴地拿着去井上打满水,提回来就放到了马头前面。他站在一边,高兴地观察着,马悠闲地喝几口水,偶尔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温驯的眼睛中好像充满感激之情。

“怎么回事儿?”警卫员转眼一看,是徐向前来了,正用严厉的眼光逼视着自己,食指直直地指着木桶。“我、我……”警卫员正想解释,被徐向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什么我,赶紧给麻大爷送回去。”警卫员想,肯定是自己昨天说的话让大爷听见了,大爷知道咱们的军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所以偷偷把木桶给送过来了。于是赶紧倒掉水,提起来就小跑着去了。

徐向前在军用地图前思考着,时而也会用手在上面指点比画一下。不一会儿,警卫员提着空空的木桶慢吞吞地回来了。

徐向前转回身来:“怎么回事儿?”

警卫员汇报说:“麻其大爷家的木桶还好好地在家里呢,他根本不承认这是他家的木桶。”徐向前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长着翅膀自己飞来的?”警卫员赶紧接上说:“咱们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也没听到,早晨起来大门楼下就发现了这只木桶,说不定就是自己飞来的呢。”徐向前瞪了他一眼,他赶紧住了嘴。徐向前又问道:“老人家怎么说的?”警卫员小声说道:“大爷说,找不到主儿就先用着呗。”徐向前嘱咐道:“先注意观察情况吧,看到底是谁给咱送来的,然后再做处理。”警卫员出去了,徐向前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又回到了地图前面。

又过了一天,一切都已收拾整齐,部队就要出发。徐向前让警卫员提起两个铁筲桶,招呼说:“走吧。”警卫员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紧跟上了脚步。

他们再次来到了麻其家的小院子,麻其看着警卫员提的铁筲桶,问道:“这个……”徐向前用一只手揽着麻其的肩:“天气太冷了,咱们屋子里说话吧。”

坐下后,徐向前说道:“麻大爷,部队马上就要出发了,我们过来向你告个别,再来看看您老人家哈。”麻其说:“别见外啊,你送我的棉大衣可暖和了。”徐向前说:“前天早上,我那里突然飞去了一只木桶,我用来饮马可好用了,特别是这大冷天。可是,你说说它会长翅膀吗?怎么就会飞了去呢?”麻其呵呵一笑:“山里奇事多,长翅膀也是有可能的。”徐向前用舒缓的语调深情地说道:“玩笑话咱就不多说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啊,这说明我们的军队是得到了拥护和支持的,我们深深感谢父老乡亲们的大力支持啊。大爷啊,我有了那飞来的木桶,这两个铁筲桶也就用不着了,想着送给你哈。”麻其摇头:“这不行这不行。”徐向前笑了笑:“这也能给我们行军减轻一些负担啊。”麻其嗫嚅着:“你看看你看看,这刚送了我大棉袄,怎么能再要这个啊?”徐向前说:“不是说军民一家吗?咱们就别分你我了好不?”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3分)

A.文章开头交代沂蒙的天气状况既交代了故事发生的背景,同时为下文徐向前将身上大衣赠送给麻其作铺垫。

B.文中“首长,大爷家的木桶盛的水不易上冻,咱们饮马用的铁桶……”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实则是全文叙事的转折点。

C.伏笔是小说常用的手法,如文中“徐向前让警卫员提起两个铁筲桶”就为下文将铁筲桶送给麻其埋下了伏笔。

D.“你说说它会长翅膀吗?怎么就会飞了去呢?”文中连用两个问句,刻画出了徐向前对木桶来历感到困惑的心理。

2、文中画线段运用了哪些描写 *** ?起到了怎样的表达效果?(5分)



3、简要分析“木桶”这一事物在文中的作用。(6分)


答案:

1.D(“刻画出了徐向前对木桶来历感到困惑的心理”分析错误,应是明知故问)

2.①动作描写的 *** ,用“按”“脱”“盖”等一系列动作,形象地刻画了徐向前关心爱护百姓的形象;②语言描写:“大爷,够冷的哈”“你就坐在被窝里,咱们拉拉呱”等极具方言特色的语言,拉近了徐向前与麻其老人的距离,形象地刻画了徐向前平易近人的一面。(答对1点2分,两点5分)

3.①是全文的线索。小说围绕“木桶”叙事写人,“木桶”贯穿全文始末。②展现人物形象,通过“送木桶”展现了麻其老人知恩图报的品质,通过“还木桶”塑造了徐向前治军严明的形象。③揭示主旨。揭示出“军爱民,民拥军,军民一家亲”的小说主题。(每点2分)


青 磨 曾冠华

土围村人对屹立在湄江河畔的三角寨山有着深厚情感,谁出远门时,便会听到一句话:想三角寨了,就回来。

他之一次出远门,娘也不例外,声声句句叮嘱说,儿啊,想三角寨了,就回来。他跟娘点头时,还是挺机灵的一个小伙子。可是,回来了,却是傻样了。好在,娘再也看不到他了。那年,土围遭鬼子,娘跑得急,半道上脚打滑,摔下了山崖。然而,爹在呀,看他愣愣的样子,听他嗡嗡嗡地说话,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鬼子投降了,万盼着他从广州读书学成归来,可眼前这?为什么呀?三年后,全国解放,他家的家产、田地前后被分。不久,爹也撒手人寰。

当年,他离开大屋,提出要青磨。农会主席说,你背得动它,就送你了。他先抱走磨盖,回头背走磨座,那份英武无人能比,农会主席擦着额头的汗说,牛呀,青磨。他由此得名。

他以五谷庙为家。“破四旧”那年,五谷庙被毁,他才又搬回村子,住进生产队的一间闲屋里。老旧的碗碗罐罐就算了,他依然带着那副笨重的青磨,这成了全土围的笑话。

青磨喜欢喝豆浆,可不会种豆。他种豆怎么也不成功。别人只要撒下种,日后便会有收成,青磨不然,他种的豆连芽也没见发过。猪都想不出锅炒豆种,就他使那样的昏招!老天……

年底分粮,青磨将一半的工分换大豆。人们疑惑了,豆浆能当饭?

田间地头,重活非青磨莫属,众人在旁起哄吼号子:一二三、一二三。大伙喜看他汗如雨下的狼狈,爱听他气喘吁吁的执着。土围的男人女人,笑成一团。

青磨原本聪慧机灵的一个读书人,出门几年人变傻了,让人牲口那样使唤干活,推磨做豆浆算是唯一干的自家活了。

青磨似难忘某种场景,他嗡嗡嗡不间断地自言自语,一边埋头干活,直到收工为止。一天下来,别人10分,他8分。

青磨问,为啥少2分?

人回他,那2分,叫二。

青磨摇头摆脑,一脸纳罕。

人说,二是两条棍子,一条棍子多一条棍子的意思,权当它筷子吧,吃饭用。

青磨说,豆浆就好。

土围逢闹运动,青磨都上前台,成分高,不斗他,斗谁?

转眼几十年时间过去,青磨仍旧一个人住在老屋,一有时间就转动那副笨重的青磨。青磨发觉屋里的碗碗罐罐陆陆续续少起来。某晚,传来有人翻墙摔伤的 *** 声。青磨叹息,把凳子放到墙根去。再有人翻墙,搭到凳子的脚收住了。

青磨不全傻的消息由此传开。

上面来文,以字为证:青磨,原名洪文轩,永安土围村人,抗日期间,任国军营长,台儿庄一战,率部与敌浴血奋战,致残。

原来,青磨在广州读书期间,瞒着家里,投笔从戎打鬼子去了。

只三天,青磨死了。他屋里的碗碗罐罐一只都没了,墙角落的那副笨重青磨静默无声。

一位操着半洋半中口音的俊后生找到土围,说是洪文轩的后代。

战场上,青磨把军需大豆放炮火轰烫的钢盔里搅熟,靠它充饥,攒力气打鬼子。台儿庄一战前夕,青磨接受任务,务必安全护送女上尉屈颖离开。他们原本相爱,只是因为打仗,谁都没有袒露心迹。屈颖知道这次战斗非同寻常,那晚含泪抱住了青磨。屈颖跟青磨说,炒大豆燥,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等抗战胜利,我天天磨豆浆给你喝。屈颖脱险后,传来战报,青磨率领军队,打退敌人多次进攻,后阵地遭受狂轰滥炸,将士们伤亡殆尽。

青磨奇迹般回来,嗡嗡嗡地说话,爹发觉不对头,合计着趁早给他蒙一门亲事,说儿子留洋归来,会操外语。只是,没人上当。

俊后生说,屈颖是我奶奶,民国三十八年九月,她带着我爹去了美国。奶奶临终说,在土围村,找着一副座底刻篆体“御”字的青磨,便是家了。

果然,翻起磨底,“御”字赫然入目。原来,厨官洪氏告老还乡,朝廷为奖其忠诚勤勉,特赐青石御磨一副,以表皇恩浩荡。

青磨的坟墓被修葺一新,土围村人常来祭拜。不久,由俊后生出资,将本土作家创作的小说《青磨》改编拍成同名影视作品。土围村成了特色景点,观光的游客抚摸青磨,纷纷品尝用它打磨的纯正豆浆。

青磨转动,磨口的豆浆往桶下滴答滴答……

奔腾的湄江河,屹立的三角寨,说不完的故事流传,青磨最重。

4.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

A.土围村人对“青磨”挖苦讽刺、起哄,固然有不知情的原因,但也反映了人们对残疾人的态度,表现出人性丑陋的一面。

B.文章写“青磨”不会种豆时,采用“猪都想不出”“老天……”等语句,用以突出“青磨”出身成分高,从小缺乏农业知识

C.“青磨的坟墓被修葺一新,土围村人常来祭拜”,这句话表明人们对英雄有了新的认识,开始尊敬、怀念英雄,令人欣慰。

D.文章结尾对湄江河、三角寨山的描写,使文章首尾呼应,结构完整。自然环境和历史背景相结合,增添了故事的厚重感。

5.小说主人公“青磨”有哪些性格特点?请简要分析。(6分)


6.小说中的事物青磨在情节发展中有重要作用,这种作用体现在哪些方面?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6分)


4.B(“从小缺乏农业知识”于文无据,“青磨”用锅炒豆种,是战争中的习惯对他的影响太大。)

5.①具有家国情怀。“青磨”去广州读书时,投笔从戎打鬼子,浴血奋战,报效祖国。②厚重坚实。作为抗日英雄,“青磨”数十年默默无闻;他虽然残疾,但勤劳肯干,在饱受打击中,坚守人生。③坚守爱情。“青磨”守护着青磨,守护着爱情;坚持磨豆浆的习惯,寄托对往昔的怀念。④善良宽容。因有人偷“碗碗罐罐”摔伤,他把凳子放到墙根。

6.①青磨是故事的主线,串联起了故事。“青磨”与屈颖在战争中的爱情与青磨相关(约定抗战胜利后每天磨豆浆);“青磨”退伍后每次搬家都带着青磨;孙子认祖归宗,以青磨为信物。②设置悬念,推动节发展。如“青磨”为何对青磨情有独钟?为何喜欢喝豆浆?设置层层疑问,使情节富有吸引力。③使故事余韵悠长,增添感染力。结尾“青磨转动”,连接现在与未来,代表怀念与传承,“青磨最重”赋予故事以厚重感,引人感慨。

小说:小丫头睡不着,半夜和合租男神聊天,他很困却撑着回信息

那个女人也看到了佟文聪身后的张茜,脸色变得更加的惨白,今天张茜也在场。她那样对Mary,现在自己遭受到报应了,这丢脸丢到她都不好意思了。她低了低头,不想对上张茜那可怜的眼神。

那个女人也看透了,说了几句,李总还是没有松口,她高傲的站起身,抹了一下嘴角的一丝血迹,仰起头就走了。李总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她还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不求他了?

他不知道的是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可能会委屈去全,可当有外人,或者是同性在的话,她的自尊心就会膨胀了起来,女人就是这么的奇怪。

张茜见到她走路也有点走不稳了,只是扶着墙壁快步的走着,没有低下头。李总见这里也没他什么事情,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走了出去,这两个人本来还在晚宴是相互搀扶着,只不过是晚宴过后,就变成了陌路人,向着相反的道路走去,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张茜有点感叹,但佟文聪关上了门了。张茜也只能回去继续睡觉了,可怎么也都睡不着,拿出手机无聊的翻了翻通讯录,最后还是停到了顾凡予的联系方式上。

可是看着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五十了,顾凡予肯定是睡着了。打 *** 肯定会吵醒他,张茜侧身翻了一下,轻点了短信,打了一下信息发了过去:我猜你一定睡着了。

显示发送成功之后,张茜就关掉了手机,也没抱多大希望顾凡予会回复到她的信息,没过多久,她自己都快要睡着了,眼皮渐渐得变得沉重,就快要合上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咚!”

张茜一激灵就醒了几分,手上还握着手机,一用点力气拿到了手机,刷着屏幕就看到了顾凡予回复的短信,张茜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就起了身,嘴角带着她都没发现的深深的笑。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顾凡予回复道。

张茜暗暗骂了一声,啧啧,猜错就猜错,但不知道内心的那股小雀跃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快速的点着屏幕就又回着顾凡予的短信,“你怎么还不睡觉,很晚了。”

“你也是。”顾凡予回。

“刚刚隔壁房间那个人叫得太惨了,我被吵醒了,可吓死我了。”张茜打着字,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声音和那个李总打那个女人的画面,整个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刚刚的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

“你没事吧。”顾凡予皱了下眉头。

“嗯。没事,很快就安静了。”张茜起身关掉了窗户,这才觉得没那么冷,缩在了被子里面把自己裹成了一条毛毛虫的形状,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没有一点睡意。

“嗯,明天就回来了?”顾凡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没什么事情的话应该是的。”张茜眨巴了下眼睛很是精神。

“要不要去接你?”顾凡予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再拿起手机回复。

“好。我到了就告诉你。”张茜嘻嘻的笑了一下,感觉有点热,被子这才放下去一些。

“嗯,不告诉我,我就当不记得了。”顾凡予走回到了房间,却还是带着倦意,只能走到了窗边。

“哼。没义气!”张茜盖上了被子,冷哼了一下,也不过是生气了几秒就再次从被子中探出头来,见顾凡予没再回复信息了,这才有点小失落,等了一会还是没见手机响起来。

张茜叹了口气,只能打开手机,回了一句:“真的这么没义气啊?”其实现在张茜是有点小紧张的,要是顾凡予回答“是”那她怎么办才好。

这一次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顾凡予这才回复,“没有,我这个人最重的就是义气了。”顾凡予躺在床上,猛然醒了过来,快速的拿起手机。

“算你知趣,不然我肯定……哼哼。”后面的话张茜没有说,其实她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惩罚顾凡予的事情她还从来没想过,最多也就是冷战。

“哈哈哈,小的不敢。”顾凡予轻笑出声。

不知不觉,天空渐渐翻出了鱼肚白,清晨的阳光也都照射了进来,顾凡予揉了揉眼睛,手机都快没电了,没想到发短信发了一个晚上。

顾凡予发了一个短信过去,这就起身去开窗户,已经看到了太阳渐渐从地平面上面升了起来,一丝红色冒了出来,很是好看。

拿起手机再回了一句:“日出了,看到了吗?”

可是那边也没再回复了,顾凡予收拾了一下,出门前看了看手机,也只能低头笑着。

张茜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她一看手机,居然已经十二点了,快速的就起了身,不知道佟文聪起来了没有,要是来敲过门叫她起床赶飞机的话,她可不就是罪过。

张茜一下子就出去开门,有点担忧的走向了佟文聪的房间门口,恰好这时候佟文聪开门,看见张茜穿着拖鞋就走出来的样子,嘴角有点抽搐。

“佟总早上好。呵呵。”张茜傻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一身行头似乎真的不太雅观,但也没转身就走,尴尬的整理了下她凌乱的头发,站直了问佟文聪,“佟总,我们是几点的航班回去啊?”

“下午三点,要是你还没睡够的话,可以回去再睡一下。”佟文聪看着张茜那一双黑眼圈,觉得应该是昨晚隔壁的那两个人吵到了,睡不好。今天早上他在这边见了一个客户,所以也没急着走,叫SUKI之前就预定了回去的机票,定在了下午三点。

张茜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已经睡够了,没关系的。”这句话才刚说完,张茜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这次简直是直接打脸了,张茜低下了头,都不知道怎么圆谎了。

“外面的餐桌上有餐点,你去吃点吧。”佟文聪交代了一下就出去了,张茜洗漱完,吃了点东西,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房间了,可她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调了闹钟,两点,然后把衣服换上,行李也全都收拾好,就差鞋子没穿上了。准备好了一切,张茜就安心的盖上被子睡觉了。当然没忘记手机插上电源,昨晚聊太久,手机也没剩下多少电了。

刚躺下,张茜就沉沉了睡了过去,手机闹钟想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很快又响起了调闹钟的原因,很快就起身了,下来之后就穿好了鞋子。

对着镜子整理好了头发,衣服之后就去开门,刚好见佟文聪也出来了。“准备好了么,可以出发了。”

张茜点了下头,暗暗庆幸睡觉之前做好充分的准备是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选择了。

小说:被拐12年的女儿突然回家,街坊都来道喜,父亲却偷偷报警了

“你饿了?”

声音温润,低沉又充满了磁性。

林苏音尴尬地回过身,朝顾勒北挥了挥手:“不好意思,我又来打扰了。”

顾勒北看到她两只缠满纱布的手,眉头轻蹙:“早上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对呀对呀。”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儿呢。

别说一天,一瞬间也能发生很多。比如,上一秒钟你以为自己死了,下一秒钟就躺在病床上,这种事儿她又不是没经历过。

“那你是准备,嗯。”顾勒北想了许久,似乎在考虑措辞,“在我家住下去?”

“暂时,暂时。”跟苏衍在一起久了,林苏音也慢慢厚脸皮起来,“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一定。”

这报答虽然只是口头上的一句空话,可她却说得情真意切:“我现在这个样子,贸然回家去,得把我妈心脏病吓出来,还请您收留几天,就几天。”

顾勒北看着她灵动又娇羞的眼眸,忽地笑了。

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些青菜和鸡蛋,问道:“吃面吗?”

“好。”见他如此爽快,林苏音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稳了。

她站在厨房站了半天,似乎并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只能没话找话聊,好显出自己并没有闲着。

“你也会做饭啊,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大人物都不食人间烟火呢。”

“嗯。”顾勒北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让林苏音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绞尽脑汁地想着下一句,忽然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这大半夜的,还有谁啊。

“顾言辞还没睡啊,这都十二点了。”林苏音探出头去看了看,跟来人正好四目相对。

顾音在记忆力搜寻了很久,才想起这是林家的那位高傲又不近人情的大 *** 。

她怎么会在这?

顾音刚下了戏,浑身疲倦,本是要回来那几件衣服便走,却没想到在厨房看见了顾勒北和林苏音。

有趣,真有意思。

被他看着有些尴尬,林苏音只能干呵呵几声,好提醒顾勒北,有人回来了。

顾勒北头也没回,依旧专心致志地煮面。水开了,他把一小把挂面放进水里,盖上了锅盖。

“你吃吗?”

他忽然回身,看了一眼顾音。

顾音一挑眉,嘲弄地笑道:“大晚上吃东西,我这演艺事业还要不要了?”

“有客人在,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顾勒北神色严肃起来。

顾音见他脸色变了,只好噤声,把衣服往肩上一搭,转身回房去了。

这两人,该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如果被苏衍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是一出好戏?

顾音细细一想,计上心来。

餐厅被一盏暖色的小灯照亮,林苏音捧着碗吃了两口,连连称赞顾勒北手艺。

“喜欢就好。”顾勒北摘了围裙,轻声嘱咐,“吃了就去睡吧。碗放洗水槽里,明天会有阿姨来洗。”

“哦。好。”人在屋檐下,就不用装客气了。林苏音咕噜噜地把汤都喝了个干净,胃里暖暖的,整个人舒服多了。

吃过东西再回去睡,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林苏音走到床边,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不禁想起苏衍来。

他,还好吗?

他有没有找过自己?

想到苏衍,她心微微一痛,眼眶又开始发涩。

等困意再次来袭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许是太想念了,他英俊的眉眼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缠着纱布的指尖伸出去,竟然还能感受到他脸颊的温度。

林苏音下了一跳,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猛然发现苏衍伸手还跟着些别的人,好像,顾言辞,顾勒北,顾音都在。

这不是梦啊。

她惊讶地坐起来,嘴巴微微半张着,喉头发紧,良久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不回去?”还是苏衍开了口,他面色凝重,眼神锋利,眉宇间的冰冷能冻结空气。

林苏音看了看他身后,顾勒北一副淡然的样子,顾言辞一副厌恶的表情,只有顾音,笑眯眯地瞧着他们,似乎在等好戏上场。

“你,你怎么在这?”林苏音怯怯地往后缩了缩,想到苏衍可能会抓自己回去继续囚禁,她不禁有些害怕。

苏衍并没有答话,只是冷漠地问道:“为什么不声不响离开?”

他生气了,林苏音看得出来。

顾言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人家是林家大 *** ,又没嫁给你,你倒是管得多,还要管人家在哪儿,腿长在她身上,她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跟她说话,你插什么嘴!”

苏衍和顾言辞向来不和,如今被这么一激,不禁有了争执。

两人眼神都如利剑一般射向彼此,房间里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只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迸出激烈的火花。

顾勒北是知道苏衍和林苏音的羁绊,虽然那丫头傻得说那只是一个梦,可他知道,越这么说,越真实。

他自然不会把林苏音就这么交给他,因此站在了顾言辞这边。

“苏先生,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得知林 *** 在顾家,这么一大早就兴师动众地来要人。”他顿了顿,温和地说,“林 *** 是我朋友,她想要在顾家暂住,这是她的意志,我们不得强迫,你这样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怕是不妥吧?”

苏衍冷冷地瞥了顾勒北一眼,像宣誓 *** 似得吐出几个字:“她是我女朋友,她如今住在三个男人家里,我担心很正常吧?”

“女朋友?”顾言辞好笑地哼了一声,“你女朋友可是多的去了,前几天那个林家二 *** 不还为你闹自杀吗,你都答应跟人家结婚了,忘了?”

“那是我的事。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是我的本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冲突。”苏衍一人面对着两人的进攻,分寸却丝毫未乱,那种不羁又目中无人的姿态,让顾言辞很不爽。

这是有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顾言辞脸都气歪了。

苏衍原本就不是个爱解释的人,林苏乐和林苏音的事儿,三言两语也很难说清楚,因此才扛下了顾言辞扣到头上的帽子,却没想到,这话传到林苏音耳里却是另一番意味。

顾言辞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从苏衍身后传来了声音。

推一本先婚后爱的现代言情,带娃领证文,现实走向,文笔细腻

哈喽,姑娘我又来更新了,今天推荐一本现言老文,男女主先婚后爱,文笔情节都非常好,希望各位大人喜欢。

爱你们,比心。


?

推荐书名:《昏嫁》

作者:不经语

关于嗑书之前的一点点剧透:因为一场男欢女爱,导致女主未婚先孕,男主纠结万千,还是和她结了婚。一场由乌龙开始的婚姻,却渐渐凉了一个人的心,看清了一个人的心。围城中的两个人,既是对手,也是战友。

男女主的故事节奏:女主是始终喜欢男主的,却因为各种不自信比较自卑,男主对女主的喜欢属于柳暗花明的那种。


推荐片段:

1、抓现行

涂苒心里惦记着晚上的牌局,只将屋里扫了扫灰尘,四处擦拭了一遍,便颠颠儿的跑路了。

一整晚,涂苒运气奇好,大糊连连,麻友们不由发牢骚,涂苒说:“你们不知道,我今天给我婆婆上了香,她老人家现在大概在财神那里上班,所以托了财神来保佑我。你们以前也赢了我不少,风水轮流转嘛。”

李图被她劫了糊,有些不爽的说:“别是赌场得意,情场失意。”

涂苒不以为意,只想趁着手气好,明天又是周末不用上班,便央着另外三人多玩几圈,没想这一折腾就是半夜了,精神不济,只得让李图给送回家去。

到家后,涂苒蹑手蹑脚的进屋,生怕吵醒了老太太,又怕王伟荔罗嗦她,于是灯也没开,只胡乱的去浴室洗漱一下,便悄悄的溜进自己房间。半道上踢到墙边一个像行李箱的事物,她睡意渐浓,稀里糊涂的也不去管,就一股脑的往床上倒去。却不知是什么大块的东西咯到骨头,涂苒吓得一个激灵,飞快的跳起来,瞌睡顿时醒了大半,使劲忍着才没叫出声。

只听床上有人一声闷哼。

涂苒有些发蒙,不觉往后挪了挪,一时忘了开灯。

床上那人慢慢坐起身来,手摸索到床头灯那片儿“啪”得一声按亮了,又拿起手机瞧了瞧,不由微微皱眉,最后睡意朦胧的望向涂苒。

陆程禹说:“早安,涂 *** 。”

和许多姿色尚可的年轻女人一样,涂苒不习惯的事情很多。

比如说,不习惯不带纸巾出门,不习惯使用陌生的卫生间无论洁净的或者肮脏,不习惯看到打折不淘衣服,不习惯顶着满脸的化学物质睡觉,不习惯精心打扮后出门没有回头率而当男人们多看她几眼时又嫌人猥琐……,现在,涂苒看见大半夜里躺在她床上的男人,那是非常的不习惯。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她面对陆程禹时脱口而出的之一句话,似乎有些不妥,不等他回答便接着问道:“怎么提早回来了?”

陆程禹半靠在床头眯缝着眼,毫不掩饰被人打断睡眠的不耐,看了她一会儿才说:“我宿舍的钥匙不是在你这儿吗?”他选择了回答之一个问题,以为那才是对方真正想知晓的。

涂苒想了一下觉得这个答案还算合理,又见陆程禹已经钻进被褥里继续补眠,再看了看那张一米来宽的单人床,于是从衣橱里另拿了一床被褥打算去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宿。转身的当口,一眼瞥见床头柜上的小零食,中午出门时不小心掉在床边的女性用品,以及还来不及收拾的书桌兼化妆台上堆满的书籍杂志和五颜六色的化妆品,心里不禁小郁闷。

再等她一出去,那灯便熄了。

涂苒迷迷糊糊的没睡多久,窗外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

先是老太太起来,看见沙发上的人说了句:“哎哟,这孩子怎么睡这儿呢?”想是怕吵着她,老太太悉悉索索的洗漱了就回去自己房里,站在窗边慢慢的甩胳膊甩腿。

过了一会儿,王伟荔也起来了,过来扯开她的被子压着声音说:“死丫头,你别是早上才回来吧?你老公回国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我昨天给你打 *** 打了一晚上,你怎么把手机给关了?你先前也不是这样的,怎么结了个婚到玩儿不醒了?你要是我儿子,我倒不管了,让你玩去,谁让你是个女的呢?你这么个玩法,迟早把心给玩野了,到时候怎么办?离婚?我告诉你,离过婚的女人可比不得男人,你又奔三了,还流过孩子,谁还会要你?现在有个现成的,你还不快抓牢了。”

2、过招

直到这天早上回家。

陆程禹不否认,他回家的步伐比往常匆忙,昨晚的诱饵使他一路上心无旁骛。他看了看手表,才八点不到,涂苒一般是快九点才出门上班,所以,时间尚可。

早晨的街道上,忙于赶路的人们,脸上的表情格外专注,又或者正经。这种说法似乎有些奇怪,但是相较于陆程禹此刻的心境,也确实正经多了。

没有谁,会在大清早的路途中,心里思忖的都是,“今天一定要做”的决心。

陆程禹忽然想起一个词来,“猴急”。

昨晚那个靠在床上的女人,只是随意说了两个字,便把他变成一个初出茅庐的急吼吼的愣头小子。

当这个愣头青推开自家的房门,却看见……

他什么也没看见。

家里连个人影也没,处处收拾的干净整齐,既没有热腾腾的早点,也没有任何温香软玉。

陆程禹来到卧室,被褥床单一丝不乱,只留下红艳艳的睡裙卧在其上,正是昨晚涂苒穿的那条。

陆程禹呆了片刻,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

“人在哪儿?”

半小时以后,涂苒才回复:“刚下飞机,昨天忘了说,我七点的飞机,出差,两天。”

陆程禹再次回头,看了看床上的衣物。

天色清明,那条裙子放在那里,色泽甚为碍眼,仿佛正可着劲的嘲笑他

男人的劣根性。

3、关心

涂苒仍是住在娘家,借口说这里离公司近,怀孕了跑来跑去不方便,王伟荔也不疑有他。涂峦在北京续签被拒,因为课业成绩实在糟糕,他拿不出学校的证明。王伟荔大受打击,消沉了好长时间,又听儿子说在北京找了份什么工作,不愿回来,她思来想去,仍是放心不下,收拾了行李,打算再次上京陪伴他一段时间。临行前,她叫来自家女婿,先是隐约埋怨了几句,说媳妇怀孕这么大的事,婆家也没什么表示,也不敢指望他们了,只叮嘱陆程禹无论工作多忙,都要照顾好涂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又说自己尽量早些回来。

陆程禹满口应承,饶是工作上忙得焦头烂额,生活上还算是称职的准爸一名,隔三差五的会过江来看看。

涂苒随口说了句:“都要离婚了还跑这么勤做什么?”

陆程禹说:“那也得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不能让他连户口也上不了,就这么黑着。”

涂苒答:“哦,也是。”等他走了,自己在网上搜索“单身妈妈”的字样,发现有人写了篇帖子:“我是一位单身妈妈,虽然很爱自己的孩子,但是我现在已经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没钱没男人,我该怎么办?”

涂苒看了标题,没点开看内容,直接关了,她手头一堆工作,趁着现在肚子还不显,健康状况良好,也会陪着李图去见见客户,跑跑市场,每天几乎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并无多少时间遐想以后的生活。

其实她心里仍是发虚,只是这个孩子,当她偶有想过放弃的时候,另一种情绪便会蜂涌而至,扼杀掉先前的念头。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或者她自己也不愿承认,对于孩子的父亲,她多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男人的转变倒是让涂苒不大自在了,渐渐地开始让她正视自己心里隐藏的某种退缩的想法。

自王伟荔走后,陆程禹几乎每天一个 *** 拨过来,有时早上,有时晚上,都是在他下班回家的路上。隔着话筒,涂苒听见他稍许急促的呼吸,便知道他是一边走路一边再给自己打 *** ,他一向走得快,两人没说几分钟他就到家了,只这几句也是差不多的内容,“起床了吗”、“吃了吗?吃的什么”、“下班了吗”、“今天感觉怎么样”……他很少提到自己,只是询问,基本模式就是一问一答,差不多说完了他又嘱咐几句,然后各自撂了 *** 。

饶是如此,涂苒心里仍有些异样的情绪,她不由自主的捕捉着他语气里稍许的变化,比如他今天这样问的时候语速比以往要慢,又或者偶尔回忆他先前印在话筒上的呼吸声,那种男性的沉稳有力的呼吸,仿佛隔着 *** 线将对方身体的热度传导过来,丝丝撩拨着她的耳膜。

涂苒将这种内心的丰富感受归咎于最近的生理异常,她甚至怀疑,如此频繁的联系像是对她之前提出 *** 的嘲笑,就像一场恶作剧。

有次,她还在公司开会, *** 就在兜里响起来,她没接,直接掐了,换震动模式,想着瞅个空回条短信。当时顾远航正为一个销售方面的失误大发脾气,偌大个会议室鸦雀无声,人人屏息静气。顾远航训完这个训那个,间或休息的片刻,又听见有手机暗自嗡嗡作响。众人的视线渐渐在汇集到涂苒这一块儿,顾远航极其不悦,冷言道,怎么让你们开会的时候关个手机就这么困难?

涂苒想着陆程禹从不曾在这个时间段与她联系过,就担心他那边有什么事情,是以一咬牙,揣上手机猫着身子从后门溜出去。顾远航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他说:你们这些人要是都跟家庭妇女一样的斗志,业绩哪能上的去?都回家里喝西北风去,别在外面的同行面前丢人现眼。

涂苒蹭到走廊尽头才将 *** 拨回去,没等那边说话,就问:“你早上不是打过 *** 了?怎么现在又来了?”

陆程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散暗哑:“你以前不是说我给你的 *** 少么,现在多打几个又有意见了。”

涂苒心想,他果然是变着方子取笑我,一点机会也不放过。于是就堵着气不做声,又听他说:“我晚上不过来了。”

涂苒说:“好呀。”

他在那边接连咳嗽了几下:“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涂苒忍不住问:“感冒了?”

陆程禹“嗯”了一声说:“就这事,我忙去了。”

4、分手预兆

涂苒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程禹轻咳一声,过了会儿才道:“我昨天收到她的日记,看了,都是写的以前的事。看完那些东西,就像你说的,我不可能没一点想法,关于这点我不想骗你。”

涂苒笑笑:“是的,这个我知道,你又不是木头疙瘩,怎么会没情绪没想法,何况你俩以前的感情那样好,有想法才是人之常情,我完全能理解,非常能理解。你说完了吗?我要睡了。”

陆程禹向前一步跨进来,正要再说什么,奈何裤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陆程禹拿出来看一眼,接了,是他带的一个学生。实习医生提了一箩筐问题,耐着性子答了,那人还支吾着想问,陆程禹道:“我晚班,到时候再说,不太急的就别再打 *** 。”才撂下,手机还没搁回兜里,又开始振动,陆程禹再接,开口就说:“ *** 大清早的打什么 *** ,以后没事别打 *** 给我。”

雷远在那头一愣:“你小子吃枪子了,我多久没骚扰你,就想跟你借个车,怎么开口就骂人呢?”

陆程禹冷着声音:“骂你怎么了,就这样,挂了。”

雷远还在那头“喂喂”,陆程禹已经掐了 *** ,转身一瞧,涂苒躺在床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留只胳膊压在被子外面。他走过去,弯身摸她的脑袋,然后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涂苒抽回手,闷声闷气的说:“你们的事我很能理解,真的。你走吧,”停了数秒,又道,“她这周六就结婚了。”

陆程禹低声说:“别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行么?你现在情绪有点激动,总是这么着对孩子不好,我道歉还不行么?”

涂苒说:“你在为什么道歉呢?我都不知道你错在哪儿?”

陆程禹说:“不管为什么,你生气总归有生气的理由。”

涂苒说:“我在生我自己的气呢,和其他人没干系。当初之一步就走错了,接下来错上加错,人做错了事,总要承担后果的,很正常。我自己倒没什么,就觉得孩子可怜,我以后会加倍对他好,也不会拦着你来看他,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有时间就带他出去玩玩,孩子总是要和亲生父亲多接触才好。”

陆程禹坐在床边,把被子轻轻拉开一些,露出她的脸,说:“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和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涂苒摇头:“我是说真的。”

陆程禹看着她:“你现在不冷静,我不和你谈这事。”

“就因为我现在很冷静,很多事都想通了,也没必要再谈什么了,”涂苒闭上眼,手里揪着被子。两人都不做声了,不多时又听见 *** 响,涂苒说:“我的,在我包里,麻烦你拿过来吧。”陆程禹起身去拿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就替她接了。

5、和好

睡不着的时候,一直用同样的姿势躺着,就特别难受,她稍稍转了转身子,挪动了一下。

可惜床太小,别人根本还没怎么碰她,她就自个儿钻进人怀里去了。

陆程禹胳膊一收,当即把她死死扣在胸前。他神色凝重眉眼低沉,目光直勾勾的锁着她。

两人面对面的喘着气,心脏的跳跃互相撞击,他一点没犹豫,低头吻上来。

来势汹汹,几乎要把她拆卸入腹,他一边吻,一边恶狠狠的抵着她,全身热气腾腾轻微战栗又坚硬无比,涂苒甚至能感受到他皮肤下的脉络,血液汹涌奔流。她在这种压迫下快要被研磨成一滩水,或者是蒸汽,从此嗖的一下魂飞魄散。

终于他压抑气息,哑了嗓子问了句:“好不好?”灼热吐息直击耳膜,涂苒在头晕目眩之下仍是觉着他说了句废话,在此之前,她的贴身衣物就已经被褪了个干净,十八摸早演完了,就差直奔主题全武行,他把自己高效率的行事风格一路发挥到床上,而且无比霸道,不容对方有丝毫抗拒。

而后,她才知道那句“好不好”如何理解。她若是咬着嘴唇吱吱呜呜强忍着不答,他便加重力度一连撞击数下,她若是求饶勉强应了他,他的动作会更加放肆,紧接着又是咬牙切齿的逼问,因而此题无解死循环,怎么都是她死她玩完,末了还被人批评“不够诚实”。

两人从太阳当空折腾到天色渐晚,旧木床“嘎吱”了一下午,中途他起去两次,不算甘心情愿。因为孩子在哭,她踢他下去瞧瞧,无非是换尿布喂牛奶,弄完这些事,他把孩子扔回小床,自己又赶紧折回来。等娃娃再哭,他也不理了,只顾把她抱在怀里磨蹭。

到最后他的态度才算温和了些,俯在她身上,胳膊肘撑在她脑袋两侧,用手摩挲她头顶的发,时不时又轻轻吻她。两人身上湿漉漉的,涂苒简直快奄奄一息,只觉得他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极其可恨,一面又担心楼下邻居上来提意见,一面又记挂着儿子。她伸手推他,他偏不起去,她懒得再有所动作,自个儿闭上眼睛休息,忽而又想起来,于是问:“为什么你最喜欢这种姿势?”

他温存地笑笑,用鼻尖和嘴唇轻轻擦滑她敏感的颈侧,低声答:“我想看着你,我想吻你。”

涂苒心里一暖,卧在他怀里,不多时昏昏欲睡。

傍晚,她醒来,不知何时他起去了。

等她再瞧见他时,他穿戴整齐神清气爽。

陆程禹走过来拨弄下她的头发:“我走了。”

屋里的灯亮着,她突然间就觉着他陌生,不若裸裎相见时那般亲切,不觉皱着眉瞧他,他也学她的样儿看过来,过了一会又道:“起来,孩子醒了。”说着把一条链子戴在她手腕上。

涂苒一瞧,正是先前那串贝壳,她一直搁在自己枕头底下,想是刚才被他发觉了。

她心里有些儿不高兴,赌着气,把手链撸下来扔地上。

陆程禹似乎微微一怔,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捡了,走出去。

涂苒也不想说话,赖了一会儿床才强忍着疲惫酸痛起身,结果胳膊和腿都像是长在了别人身上,别扭得很。

孩子正躺小床里摆弄他的小铃铛,她又去厨房转了转,饭菜做好了,都搁在那儿呢,她仍是提不起精神说话,回头见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才问:“你还不走?”

他站立来,拿了外套:“我走了。”外套是她以前给买的那件大衣,这几天降温刮风,他又穿上了。

陆程禹走去门口,顿住:“皮夹忘了,在沙发上。”

涂苒拿了递给他。

他出去,顺手带上门。

涂苒瞪着眼前那光秃秃的一堵防盗安全门,脑袋里乱,心里面空。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按门铃,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开门,又觉着自己走得快了些,因而到跟前了才生生刹住步子,等了几秒,才把门打开。

“手机。”陆程禹站在门口说,“好像在茶几上。”

涂苒仍是拿了递给他。

陆程禹接过去,站了站,没等他转身走人,涂苒就把门给关上了。

她忽然有些儿烦躁,肚子明明饿了也不想吃饭,看见儿子冲自己挥舞他的小胖胳膊,她也不想去抱,想看会儿电视又懒得去开,总之就是不知道自该做些什么才好。

门铃又响,她没等,径直过去开了门:“又有什么给忘了?”

陆程禹掂掂手心里的东西:“大衣上的扣子掉了,”说完,他一步跨进来,把衣服和扣子全部塞给她,“赶紧缝缝。”

涂苒斜了他一眼,找了针线出来帮他钉扣子。两人坐沙发上,一人坐这端,一人在那头,陆程禹像是无所事事,在旁边监督她做女红。见她这颗订完了,又说:“你买的什么衣服?好多扣子都松的。”

涂苒没接茬,一粒一粒全给他加固钉牢。完了后,她拿起大衣抖了抖,陆程禹起身走过来,她顺手帮他穿上,两人离得很近,但是比在床上那会儿要远一点,涂苒隐约觉着,他的手似乎在自己的腰间轻轻揽了一下。

陆程禹穿好衣服转身就走了。

许久,门铃都没响。


我想要的婚姻,没有试探,没有猜忌,没有嫌隙,我踏着你的脚印,走你走过的路,吃你吃过的苦,看你看过的风景,患难与共,风雨相随。

祝晚安。

故事:三任太子妃全去世,得知她被指婚太子,丞相嫡女连夜逃婚了

本故事已由作者:眉安,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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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夜雨,冷彻心扉。夜色弥漫的苍林中,寒风卷起破败的落叶。声响瑟瑟,仿佛有鬼魅藏身在黑魆魆的林中,随时会窜出来为祸人间。

这样的雨夜,若非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没人会出来走动。

泥泞的山道上,身形纤瘦的女子和文弱的男子相携而行,伞也没有撑一把,就直接走在了冷雨中。道路湿滑,两人走得格外艰难,踉踉跄跄,却是一步都不敢停下来。

雨势越来越大,女子足底一滑,半边身子差点栽倒在地,幸好男子反应迅速,拉住她细弱的手臂,急呼一声:“阿锦!”

漫天的乌云中,一道雷光猛然劈下,几乎在一瞬间照亮了黑夜,像在天上点起了一盏让人无处遁形的大灯。

女子苍白的脸上满是雨水,或许还混有泪水,抬起的一双雾蒙蒙的杏眼,几缕长发黏在脸上。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是一副凄苦的神情,坚定道:“我没事,我们快走。”

“我背你吧?”男子同样浑身湿透,他关切道,“阿锦,让你受苦了。”

“不不不,快走!”女子摇头打断他,狼狈地拉着他的手,往前跑了两步,气喘吁吁。

身后的林间传来异响,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萧瑟寒风之中,身如残叶。

几骑铁骑飞驰而来,碗口大的马蹄稳稳地落在狭道上,寒光照甲,势不可挡。

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衣,英俊的面容比之寒夜更加凝重,飞扬的眼尾,目光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

即使骑在马上也可以看出他身形高大,左手执一把长刀,那样子分明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恶鬼。

女子本来就无血色的脸上,愈加苍白,本能地向后退开几步,抵在了身后男子的怀中,死死地握着他的手,汲取微不足道的力量。

她摇摇欲坠,哀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话音刚落,黑衣男人已经勒住缰绳,停在了她的面前,薄唇挑起一道轻蔑的笑意:“裴南锦,我真想不到,你有这个胆子敢逃婚。”

他的声音比风更凛冽,手中长刀一闪,抵在了她白皙柔软的脖颈处,血珠子霎时滚落,又被大雨冲刷而去。

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他眯了眯眼睛注视她,在听到她失踪不见时的惊惧与无措,现在都已经郁积在胸中酿成了滔天怒火,无处发泄。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原来有这样的胆魄,这个夜里听见雷声都会惊哭,被京中誉为闺秀典范的姑娘,竟然会舍弃父母双亲,舍弃名誉、地位,为了一个男人私奔?

她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永远以衣香鬓影、光艳照人的形象示人,美如木槿的裴家女郎。此刻乌发散乱,衣裳湿透,裙子下摆沾满了肮脏的泥水,像只凄风苦雨中无家可归的野猫。

他的心绪无法言明,看她可怜的模样,从心软到心痛,他既想抱住她,告诉她不要害怕,哥哥来了,什么都不用担心,又想狠狠地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怕。

而她居然咬着娇嫩的唇,用不屈的目光和他相视,以娇小的身躯妄图护住身后的张谆。

好一对苦命鸳鸯,真真感人肺腑。

“裴炎!你在做什么!”张谆怒道,纵使文弱书生意气,却硬生生激出几分胆气,伸手欲夺下裴炎手中的刀,用另一只手把裴南锦拉到自己的身后。

“不自量力的东西。”裴炎目光如炬,冷冷地望向张谆。

作为一个男人,裴炎太清楚张谆望向阿锦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匣中美玉,遭人觊觎。

在那之前,他从来不认为有人能把她从身边抢走,所以在知道她身边的侍女替张谆给她传书时,柔情蜜意揉入词句中,那是穷酸文人最常用的手段。

他便杀掉了那个自作主张的侍女,正是裴南锦最喜欢的那一个。

不知为何,被她知晓了,她赶来质问,杏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握着温热的茶盏,手掌心冰冷不已,长久沉默后,她问:“阿檀去哪里了?”

“我怎么会知道?你应该去问白嬷嬷,她掌管着你院中的侍女。况且,不过是个侍女,要多少有多少,哪里值得你忧心。”他挑了挑眉,无所谓的说道。

她虽然乖乖巧巧地说了声,“哦。”

但那神情明显是不相信的,她那时甚至不会掩饰情绪,长睫颤动。

她朝夕相处的人,在他眼里竟是这样的轻。

他说的亦是实话,人命各有贵贱,一个婢女确实算不得什么,她也不好因此和他争执。

但她对他的疏远正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2

裴炎手腕翻转,电光火石间,毫不留情。只见炙热的鲜血,如泉水般喷涌向漆黑的天空,然后一团惨白的影子从眼前急飞了出去。

刹那,死一样的寂静之后,那团影子啪地一声,远远地砸在地上,一声痛苦非人的尖叫,立即响彻了整个夜空。惊飞了林中一大群眠鸟。

裴南锦已然站立不住,耳中充斥嗡嗡声。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她机械地转头去看,雨水模糊了视线……

那是一只人的手,烂泥残叶之中,一团血肉淋漓,那是张谆的手。

痛苦地尖叫仍在持续,但渐渐虚弱了下去,张谆烂瘫在泥水中,听得出他的生命正在消逝。十指连心,更何况被砍去的是一整只手。

裴炎漠然着看着自己的杰作,只冷冷地说:“阿锦,跟我回去。”

自小娇养在深闺中,金尊玉贵的女郎,一生所见过最惨烈的景象无过于,夕阳残照,春逝 *** 院中落下的满地残红。吟几句诗,为消逝的春光落几点清泪。

裴炎不介意以一种残酷染血的方式,只为了向她传达,外面很危险,到我身边来,只有我能够保护你。她依旧跪在那儿,一声不响,抖若筛糠,对他说的话仿若未闻。

稍微平息的怒火,因为她的抗拒,腾地一下又升起来,简直快要把他烧成灰烬。他失去仅存的一点儿耐性,矫捷地翻身下马,直接用力拽着她的一只手臂往怀里拖。

她很瘦,向来低声细语的一个人,在被他触碰的瞬间,竟然爆发出一种惊人的力量。她疯狂地挣脱开他铁一样的桎梏,一边哭一边叫,向着张谆倒下的方向死死爬去。

“滚开!不要碰我!”她厉声尖叫。

他被她决然推开,如同光天化日之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颓然涌上心头,握紧了拳头,他从来没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不顾礼仪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冰冷的雨线坠落在他深灰的双眸之中,凝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他侧首看过去,裴南锦扶起张谆的身子,小心地将他揽在怀中,与他额头相触。

张谆面色灰白,费力地举起另一只尚好的手,轻柔地拂过裴南锦的面颊,断断续续地说;“别哭……别哭……”

裴南锦不住地摇头,肝肠寸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完全是她害了他,若不是她不想嫁给太子,若不是父亲直接把她锁在家中,直至出嫁的那一天……

母亲永远都是忧郁地望着她,“阿锦,你要听话,你父亲总不会害你。”

太子顾玉珘庸碌不堪,性情暴虐,前头已经莫名死了三位太子妃。宫内外有传闻说,这三位太子妃死状凄惨,生前都遭受过残酷的虐待。

而太子之所以能成为太子,皆因熙平帝懦弱且荒淫无度,朝政把持在外戚杨济的手中,一言可定人生死。杨济正是继后杨氏的哥哥,太子的舅舅。

而她最寄予希望的兄长裴炎呢?他在军营中,根本对她避而不见。

直到今天,他才出现,在她面前,手中拿的是杀人的刀,是奉父亲的命令来抓她回去的。

她毫无办法,趁侍女不备时,从窗子里逃了出去,找上了在府中教弟弟读书的夫子张谆。这个平时她有几面之缘,温和腼腆,看她时总会脸红的陌生男人。

她对他撒了谎,她说她仰慕他,但是父亲即将要将她嫁给太子,她不愿,求他带她离开。

三任太子妃全去世,得知她被指婚太子,丞相嫡女连夜逃婚了

张谆听完立即面红耳赤,比她更加紧张羞赧,低垂眼睛,结结巴巴道:“这是真的吗?”

“当然。”裴南锦道,她的手心中亦出了许多的汗液。

他擦了擦额角激动的汗水,向她允诺道:“好,我带你走。”

那丝颓然终于在看到那对紧紧依偎着的男女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妒又恨,裴炎再次走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这一次有了防备之后,她那点挣扎的力量对他而言,是多么的不足为道。她改用柔嫩的双手作为武器,不管不顾,长长的指甲用尽力气,在他面颊上狠狠划出几道血痕。

裴炎浑不在意,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处,细心地给她盖上随身大氅遮挡去风雨。抱住她翻身上马,冷冷地吩咐手下道:“处理掉。”

“是。”属下应道。

他控马向前,风声烈烈。怀中的裴南锦忽然安静了下来,男子温热又沉稳的鼻息,细细的喷洒在她脖颈的伤口上,痛而痒。

她在寒夜中抬起一双赤红的明眸,清凌凌的光,迸发出一种病态的艳丽,声音凄冷,一字一句诅咒道:“裴炎,你会不得好死的。”

3

裴家女郎与人私奔的消息被隐瞒得很好,女郎院中当值的侍女被全部杖毙。

暮秋的寒风卷起几片猩红如血的枫叶,繁华昌盛的帝京中。除了丞相裴狄之女,裴南锦因天寒偶感风寒,大病了一场,缠绵病榻,与太子殿下的婚期不得不推迟外。

一切都还是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短弦。

五个月后,礼部联合司天监向熙平帝上表,选了良辰吉日,再次确定了太子的婚期。

春雨淅淅沥沥浇打在院落中,娇艳的垂丝海棠花上,像起了层润泽的胭脂雾。

阴雨天,室内光线昏暗,十三盏连枝灯上齐齐点燃了高炬烛,长烟袅穟,香气暾暾。

“病了一场,可瘦了这许多!”乳母白氏替铜镜前,身穿华丽织金大红嫁衣的女郎挽好披帛系带,不由感叹道,“不过小娘子穿上这身衣服,更漂亮了,模样瞧着也像个大人了。”

裴南锦面无表情,还未上过妆的脸上,干净的眉眼嫣嫣润润,呈现出一种凛然的美丽。

她忽而冷冷地笑了一下,樱唇泛白。笑自己,像笼中供人取乐的困兽,撞得头破血流便以为能够逃出去,结果还白白牺牲掉一个张谆。

现在,终于轮到她了。三日后,就是婚期。

她转身烦躁地打开窗子,高绾的发髻上金钗摇乱,微凉的雨气扑面而来,闭了闭眼睛。

白氏在身后头叫道:“还没弄好呢,娘子别乱动!”

几个新来的侍女把她重新带回妆台前,白氏替她整理发饰,手忽然一顿,“大公子来了。”

裴南锦睁开眼睛,一双雾沉沉的杏眼,在镜中与裴炎相视。

将近三个月没见,一百多个日夜,裴炎作为哥哥,妹妹即将出嫁,即使领兵平定羌人叛乱,身在千里之外的苍州,

他也终于在这一日风雨兼程地赶回帝京,好在没有误了吉期。

他面颊上有伤,肤色被苍州炽烈的太阳晒成黧黑色。回府后特地换了一身文雅的天青色袖长衫,依旧压不住他骨子的邪魅气。

两人视线相触,裴南锦厌恶地别过头,竟是装也懒得装出一副兄妹和乐的模样。

裴炎被她逗乐了,顿时嗤笑出声,这丫头,还是小孩脾气呢。眼角飞扬,邪气更盛,依旧是贪婪地盯着她,像鹰隼盯住猎物,完全势在必得,心中一声声低唤,阿锦,阿锦。

白氏相识地领着侍女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久别的兄妹,方便他们叙话。

屋子立时安静了下来,唯有灯花轻微爆裂的声响。

他走上前,跪坐在身后,捏了捏她消瘦的肩膀,不避嫌,暧昧地问:“阿锦,你可想我?”伸手拨了拨她簪子上的长流苏,不待她回答,又说,“我很思念你,每一天。”

她感到异常恶心。眼眶变红,乌黑的长睫上雾气凝结,双手紧握住下裙,竭力克制住想吐的冲动,低头不语。

“阿檀是不是你杀的?”她的声音比屋外的云烟更加缥缈。

“这无关紧要。”裴炎看了她一眼才道。

她深吸几口气,感觉异常寒冷,“对你来说什么是至关重要的?”

他有些不耐烦,不想让她在这种事上继续纠结下去,干脆直接承认,“是,她替张谆给你传书。”顿了顿,他抬起一双阴郁的眼睛,“任何试图接近你的男子,都让我嫉妒。”

“裴南锦,”他唤她的名字,郑重其事道,“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潮湿的风吹拂进屋子,灯火摇曳,光影明灭,带来一阵悸动。

真荒唐,他说他喜欢她?这便是他的喜欢。

这样的喜欢是在她面前杀人,是拿刀刃抵着她,让她回来嫁给那个残虐的太子。

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由喃喃道:“可我马上就要嫁给太子了。”

他弯腰,修长的大手托起裴南锦的小巧下巴,粗粝的指腹触上她眼下娇嫩的肌肤,拭去她眼睛的泪水,深灰的瞳中情绪翻涌,“别担心,有哥哥在,太子不敢碰你。”

“哥哥?”裴南锦猝然失笑,呼吸剧烈,呛出酸涩的泪水,看向虚空,道,“一个从乱葬岗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杂种,父亲可怜你,认了你做养子,才几年过去,就忘记自己是谁了?”

她站起,繁复的红裙逶迤在地,“而我才是裴氏嫡女,大齐的太子妃。我是君,你是臣。”

4

裴南锦出嫁的这一天,按照大齐的婚俗,新妇从家中出门,到花轿上的这最后一段路,要由新妇的兄长,背着走完。

太子娶妻,裴家嫁女。裴府亭台楼阁上裹满了红绸,勋贵云集,鼓乐喧哗声,不绝于耳。

裴南锦静静地伏在裴炎宽厚的背上,他的大手紧握在她的腿湾处,走的很慢。

裴府院落中百年棠梨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蕊花吹落如雪。

红帕低垂,四角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她眼前仅存一片刺目的红和裴炎的后颈。

那日撕破脸的争执之后,两人一句话没再说,也没再见过面。

幼时兄妹间的争执不过转眼就和好了,可她知道,如今他们再也不能和好了。

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听见她那句话时,眸中涌动的哀恸,明灯熠熠,他高大健壮的身形竟然抵挡不住她柔柔一句话的力量,兜头浇下一盆雪水,血液凝固,几欲死去。

可能这才是她心中的一直所想,不加掩饰的厌恶,今日终于宣之于口。

是因为他杀了她的心上人?

他努力匀停好呼吸,青筋暴起,胸腔里都是铁锈的味道。用灰败的的眼睛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而她依旧漠然地凝视着眼前的一片虚空,不动眉眼,像是要从中窥探出未来的命运。

他抿唇转身离去,走到中途,雨忽然止住,明暖的光束穿透厚厚的积云,天色空明。

他驻足停下,打开了握成拳头的双手,明澈日光下,掌心里满是殷红的血。

都这样了,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

他不愿,就如同他不信这天命。

裴南锦八岁那年,京中曾出过大乱子。

先皇后的母家赵氏一族被人密告意图谋逆。赵氏百年世家,高门显宦,更为帝王所忌惮。

当夜,大将军杨济率领一千羽林卫围了赵府,果然从先皇后的父亲赵太傅的书房中,搜出了通敌叛国和谋反的证据。

证据确凿,依照大齐律法,谋逆者,诛九族。

羽林军明火执仗,直入赵府内,封锁所有出入的门。几个时辰后,天地重归寂静,天边乏起鱼肚白,血水淙淙从紧紧密闭的门缝底下蜿蜒而出。

一夕之间,朝廷内大兴牢狱。赵氏灭族,各家宗族势力便重新洗牌。

前朝动荡,后宫中亦同样难得太平。因赵皇后是外嫁的女儿,且熙平帝念及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往日的恩爱,到底保全了她的一条性命。废去皇后之位,令其迁居冷宫。

此时的太子顾玉璋乃是赵皇后所生的嫡长子竟同样不能幸免,废去皇太子位,贬为庶人。

最令人寒心的是,赵家虽然落败,但赵太傅的许多门生故吏还在,朝廷中竟无一人站出来为皇后和太子说话,人人噤若寒蝉。

后来,冷宫中莫名其妙起了一场大火,废皇后太子母子二人皆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也正和那时差不多的时候,裴狄领回来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最重的伤在腹部,将少年还未长成的单薄身子,硬生生捅出了一个可怕狰狞的血洞。

把家中的裴夫人和裴南锦吓了一跳,都以为他要活不成了。

裴狄看着沉睡中仍眉头紧皱的少年,悲哀道,“听天由命吧,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没想到,他居然坚强地活了下来。透过少年被血模糊的脸,依稀可以看出清俊昳丽的眉眼。多日昏睡后,他终于睁开一双精致的灰眸,里头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恨意与茫然。

裴南锦那时正好守在他的床前,见他醒来,女孩明润的眼睛瞬间亮晶晶起来,灿若骄阳。一张娇幼的小脸上,笑意清甜,仿佛一汪甘泉突然缓缓流入了他干涸的心田。

“你醒啦!”她转身跑出去,一身鹅黄的裳子,背影看着像只灵动的小黄莺,裙裾飞扬。很快叫来了刚刚下朝的裴狄。

裴狄站在他的床前,沉痛道:“孩子,你以后就跟着我姓,改叫裴炎吧,从此你是我裴家的儿郎。”,叹口气接着道,“哎,天道不公,奸佞当道,你务必要坚强些。”

少年静默着没有回答,本能地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一个人。因为再温蔼可亲的面容下,都可能藏了一把杀人的刀,言笑晏晏地将他拖入黑暗血腥的地狱之中,想让他永不超生。

裴狄不恼,摸摸裴南锦的头,吩咐道:“阿锦,叫哥哥。”

她那时候乖到傻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哥哥。”

如此便唤了足足十年。裴炎初时待她十分冷峻,爱理不理。小娘子裴南锦模样生得极美,又因家中没有年龄相近的玩伴,对着裴炎一张冷脸也能够坚持不懈,笑脸相迎。

日复一日,终于换来了裴炎对她的态度软化。裴炎无奈微笑,“真拿你没办法。”

裴小娘子矜娇地转过身子,“哼。”

最要好的时候,他也会带她偷偷溜出去看元夕花灯。

雪与月交辉的清夜,一盏盏形色各异的灯笼悬在头顶,灯上绘着明艳美丽的色彩。

她踮起脚尖一盏盏看过去,看得专注。

裴炎跟她说话,唤了两声她都没有听见。人声熙攘,最后一声他凑近她的耳边。

她猛然回过头来,少女柔嫩的面颊擦过他的薄唇,像在舌尖含了一块香甜的饴糖。他的心脏陡然间剧烈跳动,她身上传来的馥郁香气立即熏红了少年的脸和脖颈。

她双眸无辜,长睫挺翘,问:“做什么?”

他通红的脸被灯色很好的掩去,慌乱地喉结滚动,否认道,“没什么。”

他原以为他的生命只剩下无尽的恨意。可现在,他绝望地意识到,他爱裴南锦。

而这爱意许久不被她知晓。

5

“别担心,有哥哥在,太子不敢碰你。”

等裴南锦被宫女搀扶着走下凤辇,身处太子所居的东宫时,她才明白过来裴炎对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与裴府的热闹喧嚣不同,东宫这里是格外的静谧。虽然也布置的花团锦簇,但琉璃宫灯黯淡,宫人们垂首站在廊下的阴影里,灯影幢幢。

唯有宫殿屋檐下的风铎,在夜风中发出一声声脆响,叮叮当当。

她在东宫的床榻上见到了太子顾玉珘。他昏睡不醒,惨白的双唇闭紧,呼吸很浅。放在被子外的一只手,指甲漆黑,就像一个将死之人。

这样的半死人自然不可能碰她了。她看向东宫的掌事宫女,但对方显然没有和她解释的打算,在一旁声线冷淡提醒道,“夜深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早些安寝吧。”

裴南锦抿抿红唇,克制住心中的恐惧,眼下的情形已经不是她能够掌握的。她像一颗棋子,被投入了错综复杂的棋局当中。她从小爱哭,哭起来水眸潋滟,娇娇怯怯的惹人心疼。

此时此刻,她很想哭,很想回家找阿爹阿娘和哥哥。像小时候那样,回家扑倒在他们怀中哭一哭就好了。可是,就是他们把她送进这里的。

妆容美艳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擦去眼角的泪水,不被人发现,低声道:“帮我宽衣吧。”

新婚的三日后,按礼制,该是裴南锦和太子回裴府归宁的日子。

杨皇后特命身边的嬷嬷来嘱咐,“太子身体抱恙,这归宁只能委屈太子妃一人回去了。”

“好。”裴南锦应道,回想起两日前她也是只身一人,前去拜见杨皇后的。

皇后面色不虞,冷冷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她回来了,应当是担心太子的身体所致。

回到裴府中父母俱在,不见裴炎。他们跪拜在裴南锦的面前,改口称呼她为娘娘,自称为臣。

裴南锦先颤声叫了一声:“阿爹,阿娘。”非常轻,轻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然后再学着他们的样子,客气而冷淡道,“大人夫人,请起吧。”

一家人用完膳,满桌佳肴都是裴南锦爱吃的菜,但气氛压抑,一声不响。至于太子妃为何一个人归宁,而太子为何缺席的事情,一句话也没提起过。

裴夫人放下象牙箸,欲言又止,慈爱道,“太子妃娘娘在宫中务必要保重玉体。”

裴南锦一愣,泪珠儿差点又控制不住掉下,吸了吸气,“多谢您。”

乳母白氏上来请她移驾到原来的闺房中休息。

房中一切如故,海棠春困。水晶盆内养着红金鱼,自由自在挥动着宽柔的鱼尾。

屏退了服侍的宫女,裴南锦一个人躺原来的床上,鼻尖满是熟悉的味道。四下无人,她积蓄多日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像开了一道阀口,源源不断、无声地落进枕头里。

她哭累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她像是睡了很久,又像是只眯了一小会,睁开惺忪睡眼,身形高大的男子赫然坐在她的床前,投下一大片阴影。裴南锦还未彻底清醒,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

男子俯下身子,不容抗拒的炙热气息立即笼罩住了她。那声惊叫还来不及呼出,便被堵在喉头。他吻了她,力道非常大。

他的唇碾过她的,呼吸粗重,几乎在撕咬。

竟是裴炎。裴南锦身形纤细,根本抵抗不住他,抵在胸前的双手,反被他束缚在头顶。

她喘不过气,他终于短暂地放过了她,却还是贴着她的唇角,轻声问她的感受:“如何?”

“不要脸!”她用手背狠狠擦拭流血的樱唇,在他杀掉阿檀之后,无论如何,她还是将他当成敬重的兄长。

她刚认识他时,还只有八岁,懵懂地不知什么是爱的年纪。

觉得这个哥哥生得好看,故而喜欢。等到再大一些的时候,那时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她身边站着俊郎的少年,少女旖旎的心动真真切切。

但他毕竟是父亲正式的养子,名字是上了族谱的。

人非禽兽,既知礼义廉耻,当然也要懂得克制自己。她先是自责,跪在佛像前忏悔。

好在她刚到豆蔻年纪,用情还不深,再换个人爱也还来得及。

于是这点心动逐渐烟消云散,再见到裴炎时也能态度自若地称呼他为兄长。

寻常人家的哥哥会对妹妹做这事吗?自然不会。况且,她已经嫁了人。

“对不起,”他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多亲几次就好了。”他神情忍耐,又要俯身来亲她。她头一偏,极力冷淡道:“我已嫁人,请兄长自重。”

他停顿下来,掐住她细腰的指节却不断收紧,像是要掐断她的腰。而他的声音更冷,简直像是在质问她的三心二意,“难道你真的把他当做丈夫?”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太子殿下自然是我的夫君。”她推开他要从床榻上起身。

“很好。”他连说了几遍很好,他生气时的样子甚至比平常更加温和,容颜昳丽宛若玉质。

当初裴狄与他道,“顾玉珘已经对我们起了疑,让皇帝赐婚,分明是要娶阿锦为质。”

“我不同意,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把她卷进来。”裴炎断然否决。

“殿下,”裴狄叹了口气,“我知道您喜欢我这个女儿,但若能让她为您拖延一些时间调兵,就是她真有不测,亦是她的福气。况且,顾玉珘恐怕时日不多了,阿锦应当会无虞的。”

裴狄说完这句话,裴炎便沉默了。确实,顾玉珘就快死了,他伤害不了阿锦。

这在他看来是权宜之计,却被她当成了真。

他从背后把她抱回来,扔在榻上,眸色危险,质问道,“他会对你做这件事吗?”

她面色惨白,失去力气,不再挣扎,软软地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轻薄。明媚杏眼中失去光彩,一片冰冷。她觉得他非常的陌生,进而令她对他这个人,生出畏惧。

说来可笑,在某个瞬间,她竟然还对他含有期待。期待他如从前。但从那个寒凉的充满魑魅魍魉的雨夜开始,她总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恐惧的噩梦中,醒不过来。

幼时的裴南锦总是爱跟在裴炎身后。但裴家高门大户规矩极严,她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严格的限制,力求成为帝京中的闺秀典范。从来没有在没有成群侍女跟随的情况下出过门。

她央求裴炎是否可以带她出门,少女颜如木槿,眸光晶亮,竟是令人不忍拒绝。

黑衣锦袍的少年收回目光,指尖轻颤,傲然地别过头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这便是拒绝的意思了,她心中虽然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并不气恼。

一日午后,她在午后小憩,侍女们各自有事不在房中。她听见有人敲窗子,就一声。

她爬下床支开窗子,见裴炎抱臂倚在那儿,午后的暖阳惬意地倾泻在挺拔俊秀的少年身上。他斜睨着她刚睡醒呆呆的模样,言简意赅道:“走。”

她立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梳理好乱发,向他飞奔而去。

只是她这样一直娇养在深闺的小娘子,身体娇弱,没走两步路又累了。但毕竟是由她提议的,不好半途而废,只得强撑着继续。

裴炎不动声色,看她小脸微皱勉强的样子,心中暗笑。终于撑不住,蹲在她的身前,“上来吧,我背你。”

她柔软的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像春日的柳枝,柔柔软软。

她记得那一日,他背着她走了好久好久。

6

她被他抱在胸膛中,明明是有杀了她的力道,却伏在她的耳边温柔地轻唤:“阿锦,求你爱我,求你。”他对着她呢喃诉说着多年来全部的卑微爱意。

他的生命中蕴藏了那么多的恨,暗无天日。他本该心无旁骛,一心复仇。他曾经的父亲屠杀光了他的母族和母亲,打碎他的脊梁,让他像蝼蚁一般苟且偷生。

他行事不择手段。天无道,他便杀天。君无道,他便弑君。

可他却偏偏出了点差错,爱上了一个笑眼弯弯的姑娘,像暗屋子里透进来的一点光。

她绝没有这样贱,受得了这样的欺侮。他就是要毁掉她,新妇若是没有落红,便意味着失贞。

她并不把贞洁看得很重,但绝不能接受这样的苟且和强迫。

她曾经的确是喜欢过那个日光流渊倚在她的窗边,敲她窗子的少年,但从此以后,绝不。

良久,她声音嘶哑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阿锦,一切都要结束了,过去的错误应该得到修正。没人可以再从我的身边把你夺走。”他的声音里带了阴冷的笑意。

他谋划了许多年,这一天终于就要来临,他会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没有人可以再把她抢走。就算她不肯爱他,那又如何?永生永世,他会把她囚禁在身边。

疯子。她在心里暗骂一句。

裴炎拿来玉膏要替她掩去痕迹,被她避开,她不愿他再碰她。

“给我,我自己来。”她道。

裴南锦回到宫中,衣领拉得很高,她刚下步辇,掌事宫女就迎了上来道:“太子妃,太子殿下醒了,皇后娘娘来了。”

裴南锦点了点头,走到殿中,太子虚弱地靠在软枕上,皇后坐在榻边与他说话。

她敛衽向面前行了一礼,“皇后娘娘,殿下。”

皇后闻言,凌厉的眼锋扫过来,似是不喜,“免礼吧。”

转瞬又道,“太子,这就是你求来的太子妃。你可喜欢?”

太子灰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神采,垂眸温柔道:“自然是喜欢的。”

“是本宫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皇后叹了口气站起身子,“太子妃过来好好服侍太子吧,他的病才刚好些,万事更要小心谨慎。本宫先回皇上身边去了,有事速来禀报。”

“臣妾晓得。”裴南锦送皇后出去,身后传来太子的咳嗽声,“你到孤身边来。”

“殿下有什么吩咐?”太子身上苦郁的药味很不好闻,她微微皱眉。

他的神情完全变了,病中的脸显得格外阴森可怖,乌紫的唇中发出桀桀的笑声。

她被吓到了,欲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

而他忽然拽着她的手,翻身将她压倒在床榻上,力气大得根本不像是一个久病之人。

她的背很痛,被他压住,心中木然,藏在袖中的玉膏滑落。

这样也好,她想,凭什么只有她一人痛苦?

裂帛声响,他撕破她身上的衣物,青紫的痕迹交错在少女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一头青丝铺陈脑后,姣好的面容雪白若纸。她想哭,可是没有一滴泪。

太子的眼中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手指上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先骂了一句,“ *** !”

然后哈哈大笑,“顾玉璋果然喜欢你!用你来换解药,不知道他肯不肯!”

他以为十年的一场冷宫大火,烧掉了心腹大患。然舅父杨济生性多疑,派出暗卫监视朝官的动向。

他中毒是两年前的事,但一直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东宫上下所有宫婢都被清洗了一遍,他甚至怀疑到了枕边人的身上,杀掉了三位太子妃。

直到安插在裴府的暗卫拼着命,传递出来只言片语,惊天秘密才被揭开一角。

对方有了防备,他们躲在暗处,再想安插人进去已经是十分困难。

然,裴狄不是自诩忠臣吗?他还听说顾玉璋喜欢裴狄这个女儿。太子向他求娶女儿,君命不可违,他没理由不答应。他和顾玉璋要伪装一定会装 *** ,太子便从这里下手。

裴南锦胸膛中的空气逐渐稀薄,喉咙里涌上一股刺痛,呼吸困难。

太子终于松开双手,他暂时还要留下她一条命,扔下她冷冷道:“来人,太子妃病了,把她带到偏殿养病。”

7

裴南锦自此被囚禁在了东宫的偏殿中,消息断绝。

送来的膳食里头被下了药,她吃下一点,竟然昏睡了好几天。

她便拒绝饮食,到第二日晚间,太子过来探视她,对她阴阳怪气道:“已经过去五天,你的哥哥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他的情况看上去比几天前更糟糕,眼珠凸起,病入膏肓的模样。

裴南锦喉咙上有伤,声音沙哑,“是啊,你猜错了。他并不爱我,相反我们很讨厌彼此。”

裴炎就是废太子顾玉璋的事情,初时的惊讶过后,她很快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裴南锦了解她的父亲裴狄,他是个冷血的政客与豪情的赌徒,冒着诛九族的风险救回顾玉璋。

不仅是因为赵太傅对他有恩,还因为一旦顾玉璋复仇成功,登上帝位。那他就是帝王的恩人,立下了不世的功绩。

这回报实在太大,绝对值得他铤而走险。

“哎,再等两天吧,如果两天后还没动静,孤即将失去第四位太子妃。”太子故作伤心道,然后恶狠狠地看她一眼,挥袖离去。

天已经黑透了,月色微茫。偏殿内没有点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一点烛火从远处飘来,火光后是那东宫掌事宫女的脸。

她手中捧着烛台,放在裴南锦面前的矮桌上,轻声道:“娘子,今夜殿下将会发动宫变。晚些时候,我会带您走密道出去。”

裴南锦饮下杯中冷透了的茶水,问这个裴炎安 *** 东宫的心腹,“之前几天,你没来找我,是否是因为他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要让我留在东宫替他拖延时间?”

那掌事闻言愣了一瞬,秉承一贯的作风,承认道:“是。”

裴南锦在黑暗中了然地笑了笑,站起身子支开窗子。她不过是诈她的话才这样说,但恐怕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值得被骗的价值了,是以告诉她也就无所谓了。

裴炎是她的哥哥,他会爱护她这个妹妹,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但顾玉璋不是,他是皇家的血脉,骨子里带有天然的凉薄,权谋算计。如果这场宫变成功,他可能马上就要成为皇帝了。

他即将富有四海,当然也可以为此舍弃许多。

她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她想。

但她不愿意,她逃过一次,就可以再逃第二次。

蓬勃的夜风吹起她宽大的衣袖与未挽的长发,飘飘欲仙。远处殿宇亮着暖黄的灯火,遥遥望去就像浮在海上的孤舟。

“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你。”她背对着掌事宫女说道。

8

宫中更高的承天阁已被大火烧去一角,轰然倒塌下来。两根粗大的承重梁柱被烟熏得漆黑,如两把玄铁剑插入被烈火光晕映红的苍黑天空之中。

外戚杨氏在宫内外的党羽悉数被诛杀殆尽,包括大将军杨济。当年赵氏之案,实为冤案,朝中人多有不平,只是惧于杨济权势,敢怒不敢言。现在自然一呼百应。

熙平帝被囚永凝殿中,皇后杨氏自尽。

扑面而来的热风中间杂着细细的烟灰,顾玉璋避开宫道两侧横躺着的尸体和散落的兵器,在通往东宫主殿的台阶下勒马。

高台之上是这场宫变中,他最后要诛杀的人,杨氏之子顾玉珘。无数的士兵围拢过来,把顾玉珘和仅剩几个负隅顽抗的东宫守卫围在中间。

顾玉璋望着这座曾经属于他的宫殿,心中没有丝毫大仇得报的快意,而是凝重的戾气沉沉下坠。瞳色浅淡的灰眸中,更加没有一丝温度,凝结成寒冰。

就在一刻钟前,负责接应的手下在密道出口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裴南锦和那安 *** 东宫的掌事出来。他意识到大事不好了,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赶忙跑来禀报顾玉璋。

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攫住他的神魂,连想象发生了什么都是罪过。

他最终强撑到这一刻,手执染血的长剑抵在顾玉珘的胸口,“她呢?”

顾玉珘瘫软在地上,立刻听懂他的意思。颓败的脸上浮现毁灭一切的 *** ,拍手哈哈大笑。

从脚边费力拖过重伤不醒的掌事宫女,“你不要想再见到她了,哈哈。我杀了她,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顾玉珘没有说下去,不告诉他,他就会在脑海一直想象她死前的景象。

她是否遭受了折磨?她该有多痛苦?

他要顾玉璋直到死都活在痛苦之中,夜夜噩梦,永世不得安宁。

那一日,所有在场的将士都见证了东宫高台上那场血腥残忍的虐杀。

直到丞相裴狄赶来,止了顾玉璋还要继续挥下去的剑刃,“殿下,请您节哀,这些事可以交给臣来办。当务之急是您要尽快登基,召见百官啊。”

“哦,阿锦回家了?好,我去见她。”他如玉的面上沾染淋漓的鲜血,艳丽而诡异,双眸混沌,答非所问道。

“殿下!”裴狄惊呼,他抢上前扶住顾玉璋倾倒的身子。

一大口鲜血从顾玉璋的口中涌出,他闭眼一笑,脸上浮现出毁灭一切的破碎感,喃喃道,“她不会回来了。”

裴狄致仕多年,老迈不堪。他毕竟对顾玉璋有莫大的恩情,所以这些年来,顾玉璋对他依旧还是格外的敬重,视之如父,时常来看望这位老臣。

他看裴狄从院中出来,棠梨簌簌,枝叶间有细碎的金光与柔和的春风。

像她穿着鲜红嫁衣的那一日,他背着她从棠梨树下走过,洁白的花瓣落下,便像是白头共老。她穿嫁衣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但是他一直没有告诉她。

他想等到她为他穿嫁衣的时候,再告诉她,他原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恍然道,“原来都已经过去了啊。”

裴家的老仆站在不远处烧东西,冒起一阵阵的黑烟。

顾玉璋止住了欲要上前呵斥的随从,温和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老仆答道:“是 *** 从前的东西,老爷说看了让人伤心,命小人烧掉。”

火堆里中有一盏花灯,过去了太多年,曾经明艳的色彩都已经褪了色,暗淡而陈旧。

他记得很清楚,是他买给阿锦的,她还在上头写了两句诗,举起来让他看。

他的目光凝在她脸上,娇娇粉面,根本没有仔细看她写了什么。

他忽然一恸,伸手抢出了那盏正不断被火舌舔舐的花灯,随从惊呼,“陛下!”

被火烧灼的枯黄纸面上,少女秀丽的字迹写着,“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至高无上的帝王,泪如雨下。

史载,武帝顾玉璋在位三十年,励精图治,朝堂风气为之一振。天下承平,海晏河清。

唯有一事最受人诟病,便是设立皇城司,充当天子耳目、皇家密探,不受三衙管制。

有人说是因为他登上帝位的方式并不光彩,弑君弑父,所以他要严密监视文武百官,以防他们结党营私,起来反抗他。

也有人说,他是为寻找在宫变中失踪的太子妃,他们曾经是兄妹,感情甚笃,她当年会嫁进东宫便是为了武帝传递消息。

然而行尽江南,终不与离人遇。(原标题:《鸳鸯瓦冷霜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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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兽人世界的肛肠科专科医生后,我的三观和我一起裂开了……

穿成兽人世界的肛肠科专科医生后,我的三观和我一起裂开了……

更要命的是,我成了兽人世界唯一的纯血人类,而我伪装的智能机器人医生身份却要和各种高等兽人打交道。

当白发狼耳的警官摸着我的脸,冷淡的眼眸晦暗不明,他说:「你觉得我好看吗?」

我瑟瑟发抖,努力平稳着嗓音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男人轻笑道:「乖乖,你暴露了。」

「什么?」

「因为感觉这么细腻的词语,只有人类才会使用。而你骗了我这么久,就是不想为我生下后代吗?」

我就是个看小破文的,直到我穿越成兽世破文的肛肠科专科医生后,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看了。

果然纸片人的世界和三次元是有壁的。

我看着手上的病例单子,感觉自己的表情一定一言难尽。

什么穿书迎接美好幸福生活,坐拥俊男美女,简直就是在画大饼!

幻想是美好的,只有工作和社畜是真实的。

我看着面前甜美软糯的垂耳兔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先生,您再晚来一步就要出大事了,毕竟出血量太多也不好。」

少年灰色的发丝中垂落的两只耳朵通红,他有些害羞地看着我,又快速地瞥了眼旁边的男人,说:「好的医生,我知道了。」

男人的身形健硕高大,眉目冷峻,白色的狼形兽耳毛茸茸的,与他整个人形成了强烈反差。

不过作为一个专业医师,我还是挂出职业性笑容:「这个狼先生,请你也照顾好你的伴侣,痔疮流血不是小事。」

可不是嘛,刚才兜了那么一大圈子就是男孩的痔疮破了,还不好意思自己去医院,然后更严重了。

我深度怀疑,面前的男孩可能是玩得野了些,导致痔疮破了。我的怀疑并非无根无据,因为在破文世界是真的无奇不有。

一个健康的 *** 是多么重要,在这破文里的地位不言而喻。

但是,我要申明的是,我是女的。其次,我看破小说的。最后,我看的纸片人不会得痔疮的!

穿越到兽人世界后,作为肛肠科医生可以说是最热门的职业了,导致我见识了太多男性兽人酱酱酿酿后的各种症状。

关键是谁懂深夜加班的痛!

提着医药箱,出入各种兽人霸总的房间,听着他们重复地说着同一句台词,「治好他,要不然我让你全家陪葬!」

麻木两个字,我已经说倦了。

男人转身的脚步忽然顿住,片刻,他缓缓开口道:「之一我不姓狼,我叫卢卡斯。第二,我不是他的伴侣。」

我不置可否,挑眉看他。

我的重点是这个吗?

但是作为天选打工人,我还是敬职敬业地说道:「好的卢先生,这边建议您温柔对待这位兔子先生。」

卢卡斯没有说话,一反常态地看着我的眸子,英挺的眉毛轻颦,他问道:「你是哪家公司的智能机器人?」

野兽精准的目光扫视着我,不寒而栗。

难道是……他要投诉我?

良久,我答道:「编号 G1030,安家。」

卢卡斯若有所思,但是我依旧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在我的肌肤上流转。

「安家的仿生机器人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吗?」

旁边的兔子少年也同样听到了对话,他笑盈盈地介绍:「卢大哥,你是不知道唐医生有多受欢迎。这也多亏她这精妙无比的仿生系统,简直就像个真人!」

「在其他医生那里治病都冷冰冰的,只有唐医生会对病人说些安慰温暖的话。」

闻言,我颇有些小骄傲。

无他,全靠同行衬托。

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白发狼耳的男人眼中却划过一丝隐秘的探究欲望。

2

中午下班后,我直接回了家。

因为医院不包饭,我总不能真的像其他机器人一样去插个电头充电。

推开门,就看到一只巨大的金色大猫慵懒地躺在毛毯上。午后的阳光温柔和煦,照在狮背上显得金灿灿的,漂亮又耀眼。

「我回来了。」

我放在公文包,将脚上的鞋慢吞吞地脱下。

每次回家,总有种社畜出门工作后回家看到自家猫猫的即视感。

但是那个巨型金色大猫却不是真正的动物,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兽人男子。

其实兽人世界的科技架空,有着高等兽人和智能机器人之分,都具有人权,但又阶级森严。

兽人通常会有两种形态,一种是他们的动物形态,一种是类人形态,而血脉越纯正的兽人变化成人的时候,兽形特征越少。

如今,兽人数量少,女性兽人更加稀少,她们是珍贵的宝藏资源,在社会上几乎很少看到她们的身影。

而在劳动力方面都由智能机器人代替。

比如我伪装的智能机器人虽然拥有独立的职业,但是我却只能成为兽人的附庸品。

他们是所有智能机器人的主人。

而仿生机器人便是由安斯年 *** ,而我则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身穿,顶替了这个机器人的身份。

我看着面前的金色大猫,心中一丝慰藉。

在破文里还有一片干净纯洁的地方,多亏了安斯年他严于律己的自尊心和傲娇。

他认为,除了自己以后的伴侣,没有人能动他宝贵的身体。

试一下也不行。

我悄悄走近,然后伸出邪恶的大手,摸上了毛茸茸的大脑袋。

可爱的哈基米,迟早要被我亲鼠哒。

「和想象中的一样软哎。」我小声嘟囔,感叹道人生的美好:「还好没醒,我再摸摸。」

我用撸猫的娴熟手法引得大猫不自觉地打起了呼噜,尾巴也左右摇摆着,显然是特别享受。

不过如果忽略藏在茂密狮毛中通红到滴血的耳朵的话,就更贴切了。

摸了半会儿后,我便去了厨房。

天大地大,吃饭更大。所谓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为了填饱肚子,我每次都是从安斯年多余不要的食物中抠出一些出来,一个大狮子的饭量自然察觉不出这细小的差异。

而且我做得也相当隐秘,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喂,你在干什么?」

我炒菜的手僵住了。

……人生在世,还是不要立 flag 的好。

3

穿着宽松睡衣的男人慢条斯理地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健硕的胸膛在衣服中若隐若现。暗金色的眼瞳带着好奇,俊俏的脸颊却透着奇怪的潮红。

「我在……给先生您做午饭。」

我面不改色地说道。

安斯年皱了皱自己的鼻子,语气里的怀疑更盛:「可是,我记得我不吃素的,你怎么炒一堆小青菜?」

「因为……蔬菜有维生素对眼睛好。」

说完,我内心狠狠对这句话认同了,再不补充维生素真的要长针眼了。

安斯年闻言,也不知怎么了,整个人像木桩似地一动不动,嘀咕了两声:「原来你还挺细心的啊。」

我以为就此,安斯年就会离开,结果他却是来了兴致,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个白色的粉末是什么?」

「是盐。」

「这个黑色的是醋吗?」

「不,那是酱油。」

「那这个是……」

「安先生!」

我忍不住开口打断道,扭头就看到安斯年一脸无辜地望着我,头顶的耳朵还折成了飞机耳。

「啪——」是酱油瓶落在地上的声音。

厨房的地板上一片狼藉,黑色的液体四处蔓延。

拳头彻底硬了。

我咬牙切齿,平复着语气:「说吧,你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手腕上却忽然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垂眸就看到安斯年用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勾了上来,甚至尾巴尖上的一大簇绒毛有意无意地还扫过手心:「芸芸,我错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霎时间,我居然可耻地心动了,猫猫这么可爱,怎么能说猫猫呢。

「算了。」

我克制地抽了抽手,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摸上了尾巴,高热的温度还有一瞬间的僵硬让我忍不住多想。我看向安斯年,见他面露常色,悬着的心就彻底放下了。

所以,他还是没有发现我是人类吧?

下一秒,安斯年也嗖地一下从厨房蹿了出去,他拍着胸脯急促地喘息。

差点,就要发出上不得台面的声音了。

然后又探头探脑地扒着门框往里面看去,女孩一副匀称的身材,高高绾起的秀发露出纤细的脖颈,粉白的肌肤在日光下几乎可以看清上面细小的毛孔。

安斯年手覆上狂跳不止的心脏,觉得身体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太像了,真的太像人类了。

4

次日,从房间醒过来,洗漱好便准备出门。

我慢步走下楼,发现空旷的客厅寂静异常。一阵风吹过,高悬在头顶的水晶吊灯被风吹得叮铃作响。

我立马察觉了不对,昨天明明记得关了窗户的。

难道是安斯年昨天晚上回来又将窗户打开了?

因为昨天安斯年中午突然跑了出去,说是公司有事情,就不用做他的饭了,我也并没有多想。

被风掀起的窗帘还在左右飘荡,我走了过去,却发现落地窗被砸破了一个大洞,玻璃散落一地。

而地上还躺了两只伤痕累累的幼崽,一只白色的小狗和橘色的小猫。

我将两个幼崽揣到怀里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地毯上问道:「喂,还活着不?你们是哪家的孩子还是单纯的小动物啊?」

不对,我在内心否认道,谁家幼崽会到处乱跑还撞破别人家的玻璃啊?

在兽人世界,幼崽是相当珍贵的生命体。他们是血脉的延续,大多都和母体一起生活在国家育儿中心,经过层层保护的,绝无跑出来的机会。

我思忖再三,便认定了这两个幼崽应该是单纯的小动物,不用给警察局打 *** 。

我拿出医疗箱,便开始给小动物处理伤口。

手指拿着镊子,夹上消毒棉球后,我刚碰上受伤最严重的白毛小狗,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龇牙咬了上来。

「嗷——」疼疼疼疼。

手背上被咬出两个小洞,血液立马渗了出来,汇成两颗小血珠。

小狗的嗅觉很灵敏,糊里糊涂的脑子此时也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应该不是想害它。女孩泪眼汪汪, *** 精致的脸,眼尾一抹红,让人忍不住地疼惜。

「汪呜——」对不起。

小狗想要道歉,却发现自己整个狗都不好了。

靠北,他怎么变成幼犬了?

5

「你撒娇也没有用,你看看你咬的,你个坏狗狗。」我义正辞严地将手举给面前的幼崽看,揭露着它的恶行。

内心却思考着兽人世界有没有狂犬疫苗这种东西。

红色的血液从白皙的手背上流下,给小狗造成了强烈视觉冲击。

我依旧给呆愣在原地的小狗擦药,嘟囔道:「知道惭愧了?」

忽然手背贴上了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湿湿地滑过伤口。睫毛翕动,我的眼睛中充满着惊奇。

我低头看着小白狗用粉粉的舌头勾住了伤口的血珠,然后猛然用黑色豆豆眼看向我。

一张呆萌的狗脸,我居然看出了三分痴傻和七分不可思议。

现在的小动物都这么人性化了?

我用手捏了捏小白狗的肉垫,轻声问道:「你是野生的小动物吧?要不然我还是把你送去公安局帮你找找主人?」

小白狗立马惊醒,它后退停顿了半步,眼底似乎还有纠结。

我注视着它的动作,看到小白狗一脸忍辱负重的小表情,摇了摇尾巴,矜持地迈着小碎步蹭了过来,软软地叫了一声:「嗷呜——」

甜!太甜了!哪里来的小甜狗!

我伸出双手,将整只小白狗抱了起来,然后狠狠地亲了上去。

「果然是小奶狗,身上还是软软香香的,真的好喜欢。」我毫不避讳地猛吸了一口,却发现小狗用尾巴遮住了自己的隐私部位,然后惊恐地想要挣脱。

见小白狗可能会有应激反应,我不舍地放了下来,然后收拾好东西开始帮小橘猫处理伤口。

棉球轻轻点在了小橘猫鼻头的伤痕,似乎是药性 *** ,小橘猫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一对金色琉璃的眸子湿润润的,它之一眼便看向了我,然后是乖巧到不行的呜咽声。

我诧异了半分,这么黏人不怕生的小猫咪还是之一次遇见,它居然黏黏糊糊地用带着湿气的鼻头碰上了我的手心。

然后是毫无防备地展露着自己,整个猫身都躺在了我的腿上。

我轻柔地用手抚摸上它光滑的皮毛,小橘猫便又像棉花糖似地叫了一声「喵呜」,尾巴也慢悠悠地卷上了我的手腕。

「小猫猫来,姐姐给你上药药喽。」

事实证明,在萌物面前,夹着嗓子说话真的是控制不住的。

我专心致志地给小橘猫上药,甚至在它看到我手背受伤的时候,流露出难过心疼的神情都没有注意到。

「好了,真是个乖猫猫!」

我看着用纱布包扎好的后肢,一脸满意,然后夸赞式地摸了摸小橘猫的头。

与此同时,正躺在我腿上的小猫却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瞥向了站在地板上的白狗。

小白狗冷笑不屑:呸,死夹子猫。

6

七天的日子不过就弹指一挥之间过去了,距离安斯年没有回家也已经七天了。

没有老板监工做饭还能随便上下班的日子,是真的爽翻天!默默希望安斯年可以多出差,更好回来得越晚越好。

……

当鱼肚白的天空再次亮起光线时,我忍无可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同时还伴随着「喵呜」和「嗷呜」的叫声。

我揪起满眼迷茫无辜的小橘猫,带着早起人的怨气说道:「 *** ,你再压在我脸上睡觉试试。你要谋杀你亲爱的铲屎官,你知道吗?」

「喵呜——」

我闭了闭眼,居然从一只猫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尴尬。又见它抬了抬自己的小爪子,讨好地叫了一声。

「还有你,小白。你压在我的肚子上睡觉,是觉得我很难杀吗?」

小白狗沉默地挪了挪自己的腚,换了一个地方趴着,然后装作心虚且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穿越前,网上就有人晒出自家小动物太过黏人使人烦恼,我依稀还记得自己 *** 开麦,放下豪言壮语。

以前我没想过,现在我是不敢想。

我窒息地看着两个垂着头认错的两个小动物,一时间觉得人生在世,不一定非要猫狗双全。

其实,活着就挺好的。

回想起这七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只小动物就开始上床睡觉,并且占领我的空间。

你挤我一下,我怼你一下的。

起初我也没有在意,甚至还特别高兴,甚至每天还和自家猫猫贴贴。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唐芸居然还有吸引小动物的体质。」我变态般地抱起挨在身边的小橘猫一顿猛亲,然后就一发不可控制地唱起了歌。

「谁是这个家里最可爱的宝贝?

「咪!咪!酱!

「黄黄长长,可爱非凡。

「咪!咪!酱昂!

「如果被摸摸抱抱是它的愿望。

「 *** 酱——」

当我还沉醉在某个黄色海绵动画的旋律中时,怀里的小猫忽然娇娇柔柔地叫了一声,金色的眼睛里似乎还委屈得不行。

我扭头一看,就感受来自白色小狗阴冷扭曲的视线。

我笑嘻嘻地问道:「小白是吃醋了?要不要抱抱啊?」

小白冷哼地迈着四只小短腿跑开,背影似乎还昭示着自己是个有骨气的狗,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抱抱而卖身!

而这件事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我上班的时候,在背的包里看到了某只小狗。它大摇大摆地在我的工作室转悠,简直是在视察自己的领地。

下班回家,小橘猫直接扑了上来,却看到了某只偷跑的狗,然后气得毛都炸开了。

我哭笑不得:「就这么记仇吗?」

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我去工作,就是为了气小橘猫 *** 。

小白优雅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认真地「嗷呜」了一声。

于是,这两只的相处就更加水火不容了。

……

比如现在,我到达医院办公室。却再次在办公桌子上看到某只白色身影时,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完全可以想象出来,某只橘猫在家里哭天喊地了。

我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小白,你是不是又把 *** 锁在卫生间了?然后一只狗偷偷溜出来?」

而小白狗却一反常态跳下桌,扬起蔚蓝色眸子凝视着我,尾巴向下垂在了地面,它的动作仿佛充满了人性化。

我的脑海里顿时拉起了不好的预感警报。

脚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快速地转身。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打开时,我感受到后背一股高热滚烫的温度,腰被抵上了。

轻佻沙哑的嗓音在耳边猝不及防地划过,冷冽的气味窜入鼻息:「乖乖,你想往哪里溜?」

7

双手被桎梏住举过头顶,脸直接被压在了门板上,我打着哈哈扯开话题:「卢先生,好久不见啊。」

「是吗?我可是记得我们每天都在见面的啊。」卢卡斯悠悠然地说着话,就像当初我挑逗他一样。

「怎么?是见不得你心爱的 *** 酱不开心吗?但是我很开心。」

狗登!报复心真强的老狗登!

我被压着,喉咙里呜咽说不清话,恨不得蹦出一句脏话骂他个狗血淋头!养了个白眼狗,没人活得比我更憋屈了。

稍微喘了口气,我就被他翻过了身。

卢卡斯用手勾着我的头发,冷艳和俊美在他的脸上展露无遗,雪白的狼耳微动,一股来自上位者的强烈的压迫感。

我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在兽世破文中,军服 play 真的诱惑力很大。

可是,那也不应该对着我啊!

脑子迅速里回想起各种作为肛肠科医生的诊治经历,我不由得双腿发软,什么暧昧旖旎的氛围通通消失不见。

我尬笑两声:「卢先生在说什么呢。我记得我只有一只叫小白的小狗,难道你见过?」

卢卡斯手臂一收,将距离拉近。

我不可避免地碰倒他坚硬的臂膀,卢卡斯低哑的喘息声在房间明目张胆地乱窜着。

「别乱动。」

我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

然后眼睛立马低下。眼不见心不烦,别随便乱 *** 啊哥们!我就是个普通人,心脏受不了你这么折腾的。

头顶却传来卢卡斯的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肩膀的耸动:「这么胆小怕事,居然还敢伪装自己的身份,还敢戏弄我。」

我讪笑道:「我就是个普通的仿生机器人,戏弄大概是系统紊乱出现的故障。」

手掌不由自主地捏拳,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正常。

卢卡斯不依不饶地接着问道:「那你觉得我好看吗?」他捧起着我的脸,冷淡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被强制性抬起了头,整个人瑟瑟发抖,努力平稳着嗓音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他轻笑道:「乖乖,你暴露了。」

我惊恐万分:「什么?」

「因为感觉这么细腻的词语,只有人类才会使用。而你骗了我这么久,就是不想为我生下后代吗?」

「而且你的破绽太多了,血液就是更好的证明。」

so?这么容易就被揭穿,我不要面子的吗?

8

「伪装成仿生机器人,可真是愚蠢的决定,你就这么轻易认为会没有人怀疑你?」

我瘪了瘪嘴,没有吭声。

好吧,知道自己的智商不多,也不用反复强调。

从穿越就代替了名为 G1030 号机器人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而且我也尝试过寻找同类,但是在兽人世界,我只见过雄性男兽人。

社会和寻常大街,我没有看到各种女性兽人的身影。她们的消息,我也只在兽人育儿中心听说过。

我警惕地询问:「你究竟想干什么?繁衍后代这种谎话你觉得我信吗?卢警官作为优秀男性,想必早就有女兽人前仆后继了吧。」

卢卡斯冷漠地勾起唇角,蓝色的眼睛犹如冰川:「唐医生你太天真了,我现在真的非常怀疑你到底从来哪里来的了。

「兽人孕育出来的孩子早就开始退化了。而我需要你,一个真正的原始人类,帮助我继承基因。」

卢卡斯这句话的信息量宛如一个惊天地雷,在我的脑海里炸开了锅。

兽人退化?

等等,这不是一个单纯的破文吗?怎么开始扯到基因传承问题上了。

「你先别说了,我不想知道。而且我也不想帮你生孩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电光石火之间,我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支袖珍版 *** ,直逼卢卡斯的脖颈。

自从生活在兽人世界,我总是会带上一支 *** 防身,想不到现在就用上了。

「你可真令我意外,乖乖。」

卢卡斯仿佛早有预料,他稳稳地钳住我的手腕,语调闲散道:「你知道吗?在兽人世界,雌性兽人从来不会反抗雄性兽人的请求,更别说伤害了。」

我不留情面地嗤笑:「我呸!那都是你们强迫的。」

卢卡斯敛眸含笑,冷冽的气质消散,意味深长地对上我解释:「乖乖,骂人可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而且你可是冤枉我们了,所有的雌性兽人都是珍贵的宝藏,怎么会有人伤害她们。」

我偏头不理会,手和脚还在暗暗较劲挣扎。

卢卡斯甚至还拖着尾音,接着说道:「而我更不会伤害你,我只想保护你。」

兽人残酷的现实被生生撕开,我被面前男人的笑容逼得寒毛倒立。再柔情蜜意的话,在生存和自由面前都瞬间变得无味。

如果卢卡斯说的都是事实,那我的未来在哪?真的要靠生孩子活下去?

我不再挣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卢卡斯却不介意我的沉默,甚至用亲昵的口吻在我耳旁边吹气边诱惑道:「别担心,我亲爱的乖乖。只要你跟我结婚,我会永远爱你,疼你,照顾你一辈子。」

话音刚落,我彻底哽咽住了。

该不会真的会有人会觉得他深情吧?结婚什么的更可怕了,好吗!

9

我被卢卡斯请到了他的家里。

确切来说,是他的单方面邀请,实质性绑架!

巨大的庄园装潢华丽,昂贵的艺术品摆件点缀其中,奢侈又有格调。显然卢卡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警官,家世也估计非同凡响。

餐桌上,我心不在焉地戳着餐盘上煮熟的牛肉,生无可恋地问道:「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卢卡斯慢条斯理地切割着食材,牛肉被餐刀切开,渗出还未干的血液。他边吃边回答着:「别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试图威胁道:「你把我带走安斯年肯定会知道的,你这样是和安家为敌。」

在我的言辞逼迫下,卢卡斯终于停下了进食的动作。

就像是猎人对猎物的反抗,他们总是漫不经心的。

「安家是兽人帝国更大的机器人生产公司,那确实是个 *** 烦,不过……」

卢卡斯放下刀叉,单手叩在了桌子上,冷淡的眉眼看向了我,开口道:「那你就肯定安斯年没有发现你的人类身份吗?还是说,你觉得他能保护好你?唐芸,你很天真。」

在我疑惑的眼神下,他接着说道:「安斯年他早就怀疑你的存在了,我和他也不过是前后脚去了安家工厂,调查你的编号。

「但是你猜为什么我们却变成了幼兽?」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而卢卡斯的回答使我黑色澄澈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另一伙人,他们陷害了我和安斯年。你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医院里面,就连那个愚蠢的兔子都能感受到与众不同,那你凭什么认为别人不会察觉。」

我不解地询问:「一个仿生机器人,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卢卡斯反驳道:「重点真的是机器人吗?是你给予的类人的思维,让安家遭到了怀疑窝藏纯血人类。

「而你要明白,兽人世界其实早就岌岌可危了。由于基因的斑驳导致理智的丧失和 *** 的增长,兽人再也不能成为独立的个体,现在所有人都渴望纯血人类的血脉基因延续,而你是最后一个。

「你是兽人延续的希望,知道了这些,你还想逃吗?」

卢卡斯眉目舒展,他深情地看着我,眼中的光辉藏不住,倒像是成了圣人。

我欲言又止,神他妈最后一个,所以兽人世界延续要依靠我,这不纯纯道德绑架吗?

「先生,有客人来求见,是查尔家族夫妻。」

这时,管家出现提醒道。

卢卡斯起身,迈步走到我身边,然后弯曲着胳膊示意道:「走吧,我的夫人。」

10

我不置可否,对于面见其他人我并没有兴致。

相反卢卡斯一席裁剪得体的深色西服,领带挺括,衬得他衣冠楚楚,矜贵潇洒,发间的白色狼耳给他清冷的面容加了丝柔和。

「对了,差点忘了这个。」

卢卡斯唤来管家,接过一对灰色的三角兽耳,模样十分逼真,就像是真的狼耳。

「我帮你带上,好吗?」卢卡斯轻声询问,似乎对于我的意见他很重视。

听着卢卡斯的关切,我内心思考了片刻。他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居然找了一对兽耳做掩护。

最后我点头同意:「可以。」

卢卡斯的眼睛亮了亮,他的手指很轻柔地拨开我的发丝,然后安装好耳朵。

一股没有来的占有欲充斥着他的心脏,卢卡斯怔在原地许久,手掌叩上了女孩的后脑勺,微微地摩挲。

脑子有点痒,是要长头发了吗?

我抬头看着卢卡斯,忍不住地打断道:「卢卡斯,你好了吗?」

「好了,我们走吧。」

卢卡斯牵起我的手,走向了客厅中央。

入眼是富丽堂华的玉石地板,厚重华丽的孔雀绿地毯铺在中央,给房间添了一份奢侈。

直到我的目光定格在两个兽人身上,男兽人是个豹子,衣着干练,军服挺拔。

而身旁的雌性兽人则是穿了一套端正优雅的欧式礼服,层层叠叠的缎布和蕾丝花边,将女孩包裹得像是一个精致的玩偶。

她是一只羊。

我的目光很直白,女孩倒是有些害羞,躲在了男人的身后。

「卢卡斯上校,好久不见,我带着妻子来拜访你,你不会介意吧?」查尔的性格大大咧咧,他将身后的女孩拽了出来,指挥道:「苏西,去给上校请安。」

我皱了皱眉,对查尔的行为感到有些不适。

虽说雌性兽人珍贵,但是从见面那一刻开始,我便察觉到他有意无意地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并不是纯粹地观看。

而对他自己的妻子,更像是呼来喝去的仆人。

卢卡斯神情不变,他拒绝了苏西的请安:「不用,我的伴侣在这里,她会不高兴的。」

苏西弯下的腰立马僵硬了一瞬,她求助式地看向了查尔,进退两难。

查尔泄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脾气,他急匆匆道:「既然上校说不用了,你还不快起来。」

「好的。」

我站得笔直,苏西胆小软糯的嗓音轻飘飘的,显然是完全服从男人的命令。

我侧头看向了卢卡斯,眼神犀利。

如果他带我来见这对夫妻,就想告诉我兽人世界的道理,那真的是太荒谬了。

卢卡斯也感受到我的视线,他宠溺地勾起唇角,用手覆上了我的手背。

我故作不配合松开了手,没等卢卡斯说话率先开口:「你好,苏西 *** ,我叫唐芸。」

苏西和查尔都愣住了,一个是因为有人向你问好,另一个则是诧异我的胆大包天。

卢卡斯只是轻笑,他接话道:「我的伴侣应该是看到朋友有些激动。如果查尔先生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着苏西 *** 一起上楼品茶,我就不打扰你们女孩子的聊天了。」

查尔见卢卡斯都同意了,自然不会反驳。

我看向卢卡斯,小声带过了一声:「谢谢。」

卢卡斯弯了弯眼,也低声回了句:「不客气。」

上了楼,我看着脸颊微红的苏西,递给了她一杯红茶。

她低着头抿了口,纯洁无瑕的眼睛濡慕地看向我说:「真羡慕您,唐 *** 。卢卡斯上校居然会为您单独准备一个书房,还听取您的意见。」

虽然不想承认,今天卢卡斯确实给足了我面子。在他绑架我之后,庄园里确实多出了很多女性用品和房间,显然经过了精心装修。

我端着茶杯,素白的手指在杯壁上滑过,停顿片刻后问道:「苏西 *** 在夏天穿这么多不热吗?」

苏西眨巴了眼睛,白色的耳朵动了动:「没有啊,因为查尔说不喜欢我穿暴露的,怕别的雄性兽人看到我。他很贴心,事事为我考虑。」

说着,脸颊开始爬满红晕,带着幸福的甜蜜。

我在大脑里慢慢扣出一个问号,虽然但是,这个有什么好害羞甜蜜的?

这不是纯纯限制穿衣自由吗?

我垂眸不语,只是在苏西雪纺长袖遮掩的手臂上,隐约看到了青紫色的血淤。

时间过去得很快,我们林林总总聊了很多。在苏西临走之际,她甚至把我当成了闺中密友,并慎重交代。

「芸芸,你一定要把握好和卢卡斯上校的机会。卢卡斯上校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当初他去兽人育儿中心,可是受到许多女兽人的青睐,但是他谁都没选。没想到,原来是找到你这个血脉更纯正的兽人。」

我倚在楼上的窗边,静静地看着苏西和查尔的离去。

脑子里盘旋着「兽人育儿中心」这个高度重复的词语,这样的地方,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11

或许是卢卡斯担心我孤单寂寞,他准许了苏西的每周拜访。

卢卡斯最近也开始忙碌起来,我并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但是我却发现我的房间一直都是一尘不染。

连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还有每次夜晚的熟睡和耳边隐隐传来的窸窣声。

第二天我却只能察觉到旁边有人枕过的痕迹,但是手指

本文节选自知乎《兽人婚姻》

书:荒唐的角色 #爽到停不下来

荒唐的角色。我的尸体被管家装在冰棺里,被人开着车送过来了出席陈慕白的婚礼。管家冷声地开口,我带 *** 来参加你的婚礼了。婚礼完了我们还要赶去火葬场。攻略任务失败,我被系统抹杀。婚礼前男主总算想起我的存在。

管家面露哀威,冲进卧室却只看到我早已冰凉的尸体。攻略任务失败前,我不死心,给陈慕白发了最后一条短信。你一定要娶曲晓莹吗?

那边很快地就回了消息,你要再敢胡搅蛮缠。

也知道陈慕白打字时是皱着眉的,眉宇间透出不耐。我心如死灰,认命地把手机放在一边。我眼睁睁看着头顶的倒计时--从十开始,系统的机械声在我脑海中响起,宿主即将被抹杀。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魂魄正被一点一点地从这具身体里剥离出来,那种滋味真不好受,比当初被人鞭打折磨时还要煎熬百倍千倍。

我使劲儿地咬着牙,还是有痛苦的间哼从我唇齿间泄露,走马观花一般地在我眼前浮现。我是总裁文里的恶毒女配,拿的却是攻略男主的剧本。为了更好地和他培养感情,我选择穿成他的青梅竹马,前十八年我俩都形影不离,关系甚密。陈慕白会在我来亲戚时给我买姨妈巾泡红糖水,会坐一天一夜的飞机。大老远从国外跑回来,只为说上一句:我想见你。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会是板上钉钉的一对,包括我自己。直到女主曲晓莹的出现,我才深刻懂得,什么叫作青梅敌不过天降。在我三十岁的生日宴上,我和他表白,不出意外地,他拒绝了我。把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囊括为一句话,我只把你当妹妹。从那以后,我恶毒女配的人设觉醒,开始对他死缠烂打,也从旁观者的角度目睹了他和曲晓莹离离合合的五年,到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不攻略陈慕白就得死,同时我也是真心地喜欢他。当时的我不信邪,不相信十八年的感情抵不过惊鸿一瞥。我大错特错,巨大的撕扯感消散过后,我的身体开始变得轻盈,不再拘泥干一具肉身。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立即消失,而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牵引着。来到了陈慕白的公司,身着黑色西装的他浑身都透着一股精英气质,说起来挺可笑的。他身上的那套西装是我亲手给他裁制的。大学我学的是服装设计,那时的我满心满眼都是陈慕白。天真地说,以后每年生日我都要送你一套量身定制的西装,让你成为我品牌的代言人。他当时也答应了要投资我,让我的品牌走向国际。我遵守了承诺,他却食言了。

曲 *** 打 *** 过来约您去拍婚纱照。陈慕白的特助江诚进来告知他,陈慕白应声。将一张照片倒扣在桌面上,沉默地起身,我也被迫地跟着离开,看他和曲晓莹言笑晏晏地拍完了一整套婚纱照。

回程时,陈慕白破天荒地没有送曲晓莹回家,车厢里的气氛莫名地沉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陈慕白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似平有什么难题困扰到他了,良久,他突兀地开口。她今天在做什么?往常的我就像个黏人精,每天都会给他打无数个 *** ,发无数条短信,就算他不理我,我也会想方设法地从江诚那里得知他的行踪。然而这次,江诚也只是平静道。

今天宋 *** 一天都没有找过我,翻出手机,陈慕白眉头狠狠地一拧,我和他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的页面。你一定要娶曲晓莹吗?你要再敢胡搅蛮缠。我们连兄妹都做不成了。施恩一般地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换作往常,我一定欢欣雀跃地和他唠叨了,一秒都不想让他多等。可是这次,等了十分钟都没等来任何回复。陈慕白也终于意识到了异常之处。

咐江诚,去四季轩这座别墅是陈慕白送给我的成年礼物。我一直住在这里不肯搬,就连管家也是他替我安排的。陈慕白到时别墅安静得吓人,只有管家一人在客厅里漫无目的地忙碌着。陈慕白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扣,让宋胭下来见我。听到我的名字,管家呆滞的表情龟裂,露出让人难以看懂的悲威。他哀怨地看了一眼陈慕白,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 她已经死了。陈慕白先是一愣,而后面色淡漠。这又是她使的什么新手段。我虽然任性顽劣,却也不会拿生死开玩笑。可他对我的信任淡薄至此居然连求证都不肯。

陈慕白笃定了我是在闹脾气,走之前还让管家转告我。我的婚礼让她不要来了。晓莹不喜欢,我看着也碍眼。管家眸色微动,瞥向陈慕白的目光中染着同情和些微恨意。陈慕白在我的别墅里停留的时间总共十分钟不到,匆匆而来。

他烦躁地上车,江诚看他身后空无一人,还愣了下。宋 *** 没有下来见你吗?毕竟从前的我,一秒都不想让他多等。

抛开攻略一事来看,原来我还是个恬不知耻地纠缠干他的舔狗。你死得不冤枉。陈慕白眉心一滞,而后情绪中更烦间。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江诚欲言又止。看了眼满是不耐烦的陈慕白,终究是将那些劝解的说辞全部吞了回去。我就坐在后座,陈慕白的旁边。他似平心情很烦乱,让陈慕白开车绕着整座城市转了好几圈,成一条直线。手里紧攥着手机,不时地低头看一眼,不会亮起。我不知道他在期盼什么,还在期盼我能给他打来一个 *** 或是一条短信。我想起来了。

陈慕白矿区经说过,我就是他的一颗定心丸,有我在的地方他才安心。他有一次在曲晓莹那里吃了瘪,喝醉酒半夜跑到我那里发疯,酒气伴随着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处。从他轻蹭着岗岗。没有你我可该怎么办?他语气缝绻,似平我是他朝思暮想多年的爱人一般,这是我离攻略男主成功最近的一次。只要我和他 *** ,依着陈慕白古板的性格,不可能不对我不负责,可我不想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把他锁在我身边,想堂堂正正地站在面前,我总在他颓废沮丧的时候出现,却无法在他志得意满时与他共享荣光。他和曲晓莹纠缠不清的五年中,两人相爱相杀,每一次成功都孩子气地跑到她身边。

骄傲地昂了昂下巴,挑衅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曲晓莹气急败坏,陈慕白又手忙脚乱地朝她赔不是,哄她开心。而我就站在不远处,失神地望着眼前这刺眼的一幕,数不清这样的场景我经历过多少次。我想过放弃,可每当我生出放弃的念头时,系统都会在我脑海里发出刺耳的抹杀警告。远处雾蓝色的天空渐渐地泛起鱼肚白,旭日从那里挣扎而出。陈慕白等了我一夜,终究是没有等到我的示软。抵达公司以后,陈慕白烦躁地在总裁办里走来走去,视线一转,忽然落到办公桌上倒扣的那张照片上。昨天时间匆忙,我到底没看清照片上的人是谁?这几天两人同进同出,都思念到需要睹物思人的地步了吗?这五年来,他和曲晓莹相爱相杀,可和他形影不离的人还是我。我三十岁生日前,曲晓莹跑到我面前,语气肯定地说,最后得到陈慕白的人会是我,并不把她类似干宣战的话放在心上。怎么会?我和陈慕白感情深厚,我的生日宴就是他一手操办的,声势浩大。干是我们打了赌,我在生日宴上和陈慕白表白。我喜欢你,全场轰动,都在鼓掌起哄,在一起。我期待而忐忑地等待着他的答复。陈慕白却是犹豫地望向人群中,最后略微无奈地给我答复,我只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如果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向你道歉。众人或嘲或惊的目光破碎成千万片利刃,狠狠地扎向我的心脏。杀人无形。不知该如何挽救眼前这荒唐的局面。原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两情相悦,没想到是自找难堪的一厢情愿,偏偏曲晓莹还要走上台。走到陈慕白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双手抱胸,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我说过的吧,陈慕白不喜欢你,是你要自讨苦吃的。

陈慕白扭头和她吵了起来,指责她的一意孤行,却忘了我还处干尴尬的局面中。江城冷静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总裁办里响起,惊醒了同时沉浸在回忆中的两人。先让她外面等着。

陈慕白面无表情地领首,转身走进休息室里,休息室里打造了一个偌大的试衣间,里面挂满了各种风格的衣服,全是我细心地搭配的,就是为了让他以备不时之需。如今他在今人眼花缭乱的衣服中精挑细选,却是为了和其他女人约会。好可笑,我做了那么多都没能撬开他心中的那把锁,反而直接给别人做了嫁衣,真真地是满纸荒唐。

本该在外间等待的曲晓莹擅自地进入办公室,还拿起了桌上的照片。陈慕白出来看到的时候怒不可遏,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这突如其来的怒气让人不知所措。曲晓莹愣了一秒后反应过来,兴师问罪。你还私藏另外一个女人的照片,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另外一个女人的照片,居然不是曲晓莹的。听到这话的我顿时乐不可支,捂着肚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原来陈慕白玩得这么花,不过也好,让曲晓莹也尝尝我曾经的苦楚。两人激烈地吵起来,最后不欢而散。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满地狼藉,还有陈慕白的孤身寂寥,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那张照片,我好奇地凑过去。想知道被陈慕白藏在心中的女人是谁,就连曲晓莹都输了。可是他刻意地用手盖着照片,我压根儿看不见。我泄气,死人哪里管得了活人的事,更何况我马上就要消失了。

叮铃铃,座机的铃响,打破了总裁办里的一时寂静。陈慕白循声望去,目光落到办公桌上的那个老式座机上,唇角微微地勾起,刻意地多等了一阵子。

蒋尽名规话,在 *** 快要挂断的时候,才不慌不忙地拿起听筒喂了一声,那边传来管家平静,先生 *** 的葬礼该如何置办?陈慕白没有听到期望中的声音,浓眉一皱,少千里无明,宋保肝装死还装上瘾了吗?何时再相遇,这种低劣的手段骗不过我,我也不会因此取消婚礼的。对面安静了许久。久到陈慕白以为 *** 已经被人挂断的时候,鱼梅去一腔暖童,国拂去一腔暖意。管家的声音幽幽地响起,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的悲伤。 *** 已经死了一天了,那就把她拖出去烧了。管家问陈慕白那你要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吗?陈慕白冷漠道,以后这种小事不必向我请示,直接掐了 *** ,我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不由悲哀地扯了扯嘴角。原来我的生死在他心中如此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啊。我也没想到自己的后事会办得如此潦草--直接拖出去烧,又好气又好笑。不愧是我喜欢过的人。傍晚,消失一天的曲晓莹回来了,约陈慕白去他楼下的高级餐厅吃烛光晚餐,明亮的水晶灯下。曲晓莹耳垂上戴着的钻石耳环,发出耀眼的光芒。她侧头了探发丝,露出修长的天鹅颈。矜傲一笑。今天的事我原谅你了。不过在我们结婚之前,你得清理掉所有关干那个女人的东西。她自信而又张扬,语气间不带商量,而是通知,甚至是命令。她向来如此笃定,随意,就像她和陈慕白分分合合的五年,两人并未确定实质的关系。望着她骄的神色,我的记忆一下子被带回了三个月前陈慕白生日。那天我把亲手裁制的西装送给陈慕白,他穿上之后向所有好友们炫耀。我家岚岚真棒,我们的共同好友也打趣,也只有陈慕白你有这个福气穿上她亲手 *** 的衣服了。所有人都在夸我,唯独曲晓莹坐在阴影中,一饮而尽杯中的红酒,陈慕白众人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地逡巡,曲晓莹轻蔑地扫了我一眼,而后以胜利者的姿态继续道:"想要一个家了,你愿意给我吗?”耍时间,我浑身血液凝固,僵硬地转头去看陈慕白。只见他的黑眸中溢出几分难以掩饰的欣喜。我已经猜到了他的答案,但心中还是抱着侥幸。

命运之神从来都不站在我这边,两人就这样准备结婚了。如今,

故事:贷款买房指望和未婚妻一起还债,她逃婚后我哭着爬上天台(下)

贷款买房指望和未婚妻一起还债,她逃婚后我哭着爬上天台(上)

“王先生,请问需要娱乐项目打发漫漫长夜吗?”

王典循声望向小车,里面分门别类摆着平板电脑、电子书、游戏机等娱乐设备,这次他有了经验,先确认过之一次免费体验后,才选择了电子书。

就这样,午夜的高楼天台,王典裹着一床毛毯端坐于小马扎上,津津有味地阅读起小说来。期间还有提供食物与饮水的小车出现,那些工作人员非常贴心,注意到王典感冒后,竟然亲自为他送上药品。

当然,所有服务都要收费。

时间过得飞快,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王典不仅看完一本小说,还前进了一小段距离。面对发放号牌的工作人员,他恋恋不舍地将不属于自己的电子书还给对方。

虽然还没跳成楼,但能与小说里的主人公共同迎来大团圆结局,感冒症状也有些许缓解,甚至与周围那些与自己怀有同样目的的可怜虫亲近了几分。站在下行电梯里,王典突然发觉,生活并非每时每刻都是灰暗。

5

第四次登上天台的王典成了“ *** 湖”。他带了毛毯、马扎、雨伞、耳机、充电宝,还备了足量饮水、卫生纸与零食,对他来说,跳楼是跳楼,等待可不能随便将就。

期间队伍里状况不断。不断有人因为种种原因离开,因为耐不住寂寞大闹天台,也有人因为体力不支晕倒被抬下楼。但不管情况多复杂,现场工作人员都应对自如,让队伍始终保持在有序的状态。

王典看在眼里,心里慢慢认可了他们所谓的“专业性”。

王典连玩三晚游戏,一直玩到乏味,距离可供跳楼的小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就在他找不着事儿干时,前面的马尾辫女孩碰了碰他肩膀。

“请问,”女孩语气有些客气,“你为什么自杀?”

搭讪来得正是时候,王典换上凝重的表情打开话匣子。自他决心跳楼后,平日几乎就没与人打过交道,女孩的问题仿佛凿子,将王典的心墙凿开一道小口。

他滔滔不绝地将自己毕业以来遇到的不顺与挫折一一道来,慢慢周围的人都停止聊天,转而成为他的听众。

“太惨了。”等王典讲完,女孩之一个发表感言,她眼含泪光,那楚楚可怜的气质让王典没来由升起一股保护欲。“如果我是你,恐怕早来排队了,不会等到现在。”

“不就是失去工作吗?”正当王典为找到知音而欣慰时,女孩前面的黑脸老人说话了,“你们这代人就是太自我太娇贵,就你这点理由,实在是辜负了这完美的跳楼机会。”

“我不是劝你回去啊,就拿我来说吧。”没承想老人非常健谈,不等王典开口,他又继续说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成家后再没出现过,我没有退休金只能靠摆摊度日,前段时间又检查出肝脏有毛病,现在不能摆摊没了收入,两下一合计,真不如死了算了。”

“你未免太霸道了吧。”王典刚张开嘴,排他后面的家庭主妇起身说话了,“人人有人人的苦,凭什么拿你的想法要求别人?照你这话,咱们都不配自杀了!”

主妇边说边调动周围人情绪,那些等着赴死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成功将王典与女孩的对话变成一场你来我往的辩论赛。

王典与女孩对视一眼,两人不留痕迹地从风暴中心抽离。“真不好意思,”女孩吐了吐舌头,“我只是看你无聊,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没关系,”王典大度地摆手,女孩温柔的语气让他心脏没来由一颤,“恐怕大伙儿等得太久,心里都压着火吧。你看他们现在吵得激烈,最后还不是要手牵手过奈何桥,这样就算提前拉近阴间同路人的关系吧。”

“你这人真有趣。”女孩微微一笑,但笑容转瞬即逝。

“怎么了?”王典见状,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什么,”女孩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只是想起些不开心的事。”

6

王典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登上天台,现在的他早已不需要引导,熟门熟路来到自己所在位置,布置好各种生活用品,下一秒就能与周围人打成一片。

上次的争论还没结果,新的讨论就将它打入冷宫。王典发现前后诸位虽各有各的自杀理由,但只要一聊天,就像打了鸡血般必须争个你高我低。

他偶尔加入其中,但更多时候,还是与马尾辫女孩聊天。

那晚女孩边哭边将自杀理由讲了出来。她叫方卉,自幼没了父母,好不容易有了男朋友,她投入全部感情,然而就在方卉认为自己将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时,却撞见男朋友出轨闺蜜。

友谊与爱情的双双背叛,让本就缺爱的方卉心碎成粉末。她成天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决定以死结束自己孤独的一生。

方卉的遭遇让王典同情,但他并不认为方卉的动机比自己更强烈。所以在闲扯的同时,他也夹带了不少劝解的话。

方卉的确有变开朗,但并没表露出放弃自杀的意愿,后来王典也放弃努力,虽然对她的好感随着见面次数增多而增多,但他自私地认为,既然对方不想活,不如就让她成为自己黄泉路上的更佳伴侣。

虽然生活还是一潭死水,但夜里自杀队伍却缓慢又稳定地向前推进……

现在王典已经能看到前方供自杀的小口,还能看到小口旁有一面巨大屏幕。

王典问方卉,方卉也不知道用途,问过工作人员才知道它用来重放自杀者的坠楼影像。

这答案让王典头大,他搞不懂,这样做难道不怕动摇自杀者的决心吗?

后半夜屏幕亮了,上面播放的是一位少年的坠楼过程,虽然画面模糊,但当看到少年触地后身体不自然的弯折,王典的心还是像被重锤敲过般怦怦直跳。

队伍前方好几个人铁青着脸离开,王典一下前进好几步,但他也在竭尽全力将坠楼画面从脑海中剔除。就在这时,一阵尖利的声音自队伍最前方响起。

“刚才那一跳堪称典范。”伴随着说话声,那个圆脑袋男人走到大屏幕下,“大家看到了,少年当场死亡毫无痛苦。虽然尸体摔得很难看,但人都死了,还关心肉身干嘛?哈哈哈哈……”

等他笑够了,大屏幕开始重放影像。圆脑袋对角度、力度、加速度、风速、湿度、温度等因素进行分析,他旁征博引滔滔不绝,王典虽听不懂,但总感觉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他向周围工作人员询问男人身份,知道了圆脑袋名叫毛虎,是这天台的负责人。

“你们还有负责人?”王典非常诧异。

“那当然,而且毛虎可是有名的自杀专家,对于如何让自杀者一击必中,他有独到的见解。”工作人员自豪地介绍。

王典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将视线转向队伍前方,毛虎已解说完毕,正在接受自杀者的提问。

“你们重放每一位自杀者的坠楼过程,难道不担心其他人看到后放弃自杀吗?”果然,有人与王典想到一块儿了。

“实际上,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告知大家,如何才能更高效地完成一次坠楼。”毛虎不假思索地回应,“我们考虑过有人看到会放弃,但如果他真想走,我们不拦着。”

“因为这说明他并没有在思想上做好跳楼准备,这样就算能记住所有诀窍,也不会有完美的跳楼体验。等回去冷静一下,找回初心,我们随时欢迎他们回归。”

毛虎这几句掷地有声,队伍前方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

7

没多久,排王典前面的人分成两派。一派坚持走上楼顶边缘,在前辈的坠楼视频鼓舞下,他们果断了很多。另一派则是受不了视频里的血腥镜头放弃自杀。

不管哪一派,都让王典前进速度加快。事实上,这一路他一直在思考,思考自己属于哪一派。

坠楼的尸体固然可怕,但只要活着,各种问题依旧存在。这样一想,死亡还是更好的解决办法。

但王典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有那么一丁点动摇。每晚到楼顶天台排一通宵,和队伍前后聊天让他感觉放松,毕竟来这里以前,王典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敞开心扉了。

特别是方卉。现在只要一想到她王典心跳就会加快,从简单的寒暄到关切的试探,再到毫无顾忌地插科打诨与互赠礼物,如此顺利的发展让两人距离快速拉近。王典回想了一下,上一次自己出现这种状态,还是初恋时。

可随时要结束生命的人还配拥有爱吗?王典不知道答案,所以每当方卉进一步试探时,他总是下意识选择逃避。不过方卉并不介意,她依旧每晚在与王典说话时,在王典吃下她亲手做的点心时,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微笑。

“要不,你俩手牵手一起跳吧!”现在,就连其他自杀者也开始调侃两人关系。王典对此从来都笑笑不说话,不过在他心里,只盼队伍行进速度能再慢一点。

很快,他就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当方卉前方的黑脸老人从楼顶边缘消失后,所有工作人员的目光都落到方卉身上。

那时她正拉着王典看手相,王典明显感觉到她手指的留恋,可他没有回应。

“各位,下面见了。”方卉走上台阶,她朝看不到头的队伍挥挥手。

“这么久以来,谢谢你们的帮助。”接下来,她又转着身向工作人员鞠躬。

“那,我走了。”最后,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王典。王典突然发现,这是两人熟悉后,方卉之一次表露忧伤。

王典动了动嘴唇,他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方卉身体抖了抖,随后三两步跨过台阶,站到天台边缘。

她又一次转过身,面朝天台张开双臂。

“我可不想看到自己被摔得乱七八糟。”王典看得分明,这话方卉是冲自己说的。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觉血液像搭上超音速列车般趟过全身上下,这种沸腾的感觉模糊了王典的思维,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已大步冲上台阶,朝飞出天台的方卉伸出手。

身后响起无数惊呼声,王典用尽全身力气高高跃起,手指碰到方卉小臂的同时,地心引力就拉着两人一起坠落。

王典闭上眼。时间很短,他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在一片柔软的平面上。

王典连忙睁开眼,发现身下是块大到足以连通街两边高楼的透明气垫,它足有两层楼高,滑稽的造型活像科幻小说里的道具。

身旁,方卉正用别样的眼神打量他。

8

“先生,”面对迷惑的中年人,王典淡然一笑。“跳楼的话,请按程序来。”

“你什么意思?”中年人的反应与王典那晚一模一样,“是要阻止我跳楼吗?”

“您误会了,”王典微微欠身,“我从未想过阻止您,相反,我们是为了保证您顺利完成人生中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跳楼,才出现在这里。”

等中年人平静下来,王典将他带往队伍末端。一张张焦急又晦暗的脸从眼前划过,王典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他从这里跳下去的夜晚。

从气垫上下来后,王典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名为“跳楼协助公会”的组织,实为专门阻止跳楼自杀的公益协会。

不管收钱排队有偿服务,还是围住天台四处巡逻,所有措施都是为了拖延轻生者时间。

仅仅是这样倒没什么,但他们还会播放前一位跳楼者的慢镜头,只不过所有镜头,都是由后台技术部门结合现场人员对目标的人像采集亲手 *** 。

也就是说,每个从楼顶跳下的人都被透明气垫接住,没有人死去。那些真正想靠跳楼一了百了的人,在经历漫长的等待以及一瞬间的恐惧后,都能重新认识到生之可贵。

另一些人,则是混在队伍中的“伪装者”,他们不露痕迹地影响着周围真正的自杀者,让他们在互动中找寻继续生活的意义。

排在王典前面的方卉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为什么能如此直白地将自杀挂在嘴边,身为公会创始人之一毛虎对包括王典在内的新成员说过,真正想自杀的人都会经历漫长又痛苦的抉择,内心比一般人更固执,如果贸然劝阻,或许会适得其反。

“这就是围魏救赵!”毛虎得意洋洋地炫耀。他虽然没心没肺,但对如何让自杀者“一击必中”,的确有独到的见解。

王典慢悠悠地巡视起队伍,那晚知道公会真相后,他义无反顾地加入其中。对于公会的工作,他既感激又好奇,总认为重生后的自己,应该为它做些什么。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另一个……王典四下环顾,注意到方卉正向身后的女孩哭诉悲惨人生。

“我家公司破产了,现在我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去打工,这还怎么活……”

女孩并不认同她的自杀理由,她一边安慰,一边在话中夹杂了些劝诫的私货。

就在王典即将走远时方卉抬起头,两人快速交换过眼神,方卉弯了弯嘴角,继续投入到她的角色中。

那晚下了气垫,方卉一路追着王典询问:为什么他也跳了下来?

“我只想拉你回来,”王典照实地回答,“或者我们一起去死。”

方卉脸红了红,她扔下一句“我得知道你能不能活下去”就跑远。

放心,我一定会活下去,因为只要有你,未来就充满希望。

王典抬腿走向电梯,那里,正有新的失意人走了出来。(作品名:《自杀囧途》,作者:里欧丁。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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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书友大家好,我是深夜看小说的女总裁,今天小编在线,整理了言情系列,满足粉丝要求,大家有需求的可以私聊我哦!以书为友,大家加油!

之一本:《花神》作者:神

简介:

“清风徐徐,刮着微微的风,像是最初的清风,让人不能言语。 她的一旁站着几个人,她却不是很关心,记忆里的一切让她不知道所以。 她开始回忆,在温柔中慢慢的回忆。 很多年以前,叶师师就在幻想自己从小的生活是天真自然,直到有一天,母亲病故,还有父亲的远走她乡,让她变得措手不及。 她曾经一度想到死,但是,现实却喜欢和她开一个可恶的玩笑,她跳楼,挂脖子,每一次都没有成功,当她放弃归冥迎接归属的时候,却在一次意外中意外的归冥。 或许是上天的安排……”

入坑指南:

叶师师的花仙元神一晃,便已经从“花海之境”里面退出。向“七彩并蒂莲”内四下看时,只见催动“花海之境”的天鹰七人杀八兄弟竟然满面的痛苦,嘴角还渗出血迹。

显然,叶师师刚才在“花海之境”里面引爆“血池地府”已经令她们八兄弟受伤。

看到八兄弟虽然受伤,但仍然坚持催动“花海之境”,叶师师的心中便升起许多的不忍。

大步走到八兄弟身前,叶师师的右手抓住其中一个兄弟,心念一动,大股大股的花之力缓缓渡出,输入到她们八兄弟的体内。

这八兄弟原来的修为一直比较弱,只有天仙五重的境界。可是在“七彩并蒂莲”这大半年的静修,又得到了春花和萧二的指点。此刻,竟然都已经是顶尖的天仙七重境界。

叶师师将大量的花之力注入到她们八人身体里面之后,八兄弟体内因为刚才的一爆之力而引起的不适便轻松了许多。

她们虽然有八人之众,但叶师师此刻最不害怕的便是花之力的流失。“七彩并蒂莲”内有一把用九千九百岁寿命凝聚的“仙荷之剑”可以随意供她吞噬,还有可以吸收任何人花之力的“无极之道”。

因此,叶师师虽然流逝了许多花之力,却丝毫不以为意。一直到八兄弟体内的花之力不但恢复如初,甚至还比以前还要充溢的时候才罢手。

“多谢主人。”

待叶师师收手之后,八兄弟齐齐向叶师师道谢。

“几位兄弟不用客气。”叶师师道:“刚才都是我的过错,连累几位兄弟差点受伤。”

天鹰七人杀八兄弟原本也因为莫名其妙的受伤,而心中微微不平,但见叶师师如此真诚,不但恭身道歉,更加以身作责,散入花之力进她们的体内,几人马上为自己刚才心中瞬间生出的怨恨而感到羞愧。

叶师师见八兄弟都不再说话,转头看看“七彩并蒂莲”内,见地上正摆着几把“春花如意神袍”。这几把“春花如意神袍”被拆的四零八散,显然是春花和萧二刚才正在研究这几件花宝。

“主人,我已经想到如何炼制春花如意神袍王了。”见叶师师看向那些“春花如意神袍”的组件,萧二道:“我和春花已经反复研究过这些春花如意神袍,如果我们再加上一些晶石融炼的话,就可以祭炼出超强的春花如意神袍王。用本命的气血滋养春花如意神袍王之后,不但可以连射,强大的爆发力,还可以炸透莫花神之域。”

“春花如意神袍王”的威力,叶师师早就已经见识过。现在萧二说起,叶师师原本还有些不放在心上。待听到她说“春花如意神袍王”甚至可以击穿莫花神之域的时候,忍不住一动。

她现在最得意的花宝就是那把“奋战锁炼刀”,其它的都是些天阶花宝,叶师师平日看都懒的看一眼。

现在,马上要举行晋升真传大掌教的大会。叶师师如果拿出那把“奋战锁炼刀”一定会特别的抢眼,而且还很容易引出其它的是非,暴露她就是云萧萧的身份。

如果萧二和春花真的能祭炼出可以射穿莫花神之域的“春花如意神袍王”,倒也可以称的上是一件地阶中品的花宝了。

想了一下后,叶师师道:“你们再炼制春花如意神袍王的时候,更好把样式改一下,免得被白臧天发现。我在草原大陆卡普亚城海港码头击杀十八黑袍的时候,白臧天也在场。如果让她看到我们祭炼的春花如意神袍王和多蛮小王子用的春花如意神袍王一模一样,说不定就会被她看出什么。”

萧二拍着胸脯道:“主人放心,我们已经想出了一个全新的样式。不但比原来的时候更简练,威力也会更大。”

对于萧二和春花的炼宝能力,叶师师是绝对相信的。

想了一下之后,叶师师道:“春花,你在花海之境内制造一个融炼的阵花。然后把仙荷之剑放到上面融炼,把里面的气息也融入到春花如意神袍王上面。我相信,有了一个花仙境界修士的气息,春花如意神袍王一定更添威力。而且,你们更好是能够多炼制两枝出来。如果以后再遇险,你们两个便无需再出手,直接用春花如意神袍王轰击就是了。”

萧二和春花也知道此时的叶师师修为暴涨,普通的天仙秘境修士,还不够她一巴掌拍的,根本轮不到春花和萧二两个出手。而遇到了花仙境的修士,春花和萧二出手也是于事无补。

听到叶师师如此说,两人同时点头称是。

春花和萧二径直去忙碌着炼制“春花如意神袍王”的事,叶师师则花仙元神一晃,出了“七彩并蒂莲”。

回归本体之后,叶师师抬头向窗外看时,天道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赫然是已经过去了一夜的时间。

叶师师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她此时古古并无心妖,却因为修炼了大量的妖功,而脾气变的暴戾,却令她心中很是抑郁。

她自成为般若阁的外门大掌教之后,便一直修炼本阁的武技。而成为了内门大掌教之后,修炼的秘技只得到了一些最基本的炼元神,引气秘技。唯一两本能够上台面的,也只是修炼花仙元神和幻术的“心妖降伏”和“六道轮回”。

说起来,她所修炼的精妙秘技反倒是华容门,逍遥派,甚至是星辰宫,天仙荷阁的秘技。

思虑了片刻之后,叶师师暗道她现在既然已经和布尔梦结成了联盟。天亮之后,倒刚好可以找她要一些般若阁的正统秘技修炼。这样一来,等到晋升真传大掌教大会的时候,刚好可以拿出手来。

思量已定,叶师师心中便释然了许多,左手一动,抓起了天弦长老赠送的那串“无边念珠”。

叶师师这大半年的历练,与人动起手的时候,曾多次用出了“心妖降伏”和“六道轮回”。利用幻术和咒语,叶师师居然渡化了许多人。

天鹰七人杀就是被困在“七彩并蒂莲”里面的“锁天大阵”之后,被叶师师用“心妖降伏”的咒语渡化的。而且,就连走东经入妖的路庆云也是被叶师师用“心妖降伏”的咒语唤醒的。

更为重要的是,渡化她们的时候,并非叶师师直接念诵咒语,只是用“纳乐小石”不断释放她诵经的声乐即可。

“无边念珠”被称为地阶的花宝,上面有一百零八段天弦长老念诵的真经,上面的花力应该更为高深才是。

叶师师将“无边念珠”握在手心,尝试着用本身元神念透进念珠里面时,花之力刚一触到念珠。一百零八颗珠子居然自动在叶师师手心极为缓慢的转动起来,一粒一粒的花珠滑过手心,像一个人在数着花珠念经一样。

“般若波罗蜜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花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花,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诵经的声乐古古是天弦长老苍老的声乐,但在一高一低的禅唱方式念出来,却自有一种荡涤心灵的穿透力。听着“无边念珠”上传来的诵经声乐,叶师师原本空荡花无的心情便踏实了许多。

“叶师师,我们该动身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叶师师猛然感觉到自房外传来布尔梦的一缕元神念。叶师师睁眼看时,却是在不知不觉的时间中天外的天色已经大亮,一轮红日喷薄而出,照在冬日的院落上。

叶师师答应一声,快速的出门。发现洪君,穆尔拉克,古文文三人早已站到院子里。此时,布尔梦正站在三人身前说话。

见叶师师出来,布尔梦道:“叶师师和我还有事要做,你们三人自行回阁吧。”

也不等洪君和布尔空,古文文三人说什么,布尔梦已经向叶师师道:“你准备好了吗?”

叶师师向布尔梦点点头,道:“准备好了。”

“那好,我们走吧。”布尔梦身上的金光一盛,已经将叶师师团团围住,心念一动,两人已经化成金光向远处飞去。

金光急逝当中,叶师师向布尔梦道:“师姐,我们此行是要先到哪座阁庙。般若阁在整个浮云大陆不知道建立了多少阁庙,你不会想着让我一一拜访吧?”

“那倒不会。”布尔梦道:“般若阁在整个浮云大陆建立阁庙无数,却并不是每一个阁庙都有重量级的长老坐镇。而这些坐镇阁院的重量级长老,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争取。我们此行,只要去两个阁院就好。一是天字朝的真我阁,另外一个是大夏朝的心花花阁。”

能让布尔梦重视的阁院自然有在般若阁甚至是整个浮云大陆举足轻重的人物,叶师师反正也是等的无聊,便向布尔梦道:“不知道这两座阁院里,分别有什么样的高花坐镇。”

布尔梦道:“天字朝的真我阁有德风和尚坐镇,此人以武入道,未修花仙元神,直接修炼武技和花之力而入花仙之境。虽然只是花仙一重的境界,却杀伤力极强,轻描淡写的挥拳踢腿,却威力无比。心花花阁坐镇的是心绝敏敏花后,此人是花仙二重的境界。传闻此人脾气东经爆,极不好相处。手中一把齐天剑,花气浩然,极少有人能够接她一招。”

说完之后,布尔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叶师师,这两个人都是极为不好说话的人。到时候,一定要见机行事。”

叶师师点头道:“我知道。晋升真传大掌教的大会召开在即,你这时候去拉笼的这些长老,肯定都是别人拉笼不动的人。如果能够被拉笼的动,早就被人拉笼了,何止于等到现在。”

布尔梦见叶师师一点就透,笑道:“看来,到时候又要你全力以出了。”

叶师师也不客气,道:“既然我已经答应帮助师姐,自然会竭尽绵薄。”

布尔梦见叶师师说的真诚,也不说什么感激的话,只是全力催动金光,急速的向天字朝飞行。

真我阁位于天字朝与花语国交界之地,因此布尔梦用了半天多的时间,便已经飞到了真我阁山门下。

真我阁建在天荡山顶上,住阁的大花名叫风雨,也是一个天仙六重境界的高手。见到叶师师和布尔梦前来,只是礼貌的问询了一下。态度却非常倨傲,处事却没有锕如大花那样圆滑。

布尔梦似乎非常了解这个风雨大花的脾气,也不见怪,径直笑道:“锕如师姐,我此来是想拜访一下德风长老,能否请你通报一声?”

“那可不行?德风长老此时正在闭关修炼一门拳花,不见任何客人。”

风雨大花虽然花名风雨,但脾气却如干柴烈东经。她见布尔梦带着叶师师前来,自然知道她肯定是为了让德风长老支持她做主掌门之事而来。对于般若阁你争我夺之事,风雨大花早已看不惯,因此才主动请求到真我阁做大花。

谁知道她做了真我阁的大花,每隔几天便会有七十二真传大掌教或者她们的追随者前来拜访,要求见德风长老。风雨大花对这些人走马灯一样的拜访早已不厌其烦。因此布尔梦一开口,她才会直接出言回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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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本:《乞丐妻主:一球定姻缘》作者:寂伊夏

简介:

“她不仅是名澜国最受宠的七皇女。 女帝最中意的太女人选。 亦是名澜男儿心目中的更佳妻主。 然而这样的地位往往危险重重暗杀不断。 一不小心沦为乞丐。 却因一颗绣球牵出一段姻缘。 娶就娶了,娶了自然得负责。 可谁来告诉她为何这大少爷脾气这么差。 甚至连丫鬟小厮都看不起她这位入赘的乞丐妻主。 唉,既然看不起,她就努力成为让他看得起的人。 没信心可以让他爱上她。 ……”

入坑指南:
这样想着,见她还不松手便用手肘顶了她一下,只听见传来一声闷哼声,有些疑惑地斜向她,见她拧死了眉头,有些无辜道……

“少爷,为妻这次是真受伤了。”

轻虞一脸不相信,用力拉开她的双手,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拽,反而轻松便逃出困境了,离去前还不忘瞪这个色胚一眼,却见她因为失去了他的依靠,而半趴在床褥上,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狐疑道。

“喂孟遥,我警告你,别再来这一套了,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遥遥笑了几下,没有起身。

“少爷果然英明,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那么你先去前院吧,我自己休息一会儿,跟娘说一声我等等再过去。”

他有些不确定她话里的真假度,眼神无意间扫到自己衣袖上的血迹,一惊,上前扶起她,果真看到她那件淡粉色的衣衫,胸前都快被血浸湿了。

“你。怎么回事?”

“没事。”

“还说没事?”

说着便伸手去解她的衣衫,遥遥打趣道。

“少爷真是热情啊,这么迫不及待解为妻的衣衫。”

轻虞面上一热,手上掐了她一把,这色胚,都伤成这样了,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一开口却还是没个正经。

解开外面的粉色外衫,里面的白色里衣早染成了红色,有些触目惊心,遥遥不想他担心,假装轻松道。

“只不过是伤口裂开了,死不了。”

他瞪了她一眼,一边去柜子里找伤药一边冷冷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遥遥低头看着正在自己胸前小心翼翼为自己上药包扎的人,微微一勾嘴,这样子还挺像正常妻夫的。

轻虞刚替她洒上药粉,伤口又有些流血,无奈之下只能再一次拧干巾布,替她小心擦去,一抬头见她正在笑,有些狐疑这人是不是没知觉的,不会痛么?。

“你还笑!”

谁料她却忽然抬手握住了他拿着巾布的手,害得他手抖了一下差点下重手。

“这样真好。”

这个想月城传闻中最火爆脾气的沈大少爷,不仅有喝醉酒之后耍赖的一面,也有温柔的一面的嘛!

轻虞看着她这副温柔得快滴出水来的表情,一震,有些惊慌失措地移开目光,往下又看到了她光着的上身,面上一热,这色胚不光生了副好皮囊,连这身材也是。

身材也太好了点吧?

遥遥看着平日里镇定自若的沈大少这么一副脸红耳赤的模样,顿时大笑出声,这次受伤可真是值得啊!

“色、胚!”

“冤枉呐,明明是少爷看光了我,却说我是色胚!”

“你。”

“少爷,对为妻的身材,还满意否?”

沈轻虞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人怎么会这么 *** 下流呢,怪不得之前那次竟会对他做出那些禽兽事。

“别乱动。”

他挣开她的手,然后帮她把血迹擦干,重新洒上药粉,用干净的巾布替她包扎好,打结时一使劲,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其实之前上的伤药是宋啼吟研制的,都是极好的,可惜刚才抱着他的时候他挣扎了几下,伤口裂开了,要不然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少爷,你谋杀亲妻啊!”

“哼,杀了你倒轻松了。”

“杀了我你还不是得守寡!”

沈轻虞懒得理她,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准备自己先去前院看看,遥遥其实也没多少力气再逗他,便不再拦他。

“十七号。”

轻虞听她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打开房门时转过身看向她。

“我听说五月十七,溶月楼有一年一度的溶月烟轻诗友会,是么?”

“是,怎么?你要参加?”

她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抬头看向他。

“少爷喜欢有才学的女子吧?”

沈轻虞直直地看着她,以为她又要说些什么耍他的话,便昂起下颚答道。

“是又如何?”

遥遥点点头,躺下拉过衾被替自己盖上,只丢给他四个字。

“我知道了。”

搞得沈轻虞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她这又是闹哪一出,不过看她睡下了,也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关上房门往前院寿宴去了……

而关于遥遥提出要参加五月十七的溶月烟轻诗友会一说,毫无疑问,偏左偏右偏南三个一致反对,她们的主子最近已经够高调了,虽说二皇女和三皇女已经知晓她在想月城了,甚至大皇女可能也知晓了,但在她们寻来之前,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向她们挑衅下战书。

遥遥有些无奈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她知晓她们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却想要这么做,说不上是为什么。

一声声响倾城阁后院厢房门被推开,宋啼吟端着一壶酒走进来,完全忽略另外三人对她使的眼神,将酒壶放置桌上,这是最新的酒,离殇。

在为遥遥倒酒时,状似无心地提到。

“听闻主子想参加溶月烟轻。”

看似疑问句,其实却是陈述句,遥遥端起酒杯闻了闻,抿了一口,还不错,看来这次的新酒试验成功了,倾城阁又可以多一个品种啦。

“嗯。”

一口饮尽,示意宋啼吟再倒一杯,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他,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再看看旁边三位一副期盼的样子,大概是希望宋啼吟能够劝下她。

遥遥嘴角微勾,摇了摇头,她记忆中所认识的啼吟。

“主子。”

“你有话要说?”

“嗯,属下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主子此番去参加的溶月烟轻是想月城一年一度的诗友会,异常隆重,几乎全城百姓都在关注,万一。万一主子没拿下之一,以后被大家知晓你就是当今七皇女,岂不是很丢人?”

众人大吃一惊,一副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样子瞪着宋啼吟,而宋啼吟此时却真的是一脸担忧的样子,遥遥哈哈笑出声,她所认识的啼吟,是不会反对她的任何做法的。

“丢的是我的脸,你倒是关心了!”

“怎么说现在大家眼中我也是倾城阁的掌柜,主子是倾城阁的老板,要是没拿下之一,我脸上也无光,再者,主子代表的可是整个名澜皇族荣耀呢,所以,主子如果没信心拿之一的话,更好就别去丢那个人!”

遥遥笑着点头,敷衍道。

“我尽量。”

“遥遥主子,要知道您可是我们名澜百姓心中诗画一绝的之一美女,这小小的想月城,该是难不倒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小啼吟,你比主子我还自负呐!”

宋啼吟瞥了她一眼,直接将酒壶推给她,也懒得给她添酒了,遥遥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没办法,她向来没什么威信,自给自足吧!

目光望向窗外的宋啼吟,刻意忽略掉身边三人的模样,他是担心主子此番举动会招来祸事,可这既然是主子决定好了的,那么怎么她都不会改变的。

如果连他也反对的话,她会很为难。

“咚咚咚!”

“进来!”

打开门的是酒庄里的伙计,是从其他阁中调过来的。

“什么事?”

“回主子的话,主君来了。”

遥遥一挑眉,今日这是吹的什么风呢,竟然能把沈大少爷给吹来?这可真算得上是奇事了!仔细回想一下,最近几天她应该没得罪他吧?。

而对于沈轻虞来说,他只不过是和好友苏梦落出来购置溶月烟轻还缺少的东西罢了,路过倾城阁,苏梦落打趣地提了一句他家乞丐妻主可真不简单!

他看了眼粉色倾城阁,忽然想起上次的桃花酿和半树桃花,她似乎说过如果他想认识酿酒的人,可以直接到倾城阁看。

“这儿的酒真有传闻中的那么好?”

进入到倾城阁后,苏梦落四处打量了一下,毫无疑问,这样子的装修确实得花费不少人力财力物力,可这并不代表这里面的东西就一定好。

他这几日也听闻不少上溶月楼的才女们说起过倾城阁的酒,赞不绝口,所以他倒是很早就想来看看了。

“拜托,就一会,一盏茶的功夫就成。”

“很抱歉刘员外,师傅没空。”

“我这都来了好几次了,真的一面都不行么?”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师傅不见客,您如果想喝酒,楼上请,若不是,请回吧。”

刘员外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带着随从离开了,阮管事见终于将人打发了之后,暗暗松了一口气,真累,这都是开张以来的第几个了啊!

主子真是的,还不如当着大家的面直接公布自己就是倾城阁的首席酿酒师傅呢!

“两位客官要几楼?”

“我们。”

“你去忙吧,这两位我来招呼。”

轻虞看向说话的人,是刚才拒绝刘员外那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个管事,那个人对着他们两个笑了一下。

“主君大人可是来找主子的?”

轻虞一挑眉,她倒是认识自己,听口音不像是想月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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