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董元奔
【按】董元奔《中国历代文化名人诗谱3600》吟咏周初至近代三千年间3600位文化名人,共4000余首七绝。规划60万字,2024年底完成。作者于2017年开始按人物出生时序创作,以“董元奔吟咏历代文人”专栏诸篇推发。为便于收藏,现推出阶段汇总式60辑版,每辑咏60人。推发前,作者对正文及注释重新作了修订。
(洞窟景观)
【0841】孙抗更爱是洞窟
江山自古胜于天,
李白偏私大水川。
僻处原来方绝美,
频游洞窟是孙仙。
注释:
洞窟达人孙抗(1000-1053),存诗8首,其中7首吟咏洞窟,谓《百雀洞》、《北牖洞》、《朝阳洞》、《嘉莲洞》、《南华洞》、《夕阳洞》及《栖霞洞》。
【0842】尹洙观世不容沙
绢绫奏折不沾尘,
论武谈兵快意申。
百岁人生逢尹子,
流边做寇亦真人!
注释:
性情中人尹洙(1001-1047),字师鲁,河南洛阳(今河南洛阳)人,有《河南先生文集》。/洙敢言时弊,为人豪迈有真性情。范仲淹遭贬,洙以与仲淹友善,上书求同罪流边。
【0843】王质忠毅不成党
朗然忠奸双庙立,
等闲贵贱不争官。
臣僚但使成朋党,
北国岂能过古洹?
注释:
未朋党王质(1001-1045),子子野,宰相王旦侄,从杨亿学文。/双庙:质知蔡州,改吴元济庙为狄仁杰、李朔庙,时人谓之“双庙”。/等闲贵贱:质知庐州,韩琦知审刑院,同案同等量刑,质以量刑过重贬官,琦则受赏,质无怨。/朋党:范仲淹被贬出朝,人皆虑同党之罪莫敢送行,质则陪仲淹宴饮三日,曰:“希文贤者,得为朋党幸也!”/古洹:洹水,即今河南北部之安阳河,辽兵侵宋,曾越过此河。
【0844】梅尧臣诗风定宋
虚幽古淡孟王宗,
刻意求真袭国风。
二百年间能咏客,
行间隐现是梅功。
注释:
定宋声梅尧臣(1002-1060),字圣俞,宋宣州宣城(今安徽宣城)人。存诗31卷。/虚幽古淡孟王踪:指梅诗于古朴之中兼有孟浩然诗语言之清淡,及王维诗意境之空幽。
【0845】鱼周询醉醒相间
明于吏事治声多,
奏折详疏缮未讹。
或许人生多状态,
尝传醉后挂长蛇。
注释:
醉挂蛇鱼周询(1002?-1048),字裕之,宋开封雍丘(今河南杞县)人,早孤,好学,举进士第。/周询处理公事以精敏稳妥称于朝,然其公事之余喜饮酒,醉则倒挂树杈而眠,人谓若蟒蛇垂焉。
【0846】李淑藏书未百年
多闻善断为君储,
本赖家藏万卷书。
可叹金人丁不识,
斋中竟然养苗猪。
注释:
藏书家李淑(1002-1059),字献臣,号邯郸,宋徐州丰(今江苏丰县)人,资政殿大学士李若谷之子,著名藏书家,亦著有文集一百余卷。/淑熟知历代掌故,天子常赖其 *** 诰命。储:古音读平声。/淑藏书三万余卷,既卒,其子德刍编成书目130卷。靖康之变(1126年),金人南侵,藏书及书目俱失。
【0847】计用章忠不见用
延州太守轻通判,
不计前嫌舍命身。
可惜君王无重用,
金銮尽是弄权人。
注释:
官难升计用章(1002-?),字寿卿,宋邛州临邛(今四川邛崃)人,曾任史官。/范雍知延州(今陕西延安),用章为通判,劝雍整军以待西夏兵,雍斥之。后西夏兵果围城,雍惊惧,用章则冒死抗敌,适大雪降,敌退。/用章进士及第后数年即为秘书丞,后任州通判,直至以都官员外郎卒,皆为从五品。
【0848】王尧臣文武双全
文章出彩状元郎,
武略超人李夏慌。
谥号初颁旋复改,
犹无嗅出大臣香。
注释:
文武全王尧臣(1003-1058),字伯庸,宋应天府虞城(今河南虞城)人。尧臣善目录学,有著作《崇文总目》;亦善书,存代表作《兰亭跋》;并存诗1首。/尧臣系天圣五年(1027)状元,曾任文官翰林学士及武官陕西安抚使、泾源路安抚使,官终吏部侍郎参知政事。尧臣于武官任上屡败西夏李元昊叛军,颇多建树,其攻防策略亦为宋仁宗激赏。/尧臣卒,仁宗赠谥号“文安”,神宗即位,尧臣子同老以尧臣谥号偏低,乃上书为父请功,神宗遂改谥尧臣为“文忠”。
(大运河夕照)
【0849】葛闳疏浚大运河
桃花烂漫运河忙,
帛粟京城价不扬。
更是千年徭役罢,
横林谁记使君良!
注释:
治河王葛闳(1003-1072),字子容,宋睦州建德(今浙江建德东)人,存《治安策》,并诗11首。/闳曾知江阴军(治所在今江苏江阴,辖区含今江阴、常州等处),主持疏浚大运河江阴军段,横林(今常州东南)、晋陵(今常州)、奔牛(今常州西北)均为江阴军运河重镇。/使君:太守,指葛闳。
【0850】释倚遇测字未准
分宁寺里吉凶猜,
次日宜行点将台。
不料今番周易瞽,
寅时有报老僧灾!
注释:
小诸葛释倚遇(1003-1079),俗姓林,宋漳州(今福建漳州)人,存诗3首。/倚遇善易学,每出行必先测吉凶,曾有诗曰:“今年七十七,出行须择日。昨夜问龟哥,报道明朝吉。”/分宁:倚遇晚年主持分宁法昌寺,分宁即今江西修水。/点将台:分宁西南九岭山之著名景点,三国周瑜尝在此点将。
【0851】夏景宗也算枭雄
莫论长江聚战云,
西移首次有三分。
从来历史英雄写,
竹管绢丝是夏文。
【0851】夏景宗功亏一篑
不做藩王做帝君,
双狮脚下睡熏熏。
悲乎烛影家人学,
兴庆城郊撮草坟。
注释:
河曲王夏景宗李元昊(1003-1048),党项族拓跋氏,银州(今陕西米脂)人,天授礼法延祚元年(1038)创立西夏帝国,定都兴庆(今宁夏银川)。主持创立西夏文。/夏景宗文治武功,以西夏弹丸之地,与宋、辽对峙,三分天下而治。/天授礼法延祚十一年(1048),夏景宗为子宁令哥所杀。/烛影:即烛影斧声,昔宋太宗弑宋太祖之事。
【0852】野利仁荣柱国臣
西纹汉里治兴州,
党项千年不可求。
向使天恩毛白寿,
王安国盛宋辽愁。
注释:
党项魂野利仁荣(1003?-1042),党项族野利氏,西夏学者,协助李元昊创制西夏文字,译《孝经》、《尔雅》等汉典籍为夏人所用。/仁荣系李元昊称帝之推动者,西夏国策主要制定者,官没宁令即主持政务,兼蕃学主事即主持文教。仁荣卒,景宗“三临其丧”。/兴州:即兴庆,夏都,代指西夏。/王安:谓仁荣卒后六年景宗为子所弑事。
【0853】吴育忠君有人欺
妒恶如仇好友稀,
多谋善断有司讥。
从来鼎柱先行折,
五十吴公正紫衣。
【0853】吴育何故入三等
制策登天三等士,
花开并蒂有吴光。
欧阳赏识非私授?
礼部何人是侍郎!
注释:
三等国柱吴育(1004-1058),字春卿,建州浦城(今福建浦城)人,官至参知政事。存诗6首。/育为人刚正机智,屡受毁谤,欣宋仁宗明是非,育得善终。/讥:盘查。/紫衣:唐宋时期,三品以上官员穿紫色官袍。/制策登天三等士:景佑元年(1034),育科举制策入三等。制策,礼部推荐、皇帝亲试之制,一二等虚设,三等更优,大宋三百年间,制策共录取41人,其中四等39人,三等2人即吴育及苏轼皆出自仁宗时期。据查,育父待问(974-1046)明道(1032-1034)及景佑(1034-1038)年间任礼部侍郎。/欧阳赏识:苏轼应制策试,时欧阳修主持贡举。
【0854】富弼巩固澶渊盟
巧计周旋隙夏辽,
三邦鼎立罢征袍。
原知岁币扬汤耳,
其实烽烟正在烧。
【0854】富弼熙宁非新法
二十年中未起兵,
全凭富弼北邦行。
熙宁 *** 青苗法,
试问如何岁币征?
注释:
烂外交富弼(1004-1083),字彦国,河南洛阳(今河南洛阳)人,官至司空。存诗19首。/庆历(1041-1049)中,弼两番使辽,拆解辽夏之盟,致宋辽夏稳定三国鼎立之势态,然宋增纳辽夏岁币。/熙宁(1068-1078)中,弼反对新法,被贬知亳州,任内仍拒绝执行青苗法,宋神宗命其致仕。青苗法损害贵族及高利贷者利益,增加国库收入。
【0855】韩贽畏武劾狄青
大宋官家畏武人,
韩公有奏狄青频。
权宜富贵今生事,
北国狼牙视如尘!
注释:
疑武谏官韩贽(1004-1088),字献臣,淄州长山(今山东邹平长山镇)人,原有诗文集,已失。/皇祐四年(1052),宋仁宗拜狄青为枢密使,贽时任侍御史,以青为武将,忧武将篡国,上书仁宗请收回成命,仁宗以青精忠而未允。/北国:契丹。
【0856】卢革神童运气好
自古神童命运乖,
卢公转运势如槐。
悬车岁月吴中久,
竹路排青遣钓怀。
注释:
少年进士卢革(1004-1085),字仲辛,湖州德清(今浙江德清)人。存诗3首。/革十五岁进士及第,为官五十年,官至福建湖南转运使。/势如槐:权势炙手可热。槐,指夏季。/革致仕,退居吴中,诗酒为乐,十余年卒。/竹路排青遣钓怀:卢革诗《校书朱君示及园居胜概新篇一轴皆有标目轧成》:“钓渚曰游泳,竹路排青苍。”
(瑞安风光)
【0857】林石绝仕得长寿
笃治春秋远帝都,
惟因贡举不容诛。
人疑老寿缘何法,
或是心灰绝仕途。
注释:
老学究林石(1004-1101),字介夫,温州瑞安塘岙(今浙江瑞安塘下镇)人,善治《春秋》,并存诗3首。/贡举:王安石变法,科举考试教材废经学古释义,改用王安石所撰之《三经新义》,石不以为然,遂退居瑞安专心研治旧经义,不复出仕。
【0858】何郯进谏君王愁
晨昏一谏众臣忧,
碎嘴招烦圣主休。
谤语从来如毒药,
忠言未必是金钩!
注释:
碎嘴婆何郯(1004-1072),字圣从,陵州(今四川眉山仁寿)人,景佑元年(1034)进士。/郯久为谏官御史大夫,进谏甚多无巨细,宋仁宗谓之曰:“古有碎首谏者,卿能之乎?”乃迁其为龙图阁直学士,郯竟屡屡绕职进谏。神宗继位,外放其提举成都玉局观。
【0859】江休复学而有成
多闻博识绝时人,
韵法梅翁不做臣。
学而能成非偶然,
骑驴有谓忘三秦。
注释:
三秦迷驴江休复(1005-1060),字邻几,开封陈留(今河南开封东南)人。存诗8首。/休复诗文淳雅,不减梅尧臣佳处。/天圣(1023-1032)末,休复进士及第,赴任蓝田(今陕西蓝田县)尉,因于驴诵诗书而迷路,时人传为美谈。
【0860】范师道言错无罪
职在言官屡奏投,
三番事典两无由。
同僚圣上欣欣然,
表里如珍古诤俦。
注释:
表里珍石范师道(1005-1063),字贯之,苏州吴县(今江苏苏州)人,存诗5首。/师道尝为侍御史(纠察官),弹劾大臣多无根据,然师道为人坦荡,并无私敌,宋仁宗激赏之,拜为参知政事。/表里如珍:范师道诗《天平山》:“旦暮常白云,表里皆珍石。”/古诤俦:与古代诤臣比肩。
【0861】石介变法身先死
仕宦途中险恶多,
倾心变法命由他。
悲怜石介经纶腹,
化作徂徕土一坨。
【0861】石介之死废仁宗
单人是虎石公丧,
臭骨徂徕隐陋冈。
健忘先君三训事,
仁宗谁谓做慈皇!
注释:
误入仕途石介(1005-1045),字守道,兖州奉符(今山东泰安岱岳区徂徕镇)人,经学大师,代表作《根本》、《中国论》、《怪说》,另存诗4卷。/介参与范仲淹庆历新政,新政尚未败即为宋仁宗以一番谗言贬为濮州(今属山东)通判,介忧郁而卒。/三训:宋太祖临终有三训,即不杀柴氏、不杀大臣、不夺农时。
【0862】杜杞贱生寿限短
五保株连百姓惊,
营前率性杀降兵。
缘何欲折苍生寿?
血手拈阄四六庚。
注释:
男夜叉杜杞(1005-1050),字伟长,金陵(今江苏南京)人,通阴阳术数之学,并存诗1首。/五保:杞知建阳县,刑苛,以五保行连坐之法。/杞任广南西路转运安抚按察使,镇压少数民族起义,降卒皆杀。/杞善阴阳学,尝自测寿为四十六,应验。
【0863】田况全才惜早生
文能著述武将兵,
理币纠财自在精。
变法如从田况始,
熙宁不必党灾行。
注释:
大宋全才田况(1005-1063),字元均,冀州信都(今河北冀州市)人,传世有《儒林公议》一书及诗25首。/况系全才,文曾任翰林学士,武曾任枢密使,财曾任三司使,宋仁宗巨细赖之。
【0864】唐询心窄不友善
千层好意立时迁,
滴水从来未涌泉。
奏折生仇说制试,
唐询腹小不撑船。
注释:
小肚鸡肠唐询(1005-1064),字彦猷,杭州钱塘(今浙江杭州)人。著有《砚录》一书,另存诗17首。/询为太常博士,翰林学士吴育爱之,荐为御史。数年,育为参知政事,以询结党罢知庐州,询怨,上书仁宗请废制科以恶育(育之功名为制科,参见【0853】吴育篇注)。
【0865】萧贯榜眼因新喻
地域偏见寇相公,
因循祖法是真宗。
明君正吏将如此,
谁恤江南苦学翁。
【0865】萧贯不是南宋人
周人蔑楚已无聊,
宋祖轻南是教条。
谁料临安金殿上,
吴声赣语国音曹。
注释:
籍贯难堪萧贯(?-1034),字贯之,临江新喻(今江西新余)人。代表作《禁中晓寒歌》。/贯与莱州胶水(今山东胶州)举子蔡齐应进士试,考官以二人并列之一,答卷报宋真宗定夺,帝询宰相寇准,寇准答以南人瘦小不宜做状元,帝然,乃定齐为状元,贯为榜眼。/祖法、宋祖轻南:宋太祖尝诫曰:“南人不得为相。”/曹:相匹敌。
(介休古建筑)
【0866】文彦博阻挠新法
荐举荆公入帝朝,
熙宁悔恨发牢骚。
中忧外患卿无睹,
刻石羞碑类铁镣!
【0866】文彦博莫名成贤
严刑立决是青天?
巴结妃嫔算大贤?
最是无聊非市易,
康熙自昧入祠编。
注释:
也算名臣文彦博(1006-1097),字宽夫,汾州介休(今山西介休)人。有文集四十卷。/荐举荆公:皇佑三年(1051),彦博为相,荐举王安石入朝任谏官,为王安石熙宁变法提供政治起点。/刻石:宋徽宗崇宁元年(1102),蔡京为相,以司马光、苏轼、文彦博等309人为“元佑奸党”,立碑羞辱。/严刑立决:彦博断案,尝严刑逼供,犯人昏死数次仍不招,彦博命斩之。/巴结妃嫔:庆历中(1041-1048),彦博为枢密直学士、益州知州,以蜀锦巴结张贵妃,被升为昭文馆大学士。/祠编:康熙六十一年(1722),康熙以历代名臣四十人从祀历代帝王庙,彦博在编。
【0867】苏舜元恩泽福州
千年澄澈苏公井,
十二轳轴饮百门。
试看君谟存世墨,
依稀可见舜元恩。
注释:
凿井之恩苏舜元(1006-1054),字才翁,梓州铜山(今四川中江县通山乡)人,苏舜钦(1008-1048)兄。善草书,另存诗12首。/苏公井:庆历六年至八年(1046-1048),舜元任福建路提刑,于福州主持凿井十二口,至清代仍清冽甘甜,史称“苏公井”,部分井至今犹在。/君谟:蔡襄字君谟,时任福州知州,苏舜元以诗书相交,舜元卒,君谟为之撰墓志铭。
【0868】章友直恃才难仕
章篇傲世篆难求,
友庶朋官吃四周。
直爽诚淳难仕宦,
何人识取百般愁?
注释:
恃才难仕章友直(1006-1062),字伯益,建州建安(今福建建瓯)人。善篆书,并存诗1首。/友直工五经,善诗书画,交游广泛,因自知耿直而不愿科举。皇佑三年(1051)吏部授其将作监主簿,未几即辞职。
【0869】连庠留史十六言
清官谁似冰连底,
勉力民生十六文。
寄语当今稽古客,
寰州应祭县官坟!
注释:
连底冰连庠(1006-1067),字元礼,安州应山(今湖北广水)人。存诗1首。/庠庆历二年(1042)进士及第,历任应山(今湖北随州南)尉、宜城(今湖北宜城)令、屯田都官郎中、饶阳(今河北饶阳)令、邛州(今四川邛崃)令、茂州(今四川北川汶川)令、监西染院等职,官终京北排岸司。所任职虽皆未破六品,然庠为官清正敏肃,政绩斐然,时人谓其曰“连底冰”,其任职地方至今尚有衣冠冢多处,然《宋史》仅以十六字述其生平。
【0870】程珦保守非新法
荆公变法谁人非?
世代官家语皆微。
不怪程公生二子,
人心禁锢只回归。
注释:
官四代程珦(1006-1090),字伯温,一字君玉,河南伊川(今河南伊川)人,理学大师程颢、程颐之父。存诗2首。/荆公:王安石。/珦为官宦世家,其曾祖羽官至兵部侍郎,祖希振官至虞部员外郎,父遹卒赠吏部尚书。
【0871】王畴忠勇护朝纲
从来帝后有阴争,
吏子权量类履冰。
舍命王畴三奏折,
唐周故事未重行。
注释:

“护政使者”王畴(1007-1065),字景彝,曹州济阴(今山东曹县西北)人,参编《唐书》,并存诗2首。/治平元年(1064),宋英宗染病,太后垂帘听政。数月,英宗病愈,太后迟迟不还政,文武大臣莫敢言,独时任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畴数次上书太后,请求还政于帝。英宗亲政,念畴忠勇,拜其为枢密副使。/唐周故事:武则天以周代唐之事。
【0872】荣諲开矿只伤心
周寻矿物鞋穿帮,
国库增财喜圣皇。
可叹分输辽国去,
何人释解使君伤!
注释:
地质学家荣諲(1007-1071),字济思,济州任城(今山东济宁)人。存诗1首。/諲父宗范尝知信州铅山县(今江西铅山),探得铜矿并组织开采,宋真宗嘉之。諲承父业,探采晋州(今河北晋州)矾矿、莱阳(今山东莱阳)银矿,諲堪称宋初地质学家。/使君伤:諲尝以京东转运使知澶州,奉诏组织输送岁币、粮帛、矿物自澶州于北国。
【0873】释契嵩学贯儒释
扬文废释是潮流,
寂子兼融庙未休。
庆历缘何无业绩?
修时补世忘杭州。
注释:
“批儒扬佛”释契嵩(1007-1072),俗姓李,字寂子,藤州镡津(今广西藤县)人,出家于杭州灵隐寺。存文十数篇,存诗2卷。/自中唐韩愈崇儒抑佛,至北宋渐成朝野共识,庆历中(1041-1049),契嵩潜心钻研,融儒释道为一体,开佛学之新天地,致灵隐寺香火之旺远超历史,冠绝当世。契嵩以十数篇论文远批中唐大儒韩愈不知佛之利世,近驳当世大儒范仲淹、欧阳修、富弼、韩琦、文彦博等未悟文之偏颇,朝野震动。/庆历:指范仲淹之“庆历新政”。
(莘县文庙)
【0874】王素纨绔亦忠臣
朝中有父易升牵,
未必忠臣不出焉。
有谓河东离任日,
黎民阻路数亭绵。
【0874】王素善谏幸朝纲
谏吏当行刺探招,
深宫巨细不容逃。
还兼善诱如开箨,
圣主无羞国运辽。
注释:
名门之后王素(1007-1073),字仲仪,大名莘县(今山东莘县)人,宰相王旦(957-1017)幼子。存诗3首。/天圣中(1023-1032),素应科举,以前宰相公子故,赐进士出身,授官颍州通判,后连连升迁,庆历二年(1042)升兵部员外郎兼判国子监,皇佑中(1049-1054)升至兵部郎中兼龙图阁直学士,熙宁元年(1068)拜相。/素尝知鄂、渭、开封、成都、太原等州府,皆有政声,百姓为其所立庙祠至今尚有存焉。河东:指太原。/庆历中(1041-1049),素尝以兵部员外郎知谏院,以直谏、善谏为宋仁宗赏。
【0875】吕公弼未承家风
传言吕帅继家风,
温正忧民世大公。
谁解成都鞭斩事,
无羞草菅比阎凶。
注释:
“温和阎君”吕公弼(1007-1073),字宝臣,寿州下蔡(今安徽凤台)人,名相吕夷简(978-1044)次子。存诗3首。/公弼以父荫入仕,官至枢密使,时人谓其行政有其先父之风。/公弼尝任成都府路安抚使,适一兵卒犯法当施鞭刑,兵卒喊冤,称宁死不受鞭刑,公弼曰:“鞭刑乃军法,求死尔之愿也。”乃命先鞭刑后处死,左右愕然。
【0876】沈立宏功在水利
河防二卷开今古,
治水无盲四海通。
大宋粮丰官野富,
何人不记历阳公?
注释:
水利学家沈立(1007-1078),字立之,和州历阳(今安徽和县)人。所著《河防通议》系我国论述河工技术最早著作,为宋以后历代治河所依。另存诗4首。/《河防通议》完稿于庆历八年(1048),宋仁宗嘉许,诏令全国采纳,立时任益州判官,仁宗迁其为两浙转运使。
【0877】王尚恭千年露面
仕至郎中始下归,
耆英洛邑身焉微?
洋洋宋史无字传,
笔恨温公墓志肥!
注释:
“史海遗珠”王尚恭(1007-1084),字安之,河南洛阳(今河南洛阳)人。传其有诗千余首,今仅存1首。/郎中:尚恭熙宁八年(1076)以朝散大夫(即右司郎中)悬车东归故里。/耆英:即洛阳耆英会。元丰中(1078-1085),文彦博留守洛阳,聚洛阳老臣于官衙,吟诗饮酒为乐,时称“洛阳耆英会”。耆英会凡十三人,尚恭在列。/1936年,《王尚恭墓志》于洛阳北郊陈庄出土,墓志系范纯仁撰文,司马光(温公)书写,李稹镌刻,皆名家也。《宋史》无尚恭只字传记,尚恭生平全赖此墓志为今人知也。
【0878】欧阳修挫中戒骄
三元喜制状元袍,
殿试孙山几欲高。
所幸乌云名士出,
惟因自此戒贪骄。
【0878】欧阳修宗前引后
学奉中唐抑拗芜,
辞宗朗易引三苏。
千年八大文人显,
至要欧阳是转枢。
【0878】欧阳修以武轻武
将军习武国之灾?
界阙修城引祸来?
老叟新除兵部事,
和平粉墨九州开!
【0878】欧阳修政随文去
文章法古领时风,
共路欧阳与拗公。
笔墨无思当世弊,
兵魁不解以衰翁?
注释:
“重文轻政”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吉州庐陵(今江西吉安)人。存文500余篇,存诗22卷。/天圣七年(1029)和八年(1030),修连中监元、解元、省元,自以为将在殿试中获状元,乃制新衣,自谓“状元服”,孰料殿试仅获第十四名,侥幸及第。/转枢:“唐宋八大家”,宋含修占六人,除王安石外,三苏、曾巩皆出诸修门。/嘉佑元年(1056),修任翰林学士,上书宋仁宗,反对武将参政,请求罢免狄青枢密使之职,仁宗然,贬狄青知陈州(治所在今河南淮阳),青旋抑郁而死。嘉佑六年(1061),修任兵部尚书,不修武备。熙宁二年(1069),王安石(拗公)变法,修以年老思衰 *** 新法,安石罢其兵部尚书,贬知蔡州(治所在今河南汝南),修自此始号“六一居士”。
【0879】张方平请罢枢密
边忧郎朗是时情,
枢密焉能入相棚。
笔翰安邦当后备,
刀枪不利祸端行。
【0879】张方平守旧执拗
凭资卖老非新法,
怠职疏朝亦拗公。
自古忠臣无劫主,
缘何以谥苦神宗!
注释:
“犟文人”张方平(1007-1091),字安道,应天南京(今河南商丘)人。有《乐全集》40卷,并存诗4卷。/庆历七年(1047),李元昊叛宋迹象已明,大敌当前,方平时知谏院,却上书宋仁宗,以李元昊事极言武将之可畏,请罢枢密院,以宰相兼枢密使,仁宗允。枢密使为更高军职官员,宰相为更高文职官员。/熙宁中(1068-1077),王安石实行变法,方平以参知政事兼西京留守要职 *** 新法,神宗贬其知应天府(今河南商丘),方平拒赴贬所,并扬言卒后不受皇帝赐谥,神宗大怒。后方平赴应天府任职,任内亦拒不执行新法。
【0880】许遵年老有进取
从来变法喜新人,
最贵情投是老臣。
可惜荆公疏重用,
金陵晚钓白伤神!
注释:
老而不朽许遵(1008-1088),字仲途,泗州(今属江苏)人,宋仁宗时进士。/王安石(荆公)熙宁变法,守旧派含司马光、苏轼等部分中青年官僚及文彦博、欧阳修、张方平等几乎全部老年官僚,然老吏许遵支持变法,荆公与之多有政论书信通焉。遵熙宁中(1068-1077)先后任寿州知州、大理寺通判。/金陵:王安石变法失败,退居金陵半山园。
(沧浪亭)
【0881】苏舜钦恨归沧浪
三车废纸罢官身,
仕场原非共路人。
既隐姑苏沧浪水,
缘何饮恨减年春!
【0881】苏舜钦不似杜甫
双双子美书诗史,
韵里行间格调分。
顿挫沉沉工部泣,
回肠悲壮苏生熅。
注释:
冤情郁结苏舜钦(1008-1048),字同杜甫曰子美,河南开封(今河南开封)人。有《苏舜钦集》16卷。/庆历五年(1045),舜钦时任集贤殿校理兼监进奏院,以卖进奏院废纸所得钱与人聚饮,遭政敌弹劾而罢官,遂至苏州修沧浪亭隐居。三年抑郁而卒。/年春:寿命。/工部:指杜甫。/熅:烟出而火未起,犹诗情、冤情之郁结于心也。
【0882】刘几从戎难长久
本是前朝文进士,
将兵御寇震边疆。
无聊国策忧刀剑,
礼乐声中殿帅伤。
注释:
“武进士”刘几(1008-1088),字伯寿,河南洛阳(今河南洛阳)人,宋仁宗时进士。/几于仁宗嘉佑中(1056-1063)任文职汾州通判、宁州知州,英宗治平中(1064-1067)改任武职秦凤总管、太原路总管、泾源路总管等,武绩与狄青并驾。神宗元丰元年(1068)后以谗言先后复为文职秘书监、太常寺卿,以通议大夫致仕。
【0883】范镇未必知古今
察世犹惊国子庠,
标兵治史状元郎。
聪明不解荆公意,
颂古歌今恨圣皇!
【0883】范镇司马共进退
作传修铭定死生,
情投只为法难行。
民贫旅弱卿无见?
介甫缘何扯奏评!
注释:
“崇古守今”范镇(1008-1089),字景仁,成都华阳(今四川成都双流区)人。参编《新唐书》,并存诗2卷。/国子庠:犹国子监,代指国子监官员,庠,学校。镇未中科举时,即以文名震国子监大员宋庠、宋祁、欧阳修等。景仁既中状元,欧阳修荐其参编《新唐书》。/镇与司马光均反对王安石新法,二人相约传铭之谊。后光果为镇立传,光卒,镇则为之作墓志铭。/熙宁二年(1069),镇时任户部侍郎,上书宋神宗非议时政,骂王安石为权奸。奏章先到安石处,安石怒撕奏章,并代神宗拟诏书痛斥镇,神宗既知,乃命镇致仕。
【0884】赵抃爱憎忒分明
铁面方居御史坛,
温情且做地方官。
抚琴伴鹤胸心朗,
爱憎分明古稀欢。
注释:
“铁面御史”赵抃(1008-1084),字阅道,号知非子,衢州西安(今浙江衢州柯城区)人。存诗6卷。/抃于至和元年(1054)任殿中侍御史,以弹劾大臣不留情面号为“铁面御史”;后长期任益州知州,以平易近人,施政宽和为蜀中百姓爱戴。/抚琴伴鹤:抃入蜀任职,仅一人一马一琴一鹤,朝野赞誉。
【0885】韩琦喜忧西北事
西疆叛逆过黄河,
少帅将兵斩敌罗。
好水川前说往事,
无人怪罪赵阿哥。
【0885】韩琦恨仕归故乡
故里三番父母官,
韩琦可谓府流丹。
何人识得将军恨,
变法朝廷不备餐。
注释:
“解甲之憾”韩琦(1008-1075),字稚圭,相州安阳(今河南安阳)人。有《安阳集》50卷。/琦弱冠中榜眼,初为文职,宝应二年(1039)改授陕西经略安抚副使,主持泾源路对夏作战。后因琦用人不当致好水川(今宁夏隆德西北)之战宋军大败。/无人怪罪赵阿哥:好水川之败,韩琦被贬。赵阿哥:指宋朝皇帝。/治平四年(1067),琦已累官至司徒、侍中、枢密使、右仆射兼兵部尚书,权倾朝野。熙宁(1068-1078)初,王安石变法,琦反对变法,遂出为相州通判,后卒于相州。琦一生三度以相位(司徒)通判相州,分别为:治平四年(1067)夏秋、熙宁元年(1068)七月至九月、熙宁六年至八年(1073-1075),是可谓“仕宦至将相,富贵归故乡”乎?
【0886】蒲师道不愿守旧
吏事明晰不法图,
常忧国羸政纲枯。
熙宁未死荆公赖?
可惜姻亲是老苏。
注释:
“老苏亲家”蒲师道(1008-1053),字叔范,阆州新井(今四川南充市南部县)人。天圣五年(1027)进士。/师道为官理政不拘泥于成规,亦不满朝中大臣之固步自封。/师道之女嫁与苏轼堂弟,如师道不死,熙宁间当入守旧集团,即便未入,某料王安石(荆公)亦无意重用师道以变法也。
【0887】侯可善政亦好施
官微政显抵名臣,
散尽千金誉路人。
向使金銮充宰辅,
朝安野乐四夷亲。
注释:
谦谦君子侯可(1008-1079),字无可,太原盂县(今山西盂县)人,程珦(1006-1090)内弟,程颢程颐舅父。系仁宗时进士。/可曾任化城(今四川巴中化城镇)知县、泾阳(今陕西泾阳)知县,官至殿中丞,皆有政声。/可以乐善好施名重一时。
【0888】狄青名将起微尘
未必尊隆看祖坟,
汾州面涅是将军。
能拼敢搏迎时势,
不尽天才不见闻。
【0888】狄青功高天子疑
百战赢来虎将名,
无聊圣主总心惊。
汾河水畔坟茔矮,
国破何人记狄青!
注释:
“所谓功成”狄青(1008-1057),字汉臣,汾州西河(今山西汾阳)人。青有兵书传世。/青出身寒微,且曾以罪刺面,后入伍,历十余年,以军功历官延州指挥使、泾源路副都总管、彰化军节度使、枢密副使,皇佑五年(1053)以昆仑关之战官拜枢密使,位极人臣。/见:被。/青任枢密使,名臣欧阳修(1007-1072)、张方平(1007-1092)等均上书宋仁宗,忧狄青兵权过高妨主,青乃于嘉佑元年(1056)贬为陈州通判,次年,青抑郁而卒。
(武夷山风光)
【0889】阮逸女遭文字案
才高自古不关唇,
冷箭难防易害身。
寡曲何如藏锦袖,
欢欢喜喜武夷人。
注释:
“武夷人”阮逸女(一称阮逸),字天隐,生卒年不详,生年略早于赵抃(1008-1084),建州建阳(今福建建阳)人,天圣五年(1027)进士。著有《易筌》6卷,《乐论》12篇,与人合著《皇佑新乐图记》,并存词一首。/逸女皇佑五年(1053)任典乐事,再迁为户部员外郎,后以诗诽谤朝政获罪被贬为庶人,既归里,不知所终。/武夷人:建阳位于武夷山南麓,故言。
【0890】柳植承继柳家魂
柳植无羞柳氏门,
廷堂榜眼柳开孙。
官墙柳树清风里,
直比宗元柳郡魂。
注释:
“廉洁十二州”柳植,字子春,生卒年不详,生年略早于赵抃(1008-1084),真州(今江苏仪征或六合)人,系中唐廉臣柳宗元(773-819)后裔,宋初廉臣柳开(948-1001)族孙。/植进士甲科出身,曾先后为滁州通判,秀州、宣州、苏州、杭州、邓州、颍州、黄州、寿州、亳州、蔡州、扬州知州,皆有廉名,后以吏部侍郎致仕。/柳郡:柳州,柳宗元曾为柳州知州,以廉洁为柳州人所称。
【0891】程师孟标本治灾
犯戒开仓救羸民,
开河扩地治灾因。
遥祈圣上疏提拔,
太守能茏一地春。
【0891】程师孟标本做人
门当户对娶名门,
奉母居家弃帝恩。
大定群臣咸侧目,
南人决意向西尊。
注释:
“亦标亦本”程师孟(1009-1086),字公辟,苏州吴县(今江苏苏州)人。著有《水利图经》,并存诗40首。/开仓:庆历八年(1048),师孟任夔州路提点刑狱,辖区水灾,师孟违规开仓济民。/开河:师孟善治水,曾主持开章沟以解洪州水患,浚河湟以分黄河之流,筑西城以避广州雨灾。/娶名门:师孟景佑元年(1034)进士及第,遂娶贺知章后裔越州贺氏(1015-1084)。/奉母:师孟既中进士,难舍母亲,遂谢绝朝廷授官,母卒方出仕。/向西尊:熙宁八年(1075),师孟出使辽国南京(今北京),辽国以辽臣向西坐,宋臣向东坐,师孟拒不入席。大定:辽国中京,在今内蒙古宁城县境内,此处代指南京。
【0892】李觏宠辱只在学
天潢世胄出寒门,
圣殿无容进士尊。
且看江南河北地,
千年礼拜四贤魂。
注释:
“无冕教授”李觏(1009-1059),字太伯,号盱江先生,建昌军南城(今江西抚州资溪)人。今存有《直讲李先生文集》37卷。/天潢世胄:觏系南唐烈祖李昪后裔,昪本姓潘,后因称帝需要改姓李,觏之好友欧阳修尝戏称觏为“天潢世胄”。/觏治五经,不拘旧说,自成一家,然举进士却屡不中,遂绝意仕途,而建盱江学院授徒,渐成朝野共识之大儒。/南宋绍兴中(1131-1162),南城建有十贤楼、四贤楼,皆有觏。明成化八年(1472)皇帝下诏重修觏墓。
【0893】苏洵援道铸美文
眉山雾霭出苏洵,
浪迹川观自由人。
而立凭窗难为晚,
文章直逐老庄神。
【0893】苏洵平开苏轼文
政论汪洋引子川,
情宗道教亦承连。
千年喟叹东坡笔,
墨水原来是老泉。
注释:
“大器先成”苏洵(1009-1066),字明允,号老泉,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人。有《嘉佑集》20卷。/洵善政论,欧阳修评其“博辩宏伟”,东坡深受其影响,为文善铺排;洵信奉道教,散文有《庄子》善变及蕴藉之迹,此亦影响东坡,致东坡文以空灵旷放取胜。/吾以“大器先成”评洵并以之概括此二诗,于之一首谓洵先有大器之行为,后有大器之文章,于次首则谓洵先于轼、辙二子成大器也。
【0894】王举元荫中能吏
文强武备疏纨绔,
治显全凭智慧成。
世禄遗风当责斥,
仍欣圣主得琼英。
注释:
“荫得其所”王举元(1009-1070),字懿臣,真定(今河北正定)人。存诗1首。/举元系前礼部尚书王化基(944-1010)幼子,前礼部尚书王举正弟。景佑二年(1035)凭荫赐进士出身,然举元能文能武,历任潮州知州、户部判官、京东转运使、成都知州、陈州知州、河北转运使等皆有政声。后以给事中致仕。
【0895】元绛熙宁未拜相
执法徇情忌墨陈,
威加贼恶礼施民。
荆公假以参知政,
敢虑熙宁志不伸?
注释:
“熙宁憾”元绛(1009-1084),字厚之,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存诗32首,词2首。/绛为官能依实情灵活执法,嫉恶如仇,爱民如子。熙宁中(1068-1078),绛支持王安石变法,然未受重用,仅自龙图阁直学士升为翰林学士,反于变法失败后由保守派升其为工部侍郎参知政事(副宰相)。“徇情”:依实情。“参知政”:参知政事。
【0896】楚建中改变初衷
入职朝班变法臣,
荆公未退即沉沦。
耆英十二难风雅,
内少忠诚咏不醇。
注释:
“骑墙大夫”楚建中(1010-1090),字叔正,河南洛阳(今河南洛阳)人。存诗2首。/建中本在地方为官,因支持王安石(荆公)变法于熙宁中(1068-1078)先后升为度支副使、天章阁待制兼陕西都转运使。后又非新法,遂贬知广州。元丰五年(1082)参与保守派首领司马光之洛阳耆英会(诗会)。元丰八年(1085)以正议大夫致仕。
(常州风光)
【0897】丁宝臣端州失节
来贤巷里二功名,
自此坊间去杂荆。
却恨端州城邑破,
星湖水渚不生荣。
注释:
“弃城太守”丁宝臣(1010-1067),字元珍,常州晋陵(今江苏常州)人,与欧阳修友善,修有诗《戏答元珍》。宝臣存诗8首。/来贤巷:即来贤坊,晋陵城内一街道,宝臣及其兄宗臣家所在处。后因二兄弟同年中进士而改名双桂坊。/皇佑四年(1052),宝臣时任端州(今广东肇庆)知州,广西侬志高农民起义军攻打端州,宝臣弃城逃遁,被贬为诸暨知县。/星湖:端州城内湖泊,湖中有多小岛,今为肇庆及我国南方著名旅游胜地。
【0898】龚鼎臣仗义执言
直讲真情直讲安,
忠臣自古不忧冠。
人间正道多生草,
踩踏方能步履宽。
注释:
“直讲者”龚鼎臣(1010-1086),字辅之,郓州须城(今山东东平)人。有《东原集》,《全宋诗》存诗1首。/直讲真情直讲安:前“直讲”为本义,后“直讲”乃官名也。庆历五年(1045),国子监直讲石介卒,政敌谎称其北投辽国,宋仁宗欲缉拿介之家人,满朝大臣无人敢言,惟鼎臣直言实状,并以全家性命担保,仁宗方罢。
【0899】唐介直谏不畏奸
未死奸臣骨已寒,
高名御史以真丹。
从来士诤因君正,
杜渐防微社稷宽。
注释:
“真御史”唐介(1010-1069),字子方,江陵(今湖北江陵)人,明道中(1032-1034)进士。/明道中,介入朝任殿中侍御史,以忠勇直谏称,时人称为“真御史”。/君正:景佑中(1034-1038),后宫造龙凤车,介谏仁宗求止,不允,介不退,以愿贬官要挟仁宗。仁宗既罢龙凤车,乃贬介别驾春州(今广东春阳),过数月,诏介回朝复职。
【0900】吴奎无财亦惜财
家贫仰赖众邻生,
俸禄分人四壁藑。
权贵贪财安石怒,
吴公却是哪般情?
注释:
“附和派”吴奎(1010-1068),字长文,潍州北海(今山东潍坊)人。存诗5首。/奎于天圣五年(1027)进士及第,为官四十年,家财皆散于村邻,卒,诸儿无以居。初,熙宁元年(1068),宋神宗诏王安石入京变法。变法势必触动富人利益,权贵多非难安石,奎时任参知政事,亦附和守旧派,遂贬知青州,寻卒。
(董元奔2012年在沧浪亭)
【作者简介】董元奔,字固辕,号时雨斋人,1971年生于江苏宿迁。传统文化学者, *** 知名作家,今日头条官方平台特聘专栏作家。世纪初曾短期服务于教育主管机关,期间参与《江苏教育年鉴》部分文稿撰写。后创办江苏省某著名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培训机构,又在某高校创办特色系部,皆长期兼教学骨干,两度被省教育厅作为机关杂志封面人物进行报道。2016年开始结庐闹市,做自由写作人。学业主攻唐宋文学,涉文史哲诸领域。
【说明】正文插图来自 *** ,如有侵权请及时联系删除插图。
【编辑】依姓氏笔画:王江、李家钊、姜洁、曾张胤、董尧、臧其东
【责编】董尧、霜婵、丰渔
7月28日,宾川县金牛镇海稍村村民黄月朋和几个年青人,在距离村子500米的桑园河中捞鱼玩耍,不经意间捞起了一条身体像蛇鱼、嘴巴像鳄鱼的怪家伙。经专家鉴定,这条怪鱼居然是1亿年前已在地球上生存的“世界十大淡水凶猛鱼”之一的“雀鳝”。
一条怪鱼引爆朋友圈
“7月28日,我们在桑园河里捕到了这条怪鱼。拿回家以后,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里,很多人都在问。”黄月朋介绍,这条怪鱼身长22厘米,光是嘴巴就有4厘米长!
通过近距离观察记者发现,这条“怪鱼”鱼体呈圆柱形,体背面为橄榄褐色,布满深色斑点,长长的嘴巴里布满尖牙,极像鳄鱼的嘴。
“那天捉鱼时,我看到以为是一条蛇,后来把水草扒开,看它的嘴巴,才发现是一条没见过的怪鱼。”黄月朋说,当时他伸出去的手被吓得马上缩了回来,没敢捉。后来还是一个胆大的朋友快速把它抓起来放在桶里面,“村里还从来没有人捉到过这种鱼。”
可惜的是,8月1日早上这条鱼死掉了。黄月朋说,当时专家建议,不能再放回河里,要么一直养在家,要么交给渔业站养,“家里面的老人不懂,把它装在一个大水缸里,用盖子盖着,结果慢慢就不行了。”
它是“世界十大淡水凶猛鱼”
这条怪鱼也引起了媒体和专家的关注。经云南省渔业科学研究院冷云研究员鉴定,这是一条原产于美州热带河流的“雀鳝”。
经专家进一步确认,这条怪鱼是长吻雀鳝,又称“尖嘴鳄”,为辐鳍鱼纲雀鳝目雀鳝科鱼类,是一种大型雀鳝,其又尖又长的吻部正是“尖嘴鳄”一名的由来。它以甲壳类、鱼类、昆虫等为食,分布于北美洲及中美洲部分地区的淡水或半咸水区域,是著名的游钓鱼类及观赏鱼类。它能长到雀鳝一般体长1~2米,理论更大的可达3米,它的肉可以食用,但是卵有毒。
据介绍,雀鳝出现得非常早,繁盛在侏罗纪和白垩纪早期,分布于世界各地淡水区域,现在只生存在北美洲附近,主要产地是北美洲的密西西比河。欧洲曾发现了1.2亿年前的化石,跟始祖鸟的化石同期,但估计雀鳝生活在一亿五千万年前。雀鳝的繁殖能力不算很强,但幼鱼成活率颇高,这也是该鱼种能顺利保留到现在的一个主要原因。它能以鳔呼吸,鳔与食道相通,在缺氧环境中,把空气吞到鳔中呼吸,所以能在陆地上短时间生存。
雀鳝的鱼卵有剧毒,不可食用。雀鳝一般体长1~2米,理论更大的可达3米,是大型肉食性凶猛鱼类,会攻击遇见的所有其他鱼类。和“食人鲳”同是臭名昭著的“水中杀手”,也是“世界十大淡水凶猛鱼”之一。
可能作为观赏鱼入滇
原产于美洲热带河流的雀鳝,为什么会出现在宾川桑园河呢?最初,宾川县渔业技术推广站站长姚发辉推测,这条鱼是从洱海里流过来的。但经过和洱海管理局咨询,工作人员告诉他,洱海里面并没有这种鱼类,所以他综合了各种信息,推测这条鱼可能是群众放生到桑园河里的。“桑园河的土著鱼类为泥鳅、黄鳝、小鱼、小虾,雀鳝这个鱼类之一次在桑园河中被发现。”
据研究员冷云介绍,他曾在花鸟市场见到过这种鱼,川桑园河发现的这条雀鳝,极有可能是作为观赏鱼进入的。
对于是否会造成宾川渔业生态的破坏,姚站长说,虽然长吻雀鳝作为外来入侵物种,会对当地其他鱼类构成极大威胁,有可能会破坏当地的渔业生态系统,但是对于宾川来说,危害并不大。“因为桑园河是季节性流水,加上这几年河水断流严重,这种鱼在桑园河乃至宾川境内长不大,危害很小。但渔业部门还是要提醒广大市民,在捕获类似鱼类时一定不能再放回水里,以免让这些外来物种有繁衍壮大的机会。”
■ 新闻助读
雀鳝名片
● 年代:繁盛在侏罗纪和白垩纪早期
● 产地:北美或中美等地
● 外形:鱼体为长筒形,有锐利牙齿,体青灰色,体表有暗黑色花纹,皮肤有硬鳞覆盖,皮坚鳞厚,皮肤粗糙
● 体格:一般体长1~2米,理论更大的可达3米
● 环境:主要栖于淡水,但有的种可进入半咸水甚至咸水
● 特点:雀鳝肉可以食用,但卵有毒
● 习性:大型凶猛鱼类,肉食性
● 影响:由于其生性凶猛,生存能力强,若以外来入侵物种的形式生存在新的环境下,由于缺少天敌,会大量繁殖,严重干扰入侵地的生态系统,造成不可预测的危害
● 分布:在我国韶关、广州、顺德、九江、佛山、深圳、重庆、湛江等地的鱼塘、河流都发现过
● 群落:截至2014年6月23日不完全统计,广东省21地市均发现有雀鳝野生种群,不排除雀鳝已在广东形成大型的野生群落
春城晚报记者 秦蒙琳
通讯员 吴松江 摄影报道
邵序 |
《记》曰∶医不三世,不服其药。郑康成曰∶慎物齐也。孔冲远引旧说云∶三世者,一曰《黄帝针灸》,二曰《神农本草》,三曰《素女脉诀》。康成《周礼注》亦曰∶五药,草、木、虫、石、谷也。其治合之齐,则存乎神农子仪之术,是《礼记》注所谓慎物齐者,犹言治合之齐,指本草诸书而言也。冲远既引旧说,复疑其非郑义过矣。《汉书》引本草方术而《艺文志》缺载,贾公彦引《中经簿》,有《子仪本草经》一卷,不言出于神农。至隋《经籍志》,始载《神农本草经》三卷,与今分上、中、下三品者相合,当属汉以来旧本。《隋志》又载雷公《本草集注》四卷,《蔡邕本草》七卷,今俱不传。自《别录》以后,累有损益升降,随时条记,或传合本文,不相别白。据陆元朗《经典释文》所引,则经文与名医所附益者,合并为一,其来旧矣。孙君伯渊偕其从子因《大观本草》黑白字书,厘正《神农本经》三卷,又据《太平御览》引《经》云∶生山谷生川泽者,定为本文,其有预章、朱崖、常山、奉高,郡县名者,定为后人羼入。释《本草》者,以吴普本为最古,散见于诸书征引者,缀集之以补《大观》本所未备,疏通古义,系以考证,非澹雅之才,沉郁之思,未易为此也。古者协阴阳之和,宣羸缩之节,凡夫含声负气,以及倒生旁达,飞蠕动之伦,胥尽其性,遇物能名,以达于利用,生生之具,儒者宜致思焉。《淮南王书》曰∶地黄主属骨,而甘草主生肉之药也。又曰∶大戟去水,葶苈愈张,用之不节,乃反为病。《论衡》曰∶治风用风,治热用热,治边用蜜丹;《潜夫论》曰∶治疾当真人参,反得支罗服;当得麦门冬,反蒸横麦,已而不识真,合而服之,病以浸剧。斯皆神农之绪言,惟其赡涉者博,故引类比方,悉符药论。后儒或忽为方技家言,渔猎所及,又是末师而非往古,甚至经典所载鸟兽草木,亦辗转而昧其名,不已慎乎!《后汉书·华佗传》∶吴普从佗学,依准佗疗,多所全济,佗以五禽之戏别传。又载魏明帝使普为禽戏,普以其法语诸医,疑其方术相传,别有奇文异数。今观普所释本草,则神农、黄帝、岐伯、雷公、桐君、医和、扁鹊,以及后代名医之说,靡不赅载,则其多所全济,由于稽考之勤,比验之密,而非必别有其奇文异数。信乎!非读三世书者,不可服其药也。世俗所传,黄帝、神农、扁鹊之书,多为后人窜易,余愿得夫闳览博物者为之是正也。因孙君伯仲校定《本草》,而发其端。至其书考证精审 |
张序 |
儒者不必以医名,而知医之理,则莫过于儒者。春秋时,和与缓,神于医者也。其通《周易》,辨皿虫之义,医也,而实儒也。世之言医者,必首推神农。然使神农非与太乙游,则其传不正,非作赭鞭钩,巡五岳四渎,则其识不广;非以土地所生万千类,验其能治与历试之,亲尝之,亦仅与商贾市贩等耳,于医乎何与?吾故曰∶神农,千古之大儒也。考《崇文总目》,载《食品》一卷,《五脏论》一卷,皆系之神农。其本久不传,传之者,《神农本草经》耳!而亦无专本。唐审元裒辑之,《书录解题》谓之《大观本草》,《读书志》谓之《证类本草》。阙后缪雍有《疏》,卢之颐有《乘雅半偈》,皆以《本经》为之主。然或参以臆说,或益以衍断,解愈纷,义愈晦,未有考核精审,卓然有所发明者。则证古难,证古而折衷于至是,为尤难。孙渊如观察,偕其从子凤卿,辑《神农本草经》三卷。于吴普《名医》外,益以《说文》、《尔雅》、《广雅》、《淮南子》、《抱朴子》诸书,不列古方,不论脉证,而古圣殷殷治世之意,灿然如列眉。孔子曰∶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又曰∶致知在格物。则是书也,非徒医家之书,而实儒家之书也,其远胜于希雍之诸人也固宜。或以《本草》之名,始见《汉书·平帝纪》《楼护传》,几有疑于《本草经》者。然神农始尝百草,始有医药,见于《三皇纪》矣;因三百六十五种注释为七卷,见于陶隐居《录》矣;增一百十四种,广为二十卷,《唐本草》宗之;增一百三十三种,孟昶复加厘定,《蜀本草》又宗之。至郡县,本属后人所附益,《经》但云生山谷、生川泽耳。《洪范》以康宁为福,《雅颂》称寿考万年,又何疑于久服轻身延年,为后世方士之说哉?大抵儒者之嗜学如医然,渊源,其脉也;复审,其胗视也。辨邪正,定是非,则温寒平热之介也。观察方闻缀学,以鸿儒名,海内求其着述者,如金膏水碧之珍。凤卿好博闻,研丹吮墨,日以儒为事,则上溯之羲皇以前,数千年如一日,非嗜之专且久而能然耶?顾吾独怪是编中,无所谓治书癖 |
孙序 |
《神农本草经》三卷,所传白字书,见《大观本草》。按∶《嘉补注》序云∶所谓《神农本经》者,以朱字;《名医》因神农旧条而有增补者,以墨字间于朱字。《开宝重定》序云∶旧经三卷,世所流传,《名医别录》,互为编纂。至梁贞白先生陶弘景,乃以《别录》参其《本经》,朱墨杂书,时谓明白。据此,则宋所传黑白字书,实陶弘景手书之本。自梁以前,神农、黄帝、岐伯、雷公、扁鹊,各有成书,魏吴普见之,故其说药性主治,各家殊异。后人纂为一书,然犹有旁注,或朱、墨字之别,《本经》之文以是不乱。旧说,本草之名,仅见《汉书·平帝纪》及《楼护传》。予按∶《艺文志》有《神农黄帝食药》七卷,今本伪为《食禁》,贾公彦《周礼》医师疏引其文,正作《食药》,宋人不考。遂疑《本草》非《七略》中书。贾公彦引《中经簿》,又有《子仪本草经》一卷,疑亦此也。梁《七录》有《神农本草》三卷,其卷数不同者,古今分合之异。神农之世,书契未作,说者以此疑《经》,如皇甫谧言,则知四卷成于黄帝。陶弘景云,轩辕以前,文本未传,药性所主,尝以识识相因。至于桐、雷,乃着在于编简,此书当与《素问》同类,其言良是。且《艺文志》,农、兵、五行、杂占、经方、神仙诸家,俱有神农书。大抵述作有本,其传非妄。是以《博物志》云∶太古书今见存,有《神农经》、《春秋传注》。贾逵以《三坟》为三皇之书,神农预其列。《史记》言∶秦始皇不去医药卜筮之书,则此《经》幸与《周易》并存。颜之推《家训》乃云∶《本草》神农所述,而有豫章、朱崖、赵国、常山、奉高、真定、临淄、冯翊等郡县名,出诸药物,皆由后人所羼,非本文。陶弘景亦云∶所出郡县,乃后汉时制,疑仲景、云化等所记。按∶薛综注《张衡赋》引《本草经》∶太一禹余粮,一名石脑,生山谷。是古本无郡县名。《太平御览》引《经》上云∶生山谷或川泽,下云生某山某郡。明生山谷,《本经》文也;其下郡县,《名医》所益。今《大观本》俱作黑字。或合其文,云某山川谷,某郡川泽,恐传写之误,古本不若此。仲景、元化后,有吴普、李当之,皆修此经。当之书,世少行用。《魏志·华佗传》,言普从佗学。隋《经籍志》称《吴普本草》,梁有六卷。《嘉本草》云∶普修《神农本草》成四百四十一种。唐《经籍志》尚存六卷。今广内不复存,惟诸书多见引据。其说药性,寒温五味最为详悉,是普书宋时已佚,今其文惟见掌禹锡所引《艺文类聚》《初学记》《后汉书注》《事类赋》诸书。《太平御览》引据尤多,足补《大观》所缺,重是别录前书,因采其文附于《本经》,亦略备矣。其普所称,有神农说者,即是《本经》,《大观》或误作黑字,亦据增其药物,或数浮于三百六十五种,由后人以意分合,难以定之。其药名,有禹余粮、王不留行、徐长卿、鬼督邮之属不类太古时文。按字书以禹为虫,不必夏禹。其余名号,或系后人所增,或声音传述,改古旧称之致。又《经》有云∶宜酒渍者。或以酒非神农时物,然《本草衍义》已据《素问》首言“以妄为常,以酒为浆”,谓酒自黄帝始。又按∶《文选注》引《博物志》,亦云“杜康作酒”。王着《与杜康绝交书》曰∶康,字仲宁,或云黄帝时人,则俱不得疑《经》矣。孔子云∶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又云∶多误于鸟兽草木之名。今儒家拘泥耳目,未能及远,不睹医经、本草之书;方家循守俗书,不察古本药性异同之说,又见明李时珍作《本草纲目》,其名已愚,仅取《大观》本,割裂旧文,妄加增驳,迷误后学。予与家凤卿集成是书,庶以辅冀完经,启蒙方伎,略以所知,加之考证。《本经》云∶上药,本上经;中药,本中经;下药,本下经,是古以玉石草木等上、中、下品分卷。而序录别为一卷。陶序朱书云∶《本草经》卷上注云∶序药性之源本,论病名之形论。卷中云∶玉石、草木三品。卷下云∶虫、兽、果、菜、米,合三品,此名医所改,今依古为次。又《帝王世纪》及陶序称四卷者,掌禹锡云∶按旧本亦作四卷。韩保升又云∶《神农本草》上、中、下并序录,合四卷。若此,则三、四之异,以有序录。则《抱朴子》《养生要略》,《太平御览》所引《神农经》,或云问于太乙子,或引太乙子云云,皆《经》所无,或亦在序录中,后人节去之耳。至其经文或以痒为“养”、“创”为“疮”、“淡” 为“痰”、“注”为“蛀”、“沙”为“砂”、“兔”为“菟”之类,皆由传写之误,据古订正,勿嫌惊俗也。其辨析物类,引据诸书,本之《毛诗》、《尔雅》、《说文》、《方言》、《广雅》诸子杂家,则凤卿增补之力俱多云。 |
<卷一> 上经 |
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欲轻身益气,不老延年者,本上经。丹砂云母玉泉石钟乳涅石硝石朴硝滑石石胆空青曾青禹余粮太乙余粮白石英紫石英五色石脂白青扁青上玉石上品一十八种,旧同菖蒲鞠华人参天门冬甘草干地黄术菟丝子牛膝茺蔚子女萎防葵柴胡麦门冬独活车前子木香薯蓣薏苡仁泽泻远志龙胆细辛石斛巴戟天蘼芜黄连络石蒺藜子黄肉苁蓉防风蒲黄香蒲续断漏芦营实天名精决明子丹参茜根飞廉五味子旋华兰草蛇床子地肤子景天茵陈杜若沙参白兔藿徐长卿石龙刍薇衔云实王不留行升麻青姑活别羁屈草淮木上草上品七十三种,旧七十二种牡桂菌桂松脂槐实枸杞柏实茯苓榆皮酸枣柏木干漆五加皮蔓荆实辛夷桑上寄生杜仲女贞实木兰蕤核橘柚上木上品二十种。旧一十九种发皮上人一种。旧同龙骨、麝香、牛黄、熊脂、白胶、阿胶上兽,上品六种。旧同丹雄鸡、雁肪上禽,上品二种。旧同石蜜、蜂子、蜜蜡、牡蛎、龟甲、桑螵蛸、海蛤、文蛤、蠡鱼、鲤鱼胆上虫鱼,上品一十种。旧同藕实茎、大枣、葡萄、蓬鸡头实上果,上品五种。旧六种胡麻麻贲上米谷上品二种,旧三种。冬葵子苋实瓜蒂瓜子苦菜上菜,上品五种。旧同 |
<卷一\上经> 丹沙 |
味甘,微寒。主身体五脏百病,养精神,安魂魄,益气,明目,杀精魁邪恶鬼。久服,通神明,不老。能化为汞,生山谷。(《太平御览》引∶多有生山谷三字,《大观》本作生符陵山谷。俱作黑字。考生山谷是经文,后人加郡县耳。宜改为白字,而以郡县为黑字。下皆仿此)。《吴普本草》曰∶丹沙,神农∶甘;黄帝∶苦,有毒;扁鹊∶苦;李氏∶大寒,或生武陵,采无时,能化未成水银,畏磁石,恶咸水(《太平御览》)。《名医》曰∶作末,名真朱。光色如云母,可折者良。生符陵山谷。采无时。案∶《说文》云∶丹,巴越之赤石也。象采丹井,象丹形,古文作日,亦作彤、沙、水散石也。,丹沙所化为水银也。《管子·地数篇》云∶山上有丹沙者,其下有金。《淮南子·地形训》云∶赤矢,七百岁,生赤丹;赤丹,七百岁,生赤。高诱云∶赤丹、丹沙传》云∶赤斧,能作水,炼丹,与硝石服之。按∶金石之药,古人云久服轻身、延年者,谓当避谷,绝人道,或服数十年,乃效耳。今人和肉食服之,遂多相反,转以成疾,不可疑古书之虚证。 |
<卷一\上经> 云母 |
味甘,平。主身皮死肌,中风寒热,如在车船上,除邪气,安五脏,益子精,明目,久服轻身、延年。一名云珠,一名云华,一名云英,一名云液,一名云沙,一名磷石,生山谷。《名医》曰∶生太山、齐卢山及琅邪、北定山石间,二月采(此录《名医》说者,即是仲景、元化及普所说,但后人合之,无从别耳,亦以补普书不备也)。案∶《列仙传》云∶方回,炼食云母。《抱朴子·仙药篇》云∶云母有五种∶五色并具而多青者,名云英,宜以春服之;五色并具而多赤者,名云珠。宜以夏服之;五色并具而多白者,名云液,宜以秋服之;五色并具而多黑者,名云母,宜以冬服之;但有青、黄二色者,名云沙,宜以季夏服之;晶晶纯白,名磷石,可以四时长服之也。李善《文选注》、引《异物志》∶云母,一名云精,人地万岁不朽。《说文》无磷字。《玉篇》云∶磷,薄也,云母之别名。 |
<卷一\上经> 玉泉 |
味甘,平。主五脏百病。柔筋强骨,安魂魄,长肌肉,益气,久服耐寒暑(《御览》引耐字多作能,古通),不饥渴,不老神仙。人临死服五斤,死三年,色不变。一名玉札(《御览》引作玉浓。《初学记》引云,玉桃,服之长生不死。《御览》又引云∶玉桃,服之长生不死。若不得早服之,临死日服之,其尸毕天地不朽,则杜疑当作桃)。生山《吴普》曰∶玉泉,一名玉屑,神农、岐伯、雷公∶甘;李氏∶平。畏冬华,恶青竹(《御览》)。白玉杜如白头公(同上。《事类赋》引云∶白玉体如白首翁)。案∶《周礼》∶玉府、王斋,则供食玉。郑云∶玉是阳精之纯者,食之以御水气。郑司农云∶王斋,当食玉屑。《抱朴子·仙药篇》云∶玉,可以乌米酒及地榆酒化之为水,亦可以葱浆消之为,亦可饵以为丸,亦可烧以为粉,服之,一年以上,入水不沾,入火,刃之不伤,百毒不犯也。不可用已成之器,伤人无益,当得璞玉,乃可用也。得于阗国白玉,尤善。其次,有南阳徐善亭部界界中玉,及日南卢容水中玉,亦佳。 |
<卷一\上经> 石钟乳 |
味甘,温。主咳逆上气,明目益精,安五脏,通百节,利九窍,下乳汁(《御览》引云∶ 一名留公乳。《大观本》作一名公乳。黑字)。生山谷。《吴普》曰∶钟乳,一名虚中。神农∶辛;桐君、黄帝、医和∶甘;扁鹊∶甘,无毒(《御览》引云∶李氏,大寒)。生山谷(《御览》引云∶太山山谷),阴处岸下,溜汁成(《御览》引作溜汁所成聚),如乳汁,黄白色,空中相通,二月、三月采,阴干(凡《吴普本草》,掌禹锡所引者,不复注,惟注其出《御览》诸书者)。《名医》曰∶一名公乳,一名芦石,一名夏石。生少室及太山,采无时。案∶《范子计然》云∶石钟乳,出武都,黄白者,善(凡引《计然》,多出《艺文类聚》、《文选注》、《御览》及《大观本草》)。《列仙传》云∶疏,煮石髓而服之,谓之石钟乳,钟,当为潼。说云∶乳汁也;钟,假音字。 |
<卷一\上经> 涅石 |
(旧作矾石,据郭璞注,《山海经》引作涅石)味酸,寒。主寒热泄利,白沃阴蚀,恶创,目痛,坚筋骨齿。炼饵服之,轻身、不老、增年。一名羽涅,生山谷。《吴普》曰∶矾石,一名羽涅,一名羽泽,神农、岐伯∶酸;扁鹊∶咸;雷公∶酸,无毒,生河西,或陇西,或武都、石门,采无时;岐伯∶久服伤人骨(《御览》)。《名医》曰∶一名羽泽,生河西,及陇西、武都、石门,采无时。案∶《说文》无矾字,《玉篇》云∶矾,石也;涅,矾石也。《西山经》云∶女床之山,其阴多涅石。郭璞云∶即矾石也,楚人名为涅石,秦名为羽涅也,《本草经》亦名曰涅石也,《范子计然》云∶矾石出武都。《淮南子·真训》云∶以涅染缁。高诱云∶ 旧涅石作矾石,羽涅作羽涅,非。 |
<卷一\上经> 硝石 |
味苦寒。主五脏积热,胃张闭,涤去蓄结饮食,推陈致新,除邪气。炼之如膏,久服轻身(《御览》引云∶一名芒硝。《大观本》作黑字)。生山谷。《吴普》曰∶硝石,神农∶苦;扁鹊∶甘(丹出掌禹锡所引,亦见《御览》者,不箸所出)。《名医》曰∶一名芒硝,生益州,及五都、陇西、西羌,采无时。案∶《范子计然》云∶硝石,出陇道,据《名医》,一名芒硝,又别出芒硝条,非。《北山经》云∶京山,其阴处有元,疑即硝异文。 |
<卷一\上经> 朴硝 |
味苦寒。主百病,除寒热邪气,逐六腑积聚,结固留癖,能化七十二种石。炼饵服之,轻身神仙。生山谷。《吴普》曰∶朴硝石,神农、岐伯、雷公∶无毒,生益州,或山阴。入土,千岁不变。炼之不成,不可服(《御览》)。《名医》曰∶一名硝石朴,生益州,有盐水之阳,采无时。案∶《说文》云∶朴,木皮也,此盖硝石外裹如玉璞耳。旧作硝,俗字。 |
<卷一\上经> 滑石 |
味甘,寒。主身热泄,女子乳难,癃闭。利小便,荡胃中积聚寒热,益精气。久服,轻身、耐饥、长年。生山谷。《名医》曰∶一名液石,一名共石,一名脱石,一名番石,生赭阳,及太山之阴,或掖北,白山山,或卷山。采无时。案∶《范子计然》云∶滑石,白滑者,善。《南越志》云∶城县出石,即滑石也。味酸,寒。主明目,目痛;金创,诸痫痉;女子阴蚀痛,石淋寒热,崩中下血,诸邪毒瓦斯,令人有子。炼饵服之,不老,久服,增寿神仙。能化铁为铜,成金银(《御览》引作合成)。一名毕石,生山谷。《吴普》曰∶石胆,神农∶酸,小寒;李氏∶小寒;桐君∶辛,有毒;扁鹊∶苦,无毒(《御览》引云∶一名黑石,一名铜勒,生羌道或名青山,二月瘐子、辛丑采)。《名医》曰∶一名黑石,一名棋石,一名铜勒,生羌道、羌里、句青山。二月瘐子、辛丑日采。案∶《范子计然》云∶石胆,出陇西羌道。陶弘景云∶《仙经》一名立制石,《周礼》疡医∶凡疗疡,以五毒攻之;郑云∶今医方有五毒之药,作之合黄,置石胆、丹沙、雄黄、矾石、磁石其中,烧之三日三夜,其烟上着,以鸡羽扫取之以注创,恶肉破骨则尽出,《图经》曰∶故翰林学士杨亿尝笔记直史馆杨,有疡生于颊,人语之,依郑法合烧,药成。注之疮中,遂愈。信古方攻病之速也。 |
<卷一\上经> 空青 |
味甘,寒。主眚盲耳聋。明目,利九窍,通血脉,养精神。久服,轻身、延年、不老。能化铜、铁、铅、锡作金。生山谷。《吴普》曰∶空青,神农、甘。一经∶酸。久服,有神仙玉女来时,使人志高(《御览》)。《名医》曰∶生益州及越山有铜处,铜精熏则生空青,其腹中空,三月中旬采,亦无时。案∶《西山经》云∶皇人之山,其下多青;郭璞云∶空青,曾青之属。《范子计然》云 ∶空青,出巴郡。《司马相如赋》云∶丹青。张揖云∶青,青也。颜师古云∶青,今之丹青也。 |
<卷一\上经> 曾青 |
味酸,小寒。主目痛,止泪,出风痹,利关节,通九窍,破症坚积聚。久服轻身能化金、铜,生山谷。《名医》曰∶生蜀中及越。采无时。案∶《管子·揆度篇》云∶秦明山之曾青;《荀子》云∶南海,则有曾青。杨注∶曾青,铜之精。《范子计然》云∶曾出宏农豫章,白青,出新涂。青色者,善。《淮南子·地形训》云∶青天八百岁,生青曾。高诱云∶曾青,青石也。 |
<卷一\上经> 禹余粮 |
味甘,寒。主咳逆,寒热烦满,下(《御览》有痢字)赤白,血闭症瘕,大热。炼饵服之,不饥、轻身、延年。生池泽及山岛中。《名医》曰∶一名白余粮,生东海及池泽中。案∶《范子计然》云∶禹余粮出河东;《列仙传》云∶赤斧,上华山取禹余粮;《博物志》云∶世传昔禹治水,弃其所余食于江中,而为药也。按∶此出《神农经》,则禹非夏禹之禹,或本名白余粮,《名医》等移其名耳。 |
<卷一\上经> 太乙余食 |
味甘,平。主咳逆上气,症瘕、血闭、漏下,余邪气。久服,耐寒暑、不饥,轻身、飞行千里、神仙(《御览》引作若神仙)。一名石脑,生山谷。《吴普》曰∶太一禹余粮,一名禹哀,神农、岐伯、雷公∶甘,平;李氏∶小寒;扁鹊 ∶甘,无毒。生太山上,有甲;甲中有白,白中有黄,如鸡子黄色,九月采,或无时。《名医》曰∶生太白。九月采。案∶《抱朴子·金丹篇》云∶《灵丹经》用丹沙、雄黄、雌黄、石硫黄、曾青、矾石、磁石、戎盐、太一禹余粮,亦用六一泥及神室祭醮合之,三十六日成。 |
<卷一\上经> 白石英 |
味甘,微温。主消渴,阴痿不足,咳逆(《御览》引作呕),胸膈间久寒,益气,除风湿痹(《御览》引作阴淫痹)。久服,轻身(《御览》引作身轻健)、长年。生山谷。《吴普》曰∶白石英,神农∶甘,岐伯、黄帝、雷公、扁鹊∶无毒。生太山。形如紫石英,白泽,长者二、三寸,采无时(《御览》引云∶久服,通日月光)。《名医》曰∶生华阴及太山。案∶《司马相如赋》有白附。苏林云∶白附,白石英也,司马山云∶出鲁阳山。 |
<卷一\上经> 紫石英 |
味甘,温。主心腹咳逆(《御览》引作呕逆),邪气,补不足,女子风寒在子宫,绝孕十年无子。久服,温中、轻身、延年。生山谷。《吴普》曰∶紫石英,神农、扁鹊味甘,平;李氏大寒;雷公大温;岐伯∶甘,无毒,生太山或会稽,采无时,欲令如削,紫色达头如樗蒲者。又曰∶青石英,形如白石英,青端赤后者,是;赤石英,形如白石英,赤端白后者是,赤泽有光,味苦,补心气;黄石英,形如白石英,黄色如金,赤端者,是;黑石英,形如白石英,黑泽有光(《御览》掌禹锡引此节文)。《名医》曰∶生太山,采无时。青石、赤石、黄石、白石、黑石脂等味甘,平。主黄胆,泄利,肠癖脓血,阴蚀,下血,赤白,邪气,痈肿,疽痔,恶创,头疡,疥瘙。久服,补髓益气,肥健,不饥,轻身、延年。五石脂,各随五色补五脏,生山谷中。《吴普》曰∶五色石脂,一名青、赤、黄、白、黑等。青符,神农∶甘;雷公∶酸,无毒;桐君∶辛,无毒;李氏∶小寒,生南山,或海涯,采无时。赤符,神农、雷公∶甘;黄帝、扁鹊∶无毒;李氏∶小寒,或生少室,或生太山,色绛,滑如脂。黄符,李氏∶小寒;雷公苦,或生嵩山,色如豚脑、雁雏,采无时。白符,一名随髓,岐伯、雷公∶酸,无毒;李氏∶小寒;桐君∶甘,无毒;扁鹊∶辛,或生少室天娄山,或太山。黑符,一名石泥,桐君∶甘,无毒,生洛西山空地。《名医》曰∶生南山之阳,一本作南阳,又云∶黑石脂,一名石涅,一名石墨。案∶《吴普》引神农甘云云,五石脂各有条,后世合为一条也;《范子计然》云∶赤石脂,出河东,色赤者,善。《列仙传》云∶赤须子,好食石脂。 |
<卷一\上经> 白青 |
味甘,平。主明目,利九窍,耳聋,心下邪气,令人吐,杀诸毒、三虫。久服,通神明,轻身、延年、不老。生山谷。《吴普》曰∶神农∶甘,平;雷公∶酸,无毒。生豫章,可消而为铜(《御览》)。《名医》曰∶生豫章,采无时。案∶《范子计然》云∶白青,出巴郡。 |
<卷一\上经> 扁青 |
味甘,平。主目痛,明目,折跌,痈肿,金创不疗,破积聚,解毒瓦斯(《御览》引作辟毒),利精神。久服,轻身、不老。生山谷。《吴普》曰∶扁青,神农、雷公∶小寒,无毒,生蜀郡,治丈夫内绝,令人有子(《御览》引云∶治痈脾风痹。久服,轻身)。《名医》曰∶生朱崖、武都、朱提,采无时。案∶《范子计然》云∶扁青,出宏农、豫章。上,玉、石,上品一十八种,旧同。 |
<卷一\上经> 菖蒲 |
味辛,温。主风寒湿痹,咳逆上气,开心孔,补五脏,通九窍,明耳目,出声音。久服,轻身、不忘、不迷或,延年。一名昌阳(《御览》引云∶生石上,一寸九节者,久服轻身云云。《大观本》,无生石上三字,有云一寸九节者良,作黑字),生池泽。《吴普》曰∶菖蒲,一名尧韭(《艺文类聚》引云∶一名昌阳)。《名医》曰∶生上洛及蜀郡严道,五月十二日采根,阴干。案∶《说文》云∶,菖蒲也,益州生。《广雅》云∶邛,昌阳,菖蒲也。《周礼》云∶ 菖本。郑云∶菖本,菖蒲根,切之四寸为菹。《春秋左传》云∶食以菖。杜预云∶菖,菖蒲菹。《吕氏春秋》云∶冬至后五旬七日,菖始生。菖者,百草之先,于是始耕。《淮南子·说山训》云∶菖羊,去蚤虱而来蛉穷;高诱云∶菖羊,菖蒲;《列仙传》云∶商邱子胥食菖蒲根,务光服蒲韭根,《离骚·草木疏》云,沈存中云∶所谓兰荪 |
<卷一\上经> 鞠华 |
味苦,平。主风,头眩肿痛,目欲脱,泪出,皮肤死肌,恶风湿痹。久服,利血气,轻身、耐老、延年。一名节华,生川泽及田野。《吴普》曰∶菊华,一名白华(《初学记》),一名女华,一名女茎。《名医》曰∶一名日精,一名女节,一名女华,一名女茎,一名更生,一名周盈,一名傅延年,一名阴成,生雍州。正月,采根,三月,采叶;五月,采茎;九月,采花;十一月,采实。皆阴干。郭璞云∶今之秋华,菊。则、、,皆秋华,惟今作菊。《说文》以为大菊瞿麦,假音用之也。 |
<卷一\上经> 人参 |
味甘,微寒。主补五脏,安精神,定魂魄,止惊悸,除邪气,明目、开心、益智。久服,轻身、延年。一名人衔,一名鬼盖。生山谷。《吴普》曰∶人参,一名土精,一名神草,一名黄参,一名血参,一名人微,一名玉精,神农∶甘,小寒;桐君、雷公∶苦;岐伯、黄帝∶甘,无毒;扁鹊∶有毒。生邯郸。三月生叶,小兑,核黑,茎有毛,三月、九月采根,根有头、足、手,面目如人(《御《名医》曰∶一名神草,一名人微,一名土精,一名血参,如人形者,有神。生上党及辽东。二月、四月、八月上旬,采根。竹刀刮,曝干,无令见风。案∶《说文》云∶参,人参,药草,出上党。《广雅》云∶地精,人参也;《范子计然》云∶人参,出上党,状类人者,善。刘敬叔《异苑》云∶人参,一名土精,生上党者,佳。人形皆具,能作儿啼。 |
<卷一\上经> 天门冬 |
味苦,平。主诸暴风湿偏痹,强骨髓,杀三虫,去伏尸。久服,轻身、益气、延年。一名颠勒(《尔雅》注引云∶门冬,一名满冬,今无文)。生山谷。《名医》曰∶生奉高山,二月、七月、八月采根,曝干。案∶《说文》云∶墙,墙蘼,满冬也;《中山经》云∶条谷之山,其草多宜冬。《尔雅》云∶墙蘼,满冬。《列仙传》云∶赤须子食天门冬;《抱朴子·仙药篇》云∶天门冬,或名地门冬,或名筵门冬,或名颠棘,或名淫羊食,或名管松。 |
<卷一\上经> 甘草 |
味甘,平。主五脏六腑寒热邪气,坚筋骨,长肌肉,倍力,金创,解毒。久服,轻身、延年(《御览》引云∶一名美草,一名密甘,《大观本》作黑字)。生川谷。《名医》曰∶一名密甘,一名美草,一名蜜草,一名草。生河西积沙山及上郡。二月、八月除日,采根,曝干,十日成。案∶《说文》云∶,甘草也;,大苦也;苦,大甘苓也;《广雅》云∶美草,甘草也。《毛诗》云∶隰有苓。《传》云∶苓,大苦。《尔雅》云∶,大苦。郭璞云∶今甘草,蔓延生;叶似荷,青黄;茎赤黄,有节,节有枝相当。或云似地黄,此作甘,省字。苓,通。 |
<卷一\上经> 干地黄 |
味甘,寒。主折跌绝筋,伤中,逐血痹,填骨髓,长肌肉,作汤,除寒热积聚,除痹,生者尤良。久服,轻身、不老。一名地髓。生川泽。《名医》曰∶一名,一名芑,生咸阳、黄土地者,佳,二月八日采根,阴干。案∶《说文》云∶,地黄也。《礼》曰∶毛牛藿、羊、豕薇;《广雅》云∶地髓,地黄也。《尔雅》云∶,地黄。郭璞云∶一名地髓,江东呼。《列仙传》云∶吕尚服地髓。 |
<卷一\上经> 术 |
味苦,温。主风寒湿痹、死肌、痉、疸。止汗,除热,消食,作煎饵。久服,轻身、延年、不饥。一名山蓟(《艺文类聚》引作山筋),生山谷。《吴普》曰∶术,一名山连,一名山芥,一名天苏,一名山姜(《艺文类聚》)。《名医》曰∶一名山姜,一名山连,生郑山、汉中、南郑,二月、三月、八月、九月采根,曝干。案∶《说文》云∶术,山蓟也;《广雅》云∶山姜,术也。白术,牡丹也。《中山经》云∶首山草多术。郭璞云∶术,山蓟也;《尔雅》云∶术,山蓟;郭璞云∶今术似蓟,而生山中。《范子计然》云∶术,出三辅,黄白色者,善。《列仙传》云∶涓子好饵术。《抱朴子·仙药篇》云∶术,一名山蓟,一名山精。故《神药经》曰∶必欲长生,长服山精。味辛,平。主续绝伤,补不足,益气力,肥健。汁去面,久服,明目、轻身、延年。一名菟芦,生川泽。《吴普》曰∶菟丝,一名玉女,一名松萝,一名鸟萝,一名鸭萝,一名复实,一名赤网,生山谷(《御览》)。《名医》曰∶一名菟缕,一名唐蒙,一名玉女,一名赤网,一名菟累。生朝鲜田野,蔓延草木之上,色黄而细,为赤网,色浅而大,为菟累。九月采实, *** 。案《说文》云∶蒙玉女也《广雅》云∶菟邱,菟丝也,女萝,松萝也;《尔雅》云∶唐蒙,女萝。菟丝。又云∶蒙,玉女;《毛诗》云∶爱采唐矣。《传》云∶唐蒙,菜名。又茑与女萝。《传》云∶女萝、菟丝,松萝也。陆玑云∶今菟丝蔓连草上生,黄赤如金,今合药,菟丝子是也,非松萝,松萝,自蔓松上,枝正青,与菟丝异。《楚词》云∶被薜荔兮带女萝。王逸云∶女萝,菟丝也。《淮南子》云∶千秋之松,下有茯苓,上有菟丝。高诱注云∶茯苓,千岁松脂也。菟丝生其上而无根。旧作菟,非。 |
<卷一\上经> 牛膝 |
味苦,酸(《御览》作辛)。主寒(《御览》作伤寒)湿痿痹,四肢拘挛,膝痛不可屈伸,逐血气,伤热火烂,堕胎。久服,轻身、耐老(《御览》作能老)。一名百倍,生川谷。《吴普》曰∶牛膝,神农∶甘;一经∶酸;黄帝、扁鹊∶甘;李氏,温。雷公∶酸,无毒。生河内或临邛。叶如夏蓝;茎本赤。二月、八月采(《御览》)。《名医》曰∶生河内及临朐。二月、八月、十月采根,阴干。案∶《广雅》云∶牛茎,牛膝也;陶弘景云∶其茎有节,似膝,故以为名也。膝,当为膝。 |
<卷一\上经> 充蔚子 |
味辛,微温。主明目益精,除水气。久服轻身,茎主瘾疹痒,可作浴汤。一名益母,一名益明,一名大札。生池泽。《名医》曰∶一名贞蔚,生海滨,五月采。案∶《说文》云∶,萑也。《广雅》云∶益母,充蔚也。《尔雅》云∶萑,。郭璞云∶今茺蔚也。《毛诗》云∶中谷有。《传》云∶,也。陆玑云∶旧说及魏博士济阴周元明,皆云是也。《韩诗》及三苍说,悉云益母,故曾子见益母而感。刘歆曰∶,臭秽。臭秽,即茺蔚也。旧作茺,非。 |
<卷一\上经> 女萎 |
味甘,平。主中风暴热,不能动摇,跌筋结肉,诸不足。久服,去面黑,好颜色、润泽,轻身、不老。生山谷。《吴普》曰∶女萎,一名葳蕤,一名玉马,一名地节,一名虫蝉,一名乌萎,一名荧,一名玉竹,神农∶苦;一经∶甘;桐君、雷公、扁鹊∶甘,无毒;黄帝∶辛。生太山山谷。叶青黄相值,如姜。二月、七月采。治中风暴热。久服,轻身(《御览》)。一名左眄。久服,轻身、耐老(同上)。《名医》曰∶一名荧,一名地节,一名玉竹,一名马熏,生太山及邱陵,立春后采,阴干。案∶《尔雅》云∶荧,委萎;郭璞云∶药草也,叶似竹,大者如箭,竿,有节,叶狭而长录》有萎蕤,而为用正同,疑女萎即葳蕤也,惟名异耳;陈藏器云∶《魏志·樊阿传》∶青粘,一名黄芝,一名地节。此即葳蕤。 |
<卷一\上经> 防葵 |
味辛,寒。主疝瘕肠泄,膀胱热结,溺不下。咳逆,温疟,癫痫,惊邪狂走。久服,坚骨髓、益气、轻身。一名梨盖。生川谷。《吴普》曰∶房葵,一名梨盖,一名爵离,一名房苑,一名晨草,一名利如,一名方盖,神农∶辛,小寒;桐君、扁鹊∶无毒;岐伯、雷公、黄帝∶苦,无毒。茎叶如葵,上黑黄。二月生根,根大如桔梗,根中红白。六月,花白,七月、八月,实白,三月三日采根(《御览》)。《名医》曰∶一名房慈,一名爵离,一名农果,一名利茹,一名方盖,生临淄,及嵩高太山少室,三月三日采根,曝干。案∶《博物志》云∶防葵,与野狼毒相似。 |
<卷一\上经> 柴胡 |
味苦,平。主心腹,去肠胃中结气,饮食积聚,寒热邪气,推陈致新。久服,轻身、明目、益精。一名地熏。《吴普》曰∶茈葫,一名山菜,一名茹草,神农、岐伯、雷公∶苦,无毒,生冤句。二月、八月采根(《御览》)。《名医》曰∶一名山菜,一名茹草。叶,一名芸蒿,辛香可食,生宏农及冤句。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博物志》云∶芸蒿,叶似邪蒿,春秋有白,长四、五寸,香美可食。长安及河内并有之。《夏小正》云∶正月采芸。《月令》云∶仲春,芸始生;《吕氏春秋》云∶菜之美者,华阳之芸,皆即此也。《急就篇》有云∶颜师古注云∶即今芸蒿也,然则是此茈胡叶矣。茈、柴,前声相转。《名医》别录前胡条,非。陶弘景云∶《本经》上品有茈胡而无此。晚来医乃用之。 |
<卷一\上经> 麦门冬 |
味甘,平。主心腹结气,伤中、伤饱,胃络脉绝,羸瘦短气。久服,轻身、不老、不饥。生川谷及堤阪。《吴普》曰∶一名马韭,一名舋冬,一名忍冬,一名忍陵,一名不死药,一名仆垒,一名随脂(《太平御览》引云∶一名羊韭,秦,一名马韭,一名禹韭,韭;越,一名羊齐,一名麦韭,一名禹韭,一名舋韭,一名禹余粮),神农、岐伯∶甘,平;黄帝、桐君、雷公∶ 甘,无毒;李氏∶甘,小温;扁鹊∶无毒。生山谷肥地。叶如韭,肥泽丛生。采无时,实青黄。《名医》曰∶秦,名羊韭;齐,名麦韭;楚,名马韭;越,名羊蓍,一名禹葭,一名禹余粮,叶如韭,冬夏长生,生函谷肥土、石间久废处。二月、三月、八月、十月采,阴干。案∶《说文》云∶,冬草。《中山经》云∶青要之山,是多仆累,据《吴普》说,即麦门冬也。忍、,垒、累,音同,陶弘景云∶实如青珠,根似麦,故谓麦门冬。 |
<卷一\上经> 独活 |
味苦,平。主风寒所击,金疮,止痛,贲豚,痫痉,女子疝瘕。久服,轻身、耐老。一名羌活,一名羌青,一名扩羌使者。生川谷。《吴普》曰∶独活,一名胡王使者,神农、黄帝∶苦,无毒。八月采。此药有风花不动,无风独摇(《御览》)。《名医》曰∶一名胡王使者,一名独摇者。此草,得风不摇,无风自动。生雍州,或陇西南安。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列仙传》云∶山图服羌活、独活,则似二名。护羌、胡王,皆羌字缓声,犹专诸为专设诸,庚公差为瘐公之斯,非有义也。 |
<卷一\上经> 车前子 |
味甘,寒,无毒。主气癃,止痛,利水道小便,除湿痹。久服,轻身、耐老。一名当道(《御览》有云∶一名牛舌,《大观本》作牛遗,黑字)。生平泽。《名医》曰∶一名,一名虾蟆衣,一名牛遗,一名胜,生真定邱陵阪道中,五月五日采,阴干。案∶《说文》云∶,一曰。一名马,其实如李,令人宜子,《周书》所说,《广雅》云∶当道,马也;《尔雅》云∶,马;马,车前。郭璞云∶今车前草,大叶长穗,好生道边,江东呼为虾蟆衣。又,牛。孙炎云∶车前,一名牛边,《毛诗》云∶ 采采,《传》云∶,马;马,车前也。陆玑云∶马,一名车前,一名当道。喜在牛迹中生,故曰车前当道也,今药中车前子是也,幽州人谓之牛舌草。 |
<卷一\上经> 木香 |
味辛。主邪气,辟毒疫温鬼,强志。主淋露(《御览》引云∶主气不足。《大观本》作黑字)。久服,不梦寤魇寐(《御览》引云∶一名密青。一名∶轻身,致神仙,《大观本》俱作黑字)。生山谷。《名医》曰∶一名蜜香,生永昌。 |
<卷一\上经> 署豫 |
(旧作薯蓣,《御览》作署豫,是)味甘,温。主伤中,补虚羸,除寒热邪气,补中,益气力,长肌肉。长肌肉。久服,耳目聪明,轻身、不饥、延年。一名山芋,生山谷。《吴普》曰∶薯蓣,一名诸署(《御览》作署豫,作诸署,《艺文类聚》亦作诸)。齐越,名山芋,一名修脆,一名儿草(《御览》引云,秦楚,名玉延,齐越,名山芋;郑赵,名山芋,一名玉延)。神农∶甘,小温;桐君、雷公∶甘(御引作苦),无毒。或生临朐钟山。始生,赤茎细蔓;五月,华白;七月,实青黄,八月,熟落,根中白,皮黄,类芋(《御览》引云∶二月、八月采根。恶甘遂)。《名医》曰∶秦楚名玉延,郑越名土诸。生嵩高,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广雅》云∶玉延,薯豫,署蓣也。《北山经》云∶景山草多薯豫。郭璞云∶根似羊蹄,可食,今江南单呼为薯,语有轻重耳;《范子计然》云∶薯豫,本出三辅,白色者,善;《本草衍义》云∶山药,上一字犯宋英庙讳,下一字曰蓣,唐代宗名豫,故改下一字为 |
<卷一\上经> 薏苡仁 |
味甘,微寒。主筋急,拘挛不可屈神,风湿痹,下气。久服,轻身、益气。其根,下三虫。一名解蠡。生平泽及田野。《名医》曰∶一名屋,一名起实,一名赣。生真定。八月采实;采根,无时。案∶《说文》云∶KT,KT,一曰KT英。赣,一曰薏。《广雅》云∶赣,起实,KT目也。《吴越春秋》∶鲧娶于有莘氏之女,名曰女嬉,年壮未孳,嬉于砥山,得薏苡面而吞之,意若为人所感,因而妊孕。《后汉书·马援传》∶援在交趾,常饵薏苡实,用能轻身、省欲 |
<卷一\上经> 泽泻 |
味甘,寒。主风寒湿痹,乳难。消水,养五脏,益气力,肥健。久服,耳目聪明,不饥、延、轻身,面生光,能行水上。一名水泻,一名芒芋,一名鹄泻。生池泽。《名医》曰∶生汝南,五、六、八月采根,阴干。案∶《说文》云∶,水写也;《尔雅》云∶。郭璞云∶今泽泻,又,牛肤。郭璞云∶《毛诗传》云水也,如续断,寸寸有节,拔之可复。《毛诗》云∶言采其。《传》云∶ ,水写也。陆玑云∶今泽写也。其叶如车前草大,其味亦相似,徐州广陵人食之。 |
<卷一\上经> 远志 |
味苦,温。主咳逆伤中,补不足,除邪气,利九窍,益智慧,耳目聪明,不忘,强志倍力。久服,轻身、不老。叶名小草,一名棘菀(陆德明《尔雅音义》引作苋),一名绕(《御览》作要绕),一名细草。生川谷。《名医》曰∶生太山及冤句。四月采根、叶,阴干。案∶《说文》云∶,棘也。《广雅》云∶苑,远志也。其上谓之小草。《尔雅》云∶ 绕,。郭璞云∶今远志也,似麻黄,赤华,叶锐而黄。 |
<卷一\上经> 龙胆 |
味苦涩。主骨间寒热,惊痫邪气,续绝伤,定五脏,杀蛊毒。久服,益智、不忘,轻身、耐老。一名陵游,生山谷。《名医》曰∶生齐朐及冤句。二月、八月、十一月、十二月采根,阴干。 |
<卷一\上经> 细辛 |
味辛,温。主咳逆,头痛脑动,百节拘挛,风湿。痹痛、死肌。久服,明目、利九窍,轻身、长年。一名小辛。生山谷。《吴普》曰∶细辛,一名细草(《御览》引云∶一名小辛)。神农、黄帝、雷公、桐君∶ 辛,小温;岐伯∶无毒;李氏∶小寒。如葵叶,色赤黑,一根一叶相连(《御览》引云∶三月、八月采根)。《名医》曰∶生华阴。二月、八月采根,阴干。案∶《广雅》云∶细条、少辛,细辛也。《中山经》云∶浮戏之山,上多少辛。郭璞云 ∶细辛也。《管子·地员篇》云∶小辛,大蒙。《范子计然》云∶细辛,出华阴,色白者,善。 |
<卷一\上经> 石斛 |
味甘,平。主伤中,除痹,下气,补五脏虚劳、羸瘦,强阴。久服,浓肠胃、轻身、延年。一名林兰(《御览》引云∶一名禁生。《观本》作黑字),生山谷。《吴普》曰∶石斛,神农∶甘,平;扁鹊∶酸;李氏∶寒(《御览》)。《名医》曰∶一名禁生,一名杜兰,一名石。生六安水傍石上。七月、八月采茎,阴干。案∶《范子计然》云∶石斛,出六安。 |
<卷一\上经> 巴戟天 |
味辛,微温。主大风邪气,阴痿不起,强筋骨,安五脏,补中,增志《名医》曰∶生巴郡及下邳。二月、八月采根,阴干。 |
<卷一\上经> 白英 |
味甘,寒。主寒热、八疽、消渴,补中益气。久服,轻身、延年。一名谷菜(元本误作黑字),生山谷。《名医》曰∶一名白草。生益州。春,采叶;夏,采茎;秋,采花;冬,采根。案∶《尔雅》云∶苻,鬼目。郭璞云∶今江东有鬼目草,茎似葛,叶圆而毛,子如耳也,赤色丛生。《唐本》注白英云∶此鬼目草也。 |
<卷一\上经> 白蒿 |
味甘,平。主五脏邪气,风寒湿痹,补中益气,长毛发,令黑,疗心悬、少食、常饥。轻身、耳目聪明、不老。生川泽。《名医》曰∶生中山,二月采。案∶《说文》云∶蘩,白蒿也;艾,冰台也。《广雅》云∶蘩母,蒡也。《尔雅》云∶ 艾,冰台。郭璞云∶今艾,白蒿。《夏小正》云∶二月采蘩。《传》云∶蘩,由胡。由胡者,繁母也。繁母者,旁勃也。《尔雅》云∶蘩,皤蒿。郭璞云∶白蒿。又蘩,由胡,郭璞云∶ 未详。《毛诗》云∶于以采蘩。《传》云∶蘩,皤蒿也。又采蘩祁祁。《传》云∶蘩,白蒿也;陆玑云∶凡艾,白色者,为皤蒿;《楚词》王逸注云∶艾,白蒿也。按∶皤、白,音义皆相近。艾,是药名,《本草经》无者,即白蒿是也。《名医》别出艾条,非。 |
<卷一\上经> 赤箭 |
味辛,温。主杀鬼精物、蛊毒恶气。久服,益气力,长阴、肥健,轻身、增年。一名离母,一名鬼督邮。生川谷。《吴普》曰∶换督邮,一名神草,一名阎狗。或生太山,或少室。茎、箭赤,无叶,根如芋子。三月、四月、八月采根,日干。治痈肿(《御览》)。《名医》曰∶生陈仓雍州,及太山少室,三月、四月、八月采根,曝干。案∶《抱朴子》云∶按∶仙方中,有合离草,一名独摇,一名离母,所以谓之合离、离母者,此草为物,下根如芋魁,有游子十二枚周环之,去大魁数尺,虽相须,而实不相连,但以气相属耳,别说云∶今医家见用天麻,即是此赤箭根。 |
<卷一\上经> 奄闾子 |
(旧作庵闾,《御览》作奄闾,是)味苦,微寒。主五脏瘀血,腹中水气,胪张留热,风寒湿痹,身体诸痛。久服,轻身、延年、不老。生川谷。《吴普》曰∶奄闾,神农、雷公、桐君、岐伯∶苦,小温,无毒;李氏∶温,或生上党,叶青浓两相当,七月,花曰;九月,实黑,七月、九月、十月采,驴马食,仙去(《御览》)。《名医》曰∶食之,神仙。生雍州,变生上党及道边,十月采根,阴干。案∶《司马相如赋》有奄闾,张揖云∶奄闾,蒿也。子可治疾。 |
<卷一\上经> 析子 |
味辛,微温。主明目,目痛泪出,除痹,补五脏,益精光。久服,轻身,不老。一名蔑析,一名大蕺,一名马辛。生川泽及道旁。《吴普》曰∶析,一名析目,一名荣冥,一名马。雷公、神农、扁鹊∶辛;李氏∶ 小温,四月采干。二十日,生道旁。得细辛,良。畏干姜、苦参、荠实,神农∶无毒。生野田,五月五日采,阴干。治腹胀(《御览》)。《名医》曰∶一名大荠,生咸阳。四月、五月采,曝干。案∶《说文》云∶,析,大荠也;《广雅》云∶析,马辛也,《尔雅》云∶析、大荠。郭璞云∶荠,叶细,俗呼之曰老荠。旧作菥,非。 |
<卷一\上经> 蓍实 |
味苦,平。主益气,充肌肤,明目、聪慧、先知。久服,不饥、不老、轻身。生山谷。《吴普》曰∶蓍实,味苦、酸,平,无毒,主益气,充肌肤,明目、聪慧、先知,久服,不饥、不老、轻身,生少室山谷。八月、九月采实,曝干(《御览》)。《名医》曰∶生少室,八月、九月采实,晒干。案∶《说文》云∶蓍,蒿属,生千岁,三百茎。《史记·龟策传》云∶蓍,百茎共一根 |
<卷一\上经> 赤芝 |
味苦,平。主胸中结,益心气,补中,增智慧,不忘。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一名丹芝。黑芝味咸,平。主癃,利水道,益肾气,通九窍,聪察。久食,轻身、不老、延年、 |
<卷一\上经> 青芝 |
味酸,平。主明目,补肝气,安精魂,仁恕,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一名龙芝。 |
<卷一\上经> 白芝 |
味辛,平。主咳逆上气,益肺气,通利口鼻,强志意,勇悍,安魄。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一名玉芝。 |
<卷一\上经> 黄芝 |
味甘,平。主心腹五邪,益脾气,安神,忠信和乐。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一名金芝。 |
<卷一\上经> 紫芝 |
味甘,温。主耳聋,利关节,保神,益精气,坚筋骨,好颜色。久服,轻身、不老、延年。一名木芝。生山谷(旧作六种,今并)。《吴普》曰∶紫芝,一名木芝。《名医》曰∶赤芝,生霍山,黑芝,生恒山,青芝,生太山,白芝,生华山;黄芝,生嵩山;紫芝,生高夏地上,色紫,形如桑(《御览》),六芝,皆无毒,六月、八月采。案∶《说文》云∶芝,神草也。《尔雅》云∶茵芝。郭璞云∶芝,一岁三华,瑞草;《礼记》则云∶芝。卢植注云∶芝,木芝也。《楚词》云∶采三秀于山间。王逸云∶三秀,谓芝草。《后汉书·华佗传》,有漆叶青面散,注引佗传曰∶青面者,一名地节,一名黄芝,主理五脏,益精气,本《字书》无面字,相传音女廉反;《列仙传》云∶吕尚服泽芝。《抱朴子·仙药篇》云∶赤者,如珊瑚;白者,如截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而皆光明洞彻,如坚冰也。 |
<卷一\上经> 卷柏 |
味辛,温。生山谷。主五脏邪气,女子阴中寒热痛,症瘕、血闭、绝子。久服,轻身、和《吴普》曰∶卷柏,神农∶辛;桐君、雷公∶甘(《御览》引云∶一名豹足,一名求股,一名万岁,一名神枝、时,生山谷)。《名医》曰∶一名豹足,一名求股,一名交时,生常山,五月、七月采,阴干。案∶《范子计然》云∶卷柏,出三辅。 |
<卷一\上经> 蓝实 |
味苦,寒。主解诸毒,杀蛊、注鬼、螫毒。久服,头不白、轻身。生平泽。《名医》曰∶其茎叶可以染青,生河内。案∶《说文》云∶,马蓝也。蓝,染青草也。《尔雅》云∶,马蓝;郭璞云∶今大叶冬蓝也。《周礼》掌染草,郑注云∶染草,蓝茜,象头之属。《夏小正》∶五月启灌蓝。《毛诗》云∶终朝采蓝。《笺》云∶蓝,染草也。 |
<卷一\上经> 芎 |
味辛,温。主中风入脑,头痛,寒痹,筋挛缓急,金创,妇人血闭无子。生川谷。《吴普》曰∶芎(《御览》引云∶一名香果),神农、黄帝、岐伯、雷公∶辛,无毒,扁鹊∶酸,无毒,李氏∶生温,熟寒,或生胡无桃山阴,或太山(《御览》作或斜谷西岭,或太山)。叶香细青黑,文赤如本,冬夏丛生,五月花赤,七月实黑,茎端两叶,三月采。根有节,似马衔状。《名医》曰∶一名胡,一名香果。其叶,名蘼芜。生武功斜谷西岭,三月、四月采根,曝干。案∶《说文》云∶菅,菅,香草也。芎,司马相如说∶或从弓;《春秋左传》云∶有山鞠穷乎。杜预云∶鞠穷所以御湿。《西山经》云∶号山,其草多芎。郭璞云∶芎,一名江蓠。《范子计然》云∶芎生始无,枯者,善(有脱字)。《司马相如赋》有芎。司马贞引司马彪云∶芎,似本;郭璞云∶今历阳呼为江蓠。 |
<卷一\上经> 蘼芜 |
味辛,温。主咳逆,定惊气,辟邪恶,除蛊毒鬼注,去三虫,久服通神。一名薇芜。生川泽。《吴普》曰∶麋芜,一名芎(《御览》)。《名医》曰∶一名茳蓠,芎苗也,生雍州及冤句,四月、五月采叶,曝干。案∶《说文》云∶麋,麋芜也。蓠,茳蓠,麋芜。《尔雅》云∶靳,麋芜。郭璞云∶香草,叶小如委状。《淮南子》云∶似蛇床,《山海经》云∶臭如麋芜。《司马相如赋》有江蓠、麋芜。司马贞引樊光云∶本,一名麋芜,根名勒芷。 |
<卷一\上经> 黄连 |
味苦,寒。主热气目痛、伤泣出,明目(《御览》引云∶主茎伤。《大观本》无),肠,腹痛下利,妇人阴中肿痛。久服,令人不忘。一名王连。生川谷。《吴普》曰∶黄连,神农、岐伯、黄帝、雷公∶苦,无毒;李氏∶小寒。或生蜀郡、太山之阳(《御览》)。《名医》曰∶生巫阳及蜀郡、太山,二月、八月采。案∶《广雅》云∶王连,黄连也。《范子计然》云∶黄连,出蜀郡,黄肥坚者,善。 |
<卷一\上经> 络石 |
味苦,温。主风热、死肌、痈伤,口干、舌焦,痈肿不消,喉舌肿,水浆不干。久服,轻身,明目、润泽、好颜色,不老、延年。一名石鲮。生川谷。《吴普》曰∶落石,一名鳞石,一名明石,一名县石,一名云华,一名云珠,一名云英,一名云丹,神农∶苦,小温;雷公∶苦,无毒;扁鹊、桐君∶甘,无毒;李氏∶小寒。云药中君。采无时(《御览》)。《名医》曰∶一名石蹉,一名略石,一名明石,一名领石,一名县石,生太山或石山之阴,或高山岩石上,或生人间,正月采。案∶《西山经》云∶上申之山多硌石,疑即此。郭璞云∶硌,磊硌大石儿,非也;《唐本》注云∶俗名耐冬,山南人谓之石血,以其包络石木而生,帮名络石。《别录》谓之石龙藤,以石上生者,良。 |
<卷一\上经> 蒺藜子 |
味苦,温。主恶血,破症结积聚,喉痹,乳难。久服,长肌肉,明目、轻身。一名旁通,一名屈人,一名止行,一名豺羽,一名升推(《御览》引云∶一名君水香,《大观本》无文)。生平泽,或道旁。《名医》曰∶一名即藜,一名茨,生冯翊。七月、八月采实,曝干。案∶《说文》云∶荠,蒺黎也。《诗》曰∶墙上有荠,以茨为茅苇,开屋字。《尔雅》云∶墙上有茨。《传》云 ∶茨,蒺藜也,旧本作蒺藜,非。 |
<卷一\上经> 黄 |
味甘,微温。主痈疽久败创,排脓止痛,大风痢疾,五痔鼠,补虚,小儿百病。一名戴糁。生山谷。《名医》曰∶一名戴椹,一名独椹,一名芰草,一名蜀脂,一名百本,生蜀郡白水汉中,二月、十月采,阴干。 |
<卷一\上经> 肉松蓉 |
味甘,微温。主五劳七伤,补中,除茎中寒热痛,养五脏,强阴,益精气,多子,妇人症瘕。久服,轻身。生山谷。《吴普》曰∶肉苁蓉,一名肉松蓉,神农、黄帝∶咸;雷公∶酸,小温(《御览》作李氏∶小温),生河西(《御览》作东)山阴地,长三、四寸,丛生,或代郡(《御览》下有雁门二字)。二月到八月采(《御览》引云∶阴干用之)。《名医》曰∶生河西及代郡雁门,五月五日采,阴干。案∶《吴普》云∶一名肉松蓉,当是古本,蓉,即是容字,俗写苁蓉,非正字也。陶弘景云∶是野马精落地所生,生时似肉,旧作肉苁蓉,非。 |
卷一\上经> 防风 |
味苦,温,无毒。主大风、头眩痛,恶风风邪,目盲无所见,风行周身,骨节疼痹(《御览》作痛),烦满。久服,轻身。一名铜芸(《御览》作芒)。生川泽。《吴普》曰∶防风,一名回云,一名回草,一名百枝,一名根,一名百韭,一名百种,神农、黄帝、岐伯、桐君、雷公、扁鹊∶甘,无毒,李氏∶小寒,或生邯郸上蔡,正月生叶,细圆,青黑黄白;五月花黄;六月实黑。三月、十月采根,晒干,琅邪者,良(《御览》)。《名医》曰∶一名茴草,一名百枝,一名屏风,一名根,一名百蜚。生沙苑,及邯郸、琅邪、上蔡。二月、十月采根,曝干。案∶《范子计然》云∶防风,出三辅。白者,善。 |
<卷一\上经> 蒲黄 |
味甘,平。主心腹、膀胱寒热,利小便,止血,消瘀血。久服,轻身、益气力,延年、神仙。生池泽。《名医》曰∶生河东,四月采。案∶《玉篇》云∶,谓今蒲头有台,台上有重台,中出黄,即蒲黄。陶弘景云∶此即蒲厘花上黄粉也,《仙经》亦用此,考《尔雅》苻离,其上,苻离与蒲厘声相近,疑即 |
<卷一\上经> 香蒲 |
味甘,平。主五脏心下邪气,口中烂臭,坚齿,明目,聪耳。久服,轻身、耐老(《御览》作能老)。一名睢(《御览》云睢蒲)。生池泽。《吴普》曰∶睢,一名睢石,一名香蒲,神农、雷公∶甘。生南海,池泽中(《御览》)。《名医》曰∶一名醮,生南海。案∶《说文》云∶菩,草也。《玉篇》云∶菩,香草也。又音蒲。《本草图经》云∶香蒲,蒲黄苗也,春初生嫩叶,未出水时,红白色,茸茸然,《周礼》以为菹。 |
<卷一\上经> 续断 |
味苦,微温。主伤寒,补不足,金创痈伤,折跌,续筋骨,妇人乳难(《御览》作乳痈,云崩中、漏血,《大观本》作黑字)。久服,益气力。一名龙豆,一名属折。生山《名医》曰∶一名接骨,一名南草,一名槐。生常山。七月、八月采,阴干。案∶《广雅》云∶,续断也。《范子计然》云∶续断,出三辅∶《桐君药录》云∶续断,生蔓延,叶细,茎如荏大,根本黄白,有汁。七月、八月采根。 |
<卷一\上经> 漏芦 |
味甘,咸寒。主皮肤热、恶创、疽痔、湿痹,下乳汁。久服,轻身益气,耳目聪明,不老、延年。一名野兰。生山谷。《名医》曰∶生乔山,八月采根,阴干。案∶《广雅》云∶飞廉,漏芦也;陶弘景云∶俗中取根,名鹿骊。 |
<卷一\上经> 营实 |
味酸,温。主痈疽恶创,结肉跌筋,败创,热气,阴蚀不疗,利关节。一名墙薇,一名墙麻,一名牛棘。生川谷。《吴普》曰∶蔷薇,一名牛勒,一名牛膝,一名蔷薇,一名山枣(《御览》)。《名医》曰∶一名牛勒,一名蔷蘼,一名山棘,生零陵及蜀郡,八月、九月采,阴干。案∶陶弘景云∶即是墙薇子。 |
<卷一\上经> 天名精 |
味甘,寒。主瘀血、血瘕欲死、下血。止血,利小便。久服轻身、耐老。一名麦句姜,一名虾蟆蓝,一名豕首。生川泽。《名医》曰∶一名天门精,一名玉门精,一名彘颅,一名蟾蜍兰,一名觐,生平原。五月采。案∶《说文》云∶,豕首也;《尔雅》云∶,,豕首。郭璞云∶今江东呼首,可以蚕蛹。陶弘景云∶此即今人呼为,《唐本》云∶鹿活草是也。《别录》一名天蔓菁,南文呼为地松;掌禹锡云∶陈藏器别立地菘条,后人不当仍其谬。 |
<卷一\上经> 决明子 |
味咸,平。主青盲、目淫、肤赤、白膜、眼赤痛、泪出。久服,益精光(《太平御览》引作理目珠精,理,即治字),轻身。生川泽。《吴普》曰∶决明子,一名草决明,一名羊明(《御览》)。《名医》曰∶生龙门,石决明,生豫章,十月采,阴干百日。案∶《广雅》云∶羊,英光也。又决明,羊明也;《尔雅》云∶,英光。郭璞云∶英,明也。叶黄锐,赤花,实如山茱萸。陶弘景云∶形似马蹄决明。 |
<卷一\上经> 丹参 |
味苦,微寒。主心腹邪气,肠鸣幽幽如走水,寒热积聚;破症除瘕,止烦满,益气。一名却蝉草。生川谷。《吴普》曰∶丹参,一名赤参,一名木羊乳,一名却蝉草。神农、桐君、黄帝、雷公、扁鹊∶苦,无毒;李氏∶小寒。岐伯∶咸。生桐柏,或生太山山陵阴。茎花小方如荏,毛、根赤,四月花紫,五月采根,阴干,治心腹痛(《御览》)。《名医》曰∶一名赤参,一名木羊乳,生桐柏山及太山,五月采根,曝干。案∶《广雅》云∶却蝉,丹参也。 |
<卷一\上经> 茜根 |
味苦,寒。主寒湿,风痹,黄胆,补中。生川谷。《名医》曰∶可以染绛。一名地血,一名茹,一名茅搜,一名茜。生乔山。二月、三月采根,阴干。案∶《说文》云∶茜,茅搜也。搜,茅搜,茹。人血所生,可以染绛,从草从鬼。《广雅》云∶地血,茹,茜也。《尔雅》云∶茹,茅鬼;郭璞云∶今茜也,可以染绛。《毛诗》云∶茹在阪。《传》云∶茹,茅搜也。陆玑云∶一名地血,齐人谓之茜,徐州人谓之牛蔓。徐广注《史记》云∶茜,一名红蓝,其花染绘,赤黄也。按∶《名医》别出红蓝条,非。 |
<卷一\上经> 飞廉 |
味苦,平。主骨节热,胫重酸疼。久服,令人身轻。一名飞轻(已以上四字,原本黑字)。生川泽。《名医》曰∶一名伏兔,一名飞雉,一名木禾,生河内,正月采根;七月、八月采花。阴干。案∶《广雅》云∶伏猪,木禾也。飞廉,漏芦也。陶弘景云∶今既别有漏芦,则非。此别名耳。 |
<卷一\上经> 五味子 |
味酸,温。主益气,咳逆上气,劳伤羸瘦。补不足,强阴,益男子精(《御览》引云∶ 一名会及。《大观本》作黑字)。生山谷。《吴普》曰∶五味子,一名元及(《御览》)。《名医》曰∶一名会及,一名元及。生齐山及代郡,八月采实,阴干。案∶《说文》云∶,猪也。,猪草也。,也。《广雅》云∶会及,五味也。《尔雅》云∶,。郭璞云∶五味也。蔓生子,丛在茎头。《抱朴子·仙药篇》云∶五味者,五行之精,其子有五味。移门子服五味子十六年,色如玉女,入水不沾,入火不灼也。 |
<卷一\上经> 旋华 |
味甘,温。主益气,去面(《御览》作)黑,色媚好(《御览》作令人色悦泽)。其根味辛。主腹中寒热邪气,利小便。久服,不饥、轻身。一名筋根华,一名金沸(《御览》引云∶一名美草,《大观》本作黑字)。生平泽。《名医》曰∶生豫州,五月采,阴干。案∶陶弘景云∶东人呼为山姜,南人呼为美草;《本草衍义》云∶世又谓之鼓子花。 |
<卷一\上经> 兰草 |
味辛,平。主利水道,杀蛊毒,辟不祥。久服,益气、轻身、不老、通神明。一名水香。生池泽。《名医》曰∶生大吴,四月、五月采。案∶《说文》云∶兰,香草也;《广雅》云∶,兰也;易∶其臭如兰。郑云∶兰,香草也。《夏小正》∶五月蓄兰。《毛诗》云∶方秉分。《传》云∶,兰也。陆玑云∶,即兰,香草也,其茎、叶似药草泽兰。《范子计然》云∶大兰,出汉中三辅;兰,出河东宏农,白者善。元杨齐贤注李白诗引《本草》云∶兰草、泽兰,二物同名。兰草,一名水香,云都梁是也。《水经》∶零陵郡,都梁县西小山上,有水,其中悉生兰草,绿叶紫茎;泽兰,如薄荷,微香,荆湘岭南人家多种之,与兰大抵相类。颜师古以兰草为泽兰,非也 |
<卷一\上经> 蛇床子 |
味苦,平。主妇人阴中肿痛,男子阳痿、湿痒,除痹气,利关节,癫痫恶创。久服,轻身。一名蛇米。生川谷及田野。《吴普》曰∶蛇床,一名蛇珠(《御览》)。《名医》曰∶一名蛇粟,一名虺床,一名思盐,一名绳毒,一名枣棘,一名墙蘼,生临淄。五月采实,阴干。案∶《广雅》云,蛇粟,马床,蛇床也;《尔雅》云∶盱虺床。《淮南子·汜论训》云∶ 乱人者,若蛇床之与蘼芜。 |
<卷一\上经> 地肤子 |
味苦,寒。主膀胱热,利小便,补中,益精气。久服,耳目聪明、轻身、耐老。一名地葵(《御览》引云∶一名地华,一名地脉。《大观本》无一名地华四字;脉,作麦,皆黑字)。生平泽及田野。《名医》曰∶一名地麦,生荆州,八月、十月采实,阴干。案∶《广雅》云∶地葵,地肤也;《列仙传》云∶文宾服地肤;郑樵云∶地肤,曰落帚,亦曰地扫;《尔雅》云∶,马帚,即此也;今人亦用为帚。 |
<卷一\上经> 景天 |
味苦,平。主大热、火创、身热烦,邪恶气。花,主女人漏下赤白,轻身、明目。一名戒火,一名慎火(《御览》引云∶一名水母。《大观本》作黑字,水作火)。生川谷。案∶陶弘景云∶今人皆盆养之于屋上,云以辟火。 |
<卷一\上经> 茵陈 |
(《御览》作茵蒿)味苦,平。主风湿寒热邪气,热结、黄胆。久服,轻身、益气、耐老(《御览》作能老)。生邱陵阪岸上。《吴普》曰∶因尘,神农、岐伯、雷公∶苦,无毒;黄帝∶辛,无毒。生田中,叶如蓝,十一月采(《御览》)。《名医》曰∶白兔食之,仙。生太山。五月及立秋采,阴干。案∶《广雅》云∶因尘,马先也;陶弘景云∶《仙经》云∶白蒿,白兔食之仙,而今茵陈乃云此,恐非耳。陈藏器云∶茵陈,经冬不死,因旧苗而生,故名茵陈,后加蒿字也。据此,知旧作茵陈蒿,非;又按∶《广雅》云∶马先,疑即马新蒿,亦白蒿之类。 |
<卷一\上经> 杜若 |
味辛,微温。主胸胁下逆气,温中,风入脑户,头肿痛,多涕泪出。久服,益精(《艺文类聚》引作益气)、明目、轻身。一名杜衡(《艺文类聚》引作蘅,非)。生川泽。《名医》曰∶一名杜连,一名白连,一名白苓,一名若芝,生武陵及冤句,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说文》云∶若,杜若,香草;《广雅》云∶楚蘅,杜蘅也;《西山经》云∶于帝之上有草焉,其状如葵,其臭如蘼芜,名曰杜蘅。《尔雅》云∶杜,土卤。郭璞云∶杜蘅也,似葵而香。《楚词》云∶采芳州兮杜若。《范子计然》云∶杜若,生南郡汉中。又云∶秦蘅,出于陇西天水。沈括《补笔谈》云∶杜若,即今之高良姜。后人不识,又别出高良姜条,按∶ 《经》云∶一名杜蘅,是《名医》别出杜蘅条,非也。蘅,正字,俗加草。 |
<卷一\上经> 沙参 |
味苦,微寒。主血积惊气,除寒热,补中,益肺气。久服利人。一名知母。生川谷。《吴普》曰∶白沙参,一名苦心,一名识美,一名虎须,一名白参,一名志取,一名文虎。神农、黄帝、扁鹊∶无毒;岐伯∶咸;李氏∶小寒。生河内川谷,或般阳渎山,三月生,如葵,叶青,实白如芥,根大白如芜菁,三月采(《御览》)。《名医》曰∶一名苦心,一名志取,一名虎须,一名白参,一名识美,一名文希,生河内及冤句、般阳续山,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广雅》云∶苦心,沙参也,其蒿,青蓑也。《范子计然》云∶白沙参,出洛阳白者,善。 |
<卷一\上经> 白兔藿 |
味苦,平。主蛇虺,蜂虿,狗,菜、肉、蛊毒,注。一名白葛。生山谷。《吴普》曰∶白兔藿,一名白葛谷(《御览》)。《名医》曰∶生交州。案∶陶弘景云∶都不闻有识之者,都富似葛耳,《唐本》注云∶此草荆襄山谷大有,俗谓之白葛。 |
<卷一\上经> 徐长卿 |
味辛,温。主鬼物、百精、蛊毒,疫疾,邪恶气,温疟。久服,强悍、轻身。一名鬼督邮。生山谷。《吴普》曰∶徐长卿,一名石下长卿,神农、雷公∶辛。或生陇西。三月采(《御览《名医》曰∶生太山及陇西,三月采。案∶《广雅》云∶徐长卿,鬼督邮也;陶弘景云∶鬼督邮之名甚多,今俗用徐长卿者,其根正如细辛,小短扁扁尔,气亦相似。 |
<卷一\上经> 石龙刍 |
味苦,微寒。主心腹邪气,小便不利,淋闭,风湿,鬼注,恶毒。久服,补虚羸,轻身。耳目聪明,延年。一名龙须,一名草续断,一名龙珠。生山谷。《吴普》曰∶龙刍,一名龙多,一名龙须,一名续断,一名龙本,一名草毒,一名龙华,一名悬莞,神农、李氏∶小寒;雷公、黄帝∶苦,无毒;扁鹊∶辛,无毒,生梁州。七月七日采(《御览》此条,误附续断)。《名医》曰∶一名龙华,一名悬莞,一名草毒,生梁州湿地,五月、七月采茎,曝干。须也,似莞而细。生山石穴中。茎列垂,可以为席。《别录》云∶一名之宾。郑樵云∶《尔雅》所谓鼠莞也。旧作,非。 |
<卷一\上经> 薇衔 |
味苦,平。主风湿痹、历节痛,惊痫、吐舌、悸气,贼风,鼠,痈肿。一名糜衔。生川泽。《吴普》曰∶薇,一名糜痹,一名无颠,一名承膏,一名丑,一名无心(《御览》)。《名医》曰∶一名承膏,一名承肌,一名无心,一名无颠。生汉中及冤句、邯郸,七月采茎、叶,阴干。 |
<卷一\上经> 云实 |
味辛,温。主泄利(旧作痢,《御览》作泄利)肠,杀虫蛊毒,去邪恶结气,止痛、除热,平,主见鬼精物;多食,令人狂走。久服,轻身、通神明。生川谷。《吴普》曰∶云实,一名员实,一名天豆,神农∶辛,小温,黄帝∶咸;雷公∶苦。叶如麻,两两相值,高四、五尺,大茎空中,六月花,八月、九月实,十月采(《御览》)。《名医》曰∶一名员实,一名云英,一名天豆,生河间。十月采,曝干。案∶《广雅》云∶天豆,云实也。 |
<卷一\上经> 王不留行 |
味苦,平。主金创,止血逐痛,出刺,除风痹内寒。久服,轻身、耐老(《御览》作能老)、增寿。生山谷。《吴普》曰∶王不留行,一名王不流行。神农∶苦,平;岐伯、雷公∶甘。三月、八月采(《御览》)。案∶郑樵云∶王不留行,曰禁宫花,曰剪金花,叶似花,实作房。 |
<卷一\上经> 升麻 |
味甘,辛(《大观本》作甘,平)。主解百毒,杀百老物殃鬼,辟温疾、障邪毒蛊。久服,不夭(《大观本》作∶主解百毒,杀百精老物殃鬼,辟瘟疫瘴气、邪气虫毒。此用《御览》文)。一名周升麻(《大观本》作周麻)。生山谷(旧作黑字。据《吴普》有云∶神农∶甘。则《本经》当有此,今增入)。《吴普》曰∶升麻,神农∶甘(《御览》)。《名医》曰∶生益州,二月、八月采根,晒干。案∶《广雅》云∶周麻,升麻也(此据《御览》)。 |
<卷一\上经> 青 |
味甘,寒。主五脏邪气,风寒湿痹,益气,补脑髓,坚筋骨。久服,耳目聪明、不饥、不老、增寿。巨胜苗也。生川谷(旧在米谷部,非)。《吴普》曰∶青襄,一名梦神,神农∶苦;雷公∶甘(《御览》)。《名医》曰∶生中原。案∶《抱朴子·仙药篇》云∶《孝经·援神契》曰∶巨胜、延年,又云∶巨胜,一名胡麻,饵服之,不老、耐风湿、补衰老也。 |
<卷一\上经> 姑活 |
味甘,温。主大风邪气,湿痹寒痛。久服,轻身、益寿、耐老。一名冬葵子(旧在《唐本草》中,无毒,今增)。《名医》曰∶生河东。案∶《水经注》解县引《神农本草》云∶地有固活、女疏、铜芸、紫苑之族也。陶弘景云∶方药亦无用此者,乃有固活丸,即是野葛一名。此又名冬葵子,非葵菜之冬葵子,疗体乖异。 |
<卷一\上经> 别羁 |
味苦,微温。主风寒湿痹,身重,四肢疼酸,寒邪历节痛。生川谷(旧在《唐本草》中,无毒,今增)。《名医》曰∶一名别枝,一名别骑,一名鳖羁。生蓝田。二月、八月采。案∶陶弘景云 ∶方家时有用处,今俗亦绝耳。 |
<卷一\上经> 屈草 |
味苦。主胸胁下痛,邪气,腹间寒热阴痹。久服,轻身、益气、耐老(《御览》作补益、能老)。生川泽(旧在《唐本草》中,无毒,今增)。《名医》曰∶生汉中,五月采。案∶陶弘景云∶方药不复用,俗无识者。 |
<卷一\上经> 淮木 |
味苦,平。主久咳上气,肠中虚羸,女子阴蚀、漏下赤白沃。一名百岁城中木。生山谷(旧在《唐本草》中,无毒,今增)。《吴普》曰∶淮木,神农、雷公∶无毒,生晋平阳河东平泽。治久咳上气,伤中羸虚,补中益气(《御览》)。《名医》曰∶一名炭木,生太山,采无时。案∶李当之云∶是樟树上寄生树,大衔枝在肌肉,今人皆以胡桃皮当之,非也;桐君云 ∶生上洛,是木皮,状如浓朴,色似桂白,其理一纵一横,今市人皆削乃以浓朴,而无正纵横理,不知此复是何物,莫测真假,何者为是也。上草,上品七十三种,旧七十二种,考门芝当一升,升麻当白字;米谷部误入青襄;《唐本草》六种,姑活、屈草、淮木,皆当入此。 |
<卷一\上经> 牡桂 |
味辛,温,主上气咳逆,结气,喉痹吐吸。利关节,补中益气。久服通神、轻身、不老。生山谷。《名医》曰∶生南海。案∶《说文》云∶桂,江南木,百药之长,桂也。《南山经》云∶招摇之山多桂;郭璞云∶桂,叶似枇杷,长二尺余,广数寸,味辛,白花,丛生山峰,冬夏常青,间无杂木。《尔雅》云∶,木桂。郭璞云∶今人呼桂皮浓者,为木桂,及单名桂者,是也。一名肉桂,一名桂枝,一名桂心。 |
<卷一\上经> 菌桂 |
味辛,温。主百病,养精神,和颜色,为诸药先聘通使。久服,轻身、不老,面生光华,媚好常如童子。生山谷。《名医》曰∶生交址桂林岩崖间,无骨,正圆如竹,立秋采。案∶《楚词》云∶杂申椒与菌桂兮;王逸云∶、桂,皆香木。《列仙传》云∶范蠡好服桂。 |
<卷一\上经> 松脂 |
味苦,温。主疽,恶创,头疡,白秃,疥瘙风气。五脏,除热。久服,轻身、不老、延年。一名松膏,一名松肪。生山谷。《名医》曰∶生太山。六月采。案∶《说文》云∶松木也,或作窠。《范子计然》云∶松脂,出陇西,松胶者,善。 |
<卷一\上经> 槐实 |
味苦,寒。主五内邪气热,止涎唾,补绝伤,五痔,火创,妇人乳瘕,子藏急痛。生平泽。《名医》曰∶生河南。案∶《说文》云∶槐木也;《尔雅》云∶,槐,大叶而黑。郭璞云∶槐树叶大色黑者,名为。又守宫槐叶,昼聂宵炕。郭璞云∶槐叶,昼日聂合,而夜炕布者,名为守宫槐。味苦,寒。主五内邪气,热中消渴,周痹。久服,坚筋骨、轻身、不老(《御览》作耐老)。一名杞根,一名地骨,一名枸杞,一名地辅。生平泽。《吴普》曰∶枸杞,一名枸己,一名羊乳(《御览》)。《名医》曰∶一名羊乳,一名却暑,一名仙人杖,一名西王母杖。生常山及诸邱陵阪岸。冬采根,春、夏采叶,秋采茎、实,阴干。案∶《说文》云∶继,枸杞也。杞,枸杞也。《广雅》云∶地筋,枸杞也。《尔雅》云 ∶杞,枸。郭璞云∶今枸杞也。《毛诗》云∶集子苞杞。《传》云∶杞,枸也。陆玑云 ∶苦杞秋熟,正赤,服之,轻身、益气。《列仙传》云∶陆通食橐卢木实;《抱朴子·仙药篇》云∶象紫,一名托卢是也,或名仙人杖,或云西王母杖,或名天门精,或名却老,或名地骨,或名枸杞也。 |
<卷一\上经> 柏实 |
味甘,平。主惊悸,安五脏,益气,除湿痹。久服,令人悦泽美色,耳目聪明,不饥、不老,轻身、延年。生山谷。《名医》曰∶生太山,柏叶尤良,田四时各依方面采,阴干。案∶《说文》云∶柏,鞠也;《广雅》云∶栝,柏也;《尔雅》云∶柏,熟。郭璞云《礼记》曰∶鬯日以。《范子计然》云∶柏脂,出三辅。上,升价七千;中,三千一斗。味甘,平。主胸胁逆气(《御览》作疝气),忧恚,惊邪,悸心下结痛,寒热烦满咳逆,口焦舌干,利小便。久服,安魂、养神,不饥、延年。一名茯菟(《御览》作茯神。案∶原本云∶其有抱根者,名茯神。作黑字)。生山谷。《吴普》曰∶茯苓通神,桐君∶甘;雷公、扁鹊∶甘,无毒。或生茂州大松根下,入地三丈一尺。二月七日采(《御览》)。《名医》曰∶其有抱根者,名茯神,生太山大松下,二月、八月采,阴干。案∶《广雅》云∶茯神,茯苓也;《范子计然》云∶茯苓,出嵩高三辅。《列仙传》云 ∶昌容采茯苓,饵而食之;《史记》褚先生云∶《传》曰∶下有伏灵,上有菟丝,所谓伏灵者,在菟丝之下,状似飞鸟之形,伏灵者,千岁松根也,食之不死,《淮南子·说林训》云 ∶茯苓掘,菟丝死。旧作茯,非。 |
<卷一\上经> 榆皮 |
味甘,平。主大小便不通,利水道,除邪气。久服,轻身、不饥。其实尤良。一名零榆。生山谷。《名医》曰∶生川,三月采皮,取白,曝干;八月采实。案∶《说文》云∶榆,白榆也。《广雅》云∶柘榆,梗榆也。《尔雅》云∶榆,白。郭璞云∶榆,先生叶,却着荚,皮色白。又枢,郭璞云∶今云刺榆。《毛诗》云∶ 东门之;《传》云∶,白榆也。又山有,《传》云∶枢,也。陆玑云∶其针刺如柘,其叶如榆,渝为茹,美滑如白榆之类,有十种,叶皆相似,皮及木理异矣。 |
<卷一\上经> 酸枣 |
味酸,平。主心腹寒热,邪结气聚,四肢酸疼,湿痹。久服,安五脏,轻身、延年。生川泽。《名医》曰∶生河东,八月采实,阴干,四十日成。案∶《说文》云∶,酸枣也。《尔雅》云∶,酸枣。郭璞云∶味小实酢。孟子云∶养其棘。赵岐云∶棘,小棘,所谓酸枣是也。 |
<卷一\上经> 木 |
味苦,寒。主五脏、肠胃中结热,黄胆,肠痔,止泄利,女子漏下赤白,阴阳蚀创,一名檀桓。生山谷。《名医》曰∶生汉中及永昌。案∶《说文》云∶檗,黄木也,木也。《司马相如赋》有。张揖云∶檗木,可染者,颜师古云∶,黄薜也。 |
<卷一\上经> 干漆 |
味辛,温,无毒。主绝伤,补中,续筋骨,填髓脑,安五脏,五缓六急,风寒湿痹。生漆,去长虫。久服,轻身、耐老。生川谷。《名医》曰∶生汉中,夏至后采,干之。案∶《说文》云∶,木汁,可以物。象形。如水滴而下,以漆为漆水字。《周礼》载师云∶漆林之征。郑元云∶故书漆林为林。杜子春云∶当为漆林。 |
<卷一\上经> 五加皮 |
孕辛,温。主心腹疝气,腹痛,益气疗,小儿不能行,疸创阴蚀。一名豺漆。《名医》曰∶一名豺节,生汉中及冤句。五月、十月采茎,十月采根,阴干。案∶《大观本草》引东华真人《煮石经》云∶舜常登苍梧山。曰∶厥金玉之香草,朕用偃息正道,此乃五加皮。鲁定公母单服五加酒,以致不死。 |
<卷一\上经> 蔓荆实 |
味苦,微寒。主筋骨间寒热痹、拘挛,明目坚齿,利九窍,去白虫。久服,轻身、耐老,小荆实亦等。生山谷。《名医》曰∶生河间、南阳、冤句,或平寿都乡高岸上,及田野中。八月、九月采实,阴干。案∶《广雅》云∶牡荆,蔓荆也;《广志》云∶楚荆也。牡荆,蔓荆也。据牡、曼,声相近,故《本经》于蔓荆,不载所出州土,以其见牡荆也。今或别为二条,非。 |
<卷一\上经> 辛夷 |
味辛,温。主五脏身体寒风,头脑痛,面。久服下气、轻身、明目、增年、耐老。一名辛矧(《御览》作引),一名侯桃,一名房木。生川谷。《名医》曰∶九月采实,曝干。案∶《汉书·杨雄赋》云∶列新雉于林薄。师古云∶新雉,即辛夷耳,为树甚大,其木枝叶皆芳,一名新矧。《史记·司马相如传》∶杂以流夷。注《汉书音义》曰∶流夷,新夷也。陶弘景云∶小时气辛香,即《离骚》所呼辛夷者。陈藏笔器云∶初发如笔,北人呼为木 |
<卷一\上经> 桑上寄生 |
味苦,平。主腰痛,小儿背强,痈肿,安胎,充肌肤,坚发齿,长须眉。其实,明目、轻身、通神。一名寄屑,一名寓木,一名宛童。生川谷。《名医》曰∶一名茑。生宏农桑树上。三月三日,采茎,阴干。案∶《说文》云∶茑,寄生也。《诗》曰∶茑与女萝,或作KT。《广雅》云∶宛童,寄生也。寄生KT也又寄屏,寄生也。《中山经》云∶龙山上多寓木。郭璞云∶寄生也。《尔雅》云∶寓木宛童。郭璞云∶寄生树,一名茑。《毛诗》云∶茑与女萝。《传》云∶茑,寄生山也;陆 |
<卷一\上经> 杜仲 |
味辛,平。主腰脊痛,补中,益精气,坚筋骨,强志,除阴下痒湿,小便余沥。久服,轻身、耐老。一名思仙。生山谷。《吴普》曰∶杜仲,一名木绵,一名思仲(《御览》)。《名医》曰∶一名思肿,一名木绵。生上虞及上党、汉中,二月、五月、六月、九月采皮。案∶《广雅》云∶杜仲,曼榆也。《博物志》云∶杜仲,皮中有丝,折之则见。 |
<卷一\上经> 女贞实 |
味苦,平。主补中,安五脏,养精神,除百疾。久服,肥健、轻身、不老。生山谷。《名医》曰∶生武陵,立冬采。案∶《说文》云∶桢,刚木也。《东山经》云∶太山上多桢木。郭璞云∶女桢也,叶冬不凋。《毛诗》云∶南山有杞。陆玑云∶木杞,其树如樗(陈藏器作栗),一名狗骨,理白滑,其子为木虻子,可合药,《司马相如赋》有女贞。师古曰∶女贞树,冬夏常青,未尝凋落,苦有节操,故以名为焉。陈藏器云∶冬青也。 |
<卷一\上经> 木兰 |
味苦,寒。主身大热在皮肤中,去面热、赤、酒,恶风疾,阴下痒湿。明耳目。一名林兰。生川谷。《名医》曰∶一名杜兰,皮似桂而香。生零陵及太山。十二月采皮,阴干。案∶《广雅》云∶木栏,桂栏也。刘逵注《蜀都赋》云∶木兰,大树也,叶似长生,冬夏荣,常以冬花。其实如小柿,甘美。南人以为梅,其皮可食。颜师古注《汉书》云∶皮似椒而香,可作面膏药。 |
<卷一\上经> 蕤核 |
味甘,温,主心腹邪气,明目,目赤痛伤泪出。久服,轻身、益气、不饥。生川谷。《吴普》曰∶蕤核,一名。神农、雷公∶甘,平,无毒。生池泽。八月采。补中,强志,明目,久服不饥(《御览》)。《名医》曰∶生函谷及巴西。案∶《说文》云∶,白,。《尔雅》云∶,白妥。郭璞云∶,小木,丛生有实如耳,紫赤可啖。《一切经音义》云∶本草作蕤,今核是也。 |
<卷一\上经> 橘柚 |
味辛,温。主胸中瘕热逆气,利水谷。久服,去臭、下气、通神。一名橘皮。生川谷(旧在果部,非)。《名医》曰∶生南山、江南。十月采。案∶《说文》云∶橘果,出江南,柚条也,似橙而酢。《尔雅》云∶柚条。郭璞云∶似橙实酢,生江南。禹贡云∶厥包,橘柚。伪孔云∶大曰橘,小曰柚。《列子·汤问篇》云∶ 吴楚之国有木焉,其名为柚,碧树而冬生,实丹而味酸,食其皮汁,已愤厥之疾。《司马相如赋》有橘柚,张揖曰∶柚,即橙也,似橘而大,味酢皮浓。上木,上品二十种,旧一十九种。考果部,橘柚当入此。 |
<卷一\上经> 发 |
味苦,温。主五癃,关格不通,利小便水道,疗小儿痫、大人痉,仍自还神化。案∶《说文》云∶发根也,也,也,或作。《毛诗》云∶不屑,也,《笺》云∶,也。《仪礼》云∶主妇被锡,注云被锡,读为,古者或剔贱者、刑者之发,以被妇人之为饰,因名焉。李当之云∶是童男发。据 *** 说∶发,当是剃荆人发,或童男发。《本经》不忍取人发用之,故用剃余也。方家至用天灵盖害及枯骨,卒不能治病。古人所无矣。上人,一种,旧同。 |
<卷一\上经> 龙骨 |
味甘,平。主心腹鬼注,精物老魁,咳逆,泄利脓血,女子漏下症瘕坚结,小儿热气惊痫。齿∶主小儿、大人惊痫疾狂走,心下结气,不能喘息,诸痉,杀精物。久服,轻身、通神明、延年。生山谷。《吴普》曰∶龙骨,生晋地山谷阴大水所过处,是龙死骨也。青白者,善。十二月采,或无时。龙骨,畏干漆、蜀椒、理石。龙齿,神农、李氏∶大寒,治惊痫,久服,轻身(《御览》、《大观本》节文)。《名医》曰∶生晋地及太山、岩水岸上穴中死龙处,采无时。案∶《范子计然》云∶龙骨,生河东。 |
<卷一\上经> 麝香 |
味辛,温。主辟恶气,杀鬼精物,温疟,蛊毒,痫痉,去三虫。久服除邪,不梦寤厌寐。生川谷。《名医》曰∶生中台及益州、雍州山中,春分取之。生者益良。案∶《说文》云∶麝,如小麋,脐有香,黑色獐也(《御览》引多三字)。《尔雅》云∶ 麝父麇足。郭璞云∶脚似麇,有香。 |
<卷一\上经> 牛黄 |
味苦,平。主惊痫,寒热热盛狂痉,除邪逐鬼。生平泽。《吴普》曰∶牛黄,味苦,无毒。牛出入呻(《御览》作鸣吼)者,有之。夜有光(《御览》作夜视有光),走(《御览》有牛字)角中;牛死,入胆中,如鸡子黄(《后汉书》延笃传注)。《名医》曰∶生晋地。于牛得之,即阴干百日,使时躁,无令见日月光。 |
<卷一\上经> 熊脂 |
味甘,微寒。主风痹不仁,筋急,五脏腹中积聚,寒热羸瘦,头疡白秃,面。久服,强志、不饥、轻身。生山谷。《名医》曰∶生雍州,十一月取。案∶《说文》云∶熊兽似豕,山居,冬蛰。 |
<卷一\上经> 白胶 |
味甘,平。主伤中劳绝,腰痛,羸瘦,补中益气,女人血闭无子,止痛、安胎。久服,轻身、延年。一名鹿角胶。《名医》曰∶生云中,煮鹿角作之。案∶《说文》云∶胶,昵也,作之以皮。《考工记》云∶鹿胶青白,牛胶火赤。郑云∶ 皆谓煮,用其皮,或用角。 |
<卷一\上经> 阿胶 |
味甘,平。主心腹内崩,劳极,洒洒如疟状,腰腹痛,四肢酸疼,女子下血,安胎。久服,轻身、益气,一名傅致胶。《名医》曰∶生平东郡,煮牛皮作之。出东阿。案∶二胶,《本经》不着所出,疑《本经》但作胶,《名医》增白字、阿字,分为二条上兽,上品六种。旧同。 |
<卷一\上经> 丹雄鸡 |
味甘,微温。主女人崩中漏下,赤白沃,补虚温中,止血,通神,杀毒,辟不祥。头∶ 主杀鬼,东门上者尤良,肪∶主耳聋。肠∶主遗溺。裹黄皮∶主泄利。尿白∶主消渴,伤寒寒热。黑雌鸡∶主风寒湿痹,五缓六急,安胎。翮羽∶主下血闭。鸡子∶主除热,火疮痫痉,可作虎魄神物。鸡白蠹∶肥脂。生平泽。《吴普》曰∶丹鸡卵,可作琥珀(《御览》)。《名医》曰∶生朝鲜。案∶《说文》云∶鸡,知时畜也。籀文作鸡。肪,肥也。肠,大小肠也。,鸟;,鸟胃也。,粪也。羽茎也。翮羽,鸟长毛也。此作,省文。尿即字古文,从,亦假音字也。 |
<卷一\上经> 雁肪 |
味甘,平。主风挛拘急,偏枯,气不通利。久服,益气、不饥、轻身、耐老。一名肪。生池泽。《吴普》曰∶雁肪,神农、岐伯、雷公∶甘,无毒(《御览》有肪二字,当作一名肪)。杀诸石药毒(《御览》引云∶采无时)。《名医》曰∶生江南,取无时。案∶《说文》云∶雁,鹅也。,舒凫也。《广雅》云∶鹅,仓雁也。凫,鸭也。《尔雅》云∶舒雁,鹅。郭璞云∶《礼记》曰∶出如舒雁,今江东呼。又舒凫。,郭璞云∶鸭也。《方言》云∶雁自关而东,谓之鹅;南楚之外,谓之鹅,或谓之仓。据《说文》云∶别有雁,以为鸿雁字,鸭字,鸭,即雁之急音,此雁肪,即鹅、鸭脂也。当作雁字。《名医》不晓,别出肪条,又出白鸭、鹅条,反疑此为鸿雁,何其谬也。陶、苏皆乱说之。上禽,上品二种,旧同。 |
<卷一\上经> 石蜜 |
味甘,平。主心腹邪气,诸惊痉痫,安五脏,诸不足,益气补中,止痛解毒,除众病,和百药。久服,强志、轻身、不饥、不老。一名石饴。生山谷。《吴普》曰∶石蜜,神农、雷公∶甘,气平。生河源或河梁(《御览》又一引云∶生武都山谷)。《名医》曰∶生武都河源及诸山石中。色白如膏者,良。案∶《说文》云∶蜜蜂。甘饴也。一曰螟子,或作蜜。《中山经》云∶平逢之山多沙石,实惟蜂蜜之庐。郭璞云∶蜜,赤蜂名。《西京杂记》云∶南越王献高帝石蜜五斛。《玉篇》云∶蝇螽,甘饴也。苏恭云∶当去石字。 |
<卷一\上经> 蜂子 |
味甘,平。主风头,除蛊毒,补虚羸伤中。久服,令人光泽、好颜色,不老,大黄蜂子∶ 主心腹复满痛,轻身益气。土蜂子∶主痈肿。一名蜚零。生山谷。《名医》曰∶生武都。案∶《说文》云∶蜂,飞虫螫人者。古文省作螽。《广雅》云∶蠓,蜂也。又土蜂,也。《尔雅》云∶土蜂,郭璞云∶今江南大蜂。在地中作房者,为土蜂;啖其子,即马蜂,今荆巴间呼为。又木蜂,郭璞云∶似土蜂而小,在树上作房,江东亦呼为木蜂,又食其子。《礼记·檀弓》云∶范,则冠。郑云∶范,蜂也。《方言》云∶蜂,燕赵之间,谓之,其小者,谓之,或谓之蚴蜕;其大而蜜,谓之壶蜂。郭璞云∶今黑蜂,穿竹木作孔,亦有蜜者,或呼笛师。按∶蜂,名为范者,声相近,若《司马相如赋》以泛为枫。《左传》即汛汛也。 |
<卷一\上经> 蜜蜡 |
味甘,微温。主下利脓血,补中,续绝伤金创。益气、不饥、耐老。生山谷。《名医》曰∶生武都蜜房木石间。案∶《西京杂记》云∶南越王献高帝蜜蜡二百枚。《玉篇》云∶蜡,蜜滓。陶弘景云∶ 白蜡生于蜜中,故谓蜜蜡。《说文》无蜡字。张有云∶腊,别蜡,非。旧作蜡,今据改。 |
<卷一\上经> 牡蛎 |
味咸,平。主伤寒寒热,温疟洒洒,惊恚怒气,除拘缓鼠,女子带下赤白。久服,强骨节、杀邪气、延年。一名蛎蛤。生池泽。《名医》曰∶一名牡蛤。生东海。采无时。案∶《说文》云∶虿,蚌属,似,微大,出海中,今民食之。读苦赖。又云∶蜃属,有三,皆生于海。蛤蛎,千岁雀所化,秦谓之牡蛎。 |
<卷一\上经> 龟甲 |
味咸,平。主漏下赤白,破症瘕、疟,五痔、阴蚀,湿痹,四肢重弱,小儿囟不合。久服,轻身、不饥。一名神屋。生池泽。《名医》曰∶生南海及湖水中。采无时。案∶《广雅》云∶介,龟也。高诱注《淮南》云∶龟壳,龟甲也。 |
<卷一\上经> 桑螵蛸 |
味咸,平。主伤中,疝瘕,阴痿,益精生子,女子血闭腰痛,通五淋,利小便水道。一名蚀疣。生桑枝上。采,蒸之。《吴普》曰∶桑蛸条,一名(今本脱此二字)蚀疣,一名害焦,一名致。神农∶咸,无毒(《御览》)。《名医》曰∶螳螂子也。二月、三月采,火炙。案∶《说文》云∶蜱,蜱蛸也。或作蜱蛸。虫蛸,螳螂子。《广雅》云∶,乌,涕冒焦,螵蛸也。《尔雅》云∶不过螳,其子蜱蛸。郭璞云∶一名焦,螳卵也。《范子计然》云∶螵蛸,出三辅,上价三百。旧作螵,声相近,字之误也。《玉篇》云∶蜱,同螵 |
<卷一\上经> 海蛤 |
味苦,平。主咳逆上气,喘息烦满,胸痛寒热。一名魁蛤。《吴普》曰∶海蛤,神农∶甘,岐伯∶甘;扁鹊∶咸。大节头有文,文如磨齿,采无时《名医》曰∶生南海。案∶《说文》云∶蛤,蜃属。海蛤者,百岁燕所化;魁蛤,一名复累,老服翼所化。《尔雅》云∶魁陆。郭璞云∶《本草》云∶魁,状如海蛤,圆而浓朴,有理纵横,即今之蚶也。《周礼》鳖人供。郑司农云∶,蛤也。杜子春云∶,也。《周书》王会云∶东越海蛤。孔晃云∶蛤,文蛤。按∶《名医》别出海蛤条,云一名魁陆,一名活东,非。 |
<卷一\上经> 文蛤 |
主恶疮,蚀(《御览》作除阴蚀)五痔(《御览》下有大孔出血。《大观》本作黑字)。《名医》曰∶生东海,表有文,采无时。蠡鱼(《初学记》引作鳢鱼)味苦,寒。主湿痹,面目浮肿,下大水,一名鱼。生池案∶《说文》云∶KT,也。,KT也。读若裤栊。《广雅》云∶鲡,鲡也。《尔雅》云∶鳢。郭璞注也。《毛诗》云∶鲂鳢。《传》云∶鳢也。据《说文》云∶鳢,也,与KT不同。而毛苌、郭璞以鲷释鳢,与许不合。然《初学记》引此亦作鳢,盖二字音同,以致讹舛,不可得祥。《广雅》又作鲡,亦间。又《广志》云∶豚鱼,一名(《御衍义》曰∶蠡鱼,今人谓之黑鲤鱼,道家以为头有星为厌。据此诸说,若作鲤字,《说文》所云,《广志》以为江豚,《本草衍义》以为黑鲤鱼;若作鲤字,《说文》以为,《广雅》以为鳗鲡,陆玑以为鲍鱼,说各不同,难以详究。 |
<卷一\上经> 鲤鱼胆 |
味苦,寒。主目热赤痛青盲,明目。久服,强悍、益志气志气。生池泽。《名医》曰∶生九江,采无时。案∶《说文》云∶鲤,也;,鲤也。《尔雅》云∶鲤。舍人云∶鲤,一名。郭璞注鲤云∶今赤鲤鱼。注云∶大鱼似鲟。《毛诗》云∶鲔发发。《传》云∶,鲤也。据此,知郭璞别为二,非矣。《古今注》云∶兖州人呼赤鲤为赤骥,谓青鲤为青马,黑鲤为元驹,白鲤为白骐,黄鲤为黄雉。上虫、鱼。上品一十种,旧同。 |
<卷一\上经> 藕实茎 |
味甘,平。主补中养神,益气力,除百疾。久服,轻身、耐老、不饥、延年。一名水芝丹。生池泽。《名医》曰∶一名莲。生汝南。八月采。案∶《说文》云∶藕,夫渠根;莲,夫渠之实也;茄,夫渠茎。《尔雅》云∶荷,芙渠。郭璞云∶别名芙蓉,江东呼荷;又其茎茄;其实莲。郭璞云∶莲,谓房也,又其根,藕。 |
<卷一\上经> 大枣 |
味甘,平。主心腹邪气,安中养脾,肋十二经,平胃气,通九窍,补少气、少津液、身中不足,大惊,四肢重,和百药。久服,轻身、长年。叶覆麻黄,能令出汗。生平泽。《吴普》曰∶枣主调中,益脾气,令人好颜色,美志气(《大观本草》引《吴氏本草》)。《名医》曰∶一名干枣,一名美枣,一名良枣。八月采,曝干。生河东。案∶《说文》云∶枣,羊枣也。《尔雅》云∶遵羊枣。郭璞云∶实小而圆,紫黑色,今俗呼之为羊矢枣。又洗大枣。郭璞云∶今河东猗氏县出大枣也,如鸡卵。 |
<卷一\上经> 葡萄 |
味甘,平。主筋骨湿痹,益气、倍力、强志,令人肥健、耐饥、忍风寒。久食,轻身、不老、延年。可作酒。生山谷。《名医》曰∶生陇西五原敦煌。案∶《史纪·大宛列传》云∶大宛左右,以葡萄为酒,汉使取其实来,于是天子始种苜蓿、葡萄,肥饶也,或疑《本经》不合有葡萄,《名医》所增,当为黑字。然《周礼》场人云∶树之果,珍异之物。郑玄云∶珍异,葡萄、枇杷之属,则古中国本有此,大宛种类殊常,故汉特取来植之。旧作葡,据《史记》作蒲。 |
<卷一\上经> 蓬 |
味酸,平。主安五脏,益精气,长阴令坚,强志倍力,有子。久服,轻身、不老一名复盆。生平泽。《吴普》曰∶盆,一名决盆(《御览》)。《甄氏本草》曰∶复盆子,一名马,一名陆荆(同上)。《名医》曰∶一名陵,一名阴药。生荆山及冤句。案∶《说文》云∶,木也;,缺盆也。《广雅》云∶盆,陆英,莓也。《尔雅》云∶,盆。郭璞云∶复盆也,实似莓而小,亦可食。《毛诗》云∶葛苗苗之。陆玑云∶ 一名巨瓜,似燕,亦连蔓,叶似艾,白色,其子赤,可食。《列仙传》云∶昌容食蓬根。李当之云∶即是人所食莓。陶弘景云∶蓬,是根名;复盆,是实名。 |
<卷一\上经> 鸡头实 |
味苦,平。主湿痹,腰脊膝痛,补中,除暴疾,益精气,强志,令耳目聪明。久服,轻身、不饥、耐老、神仙。一名雁啄实。生池泽。《名医》曰∶一名芡,生雷泽。八月采。案∶《说文》云∶芡,鸡头也。《广雅》云∶芡,鸡头也。《周礼》笾人∶加笾之实,芡。郑元云∶芡,鸡头也。《方言》云∶芡,鸡头也,北燕谓之;青徐淮泗之间谓之芡;南楚江湘之间谓之鸡头,或谓之雁头,或谓之乌头。《淮南子·说山训》云∶鸡头,已。高诱云∶水中芡,幽州谓之雁头。《古今注》云∶叶似荷而大,叶上蹙绉如沸,实有芒刺,其中有米,可以度饥,即今茑子也。上果,上品五种。旧六种,今以橘、柚入木。 |
<卷一\上经> 胡麻 |
味甘,平。主伤中虚羸,补五内(《御览》作脏),益气力,长肌肉,填髓脑。久服,轻身、不老。一名巨胜。叶,名青。生川泽。《吴普》曰∶胡麻,一名方金。神农、雷公∶甘,无毒。一名狗虱,立秋采。《名医》曰∶一名狗虱,一名方茎,一名鸿藏。生上党。案∶《广雅》云∶狗虱,巨胜,藤,胡麻也。《孝经·援神契》云∶胜延年。宋均云∶世以胜为苟杞子。陶弘景云∶本生大宛,故曰胡麻。按∶《本经》已有此,陶说非也。且与麻贲并列,胡之言大,或以叶大于麻。故名之。 |
<卷一\上经> 麻贲 |
味辛,平。主五劳七伤,利五脏,下血,寒气。多食,令人见鬼狂走。久服,通神明、轻身。一名麻勃。麻子∶味甘,平。主补中益气,肥健、不老、神仙。生川谷。《吴普》曰∶麻子中仁,神农、岐伯∶辛;雷公、扁鹊∶无毒。不欲牡蛎、白薇。先藏地中者,食,杀人。麻蓝,一名麻贲,一名青欲,一名青葛。神农∶辛;岐伯∶有毒;雷公 ∶甘。畏牡蛎、白薇。叶上有毒,食之杀人。麻勃,一名花。雷公∶辛,无毒。畏牡蛎(《御览》)。《名医》曰∶麻勃,此麻花上勃勃者。七月七日采,良。子,九月采。生太山。案∶《说文》云∶麻与秫同,人所治在屋下,麻也,实也,或作,荸,麻母也。,KT也,以贲为杂香草。《尔雅》云∶,实,麻。孙炎云∶,麻子也。郭璞云∶别二名。又KT,麻母,郭璞云∶苴,麻盛子者。《周礼》笾朝事之笾,其实。郑云∶,实也。郑司农云∶麻实曰。《淮南子·齐俗训》云∶胡人见,不知其可以为布。高诱云∶,麻实也。据此则弘景以为牡麻无实,非也。《唐本》以为麻实,是。上米、谷,上品二种。旧三种。今以青入草。 |
<卷一\上经> 冬葵子 |
味甘,寒。主五脏六腑寒热、羸瘦、五癃,利小便。久服,坚骨、长肌肉、轻《名医》曰∶生少室山。十二月采之。案∶《说文》云∶KT,古文终,葵菜也。《广雅》云∶,葵也。考KT与终形相近,当即《尔雅》葵。《尔雅》云∶葵,繁露。郭璞云∶承露也,大茎小叶,花紫黄色。《本草图经》云∶吴人呼为繁露,俗呼胡燕支,子可妇人涂面及作口脂。按∶《名医》别有落葵条,一名繁露,亦非也。陶弘景以为终冬至春作子,谓之冬葵,不经甚矣。 |
<卷一\上经> 苋实 |
味甘,寒。主青盲,明目,除邪,利大小便,去寒热。久服,益气力、不饥、轻身。一名马苋。《名医》曰∶一名莫实。生淮阳及田中,叶如蓝。十一月采。案∶《说文》云∶苋,苋菜也。《尔雅》云∶蒉,赤苋。郭璞云∶今苋叶之赤茎者。李当之云∶苋实,当是今白苋。《唐本注》云∶赤苋,一名,今名莫实,字误。 |
<卷一\上经> 瓜蒂 |
味苦,寒。主大水身面四肢浮肿,下水,杀蛊毒,咳逆上气,及食诸果,病在胸腹中,皆吐下之。生平泽。《名医》曰∶生蒿高。七月七日采,阴干。案∶《说文》云∶瓜,也,象形;蒂,瓜当也。《广雅》云∶水芝,瓜也。陶弘景云∶ 甜瓜蒂也。 |
<卷一\上经> 瓜子 |
味甘,平。主令人阅泽,好颜色,益气不饥。久服,轻身、耐老。一名水芝(《御览》作土芝)。生平泽。《吴普》曰∶瓜子,一名瓣。七月七日采,可作面脂(《御览》)。《名医》曰∶一名白瓜子。生蒿高。冬瓜仁也,八月采。案∶《说文》云∶瓣,瓜中实。《广雅》云∶冬瓜也,其子谓之瓤。陶弘景云∶白,当为甘,旧有白字。据《名医》云∶列中白瓜子,则本名当无。 |
<卷一\上经> 苦菜 |
味苦,寒。主五脏邪气,厌谷,胃痹。久服,安心益气,聪察少卧,轻身、耐老。一名荼草,一名选。生川谷。《名医》曰∶一名游冬。生益州山陵道旁,凌冬不死。三月三日采,阴干。案∶《说文》云∶荼,苦菜也。《广雅》云∶游冬,苦菜也。《尔雅》云∶荼,苦菜;又,苦荼。郭璞云∶树小如栀子,冬生叶,可煮作羹,今呼早莱者为荼,晚取者为茗,一名,蜀人名之苦菜。陶弘景云∶此即是今茗,茗,一名荼,又令人不眠,亦凌冬不凋而兼其止。生益州。《唐本》注驳之,非矣。选与,音相近。上菜,上品五种。旧同。 |
<卷二> 中经 |
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以应人。无毒、有毒,斟酌其宜。欲遏病补羸者,本中经雄黄、石流黄、雌黄、水银、石膏、磁石、凝水石、阳起石、孔公孽、殷孽、铁精、理石、长石、肤青(上玉、石,中品十四种。旧十六种)干姜耳实葛根栝蒌根苦参当归麻黄通草芍药蠡实瞿麦元参秦艽百合知母贝母白芷淫羊藿黄芩狗脊石龙芮茅根紫菀紫草败酱白藓酸酱紫参本石苇萆白薇水萍王瓜地榆海藻泽兰防己款冬花牡丹马先蒿积雪草女菀王孙蜀羊泉爵床假苏翘根(上草,中品四十九种。旧四十六种)桑根白皮竹叶吴茱萸栀子芜萸枳实浓朴秦皮秦菽山茱萸紫薇猪苓白棘龙眼松萝卫矛合欢(上木,中品一十七种。旧同)马茎鹿茸牛角腮羊角牡狗 *** 羚羊角犀角(上兽,中品七种。旧同)燕尿天鼠尿(上禽,中品二种。旧三种)猥皮露蜂房鳖甲蟹作蝉蛴螬乌贼鱼骨白僵蚕蛇鱼甲椿鸡活蝓石龙子木虻蜚虻蜚廉虫伏翼(上虫、鱼,中品一十七种。旧十六种)梅实(上果,中品一种。旧同)大豆黄卷赤小豆粟米黍米(上米、谷,中品三种。旧二种)蓼实葱实薤水苏(上菜,中品三种,旧同) |
<卷二\中经> 雄黄 |
味苦,平、寒。主寒热,鼠恶创,疽痔死肌,杀精物、恶鬼、邪气、百虫毒,胜五兵。炼食之,轻身、神仙。一名黄食石。生山谷。《吴普》曰∶雄黄,神农∶苦。山阴有丹雄黄,生山之阳,故曰雄,是丹之雄,所以名雄黄也。《名医》曰∶生武都敦煌之阳。采无时。案∶《西山经》云∶高山其下多雄黄。郭璞云∶晋太兴三年,高平郡界有山崩,其中出数千斤雄黄。《抱朴子·仙药篇》云∶雄黄,当得武都山所出者,纯而无杂,其赤如鸡冠,光明晔晔,可用耳;其但纯黄似雄黄,色无赤光者,不任以作仙药,可以合理病药耳。 |
<卷二\中经> 石流黄 |
(流,旧作硫。《御览》引作流,是)味酸,温。主妇人阴蚀,痈痔恶血,坚筋骨,除头秃,能化金银铜铁奇物(《御览》引云∶石流《吴普》曰∶硫黄,一名石留黄。神农、黄帝、雷公∶咸,有毒;医和、扁鹊∶ 苦,无毒。或生易阳,或河西。或五色,黄,是潘水石液也(潘,即矾古字),烧令有紫焰者,八月、九月采,治妇《名医》曰∶生东海牧羊山,及太山河西山。矾石液也。案∶《范子计然》∶石流黄,出汉中。又云∶刘冯饵石流黄而更少。刘逵注《吴都赋》云∶流黄,土精也。 |
<卷二\中经> 雌黄 |
味辛,平。主恶创头秃痂疥,杀毒虫虱,身痒,邪气、诸毒。炼之。久服,轻身、增年、不老。生山谷。吴普曰∶磁石,一名磁君。《名医》曰∶生武都,与雄黄同山生。其阴山有金,金精熏,则生雌黄。采无时。 |
<卷二\中经> 水银 |
味辛,寒。主疥痂疡、白秃,杀皮肤中虱,堕胎,除热,杀金、银、铜、锡毒。熔化还复为丹,久服,神仙、之死。生平土。《名医》曰∶一名汞。生符陵,出于丹砂。案∶《说文》云∶,丹沙所作为水银也。《广雅》云∶水银谓之汞。《淮南子·地形训》云∶白,九百岁,生白;白,九百岁,生白金。高诱云∶白,水银也。 |
<卷二\中经> 石膏 |
味辛,微寒。主中风寒热,心下逆气惊喘,口干苦焦,不能息,腹中坚痛,除邪鬼,产乳,金创。生山谷。《名医》曰∶一名细石。生齐山及齐卢山、鲁蒙山。采无时。 |
<卷二\中经> 磁石 |
味辛,寒。主周痹风湿,肢节中痛,不可持物,洗洗酸消,除大热烦满及耳聋。一名元石,生山谷。《吴普》曰∶磁石,一名磁君。《名医》曰∶一名处石。生太山及慈山山阴;有铁处,则生其阳。采无时。案∶《北山经》云∶灌题之山,其中多磁石。郭璞云∶可以取铁。《管子·地数篇》云∶ 山上有磁石者,下必有铜。《吕氏春秋·精通篇》云∶磁石召铁。《淮南子·训》云∶磁石能引铁。只作慈,旧作磁,非。《名医》别出元石条,亦非。 |
<卷二\中经> 凝水石 |
味辛,寒。主身热,腹中积聚、邪气,皮中如火烧,烦满。水饮之,久服,不饥。一名白水石。生山谷。《吴普》曰∶神农∶辛;岐伯、医和、扁鹊∶甘,无毒;李氏∶大寒。或生邯郸。采无时。如云母色(《御览》引云∶一名寒水石)。《名医》曰∶一名寒水石,一名凌水石,盐之精也。生常案及凝山,又中水县邯郸。《范子计然》云∶水石,出河东。色泽者,善。 |
<卷二\中经> 阳起石 |
味咸,微温。主崩中漏下,破子藏中血,症瘕结气,寒热腹痛,无子,阴痿不起(《御览》引作阴阳不合),补不足(《御览》引有句挛二字)。一名白石。生山谷。《吴普》曰∶阳起石,神农、扁鹊∶酸,无毒;桐君、雷公、岐后∶咸,无毒;李氏∶ 小寒,或生太山(《御览》引云∶或阳起云。采无时)。《名医》曰∶一名石生,一名羊起石,云母根也,生齐山及琅邪,或云山、阳起山、采无时。 |
<卷二\中经> 孔公孽 |
味辛,温。主伤食不化,邪结气,恶创,疽琅邪,利九窍,下乳汁(《御览》引云∶ 一名通石。《大观本》作黑字)。生山谷。《吴普》曰∶孔公孽,神农∶辛;岐伯∶咸;扁鹊∶酸,无毒。色青黄。《名医》曰∶一名通石,殷孽根也。青黄色。生梁山。 |
<卷二\中经> 殷孽 |
味辛,温。主烂伤瘀血,泄利寒热,鼠寒,症瘕结气。一名姜石。生山谷(按∶此当与孔公孽为一条)。《名医》曰∶钟乳根也。生越国,又梁山及南海,采无时。 |
<卷二\中经> 铁精 |
平,主明目,化铜。铁落∶味辛,平。主风热恶创,疡疽创痂,疥气在皮肤中。铁∶主坚肌耐痛。生平泽(旧为三条,今并)。《名医》曰∶铁精,一名铁液。可以染色。生牧羊及城或析城。采无时。案∶《说文》云∶铁,黑金也,或省作铁,古文作。 |
<卷二\中经> 理石 |
味辛,寒。主身热,利胃解烦,益精明目,破积聚,去三虫。一名石立制石。生山谷。《名医》曰∶一名饥石,如石膏,顺理而细。生汉中及卢山。采无时。 |
<卷二\中经> 长石 |
味辛,寒。主身热,四肢寒厥,利小便,通血脉,明目,去翳眇,下三虫,杀蛊毒。久服,不饥。一名方石。生山谷。《吴普》曰∶长石,一名方石,一名直石。生长子山谷。如马齿,润泽,玉色长鲜。服之,不饥(《御览》)。《名医》曰∶一名土石,一名直石。理如马齿,方而润泽,玉色。生长子山及太山临淄,采无时。 |
<卷二\中经> 肤青 |
味辛,平。主蛊毒及蛇、菜、肉诸毒,恶创。生川谷。《名医》曰∶一名推青,一名推石,生益州。案∶陶弘景云∶俗方及《仙经》,并无用此者,亦相与不复识。上玉石,中品一十四种。旧十六种。考铁落、铁,宜与铁精为一。 |
<卷二\中经> 干姜 |
味辛,温。主胸满咳逆上气,温中止血,出汗,逐风湿痹,肠,下利。生者,尤良。久服,去臭气、通神明。生川谷。《名医》曰∶生楗为及荆、扬州。九月采。案∶《说文》云∶姜,御湿之菜也。《广雅》云∶,廉姜也。《吕氏春秋·本味篇》和之美者,阳朴之姜。高诱注∶阳朴,地名,在蜀郡。司马相如《上林赋》,有茈姜云 |
<卷二\中经> 耳实 |
味甘,温。主风头寒痛,风湿周痹,四肢拘挛痛,恶肉死肌。久服益气,耳目聪明,强志轻身。一名胡,一名地葵。生《名医》曰∶一名,一名常思,生安陆及六安田野,实熟时采。案∶《说文》云∶,卷耳也;苓,卷耳也。《广雅》云∶苓耳,,常,胡,耳也。《尔雅》云∶苍耳,苓耳。郭璞云∶江东呼为常,形似鼠耳,丛生如盘。《毛诗》云∶采采卷耳。《传》云∶卷耳,苓耳也。陆玑云∶叶青,白色,似胡荽,白花,细茎蔓生。可煮为茹,滑而少味;四月中生子,正如妇人耳,今或谓之耳草。郑康成谓是白胡荽,幽州人谓之爵耳。《淮南子·览冥训》云∶位贱尚。高诱云∶者,耳,菜名也。幽冀谓之檀菜,雒下谓之胡。 |
<卷二\中经> 葛根 |
味甘,平。主消渴,身大热,呕吐,诸痹,起阴气,解诸毒,葛谷,主下利十岁以上。一名鸡齐根。生种谷。《吴普》曰∶葛根,神农∶甘。生太山(《御览》)。《名医》曰∶一名鹿藿,一名黄斤。生汶山。五月采根,曝干。 |
<卷二\中经> 栝蒌根 |
味苦,寒。主消渴,身热烦满,大热,补虚安中,续绝伤。一名地楼。生川谷及山阴。《吴普》曰∶栝蒌,一名泽巨,一名泽姑(《御览》)。《名医》曰∶一名果裸,一名天瓜,一名泽姑。实,名黄瓜。二月、八月采根,曝干,三十日成。生宏农。案∶《说文》云∶,蒌,果也。《广雅》云∶王白,也(当为王)。《尔雅》云∶果裸之实,栝蒌。郭璞云∶今齐人呼之为天瓜。《毛诗》云∶果裸之实,亦施于宇。《传》云∶果裸,栝蒌也。《吕氏春秋》云∶王善生。高诱云∶善,或作瓜,也。案∶《吕氏春秋》善字,乃之误。 |
<卷二\中经> 苦参 |
味苦,寒。主心腹结气,症瘕积聚,黄胆,溺有余沥,逐水,除痈肿,补中明目,止泪。一名水槐,一名苦识。生山谷及田野。《名医》曰∶一名地槐,一名菟槐,一名骄槐,一名白茎,一名虎麻,一名芩茎,一名禄曰,一名陵郎。生汝南。三月、八月、十月采根,曝干。 |
<卷二\中经> 当归 |
味甘,温。主咳逆上气,温疟、寒热,洗在皮肤中(《大观本》,洗音癣),妇人漏下绝子,诸恶创疡、金创。煮饮之。一名干归。生川谷。《吴普》曰∶当归,神农、黄帝、桐君、扁鹊∶甘,无毒;岐伯、雷公∶辛,无毒;李氏∶小温。或生羌胡地。《名医》曰∶生陇西。二月、八月采根,阴干。案∶《广雅》云∶山靳,当归也。《尔雅》云∶薜,山靳。郭璞云∶今似靳而粗大。又薜,白靳,郭璞云∶即上山靳。《范子计然》云∶当归,出陇西。无枯者,善。 |
<卷二\中经> 麻黄 |
味苦,温。主中风,伤寒头痛,温疟,发表出汗,去邪热气,止咳逆上气,除寒热,破症坚积聚。一名龙沙。《吴普》曰∶麻黄,一名卑相,一名卑坚。神农、雷公∶苦,无毒;扁鹊∶酸,无毒;李氏∶平。或生河东。四月、立秋采(《御览》)。《名医》曰∶一名卑相,一名卑盐。生晋地及河东。立秋采茎,阴干令青。案∶《广雅》云∶龙沙,麻黄也。麻黄茎,狗骨也。《范子计然》云∶麻黄,出汉中三辅。 |
<卷二\中经> 通草 |
(《御览》作草)味辛,平。主去恶虫,除脾胃寒热,通利九窍、血脉、关节,令人不忘。一名附支。生山谷。《吴普》曰∶通草,一名丁翁,一名附支。神农、黄帝∶辛;雷公∶苦。生石城山谷,叶菁蔓延。止汗,自正月采(《御览》)。《名医》曰∶一名丁翁。生石城及山阳。正月采枝,阴干。案∶《广雅》云∶附支,草也。《中山经》云∶升山,其草多寇脱。郭璞云∶寇脱草,生南方,高丈许,似荷叶,而茎中有瓤正白,零陵人植而日灌之,以为树也。《尔雅》云 ∶离南,活。郭璞注同。又倚商,活脱。郭璞云∶即离南也。《范子计然》云∶草,出三辅。 |
<卷二\中经> 芍药 |
味苦,平。主邪气腹痛,除血痹,破坚积、寒热、疝瘕,止痛,利小便,益气(《艺文类聚》引云∶一名白术。《大观本》作黑字)。生川谷及《吴普》曰∶芍药,神农∶苦;桐君∶甘,无毒;岐伯∶咸;李氏∶小寒;雷公 ∶酸。一名甘积,一名解仓,一名诞,一名余容,一名白术。三月三日采(《御览》)。《名医》曰∶一名白术,一名余容,一名犁食,一名解食,一名铤。生中岳。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广雅》云∶挛夷,芍药也;白术,牡丹也。《北山经》云∶绣山,其草多芍药。郭璞云∶芍药,一名辛夷,亦香草属。《毛诗》云∶赠之以芍药。《传》云∶芍药,香草。《范子计然》云∶芍药,出三辅。崔豹《古今注》云∶芍药有三种∶有草芍药,有木芍药。木有花,大则色深,俗呼为牡丹,非 |
<卷二\中经> 蠡实 |
味甘,平。主皮肤寒热,胃中热气,寒湿痹,坚筋骨,令人嗜食。久服,轻身。花、叶∶ 去白虫。一名剧草,一名三坚,一名豕首。生川谷。《吴普》曰∶蠡实,一名剧草,一名三坚,一名剧荔华(《御览》),一名泽蓝,一名豕首。神农、黄帝∶甘,辛,无毒。生宛句。五月采(同上)。《名医》曰∶一名荔实。生河东。五月采实,阴干。案∶《说文》云,荔,草也,似蒲而小,根可作刷。《广雅》云∶马KT,荔也。《月令》云∶仲冬之月,荔挺出。郑云∶荔挺,马薤也。高诱注《淮南子》云∶荔马,荔草也。《通俗文》云∶一名马兰。颜之推云∶此物河北平泽率生之,江东颇多,种于阶庭,但呼为早蒲,故不识马薤。 |
<卷二\中经> 瞿麦 |
味苦,寒。主关格,诸癃结,小便不通,出刺,决痈肿,明目去翳,破胎堕子,下闭血。一名巨句麦。生川谷。《名医》曰∶一名大菊,一名大兰。生大山。立秋采实,阴干。案∶《说文》云∶蘧,蘧麦也。菊、大菊,蘧麦。《广雅》云∶茈威、陵苕,蘧麦也。《尔雅》云∶大菊,蘧麦。郭璞云∶一名麦句姜,即瞿麦。陶弘景云∶子颇似麦,故名瞿麦 |
<卷二\中经> 元参 |
味苦,微寒。主腹中寒热积聚,女子产乳余疾,补肾气,令人目明。一名重台。《吴普》曰∶元参,一名鬼藏,一名正马,一名重台,一名鹿腹,一名端,一名元台,神农、桐君、黄帝、雷公、扁鹊∶苦,无毒;岐伯∶咸;李氏∶寒。或生冤朐山阳。二月生叶如梅毛,四四相植似芍药,黑茎方高四、五尺,花赤,生枝间,四月,实黑(《御览》)。、四月采根,曝干。案∶《广雅》云∶鹿肠,元参也。《范子计然》云∶元参,出三辅。青色者,善。 |
<卷二\中经> 秦艽 |
味苦,平。主寒热邪气,寒湿,风痹,肢节痛,下水,利小便。生山谷。《名医》曰∶生飞乌山。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说文》云∶KT,草之相者,《玉篇》作KT,居包切,云秦艽,药艽同。萧炳 |
<卷二\中经> 百合 |
味甘,平。主邪气腹张,心痛,利大小便,补中益气。生川谷。《吴普》曰∶百合,一名重迈,一名中庭。生冠朐及荆山(《艺文类聚》引云∶一名重匡)。《名医》曰∶一名重箱,一名摩罗,一名中逢花,一名强瞿。生荆州。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玉篇》云∶蹯,百合蒜也。 |
<卷二\中经> 知母 |
味苦,寒。主消渴热中,除邪气,肢体浮肿,下水,补不足,益气。一名母,一名连母,一名野蓼,一名地参,一名水参,一名水浚,一名货母,一名母。生川谷。《吴普》曰∶知母,神农、桐君∶无毒。补不足,益气(《御览》引云∶一名提母)。《名医》曰∶一名女雷,一名女理,一名儿草,一名鹿列,一名韭蓬,一名儿踵草,一名东根,一名水须,一名沈燔,一名薅。生河内。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说文》云∶,母也。,苋藩也,或从爻作薅。《广雅》云∶母、儿踵,东根也。《尔雅》云∶薅,藩。郭璞云∶生山上。叶如韭,一曰母。《范子计然》云 ∶母,出三辅,黄白者,善。《玉篇》作母。 |
<卷二\中经> 贝母 |
味辛,平。主伤寒烦热,淋沥,邪气,疝瘕,喉痹,乳难,金创,风痉。一名空草。《名医》曰∶一名药实,一名苦花,一名苦菜,一名商(字)草,一名勤母。生晋地。十月采根,曝干。案∶《说文》云∶,贝母也。《广雅》云∶贝父,药实也。《尔雅》云∶,贝母。郭璞云∶根如小贝,圆而白花,叶似韭。《毛诗》云∶言采其虻。《传》云∶虻,贝母也。陆玑云∶其叶如栝蒌而细小,其子在根下如芋子,正白,四方连累相着有分解也。 |
<卷二\中经> 白芷 |
味辛,温。主女人漏下赤白,血闭,阴肿,寒热,风头侵目泪出。长肌肤,润泽,可作面脂。一名芳香。生川谷。《吴普》曰∶白芷,一名,一名苻离,一名泽芬,一名(《御览》)。《名医》曰∶一名白芷,一名,一名莞,一名苻离,一名泽芬。叶,一名麻,可作浴汤。生河东下泽。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说文》云,芷,也;,楚谓之篱,晋谓之,齐谓之芷。《广雅》云∶白芷,其叶谓之药。《西山经》云∶号山,其草多药。郭璞云∶药,白芷别名;,香草也。《淮南子·修务训》云∶身苦秋药被风。高诱云∶药,白芷,香草也。王逸注《楚词》云∶ 药,白芷。按∶《名医》一名莞云云,似即《尔雅》莞,苻离,其上鬲。而《说文》别有,夫离也。,夫蓠上也。是非一草。舍人云∶白蒲,一名苻离,楚谓之莞,岂蒲与芷相似,而《名医》误合为一乎。或《说文》云∶楚谓之蓠,即夫篱也,未可得详。旧作芷,非。 |
<卷二\中经> 淫羊藿 |
味辛,寒。主阳痿绝伤,茎中痛,利小便,益气力,强志。一名刚前。生山谷。《吴普》曰∶淫羊藿,神农、雷公∶辛;李氏∶小寒。坚骨(《御览》)。《名医》曰∶生上山郡阳山。 |
<卷二\中经> 黄芩 |
味苦,平。主诸热黄胆,肠泄利,逐水,下血闭,恶创,恒蚀火疡。一名腐肠。生川谷。《吴普》曰∶黄芩,一名黄文,一名妒妇,一名虹胜,一名红芩,一名印头,一名内虚,神农、桐君、黄帝、雷公、扁鹊∶苦,无毒;李氏∶小温。二月生赤黄叶,两两四四相值,茎空中或方员,高三、四尺,四月花紫红赤,五月实黑、根黄。二月至九月采(《御览》)《名医》曰∶一名空肠,一名内虚,一名黄文,一名红芩,一名妒妇。生秭归及冤句。三月三日采根,阴干。案∶《说文》云∶,黄也。《广雅》云∶ 云∶黄芩,出三辅。色黄者,善。 |
<卷二\中经> 狗脊 |
味苦,平。主腰背,强关机,缓急,周痹寒湿,膝痛。颇利老人。一《吴普》曰∶狗脊,一名狗青,一名赤节。神农,桐君、黄帝、岐伯、雷公、扁鹊∶甘,无毒;李氏∶小温。如萆,茎节如竹,有刺,叶圆赤,根黄白,亦如竹根,毛有刺。《岐伯经》云∶茎《名医》曰∶一名强膂,一名扶盖,一名扶筋,生常山,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广雅》云∶菝,狗脊也。《玉篇》云∶菝,狗脊根也。《名医》别出菝条,非。 |
<卷二\中经> 石龙芮 |
味苦,平。主风寒湿痹,心腹邪气,利关节,止烦满。久服,轻身、明目、不老。一名鲁果能(《御览》作食果),一名地椹。生川泽石边。《吴普》曰∶龙芮,一名姜苔,一名天豆。神农∶苦,平;岐伯∶酸;扁鹊、李氏∶大寒;雷公∶咸,无毒。五月五日采(《御览》)。《名医》曰∶一名石能,一名彭根,一名天豆。生太山,五月五日采子,二月、八月采皮,阴干。案∶《范子计然》云∶石龙芮,出三辅。色黄者,善。 |
<卷二\中经> 茅根 |
味甘,寒。主劳伤虚羸,补中益气,除瘀血、血闭、寒热,利小便。其苗,主下水。一名兰根,一名茹根。生山谷、田野。《名医》曰∶一名地管,一名地筋,一名兼杜。生楚地,六月采根。案∶《说文》云∶茅,菅也;菅,茅也。《广雅》云∶菅,茅也。《尔雅》云∶白华,野菅。郭璞云∶菅,茅属。《诗》云∶白华菅兮,白茅束兮。《传》云∶白华,野菅也,已沤,为菅。 |
<卷二\中经> 紫菀 |
味苦,温。主咳逆上气,胸中《吴普》曰∶紫菀,一名青苑(《御览》)。《名医》曰∶一名紫茜,一名青苑。生房陵及真定邯郸。二月、三月采根,阴干案∶《说文》云∶菀,茈菀,出汉中房陵。陶弘景云∶白者,名白菀。《唐本》注云∶白菀,即女菀也。 |
<卷二\中经> 紫草 |
味苦,寒。主心腹邪气,五疸,补中益气,利九窍,通水道。一名紫丹,一名紫芙(《御览》引云∶一名地血。《大观本》无文)。生川谷。《吴普》曰∶紫草节赤。二月花。(《御览》)。《名医》曰∶生砀山及楚地。三月采根,阴干。案∶《说文》云∶茈,草也;藐,茈草也,草也,可以染留黄。《广雅》云∶茈,茈草也。《山海经》云∶劳山多茈草。郭璞云∶一名紫,中染紫也。《尔雅》云∶藐,茈草。郭璞云∶可以染紫。 |
<卷二\中经> 败酱 |
味苦,平。主暴热火创、赤气,疥瘙,疸痔,马鞍热气。一名鹿肠。生川谷。《名医》曰∶一名鹿首,一名马草,一名泽败,生江夏,八月采根,曝干。案∶《范子计然》云∶败酱,出三辅。陶弘景云∶气如败酱,故以为名。 |
<卷二\中经> 白藓 |
味苦,寒。主头风,黄胆,咳逆,淋沥,女子阴中肿痛,湿痹死肌,不可屈伸、起止、行步。生川谷。《名医》曰∶生上谷及冤句。四月、五月采根,阴干。案∶陶弘景云∶俗呼为白羊藓,气息正似羊膻,或名白膻。 |
<卷二\中经> 酸酱 |
味酸,平。主热烦满,定志益气,利水道。产难,吞其实立产。一名醋酱。生川泽。《吴普》曰∶酸酱,一名酢酱(《御览》)。《名医》曰∶生荆楚及人家田园中。五月采,阴干。案∶《尔雅》云∶,寒酱。郭璞云∶今酸酱草,江东呼曰苦。 |
<卷二\中经> 紫参 |
味苦,辛,寒。主心腹积聚,寒热邪气,通九窍,利大小便。一名牡蒙。生山谷。《吴普》曰∶伏蒙,一名紫参,一名泉戎,一名音腹,一名伏菟,一名重伤。神农、黄帝∶苦;李氏∶大寒。生河西山谷或宛句商山。圆聚生,根黄赤月文,皮黑中紫,五月花《名医》曰∶一名众戎,一名童肠,一名马行。生河西及冤句。三月采根,火炙案∶《范子计然》云∶紫参,出三辅。赤青色者,善。 |
<卷二\中经> 本 |
味辛,温。主妇人疝瘕,阴中寒、肿痛,腹中急,除风头痛,长肌肤,悦颜色。一名鬼卿,一名地新。生山谷。《名医》曰∶一名微茎,生崇山,正月、二月采根,曝干,三十日成。案∶《广雅》云∶山芷,蔚香,本也。《管子·地员篇》云∶五臭畴生本。《荀子 ·大略篇》云∶兰芷本,渐于蜜醴,一佩易之。樊光注《尔雅》云∶本,一名蘼芜,根名靳芷。旧作,非。 |
<卷二\中经> 石苇 |
味苦,平。主劳热邪气,五癃闭不通,利小便水道。一名石。生山谷石上。《名医》曰∶一名石皮,生华阴山谷。不闻水及人声者,良。二月采叶,阴干。 |
<卷二\中经> 萆 |
味苦,平。主腰背痛,强骨节,风寒湿、周痹,恶创不瘳,热气。生山谷。《名医》曰∶一名赤节。生真定。八月采根,曝干。案∶《博物志》云∶菝,与萆相乱。 |
<卷二\中经> 白薇 |
味苦,平。主暴中风,身热肢满,忽忽不知人,狂惑,邪气,寒热酸,温疟洗洗,发作有时。生川谷。《名医》曰∶一名白幕,一名薇草,一名春草,一名骨美。生平原。三月三日采根,阴干。 |
<卷二\中经> 水萍 |
味辛,寒。主暴热身痒(《艺文类聚》《初学记》痒,此是),下水气,胜酒,长须发(《艺文类聚》作乌发),消渴。久服,轻身。一名水华(《艺文类聚》引云∶一名水廉)。生池泽。《吴普》曰∶水萍,一名水廉。生泽水上。叶员小,一茎一叶,根入水。五月花白,三月采,晒干(《御览》)。《名医》曰∶一始水白,一名水苏。生雷泽。三月采,曝干。案∶《说文》云∶苹,也,无根,浮水而生者。萍,苹也。KT,大萍也。《广雅》云∶ KT,萍也。《夏小正》云∶七月湟潦生苹。《尔雅》云∶萍,。郭璞云∶水中浮萍,江东谓之KT。又其大者,。《毛诗》云∶于以采。《传》云∶,大萍也。《范子计然》曰∶水萍,出三辅。色青者,善。《淮南子·原道训》云∶萍树根于水。高诱云∶萍,大也。 |
<卷二\中经> 王瓜 |
味苦,寒。主消渴内痹瘀血,月闭,寒热,酸疼,益气,俞聋。一名土瓜。生平泽。《名医》曰∶生鲁地田野及人家坦墙间。三月采根,阴干。案∶《说文》云∶,王也。《广雅》云∶葵茹、瓜,王瓜也。《夏小正》云∶四月王郭璞云∶钩,也,一名王瓜,实如瓜,正赤,味苦。《月令》∶王瓜生。郑元云∶《月令》云王生。孔颖达云∶疑王,则王瓜也。《管子·地员篇》剽土之次曰五沙,其种大细,白茎青秀以蔓。《本草图经》云∶大,即王也。芴,亦谓之土瓜,自 |
<卷二\中经> 地榆 |
味苦,微寒。主妇人乳痛,七伤、带下病,止痛,除恶肉,止汗,疗金创(《御览》上云∶主消酒。又云∶明目。《大观本草》消酒作黑字,而无明目)。生山谷。《名医》曰∶生桐柏及冤句。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广雅》云∶,地榆也。陶弘景云∶叶似榆而长,初生布地,而花、子紫黑色,如豉,故名玉豉。 |
<卷二\中经> 海藻 |
味苦,寒。主瘿瘤气,颈下核,破散结气、痈肿、症瘕、坚气,腹中上下鸣,下十二水肿,一名落首。生池泽。《名医》曰∶一名。生东海。七月七日采,曝干。案∶《说文》云∶,水草也,或作藻。《广雅》云∶海萝,海藻也。《尔雅》云∶薅,海藻也。郭璞云∶药草也。一名海萝,如乱发,生海中。《本草》云∶又,石衣。郭璞云∶水苔也,一名石发,江东食之,或曰。叶似KT而大,生水底也,亦可食。 |
<卷二\中经> 泽兰 |
味苦,微温。主乳妇内衄(《御览》作衄血),中风余疾,大腹水肿,身面四肢浮肿,骨节中水,金创、痈肿、创脓。一名虎兰,一名龙枣。生大泽傍。《吴普》曰∶泽兰,一名水香,神农、黄帝、岐伯、桐君∶酸,无毒;李氏∶温。生下地水傍。叶如兰,二月生,香,赤节,四叶相值枝节间。《名医》曰∶一名虎蒲。生汝南。三月三日采,阴干。案∶《广雅》云∶虎兰,泽兰也。 |
<卷二\中经> 防己 |
味辛,平。主风寒温疟,热气诸痈,除邪,利大小便。一名解离(《御览》作石解引云∶ 通腠理,利九窍。《大观本》六字黑)。生川谷。《吴普》曰∶木防己,一名解离,一名解燕。神农∶辛;黄帝、岐伯、桐君∶苦,无毒;李氏∶大寒。如艿,茎蔓延,如艽,白根外黄似结梗,内黑又如车辐解。二月、八月、十月采根(《御览》)。《名医》曰∶生汉中。二月、八月采根,阴干。案∶《范子计然》云∶防己,出汉中旬阳。 |
<卷二\中经> 款冬花 |
味辛,温。主咳逆上气,善喘、喉痹,诸惊痫,寒热邪气。一名橐吾(《御览》作石),一名颗东(《御览》作颗冬),一名虎须,一名免奚。生山谷。《吴普》曰∶款冬,十二月花黄白(《艺文类聚》)。《名医》曰∶一名氏冬,生常山及目常水傍。十一月采花,阴干。案∶《广雅》云∶苦萃,款也。《尔雅》云∶菟奚,颗。郭璞云∶款冬也。紫赤,生水中。《西京杂记》云∶款冬,花于严冬。传咸《款冬赋》序曰∶仲冬之月,冰凌积雪,款冬独敷花艳。 |
<卷二\中经> 牡丹 |
味苦辛,寒。主寒热,中风、螈、痉,惊痫邪气,除症坚,瘀血留舍肠胃,安五脏,疗痈创。一名鹿韭,一名鼠姑。生山谷。《吴普》曰∶牡丹,神农、岐伯∶辛;李氏∶小寒;雷公、桐君∶苦,无毒;黄帝∶苦,有毒。叶如蓬相植,根如柏黑,中有核。二月采,八月采,晒干。人食之,轻身、益寿(《御览》)。《名医》曰∶生巴郡及汉中。二月、八月采根,阴干。案∶《广雅》云∶白术 |
<卷二\中经> 马先蒿 |
味平。主寒热鬼注,中风湿痹,女子带下病,无子。一名马尿蒿。生川泽。《名医》曰∶生南阳。案∶《说文》云∶蔚,牡蒿也。《广雅》云∶因尘,马先也。《尔雅》云∶蔚,牡。郭璞云∶无子者。《毛诗》云∶匪莪伊芳蔚。《传》云∶,牡也。陆玑云∶三月始生;七月花,花似胡麻花而紫赤;八月为角,角似小豆,角锐而长。一名马新蒿。案∶新、先,声相近。 |
<卷二\中经> 积雪草 |
味苦,寒。主大热,恶创,痈疽,浸淫赤,皮肤赤,身热。生川谷。《名医》曰∶生荆州。案∶陶弘景云∶荆楚人以叶如钱,谓为地钱草。徐仪《药图》名连钱草。《本草图经》云∶咸、洛二京亦有,或名胡薄荷。 |
<卷二\中经> 女菀 |
(《御览》作苑)味辛,温。主风洗洗,霍乱泄利,肠鸣,上下无常处,惊痫,寒《吴普》曰∶女菀,一名白菀,一名识女苑(《御览》)。《名医》曰∶一名白菀,一名织女菀,一名茆。生汉中。正月、二月采,阴干。案∶《广雅》云∶女肠,女菀也。 |
<卷二\中经> 王孙 |
味苦,平。主五脏邪气,寒湿痹,四肢疼酸,膝冷痛。生川谷。《吴普》曰∶黄孙,一名王孙,一名蔓延,一名公草,一名海孙。神农、雷公∶苦,无毒;黄帝∶甘,无毒。生西海山谷及汝南城郭垣下。蔓延,赤文,茎叶相当(《御览》)。《名医》曰∶吴,名白功草,楚,名王孙;齐,名长孙。一名黄孙,一名黄昏,一名海孙,一名蔓延,生海西及汝南城郭下。案∶陶弘景云∶今方家皆呼王昏,又云壮蒙。 |
<卷二\中经> 蜀羊泉 |
味苦,微寒。主头秃恶创,热气疥,瘙痂,癣虫,疗龋齿。生川谷。《名医》曰∶一名羊泉,一名饴。生蜀郡。案∶《广雅》云∶姑,艾但鹿何,泽 |
<卷二\中经> 爵床 |
味咸,寒。主腰脊痛,不得着床,俯仰艰难,除热,可作浴汤。生川谷及田野。《吴普》曰∶爵床,一名爵卿(《御览》)。《名医》曰∶生汉中。案∶别本注云∶今人名为香苏。 |
<卷二\中经> 假苏 |
味辛,温。主寒热鼠,瘰生创,破结聚气,下瘀血,除湿痹。一名鼠。生川泽(旧在菜部,今移)。《吴普》曰∶假苏,一名鼠实,一名姜芥也(《御览》),名荆芥,叶似落藜而细,蜀中生啖之(《蜀本》注)。《名医》曰∶一名姜芥。生汉中。案∶陶弘景云∶即荆芥也,姜、荆,声讹耳。先居草部中。令人食之,录在菜部中也。味甘,寒,平(《御览》作味苦,平)。主下热气,益 *** ,令人而说好,明目。久服,轻身、耐老。生平泽(旧在《唐本》退中,今移)。《吴普》曰∶翘根,神农、雷公∶甘,有毒。三月、八月采,以作蒸,饮酒病患(《御览》)。《名医》曰∶生蒿高,二月、八月采。案∶陶弘景云∶方药不复用,俗无识者。上草,中品四十九种。旧四十六种。考菜部假苏及《唐本》退中翘根,宜入此。 |
<卷二\中经> 桑根白皮 |
味甘,寒。主伤中、五劳六极、羸瘦,崩中脉绝,补虚益气。叶∶主除寒热出汗。桑耳黑者∶主女子漏下赤白汗,血病,症瘕积聚,阴补,阴阳寒热,无子。五木耳名糯,益气、不饥、轻身、强志。生山谷。《名医》曰∶桑耳,一名桑菌,一名木麦。生犍为。六月多雨时采,即曝干。案∶《说文》云∶桑,蚕所食叶。木,木耳也。蕈,桑。《尔雅》云∶桑瓣有葚栀。舍人云∶桑树,一半有葚,半无葚,名栀也。郭璞云∶瓣,半也。又女桑,桑,郭璞云 ∶今俗呼桑树,小而条长者,为女桑树。又山桑,郭璞云∶似桑材中作弓及草辕。又桑柳槐条,郭璞云∶阿那垂条。 |
<卷二\中经> 竹叶 |
味苦,平。主咳逆上气溢,筋急恶疡,杀小虫。根∶作汤,益气止渴,补虚下气。汁∶ 主风。实∶通神明,轻身、益气。《名医》曰∶生益州。案∶《说文》云∶竹,冬生草也。象形,下者,箬,箬也。 |
<卷二\中经> 吴茱萸 |
(《御览》引无吴字,是)味辛,温。主温中,下气,止痛,咳逆,寒热,除湿、血痹,逐风邪,开凑(旧作腠,《御览》作涛,是)理。根∶杀三虫。一名,生山谷。《名医》曰∶生冤句。九月九日采,阴干。案∶《说文》云∶茱,茱萸,属。萸,茱萸也。煎,茱萸,《汉律》∶会稽献一斗。《广雅》云∶、、档、樾、茱萸也。《三苍》云∶,茱萸也(《御览》)。《尔雅》云∶椒、、丑。郭璞云∶茱萸子,聚生成房貌,今江东亦呼,似茱萸而小,赤色。《礼记》云∶三牲用。郑云∶煎,茱萸也,《汉律》会稽献焉,《尔雅》谓之。《范子计然》云∶茱萸,出三辅。陶弘景云∶《礼记》名,而作俗中呼为子。当是不识字,似杂字,仍似相传。 |
<卷二\中经> 卮子 |
(旧作栀,《艺文类聚》及《御览》引作支,是)味苦,寒。主五内邪气,胃中热气,面赤、酒泡、鼻,白赖、赤癞,创疡。一名木丹。生川谷。《名医》曰∶一名樾桃。生南阳。九月采实,曝干。案∶《说文》云∶栀,黄木可染者。《广雅》云∶栀子,桃也。《史记·货殖传》云 ∶巴蜀地饶卮。《集解》云∶徐广白∶音支,烟支也;紫,赤色也。据《说文》当为栀。 |
<卷二\中经> 芜荑 |
味辛。主五内邪气,散皮肤骨节中淫淫温行毒,去三虫,化食。一名无姑,一名殿塘(《御览》引云∶逐寸白,散腹中温温喘息。《大观本》作黑字)。生川谷。《名医》曰∶一名殿塘。生晋山。三月采实,阴干。案∶《说文》云∶梗,山榆,有束荚,可为芜荑者。《广雅》云∶山榆,母估也。《尔雅》云∶荑,。郭璞云∶一名白蒉,又无姑,其实夷。郭璞云∶无姑,姑榆也。生山中,叶圆而浓,剥取皮合渍之,其味辛香,所谓芜荑。《范子计然》云∶芜荑在地,赤心者,善。 |
<卷二\中经> 枳实 |
味苦,寒。主大风在皮肤中,如麻豆苦痒(《御览》作痰,非)。除寒热结,止利(旧作痢,《御览》作利,是)。长肌肉,利五脏,益气、轻身。生川泽。《吴普》曰∶枳实,苦。雷公∶酸,无毒;李氏∶大寒。九月、十月采,阴干(《御览《名医》曰∶生河内,九月、十月采,阴干。案∶《说文》云∶枳木似橘。《周礼》云∶橘渝淮而化为枳。沈括《笔谈》云∶六朝以前,医方唯有枳实,无枳壳,后人用枳之小、嫩者,为枳实;大者,为枳壳。 |
<卷二\中经> 浓朴 |
味苦,温。主中风、伤寒、头痛、寒热,惊悸气,血痹死肌,去三虫。《吴普》曰∶浓朴,神农、岐伯、雷公∶苦,无毒;李氏∶小温(《御览》引云∶一名浓皮。生交址)。《名医》曰∶一名浓皮,一名赤朴。其树名榛,其子名逐。生交址冤句。九月、十月采皮,阴干。案∶《说文》云∶朴,木皮也,榛木也。《广雅》云∶重皮,浓朴也。《范子计然》云 ∶浓朴,出宏农,按∶今俗以榛为亲,不知是浓朴。《说文》榛栗,字作亲。 |
<卷二\中经> 秦皮 |
味苦,微寒。主风寒湿痹,洗洗寒气,除热,目中青翳、白膜。久服,头不白、轻身。生川谷。《吴普》曰∶芩皮,一名秦皮。神农、雷公、黄帝、岐伯∶酸,无毒;李氏∶小,或生冤句水边。二月、八月采(《御览》)。《吴普》曰∶一名岑皮,一名石檀。生庐江及冤句。二月、八月采皮,阴干。案∶《说文》云∶,青皮木,或作KT。《淮南子·倜真训》云∶木,色青翳。高诱云∶木,苦历木也。生于山,剥取其皮,以水浸之,正青,用洗眼,愈人目中肤翳。据《吴普》云∶岑皮,名秦皮,《本经》作秦皮者,后人以俗称改之,当为岑皮。 |
<卷二\中经> 秦菽 |
味辛,温。主风邪气,温中,除寒痹,坚齿发、明目。久服,轻身、好颜色、耐老、增年、通神。生川谷。《名医》曰∶生太山及秦岭上,或琅邪。八月、九月采实。案∶《说文》云∶菽,菽,菽。菽实裹如裘者,椒似茱萸,出《淮南》。《广雅云∶椒,茱萸也。《北山经》云∶ 景山多秦椒。郭璞云∶子似椒而细叶草也。《尔雅》云∶,大椒。郭璞云∶今椒树丛生实大者,名为。又椒,丑。郭璞云∶萸子聚成房貌。今江示亦呼KT,似茱萸而小,赤色。《毛诗》云∶椒聊之实。《传》云∶椒聊,椒也。陆玑云∶椒树,似茱萸,有针刺,叶坚而滑泽,蜀人作茶,吴人作茗,皆合煮其叶以为香。《范子计然》云∶秦椒,出天水陇西,细者,善。《淮南子·人间训》云∶申椒、杜,美人之所怀服。旧作椒,非。据《山海经》有秦椒,生闻喜景山,则秦,非秦地之秦也。味酸,平。主心下邪气,寒热,温中,逐寒湿痹,去三虫。久服,轻身。一名蜀枣。生山谷。《吴普》曰∶山茱萸,一名魃实,一名鼠矢,一名鸡足。神农、黄帝、雷公、扁鹊∶酸,无毒;岐伯∶辛;一经∶酸。或生冤句、琅邪,或东海承县。叶如梅,有刺毛,二月,花如杏;四月,实如酸枣,赤;五月采实(《御览》)。《名医》曰∶一名鸡足,一名魃实,生汉中及琅邪、冤句、东海承县。九月、十月采实,阴干。 |
<卷二\中经> 紫葳 |
味酸(《御览》作咸),微寒。主妇人产乳余疾,崩中,症瘕血闭,寒热羸瘦,养胎。生川谷。《吴普》曰∶紫葳,一名武威,一名瞿麦,一名陵居腹,一名鬼目,一名茏华。神农、雷公∶酸;岐伯∶辛;扁鹊∶苦、咸;黄帝∶甘,无毒。如麦根黑。正月、八月采。或生真定(《御览》)。《名医》曰∶一名陵苕,一名茏华。生西海及山阳。案∶《广雅》云∶茈葳,陵苕,蘧麦也。《尔雅》云∶苕,陵苕。郭璞云∶一名陵时。《本草》云∶又黄华,白华,。郭璞云∶苕、花,色异,名亦不同。《毛诗》云∶苕之华。《传》云∶苕,陵苕也。《范子计然》云∶紫葳,出三辅。李当之云∶是瞿麦根。据李说与《广雅》合。而《唐本》注引《尔雅》注有一名凌霄四字,谓即凌霄花,陆玑以为鼠尾,疑皆非,故不采之。 |
<卷二\中经> 猪苓 |
味甘,平。主疟,解毒蛊注(《御览》作蛀)不祥,利水道。久服,轻身、耐老(《御览》作能老)。一名猪尿。生山谷。《吴普》曰∶猪苓,神农,甘;雷公∶苦,无毒(《御览》引云∶如茯苓,或生冤句,八月采)。《名医》曰∶生衡山及济阴冤句。二月、八月采,阴干。案∶《庄子》云∶豕零。司马彪注作豕囊,云∶一名猪苓,根似猪卵,可以治渴。 |
<卷二\中经> 白棘 |
味辛,寒。主心腹痛,痈肿渍脓,止痛。一名棘针。生川谷。《名医》曰∶一名棘刺。生雍州。案∶《说文》云∶棘,小枣丛生者。《尔雅》云∶髦颠棘。孙炎云∶一名白棘。李当之云∶此是酸枣树针,今人用天门冬苗代之,非是真也。案∶《经》云∶天门冬,一名颠勒。勒、棘,声相近,则今人用此,亦非无因也。 |
<卷二\中经> 龙眼 |
味甘,平。主五脏邪气,安志厌食。久服,强魂、聪明、轻身、不老,通神明。一名益智。生山谷。《吴普》曰∶龙眼,一名益智。《要术》∶一名比目(《御览》)。《名医》曰∶其大者,似槟榔。生南海松树上。五月采,阴干。案∶《广雅》云∶益智,龙眼也。刘达注《吴都赋》云∶龙眼,如荔枝而小,圆如弹丸,味甘,胜荔枝,苍梧、交址、南海、合浦,皆献之,山中之家亦种之。 |
<卷二\中经> 松罗 |
味苦,平。主嗔怒邪气,止虚汗、头风,女子阴寒、肿病。一名女萝。生山谷。《名医》曰∶生熊耳山。案∶《广雅》云∶女萝,松萝也。《毛诗》云∶茑与女萝。《传》云∶女萝、菟丝,松萝也。陆玑云∶松萝,自蔓松上,枝正青,与菟丝异。 |
<卷二\中经> 卫矛 |
味苦,寒。主女子崩中下血,腹满汗出,除邪,杀鬼毒、虫注。一名鬼箭。生山谷。《吴普》曰∶鬼箭,一名卫矛。神农、黄帝、桐君∶苦,无毒。叶,如桃如羽,正月、二月、七月采,阴干。或生田野(《御览》)。《名医》曰∶生霍山。八月采,阴干。案∶《广雅》云∶鬼箭,神箭也。陶弘景云∶其茎有三羽,状如箭羽。 |
<卷二\中经> 合欢 |
味甘,平。主安五脏,利心志(《艺文类聚》作和心志,《御览》作和心气)。令人献乐无忧。久服,轻身、明目、所欲。生山谷。《名医》曰∶生益州。案∶《唐本》注云∶或曰合昏,欢、昏,音相近。《日华子》云∶夜合。上木,中品一十七种,旧同。 |
<卷二\中经> 白马茎 |
味咸,平。主伤中脉绝,阴不起,强志益气,长肌肉,肥健,生子。眼∶主惊痫,腹满,疟疾,当杀用之。悬蹄∶主惊邪,螈,乳难,辟恶气、鬼毒、蛊注、不祥。生《名医》曰∶生云中。 |
<卷二\中经> 鹿茸 |
味甘,温,主漏下恶血,寒热,惊痫,益气强志,生齿不老。角,主恶创痈肿,逐邪恶气,留血在阴中。《名医》曰∶茸,四月、五月解角时取,阴干,使时躁。角,七月采。 |
<卷二\中经> 牛角 |
下闭血,瘀血疼痛,女人带下血。髓∶补中,填骨髓。久服,增年。胆∶可案∶《说文》云∶,角中骨也。 |
<卷二\中经> 羚羊角 |
味咸,温。主青盲,明目,杀疥虫,止寒泄,辟恶鬼虎野狼,止惊悸。久服,安心、益气、轻身。生川谷。《名医》曰∶生河西。取无时。案∶《说文》云∶羚夏羊。牝,曰羚。《尔雅》云∶羊牝,羚。郭璞云∶今人便以、羚,为黑白羊名。 |
<卷二\中经> 牡狗 *** |
味咸,平。主伤中,阴痿不起,令强、热、大、生子,除女子带下十二疾。一名狗精。胆∶主明目。《名医》曰∶六月上伏取,阴干百日。 |
<卷二\中经> 羚羊角 |
味咸,寒。主明目,益气,起阴,去恶血注下,辟蛊毒恶鬼不祥,安心气,常不大厌寐。生川谷。《名医》曰∶生石城及华阴山,采无时。案∶《说文》云∶羚,大羊而细角。《广雅》云∶美皮,冷角。《尔雅》云;弘,大羊。郭璞云∶羚羊,似羊而大,角园锐,好在山崖间。陶弘景云∶《尔雅》名羊。据《说文》云∶苋,山羊细角也。《尔雅》云∶,如羊。郭璞云∶,似吴羊而大角。角椭,出西方。苋,即正字。然《本经》羚字,实羚字俗写,当以羚为是。《尔雅》释文引本草,作羚。 |
<卷二\中经> 犀角 |
味苦,寒。主百毒虫注,邪鬼、障气,杀钩吻、鸩羽、蛇毒,除不迷或厌寐。久服轻血。生山谷。《名医》曰∶生永昌及益州。案∶《说文》云∶犀,南徼外牛,一角在鼻,一角在顶,似豕。《尔雅》云∶犀,似豕。郭璞云∶形似水牛,猪头大腹;痹脚,脚有三蹄,黑色;三角,一在顶上,一在鼻上,一在额上。鼻上者,即食角也。小而不椭,好食棘。亦有一角者。《山海经》云∶琴鼓之山,多白犀。郭璞云∶此与辟寒、蠲忿、辟尘、辟暑诸犀,皆异种也。《范子计然》云∶犀角,出南郡,上价八千,中三千,下一千。上兽,中品七种。旧同。 |
<卷二\中经> 燕屎 |
味辛,平。主蛊毒鬼注,逐不祥邪气,破五癃,利小便。生平谷。《名医》曰∶生高山。案∶《说文》云∶燕,元鸟也。尔口,布翅,枝尾,象形。作巢,避戊己,乙元鸟也。齐鲁谓之乙,取其名自呼,象形。或作乱。《尔雅》云∶燕乱。《夏小正》云∶二月来降,燕乃睇。《传》云∶燕,乙也,九月陟元鸟,蛰。《传》云∶元鸟者,燕也。 |
<卷二\中经> 天鼠屎 |
味辛,寒。主面痈肿,皮肤洗洗时痛,肠中血气,破寒热积聚,除惊悸。一名鼠,一名石肝。生山谷。《名医》曰∶生合浦。十月、十二月取。案∶李当之云∶即伏翼屎也。李云∶天鼠,《方言》一名仙鼠。案∶今本《方言》云∶或谓之老鼠,当为天字之误也。上禽,中品二种。旧同。 |
<卷二\中经> 猥皮 |
味苦,平。主五痔阴蚀,下血赤白五色,血汁不止,阴肿、痛引要背。酒煮杀之。生川谷。《名医》曰∶生楚山田野。取无时。案∶《说文》云∶KT,似豪猪者,或作猥。《广雅》云∶虎王,猥也。《尔雅》云∶ 汇,毛刺。郭璞云∶今谓状似鼠。《淮南子·说山训》云∶鹊矢中猥。 |
<卷二\中经> 露蜂房 |
味苦,平。主惊痫,寒热邪气,疾,鬼精蛊毒,肠痔。火熬之,良。一名蜂肠。生山谷。《名医》曰∶一名百穿,一名蜂。生柯。七月七日采,阴干。案∶《淮南子·汜论训》云∶蜂房不容卵。高诱云∶房巢也。 |
<卷二\中经> 鳖甲 |
味咸,平。主心腹症瘕坚积、寒热,去痞、息肉、阴蚀、痔、恶肉。生池泽。《名医》曰∶生丹阳,取无时。案∶《说文》云∶鳖,甲虫也。 |
<卷二\中经> 蟹 |
味咸,寒。主胸中邪气、热结痛,僻而肿。败漆烧之,致鼠。生池泽。《名医》曰∶生伊芳洛诸水中,取无时。案∶《说文》云∶蟹,有二敖八足旁行,非蛇鳝之穴无所庇。或作,蟹也。《荀子 ·勤学扁》云∶蟹,六跪而二螯,非蛇之穴无所寄托。《广雅》云∶晡蟹,也。《尔雅》云∶,小者。郭璞云∶或曰即也,似蟹而小。 |
<卷二\中经> 柞蝉 |
味咸,寒。主小儿惊痫、夜啼,病,寒热。生杨柳上。《名医》曰∶五月采,蒸干之。案∶《说文》云∶蝉以旁鸣者,蜩蝉也。《广雅》云∶KT,蝉也;复育,蜕也。旧作蚱蝉。《别录》云∶蚱者,鸣蝉也。壳,一名蝉。又名伏,案∶蚱,即柞字。《周礼·考工记》云∶侈,则柞。郑元云∶柞,读为咋咋然之咋,声大外也。《说文》云∶诸,大声也,音同柞,今据作柞。柞蝉,即五月鸣蜩之蜩。《夏小正》云∶五月良蜩鸣。《传》∶良蜩也,五采具。《尔雅》云∶蜩,螂蜩。《毛诗》云∶如蜩。《传》云∶蜩,蝉也。《方言》云∶楚,谓之蜩;宋、卫之间,谓之螗蜩;陈郑之间,谓之螂蜩;秦、晋之间,谓之蝉;海岱之间,谓之KT。《论衡》云∶蝉,生于复育,开背而出。而《玉篇》云∶蚱蝉,七月生。陶弘景∶ 音蚱作笮,云蝉,是为《月令》人寒蝉,《尔雅》所云矣,《唐本》注非之也。 |
<卷二\中经> 蛴螬 |
味咸,微温。主恶血、血瘀(《御览》作血瘴),痹气,破折、血在胁下坚满痛,月闭,目中淫肤,青翳白膜。一名蛴。生平泽。《名医》曰∶一名齐,一名勃齐。生河内人家积粪草中。取无时。反行者,良。案∶《说文》云,螬也;蝤,蝤也;蝎,蝤也。《广雅》云∶蛭,,地蚕,蠹,蛴螬。《尔雅》云∶,蛴螬。郭璞云∶在粪土中。又蝤蛴,蝎。郭璞云∶在木中。今虽通名蝎,所在异。又蝎,。郭璞云∶木中囊虫。蝎,桑蠹,郭璞云∶即拮掘。《毛诗》云∶领如蝤蛴。《传》云∶蝤蛴,蝎虫也。《方言》云∶蛴螬,谓之。自关而东,谓之蝤蛴,或谓之蚕,梁益之间,谓之,或谓之蝎,或谓之蛭;秦晋之间,谓之蠹,或谓之天蝼。《列子·天瑞篇》云∶乌足根为蛴螬。《博物志》云∶蛴螬以背行,快于足用。《说文》无字,当借为之。声相近,字之误也。 |
<卷二\中经> 乌贼鱼骨 |
味咸,微温。主女子漏下赤白经汁,血闭,阴蚀肿痛,寒热症瘕,无子。生池泽。《名医》曰∶生东海。取无时。案∶《说文》云∶,乌,鱼名,或作鲫。《左思赋》有乌贼。刘逵注云∶乌贼鱼,腹中有墨。陶弘景云∶此是乌所化作,今其口脚具存,犹相似尔。 |
<卷二\中经> 白僵蚕 |
味咸。主小儿惊痫夜啼,去三虫,减黑,令人面色好,男子阴疡病。生平泽。《名医》曰∶生川。四月取自死者。案∶《说文》云∶蚕任丝也。《淮南子·说林训》云∶蚕,食而不饮,二十二日而化。《博物志》云∶蚕三化,先孕而后交。不交者,亦生子,子后为,皆无眉目,易伤,收采亦薄。《玉篇》作僵蚕,正当为僵,旧作,非。 |
<卷二\中经> 鱼甲 |
味辛,微温,主心腹症瘕、伏坚、积聚、寒热,女子崩中,下血五色,小腹阴中相引痛,创疥死肌。生池泽。《名医》曰∶生南海。取无时。案∶《说文》云∶鳝,鱼石,皮可为鼓。鼍蜥,水虫似蜥,易长大。陶弘景云∶蛇,即鼍甲也。 |
<卷二\中经> 樗鸡 |
味苦,平,主心腹邪气,阴痿,益精强志,生子,好色、补中、轻身。生川谷。《名医》曰∶生河内樗树上。七月采,曝干。案∶《广雅》云∶樗鸠,樗鸡也。《尔雅》云∶,天鸡。李巡云∶一名酸鸡。郭璞云 ∶小虫,黑身赤头,一名莎鸡,又曰樗鸡。《毛诗》云∶六月莎鸡振羽。陆玑云∶莎鸡,如蝗而斑色,毛翅数重,某翅正赤,或谓之天鸡。六月中,飞而振羽,索索作声。幽州人谓之蒲错,是也。 |
<卷二\中经> 蛞蝓 |
味咸,寒。主贼风僻,轶筋及脱肛,惊痫挛缩。一名陵蠡。生池泽。《名医》曰∶一名土,一名附。生大山及阴地沙石垣下。八月取。案∶《说文》云∶蝓,虎蝓也。蠃,一名虎蝓。《广雅》云∶蠡蠃,蜗牛,蝓也。《中山经》云∶青要之山,是多仆累。郭璞云∶仆累,蜗牛也。《周礼》鳖人,祭祀供蠃。郑云∶蠃,蝓。《尔雅》云∶蠃,蝓。郭璞云∶即蜗牛也。《名医》曰∶别出蜗牛条,非。旧作蛞,《说文》云所无。据《玉篇》云∶蛞,蛞东,知即活东异文,然则当为活。 |
<卷二\中经> 石龙子 |
味咸,寒。主五癃邪结气,破石淋,下血,利小便水道。一名蜥易,生川谷。《吴普》曰∶石龙子,一名守宫,一名石蜴,一名石龙子(《御览》)。《名医》曰∶一名山龙子,一名守宫,一名石蜴。生平阳及荆山石间。五月取,着石上,令干。案∶《说文》云∶蜥,虫之蜥蜴也。易,蜥易,蜓,守宫也,象形。,在壁,曰蜓;在草,曰蜥易,或作、荣蛇∶医以注鸣者。《广雅》云∶蛤解,,蚵,蜥蜴也。《尔雅》云∶蝾螈,蜥蜴;蜥蜴,蜓;蜓,守宫也。《毛诗》云∶胡为虺蜴。《传》云∶蜴,螈也。陆玑云∶虺蜴,一名蝾螈,蜴也,或谓之蛇医,如蜥蜴,青绿色,大如指,形状可恶。《方言》云∶守宫,秦晋、西夏谓之守宫,或谓之,或谓之蜥易,其在泽中者,谓之易蜴;南楚谓之蛇医,或谓之蝾螈;东齐、海岱谓之;北燕谓之祝蜓;桂林之中,守宫大者而能鸣,谓之蛤蚧。 |
<卷二\中经> 木虻 |
味苦,平。主目赤痛,伤泪出,瘀血血闭,寒热酸,无子。一名魂常。生川泽。《名医》曰∶生汉中。五月取。案∶《说文》云∶虻,啮人飞虫。《广雅》云∶,虻也,此省文。《淮南子·齐俗训》云∶水虿,为芒。高诱云∶青蛉也。又《说文训》云∶虻,散积血。 |
<卷二\中经> 蜚虻 |
味苦,微寒。主逐瘀血,破下血积、坚痞症瘕、寒热,通利血脉及九窍。生川谷。《名医》曰∶生江夏。五月取。腹有血者,良。 |
<卷二\中经> 蜚廉 |
味咸,寒。主血瘀(《御览》引云∶逐下血)、症坚、寒热,破积聚,喉咽痹,内寒,无子。生川泽。《吴普》曰∶蜚廉虫,神农、黄帝云∶治妇人寒热(《御览》)。《名医》曰∶生晋阳及人家屋间。立秋采。案∶《说文》云∶,卢,也。蜚,臭虫,负也。,KT也。《广雅》云∶飞,飞蠊也。《尔雅》云∶蜚,。郭璞云∶即负盘臭虫。《唐本》注云∶汉中人食之下气,名曰石姜,一名卢,一名负盘,占作蠊。据邢疏引此作廉。 |
<卷二\中经> 虫 |
味咸,寒。主心腹寒热洗洗,血积症瘕,破坚,下血闭,生子大良。一名土鳖。生川泽。《名医》曰∶一名土鳖。生河东及沙中、人家墙壁下、土中湿处。十月,曝干。案∶《说文》云∶虫,属,目也。《广雅》云∶负,也。《尔雅》云∶草虫,负。郭璞云∶常羊也。《毛诗》云∶草虫。《传》云∶草虫,常羊也。陆玑云∶ 小大长短如蝗也。奇音,青色,好在茅草中。 |
<卷二\中经> 伏翼 |
味咸,平。主目瞑,明目,夜视有精光。久服,令人喜乐,媚好无忧。一名蝙蝠。生川谷(旧部禽部,今移)。《吴普》曰∶伏翼,或生人家屋间。立夏后,阴干,治目冥,令人夜视有光(《艺文类聚》)。《名医》曰∶生太山及人家屋间。立夏后采,阴干。案∶《说文》云∶蝙,蝙蝠也;蝠,蝙蝠,服翼也。《广雅》云∶伏翼,飞鼠,仙鼠,也。《尔雅》云∶蝙蝠,服翼。《方言》云∶蝙蝠,自关而东,谓之伏翼,或谓之飞鼠,或谓之老鼠,或谓之仙鼠;自关而西,秦陇之间,谓之蝙蝠;北燕谓之。李当之云∶ 即天鼠。上虫、鱼,中品一十七种。旧十六种。考禽部伏翼宜入此。 |
<卷二\中经> 梅实 |
味酸,平。主下气,除热、烦、满,安心,肢体痛,偏枯不仁,死肌,去青黑志,恶疾。生川谷。《吴普》曰∶梅实(《大观本草》作核),明目,益气(《御览》)、不饥(《大观本草》引《吴氏本草》)。《名医》曰∶生汉中。五月采,火干。案∶《说文》云∶KT,干梅之属,或作KT。某,酸果也。以梅为楠。《尔雅》云∶梅楠。郭璞云∶似杏,实酢,是以某注梅也。《周礼》∶笾人馈食,笾,其实干KT。郑云∶干 KT ,干梅也。有桃诸、梅诸,是其干者。《毛诗》疏云∶梅暴为腊,羹中,人含之,以香口(《大观本草》)。上果,中品一种。旧同。 |
<卷二\中经> 大黄豆卷 |
味甘,平。主湿痹,筋挛,膝痛。生大豆涂痈肿,煮汁饮,杀鬼毒,止痛。赤小豆主下水,排痈肿脓血。生平泽。《吴普》曰∶大豆黄卷,神农、黄帝、雷公∶无毒。采无时。去面。得前胡、乌啄杏子、牡蛎、天雄、鼠屎,共蜜和,佳。不欲海藻、龙胆。此法,大豆初出黄土芽是也。生大豆,神农、岐伯∶生、熟,寒。九月采。杀乌豆毒,并不用元参。赤小豆,神农、黄帝 ∶咸;雷公∶甘。九月采(《御览》)。《名医》曰∶生大山。九月采。案∶《说文》云∶椒,豆也,象豆生之形也;,小椒也。藿,椒之少也。《广雅》云∶ 大豆,椒也;小豆,也;豆角,谓之荚;其叶,谓之藿。《尔雅》云∶戎叔,谓之荏叔。孙炎支∶大豆也。 |
<卷二\中经> 粟米 |
味咸,微寒。主养肾气,去胃、脾中热,益气。陈者,味苦,主胃热,消渴,利小便(《大观本草》作黑字,据《吴普》增)。《吴普》曰∶陈粟,神农、黄帝∶苦,无毒。治脾热、渴。粟,养肾气(《御览》)。案∶《说文》云∶粟,嘉谷实也。孙炎注《尔雅》粢稷云∶粟也,今关中人呼小米为粟米,是。 |
<卷二\中经> 黍米 |
味甘,温。主益气补中,多热、令人烦(《大观本》作黑字,据《吴普》增)。《吴普》曰∶黍,神农∶甘,无毒。七月取,阴干。益中补气(《御览》)。案∶《说文》云∶黍,禾属而粘者。以大暑而种,故谓之黍。孔子曰∶黍,可为酒,禾入水也。《广雅》云∶粢,黍稻,其采谓之禾。《齐氏要术》引记胜之书曰∶黍,忌丑。又曰∶黍,生于巳,壮于酉,长于戌,老于亥,死于丑,恶于丙午,忌于丑寅卯。按∶黍,即糜之种也。上米、谷,中品三种。旧二种,大、小豆为二,无粟米、黍米。今增。 |
<卷二\中经> 蓼实 |
味辛,温。主明目温中,耐风寒,下水气,面目浮肿,痈疡。马蓼,去肠中蛭虫,轻身。生川泽。《吴普》曰∶蓼实,一名天蓼,一名野蓼,一名泽蓼(《艺文类聚》)。《名医》曰∶生雷泽。案∶《说文》云∶蓼,辛菜,蔷虞也。蔷,蔷虞,蓼。《广雅》云∶荭,茏,,马蓼孔。《尔雅》云∶墙虞,蓼。郭璞云∶虞蓼,泽萝。又荭,茏古。其大者,归。郭璞云∶俗呼荭草为茏鼓,语转耳。《毛诗》云∶隰有游龙。《传》云∶龙,红草也。陆玑云∶一名马蓼,叶大而赤色,生 |
<卷二\中经> 葱实 |
味辛,温。主明目,补中不足。其茎可作汤,主伤寒寒热,出汗,中风面目肿。 |
<卷二\中经> KT |
味辛,温。主金创,创败,轻身、不饥、耐老。生平泽。《名医》曰∶生鲁山。案∶《说文》云∶KT,菜也,叶似韭。《广雅》云∶韭,KT,荞,其华谓之菁。《尔雅》云∶ KT鸿荟。郭璞云∶即KT菜也。又,劲山贲。陶弘景云∶葱、KT异物,而今共条。《本经》既无韭,以其同类,故也。味辛,微温。主下气,辟口臭,去毒,辟恶。久服,通神明、轻身、耐老。生池泽。《吴普》曰∶芥,一名水苏,一名劳祖(《御览》)。《名医》曰∶一名鸡苏,一名劳祖,一名芥,一名芥苴。生九真,七月采。案∶《说文》云∶苏,桂荏也。《广雅》云∶芥,水苏也。《尔雅》云∶苏,桂,荏。郭璞云∶苏,荏类,故名桂荏。《方言》云∶苏,亦荏也。关之东西,或谓之苏,或谓之荏;周郑之间,谓之公贲;沅湘之南,谓之,其小者,谓之KT柔。按∶KT柔,即香薷也。亦名香。《名医》别出香薷条,非。今紫苏、薄荷等,皆苏类也。《名医》俱别出之。上菜,中品三种。旧四种,考葱实,宜与KT同条,今并假苏,宜入草部。 |
<卷三> 下经 |
下药,一百二十五种,为左使。主治病以应地。多毒,不可久服。欲除寒热邪气,破积聚,愈疾者,本下经。锻石矾石铅丹粉锡锡镜鼻代赭戎盐大盐卤盐白垩冬灰青琅(上玉、石,下品八种。旧一十二种)附子乌头天雄半夏虎掌鸢尾大黄葶苈桔梗莨荡子草蒿旋复花藜芦钩吻射干蛇合恒山蜀漆甘遂白蔹青葙子藿菌白芨大戟泽漆茵芋贯众荛花牙子羊踯躅商陆羊蹄蓄野狼毒白头翁鬼臼羊桃女青连翘闾茹乌韭鹿藿蚤休石长生陆英荩草牛夏枯草芫花(上草,下品四十九种。旧四十八种)巴豆蜀椒皂荚柳花楝实郁李仁莽草雷丸桐叶梓白皮石南黄环溲疏鼠李药实根栾花蔓椒(上木,下品一十七种。旧一十八种)豚卵麇脂鼠六畜毛蹄甲(上兽,下品四种。旧同)蛤蟆马刀蛇蜕蚯蚓蜈蚣水蛭班苗贝子石蚕雀瓮蜣螂蝼蛄马陆地胆鼠妇荧火衣鱼(上虫、鱼,下品一十九种。旧一十八种)桃核仁杏核仁(上,下品三种。旧同)腐婢(上米、谷,下品一种。旧同)苦瓠水靳(上菜,下品二种。旧同)彼子(上一种,未祥)附《吴普本草》 |
<卷三\下经> 锻石 |
味辛,温。主疽疡、疥瘙、热气,恶创、癞疾、死肌,堕眉,杀痔虫,去黑子息肉。一名恶。生山谷。《名医》曰∶一名希。生中山。按∶恶灰,疑当为垩灰。希、石,声之缓急。 |
<卷三\下经> 石 |
味辛,大热。主寒热,鼠蚀创,死肌,风痹,腹中坚。一名青分石,一名立制石,一名固羊石(《御览》引云∶除热,杀百兽。《大观《吴普》曰∶白巩石,一名鼠乡。神农、岐伯∶辛,有毒;桐君∶有毒名太白,一名泽乳,一名食盐。又云∶李氏∶大寒,主温热)。《名医》曰∶一名白巩石,一名太白石,一名泽乳,一名食盐案∶《说文》云∶巩,毒石也,出汉中。《西山经》云∶皋涂之山,有白石焉,其名曰巩,可以毒鼠。《范子计然》云∶巩石,出汉中。色白者,善。《淮南子·地形训》云∶白天,九百岁,生白巩。高诱云∶白巩,巩石也。又《说林训》云∶人,食巩石而死;蚕,食之而肥。高诱云∶ 出阴山。一曰能杀鼠。案∶《 |
<卷三\下经> 铅丹 |
味辛,微寒,主土逆胃反,惊痫疾,除热下气。炼化还成九光。久服,通神明(《御览》引作吐下,云久服成仙)。生平泽《名医》曰∶一名铅华。生蜀郡。案∶《说文》云∶铅,青金也。陶弘景云∶即今熬铅所作黄丹也。 |
<卷三\下经> 粉锡 |
味辛,寒。主伏尸毒螫,杀三虫。一名解锡。锡镜鼻∶主女子血闭,症瘕,伏肠,绝孕。生山谷(旧作二种,今并)。《名医》曰∶生桂阳。案∶《说文》云∶锡,银、铅之间也。 |
<卷三\下经> 代赭 |
味苦,寒。主鬼注、贼风、蛊毒,杀精物恶鬼,腹中毒邪气,女子赤沃漏下。一名须丸。生山谷。《名医》曰∶一名血师,生齐国,赤红青色如鸡冠,有泽。染爪甲,不渝者,良。采无时。案∶《说文》云∶赭,赤土也。《北山经》云∶少阳之山,其中多美赭。《管子·地数篇》云∶山上有赭者,其下有铁。《范子计然》云∶石赭,出齐郡,赤色者,善;蜀赭,出蜀郡。据《元和郡县志 |
<卷三\下经> 戎盐 |
主明目、目痛,益气、坚肌骨,去毒蛊。大盐∶令人吐(《御览》引云∶主肠胃结热。《大观本》作黑字)。卤盐∶味苦,寒,主大热,消渴狂烦,除邪及下蛊毒,柔肌肤(《御览》引云∶一名寒石,明目益气)。生池泽(旧作三种,今并)。《名医》曰∶戎盐,一名胡盐。生胡盐山,及西羌、北地、酒泉、福禄城东南角。北海,青;南海,赤。十月采。大盐,生邯郸,又河东。卤盐,生河东盐池。案∶《说文》云∶盐,咸也。古者宿沙初作煮海盐。卤,西方咸地也。从西省,象盐形,安定有卤县。东方,谓之斥;西方,谓之卤盐。河东盐池,袤五十一里,广七里,周百十六里。《北山经》云∶景山南望盐贩之泽。郭璞云∶即解县盐池也。今在河东猗氏县。案∶ 在山西安邑运城。 |
<卷三\下经> 白垩 |
味苦,温。主女子寒热、症瘕、目闭、积聚。生山谷。《吴普》曰∶白垩,一名白(《一切经音义》)。《名医》曰∶一名白善。生邯郸。采无时。案∶《说文》云∶垩,白涂也。《中山经》云∶葱聋之山,是多白垩。 |
<卷三\下经> 冬灰 |
味辛,微温。主黑子,去疣、息肉、疽蚀、疥瘙。一名藜灰。生川泽。《名医》曰∶生方谷。 |
<卷三\下经> 青琅 |
味辛,平。主身痒、火创,痈伤、疥瘙、死肌。一名石珠。生平泽。《名医》曰∶一名青珠,生蜀郡,采无时。案∶《说文》云∶琅,似珠者,古文作。《禹贡》云∶雍州贡与KT琳琅。郑云∶ 琅上玉、石,下品九种。旧十二种,粉锡、锡镜鼻为二,戎盐、大盐、卤盐为非,三考当各为一。 |
<卷三\下经> 附子 |
味辛,温。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创,破症坚积聚,血瘕,寒湿,(《御览》作痿)拘挛,脚痛不能行步(《御览》引云∶为百药之长。《大观本》作黑字)。生山《吴普》曰∶附子,一名莨,神农∶辛;岐伯、雷公∶甘,有毒;李氏∶苦,有毒,大温。或生广汉。八月采。皮黑,肥白(《御览》)。《名医》曰∶生楗为及广汉东。月采,为附子;春采,为乌头(《御览》)。案∶《范子计然》云∶附子,出蜀武都中。白色者,善。 |
<卷三\下经> 乌头 |
味辛,温。主中内、恶风洗洗,出汗,除寒湿痹,咳逆上气,破积聚、寒热。其汁,煎之,名射罔,杀禽兽。一名奚毒,一名即子,一名乌喙。生山谷。《吴普》曰∶乌头,一名莨,一名千狄,一名毒公,一名卑负(《御览》作果负),一名耿子。神农、雷公、桐君、黄帝∶甘,有毒。正月始生,叶浓,茎方,中空,叶四四相当,与蒿相似。又云∶乌喙,神农、雷公、桐君、黄帝∶有毒;李氏∶小寒,十月采,形如乌头,有两岐相合,如乌之喙,名曰乌喙也。所畏、恶、使,尽与乌头同。一名子,一名莨。神农、岐伯∶有大毒;李氏∶大寒。八月采,阴干。是附子角之大者,畏、恶与附子同(《御览》。《名医》曰∶生郎陵。正月、二月采,阴干。长三寸以上,为天雄。按∶《说文》云∶,乌喙也。《尔雅》云∶芨,堇草。郭璞云∶即乌头也,江东呼为堇。《范子计然》云∶乌头,出三辅中,白者,善。《国语》云∶骊姬置堇于肉。韦昭云∶堇,乌头也。《淮南子·主术训》云∶莫凶于鸡毒,高诱云∶鸡毒,乌头也。按∶鸡毒,即奚毒;即子,即 |
<卷三\下经> 天雄 |
味辛,温,主大风,寒湿痹,沥节痛,拘挛缓急,破积聚,邪气,金创,强筋骨,轻身健行。一名白幕(《御览》引云∶长阴气,强志,令人武勇,力作不倦。《大观本》作黑字)。生山谷。《名医》曰∶生少室。二月采根,阴干。案∶《广雅》云∶,奚毒,附子也。一岁,为子;二岁,为乌喙;三岁,为附子;四岁,为乌头;五岁,为天雄。《淮南子·缪称训》云∶天雄,乌喙,药之凶毒也。良医以活 |
<卷三\下经> 半夏 |
味辛,平。主伤寒寒热,心下坚,下气,喉咽肿痛,头眩胸胀,咳逆肠鸣,止汗。一名地文,一名水玉(以上八字,原本黑字)。生川谷。《吴普》曰∶半夏,一名和姑,生微邱,或生野中。叶三三相偶,二月始生,白花、员,上(《御览》)。《名医》曰∶一名示姑。生槐里。五月、八月采根,曝干。案∶《月令》云∶二月半夏生。《范子计然》云∶半夏,出三辅。色白者善。《列仙传》云∶赤松子服水玉以教神农。疑即半夏别名。 |
<卷三\下经> 虎掌 |
味苦,温。主心痛寒热,结气、积聚、伏梁,伤筋、痿、拘缓,利水道。生山谷。《吴普》曰∶虎掌,神农、雷公∶苦,无毒;岐伯、桐君∶辛,有毒。立秋九月采之(《御览》引云∶或生太山,或宛朐)。《名医》曰∶生汉中及冤句。二月、八月采,阴干。案∶《广雅》云∶虎掌,瓜属也。 |
<卷三\下经> 鸢尾 |
味苦,平。主蛊毒邪气,鬼注,诸毒,破症瘕积聚,去水,下三虫。生山谷。《吴普》曰∶鸢尾,治蛊毒(《御览》)。《名医》曰∶一名乌园。生九嶷山。五月采。案∶《广雅》云∶鸢尾,乌,射干也(疑当作鸢尾,乌园也;乌,射干也。是二物)。《唐本》注云∶与射干全别。 |
<卷三\下经> 大黄 |
味苦,寒。主下瘀血、血闭、寒热,破症瘕积聚,留饮宿食,荡涤肠胃,推陈致新,通利水杀(《御览》,此下有道字),调中化食,安和五脏,生山谷。《吴普》曰∶大黄,一名黄良,一名火参,一名肤如,神农、雷公∶苦,有毒;扁鹊∶ 苦,无毒;李氏∶小寒,为中将军。或生蜀郡北部,或陇西。二月花生,生黄赤叶,四四相当,黄茎高三尺许;三月,花黄;五月,实黑。三月采根,根有黄汁,切,阴干(《御览》)。《名医》曰∶一名黄良,生河西及陇西。二月、八月采根,火干。案∶《广雅》云∶黄良,大黄也。 |
<卷三\下经> 亭历 |
(旧作葶苈,《御览》作亭历)味辛,寒,主症瘕、积聚、结气,饮食、寒热,破坚。一名大室,一名大适。生平泽及田野。《名医》曰∶一名下历,一名蒿。生城。立夏后,采实阴干。得酒,良。案∶《说文》云∶,亭历也。《广雅》云∶狗荠、大室,亭苈也。《尔雅》云∶,亭历。郭璞云∶实、叶皆似芥,《淮南子·缪称训》云∶亭历愈张。《西京杂记》云∶亭历于盛夏。 |
<卷三\下经> 桔梗 |
味辛,微温。主胸胁痛如刀刺,腹满,肠鸣幽幽,惊恐悸气(《御览》引云∶一名利如。《大观本》作黑字)。生山谷。《吴普》曰∶桔梗,一名符扈,一名白芍,一名利如,一名梗草,一名卢如。神农、医和∶苦,无毒;扁鹊、黄帝∶咸;岐伯、雷公∶甘,无毒;李氏∶大寒。叶如荠,茎如笔管,紫赤。二月生(《御览》)。《名医》曰∶一名利如,一名房图,一名白药,一名梗草,一名荠。生蒿高及冤句。二、八月采根,曝干。案∶《说文》云∶桔,桔梗,药名。《广雅》云∶犁如,桔梗也。《战国策》云∶今求柴胡,及之睾黍梁父之阴,则车而载耳。桔梗于沮泽,则累世不得一焉,《尔雅》云∶,。郭璞云∶荠 |
<卷三\下经> 莨荡子 |
味苦,寒。主齿痛出虫,肉痹拘急,使人健行,见鬼。多食,令人狂走。久服,轻身、走及奔马、强志、益力、通神。一名横唐。生川谷。《名医》曰∶一名行唐。生海滨及壅州。五月采子。案∶《广雅》云∶萍,KT荡也。陶弘景云∶今方家多作野狼。旧作菪。案∶《说文》无菪、字。《史记·淳于意传》云∶淄川王美人怀子而不乳,引以莨荡药一撮。《本草图经》引作浪荡 |
<卷三\下经> 草蒿 |
味苦,寒。主疥瘙、痂痒、恶创,杀虫,留热在骨节间,明目。一名青蒿,一名方溃。生川泽。《名医》曰∶生华阴。案∶《说文》云∶蒿,也;,香蒿也,或作。《尔雅》云∶蒿。郭璞云∶今人呼青蒿香中炙啖者为。《史记·司马相如传》∶。注《汉书音义》曰∶,蒿也。陶弘景云∶即今青蒿。 |
<卷三\下经> 旋复花 |
味咸,温。主结气、胁下满、惊悸,除水,去五脏间寒热,补中下气。一名金沸草,一名盛椹。生川谷。《名医》曰∶一名戴椹。生平泽。五月采花,晒干,二十日成。案∶《说文》云∶,盗庚也。《尔雅》云∶,盗庚。郭璞云∶旋复似菊。 |
<卷三\下经> 藜芦 |
(《御览》作梨芦)味辛,寒。主蛊毒,咳逆,泄葱苒。生山谷。《吴普》曰∶藜芦,一名葱葵,一名丰芦,一名蕙葵(《御览》引云∶一名山葱,一名公苒)。神农、雷公∶辛,有毒(《御览》引云∶玄黄帝∶有毒);岐伯∶咸,有毒;李氏∶ 大寒,大毒;扁鹊∶苦,有毒,大寒。叶、根小相《名医》曰∶一名葱,一名山葱。生太山。三月采根,阴干。案∶《广雅》云∶藜芦,葱苒也。《范子计然》云∶藜芦,出河东,黄白者,善。《尔雅》云∶,山葱,疑非此。 |
<卷三\下经> 钩吻 |
(《御览》作)味辛,温。主金创乳,中恶风,咳逆上气,水肿,杀鬼注(旧作疰,《御览》作注,是)蛊毒。一名野葛。生山谷。《吴普》曰∶秦,钩肠,一名毒根,一名野葛。神农∶辛;雷公∶有毒,杀人。生南越山,或益州,叶如葛,赤茎大如箭、方,根黄。或生会稽东治,正月采(《御览》)。《名医》曰∶生傅高山及会稽东野。案∶《广雅》云∶莨,钩吻也。《淮南子·说林训》云∶蝮蛇螫人,敷以和堇,则愈。高诱云∶和堇,野葛,毒药。《博物志》云∶钩吻毒,桂心、葱叶,沸,解之。陶弘景云∶ 或云钩吻是毛莨。沈括《补笔谈》云∶闽中人,呼为吻莽,亦谓之野葛;岭南人,谓之胡蔓;俗谓之断肠草。此草,人间至毒之物,不入药用。恐本草所出别是一物,非此钩吻也。 |
<卷三\下经> 射干 |
味苦,平。主咳逆上气,喉痹咽痛不得消息,散急气,腹中邪逆,食饮大热。一名乌扇,一名乌蒲。生川谷。《吴普》曰∶射干,一名黄远也(《御览》)。《名医》曰∶一名乌,一名乌吹,一名草姜。生南阳田野。三月三日采根,阴干。案∶《广雅》云∶鸢尾,乌,射干也。《荀子·劝学篇》云∶西方有木焉,名曰射干,茎长四寸。《范子计然》云∶射干根如安定。 |
<卷三\下经> 蛇合 |
(原注云,合是含字)味苦,微寒。主惊痫寒热邪气,除热,金创,疽痔鼠,恶创,头疡。一名蛇衔。生山谷。《名医》曰∶生益州。八月采,阴干。按∶《本草图经》云∶或云是雀瓢,即是萝摩之别名。据陆玑云∶芄兰,一名萝摩,幽州谓之雀瓢,则即《尔雅》,芄兰也。《唐本草》别出萝摩条,非。又,见女青。 |
<卷三\下经> 恒山 |
(旧作常山,《御览》作恒山,是)味苦,寒。主伤《吴普》曰∶恒山,一名漆叶。神农、岐伯∶苦;李氏∶大寒;桐君∶辛,有毒。二月、八月采。《名医》曰∶生益州及汉中。八月采根,阴干。案∶《后汉书·华佗传》云∶佗授以漆叶青粘散∶漆叶屑一斗,青粘十四两,以是为率,言久服去三虫,利五脏,轻体,使人头不白。 |
<卷三\下经> 蜀漆 |
味辛,平。主疟及咳逆寒热,腹中症坚、痞结、积聚,邪气、蛊毒、鬼注(旧作疰,《御览》作蛀)。生川谷。《吴普》曰∶蜀漆叶,一名恒山。神农、岐伯、雷公∶辛,有毒;黄帝∶辛;一经∶酸。如漆叶蓝青相似,五月采(《御览》)。《名医》曰∶生江陵山及蜀汉中常山。苗也,五月采叶,阴干。案∶《广雅》云∶恒山,蜀漆也。《范子计然》云∶蜀漆,出蜀郡。 |
<卷三\下经> 甘遂 |
味苦,寒。主大腹疝瘕,腹满,面目浮肿,留饮宿食,破症坚积聚,利水谷道。一名主田。生川谷。《吴普》曰∶甘遂,一名主田,一名白泽,一名重泽,一名鬼丑,一名陵,一名甘槁,一名甘泽。神农、桐君∶苦,有毒。歧伯、雷公∶有毒。须二月、八月采(《御览》)。案∶《广雅》云∶陵泽,甘遂也。《范子计然》云∶甘遂,出三辅。 |
<卷三\下经> 白蔹 |
味苦,平。主痈肿疽创,散结气,止痛除热,目中赤,小儿惊痫,温疟,女子阴中肿痛。一名免核,一名白草。生山谷。《名医》曰∶一名白根,一名昆仑。生衡山,二月、八月采根,曝干。案∶《说文》云∶,白也,或作蔹。《毛诗》云∶蔹蔓于野。陆玑疏云∶蔹,似栝蒌,叶盛而细,热。《尔雅》云∶KT,菟一名菟核。即此矣。 |
<卷三\下经> 青葙子 |
味苦,微寒。主邪气,皮肤中热,风瘙身痒,杀三虫,子∶名草决明,疗唇口青。一名草蒿,一名萋蒿。生平谷。《名医》曰∶生道旁,三月三日采茎、叶,阴干;五月六日采子。案∶《魏略》云∶初平中有青牛先生,常服青葙子。葙,当作箱字。 |
<卷三\下经> 菌 |
味咸,平。主心痛,温中,去长患、白、蛲虫、蛇螫毒,症瘕、诸虫。一名芦,生池泽。《名医》曰∶生东海及渤海、章武。八月采,阴干。案∶《尔雅》云∶滇灌,茵芝。《文选》注引作菌。《声类》云∶滇灌,茵芝也,疑即此灌菌,或一名滇,一名芝,未敢定之。 |
<卷三\下经> 白芨 |
(《御览》作芨)味苦,平。主痈肿、恶创、败疽,伤阴,死肌,胃中邪气,贼风鬼击,痱缓不收。一名甘根,一名连及草。生川谷。《吴普》曰∶神农∶苦;黄帝∶辛;李氏∶大寒;雷公∶辛,无毒。茎叶似生姜、藜芦。十月花,直上,紫赤,根白连。二月、八月、九月采。《名医》曰∶生北山及冤句,及越山。案∶《隋羊公服黄精法》云∶黄精,一名白芨,亦为黄精别名。今《名医》别出黄精条 |
<卷三\下经> 大戟 |
味苦,寒。主蛊毒、十二水,肿满急痛,积聚,中风,皮肤疼痛,吐逆。一名钜(案∶ 此无生川泽三字者,古或与泽漆为一条)。《名医》曰∶生常山。十二月采根,阴干。案∶《尔雅》云∶荞,钜。郭璞云∶今药草之戟也。《淮南子·缪尔训》云∶大戟 |
<卷三\下经> 泽漆 |
味苦,微寒。主皮肤热,大腹、水气,四肢面目浮肿,丈夫阴气不足。生川泽。《名医》曰∶一名漆茎,大戟苗也。生太山。三月三日、七月七日采茎、叶,阴案∶《广雅》云∶黍茎,泽漆也。 |
<卷三\下经> 茵芋 |
味苦,温。主五脏邪气,心腹寒热,羸瘦如疟状,发作有时,诸关节风《吴普》曰∶茵芋,一名卑共。微温,有毒。状如莽草而细软(《御览》)。《名医》曰∶一名莞草,一名卑共,生太山。三月三日采叶,阴干。 |
<卷三\下经> 贯众 |
味苦,微寒。主腹中邪热气,诸毒,杀三虫。一名贯节,一名贯渠,一名百头(《御览》)作白),一名虎卷,一名扁符。生山谷。《吴普》曰∶贯众,一名贯来,一名贯中,一名渠母,一名贯钟,一名柏芹,一名药藻,一名扁符,一名黄钟。神农、岐伯∶苦,有毒;桐君、扁鹊∶苦;一经∶甘,有毒;黄帝∶ 咸,酸;一经∶苦,无毒。叶黄,两两相对;茎,黑毛聚生。冬夏不老。四月花,八月实,黑聚相连,卷旁行生。三月、八月采根,五月采药(《御览》)。《名医》曰∶一名伯萍,一名药藻。此谓草鸱头。生元山及冤句、少室山。二月、八月采根,阴干。案∶《说文》云∶草也。《广雅》云∶贯节,贯众也。《尔雅》云∶泺,费众。郭璞云 ∶叶,圆锐;茎,毛黑。布地,冬夏不死。一名贯渠。又上云∶扁符,止。郭璞云∶未祥。据《经》云∶一名篇符,即此也。《尔雅》当云∶篇符,止;泺,贯众。 |
<卷三\下经> 荛花 |
味苦,平,寒。主伤寒温疟,下十二水,破积聚、大坚、症瘕,荡涤肠胃中留癖饮食、寒热邪气,利水道,生川谷。《名医》曰∶生咸阳及河南中牟。六月采花,阴干。 |
<卷三\下经> 牙子 |
味苦,寒。主邪气、热气,疥瘙、恶疡、创痔,去白虫。一名野狼牙,生川谷。《吴普》曰∶野狼牙,一名支兰,一名野狼齿,一名犬牙,一名抱子。神农、黄帝∶苦,有毒;桐君∶或咸;岐伯、雷公、扁鹊∶无毒。生冤句。叶青,根黄赤,六月、七月花,八月实黑。正月、八月采根(《御览》)。《名医》曰∶一名野狼齿,一名野狼子,一名犬牙。生淮南及冤句。八月采根,曝干。案∶《范子计然》云∶野狼牙,出三辅。色白者,善。 |
<卷三\下经> 羊踯躅 |
味辛,温。主贼风在皮肤中,淫淫痛,温疟,恶毒,诸痹。生川谷。《吴普》曰∶羊踯躅花,神农、雷公∶辛,有毒。生淮南。治贼风、恶毒,诸邪气(《御览》)。《名医》曰∶一名玉支,生太行山及淮南山。三月采花,阴干。案∶《广雅》云∶羊踯躅,英光也。《古今注》云∶羊踯躅花,黄羊食之,则死;羊见之,则踯躅分散,故名羊踯躅。陶弘景云∶花苗似鹿葱。 |
<卷三\下经> 商陆 |
味辛,平。主水张、疝瘕、痹,熨除痈肿,杀鬼精物。一名根,一名夜呼。生川谷。《名医》曰∶如人行者,有神。生咸阳。案∶《说文》∶草,枝枝相值,叶叶相当。《广雅》云∶常蓼,马尾,商陆也。《尔雅》云∶,马尾。郭璞云∶今关西亦呼为陆也。盖,即俗字;商,即假音。 |
<卷三\下经> 羊蹄 |
味苦,寒。主头秃、疥瘙,除热,女子阴蚀(《御览》此四字作无字)。一名东方宿,一名连虫陆,一名鬼目,生川泽。《名医》曰∶名蓄。生陈留。案∶《说文》云∶草也,读若厘。,厘草也。芨,堇草也。《广雅》云∶,羊蹄也。《毛诗》云∶言采其。陆德明云∶本又作蓄。陆玑云∶今人谓之羊蹄。陶弘景云∶今人呼秃菜,即是蓄音之伪。《诗》云∶言采其蓄。案∶陆英,疑即此草之花,此草一名连虫陆,又陆英,即蒴,一名也。亦苦、寒。 |
<卷三\下经> 蓄 |
味辛,平。主浸淫、疥瘙、疽痔,杀三虫(《御览》引云∶一名篇竹。《大观本》无文)。生山谷。《吴普》曰∶蓄,一名蓄辩,一名蔓(《御览》)。《名医》曰∶生东莱。五月采,阴干。案∶《说文》云∶,也,,也,藩水。藩,读若督。《尔雅》云∶竹,蓄。郭璞云∶似水藜,赤茎节。好生道旁。可食,又杀虫。《毛诗》云∶绿竹猗猗。《传》云∶竹,竹也。《韩诗》藩云∶藩,也。《石经》同。 |
<卷三\下经> 野狼毒 |
味辛,平。主咳逆上气,破积聚、饮食、寒热,水气、恶创,鼠、疽蚀,鬼精、蛊毒,杀飞鸟、走兽,一名续毒。生山谷。《名医》曰∶生秦亭及奉高。二月、八月采根,阴干。案∶《广雅》云∶野狼毒也(疑上脱续毒二字)。《中山经》云∶大KT之山有草焉,其状如蓍而毛,青花而白实,其名曰,服之不夭,可以为腹病。 |
<卷三\下经> 白头翁 |
味苦,温。主温疟、易狂、寒热、症瘕积聚、瘿气,逐血、止痛,疗金疮。一名野丈人,一名胡王使者。生山谷。《吴普》曰∶白头翁,一名野丈人,一名奈河草。神农、扁鹊∶苦,无毒。生嵩山川谷。破气狂寒热,止痛(《御览》)。《名医》曰∶一名奈河草,生高山及田野。四月采。案∶陶弘景云∶近根处有白茸,状似人白头,故以为名。 |
<卷三\下经> 鬼臼 |
味辛,温。主杀蛊毒鬼注、精物,辟恶气不祥,逐邪,解百毒。一名爵犀,一名马目毒公,一名九臼。生山谷。《吴普》曰∶一名九臼,一名天臼,一名雀犀,一名马目公,一名解毒。生九真山谷及冤句,二月、八月采根(《御览》)。《名医》曰∶一名天臼,一名解毒,生九真及冤句,二月、八月采根。 |
<卷三\下经> 羊桃 |
味苦,寒。主热,身暴赤色,风水积聚,恶疡,除小儿热。一名鬼桃,一名羊肠。生川谷。《名医》曰∶一名苌楚,一名御弋,一名铫弋。生山林及田野,二月采,阴干。案∶《说文》云∶苌,苌楚,铫弋,一名羊桃。《广雅》云∶鬼桃、铫弋,羊桃也。《中山经》云∶丰山多羊桃,状如桃而方,茎可以为皮张。《尔雅》云∶长楚,姚。郭璞云 ∶今羊桃也,或曰鬼桃。叶似桃;花白;子如小麦,亦似桃。《毛诗》云∶隰有苌楚。《传》云∶苌楚,铫弋也。陆玑云∶今羊桃是也,叶长而狭,花紫赤色,其枝、茎弱,过一尺,引蔓于草上。今人以为汲灌,重而善没,不如杨柳也。近下根,刀切其皮,着热灰中,脱之,可韬笔管。 |
<卷三\下经> 女青 |
味辛,平。主蛊毒,逐邪恶气,杀鬼温疟,辟不祥。一名雀瓢(《御览》作闾)。《吴普》曰∶女青,一名霍由祗。神农、黄帝∶辛(《御览》)。《名医》曰∶蛇衔根也。生朱崖,八月采,阴干。案∶《广雅》云∶女青,乌葛也。《尔雅》云∶,芄兰。郭璞云∶芄蔓生。断之,有白汁,可啖。《毛诗》云∶芄兰之支。《传》云∶芄,兰草也。陆玑云∶一名萝摩。幽州人谓之雀瓢。《别录》云∶雀瓢白汁,注虫蛇毒,即女青苗汁也。《唐本草》别出萝摩条, |
<卷三\下经> 连翘 |
味苦,平。主寒热、鼠,瘰、痈肿,恶创,瘿瘤,结热蛊毒。一名异翘,一名兰花,一名轵,一名三廉。生山谷。《名医》曰∶一名折根,生太山,八月采,阴干。案∶《尔雅》云∶连,异翘。郭璞云∶一名连苕,又名连本草云。 |
<卷三\下经> 兰茹 |
(《御览》作闾,是)味辛,寒。主蚀恶肉、败创、死肌,杀疥虫,排脓恶血,除大风,善忘不乐。生川谷。《吴普》曰∶闾茹,一名离楼,一名屈居。神农∶辛;岐伯∶酸、咸,有毒;李氏∶大寒。二月采。叶圆黄,高四、五尺。叶四四相当。四月花黄,五月实黑、根黄,有汁,亦同黄。三月、五月采根。黑头者,良(《御览》)。《名医》曰∶一名屈据,一名离娄,生代郡。五月采,阴干。案∶《广雅》云∶屈居,芦茹也。《范子计然》云∶闾茹,出武都。黄色者,善。 |
<卷三\下经> 乌韭 |
味甘,寒。主皮肤往来寒热,利小肠膀胱气。生山谷石上。案∶《广雅》云∶昔邪,乌韭也,在屋,曰昔邪;在墙,曰垣衣。《西山经》云∶萆荔,状如乌韭。《唐本》注云∶即石衣也,亦名石苔,又名石发。按∶《广雅》又云∶石发,石衣也, |
<卷三\下经> 鹿藿 |
味苦,平。主蛊毒,女子腰腹痛,不乐,肠痈、瘰(《御览》作历)、疡气。生山谷。《名医》曰∶生汶山。案∶《说文》云∶,鹿藿也,读若剽。《广雅》云∶,鹿藿也。《尔雅》云∶,鹿藿。其实,。郭璞云∶今鹿豆也。叶似大豆,根黄而香,蔓延生。 |
<卷三\下经> 蚤休 |
味苦,微寒。主惊痫、摇头弄舌,热气在腹中,疾痈创,阴蚀,下三虫,去蛇毒。一名蚩休。生川谷。《名医》曰∶生山及冤句。案∶郑樵云∶蚤休,曰螫休,曰重楼金绵,曰重台,曰草甘遂,今人谓之紫河车。服食家所用,而茎叶亦可爱。多植庭院间。 |
<卷三\下经> 石长生 |
味咸,微寒。主寒热、恶创、火热,辟鬼气不祥(《御览》作辟恶气、不祥、鬼毒)。一名丹草(《御览》引云丹沙草)。生山谷。《吴普》曰∶石长生,神农∶苦;雷公∶辛;一经∶甘。生咸阳(《御览》)。《名医》曰∶生咸阳。 |
<卷三\下经> 陆英 |
味苦,寒。主骨间诸痹,四肢拘挛、疼酸,膝寒痛,阴痿,短气不足,脚肿。生川谷。《名医》曰∶生熊耳及冤句。立秋采。又曰∶蒴,味酸,温,有毒。一名堇(今本误作堇),一名芨。生田野。春夏采叶;秋冬采茎、根。案∶《说文》云∶堇草也。读若厘。芨,草也,读若急。,厘草也。《广雅》云盆,陆英莓也。《尔雅》云∶芨草。《唐本》注陆英云∶此物,蒴是也。后人不识,浪出蒴条。今注云∶陆英,味苦、寒,无毒;蒴,味酸、温,有毒,既此不同。难谓一种,盖其类尔。 |
<卷三\下经> 荩草 |
味苦,平,主久咳上气、喘逆,久寒,惊悸,痂疥、白秃、疡气,杀皮肤小虫。《吴普》曰∶王刍,一名黄草。神农、雷公曰∶生太山山谷。治身热邪气,小儿身热气(《御览》)。《名医》曰∶可以染黄,作金公,生青衣。九月、十月采。案∶《说文》云∶荩草也。KT,王刍也。《尔雅》云∶KT,王刍。郭璞云∶KT,蓐也,今呼鸱脚莎。《毛诗》云∶绿竹猗猗。《传》云∶KT,王刍也。《唐本》注云∶荩草,俗名KT蓐草,《尔雅》所谓王刍。 |
<卷三\下经> 牛扁 |
味甘,微寒。主身皮创热气,可作浴汤,杀牛虱小虫,又疗牛病。生川谷。《名医》曰∶生桂阳。案∶陶弘景云∶太常贮,名扁特,或名扁毒。 |
<卷三\下经> 夏枯草 |
味苦,辛,主寒热、瘰、鼠、头创,破症,散瘿、结气,脚肿,湿痹。轻身。一名夕句,一名乃东。生川谷。《名医》曰∶一名燕面。生蜀郡。四月采。 |
<卷三\下经> 芫花 |
味辛,温。主咳逆上气,喉鸣、喘,咽肿、短气,蛊毒、鬼疟,疝瘕、痈肿,杀虫鱼。一名去水。生川谷(旧《吴普》曰∶芫花,一名去水,一名败花,一名儿草根,一名黄大戟。神农、黄帝∶有毒;扁鹊、岐伯∶苦;李氏∶大寒。二月生,叶青,加浓则黑。华有紫、赤、白者。三月实落尽,叶乃生。三月、五月采花。芫花根,一名赤芫根。神农、雷公∶苦,有毒。生邯郸,九月、八月采,阴干。久服,令人泄。可用毒鱼(《御览》,亦见《图经》节文)。《名医》曰∶一名毒鱼,一名杜芫。其根,名蜀桑,可用毒鱼。生淮源。三月三日采药,阴干。案∶《说文》云∶芫,鱼毒也。《尔雅》云∶,鱼毒。郭璞云∶,大木。子,似栗,生南方,皮浓,汁赤,中藏卵果。《范子计然》云∶芫花,出三辅。《史记·仓公传》∶ 临淄女子病蛲瘕,饮以芫花一撮,出蛲可数升,病已。颜师古注《急就篇》云∶郭景纯说,误耳。其生南方,用藏卵果,自别一木,乃左思所云绵、栌者耳,非毒鱼之。上草,下品四十九种。旧四十八种,考木部芫华宜入此。 |
<卷三\下经> 巴豆 |
味辛,温。主伤寒、温疟、寒热,破症瘕、结聚、坚积,留饮、痰癖。大腹水张,荡炼五脏六腑,开通闭塞,利水谷道,去恶内,除鬼毒蛊注邪物(《御览》作鬼毒邪注),杀虫鱼。一名巴叔(占作椒,《御览》作菽)。生川谷。《吴普》曰∶巴豆,一名巴菽,神农、岐伯、桐君∶辛,有毒;黄帝∶甘,有毒;李氏 ∶主温热寒。叶如大豆。八月采(《御览》)。《名医》曰∶生巴郡,八月采,阴干,用之,去心皮。案∶《广雅》云∶巴菽,巴豆也。《列仙传》云∶元俗饵巴豆。《淮南子·说林训》云∶ 鱼食巴菽而死,人食之而肥。 |
<卷三\下经> 蜀菽 |
味辛,温。主邪气、咳逆,温中,逐骨节,皮肤死肌,寒湿痹痛,下气。久服之,头不白、轻身、增年,生川谷。《名医》曰∶一名巴椒,一名。生武都及巴郡。八月采实,阴干。案∶《范子计然》云∶蜀椒,出武都。赤色者,善。陆玑云∶蜀人作荼,又见秦椒,即《尔雅》。陶弘景云∶俗呼为。 |
<卷三\下经> 皂荚 |
味辛、咸,温。主风痹、死肌、邪气,风头、泪出,利九窍,杀精物。生川谷。《名医》曰∶生壅州及鲁邹县。如猪牙者,良。九月、十月采,阴干。案∶《说文》云∶荚,草实。《范子计然》云∶皂荚,出三辅。上价一枚一钱。《广志》曰∶鸡栖子,皂荚也(《御览》)。皂,即草省文。 |
<卷三\下经> 柳花 |
味苦,寒。主风水黄胆,面热、黑。一名柳絮。叶∶主马疥痂创;实∶主溃痈,逐脓血;子汁∶疗渴。生川泽。《名医》曰∶生琅邪。案∶《说文》云∶柳,小杨也;柽,河柳也,杨木也。《尔雅》∶柽,河柳。郭璞云∶ 今河旁赤茎小杨,又旄泽柳。郭璞云∶生泽中者,又杨,蒲柳。郭璞云∶可以为箭,《左传》所谓董泽之蒲。《毛诗》云∶无折我树杞。《传》云∶杞,木名也。陆玑云∶杞,柳属也。 |
<卷三\下经> 楝实 |
味苦,寒。主温疾伤寒,大热烦狂,杀三虫、疥疡,利小便水道。生山谷。《名医》曰∶生荆山。案∶《说文》云∶楝,木也。《中山经》云∶其实如楝。郭璞云∶楝,木名。子如指头,白而粘,可以浣衣也。《淮南子·时则训》云∶七月,其树楝。高诱云∶楝实,凤凰所食,今雒城旁有楝树。实,秋熟。 |
<卷三\下经> 郁李仁 |
味酸,平。主大腹水肿,面目四肢浮肿,利小便水道。根∶主齿龈肿,龋齿,一名爵李。生坚齿川谷。《吴普》曰∶郁李,一名雀李,一名车下李,一名棣(《御览》)。《名医》曰∶一名车下李,一名棣。生高山及邱陵上。五月、六月采根。案∶《说文》云∶棣,白棣也。《广雅》云∶山李,雀其郁也。《尔雅》云∶常棣,棣。郭璞云∶今关西有棣树,子如樱桃,可食。《毛诗》云∶六月食郁。《传》云∶郁,棣属。刘稹《毛诗·义问》云∶常棣之树,高五、六尺;其实大如李,正赤,食之甜。又《诗》云∶常棣之花。《传》云∶常棣,棣也。陆玑云∶奥李,一名雀李,一曰李下李,所在山中皆有。其花,或白或赤,六月中熟大,子如李子,可食。沈括《补笔谈》云∶晋宫阁铭曰∶华十四株,李一侏。 |
<卷三\下经> 莽草 |
味辛,温。主风头痈肿、乳痈、疝瘕,除结气、疥瘙(《御览》有痈疮二字),杀虫鱼。生山谷。《吴普》曰∶莽草,一名春草。神农∶辛;雷公、桐君∶苦,有毒。生上谷山谷中或冤句。五月采。治风(《御览》)。《名医》曰∶一名,一名春草。生上谷及冤句。五月采叶,阴干。案∶《中山经》云∶朝歌之山有草焉,名曰莽草,可以毒鱼。又山有木焉,其状如棠而赤,叶可以毒鱼。《尔雅》云∶,春草。郭璞云∶一名芒草。《本草》云∶《周礼》云 ∶翦氏掌除蠹物,以薰草莽之。《范子计然》云∶莽草,出三辅者,善。陶弘景云∶字亦作两。雷丸(《御览》作雷公丸)味苦,寒。主杀三虫,逐毒瓦斯、胃中热,利丈夫,不利女子。作摩膏,除小儿百病(《御览》引云∶一名雷矢。《大观本》作黑字)。生山谷。《吴普》曰∶雷丸,神农∶苦;黄帝、岐伯、桐君∶甘,有毒;扁鹊∶甘,无毒;李氏 ∶大寒(《御览》引云∶一名雷实。或生汉中。八月采)。《名医》曰∶一名雷矢,一名雷实。生石城及治中土中。八月采根,曝干。案∶《范子计然》云∶雷矢,出汉中。色白者,善。 |
<卷三\下经> 桐叶 |
味苦,寒。主恶蚀、创着阴皮,主五痔,杀三虫。花∶主传猪创,饲猪,肥大三倍。生山谷。《名医》曰∶生桐柏山。案∶《说文》云∶桐,荣也;梧,梧桐木,一名梓。《尔雅》云∶榇梧,郭璞云∶今梧桐。又荣桐木,郭璞云∶即梧桐。《毛诗》云∶梧桐生矣。《传》云∶梧桐,柔木也。 |
<卷三\下经> 梓白皮 |
味苦,寒。主热,去三虫。叶∶捣,传猪创,饲猪,肥大三倍。生山谷。《名医》曰∶生河内。案∶《说文》云∶梓,楸也,或作,椅梓也。楸,梓也;,楸也。《尔雅》云∶槐,小叶曰。郭璞云∶槐,为楸楸;当细叶者,为;又大而,楸。郭璞云∶老乃皮粗,者为楸。又椅梓,郭璞云∶即楸。《毛诗》云∶椅,桐梓漆。《传》云∶椅,梓属。陆玑云∶梓者,楸之疏理白色而生子者,梓、梓关;桐皮,曰椅。 |
<卷三\下经> 石南 |
味辛,苦。主养肾气、内伤、阴衰,利筋骨皮毛。实∶杀蛊毒,破积聚,逐风痹。一名鬼目。生山谷。《名医》曰∶生华阴。二月、四月采实,阴干。 |
<卷三\下经> 黄环 |
味苦,平。主蛊毒、鬼注、鬼魅、邪气在脏中,除咳逆寒热。一名凌泉,一名大就。生山谷。《吴普》曰∶蜀,黄环,一名生刍,一名根韭。神农、黄帝、岐伯、桐君、扁鹊∶辛;一经∶味苦,有毒。二月生。初出正赤,高二尺;叶黄,员端、大茎,叶有汗,黄白。五月实员,三月采根。根黄,从理如车辐,。解治蛊毒(《御览》)。《名医》曰∶生蜀郡。三月采根,阴干。案∶《蜀都赋》有黄环。刘逵云∶黄环,出蜀郡。沈括《补笔谈》云∶黄环,即今朱藤也。天下皆有,叶如槐,其花穗悬紫色如葛,花可作菜食,火不熟,亦有小毒。京师人家园圃中,作大架种之,谓之紫藤花者,是也。 |
<卷三\下经> 溲疏 |
味辛,寒。主身皮肤中热,除邪气,止遗溺,可作浴汤。生山谷及田野、故邱虚地。《名医》曰∶一名巨骨,生熊耳山,四月采。案∶李当之云∶溲疏,一名杨栌,一名牡荆,一名空疏,皮白,中空,时时有节。子似枸杞。子冬日熟,色赤,味甘、苦。 |
<卷三\下经> 鼠李 |
主寒热瘰创。生田野。《吴普》曰∶鼠李,一名牛李(《御览》)。《名医》曰∶一名牛李,一名鼠梓,一名啤。采无时。案∶《说文》云∶,鼠梓木。《尔雅》云∶鼠梓。郭璞云∶楸属也,今江东有虎梓。《毛诗》云∶北山有。《传》云∶,鼠梓。据《名医》名鼠梓,未知是此否?《唐本》注云∶一名赵李,一名皂李,一名乌槎。 |
<卷三\下经> 药实根 |
味辛,温。主邪气,诸痹疼酸,续绝伤,补骨髓。一名连木。生山谷。《名医》曰∶生蜀郡。采无时。案∶《广雅》云∶贝父,药实也。 |
<卷三\下经> 栾花 |
味苦,寒。主目痛、泪出、伤,消目肿。生川谷。《名医》曰∶生汉中。五月采。案∶《说文》云∶栾木,似栏。《山海经》云∶云雨之山,有木名栾,黄木赤枝青叶,群帝焉取药。《白虎通》云∶诸侯墓树柏;大夫栾;土,槐。沈括《补笔谈》云∶栾有一种,树生,其实可作数珠者,谓之木栾,即本草栾花是也。 |
<卷三\下经> 蔓椒 |
味苦,温。主风寒湿痹、节疼,除四肢厥气、膝痛。一名家椒。生川谷及邱家间。《名医》曰∶一名猪椒,一名彘椒,一名狗椒。生云中。采茎、根,酿酒。案∶陶弘景云∶俗呼为,以椒小,不香尔。一名稀椒。可以蒸病出汗也。上木,下品一十七种。旧十八种,今移芫花入草。 |
<卷三\下经> 豚卵 |
味苦,温。主惊痫、疾,鬼注、蛊毒,除寒热,贲豚、五癃,邪气、挛缩。一名豚颠。悬蹄∶主五痔、伏热在肠、肠痈、内蚀。案∶《说文》云∶,小豕也。从豸省,象形,从又,持内以给祭祀,篆文作豚。《方言》云∶猪,其子或谓之豚,或谓之。,吴扬之间,谓之猪子。 |
<卷三\下经> 麋脂 |
味辛,温。主痈肿、恶创、死肌,寒、风、湿痹,四肢拘缓不收,风头,肿气,通腠理。一名官脂。生山谷。《名医》曰∶生南山及雀淮南边。十月取。案∶《说文》云∶麋,鹿属,冬至解其角。《汉书》云∶刘向以为∶麋之为言,迷也。盖牝兽之淫者也。 |
<卷三\下经> 鼠 |
主堕胎,令人产易。生平谷。《名医》曰∶生山都。案∶《说文》云∶,鼠形,飞走且乳之鸟也。籀文作。《广雅》云∶KTKT,飞也。陶弘景云∶是鼯鼠,一名飞生见。《尔雅》云∶鼯鼠,夷由 |
<卷三\下经> 六畜毛蹄甲 |
味咸,平。主鬼注、蛊毒,寒热、惊痫,、狂走。骆驼毛,尤良。案∶陶弘景云∶六畜,谓马、牛、羊、猪、狗、鸡也;蹄,即踯省文。上兽,下品四种。旧同。 |
<卷三\下经> 虾蟆 |
味辛,寒。主邪气,破症坚,血、痈肿、阴创。服之,不患热病。生池泽。《名医》曰∶一名蟾蜍,一名,一名去甫,一名苦。生江湖。五月五日取,阴干。东行者,良。案∶《说文》云∶虾,虾蟆也;蟆,虾蟆也;,虾蟆也;,,詹诸也。其鸣詹诸;其皮;其行,或作。,詹诸也。《夏小正》传云∶蜮也者,长股也,或曰屈造之属也。《诗》曰∶得此,言其行,,詹诸,以鸣者。虾蟆也。郭璞云∶似虾蟆,居陆地。《淮南》谓之去蚊。又蟆,郭璞云∶蛙类。《周礼》云∶蝈氏。郑司农云∶蝈,读为蜮。蜮,虾蟆也。元谓蝈,今御所食蛙也。《月令》云∶仲夏之月,反舌无声。蔡邕云∶今谓之虾蟆。薛君《韩诗》注云∶戚放蟾蜍。高诱注《淮南子》云∶蟾,也。又蝈,虾蟆也。又蟾蜍,虾蟆。又鼓造,一曰虾蟆。《抱朴子·内篇》云∶或问,魏武帝曾收左元放而桎梏之,而得自然解脱,以何法乎?《抱朴子》曰∶以自解去父血。 |
<卷三\下经> 马刀 |
味辛,微寒(《御览》有补中二字。《大观本》黑字)。主漏下赤白,寒热,破石淋,杀禽兽、贼鼠。生池泽。《吴普》曰∶马刀,一名齐蛤。神农、岐伯、桐君∶咸,有毒;扁鹊∶小寒,大毒。生池泽、江海。采无时也(《御览》)。《名医》曰∶一名马蛤。生江湖及东海。采无时。案∶《范子计然》云∶马刀,出河东。《艺文类聚》引《本经》云∶文蛤,表有文。又曰马刀,一曰名蛤,则岂古本与文蛤为一邪? |
<卷三\下经> 蛇蜕 |
味咸,平。主小儿百二十种惊痫、螈、疾、寒热、肠痔,虫毒,蛇痫。火熬之,良。一名龙子衣,一名蛇符,一名龙子单衣,一名弓皮。生川谷及田野。《吴普》曰∶蛇蜕,一名龙子单衣,一名弓皮,一名蛇附,一名蛇筋,一名龙皮,一名龙单衣(《御览》)。《名医》曰∶一名龙子皮。生荆州。五月五日、十五日取之,良。案∶《说文》云∶它,虫也。从虫而长,象冤,曲尾形。或作蛇蜕,蛇蝉所解皮也。《广雅》云∶蝮蜕也。《中山经》云∶来山多空夺。郭璞云∶即蛇皮脱也。 |
<卷三\下经> 蚯蚓 |
味咸,寒。主蛇瘕,去三虫、伏尸、鬼注、蛊毒,杀长虫。仍自化作水。生平土《吴普》曰∶蚯蚓,一名白颈螳,一名附引(《御览》)。《名医》曰∶一名土龙。二月取,阴干。案∶《说文》云∶,侧行者,或作蚓,也。《广雅》云∶蚯蚓,蜿,引无也。《尔雅》云∶蚓,蚕。郭璞云∶即也,江东呼寒蚓,旧作蚯,非。《吕氏春秋》、《淮南子》邱蚓出,不从虫。又《说文训》云∶,无筋骨之强。高诱注∶,一名蜷也。旧又有白颈二字,据《吴普》古本当无也。 |
<卷三> 下经 |
味辛,平。主久聋、咳逆、毒瓦斯,出刺出汗。生川谷。《名医》曰∶一名土蜂。生熊耳及柯,或人屋间。案∶《说文》云∶KT,KT蠃,蒲卢,细要土蜂也。或作螺蠃,螺,蠃也。《广雅》云∶ 土蜂,也。《尔雅》∶土蜂。《毛诗》云∶螟蛉有子,螺蠃负之。《传》云∶螺蠃,卢也。《礼记》云∶夫政也者,蒲卢也。郑云∶蒲卢,果蠃,谓土蜂也。《方言》云∶蜂,其小者,谓之,或谓之蚴蜕。《说文》无字,或当为医。 |
<卷三\下经> 蜈蚣 |
味辛,温。主鬼注、蛊毒,啖诸蛇、早、鱼毒,杀鬼物、老精、温疟,去三虫(《御览》引云∶一名至掌。《大观本》在水蛭下)。生川谷。《名医》曰∶生大吴江南。赤头足者,良。案∶《尔雅》云∶蛆,吴公也。 |
<卷三\下经> 水蛭 |
味咸,平。主逐恶血、瘀血、月闭(《御览》作水闭),破血瘕积聚,无子,利水道。生池泽。《名医》曰∶一名,一名至掌。生雷泽。五月、六月采,曝干。案∶《说文》云∶蛭,虮也;,蛭,至掌也。《尔雅》云∶蛭虮。郭璞云∶今江东呼水中蛭虫入人肉者,为虮。又蛭、至掌,郭璞云∶未详,据《名医》,即蛭也。 |
<卷三\下经> 班苗 |
味辛,寒。主寒热、鬼注蛊毒、鼠恶创、疽蚀死肌,破石癃。一名龙尾。生川《吴普》曰∶斑猫,一名斑蚝,一名龙蚝,一名斑苗,一名胜发,一名盘蛩,一名晏青。神农∶辛;岐伯∶咸;桐君∶有毒;扁鹊∶甘,有大毒。生河内川谷,或生水石。《名医》曰∶生河东。八月取,阴干。案∶《说文》云∶,蝥,毒虫也。《广雅》云∶晏青也。《名医》别出芫青条,非。芫、晏,音相近也。旧作猫,俗字。据吴氏云∶一名班苗,是也。 |
<卷三\下经> 贝子 |
味咸,平。主目翳、鬼注虫毒、腹痛、下血、五癃,利水道。烧用之,良。生池泽。《名医》曰∶一名贝齿。生东海。案∶《说文》云∶贝,海介虫也。居陆,名飙;在水,名,象形。《尔雅》云,小者,。郭璞云∶今细贝,亦有紫色,出日南。又,小而椭。郭璞云∶即上小贝。 |
<卷三\下经> 石蚕 |
味咸,寒。主五癃,破五淋,堕胎,内解结气,利水道,除热。一名水虱。生池泽。《吴普》曰∶石蚕,亦名沙虱。神农、雷公∶酸,无毒。生汉中。治五淋,破随内结气,利水道,除热(《御览》)。《名医》曰∶生江汉。案∶《广雅》云∶水虱,也。《淮南万毕术》云∶沙虱,一名蓬活,一名地脾。《御览》虫豸部引李当之云∶类虫,形如老蚕。生附石。《广志》云∶皆虱,虱色赤,大过虮。在水中,入人皮中,杀人,与李似不同。 |
<卷三\下经> 雀瓮 |
味甘,平。主小儿惊痫,寒热结气,蛊毒鬼注。一名躁舍。《名医》曰∶生汉中。采,蒸之。生树枝间,蛄房也。八月取。案∶《说文》云∶蛄,蛄斯黑也。《尔雅》云∶,蛄。郭璞云∶属也。今青州人呼为蛄。按∶《本经》名为雀瓮者,瓮与蛹,音相近,以其如雀子,又如茧虫之蛹,因呼之。 |
<卷三\下经> 蜣螂 |
味咸,寒。主小儿惊痫、螈,腹胀寒热,大人疾狂易。一名蜣。火熬之,良。生池泽。《名医》曰∶生长沙。五月五日取,蒸,藏之。案∶《说文》云∶,渠。一曰天杜。《广雅》云∶天杜,蜣螂也。《尔雅》云∶蜣,蜣螂。郭璞云∶黑甲虫,啖粪土。《玉篇》∶蜣、螂同。《说文》无蜣字。渠,即蜣,音之缓急。 |
<卷三\下经> 蝼蛄 |
味咸,寒。主产难,出肉中刺(《御览》作刺在肉中),溃痈肿,下哽噎(《御览》作咽),解毒,除恶创。一名蟪蛄(《御览》作蟪蛄),一名天蝼《名医》曰∶生东城。夏至取,曝干。案∶《说文》云∶蠹,蝼蛄也;蝼,蝼蛄也;蛄,蝼蛄也。《广雅》云∶炙鼠、津姑、蝼蜮、蟓蛉、蛞蝼,蝼蛄也。《夏小正》云∶三月,则鸣。KT,天蝼也。《尔雅》云∶,天蝼。郭璞云∶蝼蛄也。《淮南子·时则训》云∶孟夏之月,蝼蝈鸣。高诱云∶蝼,蝼蛄也。《方言》云∶蛄诣,谓之杜格;蝼蛞,谓之蝼蛞,或谓之蟓蛉。南楚谓之杜狗,或谓之蝼。陆玑《诗疏》云∶《本草》又谓蝼蛄为石鼠,今无文。 |
<卷三\下经> 马陆 |
味辛,温。主腹中大坚症,破积聚、息肉、恶创、白秃。一名百足。生川谷。《吴普》曰∶一名马轴(《御览》)。《名医》曰∶一名马轴。生元菟。案∶《说文》云∶蠲,马蠲民。从虫、皿,益声;,象形。明堂《月令》曰∶腐草为蠲。《广雅》云∶蛆,马,马也。又马践,蛆也。《尔雅》云∶,马践。郭璞云∶马蠲匀,俗呼马。《淮南子·时则训》云∶季夏之日,腐草化为。。高诱云∶,马也。幽冀谓之秦渠。又《汜论训》云∶,足众,而走不若蛇。已《兵略训》云∶若研之足。高诱云∶,马也。《方言》云∶马,北燕谓之蛆渠。其大者,谓之马蚰。《博物志》云∶ 马,一名百足,中断成两段,各行而去。 |
<卷三\下经> 地胆 |
味辛,寒。主鬼注、寒热,鼠蝼,恶创、死肌,破症瘕,堕胎。一名青。生川谷。《吴普》曰∶地胆,一名元青,一名杜龙,一名青虹(《御览》)。《名医》曰∶一名青。生汶山,八月取。案∶《广雅》云∶地胆,蛇要,青,青也。陶弘景云∶状如大马蚁,有翼。伪者,即班猫所化,状如大豆。 |
<卷三\下经> 鼠妇 |
味酸,温。主气癃不得小便,女人月闭、血症,痫症、寒热,利水道。一名负蟠,一名威。生平谷。《名医》曰∶一名。生魏郡及人家地上。五月五日取。案∶《说文》云∶,威,委黍;委黍,鼠妇也;蟠,鼠负也。《尔雅》云∶蟠,鼠负。郭璞云∶瓮器底虫。又威,委黍。郭璞云∶旧说,鼠妇别名。《毛诗》云∶伊芳威在室。《传》云∶伊芳威,委黍也。陆玑云∶在壁根下,瓮底中生,似白鱼。 |
<卷三\下经> 荧火 |
味辛,微温。主明目,小儿火创伤,热气、蛊毒、鬼注,通神。一名夜光(《御览》引云∶一名熠耀,一名即照。《大观本》作黑字)。生池泽。《吴普》曰∶荧火,一名夜照,一名熠耀,一名救火,一名景天,一名据火,一名挟火(《艺文类聚》)。《名医》曰∶一名放光,一名熠耀,一名即照。生阶地。七月七日收,阴干。案∶《说文》云∶,兵死及牛马之血为磷,鬼火也,从炎舛。《尔雅》云∶荧火,即照。郭璞云∶夜飞,腹下有火。《毛诗》云∶熠耀宵行。传云∶熠耀,磷也;磷,荧火也《月令》云∶季夏之月,腐草化为荧。郑元云∶萤飞虫,萤火也。据毛苌以萤为磷,是也。《说文》无萤字,当以磷为之。《尔雅》作荧,亦是。旧作萤,非。又按∶《月令》∶腐草为萤,当是蠲字假音。 |
<卷三\下经> 衣鱼 |
味咸,温,无毒。主妇人疝瘕,小便不利(《御览》作泄利),小儿中风(《御览》作头风)、项强(《御览》作疆),背起摩之。一名白鱼。生平泽。《吴普》曰∶衣中白鱼。一名(《御览》)。《名医》曰∶一名。生咸阳。案∶《说文》云∶,白鱼也。《广雅》云∶白鱼,鱼也。《尔雅》云∶,白鱼。郭璞云∶衣、书中虫,一名蚋鱼。上虫、鱼,下品一十八种。旧同。 |
<卷三\下经> 桃核仁 |
味苦,平。主症血、血闭、瘕邪,杀小虫。桃花∶杀注恶鬼,令人好颜色。桃凫∶微温。主杀百鬼精物(《初学记》引云∶枭桃在树不落,杀百鬼)。桃毛∶主下血瘕寒热,积寒无子。桃蠹∶杀鬼邪恶不祥。生川谷。《名医》曰∶桃核,七月采,取仁,阴干;花,三月三日采,阴干;桃凫,一名桃奴,一名枭景。是实着树不落。实中者,正月采之;桃蠹,食桃树虫也。生太山。案∶《说文》云∶桃,果也。《玉篇》云∶桃,毛果也。《尔雅》云∶桃李丑核。郭璞云∶子中有核仁。孙炎云∶桃李之实,类皆有核。 |
<卷三\下经> 杏核仁 |
味甘,温。主咳逆上气,雷鸣,喉痹下气,产乳,金创、寒心、贲豚。生川谷。《名医》曰∶生晋山。案∶《说文》云∶杏,果也。《管子·地员篇》云∶五沃之土,其木宜杏。高诱注《淮南子》云∶杏,有窍在中。上果,下品二种。旧同。 |
<卷三\下经> 腐婢 |
味辛,平。主疟,寒热、邪气,泄利,阴不起,病酒,头痛。生汉中。《吴普》曰∶小豆花,一名腐婢(旧作付月,误)。神农∶甘,毒。七月采,阴干四十日。治头痛,止渴(《御览》)。《名医》曰∶生汉中。即小豆花也。七月采,阴干。上米、谷,下品一种。旧同。 |
<卷三\下经> 苦瓠 |
味苦,寒。主大水,面目四肢浮肿,下水,令人叶。生川泽。《名医》曰∶生晋地。案∶《说文》云∶瓠匏,匏瓠也。《广雅》云∶匏,瓠也。《尔雅》云∶瓠,栖瓣。《毛诗》云∶瓠有苦叶。《传》云∶匏,谓之瓠。又九月断壶。《传》云∶壶,瓠也。《古今注》云∶瓠,壶芦也。壶芦,瓠之无柄者。瓠,有柄者。又云∶瓢,瓠也。其,曰匏。瓠则别名。 |
<卷三\下经> 水靳 |
味甘,平。主女子赤沃,止血养精,保血脉,益气,令人肥健、嗜食。一名水英。生池泽。《名医》曰∶生南海。案∶《说文》云∶芹,楚葵也;近,菜类也。《周礼》有近菹。《尔雅》云∶芹,楚葵。郭璞云∶今水中芹菜。《字林》云∶芹草,生水中。根,可缘器。又云∶菜,似蒜,生水中。上菜,下品二种。旧同。 |
<卷三\下经> 彼子 |
味甘,温。主腹中邪气,去三虫、蛇螫、蛊毒、鬼注、伏尸。生山谷(旧在《唐本》退中)。《名医》曰∶生永昌。案∶陶弘景云∶方家,从来无用此者。古今诸医及药家,子不复识。又,一名熊子,不知其形何类也。掌禹锡云∶树,似杉;子,如槟榔。《本经》虫部云∶彼子,芝注云∶彼字合从木。《尔雅》云∶彼,一名。三品,合三百六十五种,法三百六十度,一度应一日,以成一岁(倍其数,合七百三十名也)。掌禹锡曰∶本草例,《神农本经》以朱书,《名医别录》以墨书。《神农》药三百六十五种,今此言倍其数,合七百三十名,是并《名医别录》副品而言也。则此下节《别录》之文也,当作墨书矣。盖传定浸久,朱墨错乱之所致耳。案∶禹锡说,是也,改为细字。药有君、臣、佐、使,以相宣摄合和宜。用一君,二臣,三佐,五使;又可一君,三臣,九佐、使也。药有阴阳配合,子母兄弟,根茎花实,草石骨肉;有单行者,有相须者,有相使者,有相畏者,有相恶者,有相反者,有相杀者。凡此七精,合和时之,当用相须、相使者良,勿用相恶、相反者。若有毒宜制,可用相畏、相杀者。不尔,勿合用也。药有酸、咸、甘、苦、辛五味,又有寒、热、温、凉四气,及有毒无毒,阴干曝干,采造时月,生熟土地所出,真伪陈新,并各有法。药性有宜丸者,宜散者,宜水煮者,宜酒渍者,宜膏煎者;亦有一物兼宜者;亦有不可入汤酒者,并随药性,不得违越。欲疗病,先察其原,先候病机。五脏未虚,六腑未竭,血脉未乱,精神未散,服药必活。若病已成,可得半愈;病势已过,命将难全。若用毒药疗病,先起如黍粟,病去,即止。不去,倍之;不去,十之。取去为度。疗寒,以热药;疗热,以寒药;饮食不消,以吐下药;鬼注蛊毒,以毒药;痈肿创瘤,以创药;风湿,以风湿药。各随其所宜。病在胸膈以上者,先食,后服药;病在心腹以下者,先服药而后食;病在四肢血脉者,宜空腹而在旦;病在骨髓者,宜饱满而在夜。夫大病之主,有中风伤寒,寒热温疟,中恶霍乱,大腹水肿,肠下利,大小便不通;贲肫上气,咳逆呕吐;黄疽消渴,留饮癖食,坚积症瘕,惊邪痫;鬼注喉痹、齿痛,耳聋目盲;金创折,痈肿恶创,痔瘿瘤;男子五劳七伤,虚乏羸瘦;女子带下崩中,血闭阴蚀;虫蛇蛊毒所伤。此大略宗兆。其间变动枝叶,各宜依端绪以取之。上药,令人身安命延,升天神仙,遨游上下,役使万灵,体生毛羽,行厨立至(《抱朴子·内篇》引《神农经》,据《太平御览》校)。中药,养性;下药,除病。能令毒虫不加,猛兽不犯,恶气不行,众妖并辟(《抱朴子 ·内篇》引《神农经》)。太一子曰∶凡药,上者,养命;中者,养性;下者,养病(《艺文类聚》引《本草经》)。太一子曰∶凡药,上者,养命;中药,养性;下药,养病。神农乃作赭鞭、钩(尺制切)。从六阴阳,与太乙外(巡字)五岳四渎,土地所生草石,骨肉心灰,皮,毛羽,万千类,皆鞭问之,得其所能治主,当其五味,一日(一字旧误作百)七十毒(《太平御览》引《本草经》)。神农稽首再拜,问于太乙子曰∶曾闻之时寿过百岁,而徂落之咎,独何气使然也?太乙子曰∶天有九门,中道最良。神农乃从其尝药,以拯救人命。(《太平御览》引《神农本草》)。按∶此诸条,与今《本经》卷上文略相似,诸书所引,较《本经》文多。又云是太一子说,今无者,疑后节之。其云赭鞭、钩,当是煮辨、候制之假音,鞭问之,即辨问之。无怪说也。药物有大毒,不可入口鼻耳目者,即杀人。一曰钩吻(卢氏曰∶阴地黄精,不相连,根苗独生者,是也),二曰鸱(状如雌鸡,生山中),三曰阴命(赤色,着木县其子,生海中),四曰内童(状如鹅,亦生海中),五曰鸩羽(如雀,墨头赤喙),六曰(生海中,雄曰,雌曰也。《博物志》引《神农经》)。药种有五物∶一曰野狼毒,占斯解之;二曰巴头,藿汁解之;三曰黎,卢汤解之;四曰天雄、乌头,大豆解之;五曰班茅,戎盐解之。毒菜害小儿,乳汁解,先食饮二升(《博物志》引《神农经》)。五芝及饵丹砂、玉札、曾青、雄黄、雌黄、云母、太乙禹余粮,各可单服之,皆令人飞行、长生(《抱朴子·内篇》引《神农四经》)。春夏为阳,秋冬为阴(《文选》注引《神农本草》)。春为阳,阳温,生万物(同上)。黄精与术,饵之却粒;或遇凶年,可以绝粒。谓之米脯(《太平御览》引《抱朴子》、《神农经》)。五味,养精神,强魂魄。五石,养髓,肌肉肥泽。诸药,其味酸者,补肝、养心,除肾病;其味苦者,补心、养脾,除肝病;其味甘者,补肺、养脾,除心病;其味辛者,补肺、养肾,除脾病;其味咸者,补肺,除肝病。故五味,应五行;四体,应四时。夫人性生于四时,然后命于五行,以一补身,不死命神。以母养子,长生延年;以子守母,除病究年(《太平御览》引《养生要略》、《神农经》)。案∶此诸条,当是玉石、草木三品前总论,而后人节去。 |
<卷三\下经> 附∶《吴氏本草》十二条 |
龙眼一名益智,一名比目(《齐民要术》)。鼠尾一名劲,一名山陵翘。治痢也(《太平御览》)。满阴实生平谷或圃中。延蔓如瓜叶,实如桃。七月采。止渴延年(《太平御览》)。千岁垣中肤皮,得姜、赤石胎,治(《太平御览》)。小华一名结草(《太平御览》)。木瓜生夷陵(《太平御览》)。谷树皮治喉闭。一名楮(《太平御览》)。樱桃味甘。主调中益气,令人好颜色,美志气。一名朱桃,一名麦英也(《艺文类聚》)。李核治仆僵。花,令人好颜色(《太平御览》)。大麦一名麦。五谷之大盛,无毒,治消渴,除热,益气。食蜜为使。麦种∶一名小麦。无毒。治利而不中(《太平御览》)。豉,益人气(《太平御览》)。晖日,一名鸩羽(《太平御览》)。 |
<卷三\下经> 附∶诸药制使 |
唐慎微曰∶《神农本经》相使,正各一种,冀以《药对》参之,乃有两三。 |
<卷三\下经> 玉、石,上部 |
玉泉畏款冬花。玉屑恶鹿角。丹砂恶磁石,畏咸水。曾青畏菟丝子。石胆水英为使;畏牡桂、菌桂、芫花、辛夷白。钟乳蛇床子为使,恶牡丹、牡蒙、元石、畏紫石英、草。云母泽泻为使;畏蛇甲及流水。消石口为使;恶苦参、苦菜,畏女菀。朴硝畏麦句姜。芒硝石苇为使,恶麦句姜。矾石甘草为使;畏牡蛎。滑石石苇为使;恶曾青。紫石英长石为使,畏扁青、附子,不欲蛇甲、黄连、麦句姜。白石英恶马目毒公。赤石脂恶大黄;畏芜花。黄石脂曾青为使;恶细辛;畏蜚蠊。太一余粮杜仲为使;畏铁落、菖蒲、贝母。玉、石,中部水银畏磁石。殷孽恶防己;畏木。孔公孽木兰为使;恶细辛。阳起石桑螵蛸为使;恶泽泻、菌桂、雷丸、蛇蜕皮;畏菟丝子。石膏鸡子为使;恶莽草毒公。凝水石畏地榆;解巴豆毒。磁石柴胡为使;畏黄石脂;恶牡丹、莽草。元石恶松脂、柏子仁、菌桂。理石滑石为使;恶麻黄。 |
<卷三\下经> 玉、石,下部 |
矾石得火良;棘针为使;恶虎掌、毒公、屎、细辛、水。青琅得水银良;畏鸡骨;杀锡毒。特生矾石得火良;畏水。代赭畏天雄。方解石恶巴豆。大盐漏芦为使。 |
<卷三\下经> 草药,上部 |
六芝薯蓣为使;得发良;恶常山;畏扁青、茵陈。术防风、地榆为使。天门冬垣衣、地黄为使;畏曾青。麦门冬地黄、车前为使;恶款冬、苦瓠;畏苦参、青。女萎、蕤主畏卤KT咸。干地黄得麦门冬、清酒,良;恶贝母;畏元荑。菖蒲秦花、秦皮为使;恶地胆、麻黄。泽泻畏海蛤、文蛤。远志得茯苓、冬葵子、龙骨,良;杀天雄、附子毒;畏珍珠、蜚蠊、藜芦。齐蛤薯蓣,紫芝为使,恶甘遂。石斛陆英为使;恶凝水石、巴豆;畏白僵蚕、雷丸。菊花术、枸杞根、桑根、白皮,为使。甘草术、干漆、苦参为使;恶远志;反甘遂、大戟、芫花、海藻。人参茯苓为使;恶溲疏;反藜芦。牛膝恶荧火、龟、陆英;畏白。细辛曾青、东根为使;恶野狼毒、山茱萸、黄;畏滑石、硝石;反藜芦。独活蠡石为使。柴胡半夏为使;恶皂荚;畏女苑、藜芦。子荆子、薏苡仁为使。菥子得荆子、细辛,良;恶干姜、苦参。龙胆贯众为使;恶防葵、地黄。菟丝子得酒良;薯蓣、松脂为使;恶茵。巴戟天复盆子为使;恶朝生、雷丸、丹参。蒺藜子乌头为使。沙参恶防己;反藜芦。防风恶干姜、藜芦、白蔹、芫花;杀附子毒。络石杜仲、牡丹为使,恶铁落;畏菖蒲、贝母。黄连黄芩、龙骨、理石为使;恶菊花、芫花、元参、白藓皮;畏款冬;胜乌头;解巴豆毒。丹参味咸水,反藜芦。天名精垣衣为使。决明子蓍实为使;恶 *** 子。续断地黄为使;恶雷丸。芎白芷为使。黄恶龟甲。杜若得辛夷、细辛,良;恶柴胡、前胡。蛇床子恶牡丹、巴豆、贝母。茜根畏鼠姑。飞蠊得乌头,良;恶麻黄。薇衔得秦皮,良。五味子苁蓉为使;恶葳蕤;胜乌头。 |
<卷三\下经> 草药,中部 |
当归恶兰茹;畏菖蒲、海藻、牡蒙。秦艽菖蒲为使。黄芩山茱萸,龙骨为使;恶葱实;畏丹砂、牡丹、藜芦。芍药须丸为使;恶石斛、芒硝;畏石、鳖甲,小蓟;反藜芦。干姜秦椒为使;恶黄连、黄芩、天鼠屎;杀半夏、莨菪毒。本畏茹。麻黄浓朴为使;恶辛夷、石苇。葛根杀野葛、巴豆、百药毒。前胡半夏为使;恶皂荚;畏藜芦。贝母浓朴、白薇为使;恶桃花;畏秦艽、矾石、莽草;反乌头。栝蒌枸杞为使;恶干姜;畏牛膝、干漆;反乌头。元参恶黄、干姜、大枣、山茱萸;反藜芦。苦参元参为使;恶贝母、漏芦、菟丝子;反藜芦。石龙芮大戟为使;畏蛇蜕、吴茱萸。萆薏苡为使;畏葵根、大黄、柴胡、牡蛎、前胡。石苇滑石、杏仁为使,得菖蒲,良。狗脊萆为使;恶败酱。瞿麦草、牡丹为使;恶螵蛸。白芷当归为使;恶旋复花。紫菀款冬为使;恶天雄、瞿麦、雷丸、远志;畏茵陈。白藓皮恶螵蛸、桔梗、茯苓、萆。白薇恶黄、大黄、大戟、干姜、干漆、大枣、山茱萸。紫参畏辛夷。淫羊藿薯蓣为使。款冬花杏仁为使;得紫菀,良;恶皂荚、硝石、元参;畏贝母、辛夷、麻黄、黄芩、黄连、黄、青葙。牡丹畏菟丝子。防己殷孽为使;恶细辛;畏萆;杀雄黄毒。女苑畏卤咸。泽兰防己为使。地榆得发良;恶麦门冬。海藻反甘草。 |
<卷三\下经> 草药,下部 |
大黄黄芩为使。桔梗节皮为使;畏白芨;反龙胆、龙眼。甘遂瓜蒂为使;恶远志;反甘草。葶苈榆皮为使;得酒良;恶僵蚕、石龙芮。芫花决明为使;反甘草。泽漆小豆为使;恶薯蓣。大戟反甘草。钩吻半夏为使;恶黄芩。藜芦黄连为使;反细辛、芍药、五参;恶大黄。乌头、乌喙莽草为使,反半夏、栝蒌、贝母、白蔹、白芨;恶藜芦。天雄远志为使,恶腐婢。附子地坦为使;恶蜈蚣;畏防风、甘草、黄、人参、乌韭、大豆。贯众菌为使。半夏射干为使;恶皂荚;畏雄黄、生姜、干姜、秦皮、龟甲;反乌头。蜀漆栝楼为使;恶贯众。虎掌蜀漆为使;畏莽草。野狼牙芜荑为使;恶枣肌、地榆。常山畏玉札。白芨紫石英为使;恶理石、李核仁、杏仁。白蔹代赭为使;反乌头。菌得酒,良;畏鸡子。茹甘草为使;恶麦门冬。荩草畏鼠妇。夏枯草土瓜为使。野狼毒大豆为使;恶麦句姜。鬼臼畏衣。 |
<卷三\下经> 木药,上部 |
茯苓,茯神马间为使;恶白蔹;畏牡蒙、地榆、雄黄、秦艽、龟甲。杜仲恶蛇蜕、元参。柏实牡蛎、桂心、瓜子为使;畏菊花、羊蹄、诸石、面曲。干漆半夏为使;畏鸡子。蔓荆子恶乌头、石膏。五加皮远志为使;畏蛇皮、元参。孽木恶干漆。辛夷芎为使;恶五石脂;畏菖蒲、蒲黄、黄连、石膏、黄环。酸枣仁恶防己。槐子景天为使。牡荆实防己为使;恶石膏。 |
<卷三\下经> 木药,中部 |
浓朴干姜为使;恶泽泻、寒水石、硝石。山茱萸蓼实为使;恶桔梗、防风、防己。吴茱萸蓼实为使;恶丹参、硝石、白垩;畏紫石英。秦皮大戟为使;恶茱萸。占斯解野狼毒毒。栀子解踯躅毒。秦椒恶栝蒌、防葵;畏雌黄。桑根白皮续断、桂心、麻子为使。 |
<卷三\下经> 木药,下部 |
黄环鸢尾为使;恶茯苓、防己。石南五加皮为使。巴豆芫花为使;恶草;畏大黄、黄连、藜芦;杀斑蝥毒。栾花决明为使。蜀椒杏仁为使,畏款冬。溲疏漏芦为使。皂荚柏实为使;恶麦门冬;畏空青、人参、苦参。雷丸荔实、浓朴为使;恶葛根。 |
<卷三\下经> 兽,上部 |
龙骨得人参、牛黄,良;畏石膏。龙角畏干漆、蜀椒、理石。牛黄人参为使,恶龙骨、地黄、龙胆、蜚蠊;畏牛膝。白胶得火,良;畏大黄。阿胶得火,良;畏大黄。 |
<卷三\下经> 兽,中部 |
犀角松子为使;恶菌、雷丸。羚羊角菟丝子为使。鹿茸麻勃为使。鹿角杜仲为使。 |
<卷三\下经> 兽,下部 |
麋脂畏大黄。伏翼苋实、云实为使。天鼠屎恶白蔹、白薇。 |
<卷三\下经> 虫、鱼,上部 |
蜜蜡恶芫花、齐蛤。蜂子畏黄芩、芍药、牡蛎。牡蛎贝母为使;得甘草、牛膝、远志、蛇床,良;恶麻黄、吴茱萸、辛夷。桑螵蛸畏旋复花。海蛤蜀漆为使;畏狗胆、甘遂、芫花。龟甲恶沙参、蜚蠊。 |
<卷三\下经> 虫、鱼,中部 |
皮得酒良;畏桔梗、麦门冬。蜥蜴恶硫黄、斑蝥、芜荑。露蜂房恶干姜、丹参、黄芩、芍药、牡蛎。虫畏皂荚、菖蒲。蛴螬蜚蠊为使,恶附子。龟甲恶矾石。蟹杀莨菪毒、漆毒。鱼甲蜀漆为使;畏狗胆、甘遂、芫花。乌贼鱼骨恶白蔹、白芨。 |
<卷三\下经> 虫、鱼,下部 |
蜣螂畏羊角,石膏。蛇蜕畏磁石及酒。斑蝥马刀为使;畏巴豆、丹参、空青;恶肤青。地胆恶甘草。马刀得水良。 |
<卷三\下经> 果,上部 |
大枣杀乌头,毒。 |
<卷三\下经> 菜,上部 |
冬葵子黄芩为使。葱实,解藜芦毒。 |
<卷三\下经> 米,上部 |
麻、麻子畏牡蛎、白薇;恶茯苓。 |
<卷三\下经> 米,中部 |
大豆及黄卷恶五参、龙胆;得前胡、乌喙、杏仁、牡蛎,良;杀乌头毒。大麦蜜为使。上二百三十一种,有相制使,其余皆无(三十四种续添,案∶当云三十立冬之日,菊、卷柏先生;时为阳起石、桑螵蛸。凡十物使,主二百草,为之长。立春之日,木兰、射干先生。为柴胡、半夏使。主头痛,四十五节。立夏之日,蜚蠊先生。为人参、茯苓使。主腹中。七节,保神守中。夏至之日,豕道、茱萸先生;为牡蛎、乌喙使。主四肢,三十二节。立秋之日,白芷、防风先生。为细辛、蜀漆使。主胸背二十四节。(原注∶上此五条,出《药对》中,义旨渊深,非俗所究。虽莫可遵用,而是主统之本,故亦载之。) |
秦岭风云录
作者:周圣理
(第六十九章)
(上接第六十八章)1936年3月24日午牌时分,石振邦民团的三个分队紧急出动,急急地沿着叶家斜村东小路向北出发,进了周家沟,上了桃树岭,经过杨山黑沟河,向着磨丈沟北山方向紧急转移,以避免与红军七十四师正面接触。
出发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返回,所以除了武器弹药以外,还带了衣物食品日用品等等。
这些人,从队长到团丁,也不管新兵老兵,都还没有统一服装,穿戴自然是各式各样。又因为农历二月春寒料峭,所以有穿棉衣的有穿夹衣的,有人戴帽,有人光头。再加上包袱包裹,也是大包小包,弹药枪支呢,有人大揹有人斜扛,看起来既像搬家迁徏,又像是落难逃荒,更像是打了败仗。
然而身在事中迷,这些人自己却是浑然不觉,不觉得自己的不伦不类,更不觉得滑稽可笑,但是石振邦却是军旅出身,看得很不顺眼,觉得没有军人样子,虽然有点生气,然亦无可奈何。
到了黑沟河沟垴的墥底,这些人便都走得累了,纷纷坐下来休息,几个分队长竟然是见台阶就下,趁坡下驴,也都跟着坐了下来。
这时候忽见周列善急匆匆地撵上来了,只见他快步走到石振邦跟前满脸高兴地说:“报告队长,这一下咱们可以松口气了,总算是有惊无险了……”
石振邦见大家都往这边看而且都竖着耳朵在听,知道大家都在关心,便说:“是有好消息吧?大声说,让大家也都高兴高兴!”
周列善说:“还真是好消息,红军朝南走了,打不到咱这儿来了!”
石景田说:“哎呀妈呀,虚惊一场啊!”
石吉有说:“害得大家揹着行囊白跑十几里!”
王希臣说:“没出事就好,别埋怨,列善继续说!”
周列善说:“3月22日,红军攻克龙驹寨以后,收取了国军的枪支弹药库,没收了地主富户的财物,停留休整了两天,在街上贴了保护平民商户以及邮政和学校的告示,还在平浪宫召开了军民群众大会,给穷人分了粮油布匹,招募了一些新兵,今早集结起来,看样子好像是要向西面,朝我们这边开进,不知怎的,走着走着却忽然掉头向南,好像是进南沟口往寺坪方向走了,这算是好消息吧?”
石景田说:“当然当然,当然是好消息了,只不知是什么原因,为什么忽而朝西忽而朝南呢?”
周列善说:“听说那七十四师师长叫陈先瑞,擅长运动战游击战,用兵如神,从没打过败仗,而且一贯的神出鬼没,忽东忽西,飘忽不定,国军的李振清团长根本不是对手,糊里糊涂就被打得趴下了。这一下损兵折将的,恐怕李团长也没有好果子吃了,要被调防不说,官帽怕也保不住了。”
王希臣说:“兵不厌诈,指东打西,兵行诡道,都是用兵之法,我们要好好学习呐,要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石振邦说:“好了好了,是好消息,大好消息,咱们有话回去继续说,大家想必也是饿了,咱马上回家!后队变前队,向后转,回去后让厨房多加几个菜,犒赏犒赏大家一下!走,咱们回去啰!”众人一听,也都高兴起来,显然,队长的口吻轻松了,说明心情不错,心情不错,说明警报解除,警报解除,说明已无危险,已无危险,不就是形势好转了嘛,形势好转也就安全了,大家能不高兴?
战乱年头,当兵的心态大多是“今日有酒今日醉,哪怕明日喝凉水?”大家都是只顾眼前吃与喝,不计长远祸与福!只要眼目下安全就行,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下一刻的死活?管它呢!
回到商洛镇石家街炮楼,设宴吃喝的事不必石振邦去过问,自有管事的去安排。他所要考虑的是攸关生死的大事,是如何不被别人吃掉而能吃掉别人的大事。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这其实也是被逼无奈,是形势使然。因为这个社会的本质,就是豺狼当道,虎豹横行。遵从的也自然是丛林法则,也即弱肉强食。如果食无可食,便会人犬相食。
对于这些,石振邦并不害怕,当然也不恐惧。因为他已经不是普通人,属于带枪的强人。而一旦成为带枪的强人,就跻身于虎狼之辈,进入虎狼之列,也就到达了食物链的顶端。到达食物链的顶端,应该没有天敌了吧?但却更为危险。因为虎狼之间也有大小,也有强弱,同样是弱肉强食。对于这些,石振邦已经见多不怪,但是见多不怪不等于可以放松警惕,也即勇敢不等于无畏,那么他需要警惕什么呢?担心什么害怕什么呢?他最怕的其实是六个字,叫做“狼吃狼,猛不防”。
这一点,最容易被人所忽视,因为狼是群居动物,一般情况下,狼是共同狩猎的群伙,眼睛只会紧紧盯着猎物,所以疏忽同伴陡起的杀心,疏于防备同伴的突然死咬,于是就会被突然吃掉。
在这一点上,人和蛇鱼的凶残常常大于狗虎,因为人能杀人,蛇能吃蛇,大鱼能吃小鱼,常常同类相残,但是虎虽毒却不食幼子,狗虽凶却不吃死狗。
石振邦带着枪杆子,他能左冲右突地吃人,当然也会猛不防地被吃。他得像打麻将那样紧盯下家,看住上家,还得防着对家。有所差别的只是打麻将是在赌钱,而玩枪杆却是在赌命,如此而已。
在别人的眼里,石振邦是带枪的队长,是民团的团总,威威乎!荡荡乎!威风八面,但别人不知道,他其实是在刀刃上舔血,是在血盆里抢骨头!他得提防红军的打击,国军的围剿,民团的吞并,土匪的袭扰,还得提防盟友的暗算以及手下人的弑杀犯上!想想,这得需要多少双睁大的紧盯着的眼睛?需要多少紧绷的日夜无眠的脑神经?
好在石振邦识字不多,平日里喜欢听书听戏,沉醉戏文音乐之中,自会免去许多烦恼。再加刚刚三十出头,而立之年,年富力强,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自然还能承受得住重压,正所谓“虱多不咬,债多不愁”,烦恼忧虑又有何用?大不了“割头留个碗大疤,过二十年又一好汉子”,“早死还能早脱生,落得辈辈都年轻”,这样一个结局也算不错!所以嘛,豁出去了,也就不是十分在乎!
石振邦一个人在炮楼的屋子左思右想反想正想,想得脑子生疼,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索性不去想了。正所谓“一夜思得千条计,天明还是没主意”,还不如那条俗语说得好,“车到山条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来得截快,来得有用!
那么,眼目下怎么办呢?他以为最重要的有两条:一是增加侦察人员;二是加强护兵力量。增加侦察人员包括安排暗探和收买线人,以便更多地获取各个方面的信息。加强护兵力量是为保护自己安全,因为自己生 *** 团在,自己死 *** 团亡,就是这么简单。
事实证明,这个安排很有作用。
侦查的信息不断传来。4月上旬,红七十四师在豫陕边境,歼灭了商县黑山、洛南龙驹寨的庾家河、峦庄以及豫边的官坡兰草的反动民团和驻军数百人。4月中旬,又打开了商南的西坪、荆紫关,歼灭驻军及反动民团数百人。9月下旬,红七十四师挥师宁陕,歼灭国军民团之后休整数日,游击再到豫陕边境。11月下旬,又进击河南的灵宝朱阳然后西返,在龙驹寨的黄柏岔休整,游击于商洛境内。
这些消息,都使石振邦的民团以及谢孝廉、冯麟生的民团恐慌有加,震惊不已。
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红军七十四师在商南梁家坟村召开了会议,决定以后不再设立新的苏维埃政权,不再没收分配田地。重要的是对于一时打不开的山洞、石寨和炮楼,可不硬打,而且可与民团订立互不侵犯条约。更重要的是对于豪绅、团总、保甲长以及线人侦探,除罪大恶极者外,一律不杀。而且对于俘虏的士兵和下级军官,欢迎参加红军,不愿参加红军者,教育后一律资遣回家。这就给石振邦的民团们吃了定心丸,放下心轻松下来,消除了恐惧、敌视和对立。
随后不断有好的消息传来。比如红军要开展抗日统一战线工作;支持保护城镇工商业;支持保护邮政信差以及学校师生的安全等等,就更使他们进一步对红军产生了好感。
石振邦及其民团听了这些消息,一会儿紧张莫名,一会儿颌首点赞,一会儿拍手叫好,一会儿又恐慌震惊。
石振邦及其民团的人大惑不解,始终搞不明白,红军七十四师,充其量不过数千人马,为什么视国军为草芥,来去自如,六进六出豫陕边境,竟然如入无人之境?
不料刚到年底,更有惊天动地的逆天消息传来:西安事变了!西安出大事了!蒋介石竟然被抓起来了!石振邦摸了摸自己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哇!这是真的吗?
确是真的。
1936年12月12日,蒋介石的剿共副司令张学良会同西安绥靖司令杨虎城,因为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哭谏力谏于蒋介石,蒋介石非但不听,反而责怒于张杨,张杨无奈,实行兵谏而活捉了蒋介石,引起举国震惊而成举世新闻!
事变发生后, *** 内担任军政部长的何应钦乘机掌握了军政大权,企图牺牲蒋介石,然后取而代之。何应钦打着“讨伐叛逆”的旗号,大规模调动兵力向西安进发,扬言要“炸平西安”,全国形势陡然紧张,大规模内战一触即发。
当彼之时,外患在即,倘若内战,则两败俱伤,得逞的自然是日本人,可坐收渔翁之利,中国则可能亡国。
*** 中央权衡利弊,全面分析了西安事变的性质和发展趋势,确定了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方针,然后应张杨之邀,派出以周恩来为首的代表团,从陕北赴西安协助解决事变问题。按照 *** 中央“给张、杨以积极的实际的援助(军事上的政治上的),使之彻底实现西安发动的抗日主张”和“切实准备讨伐军进攻时的防御战,给讨伐军以严重的打击,促其反省”的方针,与东北军、西北军共同协商,由杨虎城主持,组成东北军、西北军和红军三方面的联军,一方面政治协商解决事变问题,一方面做好武装准备,随时打击来犯之敌。
这么以来,由于商洛地区是西安东南的重要门户,也是 *** 亲日派何应钦讨伐军进攻西安的必由之路之一,战略地位立即凸显,防务安排便显得十分重要。
事关生死,关系重大,请谁来防守呢?与红军在战场上多次交手,屡战屡败的杨虎城首先想到是红二十五军的徐海东。于是,由红二十五和红二十六军组成的红十五军团便奉 *** 中央之命,从甘肃的甜水堡、宁夏的盐池地区出发,于1937年1月15日抵达鄂豫陕革命根据地中心区域的商州城驻扎,佈置防务。
同时,已奉 *** 中央之命改编为抗日南路军的红七十四师,在周恩来的指示下,由郑位三、陈先瑞、李涛率领,从蓝田县张家坪挥师东进,直逼灵宝、潼关,以阻截何应钦的讨伐军入陕。
1937年1月中旬,周恩来又电令抗日南路军回师商州,1月22日与红十五军团会合,以加大商州的防御力量。
这些消息传来,商州的民团无不忧虑有加,恐慌不已。他们倒不是害怕红军袭击自己,而是担心这里一旦成为战场,自己便会夹在战争机器的齿轮中间,会被绞成肉泥或被轧为齑粉,白白地成为无辜的牺牲品,这令他们十分害怕。
石振邦问周列善:“难道真会打起来?”
周列善说:“真打假打不好说,但是打的架式已经摆好了!”
石振邦问:“什么架式?”
周列善说:“红军第十五军团徐海东的司令部设在了商县中学,其部队驻扎在县城周围,已经控制住了金凤山、四皓墓、李家塬、陈塬、东龙山、界圪塔坡等制高点,将其作为重要山头阵地,并派出七十五师进驻板桥镇,警戒洛南方向。
抗日南路军(七十四师)司令部设在城外东关的娘娘庙,部队驻扎在城南侯家塬、四合村一带,警戒山阳方向。
联合行动的西北军杨虎城警备第二旅驻守在商县东部沙河子一带,警戒的是咱这一路,即武关龙驹寨方向。”
石振邦说:“杨虎城与徐海东不是冤家对头嘛,这回却怎么联合作战了?”
周列善说:“是啊,化敌为友了。看起来这世上啊,大概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益。”
石吉有插话说:“其实啊,张学良杨虎城这安排也对,这叫有备无患。不过,依我看,防备归防备,这仗恐怕是打不起来的。”
石振邦说:“好啊,哪理由呢?”
石吉有说:“张学良只是急于洗脱不抵抗将军的名声,他是打不过红军也不想打红军,只想回东北老家去打日本,没有真想杀蒋的意思;杨虎城只是想着红军、东北军和中央军都别呆在自己的地盘上,希望大家都离开陕西去打日本,别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就行,也是没有真的想杀蒋的意思;而红军呢,面对强敌如云势力还很强大的敌人,要在抗日和亲日两者之间取舍权衡,当然要保蒋不能杀蒋。而扬言要派兵讨伐叛逆炸平西安的,只是想要杀蒋使自己取而代之的何应钦一派,这一派人势力不是很大。所以,我的看法是,真打有可能,但可能性不是很大。当然,这也不过是我自己的一点粗浅看法而已。”
(未完待续,下转第七十章)
《秦岭风云录》是一部记叙大秦岭陕东南商山地区1928年至1950年之间发生的真实故事。描述了中国 *** 人在此一地区所进行的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以及为之作出的巨大贡献和牺牲。
该小说通过对那一时期秦岭地区政治、经济、军事状况以及地方武装之间互相倾轧由生到死殊死争斗的详细叙述,拾遗补阙地填补了该地区的历史空白。
全文依据《商洛革命史》、《文史资料》等历史文献,采纳了一些老革命老领导老游击队员的珍贵回忆,听取了本地区老年人回忆的民间传说,依时间顺序撰写而成,是一部有据可查、有稽可考的比较真实的纪实小说。
作者简介:
周圣理,陕西省丹凤县商洛镇人。男,汉族,生于1950年,退伍军人, *** 员,退休公务员。曾任镇 *** 企业办公室主任, *** 商镇企业支部书记。曾创办丹凤县果酒厂,担任厂长,担任过丹凤县非金属材料厂厂长、丹凤县冷冻厂厂长、支部书记等职务。曾荣获陕西省人民 *** 颁发的优秀乡镇企业家荣誉称号,任省乡镇企业家协会常务理事;荣获商洛地区优秀乡镇企业家荣誉称号;荣获丹凤县人民 *** 颁发的优秀农民企业家、优秀乡镇企业家、优秀 *** 员等荣誉称号。除在 *** 上发表民间广为流传的民间传说《清云法师传奇》外,另写有长篇小说《翔凤岭》、长篇纪实小说《秦岭风云录》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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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关于下岗、失业工人的故事,感受人生命中的曲折与苦涩孙频
1
昨夜山间淅淅沥沥一场微雨,我在半睡半醒之间听到雨滴正拍打着这漫山遍野的落叶松、栎树和云杉。
树下开着野玫瑰、老虎花、荚蒿。层层叠叠时远时近的雨声在无边的森林里游荡,雨滴从树叶间滑落的回声又冷又远。
大概昨晚喝得又多了些,蜡烛都没吹灭就睡着了。醒来才发现那支蜡烛在半夜已经自行燃尽,只在桌子上结下一堆皱巴巴的蜡泪,里面还裹着一只小飞蛾的尸体,琥珀一般。
我朝地上一看,那只肥大的塑料酒壶静静卧在我的鞋边,里边还有半壶酒。我每晚都要从这酒壶里倒出一碗酒来,点着蜡烛一边喝酒一边看书。跳动的烛光把我的影子扣在了墙上,比我自己大出好几倍来,像座狰狞的建筑耸立在那堵墙上。
大多数的夜晚,我都是这样打发过去的,点支蜡烛看本书,看上几页了抿上一口酒,再看几页再抿一口。下酒的多是些山里的花鸟鱼虫;或是把山里采来的木耳用开水焯一下,用蒜泥和野葱拌了;或是把土豆埋进炉灰里埋一个下午,到了晚上把烧焦的土豆壳敲开,再往冒热气的沙瓤里撒点盐。
柳木桌上胡乱堆着一摞书和杂志,有《老残游记》《红楼梦》《唐诗百话》《三言二拍》《诗经译注》,杂志多是些《读者》和《书屋》,还有几本破破烂烂的《今古传奇》。除了这张柳木桌,屋子里还有橡木柜、核桃木椅子,都是在我小的时候,父亲用这山里的木材亲手做的。
当年铅矿倒闭后这些家具都留在了职工宿舍里,多年以后我回来打开这间宿舍一看,那些家具居然还是我当初离开时的样子。如同寒潮一夜忽至,不及躲避,冰雪下到处锁着栩栩如生的鱼虾尸体。因为地处深山,铅矿倒闭之后连电也被停掉了,现在这里就住着我一个人。
我朝挂在墙上的那本巨大的日历看了一眼,二〇〇八年四月十七日,这是我住进这座废弃铅矿里的第四年了。每年过年买年货的时候我都要下山买这样一本巨大的日历回来挂在墙上,上面庞大鲜红的数字隔着老远就能跳到人的眼睛里。因为一个人在深山里呆久了,会感觉像掉进了时间的黑洞,无论宇宙间又孵出多少个新鲜的日日夜夜,都会立刻被这无底的黑洞吸收进去,被消化殆尽。人被裹挟在这黑洞当中时会有一种类似于要永生下去的恐惧感,无边无涯,有时候过着过着居然连自己的年龄都会突然忘记,一时疑心自己是不是已经活了几百岁。想想一个失去年龄的人就这么无限地奔走在时间里,没有个歇脚处,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死去,便觉得又是可怜,又是好笑。
我穿好衣裤出门打水。铅矿大门外的树丛里藏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山里的溪流都这样,只能满山听见环佩叮咚,似在脚边又似在身后,却终是无迹可寻,在这山中久居才能掌握其秉性。我提了一桶水回屋洗脸刷牙,又在门口的泥炉上熬了点小米粥做早饭。
吃过早饭之后我对着墙上残留下来的半面镜子细细把下巴刮干净,把头发三七分梳整齐,再喷了点摩丝定型,然后穿上一件卡其色衬衣,打好那条蓝底白点的领带,外面再穿上一件深蓝色西服。我一共有三件衬衣三套西服两条领带,三套西服的颜色款式都一模一样,是多年前请同一个裁缝做出来的。所以以前老有人以为我一年到头就一身衣服,从来不换,其实是我来来 *** 已经换了多少次了别人并不知道。
把自己穿戴整齐是我每天早晨起床之后的一个重要仪式。就是一整天都不过对着这片山林,我也不敢在仪表上有丝毫懈怠。真的是不敢。这是一种站在断崖边上的感觉,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一个人住在深山里,整天除了植物和动物,没有任何观众,自然是身上随便披挂个麻袋都能出入,可是我不允许自己这样随心所欲地塌下去,或者,掉下去。
穿戴整齐后我照例在荒凉的铅矿院子里巡视了一圈。铅矿四面环山,如在井底,破败的采矿车间门窗洞开,里面住着年深日久的黑暗。当年卖剩下的几台锈迹斑斑的破碎机和球磨机,如年老的象群挤在黑暗里等待死亡。干涸的浮选槽里长满荒草,槽边是当年开采的矿石,有铁矿石、金矿石、铅矿石。我太熟悉这些矿石了,铅矿石里有紫色的晶体,黄铁矿石里有一种金黄色的光泽,金矿石看起来反倒没有黄铁矿石那么耀眼。废弃的高炉默立着,水塔顶上住着一大群野鸽子,只要往水塔上随便扔块石头,那群鸽子就会呼啦啦从水塔顶上炸起来,仓皇地四散而去,到黄昏时分,又会在一轮血红的残阳里飞回来栖于塔顶。
我站在水塔下仰着头看了会鸽子,继续往前逡巡。山里的寂静所产生的压强挤压着我,有时候竟会把我一路挤压向童年。我养了一黑一灰两只兔子做伴。我记得小时候就养过这么两只兔子,每天放学后头一件事就是兴冲冲地跑过去喂它们。这中间的四十多年忽然被挤成了薄薄的一扇门,我推开一看,那一黑一灰两只兔子居然还在门后,好像从来没有长大过,也从未离开过。
我独自走过矿区的幼儿园、医疗室、图书馆,这些阒寂无人的废墟散发着类似于坟墓的气息。但我走在这废墟里还是不由得觉得亲切,像走在曾经的自己里面,从前的那个少年包裹着如今已到中年的我,像小时候玩过的俄罗斯套娃。
我八岁那年随着父母从山东的一个海岛来到这里,父亲从海岛上的一名军人转业成铅矿上的小干部,母亲则在矿上的图书馆做了管理员。我二十九岁那年离开了倒闭的铅矿,四十岁那年又一个人回来了,回来时这里已经是一座废墟。
我重返铅矿的那个晚上,整个矿区没有电,我也没有准备蜡烛,到处是最原始的黑暗。荒草早已过人头,矿区的骨骼和周围毛茸茸的密林如血肉长在了一起。荒山密林之上是一轮巨大的明月,我感觉自己像忽然退回到了最远古的洪荒时代,满目只剩了山林和月光。月光像大雪一样隆重地覆盖着这片废墟,我乘着月光重新游荡在阔别已久的故地。
我记得我推开少年时代最熟悉的图书馆的门进去,门口那把管理员的椅子是空的,布满灰尘和蛛网,母亲曾经就坐在那里。所谓图书馆其实就是两间简陋的平房,几排书架空旷荒芜。我曾借过的那些书都已经不见了,只地上还零散地扔着一些书,月光从门里涌进来,那些书被淹没了,闪着银色的磷光。
被月光淹没的一瞬间,我又有了那种置身于水底的感觉,好像是在童年那个海岛的海水里,我一直向海底游去,直到水压即将把我挤爆。周围海水的颜色在慢慢变深,有大鱼和灯笼般的彩色水母从我身边游过。那时,我看到那些大鱼时往往会觉得敬畏和尊重,我会给它们让路,因为它们看上去古老而庄严,像人类的祖先。
我又好像正潜在那个藏在这深山里的无名湖底,那个湖的周围全是密不透风的参天古木,树林阴森森的看不到头,林间飘荡着鸟儿们各种古怪的叫声。有风吹过时,成片的树林在嘶吼,而湖面却静极了,像面大镜子,在阳光下有一种璀璨的感觉。而那湖底却是幽深恐怖的,水极清澈,能看到大片大片墨绿色的水草,像女人的长发一样在水中鬼魅般地招摇着。鱼儿们在其中嬉戏,柔软的蛇鱼和水草交缠在一起,湖底到处是长满水藻的毛茸茸的石头、贝壳。
在这湖底还有一具人的尸体。那具尸体这么多年里一直就沉在这里,因为,它身上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我之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还是完整的、新鲜的,还是一个人的形状,呈现出石灰一样僵硬的滞白。等我第二次再潜入湖底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开始变得残缺不全,鱼儿们把它身上脸上咬得坑坑洼洼的,它的一只眼睛被鱼吃掉了,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大洞。右手上的肉已经被鱼啃噬干净了,露出了雪白的骨头,那只露出白骨的手就那么在水中安静地张开着,还有几只一寸长的小鱼正叮在那手骨的缝隙里。
我仔细辨认,不是水,只有满地的月光。我从地上捡起一本满是灰尘的书,就着月光看到是一本破旧的《矿产资源勘查学》。我又捡起几本书走出了图书馆,像小时候来借书一样抱紧它们,仿佛它们可以给我御寒。那个夜晚,我坐在外面的石阶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的背后是黑暗如古堡的图书馆。
半夜了,我听到周围丛林里有沙沙的声音,那可能是一只野兽。巨大的月亮就悬在我的头顶,在这无人的深山里,月亮看上去极大极亮。因为有月亮在,我心里静了些,到了后半夜,居然就靠在墙上睡着了。
第二天我把我少年时代和父母一起住过的那间宿舍收拾了一下住了进去,屋里的家具都还是我当年离开时的样子,只是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安顿下来之后,又经过一番踌躇,我决定去看看它。
于是我朝着那片藏在这深山里的无名湖走去。我一直相信,除了我,世上没有谁还会知晓这个湖的存在。我还是个少年时就找到了这个秘密的湖,那时候因为刚从海岛迁徙到这山林里,我浑身干燥难忍,于是漫山遍野地找水想游泳。山里只有腿肚那么深的溪流,没法游泳。铅矿的工人们告诉我,这山上是不可能有湖水的。但我相信我在山间已经嗅到了湖的气息。
就这样,我跟着弯曲的山间溪流一路寻找。溪流忽隐忽现,多数时候都是藏在柳树林里的。遇到石头多的地方,溪流就会变急促,喧哗着从柳树林里钻出来、在阳光下明亮地流一会,忽然又不见了,再见到它时,却是清泉石上,有一尾野生的金鳟鱼在水中倏忽掠过。
我就这样跟着溪流走进了一片阴森的原始密林,在那不见阳光的密林里穿行了很久。周围的树木越来越高大古老,越来越茂密蓊郁,但那条溪流从不曾断开,一直向前流动着。我相信,只要溪流没有断开,我就不会迷路,所以,我一边恐惧着,一边却还是紧紧跟着这溪流前行。忽然,树木一下消失了,前方静静地、耀眼地跳出了一片湖。
湖就在这密林的中央。
后来的很多年里我都不舍得告诉任何人关于这个湖的存在,仿佛这是一个只属于我和这个湖之间的秘密。我一直记得我之一次跳进那湖水里游来游去的感觉,像从干燥陌生的生活里挤进了一道潮湿的裂缝。
后来我一直相信这面湖就是世间留给我的一道缝隙。
我走出铅矿的大门,再次跟着溪流往深山里走去,走进那片阴森的密林,走着走着,忽然有一片湖水像梦幻一般出现在了我眼前。无名湖看起来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碧绿的湖面静得可怕,一丝皱纹都没有,似乎在这几年时间里它不曾被任何东西打扰过。我先是在湖边 *** 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来佯装着散步,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围,不见人影,只有无边的密林和倏忽掠过的鸟影。我脱了衣服慢慢潜入水中,以免惊起太大的波纹。
平静的湖面下存在着另外一个丛林,有植物,有动物,也许在这样的湖底还有一位维护秩序的统治者,类似于龙王或者水妖。我在鬼魅般的水草间游来游去,寻找着记忆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我在幽暗的湖底看到了那块大石头,它依然在那里,轮廓没变,只是身上已长满青苔,这使它看起来变臃肿变柔软了。
然后,我看到了压在石头下面的那具尸体。墨绿色的湖底上一点刺目的白。它还在原地,只是已经变成了一副干净的白骨,上面居然连一点皮肉都没有了,那白骨像瓷器一样洁净,安宁肃穆,竟让人不再觉得恐惧。有一条小蛇鱼从它头骨的左眼眶钻进去,又从右眼眶里钻了出来,摆摆尾巴游走了。
在我身边游来游去的鱼儿们看起来似乎都格外肥大,这使得它们身上有一股妖气。我开始使劲划动双手双脚,向泛着微光的湖面升去。
转眼间我已经独自在这深山里住了四年了。四年里我开垦了十几亩山地,种上土豆和莜麦,因为这山上早晚温差很大,特别适合土豆和莜麦的生长。秋天收成了以后拿到山下去卖,平时在山上采的木耳蘑菇晒干了也拿到山下去卖。我太了解这片山林了,每个季节有每个季节的蘑菇,我还知道在这山林里只有橡树可以长出木耳,而且只有冬天砍倒的橡树长出的木耳最多。有时候一棵倒在地上的橡树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木耳,像长出了无数只耳朵。所以在每年冬天的时候我会砍倒十来棵橡树,好等到来年采木耳。
我还在下面半山腰的三条路岔口处开了个小饭店,挂了个木牌,白底上四个红字“岔口饭店”。那是公路还能通到的地方,路边有间废弃的护林人住过的小屋子,灶台是现成的,还有炕,屋里只够摆一张饭桌。
我的饭店里平时只做四个菜,过油肉、酱梅肉、野鸡炖山蘑、烩土豆。只在春天和夏天的时候偶尔用香椿、苜蓿和蒲公英拌点凉菜。我从不用鸟铳打野鸡,响声太大。我的办法是把粮食拌上酒,撒在山林的空地上,野鸡吃了粮食之后就会醉倒,躺在那里就睡着了,如果是冬天,睡着之后就被冻死了。第二天捡到的野鸡已经硬梆梆的,一碰还叮当作响,像用玻璃做的。而且醉倒的野鸡都是一对一对的,因为它们喜欢夫妻结伴而来。偶尔,如果捉到一条蛇,我也会把蛇炖了吃。当我一剪刀下去把还在扭动的蛇剪成两截时,我心里还是会暗暗一惊,为自己身上那些已经暗中发生的变化而吃惊。我曾经可是连只虫子都不忍心踩的人。
去我饭店吃饭的人不算多,多是些进山拉木料的大车司机和进山采木耳的人,偶尔还有些专门赶过来找我的故人。因为我没有 *** ,这里便成了我和昔日故人们唯一一个隐秘的联络处。
在矿区里巡视完一圈之后,我从大门出去,沿着山路往林子里走了几步路,准备给兔子割些苜蓿。进铅矿的这条僻静的山路没有通公路,早已被世人遗忘在深山里,又经过山洪的冲刷和野草的侵略,已变得越来越窄,有些地方几近于消失了。在这条山路上我从来没有碰到过任何人,如果真的碰到一个人,他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眼镜的男人正在那里割兔草,估计也会吓一跳。
我回去把兔子喂了,又在水塔的周围撒了些玉米粒喂鸽子,然后便准备下山一趟。我大概半个月左右会下一次山。所谓下山就是到山下附近一些村庄的小卖部里买些日用品,那些村庄,即使最近的也要三十里路。我有时候用钱买,没钱时就用我在山上采的木耳来换。木耳的价格很高,山下的村民都认木耳,所以木耳在这一带就像货币一样好使。
我背上包,骑着一辆旧摩托车往山下驶去。刚开始的时候我下山都是靠走路,一走就是半天时间,往回赶的时候还得走夜路。据说在山上走夜路的时候,会碰到有人在背后拍肩膀,这时候千万不要回头,因为那多半是狼在用它的爪子拍你的肩膀。狼在当地被叫做麻虎。我倒不怕遇到狼,因为我知道所有的动物其实都是怕人的,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而且动物能看出人身上的火焰,遇到火焰高的人,它们就会远远避开。所以我走夜路的时候从没碰到过任何野兽。
走完那段崎岖的山路就上公路了,在这山路与公路连接的地方,常年有一处浅浅的水洼,水洼附近是蝴蝶的家园。夏天每次走到这里都有成千上万只蝴蝶在我身边飞来飞去,有的还会落在我头上、身上。回来的时候又是一身蝴蝶。
这次下山我要去的村庄离铅矿有三十多里路。这个村庄有一个雅致到奇怪的名字,落雪堂,不知道是不是和村口的那棵大杏树有关。这村口有一棵巨大的千年杏树,因为年老,树根盘结突出,竟可以供十几个人同时坐在树根上乘凉。树冠则庞大得有些遮天蔽日,好像整个村庄都不过是这老树孕育出来的子嗣。每年到了清明前后,一树杏花如雪,有风吹过的时候,落花几乎要把整个村庄都埋起来了,一直要到五月,这个村庄才能渐渐从花醉中苏醒过来。
我先是骑着摩托车去了一趟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一支牙膏一块肥皂两包蜡烛,然后再骑到村西的范听寒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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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西有处十间瓦房的大院子就是范听寒家。这座院子在整个村子里都显得鹤立鸡群。范听寒在院子的周围种了很多垂柳。
正是四月,门口的一排垂柳绿得如烟似雾,在层层鹅黄烟障的最后面,是一扇带着小飞檐的街门,门口左右各一个鼓形石墩,门的后面是一个几米深的狭长门洞,一个瘦小的老人正独自坐在门洞里饮酒。这个老人就是范听寒。我停好摩托车,站在门口恭敬地打了个招呼,范老师,这是在吃午饭呢?
范听寒闻声连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迎接我。他大概有七十五六岁,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老些,奇瘦,而且在我看来他似乎一年比一年瘦,好像正试图慢慢地从这个世界上隐遁而去。驼背,背上扣着一只巨大的驼峰,走路的时候整个人简直就是一把折尺,从腰那里向前弯成了九十度,所以总是身体还没走过来的时候,头已经先到了。
又因为驼背,他走路的时候总是把两只手高高搭在背后,不然一垂下来,两只手都快碰到地面了,估计他是怕给人一种在用四肢走路的感觉。他背着双手,驮着一座大驼峰,像只年迈的骆驼一般慢慢踱到我跟前,努力朝上翻起两只眼睛看着我,用大同口音说,你过来啦?来,进来喝两杯吧。
我也不推辞,跟着他走进门洞,在小木桌旁的竹椅上坐下。木桌上有一碗手擀面,有半玻璃杯白酒。认识也有四年了,我大概知道他的一些生活习惯。他一日三餐只吃手擀面,绝不吃一口稀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是顿顿自己擀面。
他每天早晨天不亮就早早起来,光是穿衣服对他来说就是一项难度不小的工程,得穿很久。因为驼背,他穿上衣的时候必须拼命把衣服向空中甩起来,就像中世纪的骑士甩斗篷一样,甩得越高越好,这样衣服才能比较准确地降落在驼背上。他穿好衣服后背着手出门散步,趁着天还没亮,在田间地头溜达一圈,采两把野菜或几朵蘑菇。走出汗了就回家开始洗漱,他很爱干净,每日洗漱的程序非常隆重,要把好不容易才穿上的衣服全部都脱掉, *** 之后把自己浑身上下擦洗一遍,然后再把衣服甩一次,披挂上去。每天如此。
洗漱完之后他开始动手给自己做早饭。他孙女范云冈在镇上的小学教书,周末才回来一次。五年前他的老伴去世了,据他说,他老伴活着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吵架,但从不会因为吃饭吵架,因为他们吃饭的口味出奇地一致,那就是手擀面。他说他儿子和孙女也是只认手擀面,好像在他们一家人眼里,世上只有手擀面才能算得上是饭,别的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早饭就是一碗手擀面,一定要和那种硬得像铁一样的面团,然后用九牛二虎之力把面团擀开。因为面团实在太硬了,擀的时候一定要整个人不时跳起来,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擀面杖上才能擀得动。擀好后再切成钢丝一样硬的面条,下锅煮熟,拌点茄子白菜豆腐之类。然后就着一二两酒把面条吃下去。他是一日三顿都要喝点酒的,顿顿不落。且每天都要准时到村里的豆腐摊上割一块豆腐吃,风雨无阻。每天上午割了豆腐往回走的时候,村里人照例要问一句,范老师又出来割豆腐?他一边点头一边微笑,豆腐好,既能当粮也能当菜。
他和我说过,他老伴过世前终日病病歪歪却酒瘾极大,烟瘾也不小。她每天早晨起来的之一件事,就是二话不说先抱住酒瓶灌自己两大口,再歪到炕上抽根烟,一根烟抽完才算正式起床了。一天当中只要趁老头不注意就抱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偷喝两口,而且不管把酒瓶藏到哪里,她都能闻着酒味找出来。吃饭的时候还要和老头对饮几杯,两个人有时候就着面条下酒,有时候就着一根黄瓜、一根葱、一只梨、一把花生,统统可以下酒。
有时候她 *** 自己腰疼、腿疼、肚子疼,老头把酒瓶递过去,她只要喝上两口就停止 *** 了,老头得到了暂时的安宁,却又得防备她一会儿之后重新开始 *** ,哎呦,哎呦,就不如早点死了好。
有时候喝多了,她会哭着上街,见个人就拽住问,你看见我家范柳亭去哪里了?他怎么走了就不回来了?有时候喝得更多,她干脆就歪在自家门口的石墩上睡着了,夕阳打在她脸上,透亮的涎水从嘴角流下去,一直挂到胸脯上,蛛丝一般。
后来她重病,临死之前已经昏迷了好几天,昏迷中她一直在说胡话,一会说,我在几千人的大会上都讲过话,我不怕你们;一会儿又是,同学们,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了,要抓紧时间学习,把时间都用在刀刃上;一会儿又是,范秋纹,范柳亭,站住,你们要往哪里去?
昏迷了几天,她忽然醒过来了,眼睛一睁开倒像是开过刃的钢刀,亮得吓人。她向唯一守在她身边的老头招招手,老头子你过来。范听寒便驼着背,两只手背在身后,赶紧走到床前。老伴说,给我口酒喝。老头犹豫了一下,把酒瓶子抱过来递给她,她两只手抓过酒瓶子咕咚一声就咽下去两大口,这才说,老头子,我要先走了,以后就不能陪你喝酒了,你自己喝吧。老头子,我年轻时候能和父母绝交都要嫁给你,又跟着你发配到这穷乡僻壤,多少年里连碗小米稀饭都喝不上,儿女都没了,你说我恨不恨你……我又丢东西了,肯定是来串门的老太太们偷走的,农村老太太都不识字,人没文化就是不行哪……你这么多年都哪儿去了?你怎么瘦成这样?快坐下,我给你擀面去。擀完面我还要去开会,又快期末考试了……要恢复高考了。说完抱着酒瓶子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此后再没有醒来。
范听寒不是本地人,是大同人,那是晋蒙交界之处,北魏遗留下来的痕迹浓重,他孙女的名字大约就是出自大同的云冈石窟。
大约是第三次来他家借书的时候,我就问过他,范老师你是怎么来的这落雪堂?他说,他祖上世代都是读书人,他原来是大同师专中文系的老师。一九五八年的时候学校也在轰轰烈烈地,有一个做临时工的老师向教育局检举揭发范听寒用的是一支进口的派克水笔,还成天向别人夸赞外国造的水笔就是好用。那临时工看来也不是观察他一天两天了,“筹备”已久的样子,把他说过的话都记在笔记本上,还注明年月日,大约是想顶替他的工作岗位。教育局很重视,专门成立了调查小组去学校查这件事情,结果很快就证实了。
他立刻就被确定了,站在全校师生面前他老伴当时是个中学的校长,辞职跟着他一起流落到落雪堂。后来虽然,但年龄已经大了,城里的房子早被没收充公了,除了落雪堂竟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便留下来在此终老。
我又问他,范老师,你这么大年龄了,怎么顿顿都吃手擀面,还擀这么硬,不怕消化不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早些年饿着了,几年吃不上一口干的,顿顿喝汤。后来我们全家都是一看见稀饭就害怕,每顿饭都要看见面心里才觉得这是吃过饭了。如果是吃了菜啊、粥啊之类的,总疑心自己刚才其实并没有吃过饭。末了他又补充道,我儿子范柳亭小时候老是吃不饱,只能喝米汤,所以个头才长了这么点。
他用手比划到我胸前,范柳亭才长这么高。手比划完放下去了,脸上还抱歉地笑着。
这是之一次听他说起他的儿子,我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久久没有说出话来。呆了片刻,我又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便用一种惊讶得有些过头的语气说,你还有个儿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他叫范什么?
他又说了一遍,范柳亭。
我的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腔了,我怀疑我此刻看起来是不是脸色煞白,因为他忽然就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勉强按捺住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想抽支烟,摸了半天却连烟盒都没有摸到。我一只手揣在口袋里,虚弱地笑着说,哪两个字?是柳树的柳,亭子的亭?
是的。
哦,柳树的柳,亭子的亭,范柳亭,好听,读书人家起的名字就是好听。
也是因为我一向喜欢柳树。
好听,这名字真是好听。范老师,你儿子他……是做什么的?能盖起这么大的院子。
他呀,成天就折腾着办厂子了,什么铁厂、油厂、铸造厂都办过,就是瞎折腾。
我终于费力地把烟盒掏出来了,准备点烟的时候看到自己的那只手正在发抖,便又把烟放下了,只是在嘴里很惊讶地反复说,是吗?你儿子原来还是企业家啊?还办过厂子哪?
我忽然发现他好像正看着我那只拿烟的手,那只手还在轻微地发抖,我一紧张就这样。我把那只手重新塞进口袋里,一边假装掏东西,一边找话说,那范老师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吗?怎么不见他在家里啊?
本来还有一个女儿的,老人说,叫范秋纹,比儿子大好几岁,当初因为要求进步,没跟着他们来落雪堂,后来才二十多岁就自杀了。范柳亭是他唯一的儿子,几年前外出做生意就再没回来。又过了几年,他母亲都去世了,他还是没有回来,至今生死不明。
我听了又做出非常惊讶和惋惜的表情,嘴里连连说,啧啧,这样啊,唉,真是的。
后来我断定范听寒顿顿都要吃手擀面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吃得下手擀面证明他身体还硬朗,还可以坚持到他儿子范柳亭回来的那天。
那天我敬了他好几杯酒,自己也喝了一杯又一杯。他说,你这么远跑过来借书,不赖,爱看书,真不赖。我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道,有缘分,范老师,我和你有缘分,这就是缘分。
喝完酒之后,他背着驼峰走到院子里一辆改装过的三轮小推车旁边,推车里是一只垃圾桶。他抱歉地对我说,你先坐着,等我先把垃圾倒出去,放久了招苍蝇。说着便弓着腰低着头使劲推那辆三轮,我先是呆呆看着他,然后像忽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起身,几步走到三轮前,拎起那只垃圾桶就往出走。
我把垃圾倒到垃圾池里,又在垃圾池旁边蹲下来,抖着手抽了一支烟才走回去。他弓腰站在门口,像是一直在等我,见了我却只说了一句,谢谢你了。我拎着空桶茫然地立在院子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手里明明还拎着那只空垃圾桶,却忽然扭头对他说,范老师,我这就帮你把垃圾——
他没有接话,只是驼着背站在门洞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我。
此刻,又是在他家的院子里,我坐在小木桌的一旁,看着驼背的老人又拿出一只杯子,杯子里有半杯白酒。他把酒递给我,说,锅里还有擀面,你自己吃多少就盛多少吧。我说,我是吃过饭才来的。他说,你老是这样。
然后他坐下来继续喝酒吃面,背着大驼峰,上身折叠在膝盖上,下巴几乎就要搁在桌子上了。从某一个角度看过去,我忽然惊悚地发现,他已经老得不大像人类了。尽管没有下酒的东西,我还是默默陪着他喝完半杯酒,是当地打的五十三度的散酒,叫梨花春。这酒入口烈,但余味爽净,喉间有清香。
杯里的酒都喝完了,他才问我,书又看完了?我恭敬地说,都看完了。说完就从身上背的包里取出几本书和杂志双手还给他。他接过书,连连摇头,像你这么爱看书的人却开个小饭店也真是可惜了,你就没想过再做些别的?我忙说,人各有命,看书也不能当饭吃。他又摇头,可惜,真是可惜了。
他背着手踱回屋又取出两本书和杂志给我,他有每年订阅新杂志的习惯。两本书是《古诗十九首集释》和《雪堂集》。我每次来他家的时候都要先把上次借的书还掉,然后再借几本新的带回铅矿去看。我把新借到的书装进包里,顺便掏出一包晒干的木耳放在了桌上说,范老师,你要多吃点木耳,对身体好,吃完了我再给你带过来。
他点头,又递给我一张叠好的冷金宣纸,说,我又给你抄了首诗,读唐诗就是要多体会那种水中之月的意境。唐诗看起来写的都是些山水,其实那是自然之道,就是天地间本来的样子,所以唐诗里写的其实是一些最恒久最牢固的东西。相比之下,你看我们人的一生反而短暂多变,倒是最不牢靠的。所以读诗能让人心安。
我打开那张纸,是一首用毛笔小楷抄写的《春江花月夜》。我重新叠好,很小心地装进包里,然后开始满院子地找活干。这几年里我已经习惯了,每次来了都要帮他把院子收拾一遍,把垃圾桶倒掉,把厨房的水瓮蓄满水,把菜园子里的杂草除净,给蔬菜和花卉浇浇水。干完活我又低头巡视一遍院子,发现甬道上的一块红砖翘起来了,容易绊倒人,便把这块砖挖出来又仔细铺平了。
好像已经差不多该走了,但我还是想和他多呆一会,见桌子有点不稳,我就地做了个楔子 *** 了榫卯里。有穿堂风从门洞里经过,风里带着杏花的香味。我看到他在院子里种的两棵海棠树也开花了,海棠花香很淡,不到跟前是闻不到的,走近了却能感觉到一缕阴柔的冷香。
树下有一口大水缸,缸里养着两条鲤鱼。我朝那水缸里微微瞟了一眼,两条鲤鱼正在缸里游来游去。我只看了一眼便像是感到很嫌恶一样,目光飞快地移向别处。窗台上卧着几只去年收的大南瓜,还有一只洁白如玉的西葫芦。估计都是村民们送给他的,村民们都恭敬地叫他范老师。
这时候我像想起了什么,猛一回头,发现他还坐在门洞里,似在静静地观察我。他脸上半明半暗,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暗暗悔恨自己在这里又呆久了。
每次都这样,总是怕自己在这里呆得太久却又总是呆得太久。
3
记得四年前我之一次出现在他的院门口也是在这样一个春天的午后。
柳枝新染,杏花满天,我也是穿着这身西装,打着领带,他当时也是这样坐在门洞里驼着背正喝着小酒。
当时我站在门口,有些紧张。为了能在与世隔绝的铅矿里呆下去,我能想出的更好的办法就是看书。我想问他借书,又怕被拒绝。在门口踌躇半天,终于还是主动上前跟他招呼道,你就是范老师吧?我听说你家的书特别多,就找了过来,不知道我能不能借几本看看,我保证一看完就给你还回来。
他用略有些浑浊的眼睛打量了我一会,慢慢说,以前从没有见过你,听你的口音不是这村里人吧?
我避开他的眼睛说,我小时候是在山东长大的,后来父母调动工作我跟着来到这里,我就是在这附近长大的,也算当地人,只不过不会说当地话。
我说的是实话,这些经历没必要说假话,况且,我确实是异乡口音。
他一直没有放下手里的空酒杯,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似在对着酒杯说话,你父母是从外地调过来的?那是不是县里的晋华纺织厂?那里的外地人多。
我之一次听说县城里还有个晋华纺织厂,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厂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我还是回答了一句,是。我不想让人打听关于我太多的事情。
这时又听他说,你是山东长大的,山东什么地方?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说,日照。
他说,哦,海边长大的。
我心里乱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强调海边。我只好不语,表示默认。
他又问,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我记得晋华厂在九八年就倒闭了。
我说,没工作了,我就自己开了个小饭店。
他问,在哪?
我又犹豫了一下,说,在凤城镇。
他说,镇上啊,我孙女就在镇上的小学教书。那学校你知道吧?离你的饭店远吗?
我有些口干舌燥,但还是听见自己尽量平静地说,不算远,不过我没进去过那学校。
他又说,在镇上开饭店,那你也住在镇上吧,十几里地,你怎么会找到我这里?
我说,听一个去我饭店里吃饭的人说起过,说你书特别多,大概是你们村的人去镇上赶集吧。
我确实是在镇上听别人说起范听寒家里有很多书的,但不是在我的饭店里,是在我卖木耳的摊子边。
他还是没有放下那只杯子,哦,这么说,你喜欢看书?
我忙说,从小就喜欢,我十几岁的时候只要能逮住一本书连夜就看完了。
他说,你上过几年级?
我说,我上过高中,没考上大学。
他说,你来我这里专门就是为了借书?
我说,是的。
他翻起眼睛看了我一眼,我忍不住又一阵紧张,只听他说,你今天是为了借书专门打的领带吗?
我忙说,不是,我平时就这样,习惯了。
他说,讲究点是好习惯。你想看什么书?
我说,什么书都可以。
他说,什么书都可以?喜欢看书的人可不是这样的。
我说,我是来借书的,哪还能挑三拣四。
他说,诗词能看懂吗?
我说,懂得不多,但心里喜欢。
他说,那你等一下,我进屋给你找几本。
他终于放下那只杯子,起身回屋。我坐在那里悄悄看着他那只杯子,却仍然发现它真的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杯子。他拿着几本书出来,驼着背慢慢走到我面前,又把我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把书递给我,说,你看看能不能看进去。我连忙把书接住,有些惶恐地说,范老师,我保证一看完就还回来。他缓缓掉转了伸在最前面的脑袋,跟在后面的是大驼背,只给我留下了半截背影。他边往里走边说,你这么喜欢看书,要是不想还回来就当送给你了。
我出了门,走过那排柳树,向自己的摩托车走去。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我眼睛一阵湿润。
4
这时候又是一阵微风吹过,海棠花如胭脂粉团一般簌簌落了一地,有几片花瓣飘进水缸里,那两尾鲤鱼便游上来争相啜食花瓣。
我曾在他借给我的一本书的扉页上看到他用钢笔写下的几行字,“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心懔懔以怀霜,志眇眇而临云。”
那一刻我忽然有些明白我为什么在后来还要一次次地去找范听寒了。这几年里,其实我已经不止一次地下过决心不再去那院子里了,可事实上,只要过一段时间,我还是会再一次出现在他家门口。
告别范听寒之后,我骑着摩托车出了村,一直向西一路爬山路来到那个三条路的岔口。
停好摩托车开饭店门锁的时候,我一低头忽然发现一只西服袖口已经磨破了。这才想起这件西服已经穿了好多年了,我已经有多年没有为自己添置过一件新衣了,这让我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悲凉和恐慌,但我还是脱下西服小心翼翼地挂在门后,正了正领带,挽起袖子开始准备做晚饭的用料。
两天前,我在饭店的门缝里收到杨晓武塞进来的一封短信,说他来过一次我不在,两天后的晚上他还会来。我一边做饭一边等着他来。
我把昨天捉到的一只野鸡砍掉头,无头鸡又蹒跚着走了几步才倒下,没有了头的脖子像龙头一样喷着血。我等到它彻底不动了才开始拔毛,收拾干净,剁成块,和发好的山蘑一起炖在锅里。放的野茴香和月桂叶都是我在山里采的,快熟的时候再撒上一种叫栀莫花的香草,香味奇异,虽然它容易招徕回头客,但我又暗自担心这奇异的香味会吸引来更多人。炖上鸡肉之后我在灶洞的炉灰里埋了几个土豆。土豆是去年秋天的收成,我专门挖了个土豆窖存放,这样就可以一直吃到来年秋收。
暮色在一层层加重,渐渐地,外面的山林又一次堕入了巨大的黑暗之中,从这小屋的窗户望出去,幽暗的山林正张着血盆大口欲吞噬一切。远处的山路上亮起两束灯光,灯光蹒跚着渐渐逼近,是进山拉木料的大卡车。大卡车没停,从饭店门口呼啸着过去了,刚才从窗户里打进来的灯光支离破碎地涂在墙上,飞快地繁殖出各种形状,在一个瞬间里长满了这间小屋,又转瞬之间凋落下去。
野鸡的香味近于蛮横,溢满整个房间,我没有点蜡烛,只身坐在黑暗中抽烟。
杨晓武是我当年在监狱里认识的。那是一九八三年,我十九岁。前一年刚刚高考落榜,又没有合适的单位可去,便整天窝在家里写小说,为了熬夜写小说还学会了抽烟,烟瘾竟越来越大。写好的小说再工整地抄一遍,然后去邮局投给杂志社,那时候我成天梦想着能成为一个作家。
我记得是一个黄昏,矿上已经下班了,人声寂静,我写了一天小说也累了,便走到矿区的院子里散步。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姑娘,我不认识,估计是矿上的新职工。那姑娘可能刚去澡堂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穿着一条碎花长裙,抱着脸盆正走过来。平时在矿上看到的基本都是清一色的工作服,在那个黄昏忽然看到一条这样的碎花裙,我忍不住盯着那裙子多看了几眼,等姑娘走过去了,我又回过头看着她穿长裙的背影。第二天我正趴在窗前写小说的时候,矿上保卫科的人忽然来我家找我。原来是昨天穿碎花裙子的姑娘告到保卫科了,说我耍流氓。
我并不知道当时正在“严打”,矿上的保卫科正愁名额不满的问题,就这样我被关进了监狱。鉴于我确实没有具体的肢体触摸,但毕竟用目光对女性进行了一番猥亵,流氓罪已经坐实,只是刑期不算太长,判了我三年。能和杨晓武在狱中成为朋友,是因为他和我一样,也是高考落榜生,比我还早了一年。一九八三年那年他正在复读,准备再考。那天他正在家里复习功课,他表哥忽然在窗外大声喊他出来帮忙,表哥在和人打架,打不过。他拎着擀面杖出来打算帮表哥,结果只是站在边上观望了一会,还没来得及上手就被赶来的公安人员逮捕了。
我坐在黑暗中又点上一支烟,炉灰里的土豆已经烤熟了,散发出一种暖暖的香气。我想起那几年狱中的生活,干活、打架、刷尿桶都不算什么,我最怕的就是看不到字。监狱里只允许看和《山西日报》,就这两份报纸,被我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我看的时候不是一句一句地看,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很小心地把每一个字含在嘴里,不舍得咽下去,生怕看完就没有了,像在冰天雪地里赶路,必须储备好足够的粮食。
几支烟抽完,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我点上一支蜡烛,把炖好的野鸡扣在一只粗瓷大碗里,把烤熟的土豆从灶洞里掏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堆在盘子里。它们看上去像一堆丑陋的卵石,但是恬静简朴,让人觉得心安。这种心安我在向范听寒借的一本书中也曾读到过:“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我拿出一壶散装高粱白倒进一把白瓷酒壶里,摆在桌上,又洗了两只酒盅。这套酒具是我父亲当年在矿上评上先进工作者时得的奖品,他到死都没舍得用过一次。多年以后被我从床底下翻了出来,居然还完好无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很轻的敲门声,敲得小心翼翼的,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风声吹过。我问,谁?门外的声音说,海涛,是我。他不知道我现在的名字已经改成了郭世杰。
我拉开门,裹着一团黑暗钻进来的果然是杨晓武。他来回搓着手,埋怨自己道,都怪我,其实我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远远看着你这饭店里一直黑着灯,以为你不在,就在附近的林子里等着你来。这林子在晚上还真是瘆人,看到屋里忽然有亮光了这才敢过来敲门。我有些不客气地说,你一个大活人长着两只囫囵手就不知道先过来敲敲门?你说好要来我能不等你吗?
我们在桌子两边坐下,我给他倒了一盅酒,又扔给他一个烤土豆,说,饿了吧,先垫垫。他把土豆掰成两半,轻轻吹着热气,也不蘸盐,很小心很斯文地咬了一小口,慢慢咽了,然后才说,还行。我不想再多看他,我看着他他就不敢放开吃。我说,来,先喝上一盅,又有一年没见了吧?他连忙举起酒盅,我们连着干了三盅酒,他还是不敢放开吃,一个土豆吃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开始是慢慢把土豆瓤掏出来吃,吃到最后就剩下了两只薄薄的土豆壳,贝壳似的。他犹豫了一下,把土豆壳也撕开放进了嘴里。大碗里的菜他只敢挑着吃蘑菇,鸡肉却半天没动一筷子。我说,吃肉啊,别光吃蘑菇。他嘴里嗯嗯着,筷子还是绕过鸡肉挑着蘑菇。
一支蜡烛快要燃尽的时候,他才勉强说了一句,海涛,你这饭店现在生意怎么样?我使劲抽了一口烟,就着猛然跳动起来的烛光打量着他。他穿着一件灰扑扑的旧夹克,里面是一件看不出颜色的圆领秋衣,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嘴角还粘着些土豆泥。
在跳动的烛光里,他看上去浑身好像只剩下这一张脸,这张巨大的脸发着光,而其他的部位都已经被黑暗消化掉了。我不忍心告诉他去擦一下嘴角,只说,吃饱了吗?土豆还有。他低着声音,不太确定地说,饱了。我说,再吃一个。他犹豫了一下才说,算了,饱了。我又抽了口烟,说,这么小的饭店你说能怎么样?有口饭吃就算不错了,我们这样的人还想怎么样?
他坐在那里半天没言语,我也不说话,等着他开口。其实我知道他此行来的目的,无非就是借钱。他比我在监狱里多呆了一年,自打出来之后,每次找我基本上就一件事,借钱。说是借钱,其实根本也不会有还的那天,所以和乞讨也没多少区别。正是因为和乞讨差不多,我才没法拒绝他。出狱之后不知道他靠什么为生,他也不说,大约多半是些非法的事情,却又常常连饭都吃不起,四处借钱,然后被要债的人追得东躲 *** 。但我知道,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从监狱里出来的人绝大部分都会变坏而不是变好,或者只会变得比从前更坏。我当年在监狱里的时候,正是已经嗅到了这样的危险,才拼命想找到一切有文字的东西来保护自己,拼命写稿子给狱里办的报纸投稿。
猛烈的跳动之后蜡烛彻底燃尽了,蜡尸里冒出的呛人青烟弥漫在重新黑下来的屋子里。我没有再起身点蜡,坐在原处不动,桌子另一边的人也坐着没动。突然而至的黑暗紧紧包裹着我们,让我们都感到了某种奇妙的轻松和熟悉,好像我们昨天还一起在狱中的大通铺上挨着睡过。
那时他一次次对着我的耳朵讲,他之一次高考就差了一点五分,后来又变成了只差了一分,就一分啊,他反复说,就一分啊。似乎只要说得足够多,那一分就会像壁虎的断尾一样自行再长出来。现在,他和我之间就隔着一张木桌,隔着这木桌,我都能感觉到他紧张的心跳声,好像他的神经已经像榕树的气根一样长满了这张桌子。
外面又过去一辆大卡车,车灯的余光扫进屋子里,飞快地掠过他的脸,他的那张脸便在黑暗中短暂地浮现了一下,很快又沉下去了。紧接着照到了我的脸上,我被晃得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开口了,他语速很快地说,海涛,有点急用,能不能再借给我一千块钱。
我终于还是等到了他这句话,果然没有任何意外。我反倒放心了些,明明已经放心了却扭过脸,对着他那团黑乎乎的影子说,你不能一直就靠着借钱活吧,你也得自个儿想办法挣钱啊。
他坐在黑暗中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这笑声让我打了个寒战。只听见他说,说是容易说,你说像我这样的人去哪里挣钱呢?
我的声音忽然高了几度,那你也得自己想办法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咔嚓静了下去,半天没一点声音。我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虚张声势的高嗓门。其实,在他来之前我已经把要借给他的钱准备好了。我曾听说当年我们的另一个狱友在出狱后四处流浪,不知怎么跟着人吸上了毒,后来为了向人讨要五十块钱,便随时可以跪下来喊人家一声爸爸。
杨晓武坐在桌子那头像块生铁似的,冰凉,一动不动。我忽然很害怕他会跪在我面前,连忙从口袋里取出准备好的一千块钱递给他。我说,这是一千块,拿去用吧。他不作声,默默地把钱接住,装进了自己口袋里。然后我又说,你赶紧下山吧,你看我这里根本住不下两个人,我就不留你住了。哪天再来提前告诉我。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住在哪里。
他仍是沉默着,站了起来。我不打算再点蜡,免得看到彼此的表情。他在黑暗中朝我坐着的方向看了几秒钟,又对着窗外黢黑的山林愣怔了几秒钟,却没有再说话。然后嘎吱一声打开屋门,很快便消失在了阴森森的山路上。
我独自骑着摩托车回到深山里的铅矿,整个铅矿没有一点亮光,万顷碧空中斜挂着半轮焦黄的月亮。我回到宿舍点起一截蜡烛,倒了一碗酒喝了两口,身上有了暖意,才慢慢在桌子前坐下,抖着手打开今天白天范听寒送我的那首诗:“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那一晚,我一直不敢脱掉身上的西服和领带,就这身衣服似乎还能给我一点点做人的体面。我就那么穿得端端正正地坐在烛光里,高声把这首诗读了一遍又一遍。“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我不敢停下,似乎只要一停下,就会发生化学变化,我就会在瞬间变成杨晓武,或者变成那个给人跪下四处讨钱的狱友。一直读到半夜,终是累了,夜空澄澈,烛光阑珊,最后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5
几年前,那是我第四次出现在范听寒家门口。
我停好摩托车,从那排柳树下走过。微风过处,无骨的柳梢从我脸上拂过,柔软得不像是这人世间的东西。我闭上眼睛仰着脸任由它抚摸。从我上次知道他是范柳亭的父亲之后,我就知道我不该再来这里了。可是,一个月后,我还是又一次来到了他的家门口。
他正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门洞里看书,看书的时候,他的上半身往前趴着,整张脸几乎都要埋进书里去了。我站在门口无声地看着他,我想,就这么站一会也是好的。可他像是已经嗅到了我的到来,把脸抬起来向门口看过来。
我走进来把上次借的书还给他,又给他带了一包干木耳和一包羊肚菌。我说,范老师,看书呢?我还书来了。
他摘下老花镜,说,是你啊,可有段时间没来了。
我忙说,最近事情多,老抽不开身,这是上次向你借的书,都看完了,还想向你再借几本,不知道行不行?
他说,你都什么时间看书呢?
我说,晚上。
他说,晚上就不看电视?
我说,我不爱看电视。
他说,也不用给孩子做饭什么的?
我略略迟疑了一下,说,有我父母和老婆给孩子做,用不上我。
他说,怪不得有时间看书,家里都不用你管。这些天你也读了一些诗了,和我说说有什么感受。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忽然跳动着一种喜悦,我知道这样也许并不好,却也不想太掩饰。我说,在晚上读诗,读完后心里觉得既安静又亮堂,连心里的害怕都少了。
对面的老人手里拿着花镜,忽然抬起头盯着我又仔细端详了几分钟。我背上一下绷了起来,意识到刚才还是有些忘形了,一阵后悔,不知道该坐该站。只听他慢慢说,也不知怎么,我总觉得你不大像是开饭店的,但我也说不好你到底像干什么的。
我好像被什么笨重而巨大的东西狠狠地往前推了一把,猛地站了起来,像是急于要离开,却终究没有迈出步子。只是口干舌燥地辩解道,我真是开饭店的,别的我都干不了,又没文凭,正经单位进不去,我也想去坐办公室,人家哪会要我。我就做饭还可以,所以只能干这个。我看书真的是为了打发时间,真的,没事干的时候看看书就是个消遣,和别人打牌看电视是一样的,就是个消遣。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就笑了那么一下,极短促,他说,看来你那饭店也忙不到哪里去啊。
我有些疲惫地坐下说,小饭店。
他驮着自己的大驼背慢慢站起来,顺势把两只手背在身后,说,你倒真是个喜欢看书的人,不少喜欢看书的人都想自己也写一本书出来,你想过没?
我飞快地摇摇头,没,我不是那块料。
我感觉他的眼睛还一直盯在我身上,只听他说,确实,大部分人都写不好的,我那儿子年轻时候也想过写书当作家呢,后来也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其实看书不光是为打发时间,养心最重要。你等一下,我进屋给你找书去。
听到他再次提起儿子,我打了个激灵,像是忽然感到了一股寒意,整个人却又变得异常兴奋,没话找话道,那他后来怎么就不写了呢?要是一直写着说不定也成作家了。
他没搭话,慢慢走过去掀开竹帘进了屋。我独自站在阳光里,阳光煦暖,我却感觉自己仿佛又沉入一片湖水中,而范柳亭坐在一只小船上正飘过湖面,他恰好就位于我的头顶,我能窥视到他的身影,他却看不到湖中的我。我没想到,他年轻时居然也想过写书当作家。我独自冷笑了一声,抬起脸来看太阳,阳光蠕动在我脸上,我忽然就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心酸,不知究竟是为他还是为我,差点掉下泪来。
这时范听寒抱着两本书出来了,把书递给我,书里夹了一张冷金宣纸,他说,看你还挺喜欢诗词,读多了你就知道了,好诗都是有蕴光的,有一种山水之外的东西,读完以后会觉得心性宁静疏朗。
两本书是《纳兰全词》和《二十四诗品》。我放好,道谢。他忽然指着放在桌上的木耳和蘑菇说,每次都带木耳来,你都哪里来的?
我镇静地说,山上采的。
他费力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这么说你经常上西山?
我没有看他,其实我很讨厌自己不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但我更讨厌自己盯着对方。我听见自己说,只是偶尔去一趟,采点木耳蘑菇什么的回来,我饭店里做菜也要用嘛。
他的声音忽然之间有些异样,或者我怀疑只是我听错了,他说,那山上都有什么?
我感觉自己插在口袋里的手又在发抖,我悄悄吞吐了一口气才故作轻松地说,山上嘛都一样,到处都是树,有的树下有蘑菇有的树上长着木耳,对了,山上还有野鸡。
他说,到处是树,那你进山里采木耳不会迷路吗?
我说,我会看树叶,树叶长得稠的是东面,稀的是西面。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
他说,听人说那山上还有狼?你也不怕?
他说的是狼,不是麻虎,这让我再次感觉到我们两个其实都不过是异乡人,是某种同类,这让我感到一种虚弱的安全。我攥紧的拳头在口袋里略略放松了些,说,好像确实有吧,不过我没见到过,狼也得晚上才出来吧?
我没有说野兽其实都是怕人的。在他面前,我生怕哪一句话就忽然说错了。
他说,唉,这么多年里我一直想着要上那山上看看究竟有什么,因为腰不好,一直没去成,现在老了,就更去不了了。
我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出一种虚假的客套,我说,不怕,哪天你想上去了我带你去。
他笑笑,只说,这两本书你先拿去看吧,看完再来。
我装好书并不急着走,先帮他把垃圾桶倒掉,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我发现菜园子里的两架豆角已经枯死了,便和他商量,拔掉豆角种些别的菜吧。他拿出一把芹菜籽,是去年留的。我拔掉豆角,简单翻了一下地,种了两排芹菜,又进厨房把水瓮接满水。这时看见他驼着背要往出走,说要出去打点散酒回来。我忙说我帮你去买。我去小卖部买了一桶五斤装的梨花春,买了一斤五香豆腐皮和一包卤花生米拎了回来。我说,范老师,你晚上自己慢慢喝点,这是些下酒的,今晚就不要擀面了,省点事。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喝点?
嘴里这么说着我却不肯再坐下。他转身去看海棠树,驼背上落了两片叶子,因为驼背几乎是水平的,如果不帮他摘掉,估计这叶子他会这么驮一整天。再加上他走路的姿势,倒像是刚刚加入人类的一只天真的老龟。
他没有回头看我,只说,天黑了路上就不好走了,你先回吧。
我对着他的背影说,范老师,那我走了。
他像是没有听见,还是不回头,只是翘首默默看着海棠树。
他的背影看起来分外瘦小,驼峰却奇大。
我注意到他坐的那把椅子已经很老了,一坐上去就嘎吱作响。
6
晚上我给自己倒了碗酒,先喝了一口,然后在烛光里展开范听寒夹在书里的那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一句读罢,脑子里轰的一声,他难道是故意让我读这首词?难道他已经觉察到了什么?我没有心思再读下去了,披上衣服,走到外面去抽烟。
山里的温度要比山下低出好几度,入夜之后凉意更重。我一边抽烟一边在草丛里徘徊,荒草上的露珠打湿了我的鞋袜也不觉得。大约已到半夜,山中虫鸣愈发幽咽,风入废墟,草木萧瑟,我甚至能在夜风中闻到藏在深山里的无名湖上传来的潮湿气息,这缕潮湿的气息像只从黑暗中伸出来的柔软的手,只把细细的指尖从我脸上轻轻划过。我出了一身冷汗。抬头一看,一轮金色的大月亮正压在头顶,月光澄净,好像要逼着这山间所有的鬼魅都现出原形。
我回到宿舍,又喝了两大口酒,然后就着烛光,壮着胆子把那首《江城子》读了一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遍读罢,算是读懂了,我的眼泪忽地就下来了。少年时代母亲总对我说,一个男孩子家不能老是爱哭,没出息。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依旧秉性难改。我披衣出门,在青铜器一般古老的月光下又高声吟诵了一遍,这次仿佛是专门为了那早已葬身湖底的人读的。如果可能,我倒真的希望他能听到这首词。
在这个深夜里我觉得自己像个神秘的信使,正往返于阴阳两界传递着什么。
7
又到了凤城镇赶集的日子,我一大早起来把兔子喂了,把鸽子也喂了,自己吃了一口昨晚的剩饭,然后把这几个月攒下的干山蘑干木耳装了半口袋,准备拿到集上去卖。
临出门的时候我站在半面镜子前照例犹豫了一下,我知道这样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蹲在集市上卖木耳会让我显得过于扎眼,而且看起来多少会有些怪异。但也就犹豫了那么一下,我终究还是不能允许自己脱下这身西服。我打了那条暗红碎格的领带,头发上喷了摩丝,梳成一丝不乱的三七分,戴上眼镜。这样的装束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却也给了我某种与世绝缘的安全感,好像在这样的外表下我就可以自行繁殖,在最内里处生生不息下去。穿戴好之后我把蘑菇木耳和折叠马扎绑在摩托车上便出发了。
凤城镇离铅矿大概要四十里路,逢每月的农历十五都是赶集日。我赶到集市上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摊位都已经摆出来了,把街道的两边塞得密不透风。摊主大多是附近的村民,也有远道而来的游贩,他们以赶场子为生,像猎狗一样只要嗅到哪个村子里有集市就会赶过来。他们开着改装过的三轮车或四不像(一种又像摩托又像拖拉机又像汽车的乡间交通工具),晚上就猫在车厢里睡觉。
集市上有卖袜子的、卖 *** 的、卖秋衣秋裤的、卖纱巾的、卖小孩衣服的,还有卖老人们死前要穿戴的装裹。这些衣物都用竹竿子高高挑起来好引人注意,因为要竞争,竟是一家挑得比一家高。一有风吹过,挂着的衣物们便你追我赶,迎风招展成一大片,有种富丽堂皇的感觉,硬是把下面赶集的人都淹没了。
也有卖蔬菜的卖水果的卖干货卖零食的,就不像卖衣服的那么招摇凶悍,很自觉地聚集在另一片,划地为牢一般在各自面前摆块小摊,人就在后面招揽生意。我放好摩托车便也问人们挤了一个小摊位。
果然,我在一群小贩中间很是扎眼,来来往往赶集的女人们都会朝我多看两眼。有的走过去了还要回头看一眼,有的边看我边窃窃私语,有的在捂嘴偷笑,还有的本来正聚精会神地挑干货,一不小心眼睛在我身上瞟了一下,就像看见空气一样,继续低头挑木耳,低下头去却像忽然感觉到了哪里不对,连忙又抬起头补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才真正看到了我,对方直直地盯住我看了有一分钟,然后先感到不好意思了,又慌忙低下头去。买了木耳后匆匆离去,又忙把走在前面一个女人叫住,回头把我指给她看。
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前些年里,我即使在公园里看湖水的时候,也会有年轻的女孩子故意把我拍进照片里做背景的。早年在广州还遇到过两个有钱的中年女人提出要包养我。因为我不仅对着装有要求,对自己的体重和身材也一直控制得比较严格。我知道这么多年里我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其实对我并不利,更好的办法是我能让自己在十年八年之内变得面目全非,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模样,直到没有人能认出我。可是我终究不忍心那样去放逐自己,那是一种被赶入时间黑洞的感觉,我将彻底失去最后一点尊严。
我一低头又瞥见了那已经磨破的西装袖口,它像一道盔甲上的破绽,又像一种从我身体内部蔓延出的疾病。我居然迟迟不肯再为自己添置一件新西服。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心里一颤。
正午时分,赶集的人们纷纷回家做饭,集市上冷清了不少。小贩们也开始吃午饭,大都是随身带的干粮,馒头、火烧之类,就着凉水吞咽下去。我也不例外,随身带了两个馒头,一瓶蘑菇酱。只是,蒸馒头的时候我在面里掺了些山上摘来的槐花,所以馒头里有一种槐花的清香。蘑菇酱也是我用山上采来的蘑菇自己做的。
在山上隐居的几年时光里,我悟到一点,人只要随四季而动,便能获得一点心安。我会在春天的时候去采摘那些山中的榆钱、槐花、野韭。夏天的时候采摘山蘑、木耳、各种野菜。秋天的时候漫山遍野的野果,我会把沙棘熬成果汁,把山桃做成罐头,把松子剥下来在炉子上炒熟了。冬天的时候我会在雪地里捉野鸡,捕獾炼油,会把藏了一年的好酒拿出来在冬夜围着炉子喝掉。
在我慢慢嚼馒头的时候,周围的几个小贩都好奇地瞅着我。可能一个穿西装打领带戴眼镜的人蹲在这里嚼着凉馒头确实滑稽了点。这时我旁边一个摆摊卖粉条的老头凑过来搭讪,伙计,你不是这里人吧?看着你是个高级人,怎么也来赶集挣这两个小钱?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正午的阳光,金色的会繁衍和滋生一切的阳光,和二十二年前的阳光并没有任何不同。
一九八六年,我从狱中被无罪释放,陆陆续续还有些当初被错抓进去的人也被放了出来。出狱后的之一件事自然是找工作,没有工作就意味着没有收入,但工作还是很难找,又是从监狱里出来的,虽说是无罪释放,但各种单位还是避之惟恐不及。当时社会上正流行下海从商,很多有公职的人都辞职下海做生意。经过再三考虑,我决定也下海经商,便和一个也是刚刚放出来的狱友赵胜利结伴南下广州贩卖小商品。
之一次去广州的时候,我俩坐了三十二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一路蜿蜒到岭南,下了火车,手脚都是肿的。广州的植物叶子阔大,藤萝交缠,看起来都杀气腾腾,到处是榕树、木棉、棕榈这些宽嘴大眼、长相奇怪的植物。我们靠路边小摊上的肠粉和鱼蛋充饥,用麻袋把当时北方还没有的那些小商品贩回去。五块钱一个的电子表,回去后卖四十块,零售则八十块。十五块钱一副的麻将回去后卖一百五,零售价三百。《金瓶梅》一套三十块,回去后卖一百五,零售价三百。一块五一身的童装,回去后卖十五。三十块钱一盘的录像带回去后可以卖到一百五。回去之后,一下火车就已经有小贩们在车站秘密等着接货。我们偷偷把带回来的货物批发给他们,他们贩到手后再到解放大楼前、五一大楼前、海子边这几个据点高价零售掉。
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和赵胜利就这样,坐着拥挤不堪的绿皮火车一趟一趟往返于山西和广州之间做着二道贩子,在当时也被称为倒爷。
有一次,我和赵胜利正走在广州的街头,有一个乞丐过来向我们讨钱,让我们吃惊的是,他讨钱时说的竟是山西方言。一问才知道,他也是早几年南下广州做生意,结果钱被骗光,自己身无分文,又没有亲戚朋友在广州,无处投靠,想回家连张车票都买不起,最后只好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乞丐在听到赵胜利说出乡音的那一瞬间,泪哗哗地流了一脸,把一张脏脸冲得沟壑纵横。
那次我们回山西的时候就把那乞丐也一起带了回去。后来偶尔也联系一下,前几年他告诉我他当上会里乡的乡长了,让我尽管过去玩,他包吃包住包玩,还说要让我甩开腮帮子好好吃几顿会里乡的柏籽羊肉。
这样来回跑了一年多之后,我们手里渐渐有了些钱。那次在广州过夜的时候,赵胜利说要带我去找 *** 。那时正赶上岭南的回南天,广州的雨下得无日无夜,到处都是雨滴的滴答声,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水珠像泪痕一样顺着潮湿的墙壁缓缓往下爬。
那是一栋破败的广式小楼, *** 住在楼上,斑驳的墙壁长出了滑腻的青苔,腐朽的木楼梯上生出了蕈子,阳台上养的一棵三角梅像蛇一样爬满了整个阳台,有一枝水红色的花枝还爬进了房间,像蛇信子一样。窗外是一株巨大的木瓜树,挂满了大大小小 *** 一般的木瓜,熟透的木瓜在雨中跌落到红土里,发出沉闷笨拙的回响。
那个 *** 是个广东土著,矮个子,高颧骨,大嘴巴,褐色皮肤,假睫毛,血红嘴唇。我不敢问她的年龄,因为她不会说自己的真实年龄。也许在半夜,我会看到她忽然现出原形,银灰的头发,嘴角的皱纹,竟然像我慈祥的母亲盘腿坐在这雨中的阁楼里。
我说,就和我聊聊天吧,这样下雨的夜晚最适合聊天。她说,大佬,倾计都要畀钱嘅。我说,我会付你钱的,你要多少?她说,二百蚊。我说,我给你,你陪我聊天就行,你要不愿说话就听我说。她说,好嘅,多谢喇。
窗外的雨一晚上都在滴答,滴答,滴在塑料棚盖上,滴在木瓜上,滴在三角梅上。榕树的气根在雨中吐出舌头,欲缠住一切。我整个晚上都坐在那阁楼的木床上不停地说话,我的声音像雨滴一样滴在腐朽的木地板上。
“我讨厌这样的雨,都快发霉了。”
“哦。”
“我喜欢小时候呆过的海岛,不过后来我更喜欢大山里,你不知道,在山林里有多好,就是挣不到钱也不会饿死。我可以一个人在山林里一躺一天,什么都不想。”
“哦。”
“我讨厌广州,讨厌粤语,像到了外国。”
“哦。”
“我要说我坐过监狱,你会不会怕我?”
“系咩。”
“干这个真的不适合我。”
“哦。”
“我觉得世上更好的工作是当个图书管理员,像我妈那样,清静自在,还有书看,你觉得做什么更好?”
“哦。”
“我也讨厌我自己。”
她忽然就说了一句,“边个唔憎自己?”(哪个不讨厌自己)
“……”
这是我最后一次跟着赵胜利到广州,此后就再没去过。在家赋闲半年之后,我顶替父亲成了铅矿上的一名正式工。二〇〇四年我独自隐居到废墟般的铅矿上时,赵胜利已经摇身变成了资产数亿的开发商。
二十二年后的阳光不多不少地落在这个小镇的这条街道上,落在我和一群小贩的身上、脸上。身边卖粉条的老头见我不想说话,便转头与别人聊去,一边聊一边喝着装在大罐头瓶里的凉开水。
我挺直腰板坐在一堆蘑菇和木耳的后面,努力遮掩着那只磨破的西装袖口,怕被人看到。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一旦我想要向另一个人诉说它,它就立刻变成乌有。”
8
我再次来到范听寒家门口。那晚读完那首《江城子》的时候,我又一次以为我再不会来了。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我还是穿着那件卡其色的衬衣,打了那条蓝底白点的领带。我把前几天刚做好的一张核桃木椅子从摩托上卸下来,走过柳树下,柳叶已经长如小鱼。我正了正领带,门大开着,门洞里没有人,我提着椅子穿过阴凉的门洞走进了院子里。
菜园子里,我上次种的芹菜已经半尺高了。他穿着一件改制过的斗篷一样的白汗衫罩住驼背,一条铁灰色大短裤,露着两条爬满青筋的秸秆腿,脚上却规规矩矩地穿着袜子和皮凉鞋,正站在院子里的水缸边低头看鱼。
我恭敬地立在那里,说,范老师,我来还书了。
他艰难地把白花花的头颅连带着整个上身都向我转了过来,像在掉转一辆重型卡车的车头。他说,过来啦?又有阵子没来啦,快坐。
我把新做的椅子摆在地上,说,我看你的椅子太老了,就抽空给你做了一把新椅子,核桃木的,能用得上。
他弯腰盯着新椅子看了好几分钟,说,原来你还会木工?手真是巧。这木料是从哪来的?
我被夸了一句,略有些忘形,张口说,木头是从山里找的。说完这句话我一阵后悔,慌忙打岔,范老师你坐下试试,本来早该过来还书了,就是最近又比较忙,老是抽不出空来。
他说,忙着打理你的饭店?说明生意还不赖。
我惶恐地连连摆手道,生意就那样,我也就是混口饭吃,现在干什么都不好干了,不比八十年代,钱越来越难挣了。
只听他坐在椅子上说,八十年代你也就二十多岁吧,那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我缓了口气才说,当年我不是没考上大学嘛,就在家里闲了两年,每天在家里跟着我妈学做饭,后来就顶替了我父亲的班去厂里当工人了。九八年的时候工厂不是都倒闭了嘛,我下岗之后就出来自谋职业开了个小饭店。
他点点头,那时候能顶班算是好出路了。
额头上的汗珠悄悄凉了下去,我惟恐他话里再有埋伏,便主动问道,范老师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他的目光不再看我,只看着院子的某个角落说,身体还行,就是怕躺着,晚上睡下之后要想翻个身,那实在太困难了。这驼背太大,像个龟壳一样都翻不过去,必须得坐起来,再换个方向躺下去。我看见你们这些能躺着翻来翻去的人就羡慕。现在年纪越来越大,腰越来越弯,连坐起来都开始费事了,得用两只手慢慢拄着自己,半天才能起来。
我说,范老师你这背怎么驼成这样?
他说,时候脊梁骨被打伤了,后来又得了骨质增生,也没治,脊柱都变形了,就彻底直不起来了。
我说,可不是,那时候还有人都被打死了的。
他说,其实我也差点要被打死了,好在我钻了个空子。我刚被到落雪堂的时候,村里人知道我原来是个读书人,到了晚上没事做就凑过来让我给他们讲《红楼梦》,讲《三国演义》。那时候又没电视,村里人识字的也少,晚上没什么娱乐,我就讲书给他们听,从《红楼梦》讲到《水浒传》,他们把我当成了说书人,把我家原来住的那间破房子围了一圈又一圈。后来我挨越来越厉害,晚上关在每天挨打呀,就快要撑不住了。一天晚上,忽然有个村民进来悄悄把我带了出去,但他不让我回家,而是把我带到他家藏了起来。他家是老房子,有个以前挖的地道,他就把我藏在里面。每天白天的时候给我送两顿饭,到了晚上他就去地道里找我。你猜他要干什么?他让我讲书给他听,他不识字。我就凭着记忆,把看过的书一本一本地讲给他听。在他家地道里藏了几个月出来后才知道,当时和我一起挨,已经有好几个都死了。我能活到今天,你说这不是钻了个空子是什么?
我手指间已经只剩下一个烟 *** 了,就快烧到指头了,我还是就着烟 *** 狠狠又抽了两口才踩灭。然后我说,真不容易啊。
他忽然紧盯着我那两根熏黄的手指说,你抽烟一直这么省?
我略微点了一下头,淡淡说,就是个习惯,要不一年下来烟钱也要花不少。
这个习惯是我在监狱里养成的,在监狱里没有烟抽,等母亲从外面送烟总迟迟等不到,烟瘾犯了就在地上捡别人扔掉的烟头抽,有的烟头已经小得可怜,可我还是有办法让自己从最小的烟 *** 上再抽上一口。
他还是盯着我的指头说,我以前也抽烟,后来我老伴抽得比我还厉害,我就戒了,省下给她抽。她抽烟喝酒都比我厉害,我都由着她,人家年轻时候跟着我私奔出来,没享过什么福,还落了一身病,成天七病八痛的,要不抽点烟喝点酒,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我说,你们老两口每天在一起抽烟喝酒,也挺有意思的,像哥们儿一样。
这时候毫无预兆地忽然就听见他问了我一句,你觉得我儿子还会不会回来了?
我并没有看他,只是很专心地又点上了一支烟,想了想才说出一句,这个不好说吧,主要是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去哪了。
他好像正盯着我的脸说话,有时候我觉得他肯定还会回来的,你看我不就活下来了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活下来?有时候,只要能找到一道缝隙,人就活下来了。
我只是专心抽烟,并不言语。
他又说,可有时候我又觉得他可能再回不来了,他再回不来也有他的道理。其实他并不是块做生意的料,却总以为自己什么都比别人强。大概是活在一个小村庄里,没见过世面却偏偏比别人多看了几本书,也是被我害的,还不如踏实地做个农民。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装作在看天上的云。我漫不经心地说,都是为挣钱养家嘛,做生意也没有错的,只要不坑蒙拐骗就好。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你说谁?
我从天空里收回目光,笑着说,这年头骗子还少吗?有些人为了赚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我看现在有些骗子还专门跑到村里来骗老人,范老师你可要当心啊。
他还是坐着一动不动,嘴里说,我都这把年纪了,没钱没家产,还怕被骗?倒是我那儿子,我就怕他是在外面被人骗了。
我忽然就无法克制地冷笑了一声,说,怎么会呢?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人骗,估计只有他骗别人的份。
他的头猛地从驼背上昂了起来,他急切地问了一句,怎么,你认识我儿子?
我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愚蠢了,便抽了两大口烟来平复表情。我听见自己终于平静地说,不认识。但像你读过这么多书的人,以前又是大学老师,你的儿子怎么能不聪明。
他复又叹气道,他呀,初中上完就没再上过学,成分不好,老被人欺负。闲在家里倒是看了不少的书,我托关系给他安排了个中学英语老师的工作,可他根本教不了。在学校混了两年,实在混不下去了,后来就辞掉工作跟着别人下海去了。
我说,还有人离家十几年了又回来的,说不定哪天他忽然就站在家门口了。
想到范柳亭可能已经在我之前把范听寒的这些书都看过了,不禁生出了几分奇怪的恍惚和悲伤,还有一种愤怒,好像我身上的某些部分和他已经交缠到了一起,我连甩都甩不掉。正胡乱想着,忽见正屋的竹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我吓了一跳,因为每次来都是范听寒一个人守着个空荡荡的大院子,没有想到屋里竟还藏着个人。这人站在屋檐下,肩膀倚着墙,手搭凉棚朝我们坐的方向张望了一会才走过来。走近了才看清楚,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薄嘴唇抿着,眼睛看人直愣愣的,长着和范听寒还有范柳亭如出一辙的瘦长脸,上身一件半袖T恤衫,下身一条低腰牛仔裤,中间露着一截白晃晃的腰。她光脚穿着拖鞋,露出的脚趾用指甲花染成了红色。
只见她一走过来就冲范听寒说,爷爷,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见人就说我爸的事,你又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我又不是没出过门,出门在外的人怎么可能几年不想和家里联系?
她讲的既不是落雪堂的方言,也不是范听寒的大同口音,她讲的居然是一口异常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显得略有些滑稽。在这样一个小村庄里,忽然听到有人用这么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话,倒好像这普通话是偷来的,听的人只觉得比说的人更不好意思。
听她说完这几句话,我心里明白了,大约这就是范听寒说起过的他那个叫范云冈的孙女。她平时在镇上小学教书,只有周末才回来。原来今天是个周末,在山中呆久了,早没有了周末的概念。以前虽没见过,但老听范听寒说起,我倒也大致了解一些她的情况。范云冈八九岁的时候,范柳亭做生意赔了,还欠了不少债,范云冈的母亲便和他离了婚,远嫁他乡。范柳亭又经常在外做生意,所以范云冈基本就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一九九五年的时候,范云冈十六岁,因为范柳亭的生意再次亏本,家里用钱紧张,范云冈为给家里减轻负担,便考取了一所师范学校。
事实上她是这个国家的最后一批中师生中的一个。因为在她刚刚读完三年中师的时候,师范学校就或被取缔或经过合并被改成了大专。她毕业那年,政策刚刚由国家包分配改成双向选择,她说,凭什么只能你选我不能我选你,便一个人跑到省城去找工作。在省城跑了两个月之后,又灰头土脸地回到了落雪堂,只要有人问她工作找得怎么样,她便暴躁地吼道,当初是谁让我去上中师的?是我自己愿意去的么?后来村里人明知道她会怎么回答,还是故意要一遍一遍地问她,免费看马戏一样。
吼多了以后她渐渐疲软下来,不再像个母金刚,索性连门也不怎么出,成天闷在家,不是陪着爷爷奶奶喝酒就是翻范听寒的书解闷,倒也练出了一身酒量。有一年过年前和奶奶一起出门买年货,却在村里碰到了几个放寒假回家的大学生正聚在雪地里一起聊天。她连奶奶都不要了,不顾她在雪地里走不动,只顾自己像个石头雕成的英雄一样,大义凛然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又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直着腿进了屋,关好门窗,方才扑到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她上中学时有个要好的女同学,后来因为这女同学考上了大学,她便自此和那女生绝交了,连面都不再见,只要远远看见疑似对方的影子就赶紧撒腿往回跑,一进院子就关门关窗。
除夕夜,爸爸仍是没有回来,她和爷爷奶奶三个人包好饺子,煮熟了,端上炕桌,然后三个人便盘腿坐在炕桌边上吃着饺子喝着酒。窗外有鞭炮声稀稀拉拉地响着,海棠的枯枝上挂了一盏红灯笼,映着漫天的大雪。三个人喝了一番,渐渐都有些醉了。她奶奶不吃饺子,喝几杯酒,抽一根烟,然后再喝几杯酒,再抽烟,烟就是下酒的。她抢了奶奶的一根烟,点着,叼在嘴角,吐了个烟圈,对爷爷奶奶说,看我像不像个女流氓?爷爷奶奶都看着她笑,奶奶说,你还真是横了心地要做个女流氓。她又道,爷爷,你好歹也是读书人家出来的,以前还是个大学老师,半辈子就窝在这落雪堂,甘心不甘心?
她爷爷抿了一口酒,咂咂嘴唇道,前半辈子是不甘心,后半辈子倒觉得在落雪堂也挺好,每天种花读书喝酒,哪有比这更好的日子?她又问奶奶,奶奶,你从前也是有脸面人家的 *** ,你甘心吗?她奶奶扑哧扑哧吸了两口烟,眯着眼睛看着她,笑而不语。她抽完一支烟,拿起酒杯,里面有半指深的白酒,一口就喝下去了,大概喝多了,倒在炕上又是流泪又是撒娇,你们俩也有一天会像我爹妈一样丢下我不管的,肯定会的,等你们都不在了,我就一个人天南海北地去流浪,死在哪里算哪里,好不好?
她奶奶叼着烟拍着她的脑袋说,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去那遥远的地方,半个月亮爬上来。一根烟还没抽完就醉倒在范听寒的驼背上。范云冈在炕上打着滚叫道,爷爷快给我读《红楼梦》,就读黛玉和湘云在凹晶馆赏月那段,我最喜欢那段。
范听寒弓腰坐着,只是慈祥地看着炕上老少两个醉鬼笑。过了午夜十二点,窗外鞭炮骤响,大雪初歇,灯笼如血,形状各异的烟花争相窜到夜空中把午夜照得一亮一亮的。炕上一老一少已经睡得东倒西歪,范听寒披上衣服,驼着背,踏雪走到院子里放了一串鞭炮。然后又走到门口,借着飞起来的烟花看着院门口的那条路,路上盖着一层厚厚的原封不动的大雪。上面没有一个曾走到家门口的脚印。
范云冈在家赋闲了近一年之后,还是范听寒舍下脸皮去求了些熟人,最终把她安排到凤城镇小学当了个语文老师。
上班以后有人劝她参加个成人高考,好歹混个文凭,毕竟中师文凭是个正在被淘汰的文凭,估计很快就要沦为古董。她嗤之以鼻,好像对自己即将沦为古董这件事毫不惊怯。她上课并不认真,总是有些失魂落魄,有一次一只脚上穿着一只黑色皮鞋,另一只脚上穿一只白色坡跟鞋就去了教室。上课中间觉得有些纳闷,怎么有几个小孩不看黑板只顾偷偷地往她脚上看?低头一看,看到一黑一白两只鞋正像兔子一样蛰伏在她脚上咧嘴笑着。然而,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硬是淡定地把一堂课讲完又等学生走光了,她才踢着黑白两只兔子走出教室溜回了宿舍。
还有一次是上课中间,老觉得最后排的几个高个子男生盯着她的胸在看,她心里嘀咕,莫不是这些高个子的男生发育得快,已经萌生春情了?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想把两只胸尽量藏起来,不料偷偷往自己胸前一看,才发现是早晨出门时没照镜子,胸前的纽扣都扣错了。
范云冈在镇上小学教了一年多的时候,范听寒在落雪堂都听到了关于孙女的谣言,说她和镇上的一个黑社会老大好上并同居了。范听寒一大早给自己擦了澡,穿戴整齐,拎着一只二十多年前的人造革黑皮包,坐着一路上哇哇唱儿歌的公交车去了镇上找孙女。他像只老龟一样,背着大龟壳,慢慢地从公交车站挪到了镇上小学,又和门卫解释了半天他是来看孙女的。门卫一听找的是范云冈,嘴角轻轻一抿,似笑非笑,让他进去了。
他找到单身宿舍的时候,范云冈正拿着手机在屋里和人骂架,大约 *** 那头也是个女人,他听到范云冈骂了几句忽然就把怒气刹住了,另外换了一副娇媚的湿哒哒的腔调,软软地像蛇一样瘆人地对着 *** 里说,不用急,你还没见过我和他在床上的样子呢。
范听寒扭头就走,又像只老龟一样慢慢挪回到公交车站,一口饭没吃,一滴水没喝,又坐着唱儿歌的公交车颠颠回到了落雪堂。连着好几个星期范云冈都没有回家,而他直到死也再没有去过一趟镇上。大约又过了半年时间,范云冈忽然回家来了,脸色灰黄,头发都不梳,只随便在脑后挽了一只大丸子。她变得愈发不喜欢说话,只在那些人少的角落里随便把自己发酵成一团,没有形状,可是旁人还是远远就能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牙齿般的气息,酸凉坚硬,让人不得安宁。
又过了几天,范听寒才听村里人说,那镇上的黑社会老大前几天忽然暴尸街头,是驱赶几个外地来的毒贩时被对方拿刀砍死了。对方拿着劈柴的砍刀,一刀砍在他胸前,划了个大口子,血喷出几尺远。又一刀砍在他脸上,脑袋顿时飞出去半个,连着头发落在路边一个老头的南瓜摊上。
我正想着她说话的口气听起来既骄傲又天真,一副见过世面又未老先衰的样子,却接着又听见她说,我看我爸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自己犯了什么罪,怕被抓起来,不敢回家,只能隐姓埋名躲起来。要么就是他已经死了,被别人害死的可能性更大。
听见她最后那句话,我的手一抖,一截烟灰齐齐掉到了裤子上,只听范听寒说,小孩子家不要乱说话。我掸掉烟灰忙接话道,这就是范云冈吧,听范老师说起过。只听范听寒叹气道,不是她是谁。
这时范云冈抬起眼睛直直看了我一眼。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目光倨傲冰凉,里面还飘荡着一缕水草般模糊的东西。我忽然觉得一阵熟悉,再一想,是当年在范柳亭脸上也见过这种眼神。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比她大十几岁的黑社会老大,只是隐约觉得应该与她无父无母有关。我心里一阵感慨,一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时只听见她对我说道,你就是那个老来我家借书的人吧,老听我爷爷说起你。我爷爷说你每次来借书都打着领带,还真是。
我心里对她有些怜悯,却也只是对她点点头,说,习惯了,对别人也是一种尊重。
她像凶猛的鸟类一样一眼又一眼地上下打量着我,忽然问,你真喜欢看书?
我说,打发时间而已,我不喜欢看电视,电视剧我都看不进去,看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她慢慢晃到了我面前,目光有些挑衅。我不再看她,低下头去点烟。只听她又问,喜欢看书你为什么不去书店里买书,倒总喜欢跑到我家来借书看呢?
我吐了个烟圈笑道,为省钱呗,借书看一年也能省下不少钱。书店里的书卖得死贵,我哪有那么多闲钱买书?
她并没有撤退的意思,还在我眼角的余光里顽固地晃动着,听我爷爷说你开了个饭店,生意好吗?
我淡淡说,小本生意,勉强糊口,挣不了几个钱的。当老师多好,旱涝保丰收,还有寒暑两个假期,我羡慕你都来不及。
她的目光还像刺一样钉在我脸上,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经常上西山?我吃过你带来的木耳,都是山里的吧?
我说,偶尔上山采点蘑菇木耳,饭店里做菜要用嘛,顺便捎给范老师一点,总不能白看人的书。
说完我看了看天色,做出想走的样子。她却像只小狗一样,紧咬着裤腿追着跑,西山上好玩吗?我从来没去过,哪天你能不能带我上去看看?
我笑着说,好啊,随时都可以。
说罢我再次看看天色,然后站起来说,范老师,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得先走了。我能再问你借几本书吗?下次来了还你。
那次从范家出来之后,我没有直接回铅矿,而是顺着溪水穿过山林又到了那片无名湖边。我在湖边呆坐了好一会之后,起身脱掉了衣服。西边开始下沉的夕阳在湖面上铺下了一层碎金,扔进去一块小石子都能看到金色的湖面被犁开了一圈又一圈。仔细看看周围确实不见别的人影,我便缓缓潜入湖中。
我像上次一样游到湖底,找到那块大石头。因为黄昏的缘故,湖底看起来更加昏暗阴森,长长的水草几乎要缠住我的手脚把我永远留在湖底,那些游在湖底的鱼看起来似乎更加肥大狰狞了。我还是就着夕阳最后的光线看到了压在石头下面的那具白骨。它还在那里,还是那个姿势,好像已经在这里一千年了,看起来一点没被动过。看起来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会找到它。
我游上岸时,铁青的暮色已经笼罩四野,周围的密林黑压压地朝着这湖围拢过来,我感觉自己正在一口井底,抬头看到遥远的夜空里亮着那么几点稀薄的星光。没有月亮。
我回到铅矿的宿舍,点起一支蜡烛,喝了两口酒,一边随手翻着一本刚问范听寒借到的《南北朝诗文》,一边在脑子里反复想着今天范云冈说的那些话。难道她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她为什么提出要跟着我上山?也或许,她真的只是觉得山上好玩?
为保险起见,以后真的不能再去范家了。
我合上书本,盯着跳动的烛光发呆。烛光昏暗,把我和几件家具的影子都拉长拉虚,看上去满屋子都是影影幢幢的人,都在暗处悄无声息地看着我。夜已深,窗外山风呼啸,万木齐鸣,我走过去把窗户关上,把灯花挑了挑,让烛光更明亮了些。我又想起了今天范听寒说过的那句话,有时候只要有道缝隙,人就活下来了。不错,总有些人是在这样的缝隙里求生下来的,范听寒能活下来,或许我也能。他希望范柳亭也如此吧。
我呆坐一会,又喝了几口酒,身上热起来,心里却仍不宁静。忽然那本《南北朝诗文》里掉出一张纸来,我捡起来一看,上面用钢笔抄了一首诗,诗的开头写着父亲二字,“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然后在诗的结尾处,我看到一段话:“以诗一慰思念之情,先此驰禀,敬叩福安。儿范柳亭叩禀,二〇〇二年八月十五夜。”
我悚然一惊,差点把手中的书扔掉。因为,早在一九九九年,范柳亭就已经离开人世间了。
烛光再次昏暗下去,屋子里明明灭灭地多出了很多影子,都在墙上、在角落里无声地站着,看着我。
9
我带着一瓶酒、一碗饺子和一篮果子独自在寂静的山林里穿行,我要去看我的父亲。
大约在山路上走了半个小时我停下了,前方林间稍微稀疏的地方出现了两座坟墓,一座是我父亲的,旁边那座是我母亲的。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当年他在得病之后为了能让我尽快顶班,连病都不肯治,也不肯去医院,只求速死。只是,他已经无法知道,现在的铅矿已经是一片废墟,这废墟里如今只住着我一个人。我把饺子和四色果子摆在他坟前,又在坟前倒了三盅酒,点了一支烟给他插在坟头。
我在坟前的草丛中躺了下来,阳光从树枝的缝隙里筛落下来,雨点一般洒在草丛上和我身上、脸上。在这山里,我知道每一棵香椿树的旁边都陪伴着一棵臭椿树,知道有一种叫沙和尚的鸟会吐人言,知道各种草药的名字,知道榛蘑和猴头菇长在哪里。我想起父亲去世前的那个白天,忽然有了些精神,把我叫到床前对我说,人在这山里就算没有一分钱也饿不死的,你哪天要是走投无路了,就回到这山里来。
当天夜里他就在昏睡中走了,再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现在想想,难道他当时就有某种预感?或者,他只是明白了这山林的牢靠与人世的无常?我静静地躺在他身边,还有一旁的母亲。我们一家三口相对无言,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夏日的午后。在铅矿的宿舍里,父亲躺在凉席上闭着眼睛摇着蒲扇,母亲在缝纫机前赶制一件我的衬衫,我坐在桌前正翻着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包法利夫人》。宿舍前紫藤的花香从青色的竹帘里钻进来,洇得满屋里都是,如苔侵石井。那个寂寥的午后我们彼此之间没有说一句话,现在我却忽然明白,那其实便是世上最坚固恒久的时光了。
此刻的父亲再不会和我说一句话,而我果真如他多年前的预言,终是有一天回到了这寂静的山林。
那是一九八七年,父亲去世后,我顶替他成了铅矿上的一名正式工。我之一次穿上铅矿的工作服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的时候,觉得镜子里的人完全是从父亲身上复制下来的,甚至,因为父亲尸骨未寒,我从这镜子里的人身上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而除了复制,我别无他路。在铅矿我一开始做的是采矿工,每天下井采矿石,要在井下齐膝深的水里推矿车,每天十六七趟。
干了半年之后因为受寒腿疼,改做了风钻工,做了风钻工之后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做风钻工。因为每天拿着大功率电钻钻矿石的时候,整个人都会跟着电钻一起震动,然后在工作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会 *** 出来,一天好几次,自己根本无法控制。反复如此,没过一段时间人的身体就垮了,浑身无力,形如肺痨。我只好又改做了炉前工,终日在高炉前守着高温炼硅。
当时铅矿的领导可能已经开始意识到矿产资源会枯竭的问题,所以也试图做了一些预防工作,但到了一九九二年的时候,终于还是因为矿产资源彻底枯竭,铅矿宣布倒闭。这铅矿上的一切,车间、学校、医疗室、图书馆全部跟着结束了自己的使命。我的母亲就是在这一年去世的。
我把她葬在了父亲身边。
母亲下葬那一日,山林极其静美肃穆,滤掉了人世间所有的悲喜,恍如另一个遥远星球的表面,在那里,一个脚印可以保留上百万年,而每粒微尘皆可永生。那一日我坐在父母坟前久久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两个婴儿,我想着他们在地下如植物种子般的幽暗生长,或许他们会长出这地面长成两棵树,也或许会永远如种子尘封在地下的世界里。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我们的团聚是必然的。到时候我的新坟就陪伴在他们身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人领着两个满脸皱纹的老小孩在山林里玩耍。
铅矿倒闭后领导要卖机器设备,便把我留下做一些善后工作。那个白天,因为机器价格和那群来买机器的人争执了一番,晚上,我正一个人在宿舍里睡觉,门忽然被踢开,拥进一群黑影,拿着铁棒使劲敲我的腿,把我右腿敲骨折方才离去。在医院接右腿的时候,医生说这右腿肯定是要残疾的,就是恢复得好,也会比左腿稍短一截,变成个跛子。
石膏拆掉后,右腿果然比左腿短了两厘米。在练习走路的那段时间,每天起床后我都要有一个漫长的梳洗穿衣的仪式,穿上衬衣打上领带,再套上西服,头发三七分开,打上摩丝,穿上黑色的三接头皮鞋。越是困顿,我便越是隆重。我扶着墙练习走路,昂首挺胸地迈出一步,再迈出一步,白天晚上我都在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我不会就这样垮掉的,我绝不可能成为一个跛子。
半年之后,我走路时已经没有人能看出我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了,连我自己也不再相信我的右腿比左腿短了两厘米。
10
范听寒家门口的柳树已是浓荫匝地,被包裹在一片柳荫里的院子看起来也不再那么真实,像是用水墨幻化出来的一幅卷轴。
我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要种这片柳树了。
门是半掩着的,推门进去,门洞里空荡荡的,我亲手做的那把椅子也是伶仃的,好像久没有人坐过的样子。穿过门洞,一院寂寂的花树,却并不见人影。我正站在那里疑惑,忽听见屋里有人在咳嗽,便走到竹帘下,隔着竹帘问了一句,范老师在家吗?里面有人回应道,在,进来吧。我挑起竹帘进了屋,这是我之一次走进他的屋里。
屋里有一种墨汁的寒香和老年人身上的荤腥混合在一起后的奇怪味道,滞重、遥远,像黄昏里开始生锈的金属,又像月光下缓缓朽坏的竹帘。屋里有几件简单的木质家具,书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书,墙上挂着几幅他写的书法,白纸黑字,有一种镌刻在古老石碑上的肃穆。然后我在炕上看到了范听寒,他披着件夹衣歪在那里,看起来出奇地枯瘦,便显得那个驼背愈发巨大而坚不可摧,好像他整个人都不过是寄生在这驼背上的一株植物。我走过去,弯下腰说,范老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夏天就穿上夹衣了?
他指指地上的椅子让我坐,嘴里说,病了有段时间了,还没全好,身上老是觉得冷。你可有阵子没来啦,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我坐下,从包里掏出那几本上次借的书放在桌上,又掏出一包党参。我说,最近的事情多,有点忙。怎么会呢,我还借着你的书怎么能不还回来?这包党参你留着泡酒喝吧,人参喝了会上火,但党参不会。
他盯着那包党参微微动了一下,看得出他整个人都被背上那只龟壳扣押着,动弹不得。他说,这党参也是你从山里挖的吧?
我只点点头,不想多说什么。看来这座山在我身上留的痕迹太重了,躲避都不及。
他说,你给我倒杯水吧,范云冈今天早晨回去上课了,明天才能回来。
我连忙起身找到暖壶,里面是空的,于是我先捅开炉子烧水。我看到他的手指甲已经很长了,开始向里卷曲,也像是某一种兽类的指甲。我忽然明白,他其实离人的世界正渐行渐远。我心里一阵难受,呆坐了一会,终于开口道,范老师,我给你剪一下手指甲吧,指甲长了不方便。他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点点头,说,剪刀在中间那个抽屉里,我用不惯指甲刀,就用剪刀吧。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捞起那只苍老的手,上面布满褐色的老年斑,青色的血管散发着植物根茎腐败的气息,年老的指甲则变成了一种坚固的贝类,我剪下去,手却一滑,差点剪到他的指头。一定是因为我们中间的一个人太紧张了,我以为那个人是我,后来才发现那个人其实是他。因为在后来剪指甲的过程里,他的那只手一直在微微发抖,而我的手也愈发笨拙,只勉强剪了两个指甲便停了下来。
我装作不在意地放回剪刀,心里却沉沉的,我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如此紧张,而这种紧张显然压迫着我。上次来过之后我已经决定不再来,可后来我发现不行,我还是必须再来看看他。
这时候我才发现身上已出了一层汗,和衬衣黏在了一起。我松了松领口,并没有试图要解开领带。他在炕上看着我又说,你一年四季都穿衬衣打领带啊?
我说,习惯了。
他说,在这乡下,别人看你这么穿都觉得有点别扭吧?
我又说了一句,习惯了。
从竹帘里透进来的阳光已经开始西斜,桌上的一只老式三五座钟的秒针咔嚓咔嚓地贴着我们身边走过去,脚步幽深古老,自有一种庄严感。我坐在那里听着这时间的脚步,忽然就有了一种很深的没有指向的无力感,在这些年里,这种无力感时不时就会发作出来。我下意识地摸出一支烟来,想了想又放回去了。
这时只听歪在炕上的范听寒咳嗽了几声,说,其实我早想对你说的,要是就为了来借书,你不用穿得这么隆重的。
我也有些急了,忙说,不是为借书,平时我一个人的时候也是这么穿的,就连在山上给兔子割草我都这样穿。
炕上的人忽然就不说话了,屋里的空气骤然黏稠紧张起来,连呼吸都有些不畅。我说,范老师,我先出去抽根烟,没办法,烟瘾犯了。
说罢我走到院子里点了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落日熔金,西边的群山上猎猎燃烧着一大片金红色的晚霞,浸泡在晚霞里的村庄祥和而诡异。院子里的门大开着,我盯着那扇门出神地看了几分钟,却坐下来继续抽烟。
我悄悄打量自己身上的衬衣和领带,其实我早有预感,我身上的这些衣服迟早会出卖我的。可是就算如此,就算到了现在,我仍然不愿脱下它们,脱下它们我怕自己只会加速质变、消失,到最后连自己都不再能辨认出自己。
我走到那口水缸边,往里看了一眼,里面的两尾鲤鱼又大了一圈,正笨拙地在缸底嬉戏玩耍。我看着那两尾鱼,身体里面一阵不舒服,想要呕吐,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这时候屋子里又传出几声咳嗽声。
我回到屋里对床上的范听寒说,范老师,范云冈不在,今天我给你做晚饭吧,你想吃什么?
他缩在自己的龟壳里说,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去吧。
我说,今天我不忙,你想吃稀的吗?要不我给你煮点小米粥,烧个茄子?
半晌他才说,你要是真不忙就给我做点手擀面吧。
我来到厨房烧水擀面,我故意把面擀得很硬,因为听他说过,必须得吃到像钢丝一样的面条才算是吃过饭了。擀面的时候,我想到他顿顿必吃手擀面,连生病时都不例外,恐怕是不敢例外,不由得一阵心酸。我盯着那烧红的炉子出了会神,水烧开了,把面下锅,出锅,浇上茄子西红柿卤头,拌上黄瓜丝,给他端进屋里。
果然,他只吃了两口就实在难以下咽了,却还是挣扎着又添了一口下去。我给他舀了一碗面汤,说,不想吃就不要吃了,吃了反倒难受。他捧着汤碗对我说,谢谢你。我坐在对面看着他像个婴孩一样小口小口地喝汤,心里忽然有什么东西汹涌而过,我脱口就说出一句,范老师,范柳亭要是一直不回来,我会一直照顾你。
他突然就沉默下去,连汤也不喝了。我自知又失言了,暗暗悔恨。相对沉默半天,他终于说了一句,老是麻烦你,你也快去吃一碗面吧。我说,我中午吃多了,还不饿。他的声音似有些不满,你从来不在我家吃饭,是怕什么?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游动在我的脸上。我坐在一团透明的黑暗中,想起了当年范柳亭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的感觉,却反而心平气和地说,我不太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说,如果你只是来借书,是不需要为我做这么多的,我喜欢爱看书的人。
我努力驱赶那些翻涌上来的陈年的委屈,笑道,不能白看人家的书。
他若有所思,你和当地人确实不太一样。
我说,我记得以前就和你说过的,我小时候是在海边长大的,大概十岁以前吧,后来我父母调动工作,我就跟着过来了。
他的声音忽隐忽现,我没见过海……给我讲讲海边吧。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说,小时候我常在海边捡贝壳捡螃蟹什么的,海边每天有渔船出海打渔,你在海边的小饭店里能吃到很新鲜的牡蛎、蛏子、海瓜子。吃鱼的话就架一口大铁锅,把刚捞上来的鱼剁成块,鱼嘴还在动呢就扔进锅里焯一下,鲜得很。如果炖鱼的话把玉米面饼子贴在铁锅上,焖一会,鱼好了,饼也熟了。
他的声音更加隐幽,海边长大的,那你游泳一定好吧。
我盯着窗外的夜色微微一愣,我说,马马虎虎吧。
他的声音好像一只手一样在黑暗中神秘地寻找着什么。他说,不知怎么,我最近老在想那西山,那山上到底有什么?我们这一带雨水稀缺,但那山上能有那么密的原始森林真是有点奇怪,会不会是因为山上根本不缺水呢?你说,那深山里会不会藏着一条大河或大湖什么的,只是没上去过的人根本不知道那山上到底有什么。
我在黑暗中听到自己的心脏通通通一阵剧烈地狂跳,我疑心是不是连范听寒也听到了这可怕的心跳声,然而我的嘴角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我用过于轻松的声音说,那谁知道呢,反正我上去采木耳是从来没见过,要是有人看见了大河大湖那还不都上山捞鱼去了?只听过有人上山打猎没听过有人上山捞鱼的,是不是?
*** 笑了一声,笑完觉得不妥,于是又补充道,山里怎么可能有大河大湖呢?山里是长树的地方,只有森林,对了,还有野兽。
他的声音还倔强顽固地立在我面前,你上山采木耳的时候,除了野鸡,就真的没有见过别的?比如会吃人的野兽?
我说,还见过钻山鼠,山里的老鼠个头真大,比猫还大,我觉得它们能把猫都吃下去。可能野兽们都是晚上才出来吧,晚上谁还敢上山?那不是把自己往麻虎嘴里送吗?
最末一句话,我故意把狼叫成了麻虎,似乎这样多少能证明我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外地人。
他的声音终于肯委顿下去一点了,他说,是从没听人说起过。
这时候我故意开了一个玩笑,我说,范老师你到处找湖做什么?是不是想吃鱼了?改天我给你带一条大鱼过来。说完眼前却又出现了那些无名湖底的大鱼,不禁胃里一阵翻滚。
他像是立刻嗅到了什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说,胃疼,可能是饿的。
他嗔怪道,让你吃饭你死活就不吃,现成的饭吃一碗怕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锅里还剩点面条,那我就吃了,要不放到明天也不好吃了。天黑了,屋里的灯要给你打开吗?
他说,不用开灯,招蚊子,你快去吃吧。
我起身立在黑暗中忽然说了一句,范老师,我觉得你住在落雪堂也挺好,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
他没有吭声。
我便挑起竹帘出了屋子,来到厨房端了一碗面,就蹲在厨房前面的台阶上哧溜哧溜几口倒进了肚子里。我蹲的这个位置正好就在正屋对面,中间隔了几道影影绰绰的花影,我知道躺在炕上的范听寒隔着竹帘便可能看清我的一举一动。我大口吃完面,喝了面汤,又进厨房刷碗,动作幅度都略有些夸张,似乎我正站在旷野中灯火昏暗的古戏台上演一出不为人知的戏文,而下面坐在阴影中的范听寒是我唯一的观众。
我刷了锅擦干了灶台,走出厨房,在院子里点了一支烟,边抽烟边在花影中徘徊,做出一副赏花状。我发现,只要离开铅矿的夜晚,我就会变得紧张烦躁,甚至连灯光都无法适应。
我开始想念深山里的那盏烛光,烛光之外是废墟,废墟之外是群山,群山之外是人世间,那盏烛光似乎就是这个世界的心脏。
院门仍然洞开着,我随时可以离开。可是一支烟抽完之后,我做出了决定。我在范听寒的目光注视下挑起竹帘进了屋,说,范老师,你一个人连口水都喝不上,范云冈不是明天回来吗?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吧。
炕上的那团影子一动不动,我都疑心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忽又听他在黑暗中低声说,你还是回家吧,省得你老婆不放心。
我走到他平时看书的一把竹躺椅旁躺了上去,说,没事,我出来前就和他们说过,要是天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
他却说,里屋就有 *** ,还是给你家里打一个 *** 吧。
我后悔刚才要留下的决定,有时候我像个透明的魂魄一样明明看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正要做什么,却无力阻止那个自己。有时候我又觉得我身上所有的苦行都不过是为了让那个魂魄安宁。
如果此时站起来要走又实在唐突,我只好说,没事的,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头一次晚上不回家。
他不再坚持。
我们两个在夜色中平行躺着,如风平浪静的海面上远远漂来两只小船,月亮从云层后面爬出来,海面上铺满碎金碎银,海天一色。我在半睡半醒之间又想起范听寒抄给我的那首诗,“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这诗竟像是从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路漂过来才漂到了我面前。我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这个夜晚就要这样过去了,却忽听见炕上的人又开口道,我总感觉你不像是有家人的人。
我一惊,睡意全无。半晌,我听见自己干巴巴笑了一声,范老师你这话就奇怪了,我有老婆有孩子还有爹妈,一家人都生活在一起,我老婆和我妈还成天闹矛盾,这婆媳关系啊,怕是哪家都是个难题,可是你说还能怎样?难不成一辈子不娶老婆就打了光棍?无儿无女的,成天独来独往的又有什么意思?
他没有言语,咳嗽了几声,我连忙起来给他倒水。他喝了两口,隐入了黑暗中。沉默了片刻,他又道,我早就想问你一句话了,你是不是和范柳亭认识?起码见过他?
我愈发知道了这个晚上留下来是个错误,与此同时,却又感觉到一种被惩罚之后的奇异 *** 。这惩罚迟早都是要来的。窗外一阵晚风拂过,树影和花影匍匐在窗户上,窥视着屋里的两个人。我没有再犹豫,很干脆地回答了一句,不认识。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我主动打破沉默,范老师,给我讲讲你儿子吧,老听你说起,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人。
他叹息道,唉,他这个人啊,没什么好说的。我原来就和你说过的,他因为教不了书就去做生意了,我也拦不住,就随他折腾去。开始的时候还赚了些钱,这院子就是他当年刚有钱的时候盖的,一定要盖个村里更大的院子,说这是对我和他妈早年在村里窜房檐的补偿。后来的生意大约就越来越不好做了,时好时坏,他也从不和我说真话,我都不知道他每天在外面到底忙些什么,赔了钱也不会告诉我,从哪里弄钱我也不知道。后来那次,他只说要出去谈生意,可出去了就再没有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要是能找到他的尸体我倒也死心了。我已经老了,可是你看他那闺女,谁也管不了。别看她咋咋呼呼,从小就没了妈的孩子,根本没有安全感。
我也叹了一口气,他要是真在外面被人害了,估计那凶手也逃不了的。可是你说好端端的,人家为什么要害他呢?
他没有言语,半天才说,谁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事。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忽然略带嘲讽,我说,范柳亭不是很爱看书的吗?我记得你说过他是很爱看书的。
他道,年轻时候是爱看书,可是看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呢?
我忽然就失态起来,蹭地从躺椅上坐起,声音陡然变高变粗,怎么没用呢?爱看书的人起码变不成坏人,起码不会为了钱去坑蒙拐骗。
我们之间哗一下就安静了下去。
大概已是半夜时分了,沁凉的夜色像水一样淹没了整间屋子,我恍惚又来到了幽暗的湖底,到处是女人头发一般的水草和毛茸茸的青苔,我和范听寒在这幽暗的湖底对视着。终于,我小心翼翼却又万分疲惫地问了一句,范老师,如果范柳亭真的不会回来了,你会怎么样?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我才听到他用一个真正的老人的声音对我,或者是对黑暗中的另一个影子说了一句,那也是他的命。
我几乎泪下。我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11
几天来我每天都在山里转悠,终于捕到了两只野鸡,还用夹子夹到了一只獾,顺便采到些榛蘑。我把去年收成的莜麦磨成莜面,做成莜面鱼,准备和土豆片放在一起蒸一大锅。又把那只獾剥了毛皮,把肉切成块,先用獾油炸一遍,再放上茴香大料肉桂草果芫荽籽,最后倒进去一瓶红腐乳,在泥炉上用小火炖整整半天做成酱梅肉。次日又把两只野鸡杀了和榛蘑炖了一大锅。
准备就绪之后已经是农历七月十四这天。林中短暂的黄昏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岔口饭店很快被黑黢黢的密林吞没。我坐在小饭店里,一边抽烟一边等着客人们到来。
今晚要来三个客人,孙口心、文刚、刘国栋。平日里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互相杳无音讯,但几年前我们就曾约好的,每年的农历七月十四见一面。近三年来我们四个人的见面地点就定在了入夜之后的岔口饭店。
这三个人是我当年在太钢工作时关系更好的几个工友,一九九八年我们四人是同一拨下岗的。
一九九二年年底,我的腿伤痊愈之后不久,铅矿就把我们这些失业的矿工统一调到了太钢,因为当时还没有出现下岗这个说法。从我八岁来到铅矿,到二十九岁离开,在这深山里已经呆了二十一年,我的父亲母亲都葬在了这大山里。太钢则地处平原,周边是一片荒芜的旷野,只在厂区院子里种了几排大白杨。厂里到处是巨大的机器,轰鸣的钢炉、摇摆的天车、喷着白气出出进进的小火车。
冬天,一场大雪之后,那些黑色的车间在白雪中愈加刺目苍凉,大白杨的顶端基本都筑着一个或两个鸟窝。树叶早已落尽,在冬日阴郁的天幕下,铁画银钩的枯枝小心翼翼地托着一只白雪覆盖的鸟窝,好像是大树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了。偶见一只大喜鹊离开树枝,张着黑色的翅膀露出白色的肚腹,一个俯冲飞到了雪地里觅食。
一九九三年,能在太钢做工人还是一份被很多人羡慕的工作。刚进厂的时候,我做的工作是铸板工,半年之后我做了班长,然后是副锻长,锻长。我为太钢拟出了一套新的交接班制度,一直到一九九八年破产之前全厂用的都是我这套制度。
进太钢的第二年,就是我三十岁那年,我和本厂的一个女工认识三个月便匆匆结了婚,两年之后我们离了婚,没有生育子女。后来又短暂地谈过两个,都吹了,此后就一直独身一人过。
一九九八年五月二日,太钢宣布了之一批下岗名单。那时候我还叫梁海涛,我、孙口心、文刚、刘国栋都在名单里。太钢让我们买断工龄,一人两万块钱便卷铺盖回家,从此和太钢再无关系。
下岗之后我折腾过很多事情,在太钢门口开过录像厅,不料后来下岗的工人越来越多,来看录像的人越来越少。后来我又开了个刀削面馆,却因为利润太薄,也没挣到几个钱。冬天的时候我雇大卡车贩卖白菜,一斤白菜五分钱,晚上还得睡在冰窖一样的车厢里,第二天继续卖。后来身边的下岗工人越来越多,随便什么小生意,都有人一拥而上抢着去做,彼此之间还恶性竞争。为了抢生意,昔日的工友们彼此在背后谩骂使绊子,看对方的摊子上多了一个顾客,便恨得咬牙切齿,一定要卖得比对方更便宜来拉客。对方呢只好卖得再便宜,以至于卖一样东西只有几分钱的利润。
和我一起下岗的孙口心、文刚、刘国栋三人隔阵子便过来找我喝顿酒,互诉衷肠。我们四人经常坐在麻叶寺巷口狭窄的五元火锅店里,一位五元,酒钱另算。正值三九天,大雪已经下了几天几夜,把门都封了,早晨开门的时候还得用力往外推。窗外飘着漫天大雪,火锅店里我们四人围坐着一张油腻的桌子,桌上的火锅沸腾着,雪白的蒸汽吞掉了我们四人的面孔,撞到玻璃上,顷刻便化作水珠一道一道流下去。
我们吃着火锅里的白菜和豆腐,几乎看不到肉,喝着廉价的散装白酒,红着眼睛一遍一遍商量着该去哪里挣钱。那段时间,我们唯一的话题就是怎么挣钱。几乎每次吃完都会有人喝醉,醉了便滑到椅子底下,抱着椅子腿哭。有一次我也喝醉了,吐得衣服上到处都是,我倒不记得自己哭过,但是他们后来告诉我我那天哭得站都站不起来。我打破头都想不起来,看来是根本不想让自己想起来。
就这样折腾了一年,到一九九九年夏天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一起下岗的太钢工友要拉我们几个入伙做生意,说他认识一个企业家,从八十年代就开始做生意,先后开过油厂、铁厂、铸造厂,赚了不少钱。人家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人肯定可靠,现在这人要扩大铸造厂的规模,需要融资,他要找人入股,入股后一年分一次红。又说他这铸造厂已经开了好几年了,销售渠道多得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急等着扩大规模呢。我们几个又跟着那工友去他说的那个铸造厂考察了一番,果然是个规模中等的厂子,有几十个工人正在车间里忙乎着。我们又和这个企业家见了一面,瘦长脸,个头不高,但很会说话,确实像个文化人,印象很好。这次见面之后我们四个人就约好一起入股,同进同出。随后便各自把从太钢出来时买断工龄的两万块钱都投了进去。
两个月之后这个企业家忽然就联系不上了,他的铸造厂也忽然像聊斋里现出原形的鬼宅,厂房还在,里面却空无一人。
这个企业家叫范柳亭。
窗外夜色已至。
我 *** 在小饭店里聆听着入夜之后大山里的各种虫鸣。虫鸣里还掺杂着几声鸟叫,我能从中分辨出猫头鹰、乌鸦、布谷和喜鹊的叫声。我还曾在最幽深的山路上赶过夜路,夜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路两边的森林已经变成了没有任何缝隙与光亮的黑森林。
可是我却连害怕都感觉不到了。自从在湖底见过那具尸体之后,就是在世上最幽暗的地方走路我都感觉不到害怕了。
我记得,就是在那最幽深最黑暗的山路上赶路,我还是看到了几点微弱的光亮,很细很小,在我周围飞来飞去。那是几只萤火虫。
有人在敲门,我点起一支蜡烛,开了门,是文刚先到了。他进来坐下,我们先抽了一会烟,一支烟快抽完了,我才开口问他,这次是从哪儿过来的?他说,二连浩特。
我想了想,那边地广人稀,倒也是一个好去处。我说,那你老婆孩子怎么办?他说,都接过去了,小孩就在那边上学。
正说话的当儿,孙口心和刘国栋也陆续赶到了。我趴在窗前仔细看着饭店外面还有没有别的跟过来的身影,观察了一会儿不见什么,便放下窗帘,把门从里面闩住了。
我把煨在泥炉上的酱梅肉盛在大盆里端上桌,把炖好的野鸡榛蘑也上了桌,然后摆上一大笼屉热气腾腾的莜面鱼蒸土豆,配上一碗炖好的西红柿酱,好蘸着酱吃莜面。最后把焖在炉灰里的几个烤土豆掏出来,像敲蛋壳一样敲出裂纹,也端桌上。我拿出两坛三十年的青花瓷汾酒,也是早早为今天的聚会准备下的。
桌子的中间立了一支蜡烛,烛光忽明忽暗,四个人的脸都若隐若现。我们围桌坐定,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饭店之外的世界像一场大寐,我们几人遗世独立在这里。不知为何,坐在这世外的烛光里,我忽然想到的并不是别的,却是晏几道那首《临江仙》里的最末两句:“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如今我们四个人都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也都不再是原来在太钢上班时的名字。一九九九年电脑还没有普及,不像现在什么都上了网,那时候改个名字还是比较容易的,在派出所找个人,偷偷塞给两百块钱就把名字改了。每年到了农历七月十四这天,不管各自正在哪里谋生,四个人都会赶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喝上一顿酒。
文刚去了二连浩特;孙口心后来去了榆林,在小煤矿里做矿工;刘国栋则躲到方山和临县的交界处种红枣去了。
我挑了一下灯花,烛光照亮了我们四个人的脸,每张脸上都看不出太多表情,灰白的墙壁上坐着我们几个人巨大的影子,像神庙里画像上的祖先一样正从另一个世界里神秘地看着我们。
我们闲扯了一番红枣和土豆的收成,又聊到现在的小煤矿马上都要不行了,估计很快就会被吞并到那些大煤矿里,煤老板们一铲煤出来就收入百十块钱的日子估计也不多了。几圈酒喝完,红枣、土豆、煤矿这些话题也被说了一圈,四个人围着一盏烛光再次安静下来。这时候在这安静中忽然听见文刚怪异地笑了一声,说,现在我很快活。
刘国栋接了一句,你快活个屁。
文刚笑嘻嘻地举起酒杯看着周围说,我们几个还能在一起吃肉喝酒,这不是快活是什么?
刘国栋说,你老娘的三七过了吧?
文刚拿手里那杯酒敬了一下屋里某个黑暗的角落,好像那里还静 *** 着一个人,他仍是笑嘻嘻地举着杯子说,我老娘死在我前面是好事呢,我高兴,我最怕的就是我死在她前头了。说完仍是笑,只是越笑眼睛便越脆越亮。我把一个烤土豆扔给他,说,趁热吃。
这时忽听见孙口心压低声音说,海涛你这做派怎么多少年都改不了呢?非得穿西装打领带抹头油不可,你说你这身打扮,走在人堆里还怕没人注意你?
我低头不语。
刘国栋接话说,海涛你这年龄了还没个一儿半女,这事也过去七八年了,我看不是很要紧了,要是有合适的人你还是找个女人生个一儿半女吧,女人不可靠,但儿女总是自己的,不然你以后老了连个依靠都没有。
我冷笑一声,我们这样的人还要什么依靠。
四个人一时又没了言语,像是集体沉到水底下去了。蜡烛已经燃成了一个矮矮的烛头,垂死的火苗却忽然肥大起来,扑啦啦地上下跳动着,感觉空气里有很多隐形的飞蛾正在横冲直撞。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陌生地,像蛇一样正探头探脑。
海涛,你可……把它藏好了……你也不告诉我们到底藏到了哪里。
我独自饮下一杯酒,说了一句,你们放心就是。
但那个声音还继续在我们四个人中间缓缓爬行着,可千万不能被人找到了,一旦找到了,我们就都完了,你也知道的。
我手里仍捏着那只酒杯,朝那三个人的脸上轮流扫了一圈,才慢慢说,它藏在哪里,还是我一个人知道的好,这样,我死了就能直接带进棺材里。
这时候忽然有另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斜着刺了进来,听人说你去过他家。
我去他家借过书。
借书比命还重要?
这时候最后一点烛光倏地熄灭下去了,整个屋子咣一声掉入了黑暗中。我的眼睛在适应了最初那种轰隆隆的黑暗之后,开始能分辨出在我面前立着的三尊黑影了。他们一动不动。我忽然打了个寒战,我想起自己宰野鸡宰蛇的手也是不曾哆嗦过的。毕竟我也是坐过三年牢的人。那点血无论对他们还是对我都真的不算什么了。
一种奇异而巨大的悲伤忽然袭击着我,我却在黑暗中连着笑了几声,然后说,我有点喝多了,我想给你们读首诗,你们不要笑我。
我当真在黑暗中昂首读道:“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窗外一辆大卡车的车灯像闪电一样劈过去了。
吱嘎一声推开饭店的门走出去,我们都被头顶的大月亮骇了一跳。马上就十五了,大雪一样的月光落满了无边无际的山林,脚下银色的山路看起来纤尘不染,没有一片树叶,也没有一只飞鸟。整个世界洁净得像是回到了远古,在那里,大地正静静等待着必将到来的一切。
12
这天我刚刚骑着摩托车来到岔口饭店前,就见门上贴着一张白纸,纸上还有字。我心里一怔,从未有人以这种方式联系过我。我连忙放好摩托车,一把扯下这张纸,四顾无人,便迅速开门进去又关上门,这才站到窗前看了起来。纸上只有十几个字,每个字有两厘米大:我爷爷病危,想见你最后一面。范云冈。
看到上面的话我简直大吃一惊,她居然能找到这里?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她居然敢一个人进这样的深山老林?
我立在窗前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把那张纸上的每个字都翻过来倒过去地看了几十遍,竟好像一个字都不认识。抽完的烟头就往砖墙的缝隙里一插,过了一会儿一抬头竟吓了一跳,前面的墙上长出一大片烟头,毒蘑菇似的。我又使劲盯着那片烟头发了一会呆,纸上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但也可能是她在骗我。我可以假装没看到这张纸,甚至,我可以说自己连日来都没有来过岔口饭店。我本来就不是固定营业的。
我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苍莽的山林。
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片山林。不可能有人找到我。
我把饭店重又关了,骑着摩托车在山路上盘旋着往上爬。车开到了更高档,山路两边的树贴着我的耳朵嗖嗖往后疾飞,它们一边后撤一边死命把我往前推,我觉得我的加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好像马上就要弹起来飞到另一个阒寂无人的星球上去了。飞出公路飞进蝴蝶谷,然后是那条崎岖的土路,就这样一路狂奔到铅矿门口方才停住。
我扔下滚烫的摩托车,回到宿舍坐在了床上喘气。外面的世界终于又被我甩在了身后。这时候一低头忽然又看到了西装的袖口,那只已经磨破的袖口。前日立秋了,山中早晚凉意顿生,我又穿上了这件西装。遥遥想起似乎早在春天的时候就盘算过,应该换掉这件衣服了。没想到,等到秋后还是把这件衣服穿上了。这个秋天和那个春天没有任何缝隙地对接上了,也就是说,对我而言,时间正在失效。我低头愣愣地看着那只袖口,像看着一道可怕的伤口,我能从里面闻出一种腐败的气味。我打了个寒战。
然后我一抬头,正好看到几本书摆在桌上,是我上次去范听寒家时借的。我随手打开一本,假装专心致志地看了半天,却是一页没翻。我眼前出现的一直是他那弯到九十度的驼背,看上去非人非兽。到了下午,我不再挣扎,终于把书合上,坐在那里抽了支烟,然后把几本书都装进了包里。
我骑着摩托车往落雪堂赶去。他家门口那排柳树依旧,我却有一种久别经年之感,恍惚觉得已物是人非。穿过阴凉的门洞,又是那片熟悉的院子,只见有几个陌生人在院子里忙乎着什么。一见有陌生人,我本能地想退避出去,忽见海棠树下横着一个庞然大物,色彩艳丽又鬼气森森,再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具棺材。黑漆上描画着亭台楼阁,红桃绿柳,仕女稚童。我一惊,心想,莫不是人已经入棺了?
正在这时又看见范云冈站在屋檐下使劲向我招手,便急急走过去。虽然已立秋了,竹帘还没有来得及卸下。我挑起竹帘进去,范云冈并没有跟进来。屋里光线幽暗,弥漫着一种秋后才有的萧索和灰败。炕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我心里一阵害怕,朝外面张望一番,见并没有人注意到我进来,便慢慢走过去,走到炕头。我看到他侧身躺在那里闭着眼睛。
他愈发瘦,四肢缩小如婴孩,只有背上的那只驼峰却如龟壳一般更大更坚固了,看起来他整个人很快就要缩进那只龟壳里去了。
我轻轻唤了一声,范老师。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全身上下就只有这双眼睛还能动,在他身上这唯一的活物看上去多少有些瘆人。我不由得后退一步,说,范老师,我来还书了。
他目光模糊呆滞,像是眼睛里有一层障子挡住了他。他忽然声音发抖,是范柳亭回来了吗?
我呆呆站着,半天才说了一句,范老师,是我,我来还书了。
他的眼睛慢慢眨了几下,好像终于看清我是谁了,这才说了一句,你来了?不用还了,留个纪念吧。
这句话忽然让我很伤感,我把几本书整整齐齐摆在他面前,说,借了就得还,要不你下次就不借给我了。等你身体好了,我再来借书。
他躺在那里,用浑浊的眼睛又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慢慢说,你来了就好,我是想告诉你,其实人这一辈子都说过假话,都骗过人的。我本不叫范听寒,我本名叫范福星,我上面有四个姐姐,我父母老来得子,所以叫我福星。范听寒是我上师专之后自己改的名字。我也没有家学,我的父母都是不识字的农民。就是当年在师专当老师的时候我也只是一个最普通的老师。
我只觉得被他两束微弱的目光箍着,动弹不得,又是烦躁又是紧张,我口干舌燥地说,范老师,不要乱想。
他忽然笑了一下,眼睛还想紧紧盯着我,目光却已经聚不到一个点上了,这使他看起来就像正拼命看着我身后一个遥远的地方。只听他又说,我说过假话,范柳亭说过假话,你也说过假话。万物刍狗,所以,谁也不要怪谁。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张开嘴又闭上,又张开又闭上,只觉得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这时只见他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开始发出一些奇怪的破碎的谵语,我轻轻抓着他的手,不停地叫他范老师、范老师。我忽然想把很多话都告诉他,这些话已经藏了太久。然而连他的谵语也渐渐熄灭下去了,我更用力地握着他的手,那只手正在我手心里迅速变凉变硬。
我连忙挑起竹帘叫人,院子里帮忙的村民们一拥而入,见床上的老人已经过去了,便七手八脚地开始给他换老衣。又有人和范云冈商量,说范老师这驼背太大,老衣穿不上去,过会进了棺材也躺不平,要不要把弯曲的脊椎骨压断了?
我躲出去了。艳丽的棺材躺在海棠树下,一阵秋风吹过,几只血滴一样的海棠果儿叮叮落在了棺材上。西山上的天空被夕阳染得鲜红。
旁边的花圃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片翠菊。
13
一九九九年九月,梁海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郭世杰。
变成郭世杰之后,我先是坐火车躲到福建,在一个叫永定的县城开了家刀削面馆。一年之后面馆生意渐渐冷清,我又从福建辗转来到广州做小生意。那时候的小生意已经远没有八十年代好做,做了两次小生意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全部赔光了,只好应聘到一家歌厅做服务生。当时是歌厅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在我做服务生期间,有两个中年富婆每次去歌厅都提出要包养我。为了躲开这两个女人,在广州只呆了半年我便又辞职去了珠海,在那里找了个偏僻的小渔村做了一年渔民。之后又向西辗转到了贵州、云南。我在每一个地方都不会呆太久,所以我的行李总是少得可怜,不管走到哪里,行李箱里只有固定的三套西装三件衬衣两条领带,还有几本书。
一直到二〇〇四年,我终于做出决定,一个人回到铅矿。
14
我一个人在大山里走着。
秋天的山林斑斓而安静,似乎全世界的寂静都聚集在这山林里了。我走到一棵榆树下的时候,一阵风过,满树金黄的榆叶像场雨一样落了我一身。我抬头看着这棵树的时候,也看到高天上的云正变幻着无数种面孔。
我向那山顶爬去,黑龙峰,是方圆几百里之内的更高峰,我从未上去过,也不知道在那上面究竟能看到什么。从早晨一直爬到黄昏时分才终于上到山顶。一上山顶我就先被那轮巨大的夕阳击晕了,它看起来那么大,那么近,血淋淋的,似乎只要我一伸手就能够着它。从这山顶上看下去,整片山林都被染得血红,有风吹过时便状如波涛。就在这一片汹涌的波涛中,我却看到了一块凹进去的癞疤,我很快明白了,那是铅矿的位置,也就是我的藏身之处。然后,换了一个角度,我看到血红的波涛里居然亮着一面闪光的镜子。我盯着那镜子看了很久,终于明白,那镜子其实就是密林中的无名湖。原来,只要有人能登上这山顶,无名湖便不再是这世上的一个秘密。
我本能地抬头看了看天空,玫瑰色的晚霞正在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团雄壮的云堡正在我头顶聚集。云堡中间开了一处小洞,夕阳最后的光线从里面射下来,照着我和这片森林,宛如一只巨大的无所不知的眼睛。
又在顷刻之间,狂风骤起,云堡坍塌,一场大雨将至,森林里有怒涛滚滚而来,那林间的癞疤和镜子似乎转瞬之间便会被吹得支离破碎,无迹可寻。
这一日,我骑着摩托车下山,又来到落雪堂,来到范家门口。穿过那排柳树,见门正开着。幽深的门洞里空无一人,那张小木桌和我做的那把椅子却还在原处,好像上面还坐着一个隐形的老人。我对着那桌子和椅子默默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进院子里。
我吓了一大跳,院子里一片狼藉。一只箱子在阳光下敞着盖子,里面是一堆五颜六色的衣服,房檐下的台阶上横七竖八地铺了一地书,晒着太阳。有几张写着毛笔字的条幅也被扔到院子里,好像正在院子里闲庭信步。各类生活用具零散扔了一地。仿佛这院子刚刚被洗劫过。我站在院子问,有人吗?
竹帘晃了一下,闪出一个人影来。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范云冈。如今这整个院子里就剩她一个人了,她远远站在那里,看起来分外瘦小,竟把这院子衬得空旷了好几倍。我心里一阵难过,口气倒更蛮横了,你家这是怎么了?被强盗打劫了?
她向我走过来,脑后还是梳着一只蓬乱的大丸子,眯着眼打量了我好几眼,好像这才勉强想起我是谁,说,是你啊,打领带的那个。你又是来借书的么?你还真敢来。
这最末一句话让我对她又有了几分警惕,但我还是不动声色地问了一遍,你家到底怎么了?
这些书都是我爷爷的,你喜欢哪些随便拿去,反正我都是要送人的。
我惊诧道,你爷爷的书你怎么能送了人?他自己保存了那么多年,还给好多书包上了书皮。
她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说,我算看透了,他再爱书,死了还不是一本都带不走。留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都是累赘,不如早些送了人,还算做了好事。
我的口气忽然就有点气急败坏起来,像个长辈一样大声训斥道,你爷爷允许你把他的书都送了人吗?
她挑起一只嘴角嘲笑我,你是我家什么人?
我自觉失言,便坐下点了支烟猛抽起来。她立在我旁边说,喂,给我一根。我瞪着她,小姑娘家抽什么烟,抽烟抽多了连肺都能被熏黑。她叫道,那你怎么还抽啊。我又抽了两口才说,我烟瘾大,年龄也大了,戒了就没什么乐趣了。说着递过去一支烟,她点着了,装腔作势地抽了一大口。
她一边抽烟一边说,我要出门了,说不定一走就是几年,我把工作都辞掉了。一个人守着个十间房的大院子,晚上都觉得瘆人。
我猛抽了几口烟,把自己呛得直咳嗽,我痛心疾首地说,你爷爷费多大的劲才给你找的这份工作。
只见她叼着烟在满地狼藉的院子里游弋着,说,我八岁就没有妈了,跑了,以后再没看过我。二十岁的时候我爸失踪了,生死不明。二十四岁的时候我奶奶病死了,然后,就剩了我和我爷爷,我知道他也会走的。我在心里早就做好准备了,我知道他们一个一个都会离开我的,最后会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我早就想好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一辈子就在一个馒头大的小镇上呆着吧?大城市我也不去,累得慌,我可能去 *** 、新疆,还可能去内蒙。你看人家那些少数民族,成天骑着马在草原上跑来跑去地放羊,喝着酒唱着歌儿,不用找工作,不用巴结人。死了就拉倒,活人也不用为死人哭,因为人人都要死。每当我想为我爷爷大哭一场的时候,我就想,我也会死的,反正大家都一样。
她说得并不伤感,我的眼泪却差点下来了,默默抽完一支烟,把眼泪硬憋回去之后才说,人家是游牧民族,和我们不一样,那种生活在电视上看看就行了。人最后都是需要安稳的,我年龄比你大好多,你听我一句,其实在一个小镇上当个小学老师真的挺好的。
她叼着烟看天,不吭声。
我以为刚才的话起了作用,忙又继续,不要以为自己比别人多看了几本书就和别人不一样了。你爷爷还是希望你有份稳定工作,找个好人结婚,再过几年你就知道了,其实安心比什么都好。
她忽然冷笑一声,既然结婚这么好,你怎么不去结?
我心里一惊,嘴上却硬撑,谁说我没有结婚,我儿子都十几岁了,个头比你还高。
她并不说话,只是嘎嘎大笑。我这才想到,虽然我还是愿意把她当成一个孩子,但事实上,她已经二十九岁了。我忽然想到,范听寒在去世前会不会已经把他所知晓的秘密告诉了他的孙女。
我心里一动,却不再有以前那种动辄一身冷汗的激灵感。我想到了那天站在黑龙峰上看到的无名湖,它像面小小的镜子一样 *** 在大地上,反射着血红色的夕阳。也许,这世界上根本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它的存在。想到这里,我反而有了一种莫名的轻松。
秋天的阳光烤着我,我微微闭了会眼睛,阳光里飘着翠菊的花香。再睁开眼睛时,忽见她抱着两只酒瓶子站在我面前。她把酒瓶朝我晃晃,你看我爷爷存下的老白汾也带不走,我不说嘛,人活一世就是个过客。怎么样,中午一起喝点吧?
她把菜园子里最后一个茄子和最后两根黄瓜摘了,把茄子蒸了,拌上蒜泥,又把黄瓜拍了,淋上香油。又说她爷爷在缸里还养着两条鲤鱼,要不要也炖了下酒。我连忙说,我从不吃鱼。她便只把茄子和黄瓜端上来,两只酒杯里都倒满酒,然后我们就在门洞里的小木桌前坐下来对饮。
秋风带着剑气从门洞里钻过,已经明显有了凉意。她举起杯子,我也举起,我们碰了一下。她说,以后要是去了新疆、 *** ,怕是就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我说,去了哪里都有好酒喝的,就是过了阳关、玉门关,照样有好酒。不管去哪里,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个好人结婚,一个人真的太孤单了。
她挑起一只嘴角看着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我不再接话。
我们默默地喝了三个来回,我放下杯子,忽然正色问道,你爷爷去世前,你是怎么找到岔口饭店的?
她用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因为镇上去山里采木耳的人曾经在你那饭店里吃过饭,你那饭店根本不在镇上。而且你那饭店里只做四样菜,过油肉、酱梅肉、野鸡炖山蘑、烩土豆。我没说错吧?
我不语,夹了一筷子黄瓜,满嘴咔嚓咔嚓脆响。她补充了一句,我早和你说过,一个馒头大的小镇能瞒住什么,镇东吃肉,镇西就能闻见味道。
我仍不说话,又夹了一筷子黄瓜,正使劲地嚼着,忽听她淡淡说了一句,我男人也去你饭店里吃过饭。
我的咀嚼猝然止住,我抬头看她,我们正好四目相对。我脑子里努力拼凑着那个男人的样子,却是怎么也聚拢不成一个人形。她说的应该就是那个凤城镇上暴尸街头的黑社会老大。他居然去过岔口饭店?而我却根本不知道坐在那里吃饭的人可能是谁。
我不寒而栗,却咧嘴笑了一下。
她给我倒上酒,我又和她喝了一杯,才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去我那里吃饭也是进山采木耳吗?
她那根指头似乎闲得发慌,还在不停地敲打桌面。她说,他倒不采什么木耳,他只是对你好奇,觉得你是有些来路的人。一个人为什么要把饭店开到山里去呢?
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很响地跳了几下,但我的声音反倒愈发轻快,我说,进山里拉木料的大车司机也要吃饭吧,总不能所有的人都把饭店开到城里去。
那根指头还在敲,发出单调可怖的声音。她并不接我的话,只说,你不是经常去镇上卖木耳吗?他早就注意到你了,因为你的穿着就和别人不一样。
我想到直到那个男人被砍死在街头,我都没有见过他一次,甚至至今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而当我在镇上卖木耳的时候,他可能就坐在我对面正仔细打量着我。
看来今天我根本不该来,范听寒已经不在了,我却又放心不下他这个孙女,毕竟,她没有了父亲,又没有了爷爷。听她的口气,她像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我下意识地朝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离我并不远,我断定我可以随时从这扇门里离开,她毕竟只是一个年轻姑娘。做好打算后,我不动声色地给她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笑着问她,注意到我?就因为我喜欢穿西装打领带?
她也笑了一下,他说他还没有想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如果是一个犯过事的人,大概也不敢穿成这样。他觉得你很奇怪。
看来她并不确定。我又想到那个男人既然能找到岔口饭店,会不会也已经知道了我住在哪里。我便试探道,他在我饭店里吃完饭都不和我打个招呼?既然都认识,怎么能不去我家里坐会呢?
她微微一笑,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说,你家?你家在哪?
我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睛。
她回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男人那次下山后曾对我说,他猜你很可能就住在山里。
我纹丝不动,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他觉得你没老婆没孩子,应该是一个人过。
我竭力用平静掩饰着内心的狂风巨浪,我看到自己端起酒杯的手又在发抖,但我还是勉强和她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喝干,这才说,其实他要是早说的话,我一定请他去我家里坐坐,让我老婆给他炒两个菜,我和他好好喝顿酒。
说完这话,我又点了一支烟,一边递给她一支。
她把烟点着了,叼在嘴角,锋利的眼神忽然就钝下去了。她极安静地说,没机会了,后来他死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埋头抽烟。
她抽了几口,不再看我,只看着门外说,他这个人吧,你可能没见过,长得特别像个坏人,打架斗殴,还蹲过监狱……他只是长得像个坏人。你不知道他其实还像个小孩,喜欢捡树根做根雕,会用麦秸编篮子,会把南瓜刻成灯笼。
她没有声音地流着泪,嘴角还叼着那支烟。
我感觉自己身体里滚烫,手脚却冰凉。我便走到水龙头前把头伸下去灌了几口凉水,一抬头,正看到那只大水缸里盘着的那两条大鲤鱼,它们不知吃了些什么,越发肥硕。我胃里一阵抽搐,又伸头灌了两口凉水。
我重又回到桌前坐下,她脸上的泪珠已经收起,那根手指重新在桌上可恶地敲了起来。她边敲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还有个奇怪的地方,你和我爷爷说过,你小时候是在海边长大的,对吧?但是你却不吃鱼。
我盯着她那根手指看了一会才说,不是这世上所有的事都能解释清楚的,有人讨厌吃鸡肉,就会有人讨厌吃鱼肉。
她诡异地笑了一下,说,是吗?那你觉得我爸爸还可能回来吗?他已经消失了八年了。
我说,我记得以前你自己不是说过吗,觉得他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犯了什么罪躲起来了,要么就是已经被人害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是我说的,不是你说的,你觉得哪个可能性大?
我摊开自己的手心比划着,说,我不会算命,这个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她又独自饮下一杯酒,然后,那根可恶的指头继续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笃笃,笃笃,笃笃笃。她慢慢说,你想知道我男人是怎么看待这个事的吗?他给我讲过,一个人几年不回家的可能性有很多,比如他以前的一个狱友,判刑之后被发配到新疆戈壁滩改造,刑满之后也不能回内地,就只能在那戈壁滩里呆着,和家里人也多年没有了联系,家里人都当他已经死在新疆了。又说他知道有一个年轻女人离开家里去呼和浩特的一个饭店打工,她在工作的第二天就被奸杀了,公安通知了她父亲,她父亲不敢把真相告诉她母亲,就骗老伴说女儿跟着一个有钱男人跑了,过上了好日子,吃穿不愁,就是不记得往家里打个 *** 。一骗就骗了三十年,一直到他老伴去世前还在等着他们的女儿回家,而杀人犯是在那女的死了十多年后才被抓住。他还给我讲过,有个生意人被人抢钱害命,却几年里就是找不到尸首,家里人和公安局方圆几十里地找,怎么都找不到,就成了无头案。结果你猜后来是怎么找到的?邻村有个人喜欢钓鱼,有段时间老去一个很远的废水塘钓鱼,他发现钓起来的鱼都比别的地方的鱼肥大,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那人胆子大,决定到水下看看究竟有什么,结果看到水底有一具被大石头绑着的尸体,尸体上的肉已经被鱼吃光了。
我刚端到嘴边的酒杯忽然停住了,她也忽然住了口,整个世界像被一把利刃齐齐剁了开来,没有一点多余的声息。我端着那杯酒,再次迅速朝那扇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片刻的死寂之后,我说,你那男人,死了真是可惜了。
在幽暗的门洞里,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忽然间她骄傲地微笑起来,说,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我还是举着那杯酒,说,我想敬他一杯。然后,我一饮而尽。
夕阳西下,我们两个人都喝得有些醉了。我心中想着还是快些离开,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天快黑了,我该走了,把你爷爷的书送我一本吧,用他的话说,留个纪念。
我爷爷,她怔了一下说,临终前老念叨一句话,万物为刍狗。嗯,他说过,是要让你留个纪念。
我拿起一本《花间集》,打开,里面居然也夹着一张写字的纸,看起来又是一首范柳亭致父亲的家书,“谁道闲情抛弃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落款时间是二〇〇六年三月十八日。我想我真的是喝多了,我竟对范云冈晃着这张纸说,看,你爸爸的信,你看他一直在给你爷爷写信呢。
她神秘地笑了,我爷爷经常给自己写信。
我把那本书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然后终于向那扇门走去。她跟在后面,一直把我送到门口,门口不见人影,只有我的摩托车停在那排柳树下。我又是怕她,又是感激她,我知道这一定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把那些本想和范听寒说的话都说给她听,我甚至想和她聊聊她的父亲,我毕竟认识他。最后我却只客套地说了一句,你走的时候,我来送行。
她又习惯性地挑起一边嘴角,看着我的眼睛说,不用卖我人情,你走了就走了,反正我也是要走了。
我一只脚已经跨在了摩托车上,另一只脚踮着地。这时候我发现她是真的在让我走,是真的。我反倒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使劲一踩油门,摩托车突突突地发动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我心里仿佛有山洪涌过,我忽然扭头对她喊道,你上不上车,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就在这山里,我带你去看一个你从来没有见过的湖。
她愣了一下,眼睛里忽然波光闪闪,却依然站在柔软的柳枝下,没有动。然后,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只用更大的声音喊回来,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一点都听不见。在摩托车飞出去的同时,我看到她转过身去,消失在了幽深的门洞里。
15
我潜入水中,再次向着无名湖幽暗的湖底游去。
——选自《收获》2019年第1期
《封氏闻见记》中记载连云港海边千年前唐朝鲸鱼搁浅事件《封氏闻见记》是唐代“封演”编撰的古代中国笔记小说集。
封演,渤海蓨(今河北景县)人,出生在唐朝,演撰有《封氏闻见记》,此书是研究唐代社会文学的重要资料。
全书共十卷,此书史料价值颇高,《提要》谓:"唐人小说多涉荒怪,此书独语必徵实”,前六卷多陈掌故,七、八两卷多记古迹及杂论,均足以资考证,末二卷则全载当时士大夫轶事。
多记古迹及杂论的卷八中,记载着连云港古称海州的两则故事,今天着重说一下书中“大鱼腮”的故事。
《封氏闻见记》卷八中记载海州往事:“大鱼腮"
大鱼腮文中曰:海州土俗工画,节度令造海图屏风二十合。余时客海上,偶于州门见人持一束黑物,形如竹篾。余问之,其人云:“海鱼腮中毛,拟用作屏风贴。”因问所得,云:“数十年前,东海有大鱼,死于岸上,收得此。惟堪用为屏风贴,前后所用无数。”今官造屏风,搜求得此,奇文异色,泽似水牛角。小头似猪鬃,大头正方。长四五寸,广可一寸,亦奇物也。今人间大鱼腮中翣毛长不盈寸,此物乃长四五寸,鱼亦大矣。
说的大约是:“节度使命令姓余的属下以官府名义制造,具有海州本地特色的海图屏风二十面,他在海州衙门口偶遇有人拿着像是黑色的竹篾,问一下才知道是大鱼腮中的腮毛,准备献给官府用作屏风贴,还是几十年前死在岸上的大鱼腮中物,之前已经在屏风贴过用了很多,听闻官府此次造屏风,好不容易才收集而来,非常的稀有,颜色像水牛角,细的那头跟猪刚毛一样,粗的那头方方正正,长约十五厘米左右,能得到不到四厘米一根都非常难,这么多还这么长太稀罕了”。
短短几十字里的信息非常多,节度使是唐朝重要地区置总管统兵,负责管理调度军需的军事长官,朝廷派大员到海州防御外敌,说明海州在朝廷中的地位非常重要,在海州的这位节度使以职务之便,命令属下制造无关军事的屏风,可能是为了自家大宅厅堂摆设,也可能是为溜须拍马送给朝中大官,可见贪污受贿的风气,已经影响到了唐朝的军队。
难得的是海州当地百姓觉悟高,把收藏几十年的腮丝都拿出赠与官府,说明连云港人自古就比较实在憨厚,能有十五厘米长的腮丝,这条鱼必定非常的大,而且是自己搁浅在海岸边,并不是渔民捕捉到的,这个情节当今新闻中经常看见,那必定就是鲸鱼无疑了,这个也变相记录了在千年以前的唐朝,发生在海州东海边上的一次鲸鱼搁浅事件。
那时的连云港原始自然山海风景,一定非常的秀丽,海中苍梧山还是瀛洲仙岛,无数海峡密布东海山峰间,海阔水深碧海蓝天掩映,数不尽的海鸥漫天飞翔嬉戏,此时的滩涂还没有被填埋,人与自然在此和谐共生,是一处绝美的仙境之地。
只是随着时间慢慢地逝去,山海的印记虽然依旧存在,千年人工干预促进了经济发展,让连云港的城市面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连云港的港口设施越加完善,变成了国际性海港中心城市,但海边再也难寻当初原始的风貌,只能留在记忆最深层的梦境中,期待能在睡梦中去找寻,曾经存在的那份美好与相思,这是属于我们这代人的遗憾。
唐朝是中国古代最强盛的朝代之一,海州作为唐朝更大港口之一,是都城长安东方的门户,对大唐王朝来说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里让的山海韵味让无数文人雅士流连忘返,写下无数诗歌称颂赞美此地绝美风光,这本书中记载着海州本地的风土人情,是不可多得的真实史料,也述说着海州悠久的历史。
还有另一则故事分享出来让网友自行理解:
鱼龙畏铁:海州南有沟水,上通淮楚。公私漕运之路也。宝应中,堰破水涸,鱼商绝行。州差东海令李知远主役修复,堰将成辄坏。如此者数四,用费颇多,知远甚以为忧。或说梁代筑浮山堰,频有缺坏,乃以铁数万斤,坟积其下,堰乃成。知远闻之,即依其言而塞穴。往堰之将坏也,辄闻其下殷如雷声。至是,其声移于上流数里。盖金铁味辛,辛能害目,蛟龙护其目,避之而去,故堰可成。大历中,刑部郎中程皓家在相州,宅前有小池,有人造剑,于池内淬之,蛇鱼皆死。余家井中有鱼数十头,因有急,家人以药杼投之于井,信宿鱼皆浮出,知鱼亦畏铁焉。
华州最后的西溪最 后 的 西 溪
作者 杨国超
西溪是华县一处几近消失的名胜。其位于华县县城西老官台村与梁西村,梁老堡与武家堡之间,是石堤河的一条支流。这里台地夹峙,稻田如茵,溪水蜿蜒北流,风光别具。在古代为眺游佳景。唐代这里因受南山诸峪水而成泓漾溪,万壑风烟,景色绮丽,号称“小曲江”。
古西溪遗址 宋朝峰摄
解放后,华县人民 *** 重视支流河道治理。从1950年到1955年,对西溪河等多条支流进行了挖淤、培堤、整修、补险、砌石护岸等工程。使西溪又焕发了青春。
五六十年代,西溪水量充沛。河水蜿蜒北流,两边布满稻田,稻田中泉眼密布。上游梁西村,梁老堡村旁的泉水汹涌翻滚,常年不断。他们那里的泉是温水泉,在北风呼叫的寒冬水也是温暖的。女人们争先去那里占地方洗衣服,淘米淘菜。老官台的稻田中有冷水泉,冒出的水在盛夏也是冰冷透骨。西溪的水质甜润,属矿泉水。那时村外只有一口井,全村人吃水就靠它,有时人们干脆担清澈见底的西溪河水饮用。
老官台村东往南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稻田。到了秋季,稻子成熟,金色一片。沉甸甸的稻穗在微风吹拂下左右摇摆,十分好看。
村东北是四十亩大的莲池。到了夏天,尤其是雨后天晴,锅盖大的荷叶随风摇摆,晶莹透亮的水珠在碧绿的荷叶中滚动。粉色白色的荷花竞相开放,翠绿的莲籽点缀其间,赏心悦目。
再往北,就是小鱼池和洋谭。这里草茂鱼肥。什么大嘴娃(鲇鱼)、刺怪子(黄色的带刺鱼)、黄鳝(蛇鱼)、金膀膀、柳条子、红尾大鲤鱼、鳖、虾、大海巴等都是我们常享用的美味佳肴。
白天人们辛勤劳动,到了晚上,夜色朦胧,繁星点点,水中的蛙声阵阵,萤火虫忽明忽暗上下飞舞,真是稻花香、鱼满仓、荷花竞开的江南水乡风光。
村东北的大鱼池,是五十年代全县人民开挖建成的。水面南北长三百米,东西宽约百米,水深两米。是当年天然的垂钓场和游泳池。什么蛙泳、仰游、潜泳、狗刨,老官台的男孩是样样精通。当年武装基干民兵曾在这里进行蛙泳训练,武装囚渡。西溪河的主流就是经过这里在大鱼池北边流出。
六十年代初,西溪河水流湍急。老官台村民曾在上游梁西村外开挖了一条人工河,将西溪水分流一部分引入村东,利用水的落差,建成了水打磨房。利用水能带动石磨转动,加工磨面。在当时无电的情况下还是比较先进的。这渠水通过水磨向西流去,在阅台下沿路向北,直至公路南东拐,与大鱼池流出的主流汇合,穿过公路石桥,向宜合方向流去。这股支流在当时还可浇灌北湾地。
回忆六十年代的西溪,还可以看到历史上风光迷人的影子。
文化大革命运动后的七十年代,杏林公社的领导别出心裁地搞什么截渗工程,组织千人千亩大会战。将素有“小曲江”之称的西溪周边的稻田、鱼塘、莲池填平,将水田变旱地、盐碱地。人为地破坏了生态,水流湍急的西溪又变成了一条平静的小河。水草丰满的洋潭、鱼池也逐渐地干涸。
如今的西溪河 宋朝峰摄
到了2000年后,稻田已不复存在,沿河仅有几个鱼池还在养鱼。随着陕化、复肥厂的投产,大量的工业用水,使地下水位下降,时止今日,西溪河的涓涓细流也彻底断流了。
看着干涸的西溪河道,回忆西溪的历史辉煌,难道我们不可以总结一点什么吗?
原文来源:作者供稿
原文作者:杨国超《追忆》
整理编辑:华州文史荟萃?
从《我的世界:地球》出世开始,MC的一个“画风”就好像突变了,小小像素人可以拿上自己的武器,与其他像素怪物大战三天三夜,最终通关获取胜利的 *** 。
而继“地球”系列上线之后,“地下城”系列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出现在了MC老玩家的眼前,而当MC老玩家再次看见这样的一款动作冒险类游戏之后,也是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创造”之旅,开始操作自己选择的小小像素人,拿上游戏必备的小小武器,开启了自己的刷怪推图之路。
《我的世界:地下城》作为MC又一款动作冒险游戏,其游戏的画风特色还是那么亲民,给MC的老玩家们带来了一种家的感觉。
想当年拿着一支铁镐,在我的世界里消灭那些小怪物,操作起来那叫一个生涩。记得的当时我不知道如果创造建筑与武器,只知道用初始武器去消灭看得见的怪物,打得那是一个快乐,当然,有时候的我也会出现一些失误,被怪物不小心消灭过。
直至后来在缘分的驱使之下,认识了一些一起玩游戏的朋友,那段只知道拿刀砍怪的日子才真正的过去,而现在回想起过往时,那段拿刀砍怪的日子还是映入眼帘,成为了一段一直“珍藏”在心中的回忆。
好了,回归正题。《我的世界:地下城》的上线满足了部分玩家的心理需求,那些喜欢MC和动作冒险游戏的老玩家们,也是自然而然把它当成了一股清流。
要知道现如今的动作冒险游戏早已都是酷炫色彩加身,释放技能时满屏都是炫彩画面,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一股“原汁原味”,而像MC这款地下城系列的冒险游戏,不管是名字还是情怀上,都非常贴合现在玩家的需求,就比如像素人的画面展示,还有“地下城”名字与《地下城》游戏的衔接。
在有了这些因素后,《我的世界:地下城》可以成功也是必然的,因为时代变化瞬息万变,大多数的老玩家都想寻回那时“年少”的感觉,试图重温那逝去的青春。
而当今游戏产品主流又大多在画面丰满度上,很少会有人往“情怀”延续上发展游戏,这也是我看好《我的世界:地下城》的主要原因。虽然说现在游戏的画质是越来越高了,画面的饱满度也是愈加充实了起来,但是这些游戏在不断的发展中,唯独缺少了“情怀”一词。
要知道当今玩家是在乎情怀的,在现代游戏创新的冲击下,喜欢“老旧”风的玩家也会越来越多,而那些跟着时代愈加炫酷的游戏,反而会即将触碰到属于他们的瓶颈。
在了解到“情怀”这一层因素后,小五不禁感叹MC的远见卓识,因为本身就有画面优势的原因,MC只需要对游戏的版本稍做整改,就能起到一个画龙点睛的效果。
要知道MC游戏的热度本身就非常火爆,在一个本身就很强的平台上面,以MC形式转换的《我的世界:地下城》就可以自带一个热度,而MC系列的地下城版本自身就具有“情怀”的特色,游戏后续的开展也必然是一飞冲天。
而且除了有“情怀”这点优势之外,《我的世界:地下城》还有着另样的优势,比方说老玩家“沉寂的心”。
现在游戏市场是空虚的,像MC这样火爆的游戏只有那么几个,而在这几款游戏独占鳌头的情况下,玩家要的就是这种新型创新的出现,因为现在只有像这种带有“情怀”的游戏出现,玩家沉寂的心才有可能被其点燃,最终再次苏醒。
要点明的是,《我的世界:地下城》的开设不仅是动作冒险类游戏的创新,它还是玩家内心期待的模型,在“情怀”时代的重合下,MC的地下城冒险系列必然会是蒸蒸日上。
最后要说的是,《我的世界:地下城》只要一天就能通关,如果你想体验一次像素冒险带来的 *** ,那就请你拿上你的“铁锹”,去地下城跟怪物格斗个三天三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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