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肉才是真爱 小说,红烧肉才是真爱岳临溪

牵着乌龟去散步 广角镜 28 0
我的爱情,败给一盘红烧肉

大王叫我来巡山,听听三刀侃大山。

作者:黄飞刀

我女朋友很多,但静是我认识的最棒的女朋友。

她好就好在,男生喜欢她很正常,女生喜欢她已经很稀奇,男生女生家长都很喜欢她,简直是有如神助。

她不仅外表动人,情商超高,性格更是好到完美。

追她的人很多,包括我的很多哥们。开始我不以为然,是一次在食堂,她排在我前面,在所有女生以瘦为美,整天叫着减肥却吃的比谁都多的情况下,她要了一份红烧肉,还特地跟打菜的阿姨强调:要肥的~

不由得让我多看她两眼,那时并不觉得多好,胖乎乎的从来不在我的选择范围之内,虽则那时也不算胖。我嗤之以鼻:难怪那么笨~

然后就吵起来了,自然她帮凶比我多。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果说很多一见钟情是看脸,我想我们应该是口才吧,句句切中要害,打击的我一蹶不振。

于是我决定追她。

奇怪的是,追的并没有想象中辛苦,一句话就搞定了。我问:当我女朋友吧?她还是有点含蓄的看了我一眼,说:好。

也许是两情相悦吧,我这么想。

随着我们出双入对,更多人的白眼随之而来,人就是有这样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更好摧毁,起码不要在眼前晃荡。

当然作为既得利益者,我十分理解,并且大方的表示,人嘛,更大的痛苦就是这四个字:爱而不得。而我,得道多助~

那段时间,真的是嘚瑟的可以上天了。伴随的还是有老师的各种提点、告诫,早恋要不得啊,不会有结果啊,你们还没有经济基础啊……

谁说我没有呢,家缠万贯早就是入门级水平了,我家就我一个男孩,以后家产没人抢,虽然做生意有风险吧,但是相信我家树大根深没有那么容易倒掉的。

我们高中都不住校,因此每次晚自习都会送她回家。回家的路上都是她在说,我在听,路途很短暂,等回到家里,我都不由自主的掐自己一下:这TMD是真的吗?我何德何能啊~

幸福的高中生活结束了,当然如老师同学们所愿,我们都没有考上大学。家里安排我去当兵,这意味着我起码要跟静分别两年的时间,她去读法律,很适合她。

当兵也很适合我,我一向属于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她曾说:就喜欢我这么简单的人。尤其是体力透支之后,想她的力气变得很小,尽管如此,我还是经常在月黑风高夜,偷偷的跳到指导员办公室,趴在地上给她拨 *** (军营当时不允许自带手机)。

还是老样子,她说,我听。

会得知她学习的各种荣耀,取得辩论赛的冠军啦之类,我心里当然替她高兴,但是土象星座的臭毛病就是口不对心,反应出来就是鼻子哼哼的跟她叮嘱:再接再厉,别骄傲哦!

变故是在当兵第二年,忽然接到的 *** 。老爸说:儿子,你要学着长大了。

我才知道,这世界上,所有看起来亘久不变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树大根深的经济实力,和,我们长达四年之久的爱情。

不想说那几年有多么丢脸的沉沦,更愿意做的是,忘掉。

记忆有时候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旦决定忘记,便真的不会再想起。当然,刻意回避的还包括,她及她所有的周边。

人有时候浮躁如尘,但更可坚强如草。

几年之后,我虽然没有再成为一条好汉,也算是跟着老爸的脚步,亦步亦循的学着做生意,开着一家小有规模的儿童武术培训馆。当然,远离那座城市。

我承认,很多事情虽然极力忘记,但是那些共有的岁月,沉淀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当下的每一天每一个决策。

就像她评价的我,简单,所以适合和小孩子打交道。四肢发达,所以适合开武术班。

诚如她所料,拜她离开我所赐,现在的我一切都很好。

如果不是该死的微信,和那些该死的热心建群者,我们之间,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当然这些都是外因,如果不是我手抖的内因加了她,就不会有后来。

她犹豫了很久通过的。

已经为 *** 为人母。朋友圈关闭。

我的初衷,是为了拉生源?天晓得这个理由多么站不住脚。其实,忍不住的想知道原因,才是真正想了解的,有些问题,如果没有答案,如鲠在喉。

在我人生最灰色的时候,她离开。我身边平时绕着的多少一起胡混的哥们,有的就此分开,有的仍在身边,在身边的,无一不说她的势利,劝我忘了她,天涯芳草的安慰。

我没有得到安慰,否则也不会离开。或者说,我没时间去恨,如同老爸所说,长大就是这么一夜之间。我忽然发现父母居然华发早生,苦难筛选了人性,亲朋故旧据此兵分两路的逃窜,生怕借钱。我的前半生,从来没有想过毛爷爷如此重要。

开始还如以往一样的聊天,近况分享,平淡的好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分手和眼泪。年尾回家时,我约她出来一起喝咖啡,在学校边上的步行街。

以往校园周边可没这个,都是书店,谈个恋爱都无处可逃那种,时代真的变了。

她比以前圆润多了,应该是生活无忧吧,眼睛更加犀利,我有点无处遁形。面对她就是胆小,明明我应该理直气壮的质问,也变成小声的询问。她很大方的回答:我要生活。

如果我当年听到这个答案,一定会血气方刚的弄个流血现场。

但经历过这许多年的波折,我瞬间原谅她。想起这些年来讨生活,开始散发传单,做宣传,上蹿下跳跑许可证,每一步的艰辛,有时候累到凌晨终于躺在床上,也会想:如果有个富婆包养我就好了。男人尚且如此。当下也只有苦笑。

仍旧她说,我听。告别时,握手,我拉过她来抱住,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我曾视若珍宝的这个女人,已经永远不属于我了。

她看到我流泪有点措手不及,我说,朋友圈开放吧,不会打扰你。

三天可见。

第四天,她上传了一盘红烧肉,颜色鲜亮诱人。配词:大宝小宝都喜欢~

气不打一处来,抄起 *** 大吵一架,我言语讥讽:饲料不错啊,自然吵不过她。她的一句“你没立场”我就被生生的憋回去了。

而就此,我知道了更多的分开缘由:她的每一次进步,我都是云淡风轻,或者贬损几句,其实是源于内心深深的自卑。

她说:我想要的生活,绝不是被打击、被向下拉住的人生;而现在就更加不可能了,你看不得我好,因为这好不是因你,因为这好里没有你,我们还是各自珍惜吧,就此别过。

是的,我错了。

这世界上就是会有这么一个人,多看一眼,多说一句,都想拥有。但是没有能够拥有,必然有着深刻的缘由,与天时地利毫无关系,是我们从来都不愿意承认的,不合适。

红烧肉,是我此生都要回避的菜肴。

别拦我!销魂软糯红烧肉,千金不换!

已经立秋,炎炎热意毫无褪去,几天食欲略微不振

直到有一天,我闻到一丝红烧肉味儿

定睛一瞅,居然被老爹吃的剩一半了

果断关了电脑去抢

红烧肉才是永远的真爱

不行!千金不换!

云花园

地处CBD商圈的热带雨林餐厅,小清新网红打卡圣地。去过的人都喜欢把云花园描述的十分高大上,不过小编觉得,像是在植物园就餐,嘻嘻。

精品红烧肉真的是每次去必点,肉块头切得蛮大的,对于小编我这种 *** 极强的吃货来说,超级满足!不过吃多了稍微有点腻,建议配点清爽的菜一起吃。一品海苔卷的调汁灰常不错,海苔味浓,爽脆可口。

人均:119元

地址:商务外环路绿地·世纪峰会12号28楼

苏园?

苏园在郑州的分店蛮多的,环境和服务都没得说。东区的苏园最为高端,晚上还有评弹表演,可以说非常苏式生活了。

小编总是在他家的金牌红烧肉和糖醋知味小排这两个甜口菜之间难以抉择,确切的来说,好吃程度不相上下。红烧肉皮略脆,肉质软烂香甜,不过也是建议配清爽的素食一起吃,才不辜负这么美的味道。

人均:142元

地址:农业东路28号(农业东路众意路交叉口)

大宋餐饮·宋厨娘

装修灰常复古的一家店,干净不喧闹,走进店内给人一种仿佛穿越的赶脚。

野笋土猪红烧肉,软烂入味又不失皮肉的嚼劲。配菜笋脆脆嫩嫩的,小编我甚至都觉得比红烧肉还好吃,很不科学,哈哈。店里还有一道创意菜叫菠萝爱油条,其实是沙拉、菠萝和油条的搭配,带给味蕾超新奇的体验哟~(留心的小伙伴一定会注意到,之前的文章有单独介绍过这道菜)

人均:83元

地址:广场北路与心怡路交叉口西北角绿地之窗尚峰座正大乐城三楼(近郑州东站)

城墙根茶馆

即是茶馆又是餐厅的城墙根,装修得古香古色,颇有格调。不管是约会还是商务洽谈,都非常合适。

铁观音红烧肉,听名字就很感兴趣。吃之一口时,味蕾依次感受到咸甜和茶香,奇妙又有魔力,让人欲罢不能。除了吃肉,还可以尝尝他家的素佛跳墙,各种素菜相搭,仿荤到位,也灰常的棒。

人均:100元

地址:商务内环与商务东五街交叉口

钱塘人家

说到茶叶做红烧肉这种创意菜,不得不给大家提一下钱塘人家。他家是属于商务类型的餐厅,装修清净雅致,也适合承办婚宴。

茶香红烧肉口味比较淡,还配有小馒头,个头不大,刚好够夹一块肉,一口吃下去,越嚼越香。另外墙裂推荐斋堂素烧鹅这道经过改良的江浙菜,在传统素鸡的基础上,又加入金针菇等作为内馅,口感相当丰富。

人均:150元

地址:龙湖外环南路和地德街交叉口雅文大酒店院内

庆泰顺

挺低调的一家私房菜馆,小编也提过他家好多次了。环境简约静谧,适合约会。?

他家的红烧肉是有竹笋做配菜的,肉质软嫩,笋条脆脆的,比起只有一大锅的肉,这样吃起来不腻口。再配上招牌参鸡汤,不加盐的炖法,清淡养生。

人均:92元

地址:黄河路与经六路交叉口向南50米路东深蓝数码院内

十里洋场

十里洋场这个音乐餐厅超有意思,环境装修是浓浓的老上海风情,还有个性的驻唱,格调超高,吃起饭来赏心悦目。?

红烧肉的色泽红亮红亮的,让人看着都超有食欲。酱味不是特别重,软烂度适中,吃起来一点都不腻口。梅府相思虾的摆盘造型不错,味道脆脆嫩嫩的,就是份量有点少。

人均:223元

地址:商务内环路与九如路交叉口进入内环辅道金成阳光世纪21号楼一层(近九如路)

画眉餐厅

一听店名,就知道环境肯定不一般。之一次进去的时候,果真惊艳到小编我了,诗画一样的环境,美得让人陶醉。

外婆红烧肉,切得方方正正的,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味道家常又下饭。店里点的最多的应该是上酱肥牛配土豆泥,酱汁浓稠,咸中带甜口,无论是口重还是口轻,都会喜欢。?

人均:61元

地址:文化路开元路向西1000米惠济万达五楼5032(万达影城楼上)

?最后还是想悄悄告诉大家

吃完红烧肉,小编我瞬间精神倍儿精神~

边走边看食天下,寻找人间不一样的美味。

小说:第三把钥匙(下)


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过长篇小说《离婚真相》《血色缠绵》等。

我的中篇小说《第三把钥匙》,发表在2013年第三期《章回小说》。


12、


蒋涛在车上抽到第四根烟时,发动车子,沿着马路一路向西,停在一处正在施工的楼前。

徐良生正指挥工人把一批钢架从运货车上背下来。低头看见一双军购皮鞋站在他前面,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抬头,蒋涛正看着他。

“找你有点事,去那边说吧。”蒋涛说,往自己的车子走去。他在小猫家的婚纱照里记住了徐良生的容貌,之前也听小猫说过徐良生的工作。找个人,对于做刑警的他来说,手掐把拿。他走了几步,没发现身后有脚步声,以为徐良生没跟来,阳光里却看到徐良生的影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他递给徐良生一根烟,徐良生没要。蒋涛叼着烟卷,踌躇了一下,开口说:“小猫跟你是一家的吧?今天我去你家了。”

徐良生的眼皮跳了一下。早在五姨跟他说起小猫堕胎后,他就到移动他朋友那里,去查去年冬天小猫的 *** 详单。蒋涛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也调查到蒋涛是名刑警。

“没啥事,有啥事我就不来了。”蒋涛说,抽了两口烟,看着徐良生,又说:“可后来你妈去了,我怕你妈误会,跟你来说一声。”

“你不是怕我妈误会,你是怕我妈跟我说我误会,去找你麻烦——”徐良生在下午日渐苍白的阳光里,斜着眼睛看着蒋涛。眼睛里的愤怒越来越多。

“我不是怕你找我麻烦,是担心你难为小猫——”蒋涛说。

“闭嘴,你不配叫我妻子的名字。”徐良生说。


开着车子重新上路,蒋涛的心里沉甸甸的。一直以来,他对小猫只是单纯的那件事。但久了,毕竟不是牲口,有了点想关心小猫的心思。但这关心也若有若无,甚至是敷衍的。

他跟小猫之一次上床那晚,回到家里,他把自己扔在浴室里泡了半个钟头,才忐忑地上了床,挨着周敏躺下。周敏睡梦里翻了个身,把脊背对着他。

他们有多久这么背靠背地睡觉了?他在黑暗中凝视着妻子的后背,瘦削得能看到髋骨都支了出来。她平常都穿着宽松的休闲服,瘦成这样他竟然不知道。他伸手搂住妻子的后背,握住妻子的手,紧紧地用前胸搂着妻子。

妻子竟然顺从地往他怀里靠了靠,也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


妻子是爱他的,他敢断定。他也同样炽烈地爱着妻子,但妻子的身体却无法接纳他。从那晚开始,他想妻子想得狠了,就会约小猫出来,把身体里的欲望释放到小猫的身体。他知道这样对小猫不公平,可他克制不了自己不这么做。

那天在码头,小猫喝多了,可他没喝酒。他要了酒醉的小猫。事后他想,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他不能再做对不起妻子的事,也不能再对不起小猫。

当小猫的婆婆看见他光着膀子坐在小猫家里那种怀疑的眼神时,他突然觉得他必须为小猫做点什么,否则他就太不像个男人了。做错了是可怕的,做错了不敢承当则更可怕。他一直标榜自己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但之前他对小猫做的,他觉得那更像个无赖。


正是下班时间,蒋涛掏出手机,给周敏打 *** 。“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回去。”

“我早回来一会儿,包了酸菜馅饺子,你早点回来吃。”周敏声音平静。一如既往。

“好的,我马上回去。”蒋涛把车子开去附近的超市,在超市里买了柿子饼。周敏别的水果不太爱吃,唯独喜欢柿子饼。出了超市,去取车时,接到老五的 *** 。“那俩孙子出现了,一个在饭店买盒饭,一个进超市买了 *** 卡,抓不抓?”

“抓个屁?你一个人敢动他们,他们当场就敢把你干掉。等我,我马上到,你看住他们就行。”蒋涛立刻调转了车头,疯了似的向长江街开去。

周敏的 *** 在此时打了过来,蒋涛急忙抓起手机说:“临时开个会儿,别等我,你先吃。”


周敏煮好饺子,装进保温饭盒里,穿上羽绒服,提着两个保温饭盒下了楼,打车直接去刑警队。收发室老王看到提着饭盒的周敏,笑着说:“蒋涛下午就出去了,他的车再没开回来。”

周敏提着饭盒,重新走在铺满厚厚积雪的街道上。走着走着,看到路边一个垃圾桶,她看看手里的饭盒,一股脑把两个饭盒扔进垃圾桶。

13、


徐良生这晚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母亲住的小屋。直接扑到沙发上睡得像头病重的狮子。老太太一会儿摸摸儿子的脑门,一会儿摸摸儿子的手,没有发烧。

她把饭菜做好了,看沙发上的儿子还没醒,不忍心叫醒他,就把房间里的灯都闭了,她又给儿子加了条毯子,靠在沙发对面,端详着月光下熟睡的儿子。


月光不亮,但外面的灯光却依然能照映出儿子的轮廓。儿子睡梦中不时地咬牙,咬得咯嘣响,好像对谁怀着刻骨仇恨似的。他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既然没回家跟媳妇说,而是跑到她这里睡,是不是烦心事跟儿媳有关?

原本,老太太真想把下午去儿子家里,碰到光膀子男人的事跟儿子说说。总得防着点儿媳妇吧,这小姑娘的心事她总是猜不透,儿子也未必猜得透吧?

但看儿子有这么重的心事,老太太便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陪着儿子坐到天亮。


老太太一宿没睡,感冒了。徐良生暗骂自己不孝,让母亲守了他一夜。他带母亲去医院看病,顺便找同学给母亲做一下全身检查。

徐良生的同学赵医生安排老太太做一项项的检查,老太太在X光室做检查时,赵医生打了徐良生一拳,笑道:“咋的,过年都三十一了,还不想要孩子?没玩够?”

徐良生被同学的话闹愣了。“想啊,做梦都想。”

“啊?那你老婆小猫咋来医院买进口的避孕药?”赵医生惊讶地对徐良生说。

徐良生半天无话。

赵医生却看到徐良生的脸都白了,急忙说:“估计是给同学朋友买的。我们这新进了避孕药,美国的,一粒管一个月,贼好使——”

徐良生笑笑,什么都没说。

他能说什么呢?小猫跟他结婚后,却跟前男友藕断丝连,还吃避孕药不给他生孩子。那么她干嘛要嫁给他呢?莫非是蒋涛不能离婚,她才不得不把自己嫁出去?

14、


周敏又住院了。脸色灰扑扑的,像个土人。临睡前竟然把一瓶安眠药都吃了进去。后来她呕吐头晕,打了120,到医院洗胃,否则就没机会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蒋涛等到病床前就剩下他了,他低声问周敏。

“晚上睡不着,就吃了几片。可还是睡不着,三吃两吃,谁知道瓶子就空了。”周敏依靠着床头,刚洗过胃,说话有气无力。

“你又不是三岁孩子,安眠药吃多少不知道?甭蒙我,跟我说实话,你不说我也能找出来。”蒋涛从没有过的严肃。

“去查吧,别问我。我累了,想睡觉。”

“不是失眠吃安眠药都睡不着吗?”

周敏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蒋涛那晚回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一脸的疲惫,是不是跟女人在外面玩累了呢?周敏想了两天,她舍不得放弃蒋涛,想挽回夫妻关系,她特意去了趟药店,买了一盒回春丹。据说吃了这药,女人的性冷淡会有好转。

吃药之前,周敏还喝了一些红酒,她希望酒精可以让她在面对蒋涛的身体时,不再呕吐。

那晚一切都很好,只是当她脱掉蒋涛的衬衫时,却赫然发现他身体上有几个殷红的吻痕。

那是女人留下的。周敏还是没忍住吐了。

这样的事情早晚得发生。蒋涛是个正常的男人,她周敏不能给他的,他肯定会从其他女人身上得到。周敏不怪蒋涛,她怪自己。原来多腻蒋涛啊。蒋涛查案子有时三两天不回家,她想起来就闹心得很,甚至有一次直接到刑警队找蒋涛。把门一关,把蒋涛顶到墙上,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你了,咋整?你要再不回去的话,我可就给你戴绿帽子了。”

可现在她不行了,那两个劫匪不仅夺走了她儿子的生命,还夺走了她性福的权利。她恨他们,剥皮抽他们的筋都不解恨。

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能丢,一个是爱人的心,一个是爱人的身体。现在,这两样东西她都丢了,作为一个女人,这么活着太没劲了。她想自杀,把整瓶安眠药都吞下去。

蒋涛白天来 *** 说晚上要去蹲守个案子,她算准能死透了蒋涛才能发现,但她后来后悔了。人的生命是父母给的,就只有这一回,她要提前死了,父母怎么办?再说没有爱情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她不能为爱情殉葬。还有,她自杀死了,外界怎么看蒋涛?

她爱蒋涛,不能自杀给他留啰烂!她拨打120 *** ,一边用手抠嗓子,让吃进的安眠药尽可能都吐出来。她跪在床上,一边用手指抠着嗓子,一边掉眼泪。蒋涛的脸在她的泪光里淡了浓了,她知道,蒋涛的脸必须淡,淡到没有。


蒋涛从被子下摸到周敏的手,细细地摩挲着,说:“我现在手里有个案子,等我案子破了,我带你去旅行。说了好几年了也没有做,这回我一定做到。”

周敏假装睡着了,她想,那就等几天吧。等他破完手里这个案子,她就跟他说,我们离婚吧,我不爱你了。她决定放手让蒋涛走。离开她,蒋涛就幸福了。

她的眼睛里有泪,她不敢睁开眼睛,怕蒋涛看到她的眼泪。


蒋涛从医院出来,外面正飘着雪。进腊月了,今年的雪真大。明年会是个好年景吧?他看见他的破捷达在院里的停车场停着,他向他的车走去。刚走到车门,就被人一脚踹得坐到地上。

自从做刑警,他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呢。他一个高蹦起来,看见车后面走出一个身材颀长瘦削的男子。

蒋涛的火一下子消了。他扑打扑打身上的雪,对男子说:“说吧,找我什么事,不会只想踹我一脚吧?”

踹蒋涛一脚的男子是徐良生。


徐良生在医院里得知小猫吃避孕药后, 一颗心就像放在油锅上煎。晚上回家,看到客厅里摆着两只皮箱。

房间里没有点灯,小猫坐在黑暗中的沙发上,手指间一明一灭,是一根细长的烟。看到徐良生回来,她急忙把烟掐了。

“又收拾皮箱?出差?”徐良生坐到小猫的对面,吃惊地看着小猫放在桌子上掐灭的烟卷。小猫什么时候会抽烟了?这个叫做他妻子的女人,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在认识你之前,我在外面有个男人。”小猫看着徐良生说。婆婆既然看到了光膀子的蒋涛,就一定会跟她儿子说的。与其让婆婆说,还不如自己把心里的秘密和盘托出。不是坦白,小猫觉得她有权把个人隐私放在心底,但是婚后跟蒋涛的那次,则需要给徐良生一个交代。

“不是认识我之前吗,那还说他干啥?”徐良生说。目光从茶桌上的半截烟上移开。

“那个男人昨天来咱们家,妈正好进来看见。”小猫说。“有件事我没跟你说,那天咱俩在浴室被妈撞见后,我去妈家要回了钥匙。我以为妈没钥匙了,可昨天妈突然又用钥匙打开房门——我说的重点不是钥匙,是妈进来时,我的前男友在,就在你坐的位置。”

徐良生点点头。他想听小猫下面说什么。其实他妈什么都没跟他说。

他的目光无意中又落在茶桌上的半截烟上。烟灰落下一层,铺在褐色的茶桌上,像栖息在茶桌上的一只苍蝇。

“当时他没穿上衣——”小猫说到这,黑黝黝的目光注视着徐良生。

“还有吗?”

“没有了。”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就说这个。”

“你们现在还有关系吗?”

小猫犹豫了一下,避开徐良生的目光。“那些天你说让我生孩子,我不喜欢孩子,不会生孩子,我很矛盾,喝多了,跟了他一次——”小猫索性把事情放开了说。

既然要分手,就做得彻底一点,做得让自己没有退路,这样她就会走得干净而决绝,就不会藕断丝连地煎熬和难受。

她声音有些干涩地说:“——你妈用钥匙打开门,正好看到他坐在沙发上——他上衣没有穿。他手臂被刀划破了,是为了救我划破的,我请他来家里包扎一下——”

“你想让我说什么?”徐良生看着小猫,目光里燃烧着一团火。

“说什么都可以,至少你现在有这个权利。”小猫说着站起来,走到皮箱跟前,伸手抓住皮箱的把手。“我想在离家前,告诉你这些。与其你从别人嘴里听到,不如我亲口告诉你。”

她说完这些,感觉肩膀上霎时轻松了。她拉起皮箱要走,皮箱却沉得像块巨石,没有拉动。

回头,看到徐良生一手拽住皮箱,双眼通红地看着她。

“你想离婚?”徐良生问。

“这些事你都知道了,你还会心无芥蒂地跟我生活?”小猫问他,但没等他回答,又说:“你不在乎吗?”

“我很在乎。”徐良生说,心里又开始滴滴答答地滴血。“可我更在乎你。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心里有他还是有我?”

小猫在徐良生的目光里红了眼眶。

“要是有他,我就提着皮箱走了,不会等你回来。”小猫的声音有些颤抖。此时此刻,她才知道有些错误不能犯。

“那就行了,以前的事从现在开始都是过去的了。你还是我老婆,我们还是一家人。”徐良生用力抱住小猫,又说:“要是你不想生孩子,今后我带套儿,你别吃避孕药,那东西对身体有害。”

小猫仰着头,让自己的泪水氤氲在眼眶里。


这一夜,徐良生始终睡不踏实。天一亮他就起来了,把房间的角角落落清洗得纤尘不染。茶桌上的半截烟被他捏在手里,像苍蝇似的一抹烟灰也冲进了下水道。他还拿着抹布,蘸着洗涤灵,一遍遍地擦洗着半截烟挨过的茶桌。

小猫去洗手间,看到徐良生用力擦着茶桌,手里捏着她吸过的半截烟。

徐良生打算把小猫放弃,但最后喜欢占了上风。他喜欢小猫,那就只能原谅她的一切。因为罪魁祸首不是她,而是蒋涛。要想家庭稳定,要想小猫一门心思地跟他过日子,那就必须找蒋涛谈谈。

他来找蒋涛前,还告诫自己要沉住气,别冲动。可见了蒋涛还是气冲牛斗,一脚踹了蒋涛一个跟头。

“我找你的确有事。”徐良生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蒋涛说。

“说。”蒋涛蹙着眉头,想,这个男人是要钱还是要什么?

“我想睡你老婆一宿。”徐良生一字一句地说。

蒋涛抬手给了徐良生一拳,这孙子欠削吧?

徐良生淡淡地说:“我只是说说,就挨了一拳,那你真睡了我老婆,该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蒋涛说,随你,你想咋样就咋样,要是你想要我的命,就给我几天时间,有个案子我先破了,了个心愿。他闭着眼睛等着徐良生给他扎一刀子。却听徐良生轻飘飘地丢出一句:别再让我看到你跟我妻子在一起。

他转身走了,像只断线的风筝,随着一阵风,消失了踪影。

15、


苏醒得了癌症。

医生查出来结果时,已经是末期。好的说法是,还有若干天生命。不好的说法是,随时面临死亡。苏醒在自首前,已经给身体注射了大量的抗体,破坏了身体里的某些正常指标,让医生在检查他的身体时,竟然没有发现他得了癌症。

蒋涛给小猫打 *** 说这些时,小猫正在看着手里的录像。

那是她跟一个男同事又去了一次疯子的家,跟家属要来了疯子的摄像机。

疯子的家人不承认疯子是疯子,说他是天才,不过是个爱拿着刀子吓唬人的天才。疯子的确是天才,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吊诡的手法,从楼上拍到了苏醒家里的全方位的影像。她觉得有必要把录像给蒋涛看,相信他会对苏醒的杀妻和自杀有个重新的判断。

蒋涛正在去往刑警队的路上,苏醒的事现在不是大事了,谢华彭天德的事才是他的头等大事。但他还是把车开去报社,停在楼下,小猫正从报社的台阶上走下来。

“你看看吧,肯定让你大吃一惊。”小猫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把手里的摄像机递给蒋涛。

“那个疯子拍的?”蒋涛有些不相信地接过摄像机,按动开关。

他看着录像,脸色越来越难看。后来他看完了,关上录像,久久没有说话。再后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了,却没有吸,用力把烟头掐灭。他转身把摄像机交给小猫,想跟小猫说点什么,却赫然发现小猫满脸泪水。

“我终于找到了真相。作为记者,我应该把真实的东西报道出来。可是,作为一个善良的人,我又不能告诉世人真相——”小猫哭着说。

当天傍晚,小猫老早就回了家,买了许多菜,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宴,还打开一瓶红酒。但徐良生却迟迟未归。给他打 *** ,也一直关机。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小猫硬着头皮给婆婆打 *** ,婆婆说:“良生没在我这,咋地了你们,吵架了?妈那天不是故意去开你门的,是给你送钥匙去的,相信妈,妈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好。”

小猫点点头,后来知道婆婆看不见她点头,就轻声地对 *** 里说:“妈,对不起,谢谢你。”

老太太被小猫的对不起谢谢你这些词吓了一跳:“你们真没咋的?”

小猫不知道徐良生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待。她坐在沙发上,织着那件藏蓝色的毛衣,柔软的毛线在他手指上勾来勾去,时光仿佛静止了。桌上的饭菜大概已经凉了,她要不要现在拿去热一热?

11·2血案终于尘埃落定,只是这样的结局是她所想象不到的,婚姻里的双方都是受害者。当初甜蜜的婚姻,怎么到了最后会演变得这么血腥?


徐良生是午夜时分回来的。他喝多了。平生之一次喝多了。他是个自制力非常强的人,但今天还是喝多了。

今天下午,他做了单大买卖,原本想请小猫到外面酒店里好好享受一回,但在他去报社接小猫时,却赫然发现蒋涛的车子停在报社门前,而他的妻子小猫坐在车里的副驾驶上,满脸泪水,蒋涛殷勤地给她擦泪。

这个世界变了,怎么就能让没有婚姻关系的男女可以如此相处?要么就没有婚姻,你们可以任意玩耍,怎么弄都伤害不到任何人。但现在你们是有婚姻的人,就要对得起已婚的身份。

徐良生觉得世界真的乱套了,许多规矩都没有人守了。看,闯红灯,又有个骑摩托车的闯红灯。旁边擦身飞过去一辆电瓶车,比摩托都快,但还是被徐良生嗅到车上飘来的浓重的酒精。

既然都不守规矩,还要规矩作甚?这些不守规矩的现象,更坚定了徐良生做个守规矩的人。守着他心里的那些规矩!


客厅的月光很好,照着沙发上小猫的细颈。小猫在他的眼里一直是高贵的,那细长的颈子就像天鹅一样高贵地昂着,像孔雀一样优雅地转身,回眸,给他惊世一瞥。

徐良生认为小猫是他捡来的公主,他像呵护瓷器一样呵护她。但是她却一次次地用她自己高贵的身体去碰撞砾石,把她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这是最让徐良生受不了的。小猫旧了,脏了,他该怎么清洗能让他的小猫重新变回那个高贵的公主呢?

衣服旧了,可以剪碎。饭吃不了可以倒掉,可是小猫是个大活人,她旧了脏了该怎么办?也用剪刀剪碎了扔到垃圾堆里吗?他忽然搂住小猫,用舌尖舔舐着小猫的细颈,也许这样能让小猫干净一些?他的身体一挨到小猫的身体就有了反应。

许是酒喝得太多的关系,什么地方都硬,唯独那个重要的部分不如平常趁手。又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小猫三番五次的背叛,所以心里的那团炽烈总是烧得不旺。

小猫已经醒了,配合着徐良生的动作。徐良生忽然用手捏住她的细颈,急促地 *** :“快,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说你爱我——”

他很想听听小猫此时的想法,是不是还爱着他。但是小猫却没有叫。

“叫我的名字,快,说你爱我,说你爱我——”徐良生在月光下的脸有些狰狞,他的声音有些诡异,他捏着小猫细颈的手有些用力。像捏那半截烟一样。

“你捏疼了我——”小猫痛苦地挣扎了一下。

是不爱了,所以才不肯叫他的名字,不肯说爱他的话吧?徐良生感觉自己赤身裸体站在古战场上,四周围喊杀震天,可他手里一样兵器都没有,只能等着别人的武器将他扎成一只刺猬。

他越发用力地捏着小猫的颈子,近乎歇斯底里地喊:“叫我的名字,说你爱我——”

小猫还是挣扎着,想从他身下挣脱出去。当然,小猫也没叫他的名字,更没说“我爱你。”

堕胎,戴环儿,吃避孕药,跟前男友出轨,把前男友领到家里,这些事情分开来看都是一把把的刀子,扎一刀,还可以呼吸。扎两刀,还可以喘气儿。扎三刀扎四刀扎五刀呢?徐良生觉得自己早已经浑身都是透明的窟窿,每个刀孔里都向外汩汩地流着血。

小猫用牙齿咬出他的名字,就有机会堵住那些流血的刀孔,可小猫偏偏不肯叫“徐良生”三个字,不肯说爱他,徐良生觉得浑身的力气勇气都要随着那些刀孔的血流尽了——

小猫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何却不肯爱我?为何连叫我的名字都不屑——你为什么不肯帮我,帮我堵住那些流血的刀孔——那都是你扎向我的刀子!

门外隐约有响动,但房间里的两个人谁也听不见了。

徐良生的手捏着小猫的细颈,他手指的力气一点点加重,他的耳边似乎听见琴弦啪地一声断掉的声音……

16、


小猫坐在开往洮南的火车上,想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最近一周发生了很多事。她参加了两个葬礼。头一个葬礼是苏醒的。他死了,如愿以偿地死了。葬礼上她看到苏醒12岁的儿子被奶奶搂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孩子到前面献花时,她发现孩子的腿是瘸的。

天才疯子的录像里,孩子的腿是姚玉环打断的,就因为期中考试孩子的英语没打满分,就用棒球棍将孩子的腿生生地打断。苏醒去拉着,她又母狮子似的回头打苏醒,还大骂苏醒没钱没权是个三等残废,跟苏醒过日子倒了八辈子血霉!


小猫把录像拿给蒋涛看,两个人的一致看法是,苏醒杀妻的想法估计早就有了,却一直没忍心下手。当他得知自己患了绝症,无法再为儿子抵挡家暴,于是杀妻。

为了迷惑警方,不想让人想到他是为了儿子杀妻,所以他故意杀了妻子18刀,把自己打扮成变态的杀人狂!但这个结论没有得到证实,因为苏醒始终保持沉默,直到死亡。也只有这样的理由,可以让一个父亲直到死亡还守口如瓶吧?


她忽然对苏醒不那么嫌恶了。假如她有这样的父亲,她会从12岁开始就过着担惊受怕无法相信任何人的日子吗?假如父母的婚姻和谐,那她一定会相信婚姻的,也就不会跟蒋涛在婚前和婚后发生任何情感。自然也就相信婆婆,相信亲人,那她和徐良生还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吗?

小猫参加的第二个葬礼是蒋涛的。蒋涛在追捕两个杀人犯时,与两人在车里火拼,车子油箱被子弹穿透,汽油漏出来,发生爆炸,蒋涛和两人同归于尽。


小猫住了五天医院。从医院里醒过来,之一眼看到的是婆婆。婆婆拿给她一纸协议书,说是徐良生的离婚协议书,只要小猫签字,他们就没有婚姻了。小猫想了想,拿起笔签了字,对婆婆说:“妈,对不起。”

婆婆说:“是我该说对不起,要早知道都是钥匙惹的祸,我就不该留把钥匙——”

小猫心里说,不是钥匙的事,我和良生心里的锁,您老手里那把钥匙打不开。

婆婆的第三把钥匙,最后却救了小猫一命。婆婆那晚被小猫的 *** 弄得有点心神不安。她给徐良生打了很多 *** 也打不通。半夜忽然梦见儿子湿淋淋地哭着对他说什么,可她什么也听不清。

她打车就去了儿子家,拍门,没人应声,老太太直接用钥匙打开门,一进客厅,就看到儿子眼睛发绿地对她说:妈,琴弦要断了。再一眼看到小猫,她疯了似的扑开儿子,小猫的那口气才缓过来……


小猫出院前,做了个梦,梦到徐良生骑着一辆永久牌自行车,飞驰在笔直的公路上。公路两侧绿树如伞,鲜花遍地,远处洁白的云朵,蔚蓝的天空,一切都水洗过的澄明。

忽然,自行车的两个车把上呼啦啦地长出两只巨大的翅膀,这个带着翅膀的自行车在天上翱翔着,徐良生在车座上笑得很开心……


小猫回了趟家,家还是老样子,沙发上阳光明媚,那件藏蓝色的毛衣还没有织完。暖手炉在插销上插着,摸起来热乎乎的。

小猫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那件藏蓝色的毛衣,用胳肢窝夹着四根竹针,一下下地织着。她没有别的想法,她只是想在她离开这间屋子时,把她该做的做好。

楼道里有脚步声急促地走上来。小猫心里咯噔咯噔地跳。她知道不会是徐良生,可是心里又好像期盼着什么。脚步声停在门外,随即传来敲门声。

会是谁呢?

这个家快没有人住了,谁还来光顾呢?

小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从猫眼儿里向外看。发现楼外站着个男人,脸部有些臃肿,比普通人肿胀了三分之一。她乍着胆子问:“什么事?”

“快递。”男人冲着猫眼儿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小猫把门打开了,接过快递。那是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的字迹是徐良生的。收件人写着小猫。

快递员让小猫在单据上签字。小猫抬头看了眼快递员,年轻,帅气,一张脸很硬朗,并不像从猫眼儿里看到的那样肿胀。

猫眼儿里看到的东西会有这么不同吗?小猫心里动了动。


打开礼物盒子,里面只有一张明信片,是布达拉宫的外景。手摇转经筒的僧人绕着布达拉宫的围墙一圈圈地走着,门前的台阶下,有个磕等身长头的藏族女人,全身匍匐在地上,看不见女人的脸,但能感觉到她无比的虔诚。这就是徐良生向往的地方吗?

小猫忽然有种冲动,她要去洮南。

毛衣织好了,叠起来放在沙发上。临出门前,小猫把脖颈上的钻戒摘下来,跟钥匙一起放在沙发前的茶桌上。

她拿走了暖手炉。


火车到站了。小猫出了火车站,在一家饭店要了盘红焖肉,用饭盒装着,才去精神病院。精神病院不是她想象的恐怖,也不像电影里那么温馨。就是一个比较严肃的医院。

眼看就要过年了,医院里也挺人性化的,每个病房的窗户上都贴了窗花。门上还贴了红红的对联。小猫在众多的病房里,找到了母亲。

母亲的脸上竟然没有皱纹,她的眼睛依然水灵灵的,只是看什么都直勾勾的,一直看过去,看得人心里发毛。可她走到你面前,却视若无睹地从你身边走过去了,把你当成了空气,穿越而过。


但是她认识红焖肉,拿起饭盒抓起勺子吃的香极了,一边吃一边看着远方,好像远方有她要等待的人。却一眼也不搭理旁边站着的小猫。

母亲早在被父亲遗弃时,就已经死了吗?


小猫看着母亲,心里掠过一丝悸动。女人,无论怎样,都要坚强地活着,独立地活着,健康地活着。不对别人暴力,也要让自己远离暴力。

小猫陪着母亲在院子里散步,母亲的目光痴痴地穿过树木房屋向远方望着。她望到了什么?

街道上传来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再有两天就是除夕夜,新的一年即将开始。有雪花簌簌地落下来,落了母亲一肩。小猫用手弹掉母亲肩头的雪。手掌里沾上的雪很快融化成水。水越来越多,是小猫的泪。

她透过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母亲。母亲在她的泪眼里膨胀了很多,就像在猫眼儿里看人一样,不真实。小猫把眼泪擦干净,这样看母亲舒服多了。她拉起母亲的手说:“妈,我们回家吧。”

母亲笑呵呵地,突然扭头对她说:“妈,我们去哪?去看雪吗?”

小猫愣了一下,旋即泪水又迷住了眼睫毛。她在“猫眼儿”里看着母亲,说:“嗯,我带你去看雪。”然后她擦掉眼泪,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现在是有家的人了,我不能总在猫眼儿后面看世界,我要走出猫眼儿,走到外面去。

外面的晨雾空气都是透明的镜子,我要对着它们笑,它们也会对着我笑。小猫想到这,对着飘落的雪花一直微笑……

红烧肉才是真爱 小说,红烧肉才是真爱岳临溪-第1张图片-

姜莱:我努力百倍,他仍是不爱我(小小说)

01

“喂!”

男人从里屋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边上,眼睛望着坐在院子洗手池旁那抹忙碌的身影,高声喊道:

“姜莱,别忙活了,过来。”

女人回头,以为他在心疼自己,远远冲他一笑。

“我不累,我得把盆里的几件衣服先洗干净了,再歇息。”

直到男人走过来,听着从他嘴里蹦出来的那番话,她方才得知。

她究竟有多么的自作多情,傻到家了。

“以后别来我家了吧,也别再替我们洗衣做饭,这很不合适。”男人说。

闻言,她身子一僵,腰直直地挺着,疑惑的低声询问:

“怎么了,哪不合适了?”

三年了,她风雨无阻地天天来他家干这干那的。切,要说不合适,怎么不早说呢?她又不是《父母爱情》里的傻小姑——江德华,非要舔脸赖在老丁家干活不成。

男人看她一脸蒙圈的模样,他话说大半天,她仍是一脸蒙圈,他恼了:

“你芳龄二十四了,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而我是个鳏夫,妻子死三年了,上有一老太太,下有一个调皮捣蛋王儿子,你整天跑我家跟你自个儿家那么勤的,不怕被外人说闲话吗?”

真是的!话非要让他讲这么直白,她才懂,她那四年大学是怎么念的?

“豁,原来是这事啊?”她继续埋下头拿起盆里衣裳搓洗,不以为然道:“外人想说啥,就让他们说个够呗,反正我不怕。”

说到这儿,她拿眼偷偷瞄了他一眼,双颊有点泛红,又赶忙把头给低下去,生怕他瞧见她的羞涩。

这下,男人更恼了:

“喂,姜莱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是自作多情吗?就算你不想找对象,可别整天赖我家妨碍我找对象,成吗?”

他的语气特别重,蓦地她的眼眶泛红了。

现在,她总算明白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是她耽误他寻找爱情的第二春了。

她嗖地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把手上拿着他的裤子狠狠砸进盆里。瞬间,泡沫水四处飞溅,溅到他的脸上来。

他惊愕地看着她,顿时话噎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与她从穿开裆裤开始到现在,两人已经相识了二十几年。平时他看她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温婉乖顺的样子,今日竟然让他瞅见她这么“凶悍”一的面。

实在是,让他太过于震惊了。

“行,我懂了。放心吧,我不会再来的。”

她把带泡沫的手往身上衣服用力一擦,将地上的小板凳踢翻之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园门口去,回家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方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冲着隔壁院子大声喊:

“姜莱,你给我耍啥脾气,拿我家凳子出气干啥?”

此时,上空正飞过两只乌鸦。

呀呀呀~~~

没人理他!

02

晚饭时间,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

一老一小每次低头吞咽一口饭菜,再抬头时,两个瞪眼便递到了旁边吃得呼啦哗啦响的男人身上。

多次反复无效,男人自生下来脸皮厚得整条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佯装看不见,一口肉一口饭直接往嘴里送,吃得麻麻香香的,对今晚老妈的厨艺很是满意。

直到,程家老太太一把将碗筷甩到餐桌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气哄哄地瞅着他,他方才从饭碗中抬头。

现在上医院看病这么贵,要是老妈子把身体给气坏了,他兜里可没余钱带她去治病。

于是,他放下碗筷,嬉皮笑脸佯装不解地发问:

“妈,你这是咋啦?是身体不舒服,还是?”

“哼。”程老太太对他翻了个大白眼:“你说,今儿下午你怎么招惹隔壁院的丫头了,怎么把她给惹哭跑回家去的?”

“啊,不是吧,姜阿姨哭了?”

一直努力干饭的小皮王——程玄,他把嘴里那块红烧肉嚼烂几下,便一口吞到肚子里,然后又把碗筷放下,很是严肃地看着父亲:

“爸,你是吃饱了没事干吧,去惹哭姜阿姨干嘛,她人这么美丽善良。”

面对一老一少的”兴师问罪”,男人很是无语。

他重新端起碗筷,夹了条青菜放嘴里,然后才摆出一副无辜又不知情的模样来:

“她哭了吗?我怎么没瞧见?妈,你这谣言是从哪听来的?”

他看着老太太,目光很是真诚。

他心里却暗骂一句:

“妈的,这点小破事都传到自家老太太耳朵里,是哪个王八羔子递的话,哪天歹到他,有他好看的。”

“爸,你现在撒谎都可以不打草稿了。”

程玄笑得都快要喷饭了,胖乎乎的手指指着男人的耳朵:

“你瞧,你现在说大话,连耳朵都不红了。”

“闭嘴,这...这不证明老子说的全是实话吗?”男人冲儿子低喝。

“那你为啥抖腿呢?”程老太太拿眼睨着他。

男人:“....."

他赶忙把一条腿翘到另外一条腿上。

这样,他说话就可以心不慌,耳朵不红了!

03

翌日清晨,姜莱打开房门,一股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太阳出来了,穿过厚厚的云层,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

她手端着水杯,手拿牙刷,蹲在自家院子门口,边看着门口大瓦缸里的几条小金鱼游来游去,边漱口刷牙。

就当她满口白沫时,头顶上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

”你好。”

姜莱一愣,抬头。

只见,一个头戴米色渔夫帽,身穿花色长裙,扎着一根长辫子的漂亮女人站在姜莱跟前。

她赶紧漱口,拿肩膀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嘴上的泡沫,起身,看着有些眼熟的女人,问:

“你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程铮的家是在这附近吗?我找好半天了,都没找着。”女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神情有点着急。

“哦,你找他啊。”姜莱目光顿时暗淡不少。

她再认真细细打量了女人一番。

女人身材很好, *** 的,气质尤佳,模样娴熟又大方,肤白貌美,哪哪都好。只是那张圆脸,怎么这么像.....

突然,姜莱想到了什么,脱口惊讶地问道:

“你的名字是叫杨影吧?”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杨影心里有些高兴,被人认出,证明她在东城的模特事业还是有些名气的。

姜莱:“你跟杨开明先生长得很像。”

杨开明,东城更大家私店的老板,传闻说他身家百亿,做事雷厉风行,很有生意头脑。

杨影听完,有点无奈,原来别人还是只晓得父亲的名号,被人认出,与自己的模特身份丝毫没半点关系。

她暗暗撇嘴,脸上依旧笑容浅浅,“现在你该告诉我,程铮的家在哪了吧?”

“就在隔壁。”姜莱下巴朝隔壁院子抬了抬,“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领你去了。”

想起昨天那男人那番无情的狠话,姜莱心里还堵得难受。

昨日,从他家哭着跑回来,她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门默默哭了好久。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到底哪里不好,让他这么嫌弃?

“谢谢。”

杨影客气完,转身往隔壁院子走去。

04

半个小时之后,姜莱瞧见隔壁院的小门开了,程铮与杨影并肩走来。

远远地,她看着那人满脸红光,笑得见牙不见脸的,瞅着,她觉得刺眼至极,想转身回屋,可奈何脚步如铅一般,挪也挪不动。

就在这时,杨硬脚下的高跟鞋被路边的石子绊了一下,直接朝地面扑倒下去。程铮眼疾手快,大手身后,一把将她勾到怀里。

这场面,太辣眼睛了,姜莱看得眼圈都红了。

她咬牙一跺脚,很是难过地往家里跑。

瞬息,她明白了。

一直以来,她以为他死了老婆几年,单身不找,是因为他长情,忘不掉亡妻。可是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屁话。

原来,他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单单地不想找她姜莱谈罢了。

程铮松开怀里搂着的女人,目光怔怔地看着前方那抹倩影跑回屋内去,心里莫名有些发紧,神色也变得寡淡。

“怎么了?”

杨影歪头看着麦色肌肤的俊脸,随后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问:

“你邻居女孩人挺可爱的,模样也俊,你该很喜欢她吧?”

“她?”

程铮的声音很是洪亮,洪亮到方圆几百米都听得到,“杨 *** 可别多想,我与姜莱一直都是好哥们关系。”

接着,他肆意地放声大笑,像害怕别人听不见一般。

一直躲在小院的门后边的姜莱听着,眼泪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心情沉闷又难过。

原来,她一直误认地与他的青梅竹马的关系,人家却拿她当男生看。

“程铮,你混账!”她在心里大骂道!

程铮比她大两岁,自她开始懂事以来,她就喜欢跟在他 *** 后面跑。他下河捉鱼捉虾,她拿着小水桶飞奔跟在他身后帮忙。他喜欢上街瞎逛,她则手拿着根棒棒糖紧跟他左右,她吃一口糖,再从嘴里拿出来,让他嘴巴也甜一甜。

后来,他长大了,去了北方念大学,毕业没多久,便领着一个身高一米七几的女生回家结婚生子。

他当新郎那一天,姜莱在大学宿舍里,把自己关了整整几天,几天不吃不喝的,她的体重连掉几天,舍友还笑她,减肥成功啦!

她心里苦,望着老家的东南方向,在心里狠狠骂他一句:

“程铮,你心好狠,想结婚怎么不等一等我呢?我恨你!”

后来,她毕业回到东城,方才得知噩耗,他心爱的妻子因绝症撒手人寰,他成了鳏夫,一人扛着养家照顾老幼的压力。

她原本可以凭学历本事展翅高飞,可是她还是违背着父母的意愿,没去海城发财致富,而是留守家乡,继续做他的好邻居。

时间一晃,便是三年,她替他洗衣做饭,整日没脸没皮地往他家跑,不管身后的非议与嘲讽,义无反顾一心为他。

她以为她的火热与坦诚,会将他这块又硬又臭的石头给感化的。

可是,一切正如他所说的一样:

“姜莱,你怎么这么喜欢自作多情呢?”

05

姜莱病了,感冒低烧,一连好几日足不出户,父母均在海城,家里就她一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病情,她倒没多大上心,就一脸死灰地躺在床上,一副等死的模样。

今儿,外头下着蒙蒙细雨,她刚起身喝了小碗稀粥,想回房躺着发愣时,客厅里的固话响了。

她拿起话筒,是母亲打来的。

母亲问:“妞,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啊,打不通。”

姜莱:“可能没电了吧。”

母亲又一连串发问:“最近好吗?工作与生活身体什么的,都好吗?”

姜莱使劲憋着咳嗽,“挺好的。”

话音刚落地,咳嗽上来,她赶忙捂着话筒,以免让母亲发现她生病的事,却还是忍不住轻声咳了起来。

可母亲还是发现异样,不等她开口,着急问道:

“妞妞,你生病了,是不是晚上睡觉给冻着了,看医生吃药没?”

面对母亲的关切,姜莱情绪瞬间崩塌,她哽咽得啥话也说不出来,只喊了一声:

“妈!”

近些日子,她心情郁闷得都快要抑郁了,几个三更半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晚上睡不着,白天也睡不下,没几天,人憔悴得不成样。

*** 那头的母亲闻声,鼻翼酸了酸,终是一声长叹:

“唉,你还是为了隔壁那小子吧?”

闻言,姜莱一颗心不断往下沉,除了掉眼泪,她什么都做不了。

“妞妞,算了吧,都这么多年了,他心里没你。”母亲好声劝道:“来海城吧,这边帅哥满大街一捞一个准,咱不稀罕隔壁那个臭小子。”

“妈,容我考虑考虑。”

“行,考虑好了,我让你哥回去接你。”

与母亲通完 *** ,姜莱无力地坐在餐桌旁的凳子上。她抬头看像门外,雨越下越大,院子里的那几盆新栽的小花,被风雨打击得花骨朵都快要掉了。

她往隔壁院望了一眼,目光更是深沉,眉心拧成了一团。

她都病了好几天了,除了程老太太与程玄来过看她,给她送好吃的,而那个男人一天到晚连个影子都没在她家门口晃过。

唉,这下,她真该死心了。

她双手用力撑在餐桌上,起身想去关门回房。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撑着把黑色的长柄伞,从她家小院门口直接冲了进来。

男人跑到房门屋檐底下,甩了甩伞上的雨滴,收起,放在门口,进来。

“听说你病了。”

他进来拉开凳子,坐在她对面,嬉皮笑脸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病得不轻嘛,看你的脸都没几两肉长着了。”

姜莱啰怒地瞪着他,没说话,只是眼睛不断在他身上溜来溜去的。

真是,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哪!

06

程铮今日穿着一身名牌衬衫西裤,新发型整的油光铮亮的,加上那张俊朗的面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舒朗意气风发。

随后,姜莱把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腕表,几大万的名牌货。她看得有些恍然,却一抹不屑从眼睛里闪过,她把头偏到一旁,看向前方的某处。

“喂。”程铮拿手肘推了推她,“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她漫不经心,神色清冷。

对他,她失望到连正眼看他一下都觉得费劲。

“我.....”

他话还没说完,姜莱只觉得头疼欲裂,脸色也变得苍白可怕。她噌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耐地对着他一通劈里啪啦:

“程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与那个富豪家的女儿杨影谈恋爱了,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今昔非彼了,身价长了,腰包也鼓了,现在日子过得滋润又富贵了?”

她一口气一连串把话说完,小脸不再发白,而是因火气烧得旺而变得通红。

程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视线很是陌生,仿佛从来都没见过她一样。

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听得外头雨声哗啦啦作响。

许久,姜莱觉得心情烦躁,很是没意思,便开口赶人:

“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她说完,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要回房间。

“姜莱。”

程铮喊住她,并伸手拽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语气凛然,脸上却带着笑:

“原来你是怎么看我的呀?”

“我怎么看你?”

“在你眼里心里,我就一个靠富家女上位,嫌贫爱富,贪慕虚荣的男人,是吧?”

“我可没这么说。”她低头,矢口否认。

男人怒了,拽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提高八倍:

“你方才那番话,不就是这样说的吗?”

“是。”

她也恼了,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可男人力道太大,她没辙就这么与他僵持着,可她嘴巴却不饶人,大声说: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配不上你了?从小到大喜欢往你跟前凑,你喊 *** 嘛,我屁颠屁颠去做,就算你想跟 *** 坏事,我都依你。”

想起在她十六年那年的某日,他突然吃错药一般,将她拉到他家院子后头那个墙角落里,对她干些小坏事,他摸她亲她,她都丝毫没反抗,反倒努力去迎着他的躁动。

可是,他转身就娶了别人,最后还拿她的多情当作空气。

现在想起,她恨得真想挖开他的肚子,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长心?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程铮薄唇一勾,笑了:

“原来,你这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呀。”

“你撒手。”她累了,不想再与他纠缠。

谁知,他耍赖的笑道:

“不放!”

“行,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对我撒手。”

她红着眼圈,直瞪着他。

他表情一滞,很快地对她撒开了手。

她更恼,愤恨地抹着眼泪,跑回了房间,扒在房间呜呜哭了起来。

原来,不管她多努力,他不爱就是不爱!

.......

"我愿意,为你做菜,和你吃饭”,是一句深情的表白,懂吗?

01

有了自己的房子之后,闺蜜朋友渐渐爱上做饭。

灶台花费不少,不用感觉可惜,需要一些饭菜来装点。

女人就是这样,喜欢一件事情的原因很古怪,类似,喜欢上一件衣服,因为没有配搭,然后接着再喜欢上一双鞋子或者一条腰带。

做菜做饭是一个系统的活,做菜之前的准备工作实在繁琐,洗洗切切花费不少时间;烹饪过程实在需要技巧,时间火候下料处处讲究。古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反过来是,烹小鲜如治大国。可想而知,学问实在太大。

做得好吃,如攀登一座高山。

这么麻烦劳累的事情,还喜欢去做。估计,灶台的原因不足以让人信服。

另外一个原因,才可能是关键。

爱上一个人,喜欢为他做好吃的。


02

之前听闻一个八卦,说一个女演员攀上王石,在网上晒王石给她做的红烧肉。于是,好多的声音吐槽说这个女演员借王石上位,很作。

确实,在这个八卦之前,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演员。“王石女友”的标签有如一顶镶嵌着钻石的桂冠,戴上了,马上可以走上娱乐新闻舞台,绕场一周,获得无数关注。

不过,若王石真的为她做她爱吃的红烧肉,那么,王是真动情了的。

做一顿好吃的红烧肉,一定是件很花心思的活。

一个身家不凡的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做菜,说不是喜欢?谁听了都会着急的。

大部分的女人,受到这样的待遇,自然会沾沾自喜,女演员肯定也不会例外。

只是,女演员之所以是演员,表演欲比较一般女人要强,把这一段生活细节提炼出来艺术加工一下,妥妥的是一个浪漫的环节。

谁说,红烧肉不可能是一段爱情呢?


03

都说男人喜欢美女,其实,女人也喜欢帅哥。

要罗列男人种种的帅,得花上不少的时间。往往,有一种帅,被女人忽略。

男人在家做饭的样子,很酷。

有一个天生象鸟一样的女人,喜欢说话。朋友们调侃说,对她更大的惩罚,是不让她说话。

女人却是迷上了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七尺昂藏,端端的是一副警官的威仪。

女人说,以前认识的男友,很会说话,在一起会有参加辩论赛的感觉。久了,感觉累。

朋友们纳闷:遇上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女人不觉得无聊吗?

女人说:他做的菜很好吃。有好吃的,自然顾不上说话。

果然,有一些旁人以为不解的疑惑,在当事人眼里,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女人喜欢吃鱼鲜,警官竟是烧得一手好鱼,挑得一手好蟹。周末有空的时候,他喜欢下厨为她做饭。

女人说:喜欢看他在厨房做菜的背影。那么魁梧又是那么温情,一下子,心就被融化了。

余光中老师曾经翻译过一本书的名字,”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书的作者是一个参加过世界大战的战士,有一颗敏感细腻的心。

一个意志坚定勇猛作战的军人,有那么一些细嗅花香的温柔时刻,这样的画面,真是帅呆了。

可以想象,看到在厨房为自己做菜的男人,女人心里甜滋滋的样子。那个坚强厚实的背影,比起能说会道的言谈,或许更能唤起她的柔情蜜意。


04

其实,做菜这件事,早已经是一个浪漫的活儿。

唐代有《新嫁娘词》:“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新婚三天来到厨房,新娘子洗手亲自来作羹汤。

用我们现在的话,那一句歌词来说:“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曾经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日子。快餐式的美国食品,几乎不用火,也可以果腹。例如,冷牛奶加麦片,简直简易到不行。

快意是有了,却少了诗意。

怎比得我们宋朝的苏家大哥,做着做着菜,随手写了一篇《猪肉颂》:

”净洗铛,少着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

说的是:把锅子洗得干干净净,少许放水,燃上柴木、杂草,抑制火势,用不冒火苗的虚火来煨炖。等待它自己慢慢地熟,不要催它,火候足了,它自然会滋味极美。

看看,做菜,也是作诗。

倘若这位大文豪,出现在当世,肯定秒杀众多帅哥,一样的惊世骇俗。

找找周遭是否还有很懂做菜的人?说不好是一个潜伏得很深的诗人。至少,当他端出一盘香飘满屋的菜,走出厨房走向爱人的时候,在他的心里,藏着一片风光美好的田园。

谁说,少女情怀总是诗?

想必,厨男情怀也是诗。


05

喜欢上做饭菜的闺蜜朋友,最近飙涨了5斤。

为喜欢的人做菜,是一种快乐,快乐的人胃口不错;

接着,跟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当然也是一种快乐,快乐的人胃口肯定不错。

”不好意思啊,他都已经帮我把虾壳剥好放在我碗里,能不吃吗?“说这话的时候,闺蜜有点难为情。

有看到小林漫画里这样的一句话:“与你作伴,让我们在红尘里,吃得白白胖胖。”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做着吃着,便是一生。

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估计七仙女下凡,不能少跟董永做菜吃饭。玉皇大帝生气下令逼她回宫,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吃太胖,飞不动。

闺蜜朋友开始买卡健身。

女人就是奇怪,天天做好吃的,一边长膘,一边减肥。

听说,恋爱中的女人,大部分处在低智商状态。

只是,做得开心,吃得欢乐,看到闺蜜精神焕发的样子,能说她智商不高吗?


06

吃货们有一句名言:生活就是坐火车,逛吃,逛吃,逛吃逛吃,逛吃逛吃逛吃逛吃。

慢慢发现,这不只是一句玩笑话。

是否有谁陪你逛?你又和谁一起吃?

这些的这些,加起来就是生活。

清朝沈复读完《浮生六记》之后,感触地写过:“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如果,有谁,很懂做菜,愿意为你做菜,经常做你喜欢吃的菜,你该也尝到幸福的滋味了?

倘若,有谁说,

“我愿意,为你做菜,和你吃饭”

这是一句很深情的表白。

好吗?

END

欢迎关注”薯片加啤酒“,我们一起做个吃货,逛吃,逛吃,逛吃逛吃......

「楚乔传续写燕楚同人」彼岸花(五、迎浮世间千重变)

五、迎浮世间千重变 字数:14550

“我年少时,从未想过,我的一生,会是这个样子……”

两人一马,并辔双鞍,他们来到了长安,后面跟着的,是横于山野的万余雄师,雾霭氤氲、山峦起伏,炊烟亦可令天地变色!望着近在咫尺的故地,他们的心中都有些激荡……多年前他们一个是燕北质子,一个是门阀家奴,最终却都沦为帝国叛逆,并肩奋斗九死一生离开此地;虽然这些年,有冷战,有分离,却最终携手以征服者的姿态重归此处了。

“父亲当年,也曾入长安为质,那时候,我们家族还冠着这皇朝的姓氏;这里,于他,是父祖辈的家乡……他在这里,找到了兄弟、找到了爱人,我们燕家的几个孩子,从小就听着他们的传奇长大!我本以为,我能和他一样……”

那日之后,似是打开多年郁积的心结,燕北王常年阴郁的面向竟多了些许明朗,却也变得意外地黏人,一路上不避众人,屡屡要与她共乘一骑;楚乔初觉不惯,推说会被人笑话;燕洵剑眉微扬,向着身后的军人们挑衅般地笑道:“军队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看谁敢笑话我!”留下了身后一纵被狼王的新画风惊掉的下巴……

不过燕北受草原文化影响颇深,民风古朴、法崇自然,男女之间相处并不严格受锢于中原的父母之命、礼教大防,往往你情我愿便自结连理;是以众人习惯后也就见怪不怪,反而真心为他们的王高兴。被软磨了几次后楚乔无可奈何便也由他了……其实他本是极清俊风流的好相貌,当年也曾“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一口大白牙不知迷倒了多少长安城的少女名媛,成为她们的深闺梦里人……

楚乔尝试着握了握他扶在自己腰间的手,那手便追过来握紧了她,感觉一如当年那般……有一种温暖和令人心安的力量!

“燕洵,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你的头疾到底如何了?”

“有你在身边,自是百病全消。”

“别闹,燕洵,如你所愿,我现在是个医者……虽然吧,功夫可能还没到家;但我觉着,你的脉象不正常,至少不是像你表现得这样……”

——

“洵儿,过来!”穿着明黄衣袍的老者满脸慈和的对他招了招手,饶是燕洵此时满腔复杂心绪,亦被听得一愣。

“你看!”他指了指里衣里的豹纹夹袄,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件朕穿着最觉着舒服暖和……不愧是世城的儿子,在几个子侄里面,连同那几个亲生的,只有你最肖似朕躬!”

“陛下现在来与燕洵套交情,不觉着太可笑了些吗?”

“燕霆、燕啸、红绡他们的样子,九幽台前,朕都看了……你幼时性情像你父亲,尤其是那大笑起来的呆模样!可你们兄弟姊妹四个,容貌最似阿笙的,还是你!”

“住口!你根本不配提到他们,更不配提及我母亲的名讳!”

“当年,燕家只派幼子入长安,朕本是不悦的;可看到你,朕的心就软了!你不知道,你和阿笙,你们的模样,你们那双眼睛,长得多像啊!”

“……”

“你又想说可笑吗?是啊,可笑!就因为这样一个可笑而又软弱的理由,哪怕你之后逐渐显露不俗,哪怕定北侯之后日渐骄横,朕也从未真的想过要拿你做要挟;哪怕……九幽台上灭你燕氏满门,明知即将养蛊为患,朕也还是放过了你!”

“那么陛下是不是觉着……我现在应当谢主隆恩?”燕洵讥诮着笑道,面色平静,眼中却蕴藏着仇恨的风暴。“我的父母家族,从未对你不起!背信弃义者,是你;报仇雪恨者,是我;不用将污名脏水加诸逝者!”

“可惜了了,今时今日,你已坐实了朕当年对燕家的所有猜测!不管你此后是成王亦或败寇,千百年后,青史之上,都会记下你燕洵小儿的狼子野心!同时也会记下燕氏灭国屠城弑君的罪行!燕世城三字,终究也永远成不了忠义名姓!”

“君有道,从之,忠之;君无道,伐之,杀之!我燕家是忠是奸,我燕洵是成王还是败寇,尚轮不到你来评断!至于百世毁誉,知我者信我谅我,不知我者,与我何干?皇帝你以为时至今日……我还会在乎这些?”

“哈哈,不错!”魏帝突然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直到眼泪流出,笑咳起来:“大魏将亡,燕主天下!大魏将亡,燕主天下!大魏将亡,燕主天下!亡魏是你,‘燕主’是你,原来如此!朕百般防备,千般算计,却不曾想,亲手造就出一个你!竟然是你!”

“可是燕洵,你赢了吗?世城、白笙,燕家的亡魂们……你们看看,他赢了吗?就算你赢了,那也只不过是世事轮回,而绝非是天理因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之朕,有过之而无不及!”

“嵩儿帮了你,你断了他手臂!淳儿痴心你,你坏了她名节!秀丽军助你谋反,你弃他们于不顾!大同生死辅佐,你灭了他们满族!长安是你的成长之地,你却血洗了它!还有燕北,你连燕北都能舍弃……对了,你喜欢的那个叫楚乔的小女奴呢?她是不是,也因为你的残暴无道,弃你而去了?”

“燕洵……你看看朕,朕就是你的镜子!朕之昨日,正是你燕洵的今日;而朕之今日,便是你燕洵的明日!或早或晚,你终究只能同朕一样,困守在这黄金王座上,成孤家寡人,对众叛亲离,看山河永寂!”

——

“大人,叔王如何了?”少年焦急的询问道,双手紧张的交叠互握,显得十分不安。

“放心,有我在,没事的;你快去帮阿精熬药吧。”女子专注的行针,而榻上的男人脸色惨白,双颊却有奇异的潮红,双目微阖,似在沉睡,而他的发间已经插满了银针,整个人都十分安静,宛若偶人般任她摆布。

入长安后诸事出奇顺遂,甚至连长安的众门阀在这段时间的软硬兼施打压安抚下都暂且十分温顺,却不料在今日燕洵独自见了南宫囚禁的魏帝后出了问题……阿精看到他时,他已是倒在房中的地毯上,痛得全身痉挛,只一双手死死抓住桌角,阿精稍用了些力,竟是掰不开,又不敢强掰,慌忙请来了楚乔。楚乔在他的颈后扎了一针,便见他整个人松弛下去,撒开了手……

将所有的毫针都抽出后,楚乔突觉整个后背汗透重衣,这才发现她远没有自己所表现的那般镇静,她颤抖着握向燕洵的手,与自己的湿冷不同,那手倒是火热得滚烫,显然就是发烧了!“燕洵,燕洵!”她轻唤着他,感觉自己很不喜欢他现在这种脆弱的模样,似乎比他们为了各自立场针锋相对冷战之时更令人焦躁……虽然他即使是这样不动着昏睡着,也是一具俊美的皮囊,可这皮囊里的魂魄,又去了哪里?

“阿-楚……”正胡思乱想间,她感觉手被虚浮的握住,男人的眼睛睁开了,看着她,笑涡散魅,像孩子似的,含糊说道:“对不起,丢人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至少是现在……”

“燕洵!”她感觉眼中有泪水流了出来,胡乱抹了一把,蛮横地命令道。“你记着,向我提亲的是你,送我聘礼的是你;还有,你的命是我的-这是你自己说的!现在不准有事,以后也不准有!”

“嗯,我记得,我的命是你的,一直都是……”他微微抬起手,却终是力虚,徒劳放下,她扑上去抱着他,捏住他滚烫的手,贴放在自己颊上。

他似乎感受到了,脸上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又就着这样的姿势沉沉睡去……

“叔王这几年身体一直不适,来长安后日夜操劳;今天又见了那老贼,心情激荡,才会这样!”平安将药熬好后端了过来,将燕洵扶起,半倚在自己身上,将药喂给他,却不料燕洵根本吞服不进,汁水顺着唇角淌了出来。

“殿下这样不是办法,姑娘您快想想法子!”阿精在一旁哀哀恳求道,少年抱住燕洵,眼眶红红的嘀咕道:“叔王,是平安没用!是平安没用!”

“平安,别这样,你奶奶说过的,燕家的男人,流血不流泪!”流血?像有什么划过脑海,楚乔思索半天,终于咬牙向阿精说道:“阿精,去我的药箱里把那把最锋利的犀角刀取出来!用酒擦干净,再找些干净的纱布块和碗。”

“姑娘,你……你要干什么?”阿精吓了一跳。

楚乔神经质般的抽动了下嘴角,说道:“给燕洵放点血!”

她净了手,迅速刺向他的少商、十宣、十二井等穴位……并从中按压出大量的乌血,似乎……他们的相守一直就这样遍布着连天的血色,仇人的血、自己的血、苍生的血……趟染成了一条无可回头的漫漫长路……

她不爱血色,可她想赢,只有赢了……才能从命运手中守护所爱!

燕洵,别担心,这次,换我来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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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土、一年木、一花一树一贪图,情是种,爱偏开在迷途……

许是出于痛楚,又或是在长年杀戮中养出的本能,当犀角破开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竟是醒了,眸光雪利得渗人,盯向她,带着如有实质般的杀伐之意!却又在看清她面目的那一瞬间和缓下来;身子也松弛了,一动不动,仿佛她挑开得、割裂得、挤压得都不是他自己的血肉;只是神色中带着一丝对自身处境的迷惘困惑,仿佛并不知今夕何年……

放血后燕洵的体温果真很快凉了下来,只是却连最后一丝血色都消散了,身上也依然干燥,一滴汗水也无;手指微蜷,轻微抽搐着;衬着玄色单衣,更显出一种宛若冬雪般冷冽死寂的味道!

“叔王,叔王……小叔!”平安在旁一声声的唤着他,声音很轻却固执坚定……一开始燕洵在疼痛的 *** 下还能偶尔应和他两句,随后却陷入到更深更沉的昏睡中……

“平安,让他睡吧,他太累了……”楚乔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柔声安慰道。真的是累了吧……否则纵使抱恙,以他心志强悍坚忍,当不至遽然至此……魏帝?

“父亲、三叔、姑姑,还有爷爷奶奶,我们一家人最牵挂的,就是这位在长安为质的小叔……大家总说,没有叔叔,我们一家人,就不是完满的……”

“小时候,每当叔叔来信,大家就都像是过节一样!叔叔的字练得很漂亮,笔走龙蛇、行云流水,每次父亲爷爷都把它当字帖让平安临摹!叔叔的信也极是有趣,什么事到他这里,总能被写得生动快活,让人心向往之……”

“可是每次读叔叔的信,读着读着,总能把奶奶姑姑读哭起来;她们说,洵儿不容易,一个人活在长安那个豺狼虎穴中……总有一天,要带他回家!”

可是,哪里还有家呢?他的家,他们的家,早已同旧时的燕北一起,毁灭在那一场焚天烈焰之中……失忆时听人说书,讲得正是本朝燕世子的故事,只是为避嫌更换了朝代改了名姓……

有人说故事里的少年悍不畏死、勇烈无双;也有人说,故事里的孩子傻得可笑!生在这簪缨望族,享有这泼天富贵,对这一切,不该是早有预备,留有后招了吗?即使不是,也该效法古人,留有为之身,忍一时之辱,择天时而变!而非孤注求死,累及生母……

彼时也觉着这评书人说得好有道理!毕竟刘邦也曾说分我杯羹,韩信也曾受胯下之耻,光武也曾忍丧兄之仇,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包容忍耻方是真男儿嘛!

回复记忆后却想仰天大笑,没错!这说得是政治,是权谋,却不是他燕家!他们燕家男儿,头顶雄鹰、胯下骏马,胸怀坦荡!装得是苍生天下,想得是忠君爱民,念得是誓死报国,骨血里流淌的都是金戈铁马、梦中长河,何曾费心于此种蝇营狗苟、鬼魅之道?若这是错!那不是叔王错了,也不是燕家错了,而是这天下错了!是这人心坏了!

言浩气者,平生无错事?称恶人者,始来无善心?

可仅仅基于人心指向的道德人事会有多么脆弱?如爷爷与魏帝的君臣兄弟之义,如屠城事后的燕北,如暴富之后的咸阳商会,如叔叔与大人之间的多年情份……

“叔王说,不谋天下者不足以谋一隅,若天下事权不能统一,法令法制不得健全,天下行得仍是乱世无义之道,使得仍是春秋厚黑之策,则苍生之苦,永如劫数轮回……”

“就像秀丽山上的累累白骨、就像寒风疾走中的饿殍流民、如九幽台上的狼藉血迹、如人猎场上的无辜少女……善恶,一念之间;魔物,人心自存!”

若不能还清世间真真假假,便杀出一个天地,复人之初,还我无暇!

——

“燕洵啊,我觉着吧……好像从冰湖回来后,你,还有咱们身边的人,口才突然都变得特别好,连阿精那样的老实人和平安这样的实诚孩子都能和我纵横天下了。”

“说说看,你到底给他们都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楚乔握着男人的手,那手凉沁沁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她把那手握在手中,揉搓着,哈着气,可是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效果……犹豫了一会儿,她从房内插上了门,走到床旁,解开盘发,松开衣带,青丝逶迤在她只着纯白单衣,近乎 *** 的身躯上……

然后她上了床,掀开被子,将他的身体抱在自己的怀中,用最原始的办法,给他暖意。

“你曾问我,我是否爱过你……”离得近了,她方才发现他的眉心其实有轻微的蹙起,牙关紧实,仿佛在昏迷中也在极力压抑着痛楚,她抚了抚他的眉,捋平那不知是恨是伤亦或是岁月带来的痕迹,然后握住他的右手,轻叹一声道:“我怎么会不爱你啊!”从前、现在、将来……

母亲洛河,至小将她做战士培养……把她的身心都练就得如同钢铁一般,这样扎实的信念本能,即使在失忆沦为奴隶的岁月里,也不曾泯灭;她相信自己,并只依靠自己!这让她成为一场场贵族们兴之所至无聊血腥的“游戏”中一次又一次的幸存者……与之对应的,是她失了自己作为普通人的本能,比如爱情、亲情、友情和信任……

临惜为她盗药,送她红烧肉;汁湘为她命丧极乐阁……她心有感激,愿意为他们身后事费心筹谋,报仇雪恨;愿意保护他们存世的血亲,即使她也知道小七小八并没有她们表面上表现得那般柔弱良善……可只有在她自己知道,内心深处,她其实从未真正将他们当成过亲人;天下之大,四海无疆,一直一直,只有她自己,只有她楚乔一人,在这乱世之中,孤军奋战!

宇文玥、元嵩、萧策,甚至还有贺萧,他们其实……也都是好人,至少是对她……都是裹挟在这乱世黑暗里的好人!只是身在这大争之世、簪缨问鼎之家,谁又能真正纯白无暇?她一直在想,他们到底都看上了自己什么?是敢于掷血屠狼的心机勇气?是有趣狡黠的少女情态?还是……在危难时节表现出来的所谓“霜雪忠贞”?

呵呵,能想到这些的自己,又怎会真如他们眼中所见的清净无垢?默许他们靠近自己,恋上自己,施恩自己,拯救自己,是否暗揣着利用之心,她不清楚;所谓谍者-不就是尽更大可能,利用自己身边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达成所愿吗?即使她曾忘了,那也只是这句话本身,而这种行事方式,则早就默默潜伏在她的骨血本能里了!

但燕洵,却真的是她生命里的意外……在此前的生命里,她从未遇到他这样的人,眼神清澈、笑容爽朗,仿佛命运天成的宠儿,却实则有着一颗极其通透敏锐的玲珑心事;每每正中要害,逼得她退无可退……他救她脱离险境,屡次以命维护;他知她向往自由,绘她以家乡之美,许她以北归之盟;他甚至知她挂心至亲,不用她多说,便替她筹谋安排,即使后来他们深陷囹圄,仲羽风眠也忠诚执行了他的决意,妥善解救安置了她的两个妹妹……谍者以低调无争为伪装,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多余之事为大忌,她怎会不知?

也许,她对他,也不是没有利用的……收他筚篥,默认他的示好,真的只是源于贵族权威无法反抗麽?罪奴所中,她甚至配合了宇文怀的演出,胁迫于他……可是最后,向他道出真名的心情是真的,手中的暖意是真的,心疼他的伤痛是真的,维护他的执念是真的,想与他同归燕北的愿望更是真的……这个人,总在给她依靠,给她信仰,给她所执;在少女最美好的年华里,他真情的保护,有力的拥抱,断指的决绝……使她之一次萌生出想要与人执手相从的想法;同时也激发了她冷漠天性里最强的守护欲望……是的,不是还偿,不是报恩,而是守护!如果这都不是爱?那么爱,又当是什么?

他冰凉的身体乖乖贴着她,他的手也似乎终于有了些许暖意,她于是握住他的另一只手,除去了他的金属指套,从床旁屉柜中取出黑布指套,替他包好,想了想,终于将这手掌揽于心口……这是他们无法割舍的羁绊,他断掉的手指,如同攻城的临冲,打开了她心中最后的城池;从此,蓬山千重,始为君开……

“燕洵……虽然你不曾说,但我其实知道,你一直都在生我的气!甚至可能,连你自己都不太清楚……所以,才这样一次次的试探我,考验我,让我为你担心!”

“可是,我也生你的气啊!你曾经,把未来向我描摹的那样美好,如人间仙境;却又要带我直面残酷人性,卑鄙权谋,野蛮杀戮!你说,神佛弃世,魔渡众生,可你这样的人,又岂能真的成魔?我不许!”

“别怪我对你苛责,谁让你爱上的是我,若是哪家富贵门阀的高雅 *** ,娇滴滴的小家碧玉,不理会红尘俗世,为夫君之命相陪相从,毫不带上自己的善恶思辨,你也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可是,那样的我,还是我吗?你喜欢的,会是那样的楚乔吗?”

“燕洵,快点好起来吧!你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天生的王者!是众生的太阳!我绝不反对你在适合的时候,用合适的手段一统天下,虽然我知道这条路多么难走……可是,既夺取了长安,也守护住了燕北,这么难的事情,你不是也做到了吗?”

他的身体也是冷的,有轻微的发颤,似乎睡得并不安心。守着他,抱着他,让楚乔有一种搂住千丈湖中百丈寒冰的错觉;可他的气息却是暖的,他曾是那样温暖多情的少年,即使身没于世间的冰雪黑暗;可她始终相信,在那最深的地方,终究还是会有光热燃烧的!

她闭上眼睛,搂住他,他是她的,只属于她。昨日种种,她也曾不后悔!可此前种种,已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当她爱上他,他们之间就是重新的开始,过往经年,只是记忆,于谁都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人应当把握住的,永远该是当下和未来……不是吗?

“燕洵,咱们和解吧!我原谅你,你也原谅我……原谅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曾经弃你而去,留你一人,在冷夜里踽踽独行……可是既然你爱我,那便是欠了我,你答应给我自由天下,你许我来日方长,你要带我看海清河晏、释奴止戈!我可是都当真的,你千万不要骗我!你一定要实现自己的诺言!你曾三上三下九幽台,箭刃加身都无所畏惧!如今这点小病算什么?你是无敌的君王,你会成就霸业,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看你君临天下!”

她更紧的拥住他,烛光明灭,将他们的影子摇曳在墙壁之上;宛如他们一直摇曳在光影中的浮生,羁绊纠缠,至死难休!他无法带她前去往生净土,她亦不准他离开红尘人间……很久很久,楚乔只觉得自己精疲力尽,而燕洵的身体也终于开始渐渐回暖,发出薄汗,衣襟胸膛上都是汗珠,唇齿间也逸出了低低的 *** ,她很高兴,匆忙起来找水,像孩子似的抱起了他,用嘴把甘甜的水送进他的唇。

“燕洵……燕洵!”

他微微睁眼,眸光深湛若海,却似被薄雾笼罩,他怔怔地看着她,似乎不认识她,也不记得她。可他的身体却并不抗拒她,安静的靠在她的臂弯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想。她虚靠着他,又怕他喘不过气来,默默的端详他,看他继续出汗,呼吸也不再沉重,终于放下心来。

“睡吧燕洵……你一定要好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好好得走下去!”

***************************************************************************

他知道,她在他的身边。他的爱,一开始就没想过更改,站在她的身边,从来没有再张望过别人……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她的选择……如果不是,他又当如何?又能如何?

魏帝口才其实不坏,毕竟是在制衡诛心之道中淫浸一生的人;但他毕竟不是他,所以他所说的,也并不能真正伤到他……对于他这样,早已将命途中所有罪责、炼狱之火一一提前拜领,无所谓好生好死之人……

此生问路不问心……就算不知道为何生死,也要好好活下去,因为他有燕北,他是他们的王……可那样长那样久的路,宛若一眼看不见尽头的浮生……原来他也是会累的,累得一根指头都不愿意抬起,累到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江山千古,山河永寂……前者,是他所向往和必须达成的存在;后者,却是他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他不是没有做好这样的觉悟……在关于那条鹿的赌注之前,他曾在龙吟关的日食下跟自己做过另外一个约定……

“阿楚,我等你到你二十五岁的生辰!”

对!是和自己,不是跟阿楚……多可笑,他说过不再给她承诺,就果然不再给她承诺;一直一直,只是自己在和自己拧巴,自己在同自己梦呓……但愿不负月与酒,可月色皎皎,千古明光,谁能辜负?酒入肝肠,从始至终,我所念的,不过一个你啊!

甚至那日决裂之后,他也不曾再要过她的承诺;其实,她也本来就没做出什么承诺,对吧?她说燕北就是她的故乡,可她从来不曾说过不会离开;她说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可人生这么长,最重要的人会改变,存在的意义也一样。

淳儿,他曾经疼爱的小妹……那么固执那样倔强!在他拼尽最后一丝良知的余力告诉她远离自己后,依然奋不顾身如飞蛾扑火……终于,还是被毁了……那年少时天真明丽的笑!入府行刺时,宛如烈火燎原后死去槁木般的嗓音……

宇文玥、元嵩……与君今世为兄弟……却终究抵不过家族立场、巍巍皇权!他们的路,原本一开始就是对立的,就像天空漂浮的片片云彩,纵然在尘世里望去,有片刻的相聚亲近,却其实终究分开在很远的地方……无关黑白对错,是他天真!

父亲、母亲、哥哥姐姐……燕北枉死的亡灵们,你们是我燕洵的血脉至亲,是我存在的意义,更是我永生不得愈合的骨伤;此生,我挣扎至此,不过是想为那曾经向命运讨一个说法,要一个交代;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一切终属缥缈……连我心爱的女子都觉得那些东西不过是我追逐权势的借口,曾经的我知道不是,可想得久了,连我自己都心生茫然!

你们毕生高洁,一世忠悃;而我已是满身污名,一路杀孽;我更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也不是你们的所想……若果真如此,那这一世苟存,不过是场千古笑话!倘当真如此,待他日黄泉,怕是也不得与你们相见;可即便如此,我也必须要这么走下去;对不起!

——

“楚姑娘,太后要见您。”黄发军士操着一口不太纯熟并有着浓郁异邦口音的汉话前来求见。

“太后?”楚乔知道魏太后为白笙义母,与燕洵关系也是非比寻常,心中默默思忖着她此来原因,斟酌的问道:“查理,你确定太后要见的是我,而不是殿下?”

“此事,属下即要向姑娘请罪!”查理做了一个很古怪的礼节,单膝跪下,单手抱肩。“我抓了骁骑将军!”

“平安?为什么?”

“骁骑将军,他想要刺杀皇帝!”

“……愚蠢!”

“入长安后,殿下给我唯一的任务便是守卫皇帝,但是,燕晟将军毕竟非比常人,所以属下特地赶来向姑娘禀报并请罪。”

“平安告诉你什么了?”

“并没人告诉属下什么,但能让将军如此失态,必然是殿下贵体不宁……”

“殿下只是水土不服,偶感风寒,正在静养。”楚乔说道:“他既然予你近身护卫之责,则想必将军也该是个明白人,不当妄自揣测主君身体状况。”

“查理只是暂代阿精将军,当不得将军称呼。”查理继续跪着说道:“姑娘如此说,属下自当明白。”

“查理,你跟殿下多久了?”

“两年六个月零三天。”

“记得这么清楚……那你可知近年来殿下头疾究竟如何?”

“姑娘请恕属下直言,殿下的头疾,医生不能医治,只有姑娘才可以!”

“嗯?”

“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句话,忠诚的胸怀是爱情安全的港湾,爱情的火焰需要不断添加忠诚的干柴!姑娘和殿下的过去查理也约莫听过,殿下对姑娘的爱像我们那里的骑士之爱,忍耐、细腻、绝望!但殿下明明可以和姑娘拥有君主之爱,只要姑娘愿意,一定会成为这片神奇富饶的国度里最尊贵和幸福的新娘!”

“……我还是想问问。”楚乔一个没忍住说道:“殿下是不是真给你们吃过什么药了?”

——

“你便是楚乔?”

“禀太后,民女正是楚乔。”

“你已经不算民女了吧,洵儿愿意以江山为聘之人……很快你就可以得到天下了!”

“民女不敢。”

“听说长安之乱时,你曾手刃了那些淫辱女子的恶贼;你曾帮助被抛弃的秀丽军斩开城门;你曾冒死护送嵩儿淳儿返回长安;你曾在洵儿放弃燕北攻打长安之时死守红川,并以性命胁迫他万里回援,这才解了长安之一次危机?”

“……”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难怪洵儿会这么爱你,因为他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孩子!”

“几个孩子里,只有洵儿真心愿陪我这个无趣的老太太说笑,又孝顺又暖心又体贴,而且最是能说会道!我常常说,世城和白笙是把燕北草原上最亮的星星割爱送来了长安!”

“九幽台,是皇帝糊涂,生生折了燕氏一脉忠良,把一个好孩子逼成了狼!可是楚乔姑娘,他听你的,你要好好劝劝他;冤冤相报何时了?元氏毕竟是燕家的祖宗血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太后,在这件事上,民女的份量恐怕不够;您若有心,何不亲自劝劝他?燕洵心里,始终还是尊重您,敬您为长辈的!”

“老婆子我当年没能劝得住皇帝,现在又如何能劝得了洵儿?”华衣老妇苦笑着说道:“当年保下洵儿的唯有白笙;而如今,老妇人只能靠你了;若不行,那也算是勉尽人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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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若是有所慈训,直接传召洵儿即可,何必假手旁人?”

燕洵进来后,直接灭掉了仙鹤炉中袅袅的熏香,然后端正地跪下,叩首,微笑着说道:“给太后娘娘请安!”一切熟极而流,自然得好像还是很多年前,送各种小玩意入宫承欢外祖母的少年晚辈。

“这位姑娘,她算旁人吗?”

“这是个迷糊的傻丫头,成日里张牙舞爪,自以为强大得像老虎,可以保护天下,保护所有人……”燕洵看着一旁昏睡椅上的女子笑了一下,有点宠溺,也有些无奈:“可偏偏,还是只小野猫啊!”

“天下皆知,我燕洵为她做过什么;但洞彻如阿姆,也未见得知道,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所以阿姆,有什么事情,您冲我来;承您照顾多年,无论您做什么,洵儿也绝不敢对您有丝毫冒犯;但是,唯有阿楚……”

“她是例外,如果她……我一定会让阿姆担心的事情皆变为现实,或者,将比那更糟!”

——

“我?这是怎么了?”屋子里满是薄荷叶子的香气,将她从昏沉的深渊里抽离,睁眼一看,远处炉子上的沸水里冒出袅袅的水汽,香味正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

“阿楚醒了啊?”燕洵一身蓝色便袍、士人打扮,正坐在桌案处涂抹着什么,见她醒来,笑着说道:“银瓶里有刚凉好的温薄荷水,渴了的话可以自己斟着喝些;饿了的话妆台上有月饼,是你喜欢的红豆沙馅;先吃几块垫垫胃;然后我带你出去看看花灯!”

“你还是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楚乔坐了起来,向燕洵走去,待走近了,却突然睁大了眼睛……但见宽大的楠木桌上……一桌的野猫图!

毛茸茸的虎皮花斑猫,或动或静、或跑或跳、牙尖爪利、目光炯炯、活灵活现……当然,如果贺萧等人在一旁的话,会指着其中几幅告诉楚乔:“姑娘,这个、还有这个,分明就是你的神情啊!”可即使不知道,也不妨碍楚乔立刻从这一桌猫图中联想起多年前恶趣味的少年世子,于是她撇撇嘴说道:

“燕洵,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会画这个呢?”

“我会得可多了,若是都让你知道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补完最后一笔猫尾,燕洵搁下了笔,径自从瓶中斟出水来,递到楚乔手上。“快喝吧!”

“到底怎么了?太后?还有平安?”温水入腹,她感觉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些,忙忙的追问,却又被一块精致小巧的月饼堵住了嘴:“千事万事不关饭事,你先吃了咱们再说。”

……

“你应该知道元氏的先祖来自草原,因此北朝的女子不比南朝娇弱,参与政事极多,因此开国皇帝拓跋珪源取汉武帝典故定下了杀母立子的传统……但讽刺的是,人虽杀了,年幼的太子却依然需要人来抚养,抚养他的母妃也依然会被尊为太后,是以大魏太后干政之事并不比前朝少见,甚至有传言,宇文家的谍纸天眼虽名义上掌握在宇文家嫡脉之手,直接受控于皇帝,但实际上的创建者和掌权者,却是历任的皇太后!”

“……所以?”

“所以元氏皇庭中这位慈祥的阿姆,从来就不是位简单的角色啊!”

当年燕洵在被赐玉佩赦免后,曾多次被留宿于皇太后的寿康宫;说来也奇怪,长年在莺歌小院中被绷得极紧的弦,到那里后竟然每次都睡得很好;燕洵警觉,暗中调查了几次,但除了些陈年旧事外,什么也没能查出来……

“所谓陈年旧事是?”

“襄王元彻,并非皇帝亲生子,而是已故宁王遗孤,当今皇太后的亲孙儿。”

……

“所以你我,这次怕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可是我看你一点都不紧张啊?”

“阿楚,你看啊,这辈子除了只小野猫,我还紧张过谁?”

……

——

金秋月圆,桂子飘香;街市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花灯高挂,十分热闹。虽然数月来帝都权力中心发生了巨大变动,但此次燕北军组织有序、进军迅速、军纪严明、十分抑制,并不滥杀扰民,反而在占领皇宫后留任各部投诚长官,更是主动帮扶赈济本次兵灾殃及民众,稳定长安商贸秩序,是以惶惶的人心竟然很快恢复了表面上的安定……毕竟成王败寇什么的,离普通百姓的认知还都太过遥远;在这个兵连祸结、动乱不堪的世上,得乐一日,且乐一日吧!

“办这样一次热闹的中秋夜,你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吧?”楚乔看见人群中混迹着不少脚步轻盈、身手敏捷之人,显然都是些练家子。“那些、那些,都是你的人?”

“这是解除管制后的之一个大节,当然要小心些为上。”燕洵不置可否,笑笑说道:“也不算太麻烦,毕竟长安十年,承蒙皇帝陛下关照,被训练得最拿手的,倒是这些举办宴会游戏粉饰太平什么的,豪门败家子的手艺!”

“说说吧,对于宫里的那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长时间按兵不动,无所作为,不像是你该有的作风!”

“阿楚,你看今日夜空。”燕洵朝天上努努嘴。

“……好漂亮的月亮!”楚乔抬头望去,但见一轮金盘挂在半空,光耀四射,又大又圆。

“阿楚,这么美的月色,不要为了什么旁的人和事辜负了;至少今夜,只做我一个人的阿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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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了月饼,又要吃螃蟹,燕洵,你真当自己在喂猫吗?”

“嗯,过节嘛,可不就是要吃吃喝喝麽?”燕洵笑道:“北人不爱食蟹,可母亲喜欢,父亲为讨她欢心,还专门 *** 了一整套的食蟹器具……此次中秋,风致从南方送了好些肥大的青蟹,又难得的保持了鲜活,所以我才想邀你同食啊。”燕洵用剪刀剪掉蟹腿,掀开蟹壳,除掉蟹脐,然后用勺子取了其中的蟹黄,剔出蟹夹蟹腿中的蟹肉,又舀了些姜丝和醋汁,自然的递到楚乔手中。

“好好,你也吃吧,我自己来。”螃蟹肥美鲜香,女子舔了舔唇角,想了想,又笑着将蟹壳递回到燕洵手中;时光好像忽然倒回了很多年以前,那些他们只拥有彼此的时光。

“我不吃,你吃!”燕洵很自然地脱口而出,然后愣了愣神,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看,蒸笼里螃蟹这么多,够咱俩吃的了。”

——

燕洵有个很多年前落下的毛病-他爱极了看楚乔吃东西的样子!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时候,满足又娇憨的神态……阿楚的食欲向来很好,且极嗜吃肉!红烧肉、烤鸭、牛肉什么的,几乎是来者不拒,他总在想,她肉吃得那么多,怎么就不长胖一点呢?他的阿楚,太瘦了!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会痛,不重,但却像成行的蚁噬,细密而绵稠;他知道,那是愧,对心爱之人,几欲成伤的负疚!多年前,他曾答应过,只要她想,他定能将世上所有好吃的都摆在她面前……可一夕之间,他一无所有,不能给她自由,不能给她安全,不能给她一夜好眠,甚至不能给她一餐正常的食物;谁都不明白,他有多痛恨那般无能为力的自己!

可是再后来,他蓦然发现,就连那样的过往,都可能成了他永远梦不得也回不到的曾经!那一刻,他终于顿悟,永远不要抱怨老天对你的不够仁慈,因为它从不缺少更惨烈的作弄戏码!就像他一直以为九幽台便已是他人生中最深重的淬炼,可直到兜兜转转到了千丈湖,他才知道,如果他当真就是一把复仇之剑,那么他还缺少了一步最重要的程序——冰水淬火!

真冷啊!可是一点都不痛了……那种哭都哭不出来,喊也喊不出来,从身到心的冰封感受;眼前的景、手中的血,仿佛全然都不是自己的;那滋味,委实难以形容!

那一刻,他终于确信,他能得到这天下,而且必须得到这天下;因为很可能,他这一生,也只有这天下了……

如若这世间的命数真是被谁写好的戏码;他想,他一定和那个谁仇深似海,将她开罪到过山穷水尽!

——

“风致?可是风眠的弟弟?”楚乔吃着蟹腿,突然想着问道。

风氏几代都是燕家的近卫,风眠去后,风致就是他们家族这一代仅存的独苗。不过风家祖上传说有陶朱公的血脉,倒是在这俩兄弟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嗯,这孩子虽是年少,可是和他兄长一样,头脑灵活,很有经商的天赋;有他在,咸阳这些年的税收,不减反增呢。”燕洵将蟹壳剥得细致完整,楚乔也吃得精细干净,燕北王看得玩心大起,将壳子一点点的收回来,又摆弄成了只只张牙舞爪的螃蟹形象。

“公子如此巧手,小娘子真是好福气呢!”身旁突然传来一个老汉爽朗的笑声,将一盏螃蟹灯放在桌面上。“不知老朽可有这个薄面,能与贤伉俪共饮一杯这团圆之酒呢?”

“东方忌?”燕洵扫视来人一眼,念出了一个名字。一个仆役打扮的人匆匆跟了过来,有些尴尬的说道:“主上……”燕洵面色微有不豫,很快便消散了,只淡淡吩咐道:“无妨,先候着吧。”那人便默默侍立在旁。

燕洵自从蒸笼中取出一壶温好的黄酒,倒了一碗递给楚乔,酒色锃亮,如琥珀流光。“先喝几口,去去腥。”然后转头看向不速之客道:“先生远道而来,可有深谋远虑?”

“侯爷在世之时,曾点评府中公子,长子燕霆,孝义仁厚,循规蹈矩,可托一族;次子燕啸,刚烈血勇,死生无惧,可托一军;唯有世子燕洵,聪明天成,更难得机敏干练,如浑金璞玉,若好生琢磨,必成大器!仆与少主,暌违十数载,几经时势变迁,贱名仍蒙相记,可见知子莫如父,主公当日所言非虚。”

“主公?少主?”燕洵把玩手中空盏,冷哂道:“先生过谦了,断送我燕氏满门,红川、北朔两城性命的引火之人,本王岂敢或忘?”楚乔浅饮热酒,闻言猛然抬起头来。

“看来少主已然知晓了什么?”谋士笑容完美。“那么仆今日此来,真真可算是羊入虎穴,自蹈死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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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必死尔,古语有云: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忌有临别之言陈于少主,少主可愿一听?”

“既知己罪,但说无妨。”

“忌想单独陈于少主,姑娘可否暂且移步?”谋士笑看着楚乔,楚乔正欲起身离开,手腕却被燕洵握住。“阿楚,坐。”

“殿下?”

“本王说了,但说无妨。”

“少主视忌为引火之人?那这么些年,您可曾想过燕氏的覆灭之因,燕北的败亡之由,真正的引线和火药所在?”公孙忌说罢,觑了眼燕洵的表情,接着说道:“当日,少主与元淳公主大婚前夕,曾与大梁长公主萧玉结盟,听闻当时少主答应爽快,并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忌闻之,为少主击节!”

“密室之言,你却知晓得如此清楚,可知梁朝无人!”燕洵面色不变,唇角却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少主谬赞,忌自少年立志,要效法蜀相,投身明公,做成一番事业,自不会无所筹谋。更何况,此言未必泄露于梁,请少主细思,自当明了。”

“呵呵,老匹夫好一张油嘴,只是这挑拨唆使的手段真不如何!”一旁女子清泠泠地笑了起来:“先生敢自比诸葛孔明?武乡侯一生为汉室呕心沥血,南征北伐,六出祁山,行得是阳谋正道,至诚无忘,炳在日月,先生扪心自问,可是汝等暗室阴私之谋可比?”

“呵呵,老匹夫纵使是一张油嘴,妄比古人;可堪比姑娘阵前背主倒戈,使燕王殿下几为天下笑?”

楚乔正欲说些什么,却又被燕洵在一旁抚住了手腕,但见他向自己摇了摇头,便听得燕北王冷然言道:“公孙忌,即便放在三年之前,本王也断不会容你与孤如此对坐;但就算此时,也不见得孤就有耐性听你这般活着连篇废话!”

“好!少主痛快,忌便也痛快直言,少主既有称孤道寡之大志,可有问鼎天下之雄心?”

——

“叔王,公孙忌其人不可轻放,其言不可轻信!”众将僚散去后,少年独自留下,梗着脖子向燕洵说道。

“燕晟,你当知道,叔王对你,存着怎样的期许。”毕竟是大病初愈,一夜会议后,燕洵脸色不好,却也并未显露出多少疲态,只淡淡地向着少年说道。

“约莫知道,可是叔王,若是为了子嗣,您大可不必,如今大人已归,更是接受了您的婚姻之盟!所以有些事情,您有顾虑,可是平安没有!您自己不也说过,平安平安,取得便是踏平长安之意吗?踏平长安,不正是为了手刃仇人吗?”

话音刚落,一个杯子砸到了眼前,水花飞溅了平安一头一脸。可仅仅只这样一个动作,燕洵竟累得一个踉跄,扶着桌子喘起了粗气,平安欲上前,却被他用眼神逼开。

平息了一阵,燕洵自行坐下,单手支颐在椅侧,目光深幽,审视着看着自己的侄儿:“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已经让你彻底忘记自己的血脉姓氏,只沦落为江湖草莽,把自己看做是要离豫让一般的人物了吗?晟儿,叔王问你,这么多年,你可想过燕家的覆灭之因,燕北的败亡之由,你我的存在之本?”

“……”

“想不明白,回去慢慢想,想好了再来见我;我燕家子弟,纵然要落得天背地弃,也当是死生明白!”

“……诺!”

——

平安退下后,一室静默,突有轮滑声吱呀作响,一处墙面上的落地彩色琉璃屏突然打开了,女子从暗室中走了出来,似笑非笑道:“燕洵,对小孩子不要那么凶!”

“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吧?因着首破长安之功,虽未及冠,已然是我燕北军中的少年战神了;再不做些敲打,愣小子岂不是要上天……”男人笑了笑,还待再说些什么,却见女子突然快步向他走来,这才发觉自刚才的一口气卸下后,竟然已是半分气力也无,欲待强撑,却更觉着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脑海中嗡鸣展翅、胡飞乱搅。女子走到身畔,扶住他的肩,轻轻一带,他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朝她跌靠了过去。“阿楚……”

唯一的依靠便在眼前,容不得他不软弱,容不得他不依赖,可是……“燕洵,你信我吗?”耳畔,女子声音婉脆,如玉璜相击。

阿楚,我怎得不信你?我怎会不信你?我信你入骨!可是……你信我吗?你的信仰,你的意愿,你的理念;我的手段,我的行止,我的意志;如果终究不能合并融合在同一方天空土地之中,你,还能做我燕洵身畔的同路比肩之人麽?

“燕洵,呼吸,放松!”有什么尖锐之物扎入颈后,缓缓研磨旋转,于是痛感消失了,什么都消失了,世界一片黑暗;一滴仿若泪水的东西,只有一滴,从燕北王的眼中淡淡滑落,隐入女子衣衫,转瞬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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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伏地鬼。因为我伏地把自己伏死了。我死后弟弟全家霸占了我的房子杀我的狗,还虐待我的女儿。大冬天的他们吃着狗肉火锅却让六岁的小小在冰水里洗碗。小小偷偷放了点热水被我弟媳发现了。那个恶毒的女人直接端起滚烫的火锅全都浇到了小小的头上。

醒过来时看到小小边吃蛋糕边跟豆包玩。我意识到自己重生在小小五岁生日这天了,女儿在,狗不在,我的肾脏在,房子也还在,只可惜婚姻不在了。因为我疯狂的伏地。 *** 今早把房子留给我已经跟我离婚了。我想伸手抱抱小小。

这时我妈带着我弟陆安和弟媳王苹来了。王苹进来切了一大块蛋糕就往嘴里塞。我妈都没跟小小说一句生日快乐。直接问我:房子办完过户了,房子拿来,我替你保管。我冷笑一声:上辈子这时候我给我妈打 *** 说我离婚了。他们就是这样带着一脸笑意走进来的,因为房子被他们惦记上了。是,我的肾他都能惦记,房子又算什么?上辈子她明知道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补肾,可还是PUA我去做了手术。

手术后弟弟陆安靠我的肾脏活了下来,而我却死在了手术台上。我看着我妈那副贪婪的样子你直隔应妈。我的咖啡店要装修,今天已经把房子抵押办贷款了。什么?我妈跳起来满脸的横肉直颤,你疯了吗?怎么不跟我商量一声?陆安摸着豆包肉嘟嘟的后腿,不怀好意地在旁边帮枪。就是阿杰,抵押贷款这么大事你怎么能自己为主呢?我笑了,怎么就不能自己做主了。我离婚都没跟你们商量你们也没说啥,怎么贷个款就不乐意了。我妈用手指着我骂:离婚哪里不好了,许你一脸穷酸相离了,正好找个有钱的。

可是房子你不能随便抵押啊?晨晨还有一年就上小学了,你这是学区房,我还想让你跟你弟弟把房子换一下呢?晨晨是我弟弟家孩子,跟我女儿小小同岁,比小小还大三天,我冷冷的看着我妈妈。

晨晨和小小同岁,你让我和路安换房子,小小上学怎么办?我妈满身都是理,小小是个女孩,随便找个学校上没必要上这么好的学区。这仅仅是学区的问题吗?上辈子我不但把房照拿给了我妈,还答应了换房,可是我把房子过给我弟后,他却不肯把他们的房子过给我了。

想起过往,我冲我妈摊摊手,你说什么都没用了,房子已经抵押了,回不来了,我妈气得发抖。你明天就去银行把贷款手续作废,我就知道她会是这副嘴脸。不办的话也可以,但是利息得照常交。十来万,你给我掏,我妈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我哪有那么多钱。

我之一拍脑袋,家里电磁炉好像没断电吧,三个人脚底抹油,赶紧溜了。为防万一,我第三天真的去办了贷款。刚弄好手续,弟妹王就给我来了 *** 。她倒是很亲热,姐,晨晨又该交钢琴班的费用了。晨晨一直在学钢琴,每周三节课,每节课三百,再加上学口才和画画,我一个月光在他身上就得搭八千,这还不算我妈和我弟额外跟我要的生活费。而我们家小小,却连个舞蹈班都没舍得给她报。

我想了想,小平儿,我看那个班教的不怎么样,我前几天在花园小区看到一个钢琴班,那里的孩子弹得都挺好,其实不是教得不好。晨晨那手指头跟胡萝卜似的,弹棉花都费劲,非得学钢琴,神仙也教不会。王萃上套了。姐你的意思是换到那里去,对,换过去就是费用高一点,五百块一节课,不过交全年的话可以打九折。王苹算了一下,一年七····我就替晨晨谢谢姑姑了。

明显,她认为这钱是我交王苹情商很高。就比如昨天,我妈和我弟都对着我疯狂输出,她却一句话都没说,上辈子我认为是她天生善良,可我现在明白了,她和我弟分明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论阴毒,谁也赶不上他。

王苹这时候又提醒我,姐,花园小区离我妈家挺近,要不中午一起吃烤肉吧,让他们先去点菜,咱俩办完事儿过去直接吃。我知道她又默认我请客。所以痛快答应下来挂了王苹的 *** 。

我给 *** 打了个 *** 交待了一些事情。然后开车去接王苹和晨晨。到了钢琴班,晨晨磕磕绊绊弹了一曲。老师快把他夸上7天说这孩子天生就是弹琴的料,然后话筒一收就是把。你们以前找的老师可能不是科班出身把这孩子耽误了。王平急了立马填表,订了一年的课程,等到刷卡时候她傻眼了,因为我卡里就剩不到五百了。

王苹把表格推了回去:姐,要不等过几天你的钱到位了再来交。她这是惦记着我那笔贷款呢,可晨晨不干,我不我不,妈妈赶紧交钱,我就要在这里学。她又哭又闹,加上钢琴老师一脸的没钱学什么钢琴的表情,黄皮一咬咬牙刷卡交了钱。

从钢琴班出来我手机收到一条短信,钢琴老师是我同学,她直接给我退了三万五回扣。王苹耷拉着脸闷闷不乐。当着我的面给陆安打 *** :咱姐今天没钱我先垫上了,等贷款下来姐再还咱们你家孩子学钢琴你垫付学费,笑死个人了。

到了烤肉店,只见屋里坐了七八个人有王苹的爸妈,弟弟弟妹还有她弟弟的老丈人、老丈母娘和小姨子。桌子上摆的满满登登的,连龙虾都点了,这是宰 *** 的节奏啊。可是抱歉,我现在不 *** 了。我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然后说自己饿了一顿狂炫。刚刚吃饱我的 *** 就响了。

*** 找了个兄弟假装法院工作人员入苗吗?你有一项债务纠纷已经被对方起诉了, *** 声音很大,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连忙拿起 *** 往外走。

你好法官,这笔钱当初是我前夫 *** 借的,我们已经离婚了走走出烧烤店,我开车扬长而去。

后来王苹给我打了好几个 *** 都被我拒接了。那一桌至少三千起,单呢谁爱买谁买,反正我如今已经是铁公鸡了。谁也别想拔毛。我拿着钢琴回扣去给小小报了舞蹈班,然后回到自家店里喝着服务生帮我调的咖啡,脚边趴着豆包别提多惬意了我正打盹。

*** 来了,他问我为什么要假装被追债,不是假装被追债,你现在就给你爸妈写一张借条,金额写八十万,然后去法院起诉我。我现在住的房子是公婆攒了一辈子的钱付的八十万首付, *** 不解,我告诉他,你就按我说的去办。我妈惦记着房子,不这样的话可就保不住了。

我知道 *** 深爱着我,上一世我死后, *** 非常后悔跟我离婚,还因此患上了抑郁症,没多久就自杀了。这辈子我要好好留住他。我催 *** 赶紧去办正事,我则去保险公司,给我们一家三口都买了保险,上辈子我弟陆安得了尿毒症,花钱像流水一样。我有了经验,先把健康保障一下,而就在我看合同时,竟然碰到了我舅舅。

如果我弟弟是个小吸血鬼,我舅舅就是个老吸血鬼,我爸劳碌了一辈子,挣来的钱都被我妈填平给我舅舅了。直到我爸死后王苹嫁给我弟,他厉害管得严,我妈才不怎么管舅舅了。舅舅说,表弟要结婚钱不够用,他是来拿保单贷款的。说着舅舅朝我的保单探头来买保险,我苦着一张脸,都快哭了舅,我哪有钱,我是寻思着来这儿做业务员,赚点零花钱呢。舅,我这里是实在倒腾不出钱来支援你了,你没去问我吗?

舅舅知道王平厉害,原本没指望我妈。可我这么一说,他心动了,你妈手里能有上辈子,我把房子过户给我弟后,我妈就给我弟换了一辆新车,说是接送晨晨时,不能被别的家长瞧不起,新车六十多万,我妈全款提的。这些钱,全是他们从我手里抠过去的。我跟舅舅说多了没有,百十来万肯定有,这些年他们从我手里拿去的可不止这个数,都攒着呢。

晚上我在厨房给小小做鸡翅,王苹打 *** 过来了,大概这一天全是憨气的事儿,他掩饰不住了。就听她跟个炮仗似的质问我,姐你什么意思,你跟你舅说家里有百八十万,你撺摄他来家里借钱的,我很无辜,有什么不对吗?

原来你和陆安朝我要钱的时候,不是说姐姐就应该帮扶弟弟吗?舅舅可是咱妈的亲弟弟啊,你王平被我过得哑口无言,大概是怒气无法发泄。我马上听到摔杯子的声音,紧接着她冲我妈狂吼。明天去银行把钱全都取出来交给我,你要是敢把钱给你弟弟,就等着我跟你儿子离婚。

王平挂了 *** ,我哼着歌儿做饭又接到舅舅的 *** ,他把我妈和我弟两口子臭骂一顿,仇恨如钢筋一般坚韧,估计是解不开了,我又哭了。我爸活着时候最疼你,我爸还跟我说过他那房子以后有你一份,没想到陆安这么过分根本不认你这个舅舅了。我舅默默挂了 *** ,我猜他是研究房子的事儿去了,好舅舅你一定要去做,做的越大越好。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把我妈那个房子全须全尾地拿到我手里。

第二天一早我妈打来 *** ,无比虚伪地说:杜苗,晚上做红烧肉。妈记得小小爱吃,你带她回来吃吧。我们小小爱吃的是红烧鱼,晨晨才爱吃红烧肉,我知道我妈没安好心。所以让 *** 把小小接过去带一晚我自己去我妈家吃饭。

因为我记得上一世这个时间我带小小回去吃饭。因为小小说了一句想学跳舞,我妈就给了她两巴掌。现在我重活一回,绝不会再让我女儿受一点点委屈。晚上我进门 *** 还没坐稳,我弟陆安就凑过来。姐你那笔贷款啥时候下来,我建议着他半个月吧。我看你那咖啡厅生意挺好没必要装修,要不把贷款钱给我买房。晨晨怎么也得住上学区房上更好的小学习行。

还是不死心,不把我骨头渣子嚼碎,这一家子做梦都得气哭,我低着头眼眶红了。陆安姐对不起你。

昨天法院来 *** 说我和 *** 被起诉了,他父母要求我们还房屋首付那八十万,我从厨房跳了出来,你不是离婚了吗?房屋是你的名字,跟 *** 没关系,让他自己还去。可是 *** 给他父母写借条时候,是我们婚姻存续期间,这钱就得我们两个还…法院已经跟银行协调好了,贷款下来,直接打到法院的中间账户。

我妈身形一晃,险些跌倒,我弟赶紧给扶发上。他眼珠子一转,姐你咖啡厅收入不是挺好,要不我付首付你够还房贷吧。一个月两万就够两万,我愣了。咖啡厅每个月就那么点收入给你了,我和小小喝西北风去。

把小小给 *** 养,你把房子租出去,租金还不够你吃饭。 *** 住在员工宿舍两人一间,你觉得小小过去挤合适吗?我妈缓过劲儿来对我讽刺道,你什么时候变得斤斤计较起来了。我了个去我计较,我呵呵冷笑着大概从我的钱都被你啃光之后吧。我妈生气了,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晨晨见我们吵起来,凶狠的瞪着我,顺手拿过那杯豆浆直接泼到我的胳膊上。姑姑坏,胳膊 *** 辣的,我连忙到浴室去冲凉水,看着自己红了一片的胳膊。

我想起我死后小小被王苹泼火锅汤的一幕。我的小小她得多疼啊,我恨得牙根发痒,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冲了十多分钟我走出来,杨手就给了晨晨两巴掌。

我告诉你如果姑姑的胳膊落了疤,你就等着警察来抓你吧。晨晨哇哇大哭,我抬腿就走。王平给六安使了个眼色,六安软下来摇着我的胳膊,姐我求你了。你不能眼看着你大侄子上破学校啊,我们手里你的钱够首付了,以后你就帮我们还房贷行不行吗?我突然冷静下来了还房贷是不?我叹了口气,一副心软的样子。

好啊。先答应了,让他把房子买了再说。房贷是不可能还的,死都不会还的,到时候就等着银行收他们的房子吧。录完行动很快,没几天就在我们学区买了一个老破小,不到七十平方,房龄二十年全款还要三百多万。王平咬牙交了七十万的首付,这回地主家没有余粮了,王平大概还是担心我交不上她家的房贷。于是想到一个非常牛逼的主意。

她给我介绍了一个有钱老头儿,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因为上辈子她也给我介绍过。那时候我嫌老头秃顶年纪大,见了一面就回绝了。我妈因为这事没少骂我。可是在我死了变成鬼以后我发现王苹竟然跟那个老头好上了。一是因为能从他身上骗点钱,二是陆安换肾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那方面的功能不行了。这一时王平顾忌重施企图让我嫁给老头后继续供养他们一家子。我抱着豆包对他说他们就做梦吧。梦醒时分有他们哭的对不对?豆包汪之一次跟老头见面,王翠直接约在我的咖啡馆,老头色痞似的眼睛直往我胸上盯。我故作娇羞,眼睛跟钩子一样专往他心上钩。不出所料老头对我很满意,我也当即表示可以相处看看。

在有钱老头的光环加持下陆安一家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起来。有一天王苹联系了我好久没吃火锅了,晚上去秦妈吃吧我请客。之一次听她说请客这两个字我都觉得有点别扭,我看一下日历。

到了他家还房贷的日子了她还知道以小博大以退为进了,不吃白不吃。到了晚上我抱着小小,老头抱着豆包一起去了饭店。这回王平学聪明了,硬是等到我们落座才让老头点菜。老头也挺大方,肉菜海鲜的点了一桌子。我怕小小烫着就跟她用一个小火锅。晨晨却非要自己涮一个。王苹拗不过他就挨着晨晨坐,不停提醒她儿子要小心。陆安不停地拍老头的马屁,一口一个姐夫叫着不久画风一转姐夫。

我本来今天想请你出去吃海鲜大餐就是吧,马上要交房贷了。我这钱都没凑出来就只好委屈姐夫吃火锅了。瞧瞧进入正题了。老头也是个聪明人,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这顿我请。对了你房贷多少?实在凑不足的话这个月我帮你交吧。陆安一个回合都没推脱姐夫,房贷每个月一万八谢谢姐夫。

老头直接拿微信给陆安转了两万,剩下的你留着买烟。说完老头上来摸我的手。陆苗的弟弟就是我弟弟。陆安的家人就是我家人,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假装给小小剥虾把手抽了回来。

我递眼尖问老头姐夫,你和我姐什么时候结婚?老头借着酒劲色眯眯地看着我听你姐的。

这时候小小天真地问我:妈妈你不是跟爸爸结婚了吗?怎么还要跟这个爷爷结婚?早晨这时候来了一句:你妈跟你爸早就离婚了,你妈就要嫁给爷爷了,以后你得跟这个老头叫爸爸了。哈哈,晨晨笑得前仰后合。小小当时就哭了,你说谎我爸爸妈妈才没有离婚,你喜欢这个爷爷,你跟他叫爸爸。

晨晨顿时恼羞成怒,端起桌上的小火锅就往小小身上泼。 *** ,你们家爱泼人这习惯是遗传吗?我眼疾手快,直接抓住小小的脖领,一下子给他拎到我的身后。晨晨见眼前的小小突然不见了,他端着火锅转身找小小,却因为掌握不了平衡,一个跟头栽了下去。一锅的汤全泼到他自己腿上,他杀猪似的哭了起来。我心有余悸,连忙抱起小小,晨晨王平惊呼着扑上去,那一家子乱成一团。我妈和王平带晨晨去冲冰水,端风了似的满屋子转。他儿子自作自受,他的怒火无处发,突然他看到了圆滚滚的豆包。

他直接把豆包抓起来,嘴里骂着:我治不了人,我还治不了狗吗?今天就拿你这狗东西下火锅,就要往中间的大锅里按。你给我放下,我拼尽全力怒吼一声颤抖着拿出手机拍摄陆安,你要是敢伤害豆包,以后别想从我这拿走一分钱,你还不起房贷,就等银行收房子吧。今天你要是把豆包扔进去,我就把视频发到网上,你就等着被网爆吧。若安气得只咬腮帮子。

最后想了想,红着眼把豆包放下,泄愤的踢了一脚头,赶紧把豆包抱过来。他对六安的行为也十分不满,匆匆买了单就带着我们回家了。路上我和小小哭个不停责怪老头为什么要给六安那种没有爱心的人交房贷?老头慌了。亲爱的你别哭,以后我再也不管你弟的破事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只管你妈。我用鼻子哼了一声管我妈,那你好好管去吧。

回到家想起晨晨鬼哭狼嚎的声音和王平心疼的眼神,我痛快极了,我抱着小小和豆包妈妈给你们报仇了。小小听不明白,他还沉浸在要跟老头叫爸爸的恐惧中,不停问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亲亲他,当然不是真的。妈妈只爱爸爸,小小破涕为笑。

那天之后录完后王婷很久没联系过我,我倒是乐得清香。除了在咖啡厅忙,就是隔三差五给我舅舅打 *** 联络感情,然后一不小心就把我弟买学区房的事情给说出去了,将近一个月后眼瞅着六安又要交房贷了。

这天我妈给老头打 *** ,六安想找你们回老房来吃顿饭,可天气太热了,老房子没空调,要不咱们吃凉面凉面吧?没错,自从我跟老头处上,我妈有事都是给他打 *** 。然后每次都巧妙的做些暗示,老头识相,基本都会满足。这不放下 *** ,老头就去买了空调,直接让人入户安装了。为了避免冲,我晚上没带小小,我和老头一进屋看到我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我妈眉开眼笑的,有空调了,咱就不吃凉面了。吃红烧肉,屋子里凉爽极了,我弟谄媚的,给老头倒酒。姐夫,我看出来了,你是真心疼我姐,爱屋及乌,你对我们都这么好,你是世上更好的男人,我悠了,我去厨房盛饭。王平跟了过来,说晨晨的烫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有可能留疤。我朝外头捂捂嘴,哪个男孩子身上没点伤疤。你要是实在看不惯,那就让老头帮晨晨,找个医院做做美容就好了。

有我这句话,王平放下芥蒂姐。怎么样,我给你介绍这人不错吧。我害羞的瞪了他一眼,虽然年纪大点,但是真会疼人。前天还给我买了块卡地亚的手表,十多万呢。我亮出手腕上的表。这是 *** 从前街私火攒钱给我买的。我一直没舍得戴,王平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是吗?姐快摘下来我看看笑话,你看完了,还能回到我手上吗。我责了一声,人还在外头吃饭呢。看见不好,你放心吧。等我们结婚我带他买块更贵的,这个就给你姐,你对我真好,王平搂住我。这算什么?他给我看过他卡里的余额了,走错了王平耳,边快接近八位数了。王平掰掰手指头,惊讶地捂住嘴,快千万了。可是,我听说他也就有个二三万啊,你是不是傻,人家那是不嫌弃。就这我都怀疑他没跟我交缺点,因为我听见他跟他朋友打 *** ,说什么股票啥的。对了,他还买了好多保险。他要是死了,我能拿八百多万。

王平呆住了,过了会,他叹了口气。姐姐夫经济条件是不错,可就年纪大了,我就怕那方面不行,我捂着嘴笑了。谁说的比 *** 都强,一周好几次呢?你们,你们都已经那个了,废话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男女在一起,除了钱不就那点事吗?我拱完火,端着饭碗离去。见王平在厨房发了好一会的待,然后回卧室换了一条低胸连衣裙,把乱撵走。亲自坐到老头身边去倒酒,我闷头吃菜,大脑和胃同时快乐无边。王平跟老头频频举杯,家宴达到 *** 。这时砰砰响起了锤门声,王平刚一开门,哗啦啦挤进来六七个人。我舅舅手当其冲,撇了我家老头一眼,跟我妈冷笑道。我说:怎么不接我 *** 呢?感情是给我找个新姐夫,忙着谈情说爱呢。

破镜重圆校园暗恋文,所有的日久生情都是因为一见钟情《暗哄》

图片来源于 ***

  九月初,南烟一中,今天是高一开学之一天,对于刚来南烟的顾瑾禾来说是陌生的。

  办公室里,高一二班班主任正和一位女士谈着话,顾瑾禾一个人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言不语,两人交谈了一会程淑妍才站起来对顾瑾禾说:

  “禾禾,以后你就在马老师班上了,有什么事就给老师说,不要憋着,知道吗?”

  顾瑾禾抬起头,望着她,微微点头,一旁的马晟看着面前这个乖乖巧巧的女生,怎么都想象不出来她有失语症。

  程淑妍离开后,马晟便带着顾瑾禾去了班上,开学之一天,他这个班主任总得露个面,高一二班在三楼倒数第二间,马晟带着顾瑾禾穿过走廊来到教室门口,他偏头看了眼明显紧张的顾瑾禾,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

  “别紧张。”

  顾瑾禾抬眸,微微一笑,走进班里时,班上坐满了人,马晟让她随便找个位置坐,顾瑾禾看了一圈,最终选了之一组倒数一桌坐下,她的同桌也是一个女孩子,看见她坐下,很友好的伸出手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曲瑶。”

  顾瑾禾看着目前的这双手,惴惴不安,她立马拿出随身携带的便利贴写上自己的名字递给她,曲瑶一懵,接过她递给她的小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顾瑾禾。

  曲瑶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说话,不过还是很友好的继续和她说话,尽管顾瑾禾一句话没答。

  台上,马晟在黑板上写上了自己的大名便道:

  “我姓马,日成晟,马晟,接下来的三年,不出意外都是我来带你们了,现在我们先来做个自我介绍,从之一组开始。”

  “马老师挺帅啊!”曲瑶偷偷的和顾瑾禾说,顾瑾禾微微一笑,点头,马晟是刚毕业的老师,大龄二十八,今年之一次当班主任。

  两人偷偷咬了咬耳朵前面就已经自我介绍好了,下一个便轮到顾瑾禾,她正欲站起来台上的马老师便道:

  “下一个同学自我介绍。”

  曲瑶瞪大眼睛,在自我怀疑中站起来,她懵了,为什么顾瑾禾不用自我介绍啊!可她不敢问。

  “同学们好,我叫曲瑶,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能好好相处。”

  “靠,这个同学什么来头?连自我介绍都不用。”第四组最后一桌的一个男生拍了拍旁边趴着睡觉的男生惊呼,男生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明显没睡醒,半眯着眼睛,声音略带沙哑,回:

  “跟你有毛关系?”

  说完又趴下继续睡,前面又介绍了约十五分钟终于快结束,轮到了之前说话的男生,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顾川,来自之一中学,爱好打篮球。”

  坐下后再次用撞了撞睡着的人,男生这才慢吞吞的爬起来,伸了伸懒腰,站起来,在一口哈欠中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江霆允。”

  说完后全体憋笑。

  “原来他就是江霆允啊!据说中考时差两分就是全市之一。”曲瑶前面的一个女生房茜转过头对曲瑶道。

  “那全市之一是谁?”曲瑶顺口一问,谁知房茜还真知道,抓着她的手激动的说:

  “据说是个女的,叫……顾瑾禾,对对对,就是顾瑾禾,好像也在咱们一中。”

  曲瑶听完,风中凌乱了,她机械似的转过头看向自家同桌。

  传说中的市之一不会这么巧就是她同桌吧?

  台上马晟笑着打趣:

  “看来这位同学很闲啊!既然这么闲那就去教务处领军训服好了,同桌一起,还有谁自愿的吗?”

  最后便是江霆允,顾川,外加四位男同学一起去领军训服。

  每个人领完军训服后老班开始发布任务。

  “从明天开始,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是军训,军训结束后有一次模拟考,大家好好准备,一中传统,座位按成绩排的。”

  “啊!”

  全体哀嚎,谁都不愿意累死累活的军训完还得考试。

  “行了,都别嚎了!”马晟拍拍桌子,全体禁言,接下来又扯了一会下课铃响便各自回家。

  曲瑶和顾瑾禾打了招呼便蹦蹦跳跳的跑出了教室,顾瑾禾坐在教室等同学们全走完了才出教室,学校门口,曲瑶追上走在一块的江霆允和顾川。

  “你来干嘛?”顾川一瞥,刚开始还以为是哪个美女看上他了,心里还沾沾自喜,结果一看,是曲瑶这小魔女。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曲瑶一哼,绕过他,去到江霆允身边暗戳戳的盯着他,江霆允脸一瞥,一脸嫌弃。

  “有病?”

  “江霆允,听说你中考全市第二?”

  “跟你有关系?”

  “有啊!我知道谁是全市之一喔!”曲瑶说的一脸得意,仿佛已经确定了她同桌就是全市之一。

  “哦!”江霆允回答得莫不在乎。

  哦?

  哦是什么意思?

  曲瑶不懂了。

  江霆允不在乎谁是之一可不代表顾川不在乎,他一脸八卦的凑到曲瑶跟前问:

  “之一是谁啊?”

  他就特想知道那个压了江霆允一头的人是谁,要知道江霆允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成绩次次之一,天才一样的存在,就是脾气不太好。

  “求我啊?”曲瑶说得一脸傲娇,她才不告诉他呢,八卦川。

  曲瑶是江霆允的表妹,她妈妈是江霆允的舅妈,她,江霆允,顾川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玩伴。

  第二天清晨,便开始了为期一周的军训,在操场 *** 后便见到了他们的教官,教官姓李名单,二十六七上下,长得略黑,笑起来左边脸还有一个小酒窝,不像传说中的那种古板教官。

  军训之一天便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九月份的天气,在太阳下暴晒,很多女生已是摇摇欲坠,大汗淋漓,时间才过半小时过半的人站得是东倒西歪。

  “抬头挺胸站直了。”教官一声厉吼,让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江霆允发现一个很神奇的事,他发现很多女生站军姿都是偷工减料,能偷懒便偷懒,或者是站得像老大爷似的,而站他前面这个女生却是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尽管汗水都流进了脖颈。

  一整个上午便练了稍息立正,站军姿,同学们都苦不堪言,午休过后便开始了下午的训练,可下午的太阳更是毒辣,许多女同学都直喊受不了,有些体质弱的更是晕倒中暑,最后在全班同学的请求下同意休息一个小时再继续。

  “瑶瑶,你那同桌好像不太合群啊!”女生之间更爱聊的便是八卦,休息期间一群女生席地而坐,房茜靠着曲瑶问,经过今天早上,两人已然变成了好朋友。

  曲瑶看了眼不远处独自一个人坐着的顾瑾禾,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她不跟我说话的。”

  而且她也没见过她和别人说话。

  半小时后便又开始了惨无人寰的军训,军训一共七天,训练五天,剩下的两天便是为了最后一天的军训检阅做准备,二班的标兵则男生江霆允,女生季思瑜。

  在得知女生标兵是季思瑜时曲瑶不淡定了,她气呼呼的对顾瑾禾说:

  “明明你做的比季思瑜标准,怎么最后就成她了?这教官眼瞎吧。”

  顾瑾禾看着曲瑶,只是笑了笑,并未搭话,曲瑶看她还是不愿意和她说话让本就气愤的她更气了,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对顾瑾禾吼:

  “顾瑾禾,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看着生气的曲瑶,顾瑾禾急了,这几天她们俩虽然相处不多,可因为是同桌的原因曲瑶对她还是很照顾的,她本想拉住她的手谁知曲瑶见她还是久久不说话,便跑走了。

  曲瑶伤心了,她从小到大都是被捧着的小公主,从来没人给过她脸子看,这是之一次不被人搭理,她觉得她被讨厌了,于是她跑去了教学楼找到了马晟,要求换座位。

  “为什么突然要换座位?”

  “不想坐那里。”曲瑶拉耸着脸,并没有说是因为顾瑾禾的原因。

  “没有原因的?”

  “顾瑾禾不喜欢我。”曲瑶想了想,又不是她的错,于是便说了出来。

  “顾瑾禾告诉你的?”马晟懵了,这不应该啊,顾瑾禾看着乖乖巧巧的,又不愿意说话,这样子还能说不喜欢曲瑶?

  “我看出来的,她从来不和我说话的。”曲瑶说的委屈巴巴,马晟一听,懂了,感情原因出在这呢,他笑了笑说:

  “顾瑾禾不和你说话并不是她不喜欢你,而是她没法和你说话,顾瑾禾患有失语症。”

  曲瑶惊呆了,颤抖着嘴小心翼翼的问:“是……哑巴的意思吗?”

  “不是,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她小时候受过一些 *** 所以才失语的,简单来说她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愿意开口说话,如果你实在不想跟她做同桌,等军训完后我就给你换位子吧!”

  经过他这几天的观察,他觉得曲瑶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她性格热情奔放,像个小太阳似的,他觉得和顾瑾禾做同桌再合适不过,说不定能帮助她,可她不愿意便也强求不来,总不能为了顾瑾禾而不顾她人意愿。

  “别,我也没说……非换不可。”曲瑶小声的开口,她以为顾瑾禾是讨厌她才不和她说话,现在知道不是这样她便不想换了。

  马晟笑了笑,点头说好。

  曲瑶失魂落魄的走出办公室,她觉得她闯祸了,她刚刚还吼顾瑾禾了,她皱着小脸去到小卖部,她觉得给顾瑾禾买一瓶酸奶好好给她道个歉。

  她抱着两瓶牛奶回到操场时顾瑾禾还一个人坐在原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曲瑶不好意思的磨磨蹭蹭的挪到她旁边坐下,顾瑾禾侧头一看,见是曲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曲瑶被她看的老脸一红,将牛奶胡乱的塞到她怀里轻声说:

  “我不是故意生你的气,我不知道你有失语症,我请你喝牛奶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

  顾瑾禾一笑,右手手指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生气,看着这样的顾瑾禾曲瑶瞬间眼红了,她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不仅生她的气,还凶她,太坏了。

  “那我们以后能不能当好朋友?”曲瑶小心翼翼的问,顾瑾禾重重点头。

  曲瑶一笑,再次发问:“我以后能不能叫你禾禾?”

  顾瑾禾一愣,除了她的亲人,再没旁人叫过她禾禾,若是曲瑶的话,她自是愿意的。

第2章 喜欢一眼万年

  两人和好后便开心的坐在操场上聊天,不过都是曲瑶在说顾瑾禾点头或者摇头,今天是军训的第六天,经过全班请求,教官同意放他们休息一下午,全班同学围在操场上聊天做游戏。

  李单教他们唱了首军歌,然后玩游戏,一开始玩了萝卜蹲,后来三人一组你比划我猜,之后玩得无聊便开始围成圈转酒瓶真心话大冒险。

  之一个转到的是李谦 ,目前的 *** 班长,戴着近视眼镜,微微有点胖的男生,他选择真心话,顾川问了一个很没营养的问题。

  “有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李谦脸虽然红了,但还是很老实的回答了没有。

  下一个是个女生,顾川依然问了些没营养的问题,玩了几局都没转到他想转的人,他顿时觉得无聊了,手随便一转却对准了江霆允,这下他兴致来了,正准备来个大冒险,可在江霆允的死亡疑视下果断闭了嘴,最后是另一个男生问了出来。

  “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在男生问出这句话时,班上许多女生都屏住呼吸,经过这几天的军训全校都知道二班有个长得很帅的男生,许多女生都慕名而来,私底下给他告白的人更是多不胜数,不过都被他拒绝了,于是大家猜测一中男神江霆允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江霆允往后一靠,一手撑着身子,慵懒道:

  “一眼万年吧!”

  “靠!你可以再敷衍一点。”顾川忍不住爆粗口,什么叫一眼万年,这是喜欢一个人的标准吗?

  江霆允一笑,他就是敷衍了,谁让他们问这么没营养的问题,经过这一插曲,众人对真心话大冒险也没了兴趣,便开始天马行空的聊天。

  第二天便是全校的军训检阅,全校都很看重,军训检阅一共分为六个项目。

  一、奏唱国歌。

  二、学校领导检阅队伍。

  三、分列式汇报表演、军体拳汇报表演、队列汇报表演。

  四、颁发“军训优秀学员”、“军训优秀班集体”奖

  五、学校领导讲话

  六、军训汇演程序

  经过一上午,军训检阅终于结束,所有人都累成了狗,检阅结束后开了班会这一星期的军训便到此结束。

  顾瑾禾回到家时空无一人,她是宜兴的,初中毕业后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南烟,她的舅舅家,她舅舅常年出海,并不常在家,舅妈在离家不远处开了一家小超市,每天都会忙到很晚,舅妈有一个儿子,名叫肖景航,今年大三,在B市上学,所以家里总是很冷清,顾瑾禾见天色还早便出了门去到程淑妍的店,一进门果然看见她在进货,她放下书包便去帮忙。

  “禾禾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早?”程淑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顾瑾禾朝她打着手语。

  今天军训结束,所以放学的早。

  顾瑾禾自十岁失语后便去学了手语,她一开始还愿意说话,只是不愿意多开口,后来时间久了便再不愿意开口,对着她这个舅妈一年也没见她开过几次口。

  “你爸爸……今天给我打 *** 了。”程淑妍说着摸了摸她的长发,她本不愿意告诉她这些事,可顾泽东毕竟是她亲生父亲,她没资格替她做决定。

  他是不是骂您了?

  顾瑾禾着急的打着手语。

  “没有,他只是问你为什么不给他说一声就跑到南烟来读书。”

  程淑妍并没有告诉她顾泽东的原话是质问她凭什么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将顾瑾禾带到南烟来上学,说她虽然是她舅妈却也没资格,她不想说这些会让顾瑾禾伤心的话。

  舅妈,对不起。

  顾瑾禾红着眼,咬了咬唇打着手语,她知道他爸爸肯定没说什么好话,自她十岁那年母亲死后她便失了声,顾泽东对她不闻不问,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宜兴待了六年,初中毕业后她舅舅看不下去才将她接到了南烟。

  “傻孩子,瞎说什么呢?”程淑妍气得弹了弹她的脑门,然后轻叹了口气将顾瑾禾抱在怀里。

  “禾禾,你记得,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是不需要道歉的。

  晚饭过后,顾瑾禾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呆坐在桌前,半响,拿过手机,发了个视频给顾泽东,响了许久对方才接起来。

  “顾瑾禾,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敢不和我商量就私自跑到南烟去上学,谁教你的?”

  顾瑾禾呆呆的望着视频里她的父亲,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半年了吧,记不太清了。

  “我给你在宜兴安排的好好的学校你不去,非要跑到南烟去,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顾泽东在视频里说个喋喋不休,见顾瑾禾依旧不说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厉声质问。

  “顾瑾禾,说话,哑巴了是不是?”

  顾瑾禾微微闭眼,一滴眼泪滑落,她嗤笑了声,果断挂掉 *** 。

  父亲,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女儿已经口不能言了?

  挂掉 *** 后她面无表情的打了一段话过去。

  顾先生,容我提醒你我本来就是个哑巴,还有,来南烟读书是我自己的决定,麻烦你下次不要再打扰我舅妈,谢谢。

  微信发出后她便将顾泽东给拉黑了,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

  在家待了两天,周一回学校之一件事便是模拟考,考完后全班又是哀嚎,成绩是第三天出来的,顾瑾禾这次依旧是全校之一,第二名则是江霆允。

  按照一中传统便是按成绩来排,所以同学都在走廊上等着,男女各站一排,由之一名开始选择座位,顾瑾禾走进教室,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第四组倒数第二桌,她比较喜欢靠窗的地方。

  第二个进来的是江霆允,他想也不想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也并不关心他前桌有没有换人,对他来说,换谁都一样,开学都一个多星期了,他认识并能叫出名字的班里同学屈指可数。

  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进来班里,选了自己喜欢的位置,曲瑶是第十个进来的,她颤颤巍巍的来到顾瑾禾的身旁,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说:

  “还好没人选你,不然我要伤心死了。”

  随之一转头就看见了江霆允不阴不阳的望着她,惊呼。

  “你怎么坐这?”

  刚进来的顾川一 *** 坐下搭:

  “曲瑶同学,我们一直坐这的好吗?”

  “苍天啊!饶了我吧!”曲瑶哀声道,她原本每天面对着顾瑾禾这个学霸就已经是个折磨,现在又来江霆允这个魔鬼,请问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江霆允眼角一抽,这二货,他绝不承认这是他妹妹,太丢人了。

  “同学你好,我是顾川。”顾川笑着和顾瑾禾打招呼,江霆允半趴在桌上懒懒的看着前桌的人,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侧脸,他只觉得这姑娘侧颜挺好看,皮肤挺白。

  顾川一看,傻眼了,靠,新同学长挺好看啊!他之前怎么不知道。

  顾瑾禾看着他,没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曲瑶回头,一巴掌拍在顾川的头上骂:

  “不准欺负禾禾。”

  顾川摸着被打的头炸了。

  “曲瑶你有病吧?”

  他哪儿欺负她了?问一下她的名字叫欺负吗?

  脸一瞥见江霆允撑着头望着他笑,启唇送他一字。

  “蠢!”

  靠,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顾川气鼓鼓的瞪着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头看向顾瑾禾。

  模拟考之一名,曲瑶的同桌,那她就是………

  顾瑾禾。

  他又小心翼翼的凑上去,轻声问:

  “你是不是顾瑾禾?那个中考压了江霆允一头的人?”

  江霆允也是一愣,转头望向自己的前桌,他只能看见她白皙的脖颈,他知道他中考第二,倒是没想过这个人会变成自己的前桌,还是个女生。

  顾瑾禾只是略微回头,微微一笑。

  顾川又凑近江霆允,小声的咬耳朵。

  “这顾同学好高冷啊!都不爱搭理我的。”

  “聪明人都不和傻子打交道的。”江霆允笑着回了一句。

  “滚!”顾川骂,脸一撇,决定不再理这些人。

  顾瑾禾长到这么大之一次听墙角是在军训完的两星期后,上早自习前时她去上厕所,刚到转角处便听到了交谈声,她站在拐角处,走也不是,回也不是,她紧紧靠在墙上,打算等人走了再出去。

  “有事?”江霆允两手插兜问。

  “江霆允你好,我叫林薇,一班的。”眼前的女生做着自我介绍,仔细听发现还有些微微颤抖。

  “嗯!”江霆允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我……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吗?”林薇红着脸问。

  “你姓什么来着?”

  “林。”

  “啊!我想起来了,我妈前几天去庙里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此生不宜与姓林的女子结亲,不然会触碰霉运。”江霆允说的语气懒懒的,尽显敷衍。

  “江霆允,就算你不喜欢我,难道对于我的喜欢都不值得你认真对待吗?”林薇受伤的问,什么叫不能和姓林的女子结亲,当她是傻子吗?

  “昂,我不喜欢你,别再缠着我。”

  江霆允说完便绕过她走了,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空气。

  啧,给她面子不要非要逼他,竟然如此,成全她又何妨。

  顾瑾禾想不到自己躲这一会儿便听了个八卦,见没动静了才缓缓的走了出去,却看见林薇哭得梨花带雨,她擦干眼泪,恶狠狠的对她吼:

  “看什么看?没见过失恋吗?”

  顾瑾禾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说,你那也不算失恋吧!

第3章 同姓顾,你这名真丑

  顾瑾禾回到教室时同学们已经开始在朗读课文,她悄悄的从后门走了进去,回到座位时江霆允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这世界上在学习上分两种人,正常人和天才,江霆允明显是后者,他上课时从不记笔记,除非遇到那种很难的点,平时不是在睡觉就是一副慵懒的态度,可考试却轻而易举的能考到全校第二名,甚至之一名。

  一中每天早上两节课之后课间休息时间都是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都用来做课间操,可今日下雨,早操取消,曲瑶早上没吃早餐,上了两节课肚子早就唱了空城计,便拉着顾瑾禾和她去小卖部买吃的,可曲瑶临时肚子疼去了厕所,顾瑾禾只好一个人去超市给她买,在回来的路上雨越下越大,顾瑾禾刚走到教学楼楼下便被人叫住。

  “同学,能麻烦你伞借我一下吗?”

  雨伞下的顾瑾禾一愣,她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江霆允,她躲在雨伞下犹豫不决,直到江霆允再次出声她才慢慢的将伞移开,抬起头望向江霆允,不知是不是雨下的有些飘的缘故,顾瑾禾两额间的头发微微有些湿,额头还冒着细细的汗,这样的她实属不好看,却独独入了江霆允的眼,在见到顾瑾禾脸的那一刻江霆允觉得自己的心都停了,他看不见世间万物,只看得见眼前人,小姑娘皮肤很白,扎着个马尾辫,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她,眼神干净得像耀眼的星辰,如他说的那句话,一眼便是万年。

  在江霆允呆愣中顾瑾禾将雨伞塞到了他的手中便跑上了楼,江霆允回过神只得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喊: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把伞还你?”

  自始至终,江霆允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是他的前桌。

  江霆允撑着从顾瑾禾那借来的伞去到了实验楼的后面,此时的顾川正被几个人围在墙角边,几人是认识江霆允的,见他过来其中一人问:

  “江霆允,这事你要管吗?”

  顾川看着打着雨伞的江霆允,忍不住眼角一抽,靠,这才多大的雨,多远的路啊!值得他打伞来?太骚包了。

  江霆允将伞收好,放在一旁,身子靠在墙上,两手插兜语气轻飘飘的。

  “别管我,该揍就揍。”

  几人听他这么一说,以为他真不管,一人抬起手正欲揍下去就听见他轻飘飘的声音。

  “不过嘛,卢森,医药费凑齐了吗?”

  “我赔他便是。”

  “我说的是你。”江霆允伸个懒腰,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继续道:

  “你要打,可以,只是,他身上受多少伤你便多一倍。”

  卢森的拳头就这样硬生生的停住了,江霆允虽然刚来一中,可学校里谁不知道这个长得帅,成绩好,有钱又会打架的人。

  卢森放下手,转过身对江霆允道:

  “江霆允,顾川泡我女朋友,你让我就这么算了?”

  “谁泡了?”顾川忍不住反驳,他就是聊了几句而已。

  “他泡到了?”

  卢森摇头,那倒没有。

  “那我能带他走了?”江霆允问,既然没有,那就放人,等什么泡到了再来和他说揍人的事。

  “江霆允,你别以为你成绩好,讨老师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卢森咬了咬牙,愤恨道。

  “不服啊?不服你也可以。”江霆允说完拉过顾川就走,卢森看着她们的背影,一拳揍在墙上,恨不得把墙揍穿,他在一中混了一年了,一中谁人不知他卢森不好惹,可今日竟然被一个刚来学校不久,还小他一岁的人给威胁了,他怎能不恨。

  “森哥,这事就这么算了?”另一个男生问。

  “今日之仇,总有一天老子会报回来的。”

  “你这伞哪来的?”顾川看了眼头上的伞发问,还特么粉色的,忍不住动手想摸一摸,手还没伸到就被江霆允一巴掌拍下。

  “你敢碰手剁了你。”

  “……”

  这么宝贝,他敢以项上人头起誓,绝对是哪个女生的。

  “你真泡人女朋友了?”

  “哪能啊?就说了几句话,我不过起了个头,后来那女生自己凑上来和我说话的。”说白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只不过倒霉的是顾川罢了。

  回到教学楼,江霆允小心翼翼的将伞收好,送他一句话。

  “缺德事少干,小心遭报应。”

  “………”

  更佳损友,除江霆允莫属。

  两人回到教室时早已开始上课,正巧,这节课是马晟的数学课,顾川喊了声报告,马晟回头,笑问:

  “你俩怎么不下了课再来呢?”

  “老师,拉肚子了。”顾川立马抱着肚子表情痛苦道。

  江霆允瞥他一眼,在心里骂。

  这二货。

  “你呢?”

  “送纸。”他收回目光,异常淡定的憋出两字,惹得全班大笑。

  “行了行了,赶紧回座位上去。”马晟手一挥,看听下去他心脏病得出来。

  江霆允一手拎着雨伞,一手插着校服兜慢吞吞的朝桌位走去,刚走到第四组走道里就看见了顾瑾禾,旁边的曲瑶一脸贼笑的正拉着她说悄悄话,看着她恬静的容颜,江霆允心跳又加快了,他没想到她是自己班上的。

  “可以呀你们俩,中国好基友啊!上厕所还带送纸的。”曲瑶打趣道,脸一撇又看见了江霆允手里拎着的伞疑惑,这不是自己的吗?

  “有你什么事?”顾川不淡定了,太丢人了。

  江霆允坐回桌位后便盯着顾瑾禾后脑勺看,前后桌快两礼拜,他之前怎么从来没看见过她呢?奇了,他盯着她的后脑勺,看着看着便乐了,顾川看着低头轻笑的江霆允更懵了,这人傻了吧,丢死人了还笑。

  “她是谁?”江霆允略微低头,下巴指了指顾瑾禾问着顾川。

  顾川靠近他趴在桌上像看二傻子似的看他,回:

  “之前不说过吗?顾瑾禾啊!就考试压了你一头的姑娘。”

  啊!他想起来了,确有这么一回事。

  压他一头,倒也不错。

  于是,顾川看见江霆允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弯了,然后他冒出一句气死人的话。

  “同姓顾,你这名字真丑。”

  “………”

  江霆允你大爷,人身攻击是吧!

  下课后,江霆允纠结了很久,才伸出一根手指搓了搓顾瑾禾的后背,正在背书的顾瑾禾转过头不解的望着他,眼神里写满了疑问。

  “顾同学,刚谢谢你的伞。”

  顾瑾禾摇了摇头,右手手指指了指曲瑶,江霆允愣了愣,一时没跟上她的思维,曲瑶转过头来,解释。

  “禾禾的意思是不需要谢,因为那伞是我的。”

  “噗!”顾川忍不住笑了,有生之年难得看到江霆允吃瘪啊。

  江霆允非常不淡定的将雨伞从桌沿边拿过来不怎么温柔的递给曲瑶,若不是伞上有水,他都想扔给她。

  “江霆允,你有病啊?”曲瑶骂,都把她衣服弄湿了好吗?

  “昂,你有药?”江霆允非常不客气的回,顾瑾禾没参与他们的战争,老早就乖乖的坐好开始学习,曲瑶切了一声也转了回去,靠近顾瑾禾问:

  “禾禾,我的伞怎么会在江霆允哪?”

  顾瑾禾拿过桌上的小本子,本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话,这是这两个星期来所有她和曲瑶的对话,她们都是以此来交流,她提笔写下:

  去超市回来的时候碰上的,他向我借的。

  曲瑶轻轻一喔,他还以为顾瑾禾被江霆允欺负了呢。

  “江爷,你刚想干啥呢?”顾川问,今天的江霆允有点反常啊,一开始这么宝贝那把伞,连碰都不让他碰,一听是曲瑶的,一溜儿就扔给了人家,还主动对顾瑾禾说谢谢,牛逼了啊。

  江霆允瞥他一眼一哼,他想干嘛?鬼知道他想干嘛,他只知道他此时此刻非常不爽。

  想不通。

  非常想不通。

  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江霆允在非常抑郁的状态下听完了他最讨厌的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江霆允每次听他上课就昏昏欲睡,他觉得像催眠,他还定了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个星期必须背完一篇必背课文,前后桌监督,江霆允从来没遵守过,他觉得对着人背书特蠢。

  下课铃一响,老师刚说完下课,曲瑶就催促着顾瑾禾。

  “禾禾,赶紧收拾,听说今天食堂有红烧肉,待会儿去晚了就没了。”

  曲瑶胡乱的收拾一通便拉着顾瑾禾跑了,江霆允看着略显慌乱的顾瑾禾背影笑了,慢吞吞的站起来,一脚踢了踢挡路的顾川。

  顾川站起来,让开问。“咱去学校外面吃吧,刚开了一家米线挺不错的。”

  “不去。”江霆允淡淡道,抬腿走了出去。

  不去?

  顾川追上江霆允又问:

  “你之前不是说想吃?”

  “热。”

  顾川默默看了一眼外面阴沉沉的天。

  “大哥,今天没太阳。”

  “噢!那冷。”江霆允两手插兜,潇洒的下楼梯。

  “……”

  顾川无语望天,他真的看不来江霆允这个狗了。

  食堂,江霆允坐在顾瑾禾和曲瑶的斜对面的后面一桌,他一边挑着米饭一边望着那边吃饭还嘻笑打闹的两人,一脚又踢了踢一旁吃得狼吞虎咽的顾川,想了想问:

  “你和顾瑾禾关系好吗?”

  “不好,我和她说话她从来不搭理我的,除了曲瑶从没见她和别人说过话。”

  顾川说完又想了想,也不对,对曲瑶她也没见她说过话,他看了看周围,又偷偷的靠近江霆允道:

  “班上的同学私下里都说她是哑巴。”

  顾川一说完就收到了死亡疑视,江霆允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射向他,他不安的吞了吞口水,默默的离他远了些,拍了拍心口。

  靠!要不要这么吓人,这话又不是他说出来的。

第4章 叫我名字就放过你

  午休过后下午之一节课是体育课,围着操场跑了两圈后女生做仰卧起坐,男生则坐引体向上,之后剩余十分钟便各自活动,江霆允等了许久才看见曲瑶落单,他悠哉悠哉的朝她走过去,不经意道:

  “听说11月份周杰伦在杭州有一场演唱会。”

  听到此话,原本奄奄一息的曲瑶瞬间活了,她蹦的弹起来,笑眯眯的问:

  “你要去吗?”

  “曲瑶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他杭州演唱会的时候我们在上课,分身去吗?”

  “那你和我说干什么?”曲瑶一改谄媚的容颜怒吼,都去不了还跟她说什么。

  “颜女士那段时间会去杭州,主办方有她朋友,或许我可以帮你要张签名回来。。”江霆允掏掏耳朵,她这妹妹啥都好,就是有点蠢,为了贿赂曲瑶,他想了一中午。

  “真的吗?”曲瑶又激动的搓搓小手,两眼冒星,她从小就喜欢周杰伦,好几次都想去听他的现场演唱会,可奈何腰板不硬,她妈妈觉得她用钱太大手大脚了,便每个月给她定死了用多少钱,害得她每个月可穷可穷了,没人知道她为了凑这次演唱会的门票钱已经放弃了她更爱的肉,每顿都吃的可素可素,可离门票钱还是差好大一截,她本来打算自己偷偷去的。

  “但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曲瑶瞬间收回笑脸问,难怪突然跑来给她说演唱会的事,还答应给她买票,原来搁着等她呢。

  “顾瑾禾……为什么不说话?”江霆允斟酌了会问,关于她是不是哑巴的事他问不出口。

  “你问禾禾干什么?”

  “你管那么宽干什么?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不要算了。”见她犹豫不决,江霆允刚准备走便被曲瑶一手抓住,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要要要要要。”

  江霆允好似知道她会反悔,嗤笑一声,看着她。

  曲瑶放开她的手,弱弱道:

  “禾禾不是不会说话,她是小时候受了些 *** 然后就失语了,老马说这是一种心理疾病,说是她自己不愿意说话。”

  曲瑶说完,江霆允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他左手撑着脸盯着前面正在复习的顾瑾禾,曲瑶偶尔和她说话,她也耐心的笑着回,他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样的 *** 能硬生生的把一个好好的人给 *** 失语了,不会说话的她会不会很无助,他竟然不由来的心疼。

  江霆允撑着脸盯了一会儿便拿出手机不知道在搜索什么,不一会儿便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后背,顾瑾禾转过头,望着他。

  “背书。”江霆允将语文书递给她生硬的说,听到动静的曲瑶也转过头来问:

  “你不是从来不背的吗?”

  都是让顾川在书上写个已背的说。

  一旁的顾川也跟着点头。

  “我改主意了不行?”江霆允冷眼扫过两人道。

  “你要背找我啊。”顾川一把拿过桌上的书,他觉得对于顾瑾禾明显是他比较适合江霆允,谁知江霆允一把抽回他手里的书又放在顾瑾禾面前美其名曰道:

  “我们要听语文老师的话。”

  语文老师说避免同桌放水,前后桌监督就就得遵守,他突然觉得语文老师这个决定真好。

  “不给我背?”见顾瑾禾久久没反应江霆允轻声问,顾瑾禾摇摇头,拿起他的书,翻开,之一页龙飞凤舞的写着他的名字,顾瑾禾对江霆允的之一印象便是,这字挺好看,她翻到背诵的课文,向他点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江霆允静了静开始背,背诵的是戴望舒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冷漠、

  凄清,又惆怅

  她静默地走近走近,

  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像梦中飘过

  ……………………

  江霆允背着背着就越来越感伤,他竟然觉得这首诗讲的很像顾瑾禾。

  江霆允背完后顾瑾禾很淡定的在他的课本上写上已背以及自己的名字后还给他,江霆允翻开,看见她的名字在自己的课本上又暗戳戳的笑了,独自乐了许久后又戳了戳顾瑾禾的后背,顾瑾禾放下手里的英语书转过头来,江霆允回他一个微笑,吐出三字。

  “该你了。”

  听到这句话顾瑾禾愣了几秒,后转身拿过自己的小本子写上一句话递给江霆允,江霆允一看。

  我在瑶瑶那里背过了。

  “她那不做数,得在我这背。”

  顾瑾禾想了想,又在本子上写上一句话。

  那我可以默写吗?

  她在曲瑶那里都是默写的。

  “不行。”

  “江霆允你不要太过分,有病是不是?”忍无可忍的曲瑶将手里的笔一扔,转过头来骂,她觉得江霆允就是有病,明明知道她不会说话还逼她,顾川又跟着点头,他也觉得江霆允今天有病,神经兮兮的。

  “有你什么事?”

  “禾禾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欺负她就是不行。”

  江霆允抚额,遇到曲瑶他头疼,他一把抓过桌上的纸潦草的写下一句话扔给曲瑶,曲瑶打开一看。

  你还想不想她好了?我查过了,她既然是心理疾病可以慢慢的诱导她说话,蠢。

  曲瑶抬头,怀疑的望着江霆允,这是真的吗?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江霆允才不管曲瑶信不信,他撕完本子才发现这不是他的,看着上面被自己撕得坑坑洼洼的笔记本,他尴尬的抬头说:

  “不好意思,要不,我还你一个?”

  她拿过被撕毁的本子写下没关系。

  “不想背也行,你叫我一声名字就算你过了,不然我可就得陪你留课了。”

  顾川看着江霆允的这一顿操作,顿时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他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太骚气了,江霆允什么时候这么轻言细语的哄着一个女生叫他名字了。

  “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江霆允又问,顾瑾禾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知道自己的名字江霆允又乐了。

  “顾同学,你真想我陪你一起留堂吗?”

  许久,顾瑾禾看着江霆允,张口嘴巴动了动,却只有很轻的一个音调,不细听根本听不出来她说的是什么,可江霆允听见了,她说了一声江,虽然没说完整,可最起码发出声音来了。

  听到顾瑾禾开口,曲瑶都惊呆了,她一脸惊喜的望着她,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很好,下次继续,默写吧!”江霆允微微一笑,其实他很想摸摸她的头,但又觉得此举动太唐突了,便就此做罢,顾瑾禾提笔默写出雨巷,江霆允这才在她的书上写上自己的大名。

  “这顾瑾禾原来不是哑巴啊?”顾川靠近江霆允,然后找死的说出这句话,话音刚落就再次受到了江霆允的死亡凝视,他一掌拎住顾川的后衣领道:

  “你信不信老子揍你?”

  说一次就算了,还来?挑战他耐心呢?

  “别激动,别激动。”顾川慢慢的将他手拿开,默默的坐离开他一点,拍了拍受伤的小心脏,靠,太吓人了,要不要这么护犊子啊。

  放学后,曲瑶邀请顾瑾禾和她一起回家,本来曲瑶和江霆允他们一样都是骑自行车上学的,为了配合顾瑾禾,她放弃了自行车,和她一起坐公交,曲瑶家和顾瑾禾家虽然同路,却比顾瑾禾家要近三个站,所以一起在公交车上的时间不多,五点是放学的高峰期,也是下班的高峰期,因此车上有很多人,顾瑾禾和曲瑶没有占到位置,只能握着扶手勉强站着,车子开出一段路程后,曲瑶问:

  “禾禾,你为什么不买个自行车呢?这样我们每天就可以一起骑车放学了。”而且也不用挤人这么多的公交车了。

  顾瑾禾摇摇头,她不会骑自行车。

  曲瑶看着她的动作才想起她不会说话,手也不方便写字,然后她便不问了,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站到了站,和她挥手再见。

第5章 知心朋友

  曲瑶回到江家时江霆允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她家并不在南烟,她是借住在江霆允家,看见曲瑶回来,江霆允问:

  “哟,今儿个回来得这么晚,跑哪玩了?”他们骑自行车走小路比公交车快,早曲瑶半个小时到家。

  “我能去哪玩啊?我陪禾禾坐公交回来的好吗?”曲瑶没好气道,然后搭搭搭的跑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楼下,江霆允是从手机里传来顾川的声音后才回过头来,手机里顾川大喊:

  “我的江爷,您是在做什么?站着不动等人砍。”

  江霆允低头一看手机才发现自己傻站着被人砍死了,正好游戏结束,他道了句不玩了就将手机扔在桌上,背靠沙发,两手枕在脑后沉思。

  陪顾瑾禾坐公交?

  感觉挺不错的,下次他也试试。

  因为曲瑶昨天没骑车回来,今天早上去学校时只好搭江霆允的自行车,江霆允骑在自行车上斜她一眼说:

  “你今天有本事继续坐公交上学啊!”

  “再坐公交我会迟到的好吗?”曲瑶白他一眼,她才不管呢,她就要坐江霆允的车,江霆允家离去学校的公交站台要走十分钟,而且还不一定就能等到公交车,开玩笑,她要真去坐了公交车准迟到,她脑子抽了才现在去坐公交。

  “重死了,下去。”江霆允摇了摇车尾喊。

  “不下,你要是不载我去上学我就告诉姑姑你欺负我。”曲瑶两手抓着江霆允的校服危险。

  “你去啊!你当小爷是吓大的。”江霆允嗤之以鼻,到没真的赶曲瑶下去,只不过在去学校的这一路上曲瑶不知被他嫌弃了多少次,到底学校后,曲瑶一跳下车就指着他吼:

  “江霆允,我坐你车是你的荣幸,你竟然这么嫌弃我。”

  江霆允将车停好,然后拿过书包冷眼瞥了眼说:

  “就嫌弃。”然后将书包搭在肩膀上悠哉悠哉的走了,曲瑶在身后冲他做了无数鬼脸后才一溜烟的跑了。

  江霆允进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刚响,曲瑶回头看了眼摇头叹气,她都不知道江霆允是龟步吗,明明和她一起到的学校,她都来了好久了,他却才来,这人也神奇,他不早到也不迟到,就踩点。

  江霆允坐在坐位上将书包一挂,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前面坐得笔直的人,班上的人都在背书,只有她,拿着笔头杵着桌上的卷子,这是昨天老师发回家做的物理卷子,她做了后发现错了一道题,重点是这种题型她做过,也错了,她不是天才,虽然考之一,可都是她每天做题做出来的。

  江霆允背了一首古诗后侧头一看发现顾瑾禾还杵着那套题看,再伸长了脖子瞧,桌上一张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他微微叹气,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后背,之一下,没理,再戳,这下又反应了,顾瑾禾转过头来,然后顺带递给他一张纸条,江霆允一看,上面就简单的两字。

  有事?

  江霆允一笑,问:“不会做?”

  顾瑾禾茫然的看着他,一时没跟上他的步伐,江霆允再次说:

  “试卷拿过来我看看。”

  顾瑾禾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回头将桌上的试卷拿过来,放在江霆允的桌上,江霆允伸手拿过一看,错了一道大题,然后他拿过自己的草稿纸开始给顾瑾禾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讲解,顾瑾禾发现江霆允讲题的方式很特别,他只挑重点讲,简单易懂,她堵住的思绪一下就通了,喜笑颜开,拿过笔又写下一句话。

  你成绩比我好,为什么只考第二?

  “啊!这个啊!”江霆允摸了后脑勺笑,然后凑近她问:

  “想知道吗?叫我名字啊!”

  顾瑾禾瞪他一眼,然后拿过自己的试卷转回了自己的座位,她觉得江霆允这人太无聊,她只是好奇,说不说跟她又没关系。

  “哎!”见她返回去了,江霆允又戳了戳她的背,不理,再戳,还是不理,最后江霆允放弃了,好吧,他可能把人惹生气了。

  至于为什么会考第二,他能说都是意外吗?他为了图简单,有些题都省略具体步骤的,自然会被扣分了。

  “江爷,也给我讲讲题呗!”顾川拿过物理试卷贱兮兮的凑过来,他刚刚看见了,江霆允给人姑娘讲题,还是主动的。

  “滚!”江霆允偏头,送他一个字,顾川撇撇嘴,默默的将试卷收回,在心里骂:

  重色轻友,见异思迁。

  早上两节课结束,到大课间时所有人都向打了仗似得累得瘫软在桌子上,曲瑶揉了揉后腰说:

  “我们才上高一,为什么感觉比高三还累啊!”

  “像老师说的要未雨绸缪啊!”曲瑶的前桌张婷转过头说,她是一个爱好占卜的女子,由于长时间的学习,让她很荣幸的得了近视,所以她平时都戴着一副黑色眼镜,眼镜有些大,将她的脸都遮了一大半,她兴奋的拿着一本书对曲瑶喊:

  “哎,瑶瑶,你要不要算算你的真命天子?”

  “什么真命天子?”曲瑶问。

  “你看!”张婷将书递给她,曲瑶一看,上面显示名字笔画测缘分的 *** 。

  两个人的名字(同性恋无效,异性才可)笔画数相减(大的减小的)得到的数字即为二人关系的缘分摩斯密码。

  0亲密无间。 1永远和你在一起。2水火不相容。3知心朋友。4心上人。

  5帮你做事的人 6帮你的人。7面和心不合。8男女关系不正常。9情投意合。10关系马虎 11尊敬你的人。

  12爱你的人。13适合你的。14说你坏话的人。15克星 16救星。17忠心的人。

  18两情相悦。19单相思。20山盟海誓。21情敌。22服从你的人23永远在一起。24伴终生。

  “这上面说的是把你和你喜欢的人名字的笔化算出来然后你们自己差一笔就是几,要不要试试?”

  “可我没有喜欢的人啊?”曲瑶一脸懵逼。

  “哎呀,玩玩嘛!随便找个人好了。”

  “那你先玩。”曲瑶说,她先看看效果再觉得要不要玩。

  “好吧!”张婷点头,然后她匹配了自己的偶像,得到的结果是水火不相容,惹得曲瑶哈哈大笑。

  “偶像嘛!可望而不可即,正常,正常。”张婷尴尬的说,然后换曲瑶,她想了会儿正准备说便被上厕所回来的顾川给打断了,他将脑袋凑过来问:

  “你们再玩什么?我也要玩。”

  “测姻缘玩不玩?”

  “玩啊!”听到测姻缘顾川眼睛都亮了,他凑得更近了,看了一眼说:

  “张婷,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啊!”

  “你瞎吗?这么大字不认识啊?”曲瑶没好气的吼,顾川脸一横,不理她。

  “测测我和季思瑜呗!”

  “你喜欢她啊?”张婷问,季思瑜可是她们班的高岭之花,人眼睛都长头顶上去了,顾川这不长心的。竟然敢喜欢她?

  “美女谁不喜欢啊!赶紧的。”顾川催促,然后张婷才提笔写上他们两人的笔画,结果是季思瑜30画,顾川13画,得到的结果是17 忠心的人。

  “你对她可能是真爱。”曲瑶笑。

  “我不信,再算!”

  “行吧!这次要算谁?”

  顾川在看着扫了一圈,然后看中了后面趴着睡觉和前面一本正经写字的人,声音略小声了些说:

  “江霆允和顾瑾禾。”

  “顾川,你是真心找死。”曲瑶摇了摇头说。

  “你管我!”顾川一哼,他就要测,然后张婷测了顾瑾禾和江霆允的,得到的结果是知心朋友。

  “不玩了你这一点都不准。”顾川撇撇嘴,然后回了自己的位置,江霆允能和一个女生做知心朋友?你看他像吗?

  不准!

  太不准了!

  他坐在椅子上想了会,然后推了推江霆允的胳膊,江霆允睁开他睡意朦胧的眼看向他,然后坐直,扭了扭脖子,顾川凑近他小说道:

  “我刚刚给你和顾瑾禾测了测你们俩的缘分,得到的结果是知心朋友。”

  话毕,江霆允扭脖子的动作豁然停止,他顶了顶腮帮子,然后问:

  “你是不是一天闲得慌?”

  一天闲得蛋疼疼才有空去测这些东西,测他就算了,还他妈测出了个知心朋友,你看他像是有那个闲心去和她做知心朋友的吗?

  没眼力见的二货。

  短短几秒钟,顾川已经被江霆允骂了个遍,顾川疑视着江霆允,他怎么感觉从他的话里停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呢?

  太可怕了!

  顾川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坐好。

第6章 江霆允的自制热水袋

  又上了两节课然后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午饭过后多数走读生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觉,顾瑾禾也不例外,她原本是乖乖的趴在桌子上睡觉,然后就感觉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去了厕所一看,原来是大姨妈造访,她的大姨妈从来就不准时,以前她算算时间,到差不多的时候都会在书包里准备几个的,她昨天把书包洗了,今天背的另一个,今天早上又走得急,忘记带了,她先用卫生纸垫了下回到教室,曲瑶已经醒了,正在和张婷说话,她坐回座位上,写下一句话,尴尬的递给曲瑶,曲瑶一看,上面写着:

  瑶瑶,你有带面包吗?我来大姨妈了,早上忘带了。

  曲瑶翻了翻自己的书包,结果没有,又问了张婷,也没有,然后才对顾瑾禾说:

  “你别急,我现在去超市买。”

  谢谢你。

  顾瑾禾对她打着手势,这下曲瑶看懂了,连忙摆手。

  “不用谢。”

  然后抓着张婷和她一起去,在去超市的路上,张婷问:

  “瑶瑶,顾瑾禾真不会说话啊?”

  “谁说的?”这一问,曲瑶瞬间炸了,大声问。

  “班上的同学都这样说啊?从来没见她说过话,而且她刚刚不是还和你打手势来着。”张婷觉得曲瑶的反应莫名其妙。

  “你别听她们胡说,谁说禾禾不会说话的,她那是不想说话。”

  “真的假的?你有听过她说话?”

  “………”

  曲瑶哽咽,然后又吼:

  “反正禾禾会说话,你别跟着她们说禾禾坏话,不然我不理你了。”

  顾瑾禾那么好,她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我没说她坏话,这不是听别人说然后问问你吗?”

  “问也不行。”曲瑶板着脸说。

  “行吧!”张婷撇撇嘴,不问就不问,两人说着话很快便到了超市,曲瑶给顾瑾禾买了卫生巾,还顺便给她买了红糖,回到教室后,顾瑾禾之一时间去了厕所。

  江霆允和顾川打完球回来后便没见顾瑾禾,倒是曲瑶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疑惑的看了两眼也没问。

  曲瑶将红糖粉倒在了顾瑾禾的杯子后原本想去给她打水,可她实在不想走了,便拿着杯子往后坐,一脸讨好的对顾川说:

  “帮我打杯水呗!”

  顾川向杯子里看了看,又嗅了嗅问:

  “你这什么东西?”味道怎么怪怪的?

  “红糖啊!禾禾肚子不舒服,我刚给她买的。”

  曲瑶刚说完,手里的杯子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抽走,江霆允握着顾瑾禾的粉色杯子说:

  “我给她打。”

  然后在曲瑶和顾川两人的双重疑视下走出了教室,顾川和曲瑶咬耳朵。

  “你有没有觉得江霆允最近怪怪的?”

  “有吗?”曲瑶问,她怎么没发现。

  “有!他对顾瑾禾异常的不一样。”顾川说,他看出来了,只要遇到顾瑾禾,江霆允就会变了一个人。

  曲瑶摇头,她还是没看出来,就算有,她觉得也只是觉得顾瑾禾需要帮助。

  顾瑾禾回到座位时发现桌上有一杯红糖水,她知道肯定是曲瑶替她准备的,笑着冲她道歉,曲瑶心虚的看了眼江霆允,红糖她准备的,可水不是她打的啊,但是她没说,又看了眼顾瑾禾,感觉她脸色很差,关心道:

  “禾禾,你还好吧?”

  没事,就肚子有些疼,忍忍就好了。

  曲瑶一看,痛经啊!她没痛过,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不过看顾瑾禾的样子好像很难受,脸色都白了,手还死死的按着肚子。

  其实顾瑾禾痛经的毛病是之一次来月经时患上的,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懂,也没人教她这种时候不能吃冷的,也不能碰冷水,她妈妈去世后她除了不能说话,还有些轻微的自闭,然后经期时她和她父亲吵架,跑出去淋了雨,还是在冬天,回来后便发了烧,从那以后她就落下了痛经的毛病,严重时吃药都没用,得打止痛针,还好她只有之一天很疼,后面慢慢就好了。

  “她怎么了?”江霆允一直关注着顾瑾禾,看她一直趴在桌子上便问曲瑶,曲瑶回头,用唇语告诉他两个字。

  痛经。

  痛经?

  江霆允眼角一抽,饶是他博学多才也是之一次听见,更拿它没辙。

  “那怎么办?”江霆允皱了皱眉头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啊?”曲瑶小声的回,她要知道早就帮她了好吗?

  好吧!他就不应该问曲瑶,他掏出手机百度,查了一圈发现除了喝红糖水还可以用热水袋敷肚子。

  热水袋?这么大热天哪儿有卖的?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桌上的水杯,起身拿去出去打了一杯热水,然后回到座位上,用自己的外套包了一圈,戳了戳顾瑾禾的后背,顾瑾禾肚子疼得厉害,她本来不想理,可背后的人一直戳,她有些恼怒的回过头,然后就看见江霆允递给自己一个向包裹似的东西,轻声说:

  “拿着,里面有热水,捂捂肚子会好些。”

  顾瑾禾愣了半分钟,没接,然后江霆允就塞在她手里,强迫她接过,顾瑾禾冲他点点头,听话的将它捂在肚子上,热热的感觉从外套里传来,将肚子称得暖暖烘烘的,比刚才舒服多了。

  “你确定你那外套之后还能用?”顾川问,他可是看见了,那么热的一杯水裹着外套,这衣服得被烧焦了吧。

  “我外套多不行?”

  “行,但是我很好奇啊,你对顾瑾禾同学好像挺好的喔。”

  江霆允看着顾川,皮笑肉不笑道:

  “我献爱心,做公益行不行?”

  废话真多。

  “行啊!肯定行。”顾川笑,更好是这样。

  之后整个下午,顾瑾禾都蔫哒哒的半趴在桌子上,课任老师见她不舒服也没有说她,就这样熬到了最后一节课,最后一节课是大扫除,因为之后要放国庆长假,所以全校都大扫除,本来今天轮到顾瑾禾拖地,但是她肚子还是疼得厉害,拖了两下后便被江霆允夺去了拖把,将她按到一旁坐好说:

  “老实坐着,一会儿我拖。”

  然后拿过他自己的毛巾擦着窗台,擦完了后就帮她把地拖了,卫生打扫完了后老马才抱着一大推试卷进来,说:

  “都回坐位上坐好,班长上来把试卷发下去。”

  将试卷交给李谦后马晟又道:

  “从明天开始放国庆七天长假,下星期六归校补课,虽然放假但是学习还是不能松线,回家把各课老师布置的作业和试卷都给我做了。”

  “老马,刚宣布放假请不要告诉我们这么残忍的事情好吗?这样很影响心情哎!”二组的一个男生大声哀嚎,他是班上出了名的调皮,成绩属于中等,但是人皮得不行,老喜欢和马晟对着干。

  “林向恒,我说的就是你,国庆回来就是月考,你这次考试要是还考不好,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马晟对那个说话的男生恶狠狠道,惹得全班大笑。

  “行吧!你们都是大人了,放假的时候如果和家人出去玩注意安全,其他的没什么,回家吧!”马晟说完挥手走了,他看见这群熊孩子头疼,结果忘记了自己以前也是个熊孩子。

  回家的路上,曲瑶是和顾瑾禾一起出校门的,江霆允和顾川走在他们两的后面,曲瑶不放心的说:

  “禾禾,要不我骑车送你回去吧?”她这样子坐公交也太不安全了。

  我可以打车回家。

  顾瑾禾在便利贴上写。

  曲瑶想,打车也不安全啊!可她载不动禾禾怎么办,然后她就看见了一旁的江霆允和顾川,小脑袋瓜一转说:

  “有了,你可以坐江霆允的车,他力气大,肯定能载得动你的,然后我们一起送你回家。”说完她又问江霆允

  “江霆允,行不行?”

  “行!”江霆允点头,顾瑾禾想了想,本来还想拒绝,却被曲瑶拉到了江霆允的车前,将她按到了后座上,江霆允骑上去,看了眼她无处安放的手说:

  “抓好了,要是不知道抓哪里可以抓我的衣服,万一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然后骑了一分钟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衣服被捏紧了,他调侃道:

  “捏这么紧衣服坏了你得赔我。”

  然后吓得顾瑾禾感觉放开他的衣服,刚好江霆允没注意,骑上了减速带,吓得顾瑾禾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愣了两秒钟,顾瑾禾瞬间放开,江霆允也愣了下,然后低头笑了,顾瑾禾脸红了大半,许久后才慢慢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捏着江霆允的衣服,她怕真将衣服捏坏了,但又怕自己摔下去,江霆允看着她的手指,忍不住笑得胸腔一颤一颤的。

  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第7章 看不懂,用嘴说

  四十分钟后,江霆允将顾瑾禾送回了家,顾瑾禾住的地方是老城区,房子有些旧了,路况也不是很好,有些地方都起坑了,江霆允送她回来时没看见差点就摔倒了。

  顾瑾禾下了车,向江霆允打着手语致谢,道谢的手语是很简单的,曲瑶一下就看懂了,她以为江霆允肯定也会懂的,谁知道他看了眼却说:

  “看不懂,用嘴说。”

  曲瑶本想解释,便江霆允一个眼神看过去硬生生的咽下了,顾瑾禾一愣,又打了一遍,结果江霆允还是说看不懂。

  “顾瑾禾,小爷千里迢迢载你回家,你总不能连句谢谢都不说吧?”江霆允撑着自行车问,好似再说你什么向我道谢我就什么时候走,气得顾瑾禾涨红了脸,她嘴巴动了动,还是说不出来,然后从书包的两侧拿出纸和笔,写下一句话放在江霆允怀里就噔噔噔的跑上了楼,连和曲瑶道别都忘了,江霆允慢条斯理的将纸条拿起一看,很简单的两字。

  谢谢!

  “江霆允,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干什么要非逼禾禾道谢?”曲瑶问,明明是你自己同意送人家回来的说。

  顾川点头,就是,太没同学爱了。

  “你懂什么?”江霆允回,然后将纸条放回裤子口袋里收好,骑上车走了,他就是要诱导着顾瑾禾开口说话。

  顾瑾禾回到家时并没有人在,但桌上却做好了丰盛的饭菜,她换了鞋,将书包放好,每个房间都没有人在,厨房里有轻微的响动声,她走进一看,灶台上顿着汤,正是咕噜咕噜的响,她将火又调小了些才出了厨房,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门口便传来声音,她站起来一看,是她舅妈提着东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许久不见的表哥。

  “禾禾回来了呀!”舅妈一看,欢喜的说,然后走近她又说:

  “你哥回来了,我们三也很久没吃饭了,你先玩会儿,舅妈去看看汤好了没有。”程淑妍笑着往厨房走去,一看心情就很好。

  “学习怎么样?跟得上进度吗”肖景航摸了摸她的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问。

  顾瑾禾笑着束了个大拇指,意思挺好。

  “好就行,我这几天都在家,又不懂的可以问我。”

  顾瑾禾笑着点头,然后肖景航也回了个微笑,没再说什么,他大顾瑾禾近五岁,以前见得也不多,再加上她不说话,他们之间交流很少,有些复杂的手语他也看不懂,他虽然也很疼这个妹妹,可总找不到和她相处的方式。

  两人坐了会,程淑妍便招呼着吃晚饭了,吃饭时,程淑妍问。

  “禾禾,你爸今天打了个 *** 给我,他说你把他 *** 拉黑了,是真的吗?”

  顾瑾禾点点头,急问她怎么了。

  “没事,你爸就是打 *** 来问问你国庆要不要回家,他打算带你梁阿姨和你弟弟去三亚玩,他问你要不要去,要的话他来接你。”

  顾瑾禾摇摇头,她不回去,他们出去玩跟她也没关系。

  “妈,这些事你就不要告诉禾禾了。”肖景航沉了脸色说,对于他姑父,他谈都不想谈,自己的女儿口不能言,有身处异地,他不闻不问,竟然还有心情出去玩。

  “好,下次舅妈不提了。”程淑妍说,她这不是也没办法吗?顾泽东问到他这来了,她不给禾禾传个话到显得她在中间挑泼离间似的。

  舅妈,没关系的。

  顾瑾禾打着手语,她知道她舅妈是关心她,可她真的不想再回顾家。

  “吃饭,吃饭,不提这些。”程淑妍吸了吸鼻子说,看见这样懂事的顾瑾禾她只觉得心酸,想起顾泽东放着禾禾不管却带着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出去旅游她更替肖艺不值。

  顾瑾禾在家里待了两天,每天除了在家做作业其余时间都在店里帮忙,第二天晚上,曲瑶发信息给她。

  禾禾,江霆允他们明天打算在家里烧烤,你要不要来?

  在家里烧烤?

  顾瑾禾想了想,她和江霆允又不熟,去了很尴尬的,于是她回:

  我不来了,我要帮我舅妈看店。

  “她说她不来,她要帮她舅妈看店。”曲瑶回头,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对身后的人说。

  “你说你一个人很无聊,让她来陪你。”江霆允想了想道。

  曲瑶撇撇嘴,行吧!

  禾禾,你来吧!不然就我一个女孩子很无聊的,求你了。

  还在后面发了一个卖萌的表情,顾瑾禾实在拗不过她,回了个好。

  “她同意了,看来还是我魅力比较大。”曲瑶又晃了晃手机的手机得意洋洋道,江霆允赏她一个白眼,上楼回房间,曲瑶躺在沙发上傲娇的刷视频。

  “瑶瑶,过来吃水果。”江霆允的母亲邱意浓在厨房喊,曲瑶应了一声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吃水果,边吃边问:

  “姑姑,谁提议明天在家里烤烧烤的?”

  “霆允啊!”邱意浓笑了笑说,昨天晚上她儿子给她说想请同学来家里吃烧烤,身为通情达理的母亲,她自然是同意的。

  曲瑶沉思,好吧,是她狭隘了,她还以为是顾川那个二货提议的,没想到是江霆允自己,难怪他忽悠自己叫顾瑾禾来,可她想不通为什么。

  睡觉前,顾瑾禾和程淑妍说起去同学家玩时,程淑妍一句话没问反而很开心她能出去走走,还给她拿了两百块零花钱,尽管顾瑾禾再三强调自己有钱,顾泽东虽然不管她,可改给她的零用钱还是按时往她卡里打。

  “拿着,你爸爸给你的钱那是你爸的,舅妈给的是舅妈的,不一样的,知道吗?”程淑妍将钱塞进她手里说。

  谢谢舅妈。

  顾瑾禾微微一笑,将钱收了起来,自她妈妈死后,舅舅一家是唯一给她温暖的人。

  第二天清晨,顾瑾禾刚醒便接到了曲瑶的视频。

  “禾禾,快下来,我们已经在你楼下了。”

  顾瑾禾这才穿上拖鞋噔噔噔的跑到阳台去,往下一看,果然看见了曲瑶和江霆允,她的房间是看不见的楼下的,所以只能在客厅,曲瑶在楼下看见她冲她招手。

  “禾禾,快点下来。”

  顾瑾禾点点头,然后跑去洗漱,然后又跑回房间换衣服,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裙尾印了一下小雏菊,这是她刚来那会儿程淑妍带她去买的,一直挂着没机会穿。

  顾瑾禾换好衣服又扎了一个丸子头,这才出门,刚出房门就看见肖景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走过去,打着手语叫哥哥。

  “出去玩小心点,早点回来。”肖景航嗯了声交代,顾瑾禾点点头然后从换鞋子出门。

  曲瑶在见到顾瑾禾那一刻是惊艳的,她知道顾瑾禾长得好看,可这也太好看了吧,她突然哭诉着脸说:

  “禾禾,你也太漂亮了,皮肤也太好了。”怎么这么白 *** 嫩的,区别也太大了,曲瑶羡慕了,她今天穿了件粉色T恤配牛仔短裤,然后扎了两条麻花辫,她觉得挺好看的,她姑姑也说好看,可江霆允说她的头上像爬了两天蜈蚣,气得曲瑶一早上没和他说话。

  顾瑾禾拉过她的手轻轻一笑,她喜欢曲瑶,很喜欢很喜欢。

  江霆允则在一旁笑,见惯了她穿校服和高马尾的状态,突然换了个连衣裙还扎了个丸子头,确实挺漂亮的。

  我们去哪里?

  顾瑾禾拿出便利贴写上。

  “我们先去超市买食材,然后再一起回江霆允家。”曲瑶笑着说,顾瑾禾看了一眼江霆允,然后点点头,曲瑶和江霆允是打车来接的顾瑾禾,回去的路上自然也是打车,他们去了离江家最近的超市,就在明珠花园附近,十分钟的路程,三人下了车后,江霆允突然看见一个蛋糕店,他伸出手扯了扯顾瑾禾背着的小包包问:

  “吃过早餐了没?”

  顾瑾禾略微有些尴尬,今天起床晚了,没来得及做,舅妈一早就开店去了,哥哥又是个不爱做饭的人,家里自然没吃的,再加上她走的急,一点吃的也没带,这会儿已经快十点,肚子自是有些饿的,可就这样说出来她又觉得不好意思,特别还是在曲瑶和江霆允的注视下,看着顾瑾禾这模样,江霆允就知道她没吃,又看了眼蛋糕店对她说:

  “乖乖在这等着。”

  然后顾瑾禾就看见他快步进了蛋糕店。

  “禾禾,对不起,我都忘了问你有没有吃东西。”曲自责道,她都还没有江霆允细心了,顾瑾禾急忙摇着手,表示没关系。

  三分钟后,江霆允拿着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牛奶走了出来,将东西希数递给顾瑾禾。

  “吃掉。”

  谢谢!

  顾瑾禾又冲他打着手语,然后接过,撕开包装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江霆允看了一眼,然后往超市走去。

  “禾禾,我帮你拿着。”曲瑶笑着拿过顾瑾禾手里的牛奶,然后两人小步的跟上江霆允。

第8章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三人到超市门口时顾瑾禾远远的就看见顾川和张婷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男生等在门口,看见他们来才一起走进去。

  “这姑娘谁啊?江霆允还亲自去接?”另一个男生叫易昇,是顾川和江霆允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在一中,只不过不同班。

  “她啊?某人的导火线。”顾川故弄玄虚的说,顾瑾禾是谁,经过这两天他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江霆允的导火线,还是一点就燃的那种。

  他们逛的超市是很大的那种,由于时间问题,她们打算分两组采购东西,本来分好的是易昇和顾川还有曲瑶一组,他们买食材,江霆允和顾瑾禾和张婷一组,他们负责买零食和小吃,然后走着走着张婷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最后变成了江霆允和顾瑾禾单独一组。

  “你怎么跑过来了?禾禾呢?”看见张婷跑过来曲瑶问。

  “他们那一组太可怕了,我觉得还是和你们在一起比较安全。”张婷拍了拍小心脏说,想起刚刚的场景她就害怕,顾瑾禾不说话,江霆允也不说话,然后她一个人夹在中间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太可怕了。

  “那我们换吧!我去禾禾那。”曲瑶想了想说,刚准备走就被顾川给拉住了。

  “江霆允又不是洪水猛兽,就买个菜的时间能有多久,一会儿就好了,换来换去的多麻烦。”

  曲瑶想了想,好像确实麻烦,便就此作罢。

  另一边,顾瑾禾得知张婷跑了更尴尬了,本来和江霆允一组就尴尬,有张婷在还好一点,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又不能说话,尴尬死了,她想了想从包包里拿出便利贴写上一句话递给江霆允,江霆允接过一看。

  张婷可能找瑶瑶她们去了,要不我们也去找他们吧?

  江霆允一手插兜,一手捏着那张小纸条说:

  “不去,懒得走。”

  懒……懒得走?

  顾瑾禾瞪大了眼睛,然后又准备写,笔未落便被江霆允将纸笔夺了过去,说:

  “别写了,写了我也不看,赶紧买好了就能找他们去。”江霆允将那一沓便利贴和笔塞进她手里就推着车走了,不过那张写好的贴纸他没还,而是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顾瑾禾看了眼前面走着的人这才将东西收好跟上,他们来到零食区,江霆允看了一圈,指着一种薯片问:

  “吃不吃?”

  顾瑾禾看了眼摇头,然后江霆允又指指了别的问:

  “这个呢?”

  顾瑾禾看了眼继续摇头。

  江霆允咬牙,行,换。

  “这个呢?”

  这下顾瑾禾看都没看又摇头,然后他又换,她还摇头,再换,她再摇,然后江霆允站在零食区前不动了,他双手怀胸俯视着顾瑾禾,气冲冲道:

  “顾瑾禾,你再不给我好好选,信不信小爷每一样都买?”

  江霆允这一吼将顾瑾禾吓得一抖,急忙选了几样她和曲瑶平时喜欢吃的小零食放在车里,然后站一旁不动了,江霆允看了她一眼,又随便选了几样扔车里被推着往别的区走了,只不过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心情极好。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然后江霆允带着顾瑾禾又去了水果区,饮料区,这下顾瑾禾学乖了,不再管江霆允,随便挑了几样就放车里,完了还冲江霆允一笑,似乎在说我挑好了,惹得江霆允每次想笑又怕被看出来,忍得他腹肌都疼。

  两个小时后,几人将东西买好,结账时是江霆允付的钱,他们一共买了五百多块钱的东西,三个男生手都拿不下了,回去时是步行的,三个男生走前面,三个女生走后面,曲瑶搂着顾瑾禾高高兴兴的和张婷吃雪糕,顾瑾禾来了例假只有看的份,回到江霆允家时张婷才感慨,难怪同学们都说江霆允家有钱,他家住在明珠花园,这一带是有名的富人区,住的都是一幢幢独立的别墅,别墅前还有个小院子,正好可以用来烤烧烤。

  他们到家时院子里已经摆好了烧烤架,曲女士正在厨房做糕点,她是一名钢琴老师,和朋友开了一家钢琴培训班,平时除了弹琴更大的爱好便是做糕点,江霆允的父亲开了一家骨科器械公司,专门和医院合作骨科手术的,平时很忙,多数时间都在外面跑。

  曲意浓听到声音便端着一盘点心走出来,张婷和顾瑾禾是之一次看见江霆允的妈妈,她妈妈看着很年轻,气质也很好,几人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姨好,只有顾瑾禾这是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曲意浓没在意这些,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招呼着大家吃东西,然后便又去了厨房,曲瑶称大家不注意时偷偷溜去了厨房,找到了曲意浓,磨蹭了半天才说:

  “姑姑,你别怪禾禾啊,她不是故意不叫你的,她是小时候受了些 *** ,所以说话有点困难,不过不是哑巴,她能说的,就是不愿意说。”曲瑶解释得弯弯绕绕,自己都快要不知道自己说了些啥,她怕曲意浓觉得顾瑾禾没礼貌而不喜欢她,所以她才找她姑姑解释的。

  “姑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曲意浓谈了谈曲瑶的额头道,她没在意,只是听到曲瑶说不能说话时觉得怪可惜的,毕竟挺漂亮一小姑娘。

  几人吃了些东西后便开始了准备工作,女孩子洗东西,男孩子负责烤,洗完东西后曲瑶就堆在一起烤,顾瑾禾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十月份的太阳太不晒人,落在身上反而热乎乎的,很是舒服,人舒服了,困意就来了。

  江霆允从屋里走出来时看见的就是其他人都在烤烧烤,就顾瑾禾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江霆允看了一会儿觉得新奇极了,到底是怕她摔倒,他拎了把椅子走到她旁边挨着坐下,江霆允身高一米八,坐到顾瑾禾旁边时肩膀正好够到她的头,他坐直了身体,然后微微偏头看着继续琢米的脑袋,他在等着她的小脑袋什么时候砸下来,五分钟后,顾瑾禾的脑袋还是坚持不住了,啪一下砸到了江霆允的肩膀上,不疼,可却将她给砸醒了,她睁开眼,揉了揉眼睛,然后偏头一看,这似乎是人的肩膀,再往上一看,对上江霆允的眼睛,吓得她立刻坐直了,乖得不得了,动也不敢动,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昨晚没睡好?”江霆允动了动脑袋问,身体刚刚坐太直了,脖子有些不舒服。

  顾瑾禾乖乖点头,她为了今天出来玩,昨天坐作业做到凌晨两点才睡,所以刚刚才困的。

  “顾瑾禾,你怕我啊?”江霆允突然凑近了顾瑾禾问,顾瑾禾偏头,又对上了他的眼睛,江霆允的眼睛很好看,双眼皮,眼窝比较深邃,看着一个人时感觉要被吸进去了一样,顾瑾禾胡乱摇摇头,然后站起来,跑了,看着她跑着的背影,江霆允翘着二郎腿笑了。

  这人怎么像小白兔似的,一触就弹起来。

  刚刚那一幕正好被坐在二楼阳台喝咖啡的曲女士看见了,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拎着把椅子像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的朝人姑娘走去,然后坐在人旁边,还特别体贴的调了调自己肩膀与她脑袋的高度,然后时不时还看着人姑娘笑,最近竟然还逗人家姑娘,曲意浓风中凌乱了,这还是自己那个傲娇又毒舌的儿子吗?

  “禾禾,刚烤好的鸡翅。”看见顾瑾禾过来,曲瑶将自己烤的鸡翅递给她,顾瑾禾接过,尴尬的咬着,之后她哪也不去了,就待在曲瑶旁边烤烧烤,烤了一会儿,顾瑾禾就溜了厕所,完了后路过客厅时看见了一旁的手办模型,忍不住走了过去,柜子上放着许多火箭模型与外太空或者宇航员的模型,还有一座搭起来的天空模型。

  顾瑾禾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怕碰坏了,都不敢用力,只轻轻的触碰了下便放开。

  “好看吧?”身后传来声音,顾瑾禾回头,曲意浓正站在她身后,顾瑾禾嘴巴张了张,想叫人,却又开不了口,微微有些着急,曲意浓道:

  “没关系,不用打招呼。”

  然后她走近墙面,又道:

  “这些都是霆允的,他从小就喜欢这些东西,小时候还吵着长大了后要当宇航员,要飞外太空去,然后就买了这些模型与手办,这个模型是他十三岁那年花了三个月拼起来的。”曲意浓指着那座大型模型道。

  顾瑾禾看了看邱意浓又看了看那座模型,心里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江霆允原来从小想当宇航员。

第9章 死鸭子嘴硬

  五点时,顾瑾禾才回到家,之后的几天,顾瑾禾都没有再出去,她把国庆作业做完了后每天都跟着程淑妍去她店里帮忙,有时候帮着补货,有时候帮着收银,很快的,七天假期过去,他们又回归了校园生活。

  顾瑾禾回到教室那一刻还以为自己已经是够早的了,她今天都是坐的早班车,结果到教室时已是人满为患,大家都在专注的做作业,很有默契的将试卷互相传递。

  顾瑾禾刚坐下将书包拿出来曲瑶就来了,急匆匆的坐在椅子上,边打开书包边说:

  “禾禾,快快快,把你的数学试卷给我一下。”

  顾瑾禾将试卷拿出来曲瑶就巴拉巴拉的抄,边抄还边嘀咕,都怪江霆允,她从那天烧烤过后就回了家,和她爸妈出去玩了两天,到昨天才回来,然后她悲催的发现试卷没做完,她本来想找江霆允的借鉴一下,结果他竟然不肯,气死她了,害得她昨天晚上熬到很晚都没写完。

  二十分钟后,国庆后的之一节课开始了,之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用江霆允的话来说,上课像在念经,念得人昏昏欲睡,第二节是数学课,一进来便拿出国庆前发的试卷道:

  “都把试卷拿出来,今天讲试卷,前后桌互相订正。”

  然后同学们将试卷互相交换,顾瑾禾拿到江霆允试卷那一刻惊呆了,她差点怀疑了自己,把试卷拿起来正反面都看了,确定了不是自己眼花,他就是没做,除了写了个名儿,一个题都没做,她转过头看了眼江霆允,他像知道她会回头一样,撑着脸冲她笑,顾瑾禾猛得将头转回来,她懂了,这人就是故意的。他故意没做,不过她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试卷不上交的,明明老师就说过要交来着。

  江霆允交白卷,苦的就是顾瑾禾,她每道题都认认真真的将它写上,老师跳过的那些题她也给他补上,整张试卷她全是她做的,做得比谁都认真,曲瑶看见她一直在不停的写,好奇的问:

  “禾禾,你在写什么?”

  顾瑾禾微微叹气,将试卷拿给她看,曲瑶一瞧,忍不住在心里大大的骂了一句靠,江霆允这狗也太不是人了,竟然一道题都没做,她咬牙忍了忍,好不容易忍到下课,将试卷一巴掌拍在江霆允桌上吼:

  “江霆允你太过分了,你竟然一道题都没做,全让禾禾给你写,你好意思吗你。”

  江霆允嗤笑一声,将试卷拿过来说:

  “跟你有毛关系。”

  然后拎着试卷左右瞧了瞧,满意的收回桌里,向顾瑾禾说:

  “谢谢顾同学。”

  顾瑾禾嘴角轻扯,拿回自己的试卷坐好,还安慰曲瑶不要生气。

  “你故意的?”顾川靠近问。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江霆允反问,顾川指了指自己的两只眼睛,江霆允脸一瞥,不理。

  故意的?

  呵,他就是故意的,他想看看这只兔子会不会逼急了然后跳起来骂他,更好骂出话来。

  课间操后,顾瑾禾从厕所出来刚走到教室门口准备进去便被一个女生叫住了,顾瑾禾直直的看着她,女生长得挺好看,皮肤挺白,就是有点矮,好像还没有她高,顾瑾禾看着女生将一封粉红色的信封递给她道:

  “同学,你好,能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班的江霆允吗?”

  顾瑾禾低头看着那封信,为难了,这一看就是一封情书,可她现在身边没带便利贴,没法拒绝,女生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同意了,将信塞在她手里便拉着另一个女生跑了,顾瑾禾拿着那封信为难了,她已经亲眼看见过女生和江霆允表白,现在又让她转交情书,她不会啊!

  顾瑾禾拿着那封情书 *** 室的时候江霆允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她发现江霆允没事的时候都在睡觉,有这么困吗?她坐在椅子上,转头看了眼江霆允,想开口,又怕打扰他,然后又转过来,将信封放在了口袋里,想着等他醒了再给他,她就这样在纠结中上了课,然后便将这件事忘记了。

  顾瑾禾再次记起这件事是放学的时候,她从口袋拿东西时摸到了这封信才想起自己忘记给了,然后她焦急的在人群中找着江霆允的身影,终于在校门口看到了,她跑上前小手抓住江霆允的衣角,气喘吁吁,江霆允愣了两秒钟,问:

  “怎么了?”

  顾瑾禾大喘了两口气从口袋里将信递给他,江霆允看了眼,接过,又问:

  “给我的?”

  顾瑾禾点点头,旁边的顾川和易昇张大嘴巴吃瓜,顾川忍不住问:

  “顾同学,你喜欢江霆允啊?”

  顾瑾禾一听,惊呆了,看了眼江霆允,他也正好看着她,又感觉到周围人对她投来的焦灼目光,她更局促不安了,她急忙摇头挥手。

  “不喜欢你送他情书干嘛?”顾川又问,这下顾瑾禾更慌乱了,急忙掏出便利贴写。

  “禾禾,你别急,慢慢说。”

  半分钟后,顾瑾禾终于写完了,然后递给江霆允,江霆允看了她一眼,疑惑的接过,一看,然后被她给气乐了,低头笑了声说:

  “顾瑾禾,可以啊!还会帮人转达情书了。”

  众人“………”

  什么情书?

  顾川拿过他手里的纸条,几人凑在一起看,纸条上面写着。

  这是早上别班女生让我转交给你的,本来想给你的,那时候你在睡觉,后来我就给忘了,不好意思。

  几人看了后噗的一声笑了,然后江霆允更气了,眼神扫一眼,瞬间安静了。

  笑屁啊!

  然后他转头看见顾瑾禾一脸无错的模样,更气,其实人也没错,就帮忙转交个情书,人忘记给了后还不忘给他道歉,可江霆允就是不知道在气什么,他就是心里不爽。

  “顾瑾禾。”

  江霆允大喊,吓得几人忍不住抖索,顾瑾禾瞪大眼睛看着她,眼神好无辜,看着这模样的顾瑾禾,江霆允心情又变好了,他微微弯了弯腰,靠近她小说说:

  “下次你再替别人给我递情书,不管是谁,我一律当是你给我写的,晓得了吗?”

  顾瑾禾看着江霆允,心里欲哭无泪,又不是她主动要转交的。

  “说话!”江霆允站直了身体,又轻呵,然后顾瑾禾被他逼得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却能听清楚,她说嗯了,然后江霆允心情更好了,看着她笑了笑,抢过顾川手里的纸条走了,路过垃圾桶时还将手里的那封情书给扔了进去。

  “禾禾,别和江霆允一般计较。他有病!”曲瑶挽过顾瑾禾的手说,走了两步,她又说:

  “禾禾,要不你买个自行车吧!这些我们每天就可以一起上下学了,你也不用每天都去挤公交了。”

  顾瑾禾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又冲她摇了摇手,曲瑶愣了两秒钟问:

  “你不会啊?”

  顾瑾禾轻轻点头,没人教她骑过自行车,曲瑶想了想,又看了看前面走着的人笑了笑说,

  “等周末我教你。”

  顾瑾禾笑着点点头,然后和曲瑶分开去坐公交,回去的路上,顾川追上江霆允问:

  “江霆允,你是不是喜欢顾瑾禾?”

  江霆允骑着长偏头看他一眼回:

  “你什么时候瞎的?”

  他喜欢顾瑾禾?别开玩笑了好吗?他最多是觉得她挺好玩像兔子似的想逗逗她而已。

  “更好是我瞎了。”顾川说,不知道是谁刚刚从两眼放光到勃然大怒,不就是因为那封信不是顾瑾禾写的而是帮别人转交的吗?还死鸭子嘴硬。

  很快的,一周就要过去,二班的每周五倒数第二节课是体育课,今天的体育老师似乎身体不舒服,让他们跑了两圈后便放他们自由活动,这时候是顾瑾禾最喜欢的时候,她走远了些,靠着一颗树坐下,撑着脑袋看着操场上打闹的东西,此时就她一个人,曲瑶和张婷买水去了,她闭着眼睛靠着树便开始晒太阳,没过多久便感觉阳光被挡住了,她睁开眼一看,江霆允正站在她面前,像一堵墙,堵住了她的光。

  见她醒来,江霆允一 *** 在她身边坐下,将手里的果汁拧开,递给她。

  顾瑾禾一楞,微微一笑,摇头摆手,意示不用。

  “喝!”江霆允又将果汁拧好直接简单粗暴的塞她怀里。

  顾瑾禾抱着那瓶果汁,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不明白好好的这人怎么坐她旁边了,她们也不是很熟啊!

  “顾瑾禾,我也帮过你不少了吧!什么时候叫叫我名字呗?”江霆允看着远方问。

  顾瑾禾偏过头望着他,少年长得很好看,他剪了一头很短的短寸,他的眉眼很好看,眉眼间距恰到好处,眉头低于眉尾,剑眉星目,双眼皮细而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一丝坏,又有一丝认真及漫不经心。

第10章 江霆允

  片刻后,江霆允偏头看她,然后又转过头,行吧!不叫就不叫,然后耳边就传来细细的声音。

  “江,霆,允。”

  江霆允猛然偏头看着她,她话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像初学说话的婴儿,许是太久没说过话,声音有些沙哑,并不悦耳,可江霆允却觉得这是他听过更好听的声音,他愣了半分钟,然后笑道:

  “没听见,再叫一次。”

  顾瑾禾撇撇嘴,不说话了,这人很无聊,明明就听见了还骗她说没听见。

  曲瑶和张婷买完饮料回来看见的便是顾瑾禾端端正正的坐着,然后江霆允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看看前方又看看顾瑾禾。

  她揉了揉眼睛,闭了闭眼,再睁开还是一样的画面,这次她确信自己没有眼花了,赶紧火急火燎的跑过去一股脑儿的将手里的饮料塞顾瑾禾怀里,两手叉腰母鸡护仔似的将顾瑾禾护在身后,一脸怒意的瞪着江霆允。

  “江霆允,你想干什么?”

  江霆允看了他一眼便无语的转过头,拿走顾瑾禾怀里其中一瓶饮料在手里晃了晃道:

  “交换!”

  随后站起来对曲瑶说了三字便摇摇头离开,留下一脸呆愕的曲瑶。

  他刚说什么?

  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有病。

  转而一想,自己严格说起来好像和他也属于一家人,于是默默的又将话收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在江霆允坐过的地方坐下,想了想问:

  “禾禾,江霆允他没欺负你吧?”

  顾瑾禾笑着摇头,张婷看了看江霆允又看了看顾瑾禾。她很想告诉曲瑶,江霆允看着不像是会欺负顾瑾禾的人,她觉得江霆允对顾瑾禾很特别啊!江霆允在班上给大家的感觉就是高傲,毒舌,还不爱说话,他虽然好相处,可平时大家和他说话的时候他要么回你几个字,要么就是怼得你没话说,可对顾瑾禾,他好像从没怼过她,而且还时不时的往他跟前凑。

  江霆允离开后就跑去和顾川他们一起打球,他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小时候除了喜欢航天模型就是跟他妈妈学弹钢琴,后来长大了就多了一点兴趣爱好,那就是打篮球。他个子高,篮球也打得很好。

  “瑶瑶,我们去看他们打篮球吧!”张婷说,她看见隔壁班的尚星迟了,长得可帅了。

  “禾禾,去吗?”曲瑶问,顾瑾禾点头,然后三人就跑过去看男生们打篮球,本来一开始是各打各的,后来变成了二班和三班PK,江霆允对上尚星迟,两个一中的校草对决,引来了很多人的观看。

  顾瑾禾站在群后面,一眼就看见了江霆允,他站在球框下,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发,滴滴落下,然后他撩起衣领随便擦了擦,却露出一截小腹,皮肤很白,看着还有些肌肉,惹得旁边的女生大叫,顾瑾禾看他们打篮球看得正欢,然后耳边传来一句小心,她还来不及反应,一颗篮球就袭上了她的鼻子,全场鸦雀无声。

  “禾禾。”身旁的曲瑶大喊,顾瑾禾茫然的看着她,然后感觉自己的鼻子热热的,湿湿的,伸出手一摸,血,她瞬间头晕眼花,胸口发闷,然后她听见了江霆允怒吼。

  “谁他妈扔的球?眼神不好捐了。”

  顾瑾禾晕血,她的鼻血越流越多,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她感觉身体很重,她快要站不住了,然后眼睛一黑就往地上摔去。

  “禾禾。”曲瑶大喊,欲接住她下坠的身体,江霆允快她一步将她扶起,顾瑾禾在上课期间受伤,自然惊动了两班的老师,二班体育老师跑过来一看流了这么多血,急忙招呼江霆允背她去医务室,江霆允点头,将顾瑾禾背上,朝医务室跑去,曲瑶愣了两秒跟上。

  李谦走向顾川,搭上他的肩膀问:

  “顾瑾禾没事吧?就磕了一下鼻子怎么还晕倒了?”

  “你该庆幸你不是故意的,不然你的眼睛可能真得捐了。”顾川看他一眼,凉凉道,他刚刚可是看见了,李谦这二货传球走神,把本该给他的球传到外太空去了,结果顾瑾禾就这么倒霉的遭殃了,李谦心虚道:

  “不至于吧!”

  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顾川笑,瞧刚刚江霆允那个着急的模样,他都替李谦担心。

  五分钟后,江霆允背着顾瑾禾赶到了医务科,校医老师给她鼻子清理了下后已经不出血了,就是鼻子淤青了,看着有些严重,顾瑾禾伸出手想摸摸鼻子被江霆允阻止了。

  “别碰。”

  本来血都才止好,再碰保不准又出血了,顾瑾禾看他一眼,欣欣然的放下手,其实在江霆允背她到医务室前她就清醒了,血止住了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可想起是江霆允亲自背她来的,面对他,她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禾禾,你吓死我了。”曲瑶坐在她旁边拉住她的手说,她都急哭了,眼圈红红的,变成了小可怜,顾瑾禾摸了摸她的头,想说自己没事。

  然后她在医务室又待了十分钟,确定没事后才离开, *** 室的路上,曲瑶问:

  “禾禾,你怎么会晕血的啊?”校医说她会晕倒是因为她晕血。

  顾瑾禾愣,为什么会晕血?这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她晕血其实是间歇性的,她只有受到 *** 或者遇到突如其来的血是才会晕而她晕血的原因是因为她妈妈,她在十岁那年目睹了她妈妈在浴缸里割腕自杀,血染满了整个浴缸,自那以后,她连做了三天的噩梦,然后便患上了失语症和晕血症,看见顾瑾禾神色变了变,江霆允一弹曲瑶的脑门说: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曲瑶摸着痛痛的脑门怒视江霆允,不问就不问嘛!弹她做什么?痛死了。

  三人回到教室时其他同学早走了,只留下有些住校的同学还在学习,以及顾川还等在那里,看见她们回来问:

  “没事吧?”

  江霆允冲他摇摇头,四人拿过书包便出了教室,下了楼往校门口走去,曲瑶还是不放心,拉了拉江霆允的衣袖问:

  “哥,我们送禾禾回家吧?”

  咋一听曲瑶的这一声哥,江霆允瞬间觉得自己全身汗毛都束了起来,他抖了抖说:

  “你别恶心我行不行?”

  其实不止江霆允,听见曲瑶叫江霆允哥,顾川也觉得惊悚不已,曲瑶深呼吸了下,然后冲他吼:

  “行不行?”

  “行行行。”江霆允急忙摆手,他投降,然后看向顾瑾禾,结果看见她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

  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们要不放心送我到公交站就行。

  “坐什么公交,跟小爷走。”江霆允将纸条揣兜,扯过她的衣袖便拎着往车棚里走去,留下顾川和曲瑶大眼瞪小眼。

  在便江霆允送回去的路上,顾瑾禾认真考虑了曲瑶的建议,她觉得她是应该学一学骑自行车,这样就不用再麻烦江霆允送她回家了。

  顾瑾禾回家时程淑妍正在厨房做饭,看见她鼻子一片淤青,立刻放下手里的菜问:

  “禾禾,你这鼻子怎么了?”

  上体育课时不小心便篮球砸到了。

  “没其它地方受伤吧?”程淑妍将顾瑾禾全身检查了一遍问,顾瑾禾摇头,确定没事她才放下心来,吃晚饭时她向程淑妍提了买自行车这件事,程淑妍说:

  “行啊!等明儿放学舅妈就带你去买。”

  谢谢舅妈。

  第二天上学时李谦买了一大堆东西给顾瑾禾赔礼道歉,昨天他怕江霆允真找他麻烦给溜了,晚上时想起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今天早上他早早的就起来了,去超市买了些零食给她赔礼。

  没关系,不严重。

  顾瑾禾在纸上写,她没有怪李谦,更没有放在心上。

  “总之,对不起。”李谦将东西放在她桌上然后跟她深深的鞠了一躬才离开,看得曲瑶和顾川目瞪口呆,顾川腿碰了碰江霆允问:

  “你让他来道歉的?”

  “没有!”江霆允散慢的答,虽然他很生气,可也没打算真的找李谦麻烦,毕竟他确实不是故意的,至于道歉嘛,也许是他自己良心发现。

  曲瑶才不管这么多呢,李谦一走她就扒开袋子找零食吃。

  下午放学后程淑妍当真带她去买了一辆自行车,到付账时,程淑妍想付,顾瑾禾阻止了她,她说:

  舅妈,让我自己付,就当这辆车是我爸给我买的。

  虽然他不知道,但是用了他的钱就当着是他买的吧。

  程淑妍看着她,听她这样说,也只好随她,付完钱后,顾瑾禾就和程淑妍推着车走出了门,她不会骑,只能推着走,好不容易才将车推到了程淑妍的店里,她将自行车停在旁边,然后进店里帮忙,店面不大,为了省钱,店里平时只有程淑妍和一个收银的小姑娘,平时进货补货这些都是程淑妍自己弄的,今天收银的小姑娘休息,店里便只有程淑妍一个人,所以顾瑾禾便来帮忙。

第11章 江霆允教顾瑾禾骑自行车

  另一边,顾川和江霆允回了家后又出去打了一场篮球,然后才累呵呵的在街上闲逛。

  “江爷,请我喝瓶水呗?。”顾川指着前面的便利店道,他快渴死了。

  江知看他一眼,叹口气,抬脚走进去,推开门回头问:“喝什么?”

  “我自己来!”顾川冲他喊,小跑着过去,江霆允站在冰箱门前挑选着饮料,李谦随处望了望,在收银台前停住了目光,手臂往江霆允身上一拐,靠过去轻声说:“三点钟方向,你女神。”

  江霆允抬头正想骂他是不是有病,他哪儿有女神,脑袋一瞥便看见了坐在收银台前埋头看书的顾瑾禾,抿唇笑了。

  嗯!也行吧!

  顾川看着他这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嫌弃的直摇头,还说不喜欢人家,装吧你就。

  江霆允拿着一瓶水慢慢的挪过去,顾瑾禾见有人来,放下书,站起来,抬头,看见是江霆允,微微一笑,伸出手。

  江霆允看着她伸出的手小脸一红,忍不住想:她这是什么意思呢?然后他会错意了,红着脸将那只没拿东西的手慢慢的抬起来,就在手即将要抬到收银台上时,李谦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饮料放在台上道:

  “两瓶饮料,谢谢!”说完还瞪了江霆允一眼,眼神询问:

  你干嘛呢?

  江霆允看着正在扫码的顾瑾禾,顿时明白过来,默默的将手收到了背后,这会儿连耳朵都红了,拿出手机付钱。

  “顾同学,你在这干嘛呢?”顾川好奇的问。

  顾瑾禾写下一句话递过来。

  替我舅妈看店。

  “喔!”顾川点点头,明白了,然后他推了推旁边站着一动不动的人,江霆允回过神来问:

  “你天天都在这?”

  顾瑾禾摇头。

  “那什么时候才来?”

  顾瑾禾拿出笔,又准备写,被江霆允一掌给盖住了,凶巴巴道:

  “用嘴巴说。”

  明明能说,动不动就用笔写,什么毛病?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好?

  顾瑾禾看着她,嘴巴动了动,半天憋出三个字。

  “没,人,来。”

  顾川听得一脸懵,但是江霆允却听懂了,她的意思是店里没人的时候他才会来,然后江霆允想了想,又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放到她面前说:

  “扫!”

  顾瑾禾看了看,乖乖的拿过自己的手机,扫了扫,然后加上了江霆允的微信,江霆允看着微信列表里多出的人,这才满意的笑了,然后对她说:

  “走了,拜拜。”

  顾瑾禾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沉思,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听他的话,叫她扫就扫,太没骨气了。

  便利店外,顾川问:

  “你刚刚干嘛逼人顾同学?”

  “教她说话啊!”江霆允看着顾川一副你是 *** 吗?顾川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刚刚顾瑾禾是被逼的,但是确实是说话了,他又问:

  “你对她这么好就是为了帮她说话?”

  “不然呢?”江霆允打开饮料喝了口回。

  顾川撇撇嘴,他才不信呢!要说江霆允不喜欢顾瑾禾,他川字倒过来写。

  顾瑾禾做了会题后便发了微信给曲瑶。

  瑶瑶,我买自行车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教我呢?

  十分钟后,曲瑶回:

  明天吧!明天你来我姑姑家,她们小区路平马路宽,比较适合学。

  江霆允家啊?

  顾瑾禾想了想,觉得曲瑶说得也有道理,便同意于她,她在店里待到十点才回程淑妍一起回家,洗完澡便上床睡觉,第二天快九点她才出门去到明珠小区,她怕去太早打扰人家不太好,果不其然,她到时曲瑶还没起来,打了 *** 没接,她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然后按了门铃,才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顾瑾禾想,可能是江霆允的父亲,眉眼之间有些像,她立刻拿出便利贴写上,

  叔叔好,我叫顾瑾禾,我找曲瑶。

  然后惴惴不安的递给江浩,顾瑾禾看着江浩一言不发的接过那张纸有些怵得慌,江霆允父亲的长像看着有些凶,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更凶,江浩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顾瑾禾,这才道:

  “进来吧。”江浩领着顾瑾禾去到客厅又道:

  “曲瑶那丫头还在睡,你先坐会儿,我去叫她。”

  顾瑾禾点点头,可到底没敢坐下去,她就站在沙发旁,她有些怕了,在心里默默的想,下次再也不来了。

  江浩上楼,敲了敲曲瑶的门,敲了半分钟曲瑶才顶着头鸡窝头开了门,眼睛半眯着。

  江浩看了眼她的造型道:

  “你同学来了,在楼下等你。”

  曲瑶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然后哒哒哒的跑下楼,顾瑾禾还站在原地等着,她跑下楼投入她的怀里道歉。

  “禾禾,对不起啊!我昨天睡得太晚了,你等我一下,十分钟就好。”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跑上了楼,她昨天晚上追跑男追得太晚了,睡着都一点多了,约十分钟后,曲瑶收拾好自己下楼了,然后又跑去厨房随便叼了块面包和牛奶就走了出来,把其中的一块递给顾瑾禾,顾瑾禾摇摇头,她吃过了,然后才推着她的自行车出门。

  江霆允起床下楼的时候只有江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球赛,他从厨房里拿出早餐放桌上,吃了一口问:

  “爸,你今天不上班啊?”

  “今天没手术。”江浩答,他虽然是开器械公司的。可大学学的是医,后来才改了做器械商,所以平时公司入手不够的时候他是会去帮忙动手术的。

  江霆允点头,好吧,难得在家里能看见他爸,然后将早餐吃完他又问:

  “那臭丫头还没起来?”

  “起来了,她同学来找她,两人推着自行车出去了,应该在外面教她同学骑车。”

  同学?

  “谁啊?”江霆允随口一问。

  “我没见过,好像姓顾。”

  姓顾?

  顾瑾禾?

  曲瑶教她学自行车?靠!就曲瑶那技术,别把人给摔了,想到此,江霆允站起来道:

  “爸,我出去一下。”

  然后便跑了出去,他刚跑出院子就看见了曲瑶和顾瑾禾,顾瑾禾骑在车上,曲瑶在后面扶着,骑了两步就倒,骑了两步就倒,看得江霆允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他两手插兜走过去说:

  “像你这样教,学一年都学不会。”

  曲瑶回头,怒,人身攻击啊这是。

  “有本事你来教啊!”

  江霆允看向顾瑾禾,轻问:

  “要我教吗?”

  顾瑾禾茫然的看了眼曲瑶,见她一个劲的猛点头。

  禾禾,快说要。

  江霆允教得可好了,她就是江霆允教的。

  然后顾瑾禾朝江霆允点点头,谁知他又道:

  “教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下午得和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也要去。”曲瑶举手,江霆允赏她一眼回:

  “有你什么事?”

  “行不行啊?顾瑾禾。”江霆允问,顾瑾禾想了想点头,然后接下来曲瑶退位让贤,由江霆允全权接手教顾瑾禾骑自行车的事。

  “我就说两点,胆大,心细,上来。”江霆允站在车旁,说完拍了拍车凳,顾瑾禾慢慢的采上去,双手用力的握着两边扶手,身体紧绷得像块石头,江霆允笑了笑说:

  “放轻松,不要怕,不会让你摔了,用力踩。”

  江霆允扶住车尾说,顾瑾禾听话的脚下用力一踩,然后车子慢慢发动,开始时总是东倒西歪。还好有江霆允扶着,不然早摔了。

  “对,就是这样,不要怕,眼睛不要看脚,看前方。”江霆允边说边慢慢的虚扶着,到最后直接放开了手,顾瑾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骑出好远,等她等下来想对身后人说她做到了时才发现身后一个人都没有,约莫半分钟,江霆允和曲瑶的身影才从转弯处走来,曲瑶高兴得朝她飞奔而来,拉住她的手转圈圈。

  “禾禾,你真的做到了。”

  “人家可比你聪明多了。”江霆允在一旁凉凉道,想当年他教曲瑶骑自行车可是整整教了一天,教得他差点暴走想揍她。

  “略。”曲瑶一哼,朝他吐吐舌头,她今天心情好,不和他一般计较。

第12章 江霆允带顾瑾禾看医生

  之后顾瑾禾再也不用江霆允扶了,她自己就能骑着走,只是转弯的时候还不是很熟练,需要停下来再转,她再练了几圈后便到了午饭时间,她本来想回家吃的,可被江霆允拎住了衣领,他道:

  “想跑?答应了下午陪我的。”

  顾瑾禾摇摇手,拿出便利贴写。

  我回家吃了饭再来找你。

  “不行,万一你反悔怎么办?在我家吃。”江霆允说着就拎着她的衣领往家走,曲瑶笑着推着车跟在后面,三人回到家时,曲意浓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往桌上端着菜,看见她们进来说:

  “学完了?快去洗手吃饭。”

  顾瑾禾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江浩,心里直颤抖,硬着头皮跟着曲瑶去洗手,洗完后便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吃着眼前菜。

  “听瑶瑶说你叫禾禾啊?那我也叫你禾禾行不行?”曲意浓笑着问,顾瑾禾立刻放下碗,然后点点头,然后又听曲意浓道:

  “你别这么拘束,在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随意些,当自己家就好。”

  当自己家?这哪儿能啊!

  顾瑾禾笑,然后抬头就看见了江霆允那要笑不笑的眼,他杵着碗里的饭望着她。

  “对对对,禾禾,你多吃点。”曲瑶给顾瑾禾夹了块红烧肉说,顾瑾禾笑着接过,之后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拘束了,午饭过后,江霆允才带着顾瑾禾出门,曲意浓送走他们后站在门口感慨,她突然觉得她儿子和顾瑾禾很登对。

  “你在看什么?”江浩走过来问。

  “你不觉得你儿子对这个顾同学有些不一样吗?”曲意浓笑问,她自己生的儿子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了,小时候从不和女孩子玩,长大了后倒是偶尔接触,可经常把人姑娘给气哭,像如今这样和女孩子相处而且还带她去看医生,她倒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看见,虽然顾瑾禾不会说话,可小姑娘乖呀,她看着就喜欢。

  “有什么不一样?”江浩问,曲意浓摇摇头,指着她道了句。

  “你这个榆木疙瘩。”

  然后越过他回房,当年她怎么看上他的,想不通,不一样指的自然是她儿子喜欢人家小姑娘呀,虽然有点早,但她不介意,更好是以后上同一所大学,然后毕业就结婚,这样她就能早点抱孙子了,还好顾瑾禾不知道曲意浓的想法,不然她肯定会被吓跑。

  江霆允带着顾瑾禾去了心理咨询室,这儿的心理医生是他爸的朋友,姓王,他前几天就向他说过顾瑾禾的情况,然后他让他带人来看看,江霆允一开始还找不到机会和顾瑾禾说,谁知今日她便有求于他,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浪费。

  当顾瑾禾站在心理咨询室门口时,她内心是震惊的,她没想到江霆允要她来的是这种地方,这些年来,她不是没看过心理医生,可都于事无补,她说不了话。

  “一开始没和你说清楚我很抱歉,可是能不能信我一次,我们进去看看。”江霆允道,顾瑾禾这次没有写字,而是对他打着手语,她说:

  为什么?

  “我想你开口说话。”

  我想你开口说话。

  就这一句,让顾瑾禾失了反抗的勇气,这些年,除了舅舅一家,没人在乎她能不能开口说话,就连她的父亲都时常忘记她是个口不能言的人,一开始他也带她看心理医生,可都没用,到最后他可能觉得她这一辈子都说不了话了,便放弃了,再也没带她去看过医生,只有她舅妈不放弃,还经常带她去看。

  顾瑾禾就在江霆允的那句忽悠中任他领了进去。

  心理医生年纪看着并不大,约三十五六上下,看见他们进去便招呼他们坐下,还亲切的给他们倒了两杯茶。

  “尝尝,新品种。”

  “王叔,她就是我给你说的同学,麻烦你帮她看看。”

  “别着急,慢慢来。”王医生说着拿出一张纸和笔,然后递给顾瑾禾道:

  “我问什么你若不想说便写下来,行吗?”

  顾瑾禾接过笔和纸,点头。

  “你失语是多少岁?”

  十岁。

  顾瑾禾看了眼江霆允,提笔写。

  王医生点点头,又问:

  “失语症和晕血症是一起发生的吗?”他记得给他说过她还晕血来着。

  顾瑾禾轻轻点头。

  “导致这些发生的原因,能说吗?”王医生轻声问,他一直在关注着顾瑾禾的一切,他明显的感觉到她听到他问的这个问题时身体瞬间紧绷,握着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脸色瞬间煞白,他急忙说:

  “没关系,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禾禾,你想说话吗?”

  顾瑾禾一愣,她想说话吗?她想了很久,然后点头,潜意识里,她是想说话的吧!因为太过怯懦,所以她一直在逃避,所以失语才越来越严重。

  王医生将顾瑾禾支开后才对江霆允说:

  “她失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受的 *** 太大引起的心理性失语,按她的说法,十岁,那就是六年前,也许这个 *** 消失了,她的病就好了。”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呢就是,她的失语症就像是一个心结,而引起这个心结的原因就是她十岁那年受到的 *** ,如果你能知道那个 *** 是什么,然后让她放下的话,也许她就能说话了。”

  江霆允沉默, *** 的原因?谈何容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他总不能跑她家去问她为什么会失语。

  “听你说她对你说过话,霆允啊!你有没有想过,或者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很相信你的,像她这种受过心理创伤的人是很难再信任一个人的,对这个世界太过绝望,可她却对你开口说话了,证明她信任你,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许也能令她说话呢?”王医生看着江霆允一副呆愣的样子说。

  “我要怎么做?”

  “威逼,诱哄,强迫,都行,只要你能让她开口说话,慢慢的,让她找到说话的理由,时间久了她自然就说话了,但是,这花费的时间很长。”

  时间很长吗?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谢谢王叔,我知道了。”

  “记得,不能逼得太狠,不然触底反弹。”在江霆允打开门前,他又交代了一句,江霆允出去时,顾瑾禾正乖乖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见他出来,只是笑了笑,却什么都没问,江霆允顿时心疼,这傻姑娘,肯定知道他们为什么支开她,可她什么都没问,足以证明,她不报任何希望。

  “顾瑾禾,你叫叫我名字吧?”

  为什么?

  “好听!”江霆允低着头看向她,几秒钟后,江霆允像上次在操场一样听叫她说:

  “江,知,宁。”

  江霆允一笑,看来王医生说得不错,她相信他,竟然信他,那他就不会让她失望。

  江霆允和顾瑾禾走后王医生就打了个 *** 给曲意浓, *** 一接通曲意浓就问:

  “怎么样?严重吗?”

  前几天她儿子来问她要王医生的 *** ,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才说出了原因。

  “只能说有希望。”至于希望在哪,这就得看江霆允的开导了。

  “那就好!”

  “意浓啊!霆允好像很关心这个女孩子。”

  “这不挺好的吗?”曲意浓反问。

  “你就不怕他早恋?”王医生问,江霆允可才十六岁啊!

  “我不介意啊!”曲意浓笑,然后挂段了 *** ,王医生默,遇到这么个开明的妈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第13章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英雄梦

  那日之后,顾瑾禾和江霆允的关系好像变得亲近了一些,江霆允除了自己的自由活动外其它的时间都围在了顾瑾禾的身旁,曲瑶都觉得神奇了,江霆允有这么多话,其实江霆允什么都没做,就是陪着她,然后哄着她叫他名字,经过他几天的逼迫,顾瑾禾现在叫他名字终于不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了。

  今日午休时,曲瑶拉着顾瑾禾去校门口买奶茶,她听张婷说最近新出了一款奶茶,挺好喝的,两人到时门口排了很长得队伍。

  “啊!人好多啊!”曲瑶苦丧着脸,然后转头问顾瑾禾:

  “禾禾,还喝吗?”

  顾瑾禾笑,拿出纸条写:

  你不是想喝吗?排吧!

  曲瑶一看,然后没骨头似的靠着顾瑾禾的肩继续排队,然后东看西看,最后她发现最前面站着排队的人很眼熟,为了确保不是她眼花,她高声大喊:

  “顾川。”

  然后前面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她,包括最前面的顾川,曲瑶再一看,靠,顾川前面的那人不是江霆允是谁,她立马拉着顾瑾禾的手跑过去,笑嘻嘻的问:

  “你们买奶茶吗?买的话帮我们一起捎一杯呗!”

  江霆允看了顾瑾禾一眼,问:

  “喝什么?”

  “我要淘气麻薯小丸子,禾禾喜欢喝杨枝甘露,要加椰奶的。”曲瑶举手抢答。

  “知道了。”江霆允答,然后曲瑶兴高采烈的拉着顾瑾禾坐在一旁等,五分钟后,江霆允握着两杯奶茶出来了,身后跟着喝得一脸爽的顾川,江霆允将奶茶递给曲瑶后,又将另一杯用吸管戳通然后递给顾瑾禾。

  “你自己不喝吗?”曲瑶吸了一口气。

  “江爷不喜欢这甜腻腻的玩意儿。”顾川答。

  “那他是特地陪你买奶茶的?”曲瑶问,不然自己又不喝排这么长队为了什么?好玩吗?

  顾川看着江霆允闷笑,为什么排队来买奶茶,当然是为了某人咯,一开始他说想喝奶茶,让江霆允陪他来买他生活不同意,然后他说女孩子都喜欢喝奶茶的,下午要是来杯奶茶还可以赶走瞌睡的,然后这焖烧的人就不言不语的跟着他来到了奶茶店。

  江霆允瞪了顾川一眼,意思是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他本来想偷偷摸摸的买一杯就好,谁知道却被人给捉了个正着,他又回头看了眼喝得一脸满足的人,不痛快的说:

  “顾瑾禾,我请你喝奶茶你就这态度?”

  顾瑾禾想了想,在纸上写。

  多少钱,我给你?

  江霆允怒。

  “你看小爷像是缺那点钱的人吗?”

  顾瑾禾咬着吸管仰着头看他,不明白这人怎么又生气了,结果江霆允被顾瑾禾这一看脾气又没了,抬起手往她头上一弹,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你有没有觉得江霆允像个神经病一样?”曲瑶凑近顾川问,阴晴不定的说。

  “他哪天不像神经病。”顾川笑,曲瑶点头,好像也是。

  所谓树大招风,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不知道是谁传出了江霆允和顾瑾禾在一起的消息,也因此为顾瑾禾招来了祸端,课间二十分钟休息时,顾瑾禾便被江霆允的追求者林薇堵在了厕所,据说这位林薇一直喜欢江霆允,也和他表白过不少次,私底下一直以江霆允女朋友身份自居。

  林薇带着两人将顾瑾禾堵厕所一时间传遍了一班,曲瑶听说二话不说赶紧朝厕所跑去。

  “顾瑾禾是吧?你很能耐啊!敢勾引江霆允?”林薇双手环胸靠着洗浴池高傲的对顾瑾禾道,顾瑾禾看着她没说话。

  “我警告你,离江霆允远一点听见没有?”见顾瑾禾不说话,林薇越发靠近她,一手指着她威胁。

  ““林薇,她莫不真是个哑巴?”其中一个女生叫顾瑾禾一直没说话,嘲笑道。

  “哼!一个哑巴也敢跟我抢。”林薇说完一掌推向顾瑾禾,顾瑾禾直接被她推倒退几步,靠在墙上才稳住身子,扬着头望着林薇,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突然有点恨无法说话的自己,连反驳她都做不到。

  曲瑶赶到的时候正看见顾瑾禾被林薇推到墙上的场景,跑过去一把拉开林薇,将顾瑾禾护在身后朝林薇吼:

  “林薇你干什么?”

  “曲瑶,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让开。”林薇道,这学校谁不知道曲瑶是江霆允表妹,她也不会蠢到去和曲瑶过不去。

  “顾瑾禾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凭什么欺负她。”

  “她抢我男朋友我还不能找她麻烦了?”

  “男朋友?江霆允自己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女朋友吗?”曲瑶问,她可从来没听说过林薇是江霆允的女朋友。

  “这是我和江霆允的事,跟你没关系,我找的是顾瑾禾。”林薇顿时恼羞成怒,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倒贴江霆允,得不到他的承认。

  “那不好意思,顾瑾禾的事我管定了。”曲瑶霸气道,拉过顾瑾禾的手准备离开被林薇的人拦住。

  “让开!”

  “曲瑶,你不要以为你是江霆允的表妹我就不敢动你了,我忍你够久了。”林薇说完便一掌推向她,瞬间几人扭打成一团。

  江霆允正在教室专心的复习,被跑到门口的顾川打断,他气喘吁吁道:

  “你还有心情在这看书,林薇和曲瑶在厕所打起来了。”

  “叫老师去。”江霆允淡淡道。

  “顾瑾禾也在。”

  顾川话音刚落江霆允便不见了,从窗台上一跃而下,一溜烟儿就没了身影。

  “靠!刚还说不管,变成顾瑾禾就不一样了啊!”顾川看着那没了的身影摇头轻叹,抬腿跟上。

  江霆允赶到的时候门口聚集了许多人,不知谁喊了声江霆允来了,人群中自动让开一条路来,江霆允走进去时,几人还在拉拉扯扯,江霆允费力的拉开众人,一转头便见顾瑾禾脸上有一道伤口,伤口不大,两厘米长,还在往外冒着血珠,江霆允一阵心疼,抓住顾瑾禾的手问:

  “谁伤的?”

  顾瑾禾抬头,看着他一脸懵。

  “脸!”江霆允沉声道,温怒。

  顾瑾禾抬起双手往脸上摸了摸,一看,果然指尖上有血,可能是刚刚不小心伤到了。

  “怎么回事?”江霆允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扫了眼众人,问。

  “江霆允……”林薇轻唤了声,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曲瑶。”江霆允厉声喊,吓了曲瑶一跳,深知江霆允的人都知道他此时动了怒,她平时可一点都不怕江霆允,可他要真的发起脾气来那是很吓人的,于是,她吸了口气道:

  “林薇说禾禾抢了她男朋友。”

  “她男朋友谁?”江霆允耐着性子问。

  “你。”曲瑶手指了指。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有女朋友?”江霆允的话和曲瑶说的如出一辙,看戏的众人更乐了,这摆明了是在打林薇的脸呀。

  “江霆允……”林薇羞红了脸。

  “所以顾瑾禾脸上的伤是你整出来的?”江霆允放开顾瑾禾的手,右手拇指指腹抹了抹下唇,尽显流氓之态,他慢慢悠悠的一步一步的向林薇走去,全场安静的只听到见江霆允的脚步声,犹如走在人的心上之重,他在离林薇三步远的位置停下,定了定说:

  “我只说这一遍,都给我听好了,我江霆允在学校是什么评价,你们不是不知道,老子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也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原则,林薇,我之一次,也最后一次警告你,别找顾瑾禾的麻烦,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江霆允的一番话说得林薇和其余二人大气不敢出,这是江霆允之一次对女生说出这么重的话。

  而曲瑶和顾川不约而同的想:帅啊!

  后来有人问顾瑾禾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江霆允,顾瑾禾微微一笑道: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英雄梦吧!”

  可能就是因为这一次,之一次有人如此坚绝的将她护在身后,被坚定的选择。

如侵立删

我爱你,爱你就像爱红烧肉




我爱吃肉,肉中呢,又爱极了这红烧肉,一条五花三层的带皮五花猪肉,要够肥,肥才香,切的大块,汆烫洗净,起锅,用晶莹的黄冰糖炒一个红润油亮的糖色,把肉块儿倒进锅里,像贵妃入浴般,翻炒几下,肉块儿就裹上了一层绯红的轻纱,再添一勺秋油,这层轻纱就变成了艳红色的绸缎了,这时候,倒上滤过的汆烫肉块的肉汤,加一枚八角,一片香叶,一块冰糖,一杯黄酒,一撮盐,等汤滚了,就倒入一只砂锅中,然后就用微弱的小火,咕嘟咕嘟慢慢煨炖。

突然,就想起了白居易的一首《长恨歌》,这锅中的红烧肉,多像贵妃入浴般“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呀,慢慢的,就酥烂的“侍儿扶起娇无力,回眸一笑百媚生”了。于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从此君王不早朝”呀。

一个时辰,这锅红烧肉,就在砂锅内被酱油冰糖老酒煨炖的颤巍巍酥软软,如一块块饱满的琥珀,皮儿凝脂般油润,肥肉裹了红的汁儿,如红纱蔽体的美人,却又透过这层红纱隐约剔透看到晶莹的肉体,诱惑的很。瘦肉颜色却是重一些,闪耀着艳红绸缎般的光。



闻着这浓烈的扑鼻的香,口水就四溅了。所有的关于健康的矜持和意志,在汹涌扑面的肉香前都不值一提,眼中就只有这锅 *** 喷薄,忙不迭夹一块,颤巍巍的入口,不用细抿,含到嘴里就化了,有句话形容美人的词儿叫“环肥燕瘦”,窃以为形容这红烧肉也最是贴切了,这肥肉如玉环般丰腴可人,瘦肉呢,像飞燕般清秀细嫩,在舌尖,有两大美女相伴,怎一个“爽”字了得?

大块的肉需要大快朵颐,我有个朋友码姐说过,爱吃肉的人, *** 一定高昂,那么这一锅红烧肉是会吃死人的,因为大荤。就像老虎经常说的那样:美食才是更好的 *** ,不能 *** 迭起的食与色,都是耍流氓呀。

所以就连这红烧肉的汁儿,也万不可浪费,记得张爱玲说过,哪怕是豆腐渣,浇上剩的红烧肉汤汁一炒,也是一碗好菜。所以煮一锅好米的米饭,舀几勺子红烧肉的肉汁儿浇在上面,拌匀了,米粒儿吸透了红烧肉肉汁儿的油脂,米香肉香油香,香的口水都随着一起肆虐。



我爱吃红烧肉。是因为我曾经的女朋友。

我以前曾经有个女朋友,极爱吃红烧肉的,我呢,就经常给她做这道菜,本来我是不太爱吃肥肉的,后来因为她也就慢慢喜欢上了。记得有一次晚上,下厨做一锅红烧肉给她吃,她在客厅看电视,我把五花肉块放入砂锅煨炖等待的时候,回来突然看到她哭了,我就问她怎么了,她说是她看的这部电影把她感动的哭了。

这部电影叫《推拿》。是娄烨导演的,还有两个我喜欢的演员梅婷和秦昊,讲了一群盲人推拿师的故事。后来,我看了好多遍,后来,我还把原著找来,读了好多遍。

我喜欢这部深刻在于尊严的电影,我喜欢这个动人在于爱情的故事。因为,“无论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爱情本身都不会被否认”。特别是看到泰来和金嫣在一起的那一段:

金嫣:“泰来,我可漂亮了。我可是个大美女,你知道么?”

泰来:“知道。”

金嫣一把抓住泰来的手,说:“你摸摸,好看么?”

泰来:“好看。”

金嫣:“你再摸摸,好看么?”

泰来:“好看。”

金嫣:“怎么一个好看法?”

泰来为难了。他的盲是先天的,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好看。他憋了半天,用宣誓一般的声音说:“比红烧肉还要好看。”



这是一个多么质朴又性感的比喻啊。这种大白话的“食色性也”直接打通了视觉与味觉的通感障碍。我看过一个叫“山林池沼”的写的一段评论,他说“盲人的长情,或许根源就在此。踏实,知足。他们无法看见,所以更努力地调动其他器官感受世界,比如用心。他们知晓有些东西注定无缘,所以对每一份得到的美好心怀感恩,比如对爱情。他们过得很认真,爱得很用力。”

说的真好。

那晚,这部电影把我曾经的女朋友看哭了。我也有些动容,我记得当时,她问我她好看吗?我说好看,她又问我,有多好看?我说,比红烧肉还要好看。她接着问我爱她吗?我说爱,她又问我,有多爱?我说,我爱你,就像爱红烧肉。

我还记得,那天的那碗红烧肉,真香。真幸福。



后来的后来,因为很多原因主要是我的原因,我和曾经的女朋友分手了,我渴望的如红烧肉般幸福着的生活,错过了。就像电影《推拿》里的台词一样“对面过来一个人,碰上了叫 *** 情;对面过来一辆车,碰上了叫做车祸。可惜车祸时常发生,而人与人却总是错过。”

爱情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唯有一碗红烧肉,从此在我的生活中无法淡去。从此我喜欢上了红烧肉的味道,一直没有改变。而这碗红烧肉,作为一段爱情的记忆,那么香,也那么伤感。



有一次想吃红烧肉了,下厨,做一锅。我想起了那个姑娘,想起了那段爱情的往事,我想起了那部电影《推拿》,想起了泰来和金嫣,想起了尧十三唱的那首电影的片尾曲:

“妈妈,我爱上一个姑娘

我把青春,都留在她的身体里

可是我,已经忘记了她的名字

忘记了她的模样

妈妈,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彩虹,终于出现在我的天空

可是我,已经忘记了彩虹的颜色

彩虹的尽头,会是什么样子

我深爱的那个姑娘

她一点一点吃掉我的眼睛

我的世界,只剩下红色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

我会在之一天就闭上眼

然后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就忍不住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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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正:……你会看到我的……

林予晞:放心,它在我眼中象一块猪肉。

周子正:……

第N次见面

周子正:看了我全相,你敢不负责?

林予晞:……

周子正:公平点我要吃你……

林予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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